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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君子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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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于是我放心地靠下去,你没心我也没心,偷摸地依存一下也只是为了聊表秘密分享后的信任。
  而你有爱情,我却没有。你懂爱里的深浅进退,我却作死了在一棵烂树上吊成傻逼。
  可是齐楚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之所以爱邵丘扬——不正是因为他是如此真实如此透明?
  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也从来没有骗我说他已经完全放下了那个女人。一次……都没有。
  是我自己依然在期待他会从磕磕绊绊里结出一颗只属于我的心。会慢慢打磨掉所有的棱角,成为我专属的男人。
  哪怕千疮百孔荆棘满地,我不在乎流了多少血,不过是想等到他蜕变的那一天,让所有的守护都变的值得?
  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豪赌的机会呢?
  “七月,要咖啡么?”
  我摇头,说我爱惜自己的身体。
  “每次看到你,都忍不住想为你的不同的气质配上一款专属的特调。”齐楚说。如果不是为了小梦,他一定会专心专一地守在到处都是阳光的咖啡馆,过每天慢节奏的生活。
  “齐楚你喜欢小梦吧?”我的伤口有点痛了,但不想频繁叫止痛剂:“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
  “呵呵。”
  聊天止于呵呵,话题止于胡说。
  护士进来加药的时候,齐楚站起来将我小心翼翼地放躺下:“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告诉邵丘扬。”
  “那何许呢?”
  齐楚扶额:“那不等于告诉全世界了?”
  我也呵呵,我说邵丘扬又不是傻子。他能找一个程风雨,下一次说不定就找个程地雷。
  本来就是个钻牛角尖又喜欢砸钱的人,早晚会被他买到想要的消息。
  “他又不是第一天查了,要有结果,早就有了。
  私家侦探的行业也有自己的规矩,看似独立,其实体系间的资源共享也是纷繁复杂的。你难道不知道有种业务叫信息买断么?无论任何人出什么样的价钱来查我的事,都不可以提供出去。程风雨已经算是业界的塔尖了,只要他放出话——”
  我点头,说我明白了。就有点像丐帮那样的。
  “这比喻。”齐楚表示,程风雨哭晕在厕所。
  我说算了,反正只要你不死,邵丘扬永远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我只要他突破自己的潜力成长,又不一定非得超过我。”
  这话说的好装逼啊,我心想齐楚你忘了他有男主光环了么?
  “呵,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种光环是值得人们去侥幸尝试风险的,男主也是可以被换掉的嘛。
  总有一天,他需要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而我。不可能永远在他身边。”
  夕阳快要下来了,窗里窗外不分彼此的金灿,照得整个病房温馨无限。
  齐楚回到窗子旁,远眺的侧颜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翻过那一片楼群就是码头,向东行船。就是青樊湾的地界。那么好的地方,真是——用来犯罪太可惜了。”
  打了药以后,我有点犯困了。所以这会儿迷迷瞪瞪,最后的几个字,貌似没听得很清……
  “齐楚。你说什么?”我翻了个身,看着他。
  “没什么,我说我希望邵丘扬的葡萄可以种的又大又甜……”
  “又大又甜的葡萄糖分太高,发酵析出时很费工艺。”说话间,邵丘扬很不巧地出现在了我的病房门口:“要吃的话,自己去洗。”
  我才看到他手里竟然真的还拎了一串包装高大上的葡萄,晶莹墨染,跟肿瘤似的。
  原来已经过了农历八月十五,最是葡萄丰收的好季节。
  “你从西陵岛回来了?”
  “恩。上午的会议,下午刚到。”邵丘扬尴尬地看了看手里的葡萄,见无人问津,于是只好自己挽着袖子洗。可惜洗完了还是无人无人问津。
  我不想理他,躺在被子里装睡。但我能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呼吸在我面前,停留了好几秒。
  “她今天怎么样?”
  “你指什么?”齐楚坐回到椅子上,轻轻呵了一声:“身上的伤痛是难免的,但总是一天天恢复。至于心里,她说你被炸出去了,别进来了,里面可能还没装修好。”
  不好意思,我忍不住笑,也装不不了睡了。
  掀开被子,我揉着脑袋撑起来。邵丘扬过来扶我,却不说话。
  “那我先回去了,葡萄我装走了。”齐楚说:“七月的饮食还在控制,生冷水果都不能吃。”
  “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邵丘扬叫住了他:“下周一,我要去警署见Jenny,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我:“!!!”
