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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8-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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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说出那样的话。人心是最脆弱的,一句不好听的话的杀伤力,宛如将一颗热气腾腾的心一下子给扔到了南极的洲一样,会一下给冻结了的。
她这边还后悔着,林恒远那边就已经回赠了她杀伤力强了十倍的话,刹那间,她脑子中那根叫理智的弦一下子崩断了。
“有,还真有,那我去找他了。至于你的礼物,我谢谢你了。”
张小蕙听着自己宛如野兽般的咆哮,有种奇异的抽离感,仿佛那咆哮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
啊,那个女人,还真是跟疯了一样呢。
她想。
下午上班的时候,越想越生气,根本没办法工作,她索性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发呆。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林恒远,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
这里的“这么”,不光指对方加入国家队的事,更多的是指他冲她发火的事。
在一起时间不少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她强他弱。无论是谁做错事,最后道歉的人肯定是他。
男人都应该喜欢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吧?
她活了两世了,这个道理非常的清楚,然而,清楚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恒远,面对着这样的我,你很崩溃吧?你是不是,早就受够了?所以今天才这样爆发了?
一想到自己被那个人嫌弃,张小蕙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阿礼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应答,直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小蕙,你怎么了?”他柔声问。
这孩子有着高大的身材,却有着与那身材极为不符的糯糯的孩子般的嗓音,一开口,是宛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柔。
如果林恒远刚刚是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如果他在她那么愤怒的时候不是火上浇油,而是温柔地哄她一下,肯定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嘛!
那个混蛋!
张小蕙想着,泪水更加汹涌了,她用胳膊罩住脸,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放声地哭了起来。
阿礼没再问,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她哭。
当她的哭声终于停止,只剩抽泣声的时候,他拿了手帕给她。
绿色的棉布,上面用丝线绣了一大朵同色的木棉花,右下角绣了个小小的,花体的“L”。
用这么精致的手帕来擦眼泪抹鼻涕,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张小蕙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坐了起来,拿出自己口袋里的一方淡黄色手帕,抹了抹即将掉出来的鼻涕。
“你怎么了?”阿礼再次问。
其实,张小蕙并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她习惯将很多事情藏在心里,即使是跟亲密的人也不分享,从前世到这一世,都是这样的。
这一次,或许是林恒远太伤她的心,或许是阿礼那温柔的声线太能抚慰人心,她忍不住絮絮叨叨了起来,将事情和盘托出。
阿礼认真地听着,表情严肃。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懂她的痛吗?
在男人的心中,女人是一种心如海底针一般难以理解的生物,更何况阿礼并不是一般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
沉默到让人以为他是个哑的,听到多好笑的笑话都不会让面部的肌肉线条动一下,厂里不管组织什么活动,他都不会参加。
这个年代交谊舞很流行,山水县城的舞厅又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张小蕙为了让众人过一过跳舞的瘾,又不用去那龙蛇混杂、乌烟瘴气的舞厅,并人误会是什么不正经的人,斥资建了一个很大的篮球场。
白天,没有排班的人可以打打篮球羽毛球什么的。一到晚上,球场两边的灯光亮起,将整个球场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小年轻们,人老心不老的大叔大婶们,甚至是那些已经退休了的老爷爷老奶奶,都会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张小蕙不会跳舞,可是,也在众人的怂恿下,由男伴带着跳过。林天佑老爷子也被泼辣的中年大婶拉进过舞场。
也就是说,这项老少皆宜的运动,让“小白龙点心厂”的几乎所有人的沦陷,唯一的漏网之鱼,就是这个年龄并不大的阿礼。
有人尝试拉他进舞场,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个人是厂里最漂亮的姑娘,估计也是对他有意思,才大着胆子采取这种方式跟他表达一点什么,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礼遇”。那姑娘很受伤,从此见了他都是绕着走的。
张小蕙明示暗示了好几次,想让他去道个歉,说不定等姑娘原谅他了,两人的好事也就成了。谁知道对方完全是一副“你说的好有道理,然而我就是不想听你的”样子,让她只好放弃她人生第一次做媒人的念头。
就是这样一个毫无情趣的,木头一样的孩子,她为什么偏偏选了他当倾诉对象?
