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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与烈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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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玩笑的啦……”林莞戳了他腰一下,立刻回到正题:“好了,其实我想来这里,就是想回忆一下下。”
他“嗯”了一声。
林莞低头看着手指甲,好半天才说:“你看,我们有这么多的过去,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把我忘记了。”
“又说傻话。”顾钧皱眉,道:“不会的,老子也干不出抛妻弃子的事儿。”
林莞迅速抓住重点,“……子?”
他立即改口,“干不出抛妻的事儿。”
“那子呢?”
他捏了把她的小脸,“乖,以后肯定会有的。”
林莞噘嘴:“哦,好吧。”
顾钧坐下来,将她搂进自己怀中,低声:“不过我最想要个小丫头。”
他说到这儿,不自禁联想到他们以后的女儿,肯定是林莞的小翻版,又爱撒娇又爱卖萌,甜甜软软的。只想一想,他嘴角就会跟着上扬。
林莞看着他的神情,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也露出了笑。
**
一连几日,顾钧都是如此。
子弹打了一梭又一梭、负重越野、近身搏斗、侦查伪装,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他像是把自己硬生生分裂成两半——
一半冷硬又坚韧,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有射程和目标的远近。
而结束后,顾钧会变成另外一半,擦掉脸上的迷彩,卸下所有的武装,在仅有的时间里陪着她。
——他原本是不能够回来的,但实在是放不下,才得到了审批。
有一次,他让吴晓青订了一束花和蛋糕,深夜回家时带给了她。
林莞眨巴眨巴眼,看着当中用奶油淋着的“老婆生日快乐”,心里酸酸涩涩。
“原来你还会给我补过生日啊。”她说完,又拿起那束娇艳的红玫瑰,低头闻了闻:“这也是你第一次送我花……”
“喜欢吗?”
“嗯,很香。”她用力吸吸鼻子,“超级喜欢。”
顾钧训练了一天,手臂微酸,略有些僵硬地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
林莞抓过他的手臂,上面有大片青紫的痕迹,“钧叔叔……”
“没事儿。”他迅速抽回胳膊,将蜡烛一根根插上,拿出打火机,“来,一起点。”
蜡烛点好后,顾钧关上了顶灯。
圆形的水果蛋糕上,黄色的烛光微微摇曳,空气中飘着淡奶油的味道,甜美而温馨。
“生日快乐歌!”她抬头望着他,眼底被烛光映得格外明亮。
他皱了下眉,又清了清嗓子,颇有些为难地唱给她听。
第一次听顾钧唱歌,林莞支着下巴,有点想笑。
他声音低沉,略有些沙哑,唱起这歌儿,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确实是很可爱。
吹灭蜡烛前,林莞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每一次离别后,他都能安然无恙地再回到她身边。
……
蛋糕吃完,林莞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茶几上拿来几份报纸,“钧叔叔,这个给你。”
顾钧接过,低头翻了翻,没说什么。
“今天早上我在报刊亭看到的,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那报纸上印着盛磊的照片,旁边还有一行加粗的文字“H省最大涉黑案今日结案,主犯盛磊被执行死刑。”
她下午看了半天,大致说盛磊犯了各种罪——参与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团伙、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组织贩毒等等,二审维持原判,执行死刑。
除此之外,还写了涉案人员高达二百余人,追捕过程中,有一无名英雄曾协助警方云云。
旁边特意登出了顾钧的侧影,照片略有些模糊,但不算小,轻易就能认出来。
他扬了下眉,将其中一份报纸的头版竖了起来,“是不是有点丑?”
“我觉得很帅。”林莞迅速从他手中抽出报纸,奇怪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这样没关系的吗?”