  我不动声色,也不知邵丘扬葫芦里到底什么药。反正疼得浑身没力气,不如就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齐楚转过身:“出门右转就是律师事务所,一般都是替人解决医患矛盾的。你去那问问,我没兴趣。”
  “齐楚你别给我装大头蒜。Jenny的事,你不可能毫不知情。”
  “她是我聘请到学校来的合作方,她杀人,难道我偿命啊?”
  “我是在请你帮我。”
  “呵,那麻烦你拿出点求人的态度。”
  邵丘扬从随身的公文袋里取出一些东西:“下个月公诉开庭,陶家为她请了一位外籍律师,光勋章战绩就有一本新华字典厚。她们可能会从正当防卫,激情应激,甚至精神障碍方面着手——”
  “你先等一下,”齐楚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今天来,是为了表明立场的么?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方?先说清楚了再跟我谈,否则我怕我忍不住要揍你。”
  “这是石东的尸检报告。”邵丘扬没有正面回答齐楚的问题。而是抽出了其中一份资料。
  “石东做尸检了?”我惊讶不已。众目睽睽下一枪爆头,这种死因还有什么必要再开一刀呢?
  “是我要求的。”邵丘扬说:“我始终无法相信Jenny会选用这么冒险的方式来杀人灭口——你先听我说完!”
  我想,他大概是看我已经从床头上拎起水杯了。
  “你说的没错,那天在疗养院发生的事,虽然看起来有蓄意的嫌疑。但是更多的突发状况——”齐楚走过来,把我的水杯夺了下来:“乖,等会儿再砸。”
  “是,所以我才叫人解剖了石东的尸身,发现他——”毕竟不是专业的,邵丘扬记不住那些法医名词,低头翻了翻文件,告诉我说,他的脾脏水肿和肺部出血点都有异常,可能是被人注射了大量的异丙托胺。
  我说那是什么?
  “一种常见的处方药,大量注射后会导致心脏衰竭猝死。几年前就已经停产了,现在,一般都用氨地苯类代替。”齐楚回答。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详细?说的好像你吃过似的。”邵丘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只是偶尔知道罢了。”齐楚摆摆手。
  “所以呢?”这会儿我也不疼了。起身撑着枕头坐起来:“你的意思是,陶艺琳要杀石东,在那之前就已经动过手了?但她没想到后来石东发难,惹出了意外。于是就——”
  我说我懂了,她这是临时改变的主意,目的干脆就是要弄死我。
  邵丘扬没有表情的变化,只是过来按住我肩膀,让我先躺下。
  “我现在有些犹豫,如果挖不到她的动机。我不知道届时究竟要不要把这份资料也呈上去。”邵丘扬说:“下毒杀人是没有直接证据的,谁也不能说一定是她做的。上庭的时候没有万无一失的风险。而开枪的事,所有人都当场目击,但我不清楚对方的律师是什么来路,会出什么样的招。”
  “所以你想要在开庭前去见她一面?”齐楚想了想:“你是想以私下身份跟她谈谈?你觉得,对她来说,你依然是自己人?”
  “是,我叫你去,是为了让你替我做个见证。”邵丘扬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不再相信我了。七月。”
  我静静地看着邵丘扬,以无声胜有声的姿态对抗他的气场。
  “我看看吧,周一有家新店要开张,不一定有空。”齐楚转身离去,戏谑的意味很厚重。
  病房继续留给我与眼前的男人,所有的沉默都像是一种折磨。
  他问我要水么,我摇头。问我饿么,我说不。
  后来他在原地踱了几步:“七月,我真的不会照顾人。”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样子。冤有头债有主。”我疲惫地靠下身子。
  过了好几分钟,他走过来靠在床边,席地而坐。
  我左手边靠着他的头发,又黑又软的,完全不像这男人戾气的个性。
  “七月,我最怕的那一幕。是她在举起枪的那一瞬,连犹豫都没有。夺枪的姿势,扣扳机的动作,以及行凶后冷静地应对——
  我突然觉得这些年。从来就没有了解过那个女人。她有怎样的过去,她接触什么样的人,她……我曾以为这些事和我能不能得到她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
  “可是你知不知道,当你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是我的离开瓦解了她最后一丝的人性和善念。
  这些天,我查了太多的事,做了太多的假设。每一次都被我的恐惧推翻——但事实是,我的魔鬼,在伤害我的天使。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别说了,再说就煽情了。”我哼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绕住了他细碎的鬓角发:“邵丘扬你本来就不是一个懂温柔的男人,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对抗旧爱,就不必对我说这些了。”
  “七月,我还有机会么?”
