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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选择原谅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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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过一顿,察觉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了,说:“你就因为你这件事,别别扭扭这么多天吧?乔颜,我跟你说,你可真行,你太会玩阴的了,我斗不过你。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心里一早给我定过性了是吧?”
乔颜吓得手一抖,手机直接拍座椅上了。
第35章 Chapter 35
段明过挂过电话回去; 褚静正慢条斯理地对付面前的一碟甜点。
看到他,褚静一阵笑着摇头道:“大忙人; 吃一顿饭出去了好几回,到底是多大的生意,值得你这样在意。”
段明过一扬手机,实话实说:“不是什么生意,是乔颜。”
褚静一吐舌头揶揄:“腻歪。”
“算不上; 她拍戏杀青好几天了; 不回家,居然跟着朋友半路逃了火车; 去临市玩了一圈。我昨天知道之后; 立刻要司机接她回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褚静拧下眉:“胆子太大了,不是说怀孕了吗?”
段明过揉了揉太阳穴:“就是说啊,不过仗着自己身体好,又没有什么妊娠反应; 总是逃得比兔子都快。我也忙,总是顾不到她。”
“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快十五周。”
“好快啊,你还真是先上车后买票。”
褚静撑着下巴思忖:“我听人家说怀孕的女人总是孕前期难受,孕中期就百无禁忌了。照你太太这样; 孕前期就这么舒服,到孕中期还不要上天?”
段明过想到她那一身精壮小身板,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孔武有力; 等胎彻底稳了,真不知道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段明过冷哼哼,说:“何止啊,不仅要上天,连天都能闹翻过来。我跟你说,你别看这个人平时默不作声,其实满肚子都是心眼,对她我简直防不胜防。”
段明过话说得严厉,语气里却是难得的包容。褚静看在眼里,吃进心里,舌尖上原本甜腻香浓的蛋糕也渐渐发了苦。
她拿银叉子一下一下戳着里面的无花果,略微恍惚地说:“真好,以前总是看到你哥哥带她回来,以为是他特别喜欢这个小女孩,没想到后来是你跟她结婚。”
不奇怪啊,就好像所有人都以为段明过是绅士,对一个孤苦的女生百般呵护,所有人都以为段明过是忤逆子,只会狐假虎威胡言乱语。
宝玉跟贾环站一起,无论宝玉有多留恋脂粉香甜,想法有多离经叛道,总比看起来贼眉鼠眼、猥琐小人的庶子要好上那么几分。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段明泽亲近乔颜便是心存善念,人人称道,他稍微表现得热情一些,就成了自甘堕落。
在这个家里,其实乔颜从不曾真正被欢迎过,当然,也包括他。
幸好段明过从来不会看别人眼色行事,也从不受那些闲言碎语影响,这个人八字不合,是天王老子也拒之千里,那个人对胃口,哪怕一文不名也保持联络。
他那时候和褚静还很要好,青春年少有着懵懂时期对异性莫名的好感,又是同属一所学校的风云人物,见面便是被人金童玉女的追捧。
说得多了,连他们自己都开始相信,有人问你那谁呢,另一个说“在打球呢”、“在弹琴”——一直就是这样青梅竹马的长大。
直到有一天,褚静兴冲冲地过来问他:“最近怎么总约不到你打球,教练也说你有点懒,你平时到底忙什么呢。”
段明过一边说什么也没干,一边自我反思到底有什么占了生活中的大头。褚静扁扁嘴,搭在他肩头问:“那周日下午陪我去打球,其他人没你会喂球。”
