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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成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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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依抿着的嘴角轻微一抽。
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她就被秦正捞到身边,挣脱不了。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秦正凑近,唇蹭在唐依依耳边,跟她耳语。
似是不打算给唐依依开口的机会,秦正继续说,“你知道我梦见的是什么吗?”
他状似亲|密的把唐依依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弄到耳后,在她耳廓上咬了一下。
唐依依听到传入耳膜里的声音,裹着叹息。
“我梦见你老了。”
这句话在唐依依听来,就是到死,她都在秦正的掌控之中。
唐依依遍体生寒。
秦正的指腹在她颈后摩|挲,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老了还是和现在一样,涩然无味。”
往后,他隐藏的愤怒已经翻涌而出。
做个梦都那么不愉快。
唐依依置若罔闻。
好在后来没再发生之前那一幕令她反胃的事。
回去当天晚上,唐依依就感冒了,得到了曼哈顿最特别的迎接方式。
她的整个世界好像是一个圆,无论她走去哪儿,跑多远,都会回到原点。
秦正站在原点,姿态高高在上,他望着她笑,带有怜悯。
——看,你无处可逃。
曼哈顿没有下雪,晴。
新年的气氛在这座城市无处不在,那些华人向往年一样,期待,激动,又亢奋。
太阳离开地平线,慢慢上移,向西边倾斜,唐依依始终都窝在床上,几乎没换什么姿势。
她的精神萎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如果不是眼珠子在转动,呼吸持续,心跳正常,很像是快离开人世的样子。
手指头动了动,唐依依伸手挠挠脸,又继续躺着。
浴室的门打开,秦正赤着上半身,露出线条流畅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他朝床的方向撩一眼,“过来给我擦头发。”
床上的人没有动作。
秦正皱眉,他必须面对,这个女人离开两年,彻底不把他当回事了。
胸膛里流窜着无名之火,秦正把干毛巾扔给唐依依,他的一头短发湿答答的,水珠子一滴滴的在发梢凝聚,往唐依依脸上,身上砸去。
很快,唐依依就跟嚎啕大哭过一样,她的衣服也湿了。
两人一躺着,一站着,怒目而视。
僵持的气氛凝固在唐依依的咳嗽声里,一瞬间就溃不成军。
手攥着被子,她不停咳嗽,单薄的身子大幅度起伏,苍白的脸都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秦正扣住唐依依的下巴,强硬的去抵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发觉她的舌尖滚烫。
“去医院。”
从唐依依唇上离开,秦正命令的口吻道。
夜幕之下,火树银花,霓虹迷离。
医院里走动的人挺多,四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人气。
唐依依拿了药,脸被光线一照,白的近乎透明,秦正双手插兜,俯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医院回去,他俩没有一句交流,各忙各的,似乎又回到过去,床上只做|爱,下了床只谈公事,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怒火,克制,以及歇斯底里。
第二天上午,秦正去见几个老同学,唐依依也在,那几人她都认识。
一顿寒暄,一群人在包间里坐下来,他们每个人都是各自圈内的佼佼者,天之骄子,端着惯有的姿态,谈的不会是明天天气怎么样,房价涨没涨,工资多少,开的什么车这种普遍的话题。
大家都没带女伴,除了秦正。
他的例外在其他人眼里才是平常。
众所周知,唐依依精明能干,不输男人,想把她从SLM挖走的很多,但都忌惮秦正的手段。
有这么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女人,谁不愿意时刻带着。
“依依,上次你不在,秦正喝大发了,把整个包间都砸了。”
开口的是赵船,跟秦正同岁,站一块儿像暴发户大叔和儒雅不凡的高富帅,说出来大概不会有谁相信。
他的个头不矮,差不多有一米八,就是发福的厉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天都在说要锻炼,但转头就醉死在海量的美味佳肴里面。
没发觉气氛的异常,赵船哈哈大笑,“这次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
其他几人想到那次的事,都还有些心悸,如果不是他们及时闪躲,皮肉伤是免不了的。
同学一场,谁也没见秦正失去理智,发疯。
见一次就绝不想再见第二次。
“是啊,他把包间砸了不说,出去时还没看清,撞玻璃上去了,成了马蜂窝,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竟然一点都没破相,老天给他开后门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当着唐依依的面损秦正。
他们觉得有唐依依在,秦正能控制的住,不跟他们翻脸。
这种认知来的突然,又心照不宣。
不知道怎么回事,唐依依的脑子里出现一个变成马蜂窝的秦正,那画面太滑稽,又过瘾,她不禁弯了弯唇。
隔着灯光和酒精,秦正睨她,“这么高兴?”
