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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8-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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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自然地接了上去,“大生产呀么嗬嗨。”
更多的人一起和,“军队和人民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罗罗罗嗨,齐动员呀么嗬嗨。”
“变工队呀么嗬嗨,互助组呀么嗬嗨,劳动的歌声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罗罗罗嗨,满山川呀么嗬嗨。”
没错呢,劳动的歌声满山川呢,真是应景。
相比起和声的雄浑,女声部分就清亮又婉约,“妇女们呀么嗬嗨,都争先呀么嗬嗨,手摇着纺车吱咛咛咛,吱咛咛咛,嗡嗡嗡嗡吱,纺线线呀么嗬嗨。”
张小蕙以前也唱过红歌,不过那都是为了应付一下,毕竟,无论她再怎么不爱社交,班级的合唱团还是必须要参加的。这首歌的歌词她很熟悉,当时唱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鬼畜的意思,心里忍不住要偷笑。
现在,站在1989年的家乡的开始解冻的土地上,跟着一群热火朝天地干着活,憧憬着美好生活的人们,她再不觉得这歌搞笑了。
燃,非常的燃!
“自己动手么嗬嗨,丰衣足食么嗬嗨,加紧生产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罗罗罗嗨……”她热血沸腾地唱着。
大家越唱越有劲,干活的速度越快。
张小蕙终于明白以前自己有多狭隘了,她那会儿坚持认为唱劳动号子是浪费精力,活嘛,蒙头干就是了,唱什么唱?
之所以狭隘,恐怕也跟她一直做的是脑力劳动,而不是体力劳动有关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中午,在舅舅家吃了饭,张小蕙就坐车回城了。
早上开会耽误了些时间,这墙今天是不可能打完的,她让齐忠在墙打好前给她电话,然后她再来,给大家指导下一步的建造技术。
说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虽然画好了图纸,但她不是建筑专业的,画的只有自己能懂,所以只能一趟一趟往村里跑,根据自己的经验指导大家建温室。
其实,就算她是建筑专业的,画了专业的图纸,那也是白搭,村里识字的人不多。
能工巧匠们,比如她舅舅刘建国,还有目前正在建温室的那个陈小岩,他是村里每家盖房子都必请的“匠人”,但他们除了阿拉伯字母和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字都不认识,更别说看图纸了。
他们那精湛的技艺,经过他们的师父的言传身教,刻在他们的脑子里,直接拿出来用就行了,根本不用什么图纸。
齐忠打电话来说墙体快要竣工的时候,张小蕙定制的温室拱杆和立柱还有要用的竹片、棚膜都到位了,她租了几辆大车拉了,浩浩荡荡朝山水村驶去。
所谓的拱架和立柱,也就是温室的“骨架”部分了,都是用钢筋焊接成的。拱架的弧长是四米五,每两米放一根,立柱也是每两米放一根。
“骨架”安装好,再在拱架之间绑上竹片,使温室的承重能力更强,更加的牢固。然后要做的就是在温室顶部铺上厚厚的麦草,增加保温性能,为了防止麦草在雨淋日晒下迅速腐烂,上面还要苫上塑料薄膜。
这一切都搞定,再盖上特制的棚膜,一个温室就完成了,可以开始种植了。
话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很不容易。
张小蕙这个不直接参与建造,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人,来来回回跑,再加上还要兼顾点心批发铺的生意,一个月过去,整个人都瘦到脱相,只剩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
“够啦,你都是一家饭店的老板啦,要吃什么没有,想穿什么没有啊,不要再拼了。姐夫要是看到你这个跟骷髅一样的样子,不要你了怎么办?”小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说。
“骷髅吗?”张小蕙照照镜子,“我觉得挺好啊,跟日本漫画里的美少女似的。”
“什么?”
“啊啊,没什么!还说我呢,你不是老抱怨辛苦,手酸腰痛脖子疼吗,那多简单,别织你的毛衣就行了啊。”
小兰果断拒绝,“那可不行,一天不织就手痒。再说了,那么多的人提着毛线来找我,来的都是客,我总不能把客人都给轰出去吧?”
张小蕙心里觉得欣慰,嘴上却说,“行,咱俩都一样,那就谁都别说谁了。”
“怎么能一样?我是个孤魂野鬼,你有那么优秀的男人,不想着抓紧他,成天就想着往乡下跑。”
孤魂野鬼?