张小蕙后悔了,就在她想干笑一声,以一句“没事,我胡说呢,你走吧”结束这一场尴尬的倾诉的时候,对方却开口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到底谁是高岭之花?
“肯定会很难过啊,但是,吵架吵成这个样子,不是你们谁一个人的错。距离太远,只能靠打电话写信维系的感情,本来就很脆弱。你们维系了这么久,是真爱无疑了,不要轻易放弃。冷静一下,等心平气和了再好好谈谈吧。”
这是谁在跟她说话?
阿礼?
他竟然一次能说这么多的字?即使是他升职为副厂长的时候,发言也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字,“谢谢大家的信任,来日方长,请多指教”。
所以,是被什么别的东西附体了吗?
张小蕙惊讶地抬起头。
她这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这孩子的脸,根本没想到,他在这张脸上会看到笑容。
“怎么了?”阿礼调皮地眨眨眼。
此刻,他的样子,才是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样子。他平时那样子,看起来就跟个暮气沉沉的中年大叔一样。
张小蕙失笑,“没事!谢谢你听我这些无聊的心事。”
“怎么会无聊?少女情怀总是诗嘛!”阿礼耸耸肩。
“我说你这表情像个孩子了,说话的口气能不能别这么苍老?”
这下,轮到阿礼目瞪口呆了,“孩子?你说谁?我?”
“可不是嘛!”张小蕙说。
她不知道,以她现在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有多违和。
“好吧!我是孩子,那你是什么?”
“我是大婶。”
“行!”阿礼点点头,严肃地说,“以后我都叫你张大婶。”
“行啊!”
朕无所畏惧好吗?
张小蕙在心里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如果是她前世的年龄,被阿礼这样的“孩子”叫了“大婶”,她一定会气死,因为她本来就快要到“大婶”的年龄了。
但是现在,她可是花一样的年龄啊,被人叫大婶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那些公认的美女,比如李嘉欣,比如苏菲玛索,你若叫她们丑八怪她们绝对不会生气一样。
聊天到这里,似乎已经处于“聊死”的状态了。
张小蕙扑到桌子上,头枕着胳膊,继续做“生无可恋”状。
她背对着阿礼,然而,她感觉得到,阿礼在看着她,这让她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你……”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消沉,应该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怎么转移啊?”张小蕙懒洋洋地说,“我最爱的工作,现在都起不起来了呢。”
“找个人聊天。”
“我现在不就在跟你聊天吗?”
“那不一样,”阿礼笑,“对于你这样“好色”的人来说,必须找个英俊潇洒的男的聊天才行。”
“喂!”张小蕙一下子坐了起来,“过分了啊,你说你了解我几分啊?怎么莫名其妙就给我冠个“好色”的帽子?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这可不是她重生前的那个年代啊,那会儿的女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将自己的好色表达,流量小生们的微博下全是“好可爱啊,好帅啊,想睡”的评论,“爱一个人就是想跟他睡”的话非常流行,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是九十年代啊,说那么张狂的话,没准儿会被当做“流氓”给抓起来的。
“我就随便说说,干嘛那么激动?”
“随便说也得稍稍有点根据好不好啊?”
“根据多简单啊,你未婚夫那么英俊潇洒,你唯一的男性朋友,尹哥,也那么英俊潇洒,对于像我这样既不英俊又不潇洒的,你连正眼都不看一眼,那你不是“好色”是什么?”阿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张小蕙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话里的重点,“你说我正眼都不看你?”
阿礼耸肩,“难道不是?”
“我说,”张小蕙哭笑不得,“是你从来都不正眼看人好不好?你都不正眼看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用正眼看了你呢?”
“是你太高高在上,我都不敢看。”
“我还高高在上?”张小蕙点点自己的鼻子,翻了个白眼,“你去厂里打听打听,哪个不说你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啊!”