段明过想也没想回绝了,说:“要去辅导小孩儿学习。”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知道时间是从哪一道缝隙渐渐流逝掉。
那段时间,段明泽对乔颜是真上心。
她即将进入毕业班,每周只歇两节课,一个月才有一天的假期。段明泽给她找了辅导老师,一到时间就领她去学校附近幽静的咖啡馆补课。
只可惜段明泽背着一整个段家,不是随时都有空出来,责任就落在段明过这位僚机的身上。家兄有托,又是美色当前,当然义不容辞。
乔颜这个人不善言辞,心里想的是什么从来不会显露在脸上。她好像自小养成了戴面具的习惯,会向不同的人切换成不同的模式。
来接的人换成段明过,她从没有表现出惊讶,连同解释也不需要。段明过向她絮絮叨叨说明原因,她似听又似没有,半晌回头向他笑一笑,说:“哦。”
段明过一度觉得这人是傻子,可她向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又精明如商人。
他在她学校旁边看中一个老人雕的桃核挂件,对方出价一颗十块,他觉得合适,蹲下来就要老头给他串一个。
乔颜原本站一边,白生生的脸冷得飘起雪,看了一会儿终于像是忍不住,一把按住他掏钱的手,将他挤到一边去。
她蹲着,撑起一张小脸,挤出笑:“爷爷,一颗四块行不行,你一串串十二个,四十八块好难听啊,四十五我们就拿下了。”
段明过在旁听得倒吸气,心想这老头宰人狠,这姑娘砍价更狠,换个两三块就得了,你一下削去一大半,鬼才能答应。
老人果然不肯做,乔颜说:“我跟我哥哥还是学生呢,身上都没什么钱,你给我们便宜点,我学校就在旁边呀,我喊同学们都来买。”
老人看看乔颜,又看看段明过,想了想终于松动下来,说:“行吧,就做你一次亏本生意,你个小丫头太灵光了,人人都和你一样,我不要吃饭了。”
乔颜赔着笑,说:“不会亏本的,哪能亏本啊,赚多赚少而已。”
于是乎,在那天下午的培训课结束后,段明过拿着一串便宜到不可思议的纯手工链子回了家。
褚静看到喜欢得不得了,说:“这个老头我听过的,手艺很好呢,摆摊卖桃核,都挣了几栋房子了。我一直想去找没空去,今天好了,你买给我了。”
段明过瞥她一眼,抓着珠子往她眼前悬一悬,问:“你想要啊?”在褚静一脸向往后,他又贼贼笑着收回来,说:“哼哼,不给!”
褚静觉得这人太没劲:“什么玩意儿,你一男的戴什么手链。”
段明过蓦地一怔,想起下午乔颜也跟他说过一样的话,他那时候还在揣摩她方才还价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回道:“怎么,你有意见?”
乔颜当然不敢有意见,连话都不跟他多说,两个人走进咖啡厅,他给她买了一杯去了□□的香草拿铁,又点了一碟黑森林。
她本不好意思,要自己给钱,他扬一扬手,说:“当成这个的交换了。”就只是一点很别扭:“你刚刚还价太狠了,那老头回家想明白就该哭了。”
乔颜却不以为然,说:“他是看人下菜碟,看你穿得这么好,就故意抬高价。我同学们过去,每颗都只收两块,三块已经是我给他面子,顺带折合进你身价,才给出的高价了。”
不听解释还好,一听如何能解怒气,段明过抓过她的牛奶就是一大口,抹抹嘴巴边的牛奶沫道:“你这丫头,太坏太有心机了,白白让那老头多转了十来块。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你得补偿我。”
乔颜开始以为他是真生气,无力苍白地辩驳道:“刚刚是我付的钱……”她有些不自在地掖一下发梢,像绵绵的小羊走进猎人的圈套,天真地问:“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呢?”
段明过说:“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喊我什么来着,两个字,叠词。我想再听你喊一次,最好随时想听,你都得给我喊一次。你不要再喊我段先生,我还正当年轻。”
乔颜想起方才和那老头的对话,当时并不觉得怎么样,此时一张脸却腾的变红,火辣辣地烧成片。她反复深呼吸几次,才开口:“……哥哥。”
“哎!本来就是你哥哥。”段明过得意地笑,说:“你再把我名字带上,不然谁知道你喊谁哥哥,说不定是喊我二哥?”