这是一个单身狗的深深的怨念?
“我听说,有个很不错的男孩在追你呢,你怎么不答应啊?”张小蕙试探着问。
“没意思。”
“哈?怎么会没意思,至少不会让你再觉得自己是孤魂野鬼了呢。”
“哼!跟没意思的人在一起,比一个人待着更没意思。有跟他瞎扯的功夫,我还不如多织会儿毛衣赚点钱呢。”
这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还是应该叫“兴趣改变一切”?
哎呀,不管啦,反正这孩子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至于恋爱,在她这个年龄已经轰轰烈烈地谈过一场“明恋”,轰轰烈烈地“暗恋”过一场,也算是够量了。
“姐,你去乡下,莫非,”小兰眼睛一亮,“是因为移情别恋了?”
张小蕙骇笑,“我恋谁去啊?”
“咱们的邻居啊!虽然他什么都不及姐夫,但是,也许你现在自己有钱了,口味变了也不一定……”
“李新珍?你别惹我笑了好不好?你以前还说他暗恋我呢,那次咱俩去他家找林恒远给我的信,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哪里有什么暗恋啊,分明是仇恨好不好?再说了,他也不在村里啊。”
“啊?你都没见过他?”
“嗯!”张小蕙点点头,“听李奶奶说,是去广州那边打天下去了。”
“切!”小兰不屑,“李奶奶的眼中,他孙子比花儿还俊。就他那样子,打什么天下?当贼都当不了,只能小偷小摸。”
一语成谶!
不过,那是后来的事了。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又去乡下?你不是说温室都建好了吗?”
“是建好了,可那又不是房子,建好搁那儿就行了,要种东西的啊。我买了育苗用的营养钵还有种子,去给他们把苗育上,以后啊,就不需要老去了。”
小兰翻了个白眼,“村里的人给你多少钱啊?你这么热心,比对自己的事还热心。”
张小蕙嘻嘻笑,“跟自己的老乡谈钱就俗了啊,咱们只谈交情,不谈钱。”
“姐,你那么会做生意,证明你脑子很好使,可是在这件事上,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为了一些陌生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安危?”张小蕙一愣。
“对啊,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城去我都是悬着心的,万一……”
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张小蕙打断了妹妹的话,“没那种万一,那个女人,已经被她哥赶走了。”
“赶走了也可以回来啊。”
“回来也不怕,我现在都是坐小尹指导的朋友的车的。我跟你说啊,”张小蕙神秘地凑到小兰的耳朵边,“他可是云南省的武术散打冠军呢。”
“云南人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天寒地冻的地方?”
“那我哪知道啊,总之你不要担心就行了。”张小蕙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小兰无奈地翻个白眼,没有理她。
看着姐姐匆匆离开的背影,她突然想起她刚刚话里的一个重点,“小尹指导的朋友的车”。
他们相处的,还真是不错啊!
他那么照顾她姐姐,仅仅是因为受朋友所托吗?也太尽心尽力了吧?
没准儿,他喜欢的就是她姐姐这种类型的呢。
这样的话,跟姐姐完全相反的她,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呢。
她跟杨潇的纠葛更深,然而,翻过篇也就翻过篇了,她的心里,始终都放不下的竟然是他。
他对她其实也蛮好了,没有像某个流氓一样,做出差点让她的人生都崩溃的事,但是那种对于心理的摧枯拉朽般的摧残,让他成为她这辈子最恨的人,没有之一。
又恨又放不下,对于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会忍不住跟他做对比,然后,就连跟人张嘴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在我的心中,世间始终你好!而你,恐怕从来想不起我这么个人吧?
小兰酸涩地想。
第一百四十章 育苗
温室蔬菜种植是比较精细的作业,其中,以育苗为甚,所以张小蕙亲自来把关。
她让人把黑色的育苗钵搬到陈小岩家的温室里,然后把大伙儿都叫来,让他们跟着她学。
“陈叔,你这土不行啊,土坷垃太大了,用锄头再砸一下。”张小蕙说。
陈小岩从善如流地开始拿锄头砸土坷垃。
他儿子陈大川拿筛子来了,很不确定地问,“土要用筛子筛?”