“跟有些人实在没法说到一起,话不投机半句多。”
“那怎么行?以后我没准儿就嫁人当家庭主妇去了,这厂子就要全部托付给你。你沉默成那个样子,不跟大家交流,要怎么进行管理工作啊?”
“你在家带两年孩子就出来工作吧,别当家庭主妇,太浪费你的才能了。”阿礼认真地说,“我也没那么沉默吧?工作上的事,我跟大家都有交流。关键是,很多人并不想跟我交流工作,而是……”
他不好意思说下去,张小蕙狡黠地笑着接了过去,“尤其是那些大婶对不对?她们有的想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你,有的想将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女儿介绍给你,还有些是想撮合你和厂子里的“厂花”。”
“是啊,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心,但是,我根本没有那心思,真的觉得很麻烦。”阿礼苦着脸说。
“为什么不呢?你年纪轻轻的,就该好好谈恋爱啊!”
阿礼摇头,“我更喜欢一个人过。”
“不是吧,我跟你说……”
“嘘!”阿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什么都别说了,张大婶,我不想把你拉到我的黑名单里去。你要是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就去会议室面试吧。”
“我面试?面试什么?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做。”
“有个年轻人来应聘保安,你什么准备都不用做,觉得他顺眼就留下,觉得不顺眼就让他走。反正,我们厂里有一个保安也可以,多他一个也没什么。”阿礼耸耸肩,出了门,而后又折了回来,笑了一下,“但是我觉得,你肯定会把他留下来。”
“为什么?”
“他长的符合你的审美。”阿礼坏笑。
这闷声不吭气的臭小子,蔫坏蔫坏的啊!
张小蕙拿过桌子上的茶杯,作势要丢,阿礼惨叫一声,抱住脑袋逃之夭夭。
银样蜡枪头!
张小蕙气的又是瞪眼,又是吹那根本不存在的胡子。
不过,给这人这么一搅和,她那颗生无可恋的心,稍稍有了一点生气。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初恋
闲着也是闲着,张小蕙去了会议室,进行一场她觉得在三十秒内可以结束的面试。
恋爱可以“一眼万年”,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同类,听他说两句话就可以了。
阿礼让她看着“顺眼”就留下,所谓的“顺眼”,其实也就是觉得对方不是“非我族类”。谁会看一个跟自己的三观完全不同的人顺眼呢?即使有,也是经过后天的学习与克制的,而不是人类的本性使然。
会议室很大,有个穿绿白相间的条纹T恤的男孩子背对着门坐着,端着个透明的玻璃杯在喝水。
怎么都不给人泡茶?就倒了一杯白开水?是不是还美其名曰,这是“白茶”啊?
张小蕙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男孩子一下子被水呛到了,慌慌张张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天呐!
她是什么妖魔鬼怪吗?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说,她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像个“淑女”,而是像个相扑选手?她已经很努力在轻轻走路了好吗?
等那男孩子回过头来,张小蕙心里升腾起来的怒气一下子被惊愕替代了。
惊愕到,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呢。
这,这不是她的初恋,初中时的那个“同桌的你”吗?
她的重生是开了个小小的挂的,以十六岁的年龄重生在了六岁的那个时代,那么按道理,她这初恋现在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那么谁来告诉她,站在她面前的这位,为什么是跟现在的她同龄的?莫非他也是开了挂重生的?
黑衣、面瘫的男人在她对面对着她笑了一下,那是那个在她的魂魄离开她的身体的时候,对她说“我是神,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的,被她当做了神经病的人。
“你……”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话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那张笑起来像是脸部肌肉抽筋的面瘫脸就不见了,她正对的,是一大盆繁茂的吊兰。
张小蕙眨了眨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刚刚是她眼花了?
那男孩子跟她打招呼,她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在那儿眨眼,皱眉,摇头。
脸皮很薄的男孩子被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担心又有些恐惧地看着她对着虚空做出的那些诡异的动作。
“呼——!”张小蕙叹了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男孩子胆战心惊地看着她。
张小蕙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一个人,这里还有个大活人,而且视线还一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有些尴尬。
话说,自己刚刚的动作,该不会被认为是发了什么癔症吧?