顾钧揉了下太阳穴,道:“这个我也没法子。”
林莞“哦”了一声儿,今天好多家大报纸都有这条新闻。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虽说称他为英雄,她确实很开心也很骄傲,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莫名不安。
顾钧把小姑娘哄睡以后,将报纸扔进垃圾桶,心情颇有几分沉重,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下午的那一幕不断徘徊在他脑海——
老徐说: “你不要着急,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他哪有那闲工夫。”
“以前可能不会,但他现在正缺得力的人手——特别是军方施加点儿压力后,看到新闻肯定会来找你。”
顿了顿,老徐的目光落在顾钧肩膀附近,“你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战友。”
顾钧说不出话。
在同一个伞兵团,又都是华人,或多或少会照顾一些。
也算一起并肩作战了近十年。
顾钧只是不解:“我直接找他不就是了,何必要这么麻烦?”
“顾钧,鹰隼生性多疑,他只要稍微一查,就能得知你回国的经历非常顺,钱花不完又结了婚,为什么要再去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除此之外,你是从哪里得知到他具体行踪的?你直接去找他,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
顾钧点了点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其实对他个人而言,怎样都是无所谓的,对这些心理分析更是不在意,服从所有安排。
他担忧的是林莞的安全。
他紧皱起眉,还是那一句话:“保护好我的家人。”
“这个你放心。”老徐道。
顿了顿,老徐又说:“还有一件事,鹰隼在H省露面后,军方和我们都会展开相应的配合。到时你也会变成真正的国际通缉犯,资料也会被全部曝光——所有的,包括在IZO做过雇佣军,处境会跟他一模一样。”
顾钧没什么太多表情,“我明白。”
“你到达西南地区后,再按照计划行事。如果一切顺利,你成功得到鹰隼信任,找出那些枪支的所有来源和渠道,再与军方联络,配合他们完成任务。”
“没问题。”
老徐缓缓背过身去,声音低了下来, “十年以后,你就可以重新入境了。”
顾钧顿时愣住,听出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浑身紧绷,“您的意思是……”
“你要明白,这里是雇佣军的绝对禁地。”老徐打断他的话,沉重地叹了口气,“只能给你争取到这一点了。”
顾钧哑然——
他其实也能理解这些,一个以金钱为目的的职业军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杀人机器。
没有了信仰和国籍。
在一个不允许持有武器的国家,潜在的社会危害性确实太大。
更何况,他过去的那段历史也会被爆出,这是改不掉的事实。
顾钧自嘲地勾了下唇——其实一直以来,他也根本没有融进这个社会。
还能再回来看看,就应该感激。
他脸色黯然,声音有几分艰涩,“谢谢。”
……
顾钧想到这儿,猛地抽了口烟。
许久,他将烟掐灭,躺回床上,紧紧搂住林莞。
不知道还有几天的安宁。
林莞被他吵醒,乖乖地缩进他怀中,迷糊地说了一声儿,“困困困……”
顾钧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他低下头,紧盯着她年轻美好的小脸,越看越难受。
他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难掩的苦涩,慢慢地说:“莞莞,除了你以外,我真的一无所有。”
他深叹了口气,“不会有人相信我。”
林莞听到这一句,睫毛颤了颤,彻底醒了。
迎上她的是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目光沉沉,可在那眼底,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苦痛和悲凉。
那一瞬,她竟觉得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特别脆弱。
脆弱的让她心疼。
林莞将手臂环过他的腰,像平常他对自己一样,用力揽进了怀中。
“傻瓜,我相信你啊。”她摸了摸他短短的头发,神情十分温柔,“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了。”
她想了想,又小声说:“不对不对,钧叔叔……你就是我的世界,是我全部的世界,你能明白吗?”
顾钧呼吸一滞,觉得她身体又香又软,声音温和却有力,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又丢下她逃到西南地区 ;如果所有的新闻都爆出他成了国际通缉犯……
甚至他在IZO执行过的任务都曝光出来,他为了金钱做的那些的事……
他缓缓阖上了眼。
一无所有,却也无路可走。
她凝视着他,认真地说:“我好爱好爱你,反正……无论怎样,我都是不会变的。”
顾钧心里温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林莞却还紧抱着他,姿势不变。
……
过了许久,气氛缓和了下来。
他慢慢开口,声音沙哑:“对了,一直都没有问你,你最想去哪个地方留学——英国、瑞士?”
林莞摇头,提到这个问题就心塞塞,“都不想去,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考雅思。”
他微愣,“那你最想去哪?”