唐依依敛去神色,“是啊。”
眸子里掠过阴霾,秦正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口饮尽,辛辣顺着喉道下滑,在胃里横行直撞,铺天盖地般往四肢百骸涌去。
“倒酒。”
唐依依的余光扫过,把大半瓶酒都拿过去。
赵船满口酒气,“秦正,明年你还留在国内吗?”
秦正往肚子里灌酒,“看情况。”
赵船啧啧两声,偷偷去看其他几人,快速交换眼色。
不对劲啊,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
之后的话题都围绕公事,有关女人的内容几乎没提。
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这次秦正还是喝多了。
他没砸包间,也没做出什么可怕的行为,只是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站在台阶上,赵船不放心的问,“真不要我派人送你们?”
唐依依摇头,“不用了。”
她坐进驾驶座,将车子掉头,消失在街角。
午后的阳光温暖,车里都是酒精的味道,唐依依看着路况,视线掠过后视镜。
有一两秒,她想把眼睛闭上,一了百了算了。
等唐依依反应过来,手心覆上一层细汗。
死容易,难的是活。
“停车。”
背后冷不丁传来秦正的声音,唐依依找地方将车子停下来。
后边的车门打开,秦正下车。
难受的呕吐声被风卷到唐依依耳朵里,她坐着不动。
秦正把胃里吐空了,回到车里,他没进后座,而是占据了副驾座的位子。
“你要怎么才能好好跟我相处?”
有一瞬间,唐依依产生一种错觉,秦正是在向她妥协。
“我想活的像个人。”她要的就是这个。
秦正沉默了。
唐依依的心沉下去。
错觉就是错觉。
如果这个男人哪一天真懂得尊重是什么意思,她恐怕会不敢相信,会去怀疑对方的真正目的。
许久,秦正的头靠着椅背,回答唐依依,语气平淡,字里行间都是恐怖的控|制欲。
“我不能放了你。”
一旦他放了这个女人,她就会头也不回的跑走,跑到他看不到,找不到的地方,迫不及待的开始新的生活。
从此以后,和他再无瓜葛。
那不是秦正希望的。
没有唐依依,他的生活看似没有变化,只有他知道,是一团糟。
所以他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唐依依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再开口。
回到住处,秦正躺床上睡觉,即便是合着眼睛,他都留着一丝意识,确定唐依依在房里。
一觉睡醒,秦正问唐依依年夜饭准备的怎么样。
喝醉的滋味不好受,太阳穴涨疼,如果是过去,他招手,唐依依就会给他按头。
现在……
算了。
沙发上的唐依依盘着腿看电视,“我吃过了。”
秦正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拿遥控器换台,唐依依重复一遍,“我吃过了。”
秦正这回听清了,他把几个字咀嚼了两遍,怒火中烧。
唐依依看秦正去厨房,又阔步逼近,挡住她的视线,电视里正赶上你死我活的桥段。
秦正冷声质问,“你吃的什么?”
唐依依听着电视里情绪饱满的声音,“泡面。”
泡面?秦正的嘴唇骤然一抿,“这就是年夜饭?”
唐依依说,“我饱了。”
饱了就可以不管他还饿着肚子是吗?秦正的面色铁青,呼吸粗重,压制着心口的戾气。
“去做年夜饭。”
唐依依说,“时间不够。”
秦正俯身,手臂撑着沙发,气息喷到唐依依脸上,“唐依依,我告诉你,我现在很饿。”
唐依依好整以暇。
“是吃饭,还是吃你,”秦正勾了勾唇,没一丝笑意,有的只是嗜血的冷,他摩|挲着唐依依的脸颊,“你想好了。”
唐依依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扔掉遥控器,趿拉着拖鞋去厨房。
秦正坐到她刚才坐的地方,还热乎乎的,可见坐了多长时间。
“我恨你!”
