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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南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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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思危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思索。
  “除了放绳子的我和您本人,不会有别人接触到这根绳子了!”宋秘书咬牙说出口。
  余思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显然并不怀疑眼前这位衷心耿耿的秘书。
  “对了,我还按照您的吩咐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去鉴定了。“宋秘书心头大石落地,略显轻松的开口,”有一件事特别奇怪,您的随身军刀上居然有牛芬芳的指纹。”
  话到这里,他下意识试探一句:“老板,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来路不明的牛芬芳割了绳子想要害人?”
  毫无疑问,这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猜测,有机会接近绳子的人除了两个男人,就只剩下当时留守在山上的小姑娘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
  然而余思危听完这句话,脸色平静得仿佛玻璃镜面,一丝一毫的涟漪都不曾泛起。
  “我问你,登山绳是从哪里断掉的?”他看着宋秘书。
  “是从绳子中部。”宋秘书回答。
  “这就对了。“余思危非常笃定的摇了摇头,”如果是牛芬芳割的,只会在绳子的头部,不会是在绳子的中段。凶手不是她。”他的语气是如此的不容置否。
  “可是她也可以沿着绳子爬到坡上然后在中途下手啊!您说的这些她肯定早就想到了!“宋秘书很少看见老板这么武断,不由得有些激动,他坚持自己的推测,”最大的证据就是刀柄上的指纹!如果她没有动歪心思,刀把手怎么会有她的指纹?”
  “小宋!”
  寂静的室内一声暴喝划破长空。
  余思危脸色阴沉极了,他用噬人的眼神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宋秘书顿时噤若寒蝉。
  “不是她,我心里清楚。”余思危缓了缓情绪,有些疲惫的朝秘书挥手,“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上我自有分寸。”
  “鲜花速递!”小曾手捧着一束黄玫瑰走进了南樯所在病房里,脸上的笑随即容僵在脸上。
  “哇!你这里怎么有那么多花?”
  她望着病床上的南樯,发现对方已经快要被满屋子的鲜花淹没了。
  “哎呀,好漂亮,而且都是不常见的进口花材,一定很贵吧?”她蹲下来找个地方放下手中花束,表情有点窘迫,“相比之下我的好寒酸啊。”她瘪了瘪嘴。
  “有些贵,有些不贵。”南樯看着她圆圆的脸,忍不住笑起来,“都没有你专门来看我的心意贵,快,把花拿过来让我拍张照,我要发朋友圈!”
  小曾知道南樯这是在照顾她的感受,心里高兴,赶紧将花塞到对方手里。两个年轻姑娘亲亲热热和鲜花合影,选滤镜p照片,然后挑了最漂亮的一张发到朋友圈里。
  “你这破手机到底什么时候换呀!屏幕也太不清楚了!”小曾边发消息边下意识埋怨了南樯一句。
  “还有一年多吧。”南樯望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的笑笑,“就快了。”
  小曾有些奇怪,以南樯现在的收入,一部手机也就一个月工资的开销,怎么换个新的还要攒那么久的钱?不过她并没有往深处多想,发完了朋友圈就开始兴高采烈的研究起地上的鲜花来。
  “都谁送的?”她开始打量花丛里的卡片,“我看看可以吗?”
  南樯笑着点了点头。
  自从她被要求和余思危一起做全面检查,并且在他的安排下住进圣心强制休养以来,外界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大家纷纷传说她是余思危重要的救命恩人,每天都有各种人前来希望见她一面。容子瑜,袁方,南创总裁办,集团关联公司,记者媒体,甚至还有地方政府代表都派人送了鲜花礼物表示慰问。实在让她不胜其扰,最终不得不称病继续躲在房里谢绝探视。
  她太清楚这些人并不是真的关心她,而只是关心一个可能和余思危说得上话的对象罢了。现下的她,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的“鸡和犬”,连个“人”都算不上。
  将目光遥遥投向窗外的新绿,她禁不住回想起了出事那天。
  她本来是恨不得余思危去死的,如今却阴差阳错成为了对方的救命恩人。
  当初她无意间扔下手机,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心想不如就这样顺水推舟引诱余思危走到坡边,乘对方往下看的机会将他推到山下,然而就在她瞄准对方背部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余思危突然转身扶住她的胳膊对她说话,一时之间让她无法动弹。随后余思危主动提议由自己代替她下去捡手机,一切发展都在她意料之外,她只好顺水推舟表示感谢。等余思危下了山坡,她心一横拿起刀想割掉绳子,心想不如就这样让他死掉好了,这样就给乔治报了仇。然而就在下刀的前一刻,她却又犹豫了。
  可以吗?她问自己?