“我想去你待过的地方啊。”
“……法语很难。”顾钧皱眉,回忆起当时情况。
林莞一愣,“那你后来怎么说那么好?”
“军团有个规定,新兵法语一个月不过关,就会滚蛋。”
林莞:“……”
“我想试一试。”
“试吧。”
“可我已经交雅思的钱了。”
他并不在意,“能退就退,退不了就算了,你再报一个法语的培训班。”
林莞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他拉过她的手,低声道:“我的钱本来就是你的。”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顾钧的确不担心这个问题——
那些钱是淌着血换来的,数字也算客观,以自己对她小守财奴的了解,肯定是花不完的。
林莞点点头,还是有些歉意。
他亲了下她娇美的小脸,“好了,快睡吧。”
林莞“哦”了一声,忽然凑到他的嘴边闻了闻,不满道:“……你去给我刷个牙再睡!”
顾钧愣了下,从床上坐起来,“我忘了。”
她轻哼一声,表示不信:“是吗?”
“……真忘了。”他往卫生间走去,仔细刷了半天,才躺回来,“不嫌弃了?”
“老烟枪!”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牙迟早掉光光!”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要完结了
很快了~
钧叔叔以前就是有错啊,这是事实。
越到后面更新越不定,呜呜呜,比心心!
打滚求抱抱求评论求抚摸。
第93章 Chapter93
“老烟枪!”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牙迟早掉光光!”
顾钧低笑一声; 只觉得被她骂心里都温暖。
林莞闻了闻; 他嘴巴透着清爽的薄荷味儿; 还混杂着甜甜的草莓气息。她检查般把小舌头伸进去; 在他口腔里仔细打转。
顾钧很快热切回应,托住她后脑勺,舌尖跟她触碰、交缠; 游走在她甜美的口腔。
林莞检查够了,唇间和他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见他眼神不太对; 迅速道:“睡觉!”
顾钧揉了揉她头发; 也是真挺累,抱着小姑娘就睡着了。
清晨,天还未亮,他便起身穿衣服; 怕把她吵醒,动作十分轻。
临出门前; 顾钧俯下身; 有些不舍地亲了亲她的嘴。
林莞瞪他一眼,“小心点哦。”接着又翻身睡去。
……
进入八月,傍晚又下了场雨。
林莞湿漉漉地从语言学校回来; 捧着一本厚厚的法语课本。
一进门,她急急地将书本沾上的雨滴擦干净,换下湿衣服; 又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裙坐在桌前,将书摊开。
林莞托着腮帮子,将看不懂的全用记号笔标记出来,准备等顾钧回来再问。结果她越标越多,密密麻麻的一片,学起来简直跟天书一样。
外面雨势渐大,狂风大作,白色窗帘被风卷起,发出“簌簌——”的声音。
林莞本就心烦,起身将窗关好,又在窗前站定了脚步,神情十分担忧。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伴随着电闪雷鸣,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也不知道他凌晨几点才能回来,那时雨还会不会这么大。
更不知道他今晚……还会回来吗?
林莞深叹了口气,把窗帘拉紧,再学不下去,转身扑进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将头使劲埋进被褥间。
满满的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他的拥抱和亲吻。
还有在床上滚来滚去,他汗水滴落,咬紧牙齿,尽力克制却压抑不住的样子。
特别的性感。
……
林莞眼眶又泛起了红,泪水不自禁就落了下来,打在床单上,湿了一小片。
她越擦泪水越多,最后干脆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顶,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放声大哭。
等她哭累了,夜也深了。
林莞头晕目眩,眼皮红肿得抬不起来,恍恍惚惚地就睡了过去。
林莞再醒来时,枕边竟还是空空的。
她咳嗽两声,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从床上起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空空的马克杯,往客厅走去。
她刚推开房间的门,突然站定了脚步。
客厅没有亮灯,只有玻璃窗外透出的很淡的光,勾勒出沙发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隐约不清。
“钧叔叔?”
林莞揉了揉眼睛,还有些没睡醒,迷糊地问:“你怎么坐在这儿啊?”