  我说当然有,只要我不死,人人不是都有机会?
  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好似长长地揪了一口呼吸。
  “我还喜欢你。邵丘扬。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喜欢了。”拉上被子,我闭住双眼。
  我要保持体力好康复,储住泪水来养颜——
  “邵丘扬,下周一我跟你一块去。”我说。
  “什么?”
  “去见陶艺琳,我,跟你一起。”
  ***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枪击案已经二十天了,我始终不能下床,所以想要溜出医院这种事还是有些困难的。
  邵丘扬把何许带着,将我裹得像粽子似的偷出了医院。
  这几分钟折腾下来,我已经是一身冷汗了。
  “邵丘扬,我以为你会拒绝我的要求。”靠在车子上,我心说我都有点后悔跑出来逞强了。
  “等下隔着玻璃谈,你别太激动。我们的目的是要问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何姐还有几天才能从国外赶回来,我们能备战的时间不多了。”邵丘扬嘱咐我,我说我知道,现在我是瓷瓶她是烂瓦,我才没性情跟她撕。
  “可是……”
  “什么?”
  我笑笑说没什么,其实我想问他。你心里不难过吗?这段时间以来,他一边忙着项目的进程,一边不温柔地照顾着我,同时追查着陶艺琳的事。
  我曾想过,哪怕他愿意为我拿出一个态度立场来,我都可以不计较这一枪挨得值不值得。
  可是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安慰,只埋头去做这些事。我反而有点担心他被可怕的真相压垮,陶艺琳——毕竟是他曾捧在手里疼爱着的女神啊。
  他完全可以逃避的,何需如此激进的应战?
  “你就没想过,你的出现反而会让她更抵触?”
  “那也是必经之路,我和她之间总该扯开了谈一次。放心,何姐教了我些法律上套话的谈判技巧。”
  何姐就是何许的大姐何棠,业内非常著名的不败战绩律政铁娘子。此时正在国外办事,那天电话里跟她说了些细节,当时就表示——不让这个小婊砸把牢底坐穿,就罚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据说何棠单身有十年了,估计是没有男人能驾驭的了她吧。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警署拘留办。
  我以为再一次见到陶艺琳的时候,我和她都会失控,然而并没有。

☆、068 邵丘扬你别哭了行么!

  陶艺琳穿着橙色的居留服,头发梳着整齐利落的马尾。修长的脖颈白皙而性感,一点儿都没有因身陷囹圄而显出一丝一毫的落魄。
  “七月,你能活下来真的是太好了。”隔着会见室的玻璃,陶艺琳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想说明明就是让你太失望了才对,但我并不愿意浪费一点点精力和体力来跟她废话。
  邵丘扬扶我坐下,大衣帮我盖好。梁希哲也过来了,跟他的同事就站在门外。
  陶艺琳说,你们的架势就好像在扶老佛爷驾到一样伺候着,难道今天是过来观刑的?
  “我已经说过了多少遍,我不是故意开枪的。要钱,我认罚。要坐牢,咱们可以听律师的。这样大张旗鼓的,究竟是来软还是来硬啊?”
  我依然不说话,因为今天是邵丘扬坚持要过来的。我可以无耻一点地缩在那里,看他的态度就够了,没必要自己冲上去撕。
  “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邵丘扬走到玻璃窗前,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笼子里面和笼子外面的都是猛兽。
  “因为我精神不好啊?以前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不就是情绪无常么?你答应过我,说一生一世永不离弃的。不管我飞的多高多远,你都愿意把肩膀交给我踩成最坚稳的阶梯。
  现在你走了,我感情受挫行不行呢?你知道人一旦要是发起疯来,什么事不能做啊?”
  我突然觉得胃很不舒服,何许问我要水么,我说我要吐。
  “他以前说过那么恶心的话么?”