  她甚至没有亲口听到余思危解释杀妻害子的动机,她和乔治仍然死得不明不白。
  站在山上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她终于想明白,与其这样让余思危糊里糊涂死于意外,还不如借机获得对方全面的信赖,弄清一切之后再让他付出代价,于是她决定暂时收手。
  然而就在她将刀放回包里收起来的那一瞬间,绳子竟然自己断开了。
  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有注定般,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惊诧之下,她很快反应过来,无论如何再也没有比现在就下山亲自救援更好的接近机会。对于余思危这样警觉性极高的男人来说,只有舍命救他才会让他卸下防备。高阶层的男人大多是英雄主义者,有着极高的自负,他们宁愿相信美女的接近是因为折服于自己的魅力,而且就算美女别有目的,也无非是图个权利和金钱,全盘大局仍在自己掌控之下。
  想到这里,南樯的嘴角露出冷笑。
  余思危可不知道,她和那些别有用心攀高枝的女人真不一样,因为她现在只剩一具时日不多的躯体,除了报仇,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图谋了。
  “咿,还有余总亲自送的花啊?”小曾翻遍了花丛,像发现新大陆那样叫起来,“明明总裁办有送花,他还自己给你选了花送过来啊?这也太贴心了吧!”
  南樯回过神来,抬眼看向小曾捧着的花蓝。
  这段时间送花的人许许多多,只有三个人的花是与众不同的,一个是容子瑜,她送的是永生花做成的玩偶,一看就是找品牌商直接定的,省心省力价值不菲;另外一个是余念祖,他送的全是自己不知道在哪儿采的野花,有时候是雏菊,有时候是虞美人,有时候干脆就是一把草,随心所欲不需要费用,但是要花些时间。
  而和其他所有人送的花盒花束不一样的是,余思危送的是完整的插花作品。以瓷瓶,竹篮,铁艺,枯枝等作为搭配的完整艺术创作,每日一份,从风格上来看,中西日式兼而有之,在满地姹紫嫣红中格外惊艳,可谓逼格中的王者。
  “是啊,他送了好几份了,都在窗户边上。”南樯朝旁边努嘴。
  小曾赶紧跑过去翻看起来。
  “咿?怎么每份插花里都有一只天堂鸟?”看的久了,她终于也看出些门道来,“天堂鸟是这家花店的招牌吗?还是这家店一次性批发太多觉得不用浪费?”
  “怎么可能?”南樯忍不住笑起来,“天堂鸟做花材显然是指定的,其他的都是配花。”
  “指定的?莫非是余总指定的?”小曾的眼睛蹭的亮起来,“为什么要指定天堂鸟?这是你喜欢的花?还是有其他浪漫的幕后故事?”
  她八卦的雷达蹭的亮了起来。
  南樯摇了摇头。
  “天堂鸟又叫鹤望兰,原产地是非洲南部。它的花语有两个:一是想见喜欢的人,二是代表着极乐使者,将信息带去天堂。”
  话到这里,南樯眼睛里的温度降了下来,几乎接近冰点。
  她显然不会是余思危喜欢的人。


第三十九章 轮回
  南樯和小曾在房间里说笑的时候,病房门外正有一个身影在悄悄徘徊。她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房间的门。
  “樯妹妹在吗?”来者探头探脑朝房间里看来。
  南樯被这称呼激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她,以往同事都叫她“小南”或者“南樯”的。
  “李姐。”她朝来者好脾气的笑笑,这人是圣心综合部客户组的同事,两人之前交情不多,关系不咸不淡。
  “哎呀,樯妹妹,你好些了吗?”李姐见她态度和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亲亲热热握住她的手,“你瞧,你都住院好几天了,我忙着工作也没来看你,真是对不起。”
  南樯心中明亮,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礼貌的笑“我知道的,李姐你这么忙还特地来看我,实在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给你带了一盒点心,是我家那边特别好的面包房做的,我女儿最爱吃了。”李姐忙不迭递上一个盒子,“你尝尝,我女儿说现在特别流行这种红丝绒蛋糕,是网红!,我排了一小时队呢!”