他没有答话。
林莞察觉到不对劲,光着脚往后退了一小步,仔细看去。
好像不是他。
那人身型跟顾钧十分相似,高大魁梧,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岔开两腿,背脊倚在沙发上,坐姿随意而放松。
他头发同样是短短的,身上那种狠戾的气质也很像。
室内太黑,林莞看不清他的面容。
林莞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
“那个……”她清了下嗓子,声音还算镇定:“钧叔叔一般要凌晨才回来。”
听见她的声音,沙发上的男人侧过脸来。
他换了个坐姿,目光落在林莞身上。
几秒后,他抬了下眼皮,瞥了一眼电视上方的婚纱照。
林莞皱起眉,明明室内十分暗,可她却感觉自己被男人看得透彻,像拿了把尺子测量一样。
林莞只觉得毛骨悚然,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往房间回。
就在她要关上房门的那一瞬,一只粗糙大手伸了进来,轻而易举地将门重新推开。
速度极快,林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推门的力道很大,差点没把她撞翻在地上。
“你……”林莞转了下目光,猛地朝他身后看去,惊道:“哎,钧叔叔?!!”
男人压根不去理会,眼神都没变,完全没被她骗到。
林莞有些头痛,“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擦了下手,语调倒还算客气,缓缓开口:“帮忙弄点吃的。”
林莞:“……”
她愣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她在睡裙外套了件薄薄的外套,重新走进客厅,将顶灯打开。
室内顿时明亮起来,林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下意识朝那男人看去。
除了五官不同以外,身材和气质确实很像。
也难怪她迷迷糊糊的会认错。
男人皮肤稍黑一些,脸较窄,眉弓很高,自然地带了几分凶像;眼睛却是细长的,微微眯着,瞳孔泛着棕色。
他并不在意她的注视,只饶有兴致地看着墙上的相框——婚纱照。
林莞好半天才收回了目光,钻进厨房。
她晚上也没有吃饭,饿的是前胸贴后背,随便炒了俩菜,又煮了锅白粥,呈在碗里,端到木质餐桌上。
一种家常的香味自空气中漫开,热气腾腾的,十分诱人。
“谢谢。”
男人挑了下眉,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款待。
林莞将餐具递过去,又清洗了一只玻璃杯,接了杯温水,放在桌上。
她并没有胃口吃菜,一个人拐进厨房,盛了一碗白粥慢慢地喝。她摸了摸身上,很想给顾钧打个电话,可手机在床头充电,始终都没法进去拿。
林莞支着下巴,无比愁闷地往外看了一眼。
男人吃得不紧不慢,还挺优雅。
她挠了挠头,这人一看就是他过去的朋友或者熟人,就是不知道……来干啥的。
林莞越想越不安,干脆不再乱想,等他吃得差不多,走了出来,安安静静地收拾起碗筷。
“谢谢。”他又重复了一遍。
林莞摆了摆手。
男人瞥了一眼她的神色,忽而开口:“你不害怕?”
“怕什么?”
林莞想了一下,猜到他指的是她刚从房间出来时,看见他的样子。
“……习惯了。”
她忍不住抿了下唇,想到这里总是会凭空出现些人——
先是顾钧,后来是盛磊,现在又是……
而且他们……都对沙发情有独钟!
就不能有点创意吗!!
她心里不自禁地吐槽了一句。
“他什么时候回来?”
林莞无奈地揉了揉头发,说:“有时候是凌晨二点,有时候是三点,很快了。”
“去干什么?”