电视屏幕里,女人披头散发,她站在街头,对面前的男人歇斯底里,满脸恨意。
“我要你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中!”
下一秒,女人向马路中间跑去,被一辆车子撞飞,再砸到地上,如同断线的风筝。
男人呆呆的站着,然后惊慌大叫,崩溃的哭喊。
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秦正拿遥控器关掉。
他抽了根烟,在团团白雾里看厨房忙碌的瘦高身影。
一根烟燃尽,秦正起身,走进厨房,扑面而来的是诱|人的香味。
门拉开的时候,唐依依就知道秦正过来了,她没转身,将蛋液搅的均匀,又去切藕片。
直到背后贴上来一具成年男人的身体,禁锢住她。
不但如此,还不轻不重的摩|挲。
感觉秦正身体的变化,唐依依倒肉丝的动作一顿,她放下盘子,把带了点水的锅铲丟油锅里,顿时热油四溅,噼里啪啦作响。
她提前抬起胳膊,没烫到,秦正放在她腰上的两只手的手背都烫到了好几处地方。
“唐依依,你故意的吧?”
秦正面色阴沉,灼痛从手背扩散,渗透进去,忽略不了。
唐依依的声音夹在炒菜声里,“厨房是做菜的地方。”
秦正知道她指的什么,不由得笑道,“我记得你每次在厨房喊的声音可是一点都不轻。”
唐依依忽然将一把剁椒丢进锅里。
经过滚热的油一裹,一股子辣味绕着锅弥漫,在厨房上空游走,把空气都点燃了,极度挑战人的嗅觉。
突然来这么一下,秦正呛的咳嗽,眼角都红了,他绷着脸掉头出去。
六点多,一盘盘菜摆上桌。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吃年夜饭,但以前秦正都是跟张小晖一起,更早的时候,没找到张小晖,他不过年。
而唐依依一直是一个人。
每年她都会被叫去做年夜饭,做完了就走,从不留下来吃一口。
这次唐依依感冒没好,味觉受到影响,做的菜有几样味道差了一些。
下筷子的时候,她浑然不觉,秦正一吃就发现了。
瞥见唐依依那张苍白的脸,连嘴唇都是干的,他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又被饭菜压下去。
大多数家庭,吃个年夜饭都会配红酒,再不济也是白酒,啤酒,各种饮料,酒杯对碰,说一些每年都大同小异的新年祝福,图个喜庆,热闹。
过年就是过个氛围。
这在唐依依跟秦正面前,不存在。
他俩全都一言不发,客厅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饭后,唐依依没收拾桌子,碗筷也丢着,她去花园回刘婷云的电话,相互拜年。
“过年就你们两个人?”刘婷云那头有很大的电视声,将她的声音掩盖了一半,“不慎得慌?”
唐依依抬头看远处璀璨的烟花,“何止慎得慌。”
今晚还不知道怎么过。
刘婷云叹口气,轻声说,“我万分同情。”
唐依依换了个话题,“你还没起床吗?”
“早起来了。”刘婷云说,“我们这边要上坟,几个山头跑回来了,实在太困,我又补了个回笼觉。”
聊了一会儿,唐依依听到刘婷云的妈妈喊她去盛面条,“你去吃饭吧。”
“哈哈哈我妈跟我急了。”刘婷云笑着说,“新年快乐!”
唐依依查看短信,无非就是一些祝贺语。
亲朋好友,独缺第一个,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她习惯了。
真要完整,她反而觉得怪异。
那些短信里面有一条匿名短信,不是类似群发的格式,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唐依依感觉是陆启之。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烟花好看吗?”
