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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宫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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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政权稳固是头等大事,楚王决定亲自前去看看,顺便也考察下弦黄边境,为下一次出征做准备。
允儿正在梳洗,楚王迈步进来,十分歉意地说了这个消息,自己不能陪她同去渚宫了。允儿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也正担心妸姒在渚宫中对大王动什么手脚,如今两不相见最好。
楚王使寺人端过一个鸟笼子,里面养了只鸽子。允儿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只灰突突的鸟,不像是给她赏玩的。
楚王见她疑惑,笑道:“这是信鸽,乃是子文亲自驯养的。夫人要陪太后出宫,寡人又要离开,相隔千里,寡人未免担心,夫人若有事,便可用此鸽子传信给我,千里的路,也只需两天即可送到。”
允儿欣喜地点点头,如此便十分稳妥,即便有什么事,也可快速联络到楚王。
楚王手把手地教着允儿如何使用,如何饲养。
初雪送水进来后,便立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嘴巴里不停地问道:“大王,这是公的还是母的?”
“大王,若飞到半路被野兽吃了怎么办……”
“大王,它叫什么名字……”
楚王被她打岔打的哭笑不得,曲指在她头上敲了个暴栗,笑道:“你既如此好奇,便由你来喂养她吧。”
初雪十分高兴,乐得跳了起来了。
“大王,它一定还没有名字吧,我叫它灵耳如何?”
允儿奇道:“这是什么典故,一只鸽子,为何要叫她灵耳,是觉得她听的灵么?要夸一只鸽子,也应该夸它飞的远才是。”
初雪摸着鸽子,鸽子咕咕咕地叫着。
初雪伤感地低声说道:“也不是,灵耳是从前我养的一只猫……因我喂它吃了太多的东西,以致于撑死了……”
楚王听了一怔,忍不住大笑起来。
初雪端起笼子,欣喜地往外走:“灵耳,就叫你灵耳,如今归我啦。”
楚王在后面忍着笑提醒道:“莫要喂多撑死了……”
允儿问道:“大王何时启程?”
楚王笑着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允儿头上,低低地说:“就在这几日吧,昨日刚点了国库中的粮草,去年大军出征用掉了很多,这一趟寡人过去,必是要带赈灾之物,粮草是大头,还要从弦黄邻县征用一些。”
允儿伸手环住楚王的腰,不舍地说道:“妾身舍不得和大王分开,大王不在,妾身心中不踏实。”
楚王笑着摸摸她的耳朵,捧起脸庞轻轻吻了吻:“莫要担心,此次出去,只是察看一下,并不是出征,夫人且好好去渚宫消暑,回来我可要检查夫人胖了没有。”
允儿心中暗暗苦笑。那个妸姒,此番不知会有什么动作,她要做什么,自己几乎是防不胜防,如今还要伺机找到解药解了所中之蛊才是。
但对楚王却不提此事,只微微笑道:“大王也莫要太辛苦了,早晚注意添衣,如今天气炎热,当地大水过后必有疟疾,医人碌精通治疾,大王带上他做个防备吧。”
楚王十分欣慰地笑了:“夫人想得十分周全。”
话说完了,楚王还有奏折要批,便先回章华宫去了。
允儿亲自送出门外,又返回准备去渚宫之物。
直至出发前,那个妸姒都再没露过面。允儿派去服侍的浣纱回来禀报,妸姒整日关在房中,房门紧闭,也不吃宫中饮食。送去的吃食全部原封不动地拿出来。房间中安静的很,并无异响。
几次浣纱找借口敲开她房门,都只见她坐在案几旁,动也不动,就那么冷冷地盯着浣纱。浣纱被她盯着毛骨悚然,便再不敢去敲门。