“嗯!”张小蕙点头。
“这,我还是第一见用筛子筛土的,太细致了吧?”陈大川有些啼笑皆非。
张小蕙正色道,“就是要细致,慢工出细活,咱们种花椰菜的方法不适用这些“高级蔬菜”。”
土坷垃弄碎,然后跟腐熟的农家肥以三比一的比例混合,再用筛子细细地筛过一遍,就是可以育苗的土了。
张小蕙蹲下来,拿小铲子往营养钵里铲了些土,然后把黄瓜种子平放在里面,再盖上土,浇透了水。
“好了!”她说。
大家有样学样,跟着她操作。
有人不解,“小蕙,种子不是应该立起来,生根的那一头朝下吗?怎么平放着啊?”
“那样放着的话,种子出土的时候就把壳顶在“头上”了,影响生长。平放着的话,壳就留在土里了,出的苗整齐。”
“原来是这样啊,你懂得真多。”
“哎,”张小蕙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画家的妈妈,只会说,不会画,活儿都是你们干的。”
“我们是划桨的,你是舵手。”
这倒是个很形象的比喻。
曾经,她妈妈总骂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没想到现在竟然在教一群侍弄庄稼的好手做农活,也算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看大家把播种好的营养钵放的乱七八糟的,张小蕙拿过来一一摆好,形成一个规整的长方形。
“我知道,这是长方形,我们数学老师昨天教我们的。”陈小岩的孙子奶声奶气地说。
大家都笑了。
“小蕙是“女先生”,种地也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连数学都种出来了。”陈大川开玩笑地说。
这孩子其实比现在的她大不了几岁,但是因为结婚早,所以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从他刚刚的话到现在的话,可以听出来他对这种“精细作业”还是有抵触心理的。
不光是他吧?村里其他的人肯定也觉得她这根本不是在种菜,而是在绣花,毕竟,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所以,她不能将这样的玩笑话当玩笑,而是要一一解答清楚。
“摆放的这么整齐是有原因的,咱们现在种的是黄瓜,发芽需要的温度比较高,虽然是在温室里,但是等全部种好了,还得苫上一层地膜。”
“就多苫一层地膜,那也提高不了多少温度啊。”
陈小岩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在儿子的脑袋上,“就你话多,还没完了是不是?小蕙为了咱们村的事操碎了心,放着她的生意不照料,来回地跑,免费给咱们指导,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她图什么呀?还不是念着都是乡里乡亲,想让大家都过好日子吗?她这是菩萨心肠啊,你爸爸我都想跪着给她磕头谢恩了,你怎么还那么多屁话?”
“我也感激小蕙,没有不尊重她的意思,只是觉得,”陈大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不大靠谱。我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见过这么种地的,也没听过冬天还能长黄瓜辣椒的。”
他的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
陈小岩也笑,“你个兔崽子,你老子我还在这儿呢,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炮仗大的屁孩子,没见识,没脑子,就老老实实听“专家”讲,别乱说话惹人笑话了。”
陈大川讪讪地笑,“是,您老见识广,您老可是在西湖上划过船的人呢。”
“那可不,想当年……”
“打住!”
这次开口的可不光是陈大川,所有被陈小岩那祥林嫂般炫耀当年在杭州游玩经历的车轱辘话荼毒过的人都齐刷刷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样的话,脸上讪讪的表情的人换成了陈小岩,这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面皮薄。
关键时刻,齐忠来救场,“小岩啊,咱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先让小蕙给大家解释一下苫地膜的好处才是正事。”
陈小岩立刻就坡下驴,“对对对,这才是正事。”
“其实,大川说的也对,苫地膜提高不了多少温度,但是,它可以保墒。”张小蕙一不小心嘣出个园艺学上的专业名词。
众人傻眼,“保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张小蕙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地膜会保湿,这样的话,在种子发芽前至发芽后的一段时间,可以不用浇水,节省一点人力。”
说话间,张小蕙拉过一捆地膜,在一旁的大雁的帮助下,一点点苫住了刚刚播了种子,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营养钵。
很快,自营养钵里蒸发出来的水分就在地膜上凝结成了水珠,原本透明的地膜变成了白乎乎的一片,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冬天对着窗玻璃哈出的气。
“这可不就不需要浇水了嘛,土里的水根本就跑不掉。”陈大川开心地说。
看看他,终于是被可见的事实说服了呢。
经过这一年,再也不会有人说“冬天不会长黄瓜”这种话了,观念一转变,干劲自然更足了,打造蔬菜基地的梦想也就不远了。
张小蕙欣慰地笑了。
完成了育苗示范工作后,她对大家说,“现在,我们的温室建好了,苗也会育了。剩下的活就跟塑料大棚差不多了,要定植,要每天按时揭、放棚膜,要定时浇水、施肥。我拣了几种适合咱们这里种的蔬菜,写了栽培技术措施,都发给大家了,以后,你们照着做就行。家里要是都不识字,就拿给邻居看。”
“拿给我,我来读给你们也行。”齐忠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陈小岩开玩笑地说,“你这个当书记的,就不能有点架子吗?愣是把自己给整成邮递员了,专门负责给人念报纸、念信,以后是不是也要负责写回信了?”