唐依依吓一跳。
她转身,秦正立在树底下,不知道听了多少她跟刘婷云的通话内容。
“放心,我没听到什么。”
唐依依刚有些松懈,就说秦正说,“原来你跟我在一起,慎得慌。”
语气平铺直叙,难以琢磨。
唐依依的眼睛一睁,那就是全部听见了。
她不动声色,心里盘算对策。
秦正一步步走过去,停在唐依依面前,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拿走她的手机。
翻看了一两分钟,秦正把手机放进唐依依的外套口袋,“回去看晚会。
见人不动,他直接半搂到怀里。
晚会没什么意思,尤其对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唐依依来说。
但她每年过年都一个人从头看完,因为屋子太冷清了,如果不看,她会更觉得孤单。
今年的晚会节目编排的比去年要精彩,很多人都选择在家,而不去时代广场凑热闹看倒计时,可唐依依还是困的直打哈欠,“你慢慢看吧,我去睡了。”
秦正掩去一个哈欠,镜片后的眼眸里有一丝睡意,又转瞬即逝,他命令道,“给我坐着。”
唐依依的腰被箍住,摁在沙发上,被迫坐到晚会结束。
她侧头,秦正坐的端正,阖着眼皮,睡着了。
半夜秦正迷迷糊糊的,发现怀里是空的,他突然惊醒,伸手去摸,才知道自己躺在沙发上。
连眼镜都没戴,秦正快步跑上楼,黑暗中,他的神情微慌。
☆、第38章 她生是他的
熟睡的唐依依被一串脚步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恍惚了一瞬。
楼下客厅里的男人醒了,正在靠近。
唐依依想去开灯,又收回了手。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极快,且乱,声音的主人好像很慌,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脚步声停在门口。
门锁转动声将唐依依的思绪扯到门上,她从被子里坐起来,在黑暗中盯着房门,睡意全无。
砰一下,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又纹丝不动。
唐依依的耳膜震疼,又蜂拥般在脑海里反弹,连太阳穴都疼了起来。
下一刻,门被大力踹开,重重的砸向墙壁。
秦正从门口跨步进来,三五步靠近床头。
房里漆黑无光,视野受阻,他没有摔倒,也没有混淆方向,准确无误的找到唐依依。
那是一种可怕的掌控。
周遭寂静,只有两道呼吸声,一道平稳,另一道粗而沉重。
有什么在鸷伏着,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我为什么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那应该问你自己,看晚会看睡着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暗中,两人的视线直面交锋。
“唐依依,你应该叫醒我。”
“叫了。”
“撒谎。”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下一秒,灯打开,视野全部恢复。
光亮突如其来,那一瞬间,唐依依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她适应过来,撞上秦正过分贴近的脸,她无意识的后仰头,和他拉开距离。
秦正好似看不见唐依依对他的排斥,他依然在凝视着她,眼眸深处有东西在翻涌,聚集。
“去给我泡一杯茶。”
一觉睡醒,秦正再无困意。
他不睡,唐依依也别指望能睡觉。
唐依依掀开被子下床。
于是就出现这样一幕,新年第一天,三更半夜,一对男女坐在桌前,对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无话可说。
气氛压抑,又诡异。
秦正端起茶杯,拿到唇边吹开漂浮的茶叶,浅抿一口。
茶温过高,舌尖蔓延不适感,但依旧拥有可以让他的心绪慢慢恢复安宁的功效。
唐依依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亦或是什么都没想。
秦正微阖眼皮,呼吸平缓,面部却有极其可怕的深谙色彩。
在悄无声息的盘踞,变质,狂化。
仿佛随时都会展开一场单方面完全碾|压的战斗。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新年快乐?”
唐依依不带任何情感,“新年快乐。”
秦正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继续。”
直到唐依依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不再冰冰凉凉的,敷衍了事,而是掺杂了温度,他才放过她。
新年快乐说完了,秦正又要唐依依说其他的祝贺词,似是要把所有用来诠释新年的词句全听一遍,唐依依说的喉咙更不舒服了。
她刚开口,声音还在喉咙里,尚未蹦出来,就被秦正强行封住。
淡淡的茶香通过秦正,传到唐依依的口中。
又不可抑制的融进唾液,充斥五脏六腑。
片刻后,唐依依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大口大口呼气,身子大幅度起伏。
每一次,这个男人都要让她在濒临窒息中垂死挣扎。
秦正好整以暇的坐着,“去拿圣经,读给我听。”
唐依依见秦正,犹如见到神经病。
事实上,秦正的确是。
起身去翻出圣经,唐依依回来,就听秦正漫不经心的说,“继续上次那段。”
她浅色的唇抿了又抿,才去翻开圣经。
房里响起唐依依不快不慢的音调。
秦正的手指微微曲着,在椅子扶手上敲击,节奏悠闲,丝毫不见刚才在客厅看不到人时的慌意。
天边泛起鱼肚白。
唐依依的嗓子干的厉害,脑子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很难受。
秦正终于良心发现,“可以了。”
唐依依合上圣经。
她正要走,头顶忽然响起秦正的声音,“过来亲一下我的耳朵。”
这话太过惊悚,以至于唐依依没反应过来,“什么?”