抱怨道:“这真是个怪人,大白天的在自己房中还要一直带着面纱,奴婢从未见她摘下来过。”
允儿点点头,嘱咐道:“去了渚宫,你仍留在她身边,如有事及时来报我。”
浣纱应诺。允儿唤允奚将做好的香囊给她,说道:“渚宫在水中洲土之上,湿气重,蚊虫也多,配着这个驱虫好用。”
转头嘱咐齐奚:“凡是跟着去渚宫的宫人,每个都发一个。”
想了想又补充道:“令环列之尹清点二百护卫跟随,香囊也一人发上一个吧。”
一行人半日便来到了渚宫。远远望去,隔着一大湾静水,渚宫便在洲土之上,岛上树荫蔽日,鸟鸣啾啾,林木间掩映着一片片朱红色的楼阁,水色波光,映得屋檐上的瓦片闪闪地发亮,几只白色的鸟儿在水面上疾掠而过,在日光下远远飞去。景色怡人,望之清心,乃是十分安静的一个所在。
水边早已经准备了几艘大舟。其中一个乃是二层的舟舫,雕梁画栋,遍插彩旗,五色纱帘随风翻卷。
允儿扶太后上了此舟舫,其余人跟随在后。护卫们登舟后迅速环在舟舷两侧,排列整齐,训练有素。
登舟后,允儿请太后落座,众婢环伺在旁。妸姒仍旧蒙着面纱,走到旁边独自坐下。太子御寇也随之在她身旁落座。
凉风习习自湖面上吹来,一扫暑气,清爽怡人。
允儿带着两个公主,坐在太后旁边,两个公主惊叫着指头湖上一只刚刚叨起一条大鱼的银色鸥鹭,初雪拿出几块点心,揉碎了丢到湖里,也引来飞鸟争食。
两个公主欢快的声音让太后想起了年青时与先君带着子女来此小住的时光。
那时楚王尚小,与当时的太子敖也是这般,靠在舷边投食。
太后转头,看到御寇妸姒兄妹二人坐在旁边,御寇正远望着湖水,而妸姒低着头,以手抚摸着胸前吊着的黑色石头发呆。
太后令福姑姑请他二人过来同坐。
妸姒似乎是脸色不太好,自从上船,就闻到一股淡淡辛辣的香味,头便抑制不住地隐隐作痛,及到坐在太后这边,那股香味更加浓烈,闻之欲吐。允儿见她脸色越来越差,额头上竟渗出汗珠儿来,关切地急声问道:“公女可是晕舟?这湖上风浪太大,这二层摇晃的厉害,快扶公女到楼下歇息。”妸姒未及答话,允儿一个眼色递过去,齐奚和浣纱一边一个架起妸姒便向楼下走去。
御寇起身只来得及叫着:“哎,哎……”刚想要向太后告罪追到楼下去,太后抬起眼皮对他说道:“你快坐下吧,有夫人使人照顾着,妸姒没事,你莫要太过担心。”
太后看他兄妹二人时时处处粘在一块,心中有点不满,想着要写信给陈国国君嘱咐一下,让他管教管教这二人男女大防的问题,心里嘀咕着,一个三十了,一个也二十了,也不怕人说嫌话。
御寇无奈,只得坐下,神色不宁的样子。
太后的好心情被他一搅,扫兴了一半。
楼下甚是平稳,妸姒头晕眼花地靠在舟舷处,感觉好了一些。
齐奚和浣纱一人一边,夹着妸姒而坐。齐奚递了个眼色给浣纱,浣纱点头,随即抬起手臂,轻轻地为妸姒捏着头颈处。
妸姒闭目之间,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异香扑面而来,直熏得睁开了眼睛,转身便向江中呕吐。
吐了个天翻地覆,眼冒金星,满脸是汗。
吐完了,转过身来靠在舷上喘着气,忽觉得哪里不对劲。
齐奚和浣纱像见鬼一般望着她。
糟了,妸姒一摸下颌,立刻转身向江水中看去,水面上飘着一块青纱,可不就是自己用来蒙面的那块。
气的直跺脚,又急忙抬手遮住脸,可是手不够大,又没个袖子。正无措之际,齐奚反应过来,直接将巾帕递了过来。妸姒接过,直接将帕子系在颌下,刚系上,帕子上的异香传来,直接熏的又差点晕过去。
急急地扯下来,大口地喘着气,瞪着齐奚。
浣纱恍然大悟,扯扯齐奚的袖子道:“原来公女是禁不得这种香。”
齐奚也恍然大悟,摊手道:“这可如何是好?你我身上衣物都是这个香味。”
妸妨再也不理她们了,躬身弯腰,用力一扯,自罗裙上扯下一块纱来,快速地系在脸上。扭身靠在窗前,嘴里一动,突然喃喃地说了什么。
楼上的太子御寇正在神色不宁地喝着茶,突然放下茶杯,急急地向楼下奔去。
一干人全部楞住。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竖子无礼,我那阿兄竟教出如此没有礼数的儿子!”