乔颜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随手切了一块蛋糕喂嘴里,含糊不清道:“……明过哥哥。”再来一遍:“明过哥哥。”还有呢:“明过哥哥。”
段明过笑得前仰后合,挪过屁‘股坐到她身边,她身上有淡淡的幽深的香味,能闻出来是晚秋新开的丹桂,跟蛋糕甜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是新奇又曼妙的组合。
她吃东西很不小心,嘴角染上了化开的黑色巧克力,段明过用手轻轻擦过,声音轻如羽毛地一同擦过她耳廓:“真脏,真难看。”
诚然这后一句是完全不走心的,不真诚的。她脸红成熟透的柿子,鼻尖脸颊耳朵都挂着赤红色,洁白的小牙咬住下唇,一双眼睛躲来躲去,不知该看哪里。
哪一面都好看,哪一面都可爱,段明过听到自己微重的呼吸,还有不受控制的心跳捶动如雷——他握着拳头坐回去,说:“老师来了,好好学习。”
长得好看的人多是犯规的,这一幕分明平淡如斯,映在段明过波动的心湖上,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段明过在各种颜色、各种场景、各种姿势的梦里,一次又一次地见到她那张过于充血的脸,也一次又一次地听到她那声柔软的……
明过哥哥。
褚静说“没想到后来是你跟她结婚”,那段明过也就当成是一次意外。
他抽了一张纸巾送过去,说:“也算是缘分吧。擦擦,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爱弄脏嘴。”
褚静笑着接过来,说:“祝你们是走到白头的好缘分。”
段明过刮一刮眉角:“借你吉言。”
褚静情绪低落,见证过别人的爱情,便更低落。她索性放下叉子,撑住头,说:“明过,如果她没有怀孕,你会娶她吗?”
段明过被问得眉心一蹙,觉得有些被冒犯到。
褚静却也并不是一定要他回答,因为很快就自问自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男人终究还是讲究传宗接代的。你说明泽这样,是不是因为我生不出孩子?听说那个女的已经有了,我却连去求证的勇气都没有。我是真怕啊,如果她真的有了,明泽会怎么样,会不要我吗?我要是跟明泽离婚,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褚静情绪激动,说得面色绯红,脑仁冒汗,段明过只有站起来,去按住她肩膀,一遍遍安慰:“不要着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褚静拿手搓脸,弄花了精致的妆容,带着哭腔道:“有时候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他结婚……我以为你们兄弟俩会一样的,原来,根本不一样。”
她忽然抓住段明过的手,如溺水的人抓住树根一样,一张脸上带着柔弱的美丽,她很轻地问:“明过,要是那时候我不跟你哥哥在一起,我们会走到最后吗?”
***
段明过到家的时候,只在餐厅亮着一盏灯,房间里只有月光的痕迹,乔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她卸下浓妆,一脸素净,纤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呼吸平静而缓慢。
段明过用手在她脸上扇了一扇,笑着往外走,自衣帽间里随便拿了一套家居服,借用了客厅的卫生间洗浴。
段明过前几日从段家搬了出来,连带着,让人将乔颜的行李也一道收了过来。今天电话里通知她的时候,她十分意外:“别墅这么快就装修好了?”
段明过解释是新租的一户平层,跟她定的那套龙脉豪宅相比,是稍微差了一点,不过比起她家的蚁穴,则要好出一大截。
乔颜好奇:“明过,咱们这是被赶出段家家门了吗?”
段明过当时打趣她,说:“是啊,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后悔,本来想钓个金龟婿,谁知道找了假有钱人,现在混得连家都没了。”
乔颜那头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只听她叹气道:“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此话在理,但很不中听,段明过冷哼:“你老公我虽然没什么大钱,但在满足你虚荣心这件事上,还是可以做到的。”
乔颜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立刻又把电话给掐了。
段明过一边想一边笑,心里不知怎么痒痒的,眼前总是她十六岁时含羞带臊的表情。时隔多年,他指腹仿佛还带着她嘴唇的触感,软绵温热,布丁一般。
浴室里热气蒸腾,白色的烟雾越缠越胜,段明过一手撑墙骂了声“真他妈要命”,一手沿着壁垒分明的小腹往下,重重握住炽热源头的所在。
一场澡洗得漫长艰辛,段明过出来的时候头微微发昏,站在空调出风口下吹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又去冰箱里找了瓶冰水灌下大半。
上‘床的时候,几乎冷成一根冰棱,刚刚掀开被子,贴到乔颜背后,她就敏感地醒过来,下意识推着这家伙呢哝:“你是从西伯利亚回来的吗?”
段明过索性坏事做到底,双手双脚如藤蔓般缠绕上她,惹得乔颜一阵细碎嘤‘咛,他呼吸明显急促地凑到她耳边,说:“嘘,睡觉。”
可这种姿势教人怎么入睡……他还得寸进尺,一只手绕过她腰,摸在她小腹上,琢磨着:“好像肚子大了,它会动了吗?”
乔颜用手抵住他胸,觉察到他体温一点点攀升,某处也迅速苏醒,很是不友好地顶住她。她有些难耐地嗯了声:“别动。”
段明过吓了跳:“我是不是摸疼它了?”