  南樯瞧了那精美的包装盒一样,笑着接过来放在床头“谢谢,我一会儿就吃,一定特别好吃。”
  李姐见她接过盒子,轻轻吁了一口气。她转头悄悄看了南樯一眼,似乎有点犹豫。
  “李姐,最近工作还顺利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南樯看她如此踌躇,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把话柄递了过去。
  李姐这人是资深老员工,属于努力但不太精明的类型,花花肠子不多。当初在顾胜男手下,她虽然没有主动对自己示好过,倒也从没做过恶,属于明哲保身类型。现下刘平被开除,她暂时补了刘平的位置,可能多少有些犯难的地方。想着如今自己时日无多,不如行个方便,与人为善,权当是与己为善吧。
  李姐听她说完这句话,眼睛整个都亮了起来。
  “哎呀,樯妹妹,你真是冰雪聪明!”她笑的眉眼弯弯,开心极了,“李姐确实是想找你打听一件事。”
  在李姐的叙述下,南樯终于知道,原来这段时间客户组负责余思危在圣心的饮食起居管理工作,然而传说中饮食清淡健康,非常好打发的老板这次却出奇的难伺候,多次无声表达了不满,不仅退回了所有送过去的食物,就连厨房切的水果盘都给直接退了回来。目前他的一日三餐全靠宋秘书安排五星级酒店餐厅外送。。
  “他不喜欢这里,住别的地方不就好了?”南樯挑了挑眉毛,很反感余思危这种行为,“南创旗下的医院还有好几家呢。”实在不行也可以去住酒店呀!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他就是不提出走,只是每天都退餐。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我们全部都人心惶惶的,这样下去,等院长出差回来会不会把我们综合部连同餐饮部整个裁了呀?”李姐沧桑的脸上颇有些忧心忡忡,“妹妹你瞧,我们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也没什么特别的门路,就指望着工资吃饭。本来勤勤恳恳一直做得好好的,结果却忽然要伺候这样的高级大老板,真是飞来横祸!”
  “你都不知道,余总的态度多重要。“李姐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假如他今天说句圣心的大门不好看,朱院长肯定马上派人连夜把大门铲掉。”她边说边唉声叹气,“反正我们员工怎么想的一点也不重要,院长一定要在老板面前表现得雷厉风行,执行力特别高。没人会管我们普通员工死活的。”
  南樯静静听她说着,心里隐约想起曾经余思危和她说过的那些关于企业管理的事。
  在她看来,余思危是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信奉优胜劣汰。但即使铁血如他也曾说过“企业是有社会责任的。”想当初她因为余思危一个月没回家吃饭而发脾气,抱怨对方钱已经够用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拼,争执之下,余思危压抑着怒气对她说了句“太太,你应该搞清楚一件事,做到现在的规模,南创已经不是你爸一个人的,也不是你我两个人的,南创背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家庭,还有无数合作伙伴,有多少张嘴指望着南创吃饭你知道吗?企业也是有社会责任的!”
