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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如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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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的一声,拍卖师一声锤子的敲击声让全场安静了下来。“底价800万,可以起拍…”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贵宾席上鸦雀无声。大荧幕上,关鹏山脸色骤变,旁坐的乔政委亦是脸上的笑容直接褪去,略有讶异地望向关鹏山。
    最后一排的白靳衍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可怕。
    一样的项链,母亲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画像…而这里又有一条一样的,脑中迅速在思考,只是很乱,有个可怕的猜测呼之欲出,但是心底仿佛瞬间空出了一个大洞。
    终于,宋家破了气氛,喊了一声1000万。
    其他人像是被鼓舞了一般,又开始争相叫价。
    关遂心双眼有些发直,她盯着那条项链旁的第二个拍卖品,如果真的是幅画,难道是…
    匿名的那个人,要针对的,是关家?
    季漠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眸看着她,示意她镇定。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不对?
    季漠北低声道: “停下你的脑子”,顿了顿,“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季三,是不是要变天了。” 关遂心喃喃地说道。
    季漠北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而且,无论结果是哪个,都不是好的结果。” 她的眼神又恢复清冷。
    “遂心…”
    关遂心沉默了一会,然后移开视线,却见坐在不远处的秦靖扬正好望向了自己。他没有坐在秦家的前排,浅色的瞳眸中流转的淡淡的光芒,她有些看不懂,看不透。
    那一眼,高深莫测。
    “两千万!” 哗,密密地议论声已经四起。
    等关遂心回过神的时候,项链的叫价声已经到了两千万,最关键的是居然是白靳衍和关鹏山对上了。女婿这么不给老丈人面子,周围人都在看好戏。从屏幕上看,关鹏山脸色已经铁青。
    “两千五百万!” 一直低调的秦靖扬突然举牌叫价了。
    “两千八百万!” 白靳衍加价。
    “三千万!” 就在白靳衍叫价声音刚落下,一向好事的季淮南加入了这场竞价游戏,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三千五百万!” 关鹏山抬手。
    “三千五百万!” 拍卖师有些兴奋,“三千五百万,已经三千五百万了!世界上独一无二9克拉蓝钻,还有没有比三千五百万更高的价格!”
    “三千六百万!” 白靳衍脸色更加抑郁。
    “三千七百万!” 季淮南脸上露出了戏虐的笑容,那双桃花眼微波轻挑。
    关老爷子眼眸紧闭,似是在压抑某种怒气,突然又睁开税利的鹰目,沉声举牌:“四千万!”
    白靳衍似乎是放弃了,直接离席,凌厉的眼神泛着冷,嘴角亦是扬起几分冷笑。
    贵宾席上的喧闹声开始越来越大,交头接耳开始讨论声不断。
    关鹏山和白靳衍都想得到那条项链。
    为什么?这几年白靳衍在人前一直是好好女婿的形象,第一次看到他与关鹏山对着干。难道这条项链跟白家有关?只是今天在这种场合上演的这样地一幕明天必定会上报。
    “四千万,四千万成交!恭喜关老老先生!” 拍卖师重重地敲了一下锤。
    贵宾席上发出热烈的掌声。
    大屏幕上,镜头拉近了前排,关鹏山以及乔政委脸色明显僵硬,没有一丝喜悦。
    “最后一件拍品,”直到站在台上的拍卖师敲着叫价锤让大家安静的时候,贵宾席才安静了下來。“《卿舞》,作于2001年,由匿名画家捐赠。”
    在拍卖师揭开幕布的那刻,关鹏山几乎是立即站起,径直走人。薛念和关家几个人在一阵惊讶之后,都追着老爷子出了会场。
    贵宾席里立刻发出一片哗然。
    关遂心一惊,不是那张恐怖的死亡画像,可人物的确是她的母亲,端坐在西式的古典沙发上,美目顾盼,巧笑倩兮。
    一身月牙白的素色旗袍,柔和又端庄,墨黑的柔发挽起,露出雪白的颈子,琥珀色的眼眸似是疏离淡漠,嘴角的笑容有丝妖媚。那条独一无二的蓝钻正赫然在女子的颈项上,闪耀着贵气。
    一丝恐惧再次袭来,关遂心屏起呼吸,那种不知道谁在身后操控这一切的感觉令人艰难压抑。而矛盾直指关家。最终,顾不上看这幅画到底被谁拍得,关遂心急急嘱咐了苏若,便离开了内场。
    ………………。。
    一路小跑到贵宾室,关鹏山已经在里面大发脾气。
    犹豫着推门进去,关鹏山陡然从沙发上站起,扬起手,一耳光狠狠打在了关遂心脸上。
    白皙的脸上立即就红肿了,嘴角破了,关遂心怔忡,僵在了原地。
    这是这么多年来,关鹏山第一次打她。
    老爷子胸口起伏不定,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怒气,面色冷峻地瞪着她,“混帐东西!看你给我找的好女婿!不如养条狗!还知道对着外人吠!” 。
    关遂心捂着脸,嘴角一丝血丝,清亮的眼神倔强地回视关鹏山,并不开口。
    关鹏山望着她眼神复杂,沉默了一会,他摔掉了手中的枴杖,“帮我去查,花多少钱都行,给我去翻出来,是谁做的,是谁捐的东西!”