允儿担忧地在一旁劝道:“太后息怒,妾身下去看看,想必是太子担心公女的安危……”
太后怒道:“在我楚宫的大舟上,还不放心吗?”
允儿不敢说话,垂头立在一旁。
初雪在一旁笑道:“太后说的极是,难不成这舟上会有人谋财害命不成,太子连太后都不顾就直接窜了下去,不顾仪态,有辱斯文。况且……”
眼珠子转了转:“我怎么觉得,这兄妹二人的感情也忒好了些……”
“放肆,快住嘴,当着太后的面胡言乱语。”
允儿急忙喝止着。
太后看向初雪,却若有所思。
太子御寇急急地赶到了楼下,看到了妸姒无力地靠在舷边,齐奚二人垂手立在一旁,妸姒眼神警觉地看着她俩。
太子急忙上前,问道:“妹妹感觉可好些了?”用手托住妸姒软软的身体,靠在自己怀中。
齐奚和浣纱交换了个眼神,屈膝告退。
旁边再无别人。护卫们背对着他们,妸姒软软在倒在太子御寇杯中,轻轻附耳说了几句。御寇凝神地听着,四下里瞥了瞥,见无人注意,抬手右手,在指尖处一口咬破,鲜血涌了出来,左手立刻拿起挂在妸姒胸前的黑色石子,在血珠上转了几转,那石头瞬间便把血吸的干干净净。
太子吃痛,脸上迸出豆大的汗珠,咬牙忍耐。片刻妸姒点了点头,太子拿开手指,那指尖处竟无一丝伤痕。
妸姒轻出了一口气,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精神也好了很多。
秋夔在楼上隔间的地板缝隙中,看到了这一幕,惊愕地咬住了嘴唇。
大舟很快靠岸了,太后被众人拥簇着,自楼上走下来。沉着一张脸,看也不看这兄妹二人,径直上了岸。
允儿跟在后面,微微笑道:“公女可好些,沿路辛苦了,上得岸上好好散散。”
妸姒一欠身,点头不语。
允儿对她的反应并不以为然,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微微一笑地走了出去。
允儿先将送太后去安置。令岛上从人带御寇兄妹二人去房间。
太后住处的风景是岛上最好的,抬眼便可见美景无边。凉风习习拂来,花圃中各色鲜花怒放。允儿陪着太后沿着开满鲜花的甬路一路走到秋月馆。这里一直是太后来此避暑所住之地,走到门口,太后停住脚步,问道:“这是何物?”
允儿询声看去,朱门左边缚着一根米色的绳索,上面缠着一束荤菜和一束弥牟帛丝。右边,则挂着一枝桃杆。
允儿笑道:“太后莫怪,这是妾身让他们挂的,时近仲夏,这样便可防虫驱蚊,这岛上的房子许久没人住了,也赶赶邪气。”
太后点点头,笑道:“原是你想的周到。”
允儿扶太后往里面走,边走边说道:“妾身早已经使人将这岛上打扫了个干净,所有用具全部换了新的,好在岛上通风甚好,并不潮湿,妾身又派人使樟香全部熏过一遍,这才敢请太后上岛。”
太后笑道:“原也只有你这么孝顺,那樟香也是稀有之物,价值千金,就这般被你拿来点了熏屋,你也不心疼。”
允儿笑道:“太后贵体要紧,几根木头,哪里能和太后相比。”
婆媳二人正亲密地说笑着,浣纱急急地过来禀报:“夫人,公女不满意她住的地方,正吵着要换一换。”
二人停下脚步,太后刚刚被哄好的情绪瞬间又变坏。沉下脸儿喝道:“又是为何?这般挑剔!哪里像是我陈国公女!”