“咳!”她干咳了一声,“你好,你是来应聘保安的?”
“是的,张厂长。”男孩子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有些腼腆地说。
“你叫,”张小蕙低头看资料,“梁坤?”
呵呵,她刚刚还心里有一丝侥幸,觉得可能是长的像的两个人,再看看这名字,那侥幸心理就去了一大半。
长的一模一样,名字一模一样,都是山水县城人,说一口地道的山水县城的话,存在这样两个人的几率,恐怕跟中五百万的几率一样大吧?也就是,无限趋近于“零”。
而这“两个人”是一个人的几率,是无限趋近于“一”的。
想到这里,张小蕙有些后怕。
刚刚看到的那个黑衣男人的脸,不可能是她眼花。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她做梦都不会梦到他。梦里都不会出现的人,她干嘛会大白天想到他的脸?
所以,那个男人,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出现,为什么对着她笑的那么诡异?这位“突然长大”的“初恋”,是他的杰作吧?
有阴谋,然而,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张小蕙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张厂长,您忙,我,我还是回去吧。”连续两次说话都被无视,而且,这位厂长从头到尾都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让梁坤一颗早春的草莓般鲜嫩易碎的少男心备受打击,他又羞又怒地说。
“啊?”张小蕙如梦初醒,“干嘛要走呢?你不是来应聘的吗?”
“我觉得我已经没可能了,所以,所以还是……”梁坤说。
少年的眼睛真亮,让张小蕙有一种他的眼中蓄着眼泪的错觉。
想当年,她还是穿校服,留马尾的青涩少女,班主任重新安排了座位,她的新同桌就是梁坤。
她对这新同桌一开始是怀着满满的敌意的,因为学期开始的时候,班主任让大家自己找同桌。
很自然的,男孩子们找自己的“基友”,女孩子们找自己的“闺蜜”,她也跟她当时的闺蜜坐了一张桌子。
还没过几个星期,班主任就悔不当初。把这些关系要好的兔崽子们放在一起,简直就是昏了头一般的引狼入室的决策。
他们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上课说,下课说,头碰头地说,咬着耳朵说,传着小纸条说,没完没了,哪还有心思学习啊。
班主任一怒,心生妙计,既然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当同桌不行,那就男女混搭吧。
就这样,以前虽然在一个班,但互相之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她和梁坤就成了同桌。
那个时候的学生单纯,老师也单纯,早恋现象虽然严重,但大多只是暗戳戳的春心萌动,并不会像后来的孩子一般大胆在行动上表示,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因此,班主任觉得自己的安排是非常合理的。
班上实际情况的改变也为班主任的做法提供了事实支持,那是个桌子上不画“三八线”,但心理上画“三八线”的年代。好多女孩子觉得不跟男孩子说话简直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她们一起鄙视那些“放荡”的,跟自己的男同桌聊个热火朝天的女生。
张小蕙的闺蜜在课间也跑来跟她咬耳朵,用不屑的口吻说,“你看你看,萧菊那样子……”
萧菊不是很漂亮,脸胖乎乎的,睫毛很长,她有着非常好的人缘,无论是男生缘还是女生缘,但就有些女生因为她跟很多男生走的近而不喜欢她。
那会儿,她正跟她的同桌,长的像《泰坦尼克号》的男主角热络的聊着。女孩子的眼中满是娇嗔和星光,看起来很动人。
那个时候的她偷偷看了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梁坤,正好他也抬头,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亮晶晶的,没有杂质的双眼。
就是那双眼睛,让她心虚,没有跟着她的闺蜜一起说萧菊的坏话。
或许,是因为她冥冥中觉得,她自己也会有跟萧菊一样的那一天吧?