“你还别说,这些事我还真没少干。”
那些央齐忠给读过信回过信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我水平有限,大家要是看不明白,就找大雁问问。我家去年建塑料大棚,她是全程参与了的。”
“啊?”突然被张小蕙点了名,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傻丫头,看了看众人殷切的目光,脸一下子红了,“我,我没你那么好的口才,怕说不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糕和咸菜
“我哪有什么口才啊?”张小蕙自嘲地笑了一下,“有时候都把大伙儿说蒙了呢。你没问题的,去年你怎么做的,你怎么说就行。”
“哎,我怕说不好。”
张小蕙无奈,“别谦虚啦!”
“大雁这不是谦虚,是怕大家把技术都学了去吧?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嘛,所以要留一手。”陈大川起哄。
“去去去,就你话多。”大雁推了他一把,“我可不是那种会藏私的人!行吧,到时候大伙儿要是有不明白的就找我,我也搞不明白的,咱们就给小蕙打电话。”
“这就对了嘛!”众人说。
中间休息的时候,陈阿姨给大家送来了花糕和咸菜让大家充饥。
在前世,张小蕙离家多年,吃过各种名为“花糕”的面点,普通面粉做的白色的,玉米面做的黄色的,嵌着红枣的,包着豆沙的,各有各的好处,然而,没有一种味道,是她家乡的“花糕”的味道。
大学时吃过同寝室的一个女生带来的,倒是稍稍跟山水村的“花糕”接近,然而,那女生的家乡管那种面食是叫“月饼”来的,让张小蕙哭笑不得。
山水村的花糕是最考验主妇们的手艺的一道面点,可大可小,但因为做起来实在费工夫,所以一般都会做的很大。
这又考验主妇们对火候的掌握功底,稍稍不注意,会蒸出一坨半生的,跟一尺六的锅一样大的花糕。浪费面粉不说,跟公婆一起住的,少不了挨婆婆的怼。
当然,要是做好了,那简直是无上的美味啊。
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大大的白白的“圆饼”,用菜刀轻轻一划拉,露出各色的“瓤”来,红的是把干的山丹花碾成末和到了面里,绿的和的是苦豆面儿,黄色的是姜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咬上一口,温和又熨帖,不刺激人的味觉,却又香得让人无法自拔。
“怎么样?好吃吧?”陈阿姨期待地看着张小蕙。
陈小岩挤兑他老婆,“你可别显摆了,人家小蕙什么没见过啊,就你做的这一口,也不过就是填填肚子罢了,还能怎么样?”
“不不不,特别好吃,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在城里就只有大饼和馒头吃。”她纯粹只是在吐槽城里人不会享受生活,没想到,别人却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陈阿姨用流浪的小狗的眼神看了看她,眼睛一湿,又强作笑颜,把筷子往她手里一塞,“那就多吃点,就着咸菜。家里还有呢,我去给你拿一些,你回去的时候带着。以后,只要你想吃,随时跟阿姨说,阿姨给你蒸,啊?”
“不用了……”张小蕙说。
这三个字,也就第一个字她完完整整说了出来,后面两个字都是在嘴里咕噜,因为她看到陈阿姨匆匆离开,边走边用围裙擦眼睛。
这是怎么了?