允儿急哄着道:“太后莫急,我去看看便回。”
太后气道:“莫要去,不想住便自己寻地方去,如此不懂事,气的老身当真是半点兴致都没有了!”
福姑姑上前,软言哄慰着,扶着太后转进去。
允儿走出来,问浣纱:“究竟何事?”
浣纱回道:“那公女刚刚走到门口,便发起脾气来,御寇太子上前将夫人命人挂的辟邪之物全部摘了下来,丢到地上,喝令人拿走。”
“公女走进房中之后,便把门关上。奴婢刚要将东西安置,便听她在里面一声尖叫,直接冲了出来,对太子说不住了,要回去。”
“太子左哄右哄方才把她哄住,公女说住下去也可以,须得要换一间房。”
“奴婢便赶来禀报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很想笑……其实很逗逼有木有……想起了东邪西毒里的那张香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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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另一个公主
时近黄昏,岛上雾气升腾,笼罩在林木葱郁的沙洲上,飘渺的似仙境一般。
妸姒终于安静下来了,关在房中不出来。
允儿调了一处较为僻静的所在给她,公子御寇自然陪伴在她左右,便就住在她隔壁的房间。太后听到了,大为摇头,不想当着侍女的面说什么丢母国的面子,却暗暗地下决心一定要让陈国国君教训教训这对寡廉鲜耻的兄妹。
晚膳时分,庖厨送来一条烹制鲜美的桂花鱼。说是下午从湖中打上来的,放在瓦盆里养着,夫人特意吩咐做给太后食用。
太后看着眼前的蒸鱼,散发着袅袅的香气。阿福见她发楞,递过来一双竹箸,笑道:“放凉了便辜负了夫人心意,太后快尝尝吧。”
太后接过,挟起一块鱼腹之肉放在口里,味道甘甜清香,太后叹道:“阿福,青鸾是个极孝顺的孩子,事事处处先想到老身,虽是个儿媳,却比女儿还要贴心。”
阿福也笑道:“太后说的极是。青鸾夫人极是难得,样貌出挑,贤淑温和,又有智有谋,真是再难找出这样一个人物来。”
太后又叹着气,喃喃道:“只可惜出身……”
福姑姑挟起一块鱼肉放到太后碗中,笑道:“太后如想要爱惜夫人,老天便自有安排,如今夫人是晋国公子坚的义妹,将来公子坚如能成事,这出身想必也不是问题了……”
太后慢慢开口着:“世风日下,诸侯各国的公女们都是娇生惯养大的,难得能挑到个堪为恽儿良配之人,上次的江华,眼前的妸姒,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古怪,和青鸾相比,倒真是看不出谁是公女……”
阿福试探地问道:“若公子坚能举事,太后是否会让青鸾夫人……”
太后慢慢挑起碗中的鱼肉,轻轻咀嚼着。
“也并不是不可……”
一切都安顿好了,秋夔初雪都跟着进到芙蓉阁,这是允儿歇息的所在。
允儿看人都到齐了,令撷英守着门,几人密谈。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允儿开口问道。
秋夔皱眉先开了口:“在舟上,那个御寇太子趁四下无人,咬开手指的血,以血饲石,那公女胸前带的黑色石头有古怪,似是活了一般,不知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初雪急急地翻书对照着。
齐奚跟着说道:“如夫人所料,那公女所带的面纱,在忙乱之下不小心扯掉了,公女没有注意到,奴婢和浣纱看到了公女嘴角处,刺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喜子。”
初雪闻言,怔了怔,手中停了下来,沉思起来。
浣纱说道:“那公女刚进长风阁,见到墙上挂的香樟木便尖叫一声,又气又怒的样子,看样子是十分怕那香樟木。”
房中静了下来,外面一阵风声刮过,吹的林木飒飒地作响,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噤。
允儿望向初雪,打破了寂静:“初雪,你怎么看?”