    贵宾室里其他关家人神色各异,关奇坚忧心忡忡,关子洛眼神微微犹疑,薛念则在安抚老人的怒气,眼神却泛着微微冷意。
    半刻,关鹏山仿佛是一刻在这里也呆不下去,转身便快步往外走。

☆、第7章 身在浮华

    半刻,关鹏山仿佛是一刻在这里也呆不下去,转身便快步往外走。
    其他人也陆续走了出去。
    留下关遂心一个人愣愣站在原地。宝蓝色的洋装衬得她肤色雪白,柔顺的头发散在肩头,一贯清亮的翦瞳此刻黯淡,低低地垂着头,隐约有水光。
    突然,一块手帕递到了眼前,宾室来了外人,那人身上有暖洋洋的烟草味。
    她抬头,一愣,眼前的男人还没有来及开口,关遂心已经本能地向后小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浑身紧绷,一副戒备的神色。
    将她的表情和反应尽收眼底,秦靖扬收起手臂,低眸望着她,惑人的凤眸一弯,竟然笑了。
    “我看你跟小北挺好的,怎么就这么怕我?”
    秦靖扬一身黑色大衣,身材高大魁梧,精简的短发应该是修过了,比上次见的时候短些,下巴坚毅,眼神温和得溺了水。
    可是他之于她明明是那么陌生。
    她微微撇过头去,不语,心情一团乱。
    从他的角度,她就像小女孩任性地嘟嘴赌气,才差十岁而已,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女人年轻的可爱。
    他走近一步,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强势不容拒绝却又不会弄疼她,轻轻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你跟别人都温温顺顺的,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倔了。”柔软的手帕,淡淡的烟草味,轻柔的语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亲昵而暧昧。
    关遂心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无法控制地快,望着眼前暖洋洋的笑容和温柔的动作。
    这个男人的阴魂不散,连日来担忧恐惧,白靳衍。
    以及关鹏山。
    她不是正室的孩子,所以她习惯性地当个透明人。她感谢关家几个人,虽然淡漠,但是并没有折磨她。而关鹏山,她敬他,他生她养她,她确实从未实质意义的受过苦。
    这些年来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尊,小心翼翼地生存,小心翼翼期望得到的家庭与爱,哪怕只有一点。
    可是神秘的项链和照片,今天拍卖会上的诡异,所有人都像是在谋划着什么,母亲的画,还有白靳衍。很多可怕的猜测几乎快破膛而出,她感觉自己快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即使刻意佯装镇定,面具都将破裂。
    她倔强地想要抬起头,想要奋力推开他,甚至可以破口大骂,他以为他是谁!他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自大地理所当然!