乔颜将身子往前方挪了挪,撑起上半身,扭头回去看他的时候,脸红了一红。幸好此时天黑,他眼瞎,乔颜说:“不是,是我想去上厕所。”
段明过二话不说,抱着乔颜走下床,在厕所门外抱手等她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用错功夫的门神。
等她说好,又义不容辞地冲进去,再将她抱回床上。
这次总该消停了,没过几分钟,乔颜却主动来撩他,软绵绵的小拳头打在他脊背上,他闷声说:“在床上的时候,别来惹我。”
又不能摸,又不能碰的。
乔颜比刚才还不好意思:“明过,我好饿啊。”一张嘴供两人吃,段小过越来越大,她胃口也越来越大,夜里起来吃点东西,完全合理。
段明过说:“快睡,睡着了就不饿了。”
乔颜:“……”
一声吼过去,乔颜果然不说话了,段明过原本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想到她的小心眼和小心机,又惊醒过来。
转身过去一看,这人果然睁着眼睛,一脸怨念地看着他。段明过是真拿她没辙,揉了揉她脸道:“要吃什么?”
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可这些一概都没有,乔颜深刻思考了一下:“吃面,番茄鸡蛋面。”
乔颜原本觉得这新家里能有颗鸡蛋就算不错了,谁知道段明过变戏法似的掏出了番茄、香葱、蒜头,还有蟹味菇、笋丝、香菇,甚至连高汤都一应俱全。
乔颜一边疑惑着这人是不是专等着她回来伺候,一边将各样食材下入锅里烹饪,端出两大碗面的时候,段明过风卷残云般吃干净了自己的那一份。
乔颜嚼着笋丝,终于敢确认:“你是特意准备着让我回来做面给你吃的。”
段明过连一口汤都不放过,喝得干干净净只差舔盘子,斜倚着擦嘴的时候忍不住往乔颜的碗里瞥:“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乔颜说:“跟我妈妈,一开始做的也挺难吃的,后来熟能生巧就出师了。”
段明过不敢夸她,只是适当鼓励道:“也就一般般吧,能吃。那你砍价的本领是跟谁学的,也是跟你妈妈?”
乔颜一时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扯上自己砍价,想来想去没有头绪,索性就不想,说:“那个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段明过意外:“这么厉害啊。”
“厉害?把你丢在我那种环境呆两年,你说不定比我还精刮。”乔颜扁嘴:“我也想不看价钱就付账,可条件不允许啊。”
“听起来怨念挺大的。”
“不至于,我把它当成是术业有专攻。有些人会在鸡毛蒜皮上省钱,有些人会在商场上大杀四方,从本质上讲,我觉得都是一样的,要么怎么说治大国如烹小鲜。”
段明过点头:“有几分道理。”
乔颜笑盈盈地看着他:“你呢,从没听你说过你工作上的事情。”
“我?”段明过坐直回桌边,两手随意放在台面上,态度与方才相比,随意许多:“我嘛就没什么好说,从来只做两件事,开源和节流。从不放过一个挣钱的机会,但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放松享受。”
乔颜又问:“你工作的时候也会像平时一样吗?”
段明过不解:“我平时什么样了?”
乔颜直笑:“你说呢?”
段明过揉了揉她搁在碗边的手,也跟着一点点笑起来,脑子想到的是下面人一张张形形□□的脸:“有时候我是严厉了一点。”
“只是有时候?”乔颜朝他眨眨眼:“只是严厉了一点?”
段明过彻底无语,一边吁气一边质疑:“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他拿手指点着桌面,好一会儿后道:“过两天我再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过那天场面可能硝烟味很重,你会不会害怕?”