初雪皱着眉头道:“十有八/九,这个妸姒所养的蛊毒是与这喜子有关了,香樟木是喜子的克星,因此妸姒惧怕香樟木,以及所有香樟木制成的香料,香囊。总之,妸姒惧怕这种味道……”
秋夔迟疑道:“妸姒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似乎不是为了前来看望太后……她与太后感觉生疏的很……”
齐奚道:“难不成是为了进楚国后宫当正夫人?”
秋夔摇摇头道:“虽然妸姒在宴席上公然挑/逗楚王,似乎意在进宫,但我却并不这么看,想进这后宫,太后是她必须争取的支持力量,她却丝毫不顾忌太后的想法,与太子御寇亲密过纵,明显是不惧太后,……或者说,她想达到的目标,是不需要通过太后的……”
初雪说道:“如果不想入宫,那又为何对夫人下蛊?莫不是障眼法?”
允儿一直听着众人的话,没有开口,此时说道:“对我下蛊,恐是要胁。没准会以解蛊为条件要我听命于她。我中蛊无妨,只是怕她会对大王下蛊,大王若中了蛊,只怕是这天下要乱套了……”
众人想到事情的严重性,都沉默了下来。
初雪问道:“要不然将此事告诉大王吧!”
允儿想了想,坚决地否定了:“不可!大王一旦听说,会立刻赶回来,岂不中了那公女的奸计。”
“此事务要在回宫之前解决,便在这个岛上!无论她是敌是友,都不能再让她回宫见到大王!”
允儿沉声道,众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神情都十分严肃。
允儿笑道:“也不必如此紧张,一个小小的公女,也不能翻了天去,只是须更加留心防范她的举动,她若真的不把我楚宫放在眼里,我也必会禀明了太后,太后为了大王,也必会将她驱逐出去。”
“暂且看她下一步怎么做。”允儿一锤定音。
入夜,夜枭之声咕咕地在林间此起彼伏,夏虫在草丛里吱吱地叫着,月亮自云层中露出,岛上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如水银般梦幻迷离。各处星星点点地闪着灯,护卫们十人一队,编成五队,依次在岛上巡逻。
初雪睡不着,翻身坐起,推开窗子往外面看着。远处的湖水在月华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你可算出来了,让我好找。”一个声音低低地说。
初雪先是吃了一惊,听出来男子的声音后,反而笑道:“多谢兄长牵挂,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算你有本事。”
男子冷哼了一声,自浓密的花木中转了出来,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蒙黑巾,只在外面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慢慢地走近。
初雪笑眯眯地看着他,又转头看看天上的月色,叹道:“许久未见阿兄了,不想今日在这楚国重逢,还有幸能在异国它乡同赏一轮圆月。”
男子确定四下无人,走到窗前,窗棂打开,遮出一片阴影,男子便坐在那处阴影中,冷冷地说:“你倒是好雅兴,一跑几千里,一别两三年,你可知陛下心里急成什么样了?”
初雪撇撇嘴,不以为然:“他又不缺我这一个女儿,如果疼爱我,也不至于为了秦姬那个拨弄是非的贱人,打我一巴掌。”
男子叹道:“你也莫要怪陛下,要不是你当众顶撞让他无法下台,他也不至于打你。”
初雪嗤笑一声:“自从母后病逝,陛下何曾关心过我,他只在意那个秦姬。”
男子斜着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你离宫之后的第二日,陛下就命秦姬自尽了。”
初雪怔住,又冷笑道:“这又是为何,想必宫中又有其它美人了?”