她疑惑了。
再看看周围的人,刚刚都是一副欢天喜地、干劲十足的样子,现在齐刷刷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给她开追悼会呢。
啊啊,懂了,一方面,她是有点心厂,有饭馆,带领大家奔小康的的“张老板”,另一方面,她是连花糕都吃不到的没爹疼没妈管的孩子啊,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所以大家都在怜悯她。
张小蕙无奈地笑了,这笑,在别人的眼里就成了强颜欢笑,死撑。
“干嘛啊?给我开追悼会呢?”
陈小岩变了脸,四处看了一下,仿佛真有一种超自然的存在躲在哪个角落里一样,“呸呸呸!你这傻孩子瞎说什么呢?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好了,都不要说话了,吃咸菜啊,大家都吃。”
“好好好,吃吃吃!”众人拿起了筷子。
山水村所谓的“咸菜”根本就不咸,只要是拿时令蔬菜炒的,切的碎碎的,不加肉的素菜就叫咸菜,一般都是用来就馒头之类的面点,在两顿正餐之间随便吃着充充饥的。
张小蕙很爱这一口,刚重生时就自己做着吃过。
陈阿姨的“咸菜”是用今年才发出来的韭菜炒的,俗称“头刀韭”,无论是营养价值还是口味,都是一年中最好的,众人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加餐”,做完了该做的,张小蕙要走了,她租的车停在村口,大雁执意要送她。
“你都累成那样了,还送什么送啊,快回去休息吧!”
“不,不累,我送你。”大雁固执地说,她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我有话对你说”。
她每次回村都是一头扑进温室里,被一大群人簇拥着,都没时间跟这些小姐妹单独聊天。
张小蕙笑了笑,揽揽她的肩,“行,送我,走吧!”
“那就让大雁送你,我们就不跟着了,你们说说体己话儿。”齐忠善解人意地说。
大雁翻了个白眼,“哪有什么体己话啊,我就送送小蕙。”
这孩子,说说体己话是什么丢人的事吗?干嘛要把齐叔弄得那么尴尬?
张小蕙哭笑不得。
“是是是,我乱说的,再见小蕙,有事打电话。”
“再见!”
两人慢慢走,离开人群越来越远,大雁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确认她们的周围没有其他人。
想着齐忠刚刚莫名奇妙被怼,张小蕙没有说话,默默等大雁自己开口。
“那个,小蕙,你告诉我,彩春她过的到底怎么样?”
“挺好啊!”张小蕙很不解地说,“怎么了?”
一向没心没肺的丫头,此刻看起来太严肃太深沉,有些吓人。
“真的?小蕙,其他人我都不信,我就信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彩春不光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她要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我。我知道你挺能干的,我,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有时候,众人拾柴火焰高啊,多一个人知道,也许就多一个办法。”
张小蕙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孩子可不像是在没事找事,她到底听到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
流言,行得再正的人也逃不了流言,这种跟瘟疫一样的东西,有时候是能杀人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流言
张小蕙看住大雁的眼睛,“告诉我,关于彩春,你都听到了什么?”
“她,她是不是因为被婆婆家赶回娘家了,所以,”大雁吞吞吐吐地说,“所以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的话,她那么乖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鬼混?”
张小蕙吓了一大跳,“鬼混?这话从哪儿说起?”
大雁笑了笑,“小蕙,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可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就别瞒我了。你带彩春去省城看妇产科的时候,村里恰好也有人去那家医院,他什么都看到了。”
我的天呐!
这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那么大的省城,她们还是挑年都没过完的时候去的,竟然就被村里的人“偶遇”了。
看张小蕙瞠目结舌的样子,大雁的心灰了一半。她原本,还是选择不相信那个“爆料者”,而是站她的两个小伙伴儿的。她觉得她们不可能在那种时间出现在省城的医院,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所以,你们是真的去省城的医院了?”大雁艰难地问。
“是的!”张小蕙点点头。
看那女孩子青了一张脸,她不忍心逗她了,“扑哧”笑了出来,“可我们去的是妇科,不是什么妇产科。”
“妇科?”