秦正还是那副姿态,并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任何不妥,“我叫你亲一下我的耳朵,没听见吗?”
唐依依这次听见了,她实在难以消化那句话,“你没疯吧?”
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秦正不答反问,“怎么,唐依依,你想看我疯吗?”
他捏住唐依依的下巴,拇指来回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嗯?”
唐依依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问了句废话。
这个男人早疯了。
秦正见唐依依还纹丝不动,疑似发呆,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他的心头不由得生出不悦,直接大力将唐依依按到耳边。
被迫蹭到秦正的耳朵,唐依依差点失去平衡,她条件反射的去抓秦正。
下一秒,她的身子腾空,被秦正扔到床上。
一连两天,唐依依都被一条无形的铁链子拴在秦正身边,他在哪,她就被拽到哪儿。
直到第三天,铁链子才被秦正解开。
“把你的钱包给我。”
唐依依将钱包拿出来。
秦正把一张黑色嵌金边的卡放进唐依依的钱包里,在最上面的位置,一打开就能看到,也方便取出。
“今天我有事要处理。”
唐依依等下文。
秦正把钱包扔给她,淡淡的说,“天黑之前回来。”
仿佛是在跟一个小朋友交代,在外面怎么疯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必须按时回家。
如果忘记了,会有严厉的惩罚。
唐依依莫名其妙的看着秦正。
秦正挑眉,“不走?”
他还是刚才的姿态,深窝在椅子里,慵懒,高贵。
但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晦暗不明,只要唐依依再停留一秒,他就会收回那句话,改变主意。
全部看透,唐依依转头去穿外套,换鞋,提包出门,一系列动作利索干脆。
她甚至都没去化妆,素面朝天的就走了。
“站住。”
走到大门口,背后传来秦正的声音,唐依依的眉心瞬时就拧了起来。
秦正大步走近,手从唐依依的肩头往下移动,隔着衣物描绘她的手臂曲线,停在她的腕部,将套在上面的一根黑色头绳拿走。
唐依依颈后一凉,生出鸡皮疙瘩。
她的头发被撩起来了。
秦正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穿过唐依依肩后的乌黑长发,生疏的拢起。
他刚要用头绳去固定,掌心里的发丝又滑散了。
像是存心要跟他做对,连续两次都没成功。
秦正面无表情,眸子里翻涌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绝。
头皮被揪的发疼,唐依依扭头,“我自己来吧。”
她总算知道身后的人想做什么了,比突变的天气还要让她难以消化。
秦正皱眉,“闭嘴。”
淡淡的木香从花园飘过来,夹杂着秦正莫名愤怒的气息。
片刻后,唐依依一头好看的长发被扎的歪歪斜斜。
她抓抓头顶,把头发松了松。
这个男人又怎么了?
手放进裤兜里,秦正微微昂首,“走吧。”
唐依依头也不回。
倚着门,秦正摸出烟盒,叼住一支烟,他在腾升的烟雾中望着唐依依的车子从大铁门驶出去,消失在视野里。
脑子里猝然窜出一个声音,充满嘲讽,“你爱上我了是吗?”