男子叹道:“陛下说秦姬诽谤公主,罪该万死。”
初雪沉默不语,男子起身,与她面对,柔和地劝道:“无论如此,你都已经离宫三年了,也该回去了,陛下十分惦记着你,回去看看他吧。”
初雪看着他,没有说话。
初雪慢慢起身,闪到一边,作了个邀请的手势:“既然来了,便进来说话吧。正好我有事请教阿兄。”
_______以下写于碧桂园十里银滩那男子闪电般地自窗户翻进了房间,初雪伸头向窗外四处张望,看无人便关了窗。男子扯下了面巾,露出一张削瘦的脸,一双眼睛犀利有神,五官与初雪有几分相似,不说不笑时冷气森然,令人不敢亲近。
男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走回窗边,轻轻地将窗虚虚地开了个缝,低声笑道:“你倒是吃的开,这个夫人对你不错,单独给你这间屋,这案几上的一个铜灯都够你当了吃一个月。”
初雪耸耸肩:“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这点东西就能入我的眼了?阿兄也太小看我了。”
男子转过头来凝视着她,说道:“三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唔,个子也高了些,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初雪将头转向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想通了自然回去。”
那男子张口又要说什么,初雪将手一摆:“废话且少说,我要事情要问你。”
男子张了嘴又闭上,无奈地问道:“说吧,何事要问?”
初雪问道:“几年前,陈国的公女妸姒曾到镐京晋见陛下,听说当时陛下想纳她入宫,后来她未何没能入宫?”
那男子笑道:“母后都不管这事,你倒管起来了,此事过去好多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初雪环臂靠着窗,歪着头看他,也不说话,一动也不动。
男子苦笑道:“你还是这幅德性。”
“说与你听也无妨,陛下派我去打探的,此女养着蛊毒,陛下恐被她下蛊受制,便将她送了回去。”
初雪似笑非笑地说:“听说陛下已经宠幸了她,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男子静默一下:“这个我却不知道了,陛下的事,你想知道不如回去亲自问他。”
初雪撇他一眼,又问道:“她的蛊如何解?”
男子迅速抬眼看向她:“你中了她的蛊?是何症状?”
初雪舔舔嘴唇,笑道:“就是与男人行/房时,会神识混乱,事毕元气大伤。”
男子似被针扎般跳了起来,抓狂道:“你……!你竟然这般……”眼睛瞪着初雪,“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去,陛下要是知你乱来,必会再将你囚上一年。”
初雪晒道:“何必那么紧张。并不是我……不过就算是我,我就没长腿么,有本事他就来将我抓回去……”
见男子还瞪着自己,余怒未消的样子,初雪不耐烦地说道:“好啦,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且问你,那御寇有几成把握能继国君的位?”
男子冷哼一声,反问道:“你为何对陈国如此感兴趣?你又是在何处见到他的?”
初雪冷哼一声,“堂堂大周的大行人,居然不知陈国太子御寇此刻便住在这个岛上,你手下那耳目三千游士八百看来要好好修理一番了。”
男子奇道:“他在这岛上,又与你何干,莫非你看中了他?”
初雪笑笑:“我看中的不是他,我看中的是他的妹妹妸姒,我看中的是妸姒胸前的那块黑血石。”
男子神色缓和,微微笑道:“这有何难。你既看中了,我即刻给你摘了来。”
初雪笑道:“这才是我的好阿兄。”
男子眨眨眼睛,抱臂笑道:“只要你答应回去,阿兄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到。”
初雪点头笑道:“回去也可,先把这里的事了结了,我们便一块走。”
男子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一言为定。”
推开窗子,趁着月色茫茫,一个翻身,闪电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41章 鱼群
岛上的时光似乎是凝固了,漫长的一天,从黎明即起的时光,直到黄昏日落,平静的日子让人倦怠。
午后,允儿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过来时已是日头西斜。
撷英去庖厨提回来了晚膳,进来说了一桩奇事,今天湖里的大鱼突然都涌到洲边,密密匝匝,厨子们用木桶去捞,捞也捞不完,那些鱼摇头摆尾,体形巨大,有胳臂般长。
边说边打开食盒:“夫人请看,这便是一条鱼做的三道菜。”
允儿看过去,只见食盒中满满的大鱼块,想来这整条鱼必是硕大。
撷英笑道:“岛上的人都说贵人们一来,这鱼也多了起来,鱼从龙嘛,想必是都想沾沾贵人们的福气。夫人要不要也去看看,好多人都去看呢。”
齐奚听了,也笑道:“难不成这鱼儿也有灵性,要跃龙门不成?”