  后来她才听宋秘书说,那段时间余思危竭力争取的项目被人截了胡,当初为了中标,他亲自带队策划方案,最长的一次差不多连续72小时没有合眼,公司俨然成了自己的家。可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输给了对手。事业遇到挫折,家里饱受埋怨,两头都没能讨到好处,大概算是他的人生灰暗期吧。
  一转眼,往事如烟都散去了。
  “樯妹妹啊,我看你之前给老板姑姑做的方案特别好,老太太很满意,不知道你这次有没有什么妙招?”李姐的声音将南樯拉回了现实,“帮帮忙好不啦,姐姐和餐饮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南樯沉默着低下头。
  “可以试试。”再度抬起头来,她的目光平静,“如果成功了,请保密不要说是我做的就好。”
  余思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聚精会神翻看报告,偶尔喝一口马克杯里的黑咖啡。
  “通知市场部和战略部,告诉他们今晚八点开视频会议,汇报重点项目进度。”看着手里的材料,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宋秘书忙不迭点头答应,心想老板果真是超级工作狂,都受伤休养了也不忘动用科技手段远程监控。
  “晚饭就叫酒店送一份鸡胸沙拉吧,别的我也吃不下。”他继续吩咐。
  “好,那这边送的东西我就直接退了啊。”宋秘书边点头边看一眼旁边餐车。
  这段时间圣心送什么花样老板都不吃,今天索性自暴自弃直接送了份白粥,他估计客户部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直接退吧,你要是觉得可惜拿去吃了也行。”余思危看着报告,头也不抬,“他们这水平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于是宋秘书推着餐车走出了999号套房的大门。
  “闻着还挺香,就这么丢了确实挺可惜的。”
  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砂锅,他不由得在心里嘟哝一句。
  宋秘书是半个农家孩子出身,爷爷奶奶那辈种过水稻,从小教育他爱惜粮食,一茶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么一想,他索性打开了砂锅,拿出旁边的白瓷碗盛了碗粥出来,舀了一勺送进嘴巴里。
  鲜美的粥油在嘴巴里崩开四溢,意料之外的香甜充斥着口腔,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明明是白粥,却偏偏吃出了几分大海的味道。
  “哇,真好吃!”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巴,赶紧又送了一勺到嘴巴里。
  三下五除二他很快吃掉了一碗粥,于是赶紧转身又拿起勺子再盛一碗,埋头苦吃,眼看着砂锅里的粥越变越少,即将见底。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宋秘书抬头一看,余思危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满脸沉郁的盯着他。
  “我、我看这粥丢了挺可惜的,您刚才也说了让我吃,所以,所以我就吃了……”宋秘书被对面人强大的低气压所威逼,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我、我是不是不该吃啊?”
  余思危拉着脸一瘸一拐走过来,看了眼砂锅里仅剩的白粥,拿起餐车上的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慢慢咀嚼着软糯的粥米,他脸上的阴沉一点点散去,就像春风吹破了冰冻的湖水,荡漾开的全是温暖与阳光。随后他的眼睛聚焦在不知名的地方,似乎思绪早已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宋秘书看着老板这个样子,简直连大气也不敢出。
  余思危吃完这勺粥,转头回来还想再想舀一勺,却发现锅底存货早就寥寥无几,他不得不沿着砂锅刮了好几下才凑满一勺。
  将仅剩的一点粥放进嘴里,他用杀人的目光悄无声息瞟了宋秘书一眼。
  “老板!对不起!我不该吃粥,我大错特错!”
  宋秘书吓得双手高举过头顶,在他手中还来不及扔掉的勺子里,残留的白粥因为重力而下坠,吧嗒一声滴在了头发上,活像一头黑熊不幸撞倒了浆糊,滑稽又可笑。
  余思危狠狠瞪他一眼,将所有怒气吞回了肚子里。
  “去问问厨房,这粥是谁做的?”他生硬吩咐一句。
  余念祖拿着一根野草走进病房里,却见房间里空空如也,难觅佳人芳踪。
  正在他一脸失望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悦耳的声音“念祖,今天带的什么花呀?”
  回头一看,南樯正笑意盈盈靠在门口,她正擦拭着还有些湿漉的双手,看起来似乎刚刚洗手去了。
  “你看,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开心极了,激动朝南樯跑过去,献宝般递来掌心绿色的植物,“我找到了四叶草!一万株里面才会有一株!”
  “ckydog!”南樯笑着接过那株四叶草看了看,又放回余念祖手心里,亲昵的拍了拍。
  “你不留着吗?”余念祖看着她的举动,有点失望,“我是特意送给你的,你不喜欢吗?”
  “我?幸运?”南樯笑着摇摇头,“我已经不需要了,还是把好运气留给你吧,你还那么年轻,往后还要经历好多好多事呢。”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一样!”余念祖皱起眉毛,“其实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吧!”