  “这个我不清楚。”何许表示:“如果我听到邵丘扬说那样肉麻的话,早就被他打死了,不会活到现在。”
  我说呵呵,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个不懂温柔的男人呢。原来是早就为别人用尽了啊。
  我从玻璃窗的倒影里发现邵丘扬似乎试着往我这里看了一眼。虽然没有回头,但光是背影就已经在冒尴尬气了。
  于是我扯着唇角笑了笑,对他说没事,谁还没穿过开裆裤啊。
  “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分明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Jenny,我劝你还是自首吧,把真相说出来。你到底在做什么事,这些年下来,你——”
  “你猜。”陶艺琳站起身来,纤长的手指贴在玻璃床上,有着令人犯恶的暧昧,轻轻游走着那男人的轮廓:“你不是最喜欢猜我的心思了么?”
  我有点窒息,越发相信陶艺琳该不会是觉得那一枪没能打死我,现在想要来气死我吧。
  “我认识你的那天起,就以为你像我一样,从小离开了本家,没有健全的双亲。”邵丘扬屹立不动,口吻也没有特别的激动:“我以为这样出身的女孩,所有的骄傲都是为了让那些配不上你的男人们知难而退的。能守到最后的那一个,就值得拥有你。
  我从没后悔过在你身上浪费的那些所谓的时光。因为齐楚曾对我说过,对男人来讲,很多时候,敢于认输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赢了。
  陶艺琳,我们不合适。无论有没有七月,我都不会再在你身上投资更多的心力和执着。所以你不用再讲这些废话来戏弄我,我不玩你的局了。”
  咚一声,陶艺琳一拳砸在玻璃上:“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信誓旦旦地教训我?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孩?高高在上的女神,穿着漂亮的芭蕾舞裙游走在瞩目的舞台上。
  像你一样童年不幸?像你一样需要用尽叛逆和骄傲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邵丘扬,你以为你的守护和承诺值多少钱,你以为你能救得了我么!你知道我承受了什么样的过去,你知道我需要面临什么样的选择?
  不过就是个摸不清状况的坏小孩,自以为自己足够强大罢了。”
  “所以我说了,我认输。今天来,是因为你在犯罪,我讨公道。抛开一切的爱恨情仇,你现在站的是法律的对立面,是人性道德的最边缘。
  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想要把你绳之于法罢了。”
  邵丘扬一字一顿的,语气越发平静,陶艺琳就越发激动。
  我突然明白了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博弈论,任何一种感情都是拴着橡皮筋的。而我之所以伤得这么惨,不过是邵丘扬那个混蛋先放了手。
  “我在犯罪?难道我第一天知道自己在犯罪么?”陶艺琳大笑道:“邵丘扬,知道悬崖定律么?
  一根绳索上,我们两个命悬一线。你像个傻瓜一样抓着我,不愿放弃的时候,我宁愿割断绳索也不会拖你下水。但如果你主动离开了,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一直都陪着我在一旁沉默着的何许也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来,大家各个都把你当朋友。丘扬对你自是不必说,那我呢,齐楚哥呢,还有小梦呢!如果你对爱情始终保持警惕,你不愿相信他能够给你想要的东西,那我们的友情呢!
  小梦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她是那么好的姑娘,一心一意把你当成无话不谈的大姐姐,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谁是小梦,我不认识唉。”陶艺琳双手一摊,笑容无辜又可怜。
  妈的,这里是警署,所有的对话都是有监听的,她根本就什么都不会承认。
  “你身后,还有人吧?你有什么苦衷,我们这么多人,是可以想办法帮你的。”何许叹了口气:“Jenny姐,你为什么宁愿走一条肯定无法回头的路!”
  “自首吧,把你所做的一切都说出来。”邵丘扬说:“何大姐是什么样的水平你懂的。你们那些唇枪舌剑的伎俩,根本赢不了她。
  况且人在做天在看,我们手里还有其他的证据,你逃不掉的。”
  我知道邵丘扬说的证据大概指的是石东的尸检报告吧。
  “你还爱我么?”陶艺琳突然笑了。瘦削的脸颊上,一双充满诡异希冀的大眼睛,空洞地盯着邵丘扬。
  而我,作为这场绝望爱恋你的第三人,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渴望听到他的回答。
  “爱不爱,又怎样?”他的回答让陶艺琳失望,也让我失望了呢。
  “邵丘扬,你以为我不愿让你们帮我么?你以为我不愿意逃出来么?可是来不及了……”陶艺琳退后了几步,突然就开始大笑,笑得瘦削的肩膀就好像要散架一样地抽搐着:“你们想帮我对么?你进来,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要是怀孕了,无论多重的罪就都可以减免,你不是想帮我么!”