青春期的女孩子,就是应该跟帅气的男孩子聊天啊,异性相吸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刻,看着梁坤那双跟自己的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纯净的眼睛,张小蕙的心跳了一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喜欢的类型不会变
喂,你禽兽啊,按照你的真实年龄,如果结婚早的话,都可以当这孩子的妈了好吗?
你是已经有婚约的人了好吗?有个人叫林恒远,他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得忠于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张小蕙在心里提醒自己。
她再次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你怎么会没有希望呢?我觉得你能胜任这个职位啊。”
“啊?”梁坤抬起头,终于敢直视张小蕙,“真的吗?”
“真的!我们要求至少读书读完小学三年级,而你都初中毕业了,符合我们的条件。而且,你身体看起来很结实,厂里经常要搬搬货物,你应该能干得来。”
“当然!我们家以前是做豆腐的,我爸爸身体不好,家里的黄豆全是我扛的。都不需要人帮忙,一大袋一大袋,自己就往肩膀上放。”
是的,前世的她见过他肩上扛一大袋黄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大街上的样子。
有些帮家里干活的孩子还会怕被学校的同学看到了笑话,而他,看见认识的人会主动打招呼,态度自然地就跟他在做着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一样。
帮助体力不好的家人干活当然是非常光荣的事,但是,对于那些处在叛逆期的孩子来说,很多人的体内燃烧着“中二之魂”,总觉得干体力活一点都不酷。男人就该跟周润发一样,歪戴礼帽,身披大衣,口里叼一枚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牙签,露出邪魅的笑容。女人就应该跟张曼玉一样,一身黑皮衣黑皮裤,烫一头的小发卷,再勒根发带,穿过膝的黑皮靴,走路带风。
张小蕙点点头,“我好像看到过你给你们家买黄豆……”
“那,我,”梁坤欣喜地说,眼睛里的星星熠熠生辉,“我是不是能来上班了?”
“当然,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明天一早就来上班吧。”
“我准备好了!”那孩子激动到大喘气,“谢谢张厂长。”
还有什么,能比听到自己的初恋叫自己的官衔更让人心里如同猫在挠一样别扭的事?
“嘿嘿!”张小蕙龇牙一笑,“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年龄差不多,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梁坤挠挠头,笑了,“好啊。”
“以后要一起工作了,大家好好相处啊。”
“好的,希望我们大家都能成为好朋友。”
“这里没事了,你回家去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八点半之前来上班吧。”
“好的,那我先走了,再见,”梁坤笑着挥挥手,“张小蕙!”
厂里的人都喊她“小蕙”,好久没听人连名带姓地这么喊她了。
张小蕙愣了一下。
记忆深处,那个穿校服的,有着纯净如水的眼睛的男孩也在喊她。
明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欢,却死鸭子嘴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着不那么好听的话。
“张小蕙,我帮你报了校运动会的百米跑。你太懒了,得多运动运动。以后你每天来早些训练,我帮你计时。”
“张小蕙你真蠢,怎么能把自己的文具盒弄丢?我这里多买了量角器和三角板,反正也用不着,你拿去用吧。”
“张小蕙,你别咳嗽了,吵死我了。吃点橘子吧,上面白色丝状的那些东西可别撕掉,我妈说了,这个止咳。”
“张小蕙,张小蕙,张小蕙……”
记忆中的男孩用各种语调,各种表情,花式地喊着她的名字。
回到现实中,那个影子与面前这个人重合在了一起,一时之间,张小蕙搞不清她到底是在回忆中还是在现实里。
“嗨!”梁坤伸出手,在她的眼睛前晃了晃,“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像失恋了?”
嘿,这臭小子,还真是个打蛇上棍的家伙,她只是说让他叫她的名字,又没说他可以不拿她当领导。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小厂长不当领导。
哼!
张小蕙翻了个白眼,“你得尊重领导,不乱开玩笑,不然领导是可以扣你工资的。”
她的话,估计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梁坤笑,“好好好,我尊重领导。领导再见,明天见。”
“明天见。”
梁坤离开以后,张小蕙回了办公室,再次趴在桌子上做生无可恋状。
啊啊啊,烦躁啊!