  实际是两岁多接近三岁,然而余念祖总是下意识的想缩短两人的年龄差。
  “不管大几岁,都是你姐姐!”南樯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娇嗔,“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书法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自从她入院休养以来,余念祖天天雷打不动跑来看她,相处得久,两个人态度便自然而然亲昵起来。余念祖听着南樯这老大姐的口气,只觉得心里怪怪的,但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
  两个姿容上佳的青年男女依靠着窗户谈笑风生。在他们背后,许多树枝正在萌发春日的新绿,雏鸟高声歌唱,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充满生机无限。
  余思危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看见余念祖去拨弄南樯耳侧的刘海,似乎在批评她的发型,南樯笑着伸手去挡,眉眼弯弯着摇头可能在表达不要这样。
  一切都像精心编排过郎才女貌的偶像剧,让他不得不停下前行的脚步。
  青春是无数人歌颂和怀念的珍贵,无论权贵商贾,或者平民百姓,每个人到了中老年时候都会偶尔回忆起曾经的无所顾忌。那时候一切是如此简单,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无关背景和阶层,也无关和对方的价值交换,所有一切都出于原始的荷尔蒙吸引,那是人类与生俱来对爱与美好的向往。
  他看着窗户边的余念祖,那个黝黑健硕的的而且男孩,他看着对面的姑娘如此快乐,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像钻石那样闪闪发光。
  人生种种譬如轮回,快乐和痛苦总是交替纷纭而至,然后又周而复始。快乐大多数时候很短,而痛苦却总是如此绵长。
  直至生命归于虚无,往事万劫不复。


第四十章 斗法
  余思危站在外面远远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宋秘书打了个电话“小宋,给经理说一声,念祖来了,让他们准备晚饭。”
  然后他放下手机,静静看着前方满脸笑容的年轻男女,神情淡然从容。
  余念祖正和南樯说笑着,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屏幕,脸色顿时一变。
  “有人要来找我,我先躲一下!”他慌里慌张起身做势要走。
  “是哪位神通广大的女粉丝呀?”南樯笑着打趣他。自从余念祖来过圣心以后,院里打听他的小姑娘小护士简直不要太多,每天都会用各种借口找南樯打听余念祖的行踪。南樯瞧着他这风靡全院的样子,心中隐约有几分“吾家有弟初长成”的自豪感。
  “最让人头疼的那一个!”余念祖摆了摆手,显然避之不及。
  南樯嘴角的笑容一僵,她明白余念祖说的人是谁,正是和她同一个办公室的华莎莎。虽然她们二人之间目前交道不多,但因为余念祖的缘故,这位性格直白的富家千金显然已将南樯视为眼中钉。她对自己的态度总结起来就三个字“看不惯”,据说人家还给自己打上了标签——外表“小白花”,实际充满心机的“蛇蝎女”。
  咿,这小妹妹倒是有些眼光,好像也没全错嘛。
  “去吧。”她笑着朝余念祖挥了挥手,“记得走安全通道,不要走电梯。”
  将慌里慌张的大男孩送出门口,南樯笑盈盈转回头,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倚在楼层中庭的走廊上。
  “余先生?”
  闲适的笑容从脸上散去,她的表情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惊惶。
  如今距离他们同时入院已经好几天了,期间余思危除了每天派人送花过来,从来没有上门探视过,哪怕他们的房间只隔了不过上下一层楼梯而已。当然,她也没有提出主动去看望余思危。两个人互相不见面,一直就这么僵持着。她本以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余思危对自己总归有几分好奇,肯定会主动先过来探访,然而却没想到,他比她想象的要耐得住的多。
  男女角力,先主动者落下成。
  望着远处颀长的人影,南樯心中知道,这第一回合,毫无疑问自己占了上风。
  余思危朝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不过却并没有任何朝前移动的举动。南樯看了看左右两侧走廊,确定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明知故问一句“余先生,您是来找我的吗?”