乔颜正撮尖了吸溜开始糊烂的面条,从一片热气蒸腾里抬头看他一眼,说:“为什么害怕?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
心像是被撞了一撞,段明过抓着她的一只手渐渐握紧。
“老婆。”他喊她。
乔颜笑眯眯地回望过来。
他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不会让你过回以前的日子。”
第36章 Chapter 36
大约是否极泰来; 乔颜近来绝处逢生,一直没什么起色的演艺事业迎来一次小的跃进; 虽然已经不能接戏,却在综艺界意外打开了局面。
参加过的几档节目收视不错,观众对她这个话不多但漂亮的花瓶很感兴趣,弹幕里刷她漂亮和做作的势均力敌,制作方看到数据后乐得请她这样能产生话题的列席。
她又先后参与了那胖子的节目几次; 习惯了各项环节和台风之后; 一直不太爱开口说话的乔颜也能插科打诨地聊起来,进步不可谓不大。
偶尔段明过晚上无事; 总会点播她节目来羞辱她; 一开始实在是看得味如嚼蜡,昏昏欲睡,除了夸她一句“上镜脸也小”,就是嗤之以鼻要她以后不要出去丢人。
后来,居然还能跟着笑一笑; 有她镜头的时候总跑到电视边上,找她脸上新生的皱纹一样,然后发自肺腑地夸上她一句——
“原来勤能补拙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拿来骗你们这群蠢货的呢。”
乔颜每每气到肠子疼,等节目里有吐槽男友、老公的机会; 总是当仁不让地抢过话筒,说一些切身体会,每每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胖子是个很能切中要领的家伙; 一语道破天机:“我看你这一位也只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外表似乎强悍,甚至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其实骨子里软弱,从来都没断奶。”
乔颜虽气段明过,听他这么说自己先生又有些不悦,很严肃地纠正:“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对我很好,对工作认真……我希望有一天能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你们就会知道了。”
没想到节目播出的时候遭到剪辑,乔颜为段明过打掩护的地方被她某时的开怀一笑替换,段明过晚上看见很是不悦,默不作声地钻进书房。
第二天一早,乔颜给他收拾书桌的时候,看到最上面放着一本《孕妇的一百种反常》。
她憋着将之归置在书架上,又看见下面还压着一本《我是个年轻人,我心情不太好》,继而彻底忍不住笑出来。
段明过耍脾气,乔恒也耍脾气。乔颜回来后去他学校等过他几次,都被他以同学传话搪塞,理由还挺冠冕堂皇的:一心学习,无心交谈。
她于是只好偷偷站在教室外的窗边看他,这一招倒是很灵,三回一试,乔恒乖乖出现,垂着头道:“你狠,有话就说,我一会儿还要准备默写呢。”
不过事有约法三章,乔恒挑着眼睛瞪住她,很不客气地竖起手指指向她:“如果是关于某个姓段的,对不起,你不要再跟我啰嗦了。”
乔颜摇头笑了笑,没打算说话,开包拿出来一个红面的卡片,塞进乔恒手里。他一边嘀咕什么鬼东西,一边粗鲁地撕开,里面是张崭新的□□。
“你干嘛?拿我姐夫的钱做人情啊?”说着脸上添了笑,态度总算软和下许多,又凑近问:“多少文啊,十万还是二十万,该不会百万吧,姐夫出手应该数字不小啊。”
乔颜轻轻掐他胳膊一把,说:“你一个高中生,要那么多钱干嘛?也不是你姐夫给的,这是张信用卡,额度最高就一万。咱爸那人你也是知道的,钱到了他手里就花了,还不如给你自己买点东西吃。我还给你请了个家政,每天晚上帮你做一顿夜宵,你留神自己多喝点,别让他有机会带给别人去。”
乔恒切一声:“不是现金啊,那有什么意思,额度这么小,还成天受你监控,我买包辣条你都能看见。姐,你现在也是豪门贵妇了,能别和以前一样抠吗?”
乔颜心想什么豪门,段明过迄今,连个门都没给她买下来过。可是声名在外,说出来又有谁信,完全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豪门也是一个子一个子攒的,你想花钱爽快,以后考到好学校,自己去挣。”乔颜说着去抽那张卡:“你要不要,不要还我,我正好给你小侄子做检查用。”
乔恒哪能同意啊,捂着卡,闷头就往教室里奔。
乔颜看他坐去位子上,卡已经被装进口袋,他翻开试卷开始落笔,一点没受方才的影响。乔颜忍不住欣慰的笑,觉得无论这么说,弟弟在学业上是不用人操心的。
段雨溪已经不再与他同桌,独自一个人坐在老师的讲桌旁边,这时候正忍不住回头看乔恒,又忍不住看一看窗外。
乔颜注意到她,向她挥了挥手,短信发去她手机上:“一会儿中午放学,我请你吃饭。”
段雨溪低头弓腰,凑进课桌里看,咬着下唇回头,冲乔颜摇了摇头以示拒绝。短信却很是老实:你想请我吃什么,我先考虑考虑再说。
乔颜回复:冰火菠萝油,翡翠大虾饺,鲜虾荷叶饭,酥皮莲蓉包……餐后还附赠有超多巧克力脆的大碗香浓冰激凌。
方才始终皱着小脸的段雨溪这才笑起来,朝窗外的乔颜眨了眨眼睛。
许久不见,段大小姐没有以前那么活跃,吃饭便是闷头吃,只见筷子来来回回往嘴里运送东西,偶尔才抬头一回,喝一口饮料,又低下来。
乔颜趴在桌上柔声问:“是不是还生你小叔的气呢,我已经替你骂过他了,不问青红皂白就去谎报军情,你爸爸为难你了吗?”