“对啊,给女孩子、女人看病的科室,不是打胎的科室。”
大雁的脸一下子红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说彩春鬼混,说我带着她去妇产科,这可不就是我陪着她去打胎了吗?难道还能是去生孩子?鬼混的人生什么孩子啊?”
“哎呀,我,我没有看不起彩春的意思。我是说她是因为结婚才一天就被婆婆家赶回来,心理受到了创伤,所以才……”大雁握住拳头,“她没有错,可恶的是她婆婆那一大家子,他们太欺负人了,把她害的这么惨。她的几个堂哥表弟的也想替她出气,秀秀过几天会来坐娘家,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来。我们大家打到她婆婆家去,把碗全给摔了,锅给砸破,再把她那男人的脸给撕破!”
张小蕙一开始还认真听着,到后来,就被大雁这满是孩子气的话逗得前仰后合。
“哎呀,小蕙,你笑什么呀?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张小蕙笑,“但是,你没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吗?我带彩春去的,是妇科,妇科!”
大雁傻傻地问,“妇科到底看什么病的啊?”
“月经不调、白带异常,更年期综合症之类的。”
大雁又抓住了重点,表情复杂地问,“好好的,为什么会月经不调、白带异常?我就从来没有过这些症状。”
“所以,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彩春在我的餐馆里工作,老是要用冷水洗菜洗碗的,慢慢就落下了病根儿,一来例假,肚子疼得满床打滚。”张小蕙完美地把自己的痛经经历转嫁给了彩春。
她并不想骗大雁,但是,彩春得的那种病,不是人人都能懂那只是“病”,而不是身体的残疾的。
“那么严重啊?”
“是的,我很过意不去,所以趁着过年的时候餐馆里客人少,就带她去了省城的医院。其实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周折的,在县城的医院里看看也可以,但是,”张小蕙羞涩一笑,“林恒远想让我去他们队里转转,认识一下他的好朋友们,所以,我就顺带把彩春也叫上,替她在大医院开点药。”
从过完年来山水村以后,张小蕙就不避讳说起这个名字了,有时候还会主动提及。
一开始,还有人戏谑地问,“哎哟哟,谁是林恒远啊?”
在张小蕙一遍又一遍大方又骄傲地说“我朋友”以后,大家逐渐不再拿这个话题来逗她了。
开玩笑嘛,要当事人遮遮掩掩才有意思,这么敞亮的话,就没趣味了。
张小蕙的这一席话,完全打消了大雁的疑虑,她如释重负地笑,“原来是这样啊!”
“可不就是这么简单嘛!大家都想到哪儿去了!”
大雁的脸红了,“大家也是担心彩春。”
“嗯,我知道。不要担心了,她真的挺好的,身体也好多了,工作做的也很棒。我把餐馆平时的管理工作都交给她了,她妈妈是大厨,她是经理,两个人做的都很棒。我现在啊,是资本家,让她们俩替我干活,然后等着收钱就行了。”
“你不是资本家,资本家都是坏的,你,你是能干。”
张小蕙笑了,“谢谢你这么说。对了,有没有人来给你说媒啊?你结婚的时候我也送你一套红裙子。”
大雁的脸更红了,“有,不过,我跟我爸妈说了,不想这么早结婚,他们也就推掉了。”
“不想结婚?那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我去城里吧。你如果愿意呢,可以跟彩春一起在餐馆工作,以后也成一个主管,手底下一大帮人都听你的指挥。如果不愿意,我帮你找其他工作好不好?”张小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她的两个小伙伴结婚了,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婚姻,尤其是彩春,几乎可以说被婚姻摧残坏了,得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把受伤的心缝补好。
下一个小伙伴的婚姻,还会出现什么样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张小蕙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心惊。
她更加坚定了前一世的看法,经济不独立的女孩子,在婚姻里是完全处于弱势的,她们与其说是结婚了,不如说是在用自己的全部进行一场豪赌。赌她们遇到的那个男人会是个“好人”,会善待她们。一旦赌输了,就输掉了一辈子,根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真想为她们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带她们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城里?”大雁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好玩吗?”
“当然,晚上有电视可看,有夜市可以吃好吃的,周末还可以去电影院看电影。穿裙子不会有人笑话你,还会遇到跟电影明星一样的男孩子,跟他一起去逛公园。”张小蕙尽量拣女孩子们都憧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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