    一颗晶莹的泪水却从眼睛里掉落。
    接着,越来越多,太多的眼泪,她无法忍住。
    她开始胡乱地抹掉眼泪,妆也化了,尴尬、无所适从,又开始痛恨自己的软弱。
    空荡的贵宾室只有女人低低的呜咽声。
    秦靖扬收回了手,他沉默地凝着眼前哭得隐忍的小女人,细细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这张淡雅的小脸与刚才画中娇艳的女人,只有四五分相似,缺了份媚,多了份宁静。
    良久,他静静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
    半晌,想起拍卖会负责人居然躲在贵宾室里哭鼻子,她一阵懊恼,草草地擦干泪和化掉的妆。又快速整了一下头发,就开门出去,快步着走向会场。
    “关遂心!关遂心你给我站住!”蕴含着怒气的娇柔女声从身后传来,嗒嗒的高跟鞋更是在大理石上踩的急促。
    关遂心心一沉,停了脚步,秀眉紧蹙,“关子洛,我的名字你直接叫?”
    “呵,你还当是我们关家的小姐了?” 关子洛下颚微抬,嘴角扬着嘲讽。
    “如果你拦住我只是为了探讨我是不是你姑姑,你可以现在赶紧回家问问我爸爸,就是你爷爷。我现在没有功夫陪你。请你让开。”关遂心冷冷道。
    “哼,你这个女人到底想怎么样?秦靖扬是我的!”关子洛似乎有些恼怒,她刚才回来拿掉在贵宾室的口红,没想到看到两人亲热的那幕。平日里千金小姐的优雅的面具一下裂了,我见犹怜的美眸中此刻都是怒火。
    “那白靳衍呢?”关遂心好笑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小侄女。真的很美,五官夺目,生气都像是在撒娇。
    “靳衍,他不是你老公么?”关子洛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是啊,谢谢你的那杯水,他才能成为我老公。那四年了,我们高贵的小侄女,你当时想要的人又得到了么?”
    “什么水?你自己下的药不要诬赖在别人身上!要不是我爸拦着,你以为我会放过你,莫名其妙!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才是要嫁入秦家的人,而且只能是我。” 杏眸怒睁,关子洛漂亮的嘴角一撇,“我们全家每年都会去桐山那边度假吧?那边有个马场,爷爷花了几千万养了几匹珍贵的马匹,都是最纯种血统的上等好马。度假从来没有你的份,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像你这种舞女生出来的贱种,根本不配和我们站在一起。同样,你也配不上靖扬!”
    “呵呵,那我得祝福你这匹纯种小母马,赶紧和那匹纯种白公马生下头最纯正血缘的…小种马吧…”话落关遂心快速抬脚离去,又顿了一下,转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前两周香格里拉总统套房里,跟我老公在共度两个小时的人…我相信六少一定很乐意知道里面发生了点什么。”
    关子洛一僵,咬牙愤恨地瞪着关遂心,“闭嘴!关遂心,你知道为什么靳衍哥都不碰你么?因为你这张冷淡的脸,让人看了就没有**!四年前你使了烂计,嫁了他,你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四年后,你还是一样!你以为爷爷认了你,你就是关家的千金大小姐了?别做梦了,你跟我们,本身就是天与烂泥的区别!”关子洛娇媚的嘴唇里吐着恶毒的话语,美眸里尽是鄙夷。
    “可惜,像我这样烂泥的人,你人前还得叫我一声姑姑!上一辈的事情我已经无法改变。你这样跟我说话,我不跟你计较,因为从小你没有一个母亲正确地教导你。而我也不会自大到说要替你妈妈好好教育你,我没有这个本事。”关遂心冷眼望着她,顿了顿,“不过你说的对,我的确跟你不同,我不会随意践踏别人对自己的感情。”
    关子洛怒极而笑,摊手,“可是,怎么办呢,姑姑,靳衍就是爱我呢。”
    “那就但愿他永远爱你吧。”关遂心懒得理她,径直越过她快步离开。
    ……………………。
    才一个白天,她就感觉疲惫不已,还得支撑着忙完最后的答谢宴。
    这种宴会打着慈善的旗号,庆贺那些在白天一掷百万,千万的富人们的挥霍。精英在此觥筹交错中笑谈,随处都是精心打扮的女子和衣冠楚楚的精英。他们举杯畅谈,燕语莺声不绝于耳,气氛颇为美好。
    王夫人换了一身烟灰色礼服,优雅依然,周旋于那些政商名流中间,丝毫没有为下午拍卖会的插曲所影响。
    静静地注视了一番宴会里的人,又移开了视线。
    相较于室内的衣香鬓影,欢声笑语。外头的雪下了整整一天,据说是桐城五十年都未见过的。
    从挑高的拱窗中望出去,外面白忙忙一片,纷扬的雪花将外头堆积成了冰雪世界,几十株火红的梅在窗外的园中傲然绽放。
    她就一直站在窗前,月牙色的抹胸雪纺长裙,挽起的长发,没有多余的点缀,眺望着那些耀眼的红,目光深远而淡然。
    桐城的几个大家族悉数没有前来,薛念的电话没有打通。
    她倒是看到了秦靖扬。修长的手指间拿着红酒酒杯,神态优雅自若,对于这种应酬应付得游刃有余。语气和笑容都拿捏得极为恰当,这样的谦逊下,却是难掩身上的那股内敛的霸气。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传言中那么危险狠辣,关子洛却宁愿放弃白靳衍都想要他。而他,又莫名其妙地与她有了瓜葛。
    半晌,一声淡然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关小姐,也喜欢梅花?”