  余思危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不置可否。
  南樯仔细打量对方上下左右,视线最终落在了扶手边的那根拐杖上。
  “需要我扶您吗?”她眨眨眼睛。
  余思危点了点头,似乎在赞许她的冰雪聪明。
  于是南樯垂着脖子走到他旁边,一只手架起拐杖递过去,同时另一只手打算去搀扶他。
  “单拐要撑在健侧。”余思危低下头叮嘱一句。
  此时此刻,两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暗哑,灼热气息滑过姑娘头顶,掠起几丝乌黑的发。女孩白净的脸上有一丝不争气的微红。
  她当然是恨这个男人的,然而生理的本能她无法控制,只能匆匆低头用耳边的垂发遮掩。
  余思危瞧着眼前人心慌马乱的样子,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
  男女相斗,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第二回合,是他赢了。
  两个人搀扶着走进房间里,南樯将余思危安置在舒服的沙发上,又给他端来了红茶和水果,态度客气而礼貌,完全不像刚才和余念祖相处时那样随意亲昵。
  “怎么样,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余思危看着她明显回避佯装忙碌的身影,不动声色。
  “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当然舒服。”南樯并不落座,笑盈盈站在一旁摆弄着桌上的玫瑰花,“唯一不好的就是实在太舒服了,出去以后恐怕是不习惯了。”
  余思危点了点头,他四下打量,发现在这间铺满是鲜花的房间里,唯独只有他送的插花作品被放在了窗户边上。
  “那儿阳光特别好,让花儿晒晒多太阳。”南樯循着他的目光出声解释。
  余思危微微一笑。
  窗台边确实阳光好,但同时也是距离南樯床榻最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刻意走过去拉开窗帘,平时根本就看不见那几盆花。
  “吃的怎么样,还合胃口吗?”他又问一句。
  “挺好的,他们做的都是我喜欢的口味,我爱吃。”南樯笑笑。
  余思危点了点头,没有再主动提起话题。
  两人间你来我往的一问一答就这样结束了,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房间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南樯看着这一切,恍惚想起好多年前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哪怕是坐长途飞机,她也可以兴奋得和余思危聊上整整五个小时都意犹未尽;而后两个结婚多年,难得有空坐在一起吃顿饭,两个人却反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婚后时间仿佛感情上的海绵,吸走所有的甜蜜甘霖,最后只留下例行公事的乏味与枯燥。
  “余先生呢,这段时间您在圣心过得还习惯吗?”
  南樯想了想,到底还是朝前迈了一步,主动提了个问题。
  余思危听见南樯的问题,心头轻轻松了一口气。
  “住得还可以,吃得不太好。”他如实相告,“除了今天送的粥,别的一概吃不下。”
  南樯正在插花的动作微微一滞,脸上保持着不露痕迹的微笑“哦,今天的粥有什么特别的吗?”
  “因为那碗粥的味道,和我太太煮的一模一样。”
  余思危抬头紧紧盯着对面姑娘巧笑倩兮的脸,似乎想要望进她的心里去。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一字一句说着,态度郑重极了。
  “哦,是吗?那真是要佩服一下主厨了,您可以给餐饮部去封表扬信感谢一下。”南樯有条不紊的剪着玫瑰上多余的枝叶,似乎无动于衷。
  余思危看着她状态自若的举动,沉默一会儿,再度开口。
  “以前我在外面应酬很多,喝酒伤了胃,回家会吃一碗我太太煮的面条。”
  他轻声说着,似乎陷入了往昔回忆里“后来我回家的时间变的越来越晚,很多时候她都已经睡了,所以我让她将面条改成砂锅粥,就这么温在厨房里,方便我随时喝。”
  南樯背对着他默默收拾花枝,一言不发。
  “其实她本来不用做这些,家里有佣人和厨师。但是唯有给我煮面熬粥,永远是她亲自下厨,因为我说过,吃了那么多年厨师做的菜,偶尔也想吃吃家人亲手做的饭。”
  余思危的声音是如此的温和,仿佛来自遥远的幻梦。
  “她在婚前答应了我,婚后我喝了很多年她煮的粥,从来不喝外面的粥,我一直以为所有的粥都是那个味道,我太太煮的不过是一碗平平淡淡的白粥。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话到这里,余思危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原来我太太煮的不是白粥,是虾油粥。每次煮粥前她会亲自去海鲜市场上选最饱满的大虾,剪了虾头炒出油,再将精心选过的粥米放在虾油里浸泡半天,然后上锅小火熬煮,直到四个小时后才能熬出来。但即使是这样费尽心思熬出来的粥,很可能第二天起床就要被倒掉,因为我总是有事赶不回来,而她又从来不舍得让我吃隔夜的饭菜。”
  “……挺不容易的。”南樯背脊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实这粥做起来也不难,但是如果要找个人日复一日早起为你煮,煮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吃。这一煮就是七八年,还不愿意收你钱,那真的是很难。”
  余思危说到这里,轻轻笑起来。
  南樯一言不发望着眼前的玫瑰花,有微微的泪光在眼眶中闪烁。
  在余思危的描述里,她重新回到曾经那个面对所爱而一心奉献的时代。娇娇女南蔷从小没有料理天分,因为余思危一句渴望家庭温暖的话,嫁为人妇的她开始学习怎么做饭,怎么挑选食材。反复试验多次后,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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