允儿心想,岛上无趣,这倒是个不常见的新鲜事,睡了一个午后,也正想出去走走,便问道:“庖厨们在何处捕鱼?”
撷英回道:“就在吟风馆几步之遥的草洼处。”
允儿心中一动,吟风馆正是妸姒的住处,想了想,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当即使齐奚去请秋夔和初雪同去。
齐奚应着,犹豫了一下:“夫人要不要先用了晚膳再去,这鱼放凉了不好吃。”
允儿向外看看,天色渐渐暗下来,暮色四合,说道:“且先去看看,回来再吃。”
行至吟风馆的一路,见有许多人拎着木桶,笑吟吟地走在路上,见到允儿一行,急忙行礼并笑嘻嘻地将打来的鱼给允儿看,允儿看向桶中,里面满满地装着许多条大鱼。
吟风馆的大门紧闭,十分安静。
绕过吟风馆,走到人多的那处洲头,只见水草丰茂,银色的鱼鳞在清浅的水洼处一闪一闪,众人们正挽着袖子,抓的来劲。见允儿走过来,众人都停下了动作,向允儿行礼。
允儿摆摆手,示意众人们继续,便立旁边看了起来。
那鱼儿似乎多的抓不完。
众人们一桶一桶地捞着,鱼群一片一片地再补上来。
允儿转头望着四周,距离此处十几米远,便是吟风阁的墙,墙并不高,允儿打量过去,比自己大概高出半身的高度。一阵风吹来,十分凉爽,众人们的喧闹声更大了,吟风馆却一直静静的,半分动静也没有,只有墙上几从青草微微地被风吹着。
转脸低声问着秋夔:“你可觉有什么古怪?”
秋夔疑惑地说道:“据说岛上只有此处才是这样,鱼群只涌在这一个地方,似是被诱食。”
初雪看了看四周:“此处距离吟风阁这般近,又是上岛之后才出现此景,必与这公女有关。这公女不吃不喝,只靠御寇来血饲,难不成血不够了,如今改吃鱼?”
允儿心里一动,又看着捕鱼的那处,庖人们装的盆满桶满,纷纷散去,笑道明日再来。
水边渐渐安静下来,众人不语,都静静看着那处鱼群所在。
无人打扰,那鱼群渐渐地自然形成了一个形状,越来越多的鱼涌了上来,累累叠叠,远远看去,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众人骇然。
允儿道:“那涡心处必有古怪!齐奚,速去将护卫官叫来,找几个水性好的,潜下去,看看水下有何物。”
齐奚应了,急忙去找护卫官。
护卫官过来,带了几个水性好的郎卫下水。
天色已暗,几步之内己然看不清楚。阵阵晚风吹过来,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郎卫搜索了片刻,上岸禀道:“水下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允儿问道:“水面距离涡心处距离多少?”
郎卫想了想回道:“约有等身的距离,小人下水后,脚底接触到河床,水便刚刚没过头顶。”
允儿见天色太晚,也确实看不到什么,便只吩咐道:“也罢,明早天亮,尔等便赶紧过来,查清楚水下到底有什么。”
郎卫官得令而去。
回到芙蓉阁,允儿更衣后走到案前,那三盒凉透的蒸鱼还放在那里。
允儿坐下,看向盒中,那鱼汤凝固的地方,竟微微透着蓝黑色的光。
允儿心中大骇,令齐奚再掌几盏灯过来。挽袖伸手拿起竹箸,翻起鱼肉,主仆二人齐齐惊叫了一声。
那冷透的鱼肉竟然己变黑变蓝,在灯光下闪着蓝盈盈的光!
允儿看着齐奚,齐奚张着嘴巴,惊骇地叫道:“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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