“出去玩。”她答得一本正经。
“……”
见男人沉默不语,林莞说:“那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回房间了。”
他抬眸,瞟了一眼客厅上的钟表,长指针已经快指向“1”,另一个指针在“8”。
林莞转身,还没走两步,余光突然瞥见地上一道高大的阴影朝自己迅速靠近。
她一惊,来不及作出什么具体的反应,后脖颈处就是一痛。
那痛剧烈而尖锐,直指天灵盖一般,她眼前顿时闪过一片白光,整个人先是顺着惯性往前缩了一下,才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男人手一顿,想到那些婚纱照,到底没让她后脑勺砸在坚硬的地上。
他大手钳住她肩膀,提起,直接往门口拖去。
**
顾钧掏出钥匙拧开家门。
一进家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饭菜味儿,唇角不自禁扬起,将灯打开,弹了下身上的雨水。
暖暖的黄色灯光下,客厅显得静谧而温馨,和窗外的狂风暴雨形成强烈对比。
但很快,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
在那浓郁的饭香味下,还有一丝极淡的汗味,和淋过雨后的潮湿气息。
“莞莞?”顾钧来不及多想,迅速推开卧室的门。
桌上摊开了一本法语书,大床上空荡荡的,被子堆在一侧。
他用指腹触了一下床垫,没有温度。
他环视了一圈,家里的摆放没有任何变化,和往常一模一样,只除了一点……她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和踪影。
顾钧迅速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放下电话,他胸口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顾钧心底说不出的愧疚,明明知道今天下暴雨,视线模糊,信号不佳,他处于暗处,此类经验又十分丰富。
顾钧只是真没想到,他会那么快。
他揉了揉眉心,深叹口气,也懒得再等那边回复,跑到楼下,环视了一圈四周情况。
雨水仿佛没有停歇过,地上形成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洼,路边的一排梨树随着狂风剧烈摇摆。
夜幕中掠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惊雷劈过,发出“轰隆”一声。
顾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稳下心神——
如果他是鹰隼,以为自己过惯了平稳生活,势必不会再回头,所以拿妻子来威胁。
肯定不会伤害到她。
故意不留下任何踪迹,就是想看看他两年后的水准,追踪需要多久。
他到底会选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顾钧沉吟片刻,拧开了火。
……
林莞醒来时,只觉得脖颈处特别疼,跟落枕了一样。
她想去揉揉脖子,可稍微一动,就发现自己双手双脚是被绑住的。
这样一动,绳子勒紧肉里,更觉得痛楚,不自禁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男人听见动静,朝她走了过来,俯下身,“闭嘴。”
林莞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处境十分不对。
她眼睛被蒙住,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可以确定,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她吸了吸鼻子,还能闻到一股铜锈的味道。
有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她头顶,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林莞扭了下脖子,发现自己浑身竟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特别难受,忍不住又发出“唔唔”的声音。
“闭上嘴。”
男人蹲到她面前,胳膊肘搭在膝上,声音很低,“你知道你男人以前是干什么的吧。”
林莞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就别出声,招来人对他没好处。”
她一顿,很快安静了下来,动都不敢动了。
男人盯她几秒,起身走到窗边,拿起夜视仪往外面看。
这是一家废弃许久的针织厂。
他们位于顶层的制高点,厂区内大型机器基本都被搬走了,十分空旷。
屋顶极高,原来的房顶没了,只剩下内部的一堆钢筋,交错横亘在头顶,雨水是从缝隙中漏下来的,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太慢了。”他若有似无地感叹一声。
林莞坐在湿冷坚硬的地上,模样凄惨。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些天顾钧神出鬼没,虽然什么都没跟她讲,但林莞也能猜测到一点,八成…是跟警方有关的。
然而,还没等顾钧真做什么,过去的麻烦就找了过来。
林莞想想就觉得心酸。
那一瞬间,她甚至希望——他千万不要管自己,不要再卷入到过去。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感觉到面前的男人来回踱步,好像一点点变得暴躁,呼吸也略重了几分。