好想出去暴走,好想跟人说说话啊,人呢,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没人跟她说说话?
阳光温暖的午后,她突然觉得冷,觉得孤单。
她有家人,领导着一厂的人,他们依赖着她,跟她说好听的话,看起来,她是处在众星拱月的位置的。然而,当这种时候,想要说说自己的不如意,说说自己的心里话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无处可以诉说。
弟弟妹妹还小,彩春那么忙,即使不忙,她也确定她无法在她那里找到共鸣。至于厂里的人,她更不可能将这些少女心思说给他们听了,她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工作狂,有着铁打的神经,怎么能流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放眼这人间,微斯人,吾谁与归?
张小蕙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接了过来,一秒恢复女强人的干练口气,“你好,我是小白龙点心厂的张小蕙。”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而后笑了,“你听起来状态很不错啊。”
“你是……”
“太过分了,领导,刚刚我们才说过话的,现在就把我忘记了。”
“是你啊。”听清是梁坤以后,张小蕙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懒洋洋的了。
“怎么这样啊?一听到是我,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了吗?”
“没有。”张小蕙趴回到桌子上,“是放松!对有些人,就得用刚刚接电话的口吻说话,神经紧绷,生怕一不留神就栽到坑里。对有些人,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是吧?”梁坤说,声音里喜气洋洋的。
这孩子,跟当年的林恒远怎么一模一样?为她的一句好话就可以开心到上天堂,为她的一句语气稍稍不那么好的话,立马就跌入到地狱里。
还真是容易被人带动情绪的人呢。
只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开心?
在前世,她认识的梁坤也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她喜欢他。
今生让她心动的人,林恒远,一开始也是这个样子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借着“情怀”耍流氓
重生前,林丹的“出轨门”震惊了所有人,更让大家震惊的是,他的出轨对象和他的老婆谢杏芳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个子都比他高,都是长脸,略略带一点男人气。
网络上展开激烈的讨论,大家说,男人喜欢的类型永远都不会变。
其实,女人喜欢的类型也是不会变的吧?
张小蕙又一次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办公室电话的?有事吗?”
“我都要成为小白龙点心厂的保安了,还不知道小白龙点心厂厂长的办公室电话,那也太不尽职了。”梁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哦!”
“我说这么多话,你就回一个“哦”啊?”
张小蕙是想找个人说话,但是,她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而且,这小屁孩刚刚还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这才接触了多久啊,就摆出跟她很熟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在她看来,他们很熟,但她毕竟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的。这小屁孩肯定没有前世的记忆,突然变这么能说会道,这么殷勤,哼哼,非奸即盗啊!
没想到,重磅炸弹还在后面呢,听她不回答,梁坤说,“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你明天才上班呢,等拿到工资再请客吃饭吧。应该先请请你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女朋友,而不是你的老板,知道吗?你老板跟你可一点儿都不熟。”张小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老板虽然跟我不熟,但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应该一起吃饭,聊一聊。”
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张小蕙傻眼,“哈?我们怎么救成天涯沦落人了?你沦落吗?我又怎么沦落了?”
“我失恋了。”梁坤悠悠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既失落又伤感,不像是开玩笑的。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失恋是大过天的事,全世界都应该对失恋的人大开绿灯。
活到她前世的那个年纪,深深明白的是,即使是以最惨烈的方式失恋,比如闺蜜上了男朋友的床,比如男朋友爱玩“陌陌”是个约炮之王,你顶着一头的青青草原,忍着吃了屎的恶心的感觉,也要在第二天七点准时起床吃早餐,化好妆去挤地铁,脚下生风面带笑容地进公司,对每个你看起的看不起的,喜欢的厌恶的同事送上一句亲切的“早上好”。
不就是失个恋吗?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在今世,是因为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吗?怎么就这么脆弱?
饱暖思淫欲才是人性!
前世为衣食住行奔波的时候,觉得感情是非必要品,鄙视那些陷在韩剧里整天情啊爱啊的女人,以看重口味美剧英剧为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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