  “陶艺琳!”
  “没用了,什么都没用了。从你牵起那个女人的手,宣布你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了。
  邵丘扬,你们快走吧。等下我万一发了精神病,可能会把玻璃砸碎哦。哈哈。哈哈哈!”
  ***
  回医院的路上,邵丘扬沉默着开了一路的车,何许烦躁地骂了一路的娘,我则虚弱地发了一路的烧。
  入病房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特别的累,但一直也不想睡。
  大夫过来换药的时候,问我说为什么伤口又出血,起身了么?
  我们是趁着三点钟全院开大会的时候溜走的,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我摇头。说只是做了个噩梦,可能撞到了。
  “还要补缝几针,等下我安排麻药师。”
  我说不用麻醉,整天打杜冷丁,我都快成瘾君子了。
  何况人家能忍的,我也能。
  “这,这怎么行?伤口的位置那么危险,你当随便缝个手手脚脚么?”医生不明缘由,一脸懵逼地看看我。又看看邵丘扬。
  “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跟她说几句话。”邵丘扬对医生说。
  我闭上眼睛,轻轻咳嗽了几下。我说邵丘扬,你也出去吧,什么都不想说。我真的累了。
  “别矫情,等下叫麻醉师先过来。”他的口吻云淡风轻,激怒了我。
  “谁他妈矫情了!”我捂着胸口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对邵丘扬这么彪悍地吼:“我不需要苦肉计,我也不需要你心疼。邵丘扬,受不了的话,你可以不用留在这里看啊?”
  唰一声,我根本毫无预兆地,就被他硬生生地撕坏了病服!
  半个肩膀裸着,像个等待被欺辱的水煮蛋。刚刚医生拆了纱布,这会儿暴露的创伤就那么丑陋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红肿的针脚,丝丝血痕纵横捭阖。
  我又羞又恼,甩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邵丘扬,你疯了么?牵着肌理震颤,鲜血直接就飙到被子上了!
  但我把他打哭了。
  他盯着我的身子,说这么多天来,这是他第一次看我的伤。
  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每次换药他都会找借口出去的。
  “七月,你痛不痛?”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颊。他攥住我的指尖,放在唇边一直吻。泪水渗透进唇角,我猜想,一定很咸很涩。
  医生进来了,不明所以的场面一定让人家很尴尬的:“你看看你,受伤了就该好好听话,逞强做什么?这么好的老公,都被你逼得哭成这样,快点躺下啦,等会儿护士过来处理。”
  这么好的老公?呵呵,给你你要么?
  我最终还是接受了麻醉。因为我不是陶艺琳。我没可能用那么自残的方式去逼迫惩处这个男人,把苦肉计演的淋漓尽致。
  终究,还是跟心疼他多一些。
  半针药剂推进去,我的局部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样。
  邵丘扬倚在我右侧的床面上,一手始终扣紧我的五指。
  “你别哭了行么?”我盯着天花板:“眼泪一直往我脖颈里流,真的好难受。”
  邵丘扬用抽了张纸巾垫在我脖子下面:“我没在哭了,是你自己哭的……”
  哦?是么,我都没有意识到。
  护士也很无奈,说我的呼吸一哽一咽的。实在不怎么好弄。能冷静点先么?
  我说抱歉,我忍着。
  “别忍,”邵丘扬说:“有什么话想问,你已经忍了一路了。七月,想问就问吧。”
  “哦,你以前,也会说那么温柔的话吗?”
  “恩。”他点头,还说没在哭——明明一点头就下雨。
  “那,给我说来听听?”
  “不。”
  “我不值得?”
  “不是。”
  “我配不上你?”
  “七月,我有我的骄傲。一段感情狼狈退场,难道我要用同样的方式再对另一个女人来一遍么?爱的时候是真的爱,说的时候是真想说。如果不存在那样的情绪和冲动,我无法对你用手段和套路!”