和刚刚的感觉截然不同。
就像是冰一下子燃成了火,疯狂而灼热。
简直判若两人。
“他要是不来,就拿你解下闷。”
林莞感觉到有冰冷的金属物拍了拍自己的脸,动作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她没出声音,心里却还是期望他别来别来。
又等了一会儿,林莞什么声响都没听见,却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脚步停了一下。
然后是子弹上膛的声响,“喀嚓——”。
紧接着,林莞才听见一道熟悉声线,没有太多感情:“bonjour。”
她心里陡然一颤,心里的那种感觉非常复杂。
陡然间的安心和放松,却又为顾钧感到难过。
他大概……真的走不出过去。
她听见男人用法语回复他了一句,具体是什么,她也听不懂。
但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顾钧的目光落在鹰隼手中,心底暗叹了口气。
伯莱塔92F,非常难搞。
老徐他们担心的确实有理,若不是他背后有什么国际大军·火商的支持,不可能玩得那么大。
顾钧转开视线,侧过脸,望向林莞。
她还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外面罩着一件宽松的薄外套。纵然如此,她还是很冷很冷,浑身湿透地被绑着,嘴唇都被冻得发白。
林莞是被蒙住眼睛的。
顾钧看不到她清亮的双眸,心底竟微松了口气。
那一瞬,他竟然十分害怕她的眼神,害怕她望向自己的那种目光。
他甚至能想象的出——她大大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像林间的小鹿一般,澄澈透亮。
林莞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他在注视自己。
她心里一暖,浑身颤抖,只感觉所有的痛楚都消失了。
好想去抱抱他。
林莞扬起下巴,忍不住发出“呜呜——”声儿。
可顾钧却没有过来,只安抚般低喊了一声:“莞莞。”
他的声音很温柔,还带着些不忍。
林莞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吸了吸鼻子,乖巧地没再出声。
大概是碍于她在的缘故,两人都是用法语在交流。
他们话都不多,声音又压得极低。
林莞察觉到自己可能被提及了,因为顾钧的语气陡然变得非常激烈。
紧接着,她感觉到太阳穴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住。
林莞只觉得心底发寒,猛地一颤。
但很快,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了下她的头,挡在中间。
鹰隼扬起眉毛,指尖轻放在扳机上。
顾钧整只手掌包住了枪口,用力攥住,一寸寸往上掰。他力度很大,动作却极其小心,显然是怕走火。
顾钧盯着他,微微颌首,示意自己同意。
鹰隼这才放下枪,瞄了两人一眼,又将弹夹卸下,“咔哒”一下拉到套筒位置,退下一颗子弹,动作迅速。
他将还带有温度的子弹捏在手里,把玩两秒,朝顾钧抛了过去。
林莞顿时感觉绷紧的那道弦松了,深吸了口气。
最后,顾钧摸了下肩膀附近的那处枪伤。
他神色严肃了几分,用清晰的中文说:“滴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
“更何况,你还救过我的命。”
鹰隼眯起眼,目光在他身上微一停留。
顾钧这几天一直在训练,也没来得及换,是穿着F2军服的。
他挺直着背,全身上下是标准的迷彩,天气湿而热,衣服紧贴着健壮的身体,领子外翻。
“穿惯了。”他语调平淡,用手拽了下领口。
鹰隼刚要再开口,眉毛突然颦起,快步走到窗前,往下俯视。
“差不多该撤了。”他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兴奋。
顾钧顿了下,也没想到老徐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甚至,他还没有和她再说说话,他瞥了一眼林莞,心里愈发绞痛,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鹰隼也没阻拦,眼中的火光更剧烈,目光灼灼地望着外面。
林莞闻到了顾钧身上熟悉的味道,鼻子发酸。
“莞莞……”顾钧伸手将她抱住,带进自己怀里。
看着她一脸的狼狈和憔悴,他嗓子却陡然间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莞湿漉漉地倚在他胸膛,不断发出“呜呜”声,摇着头。
顾钧犹豫了几秒,手指停在她的嘴边,却有些颤抖。
害怕听见她的声音。
害怕看着她的眼睛。
顾钧甚至觉得,只要她一个眼神一个声音,他的世界就会全部崩塌。
他会控制不住地带她走,去哪里都好,将一切都抛下,再也不管不顾。
但很快,他脑海里又浮现那句话:“过一辈子亡命之徒的生活。”
……
林莞心里都快急死了,拼命地扭动身体,也不管被勒得多痛。
她隐隐听见了窗外愈发靠近的警笛声,精神也越来越紧张,心里有好多话想要说。
她睁大了眼睛,想努力从蒙住的黑布中看见他的轮廓。
真的好想再看看他。
可是她却被男人搂得越来越紧,整个骨头都像被揉碎了一般。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胸膛温暖而宽厚。
慢慢的,林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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