段雨溪撅着嘴,忍不住哼哼唧唧几声,大眼睛往她脸上一扫,幽怨极大地说:“段明过他太过分了,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他了。”
乔颜推推她手腕:“别这么极端嘛,他以前对你多好啊,什么都护在你前面。最近就是……可能有点太忙了,我都不大能见到他。”
段雨溪薄而软的鼻翼翕动两下,说:“功不抵过,你别跟我说他以前的好,我现在眼里只有对他的恨。他就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忘了我,不记得以前我们的革命岁月了。”
乔颜实在忍不住笑,说:“你还是个小孩儿呢,说起话来真好玩。”
段雨溪不大满意的:“我已经十八岁啦,我是成年人了,才不是小孩儿。”
段雨溪胃口不好,一样吃了一点就扔了筷子,举着长勺掏碗里的冰激凌吃,嘴里念念有词道:“其实我后来想去找你玩儿的,可是段明过说你拍戏去了,再后来,段明过跟你都搬出去了。”
乔颜说:“那你小叔告诉你新家地址了吗?一会我写给你,你要是哪天觉得高兴就住过来,我们还睡一张床。”
段雨溪特别兴奋,挺起腰板:“真的?”随即又迅速瘪下去,眼里的光都暗几分,叹气道:“不行,他们不会同意的。小婶婶,你不在家不知道,段明过跟他们闹崩了。”
乔颜意外:“怎么了?”
段雨溪扁扁嘴:“你应该知道最近正泰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乔颜摇头。
“有家叫邗城的公司没经过二叔同意,不停在二级市场买入我们正泰的股票,几次举牌之后,现在占股比例已经快到三分之一了。正泰跟其他家族企业不一样,股权一直很分散的,家里人和大股东的加起来才不过三分之一,现在二叔他们都急坏了。”
乔颜对商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眨巴着眼睛问:“很严重吗?”
“超级严重!”段雨溪狠狠一戳冰激凌,说:“邗城要是再买下去,股份一旦超过三分之一,就会成为控股股东,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二叔那事出了之后,形象大损,听说邗城早就有罢免他的想法,段明润到时候也要卷铺盖回家,正泰从此以后就不姓段咯。”
乔颜似懂非懂:“怪不得家里那么紧张了……可这跟明过也没关系啊。”
段雨溪叹气:“怪就怪段明过自己交友不慎,他有个朋友家里是邗城大股东,二叔他们就想让他去跟人打个招呼,探探口风。可二叔说跟人是酒肉朋友,就是去说了也没什么用,他们就不太高兴了。”
段雨溪一手撑着下巴,努力回忆:“他那朋友叫什么来着,名字挺寻常的,好像是姓孔,据说作风挺不怎么样的……小婶婶,你认识吗?”
乔颜神色一敛,知道是孔松,说话却很谨慎:“不认识,明过朋友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个。”
段雨溪没多想,说:“反正不管是谁吧,玩得再好,家里的生意也不能受朋友左右啊。我都懂的道理,他们却想不通,说段明过跟人串通,要搞垮家里呢。”
乔颜听得头皮发麻,问:“他们怎么能这么想呢,怪不得明过要生气搬出来。”
段雨溪说:“才不是因为这个呢,他们平时也没少说段明过白眼狼,段明过从小就听得耳朵皮了,这点小敲小打伤不到他。主要是他们提了你的事,你不知道,段明润那个人就是暴君,脾气又差,素质又差,说起话来可难听了。你别问我他说你什么了,我这种文明人才不会重复粗鲁话。”
乔颜心里忐忑,不知道为段明过惹出什么祸事,又碍于段雨溪的警告不好追根究底,只能拣些鸡毛蒜皮的来说:“雨溪,他毕竟是你爸爸,你别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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