  “谢谢你。”我摒着鼻酸,重重出了一口气:“谢谢你没有骗我。”
  “七月,她已经出局了。无论怎么样,永远都不会再有横在我们之间的机会了。”邵丘扬轻轻端住我的脸,让我看着他:“我从没给过你任何承诺,但这一次,是第一个。”
  “可是邵丘扬,你想过没有——横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可能已经不再是她了。”
  我说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的立场。我甚至宁愿你无条件地信任她的苦衷,为她奔走解围。
  “可是你太理智了,你的理智完全建立在因为她犯了法,做了恶,你不能再爱一个那样可怕的女人,才倒了戈。
  当她那一枪射中我的时候。你的恐惧究竟是来源于什么?
  是我杜七月命悬一线,还是陶艺琳竟敢亲手杀人这件事,让你彻底崩溃?
  那天,你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么?”
  我说我不会忘记,因为我哥不小心推倒陶艺琳害她受了点皮外伤的时候。你管过什么是法律,什么是理智么?你的样子就像魔鬼,你甚至恨不得宰了我那个蠢哥哥来给她偿命。
  “你就没有想过,陶艺琳也许真的是有苦衷的么?如果有天你发现她的苦衷跟你有关,有天你再也抑制不住那些心痛——
  你这些年投资到她身上的东西其实并不会白费。那些感情,就像是永不割肉的股票。等到泛滥的牛市再来临,全部都会给你回报。你害怕是自己的离开瓦解她的退路,所以你敢说你从来没想过回头么?
  你回头,也许,能救了她也能救了你自己这十几年来的尊严。谁说你输了?你邵丘扬,是个那么愿意认输的男人么!
  而感情这种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叫,到最后。”我说了太多的话,说到虚弱的身体几乎难以承受着一点点压抑的悲哀涓流。我太累了,太想忘掉这一切了。
  “七月,你别说了。”
  “邵丘扬,我真的……无法跟你在一起了。真的,放了我吧。
  我和你一样,以为只要把爱给的足足的,再冷的心也不在话下。
  可我们之间最终是拴在一条死命题上的,你赢了,我就输了。我赢了,你就输了。不是么?
  ——哭也没用,你有点出息没有!”我抬起左手看着那一点透明的水滴,心如刀绞,却嘴如刀锋。
  男人说,我真的没哭。
  最后一层纱布被包好,小护士抹着眼睛说:“抱歉是我在哭。你们的故事太虐心了,我能给写成小说么?”
  “出去!”
  这半天我们太过入戏,都忘了这边还坐着观众。自顾自站在舞台上,演那些疯了似的悲欢离合。割自己的伤口。赚人家的泪。有病真是!
  药劲开始褪去,铺天盖地的疼痛吞噬了我。。。。。。
  ***
  “杜老师!你什么时候才回去上课呀?”浅浅一进病房,我的心脏就又炸了一下。住院快两个月了,之前梁希哲就在说,这小东西一直缠着要来看我。
  “老师做了个小手术,没事的。”我摸摸孩子的头:“之前教你的站位,有没有好好复习啊?”
  “我干嘛要好好学啊。”浅浅抱着布娃娃,倔强的小脸一扭:“你想想,我要是经常淘气,你肯定要找家长来学校谈一谈的。这样我家梁叔叔不就有机会经常见到你了?”
  我:“……”
  诶?话说今天梁希哲怎么没来?送浅浅过来看我的,竟然是——梁兆坤?
  大叔笑眯眯地看着我:“一样的道理,我带浅浅来看你,不就能顺便看看某个男人了么?”
  “杜老师杜老师,你就跟了我家梁叔叔吧。把你男朋友让给我梁伯伯好不好?”浅浅一脸认真的,就像在谈生意。
  我:“……”
  “我跟邵丘扬分手了,他已经好久不来的。”我说:“梁先生想怎么样,随便您……”
  “是么?”梁兆坤把一只熟悉的保温饭盒端了上来:“可是他在楼下啊,托我把这个送上来的。说是他家三婶炖的黑鱼汤,补伤口的。”
  这几天邵丘扬确实没有来找我,但一日三餐都是照常被护士拿进来的。
  我说谢谢,我没什么胃口。而且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过一周就能出院了。
  说起来,陶艺琳的案子也要开庭了,我就是爬也要爬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栽。
  “杜老师,你的胸还在不在?”浅浅摸到我床边,掀了一下我的被子。
  我照她小脑袋擂了个栗子爆:“跟谁学的啊熊孩子!”
  “梁叔叔说你伤得很重,差一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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