秦正甩掉烟头,指尖被烫的发红,灼烧。
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排欧式房屋,唐依依绷着的面部神情松散,她放慢车速,打开车窗。
微风徐徐,带有丝丝凉意,并不刺骨。
冷不丁的,唐依依想起来,今天是初三,她的生日。
三十岁了。
刚好今天她有一天的自由,这算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她清楚,秦正不知道今天这个普通日子在她这里意味着什么,她还以为这一出是秦正有意安排,大发慈悲。
唐依依改变方向,去了市中心。
她很想待在热闹繁华的地方,只有今天。
市中心可以看见最前端的潮流,时尚,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行人,立在街头,听见多国的语言是稀松平常的事。
唐依依独自停在人群流动的一处地方,感受那种强烈的生命力和活跃的氛围。
她从口袋拿出一块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上午唐依依在街头漫步,驻留,享受难得的安宁。
中午她随意选择一家餐厅吃午餐,得到一个意外收获,餐厅办活动,赠送的小礼品,是一块小蛋糕。
“这蛋糕看起来真棒,味道一定好极了。”
其他客人大方的给出赞美。
唐依依看着蛋糕若有所思,她又失笑着摇头,怎么可能。
饭后,唐依依进了一间酒吧。
她前脚进去,后脚就进来几个男人,面容冷酷,身形均都硬朗壮硕。
那几人分散在不同角落,站姿笔挺。
没注意到这一幕,唐依依要了一杯威士忌。
“嗨。”
过来的美国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唐依依身边,他望着唐依依,眼中全是发现猎物的惊喜。
唐依依冷淡的扫了一眼。
没有就此收场,男人笑着询问唐依依的名字,他的嗓音沙哑动听,尾音压低,像乐手手里拿着的萨克斯,常能迷住女人的耳朵。
唐依依转着酒杯,又要了一杯。
男人火热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在唐依依的身上游走,征|服|欲在他湛蓝的眼睛里浮出。
他刚想靠过去,揽住唐依依,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边走边打电话,男人满脸不耐烦,他再去看,吧台已经没有那道诱|人的身影。
“SHIT!”
肩膀被撞,本就失望的男人更加火大,他满口的粗话正要喷出来,脖子被人从后面勒住了。
拳脚朝他袭来,动作凶狠,利落,男人抱头惨叫,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连他的一伙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
一整天,秦正都在客厅待着,他把一盆不知名的植物修剪成秃头。
除此之外,没干别的。
临近傍晚,人没回来,秦正丟掉剪刀,取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掐了几下眉心。
他欲要打电话,一名男子躬身进来,低着头汇报情况,“先生,唐小姐跟丢了。”
客厅的气压霎时低到极点。
秦正没起来,淡声说,“丢了?”
男子突显的喉结上下滑|动,暴露他此时与神情截然不同的畏惧。
“是。”
椅子擦过地面,秦正交叠的腿放下来,他站起身,周身气息越发恐怖。
“多久了?”
“不到十分钟。”
“找。”
秦正摩|挲着手指,甩手就是一下,“找不到她,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男子依旧站的如同一根竹子,硬是一声不出,“是。”
唐依依的消息在半小时后传到秦正耳中,确定人没跑,他心里的戾气终于有退散的趋势。
核实地址,秦正亲自开车过去,身边没带一人。
天完全黑了下来,满天星辰。
到了目的地,秦正看到唐依依,对方正在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话,脸上还挂着笑容。
一股怒火在胸膛迸出,疯狂地流窜四肢百骸,不受控制,然而秦正的面上却没有表情变化。
人就在眼皮底下,他不着急。
等了一会儿,那边的女人还在跟别人说话,秦正眼底划过一道冰寒之意。
嘴边的话尚未出去,唐依依的手臂被拽住,半拖到后面。
看清跟唐依依说话的人,秦正的眉梢上扬,原来是个老头子。
唐依依不至于会跟一个老头子扯上什么关系。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秦正勒住唐依依的力道松了些许,但没收手撤离。
对秦正的突然出现,唐依依已经见怪不怪,她试图挣开,没成功。
老人明显察觉气氛不对劲,他思索着开口,“这位是……”
“秦正。”语气不起波澜。
听到名字,老人的面色出现一丝变化,倒是喊了一声,“秦先生。”
秦正很快得知对方的身份,艺轩楼的第九代传人。
摆在办公室的那套紫砂壶茶具就是出自他之手。
当年去面谈的是唐依依,两人认识也是正常。
知晓前因后果,秦正身上的阴暗气息收敛,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场,好像他的耐心一下子又成倍增长,恢复成了正常人。
唐依依抿唇,她是碰巧遇到的这个老人,在异国他乡的街上被叫住名字,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听老人提起一件陈年旧事,她惊讶万分,更是感慨老人在那个年纪拥有的记忆力。
“陈师傅,我先回去了,改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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