    遂心回头,是王夫人。
    “我喜欢花,不只梅花。您喜欢?” 她反问。
    王夫人轻笑,“我喜欢红梅,我丈夫当年为我栽了这满园的梅。十年前,他去世之后,我一个人抵住压力,撑起整个公司,整个家族,一直到现在,这些梅居然一直在。”
    “梅花以清癯见长,隐逸淡泊,坚贞自守,有着〃凌寒独自开〃的孤傲。其实更像是习惯在寂寞中自足。夫人,这些年您辛苦了。”
    “我年轻的时候有个同校好友,非常有才情,风华绝代,后来我们两家都家道中落…她沉迷浮华,却又憎恨那样的生活。。。终年抑郁。” 王夫人缓缓转身,对上关遂心的眼,“你跟你母亲不是很像。”
    关遂心眼神微动,克制地没有慌乱,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紧。
    “有人想要针对关家,对不对?那您又是为什么要帮忙呢?” 王夫人没想到关遂心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轻微地讶异了一下,又忽而轻笑了出来,眼角出现了几道淡淡的鱼尾纹。
    “帮忙?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利字。”
    “…。”
    “离开关家。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语气还是清淡柔和。
    关遂心蹙眉,“今时今日,能够站在这顶峰的家族,又有哪个人是信男善女。王夫人,我不太明白十年之后,我的母亲为什么又会卷进你们的争斗中。只是,现在,你觉得我还能离开么?”
    王夫人不语,半晌,她执起关遂心的手,“当年我与你母亲交好,戴上吧。” 一个绿莹透亮的翡翠手镯滑进了她纤细的皓腕。
    转身离去的时候,王夫人轻轻留下一句,“我有时总会想,无论谁内心总都曾经有过一段最纯真的心境,只是,我们身在了这个浮华中。”

☆、第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早上5点半,天仍是乌压压的黑,街道上已经有清洁工开始在清扫这一晚的积雪。
    桐城的冬天潮气太重,那种冰冷随着冷风不断往衣服里钻,滑腻湿冷,冻得她手脚都麻木。
    “遂心,来,赶紧拿着,喝点,顺便热热手!〃苏若捧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一张嘴就一团白雾,红色的围巾裹得严实。
    身后,几个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将一堆一堆报纸搬到商务车上。
    雪花飘落又融化,她的头发开始濡湿。接过咖啡,冻僵的手指得到一点温度,带着一丝微微得疼痛。一整夜没有阖眼,眼睛鼻头都是通红,“苏若,你想想还有哪几家我们需要跑的。〃
    “哎!你爸到底发什么疯啊,自己一掷四千万要买那个啥的独一无二的蓝钻项链的,又不许别人报道!凌晨3点啊,别人都在热乎乎的被窝,我们为什么要在冰天雪地里抬报纸啊!嗷嗷!〃苏若灵动的大眼满是不满,“关键以你家老爷子的影响力,不就一个电话的事情么,怎么这次需要动这么大阵势啊…。嗷嗷!!〃
    关遂心蹙眉,宋家几乎掌控了桐城大部分媒体,宋关两家表面交好,私下斗得厉害。这次宋家明摆着不买关家的账。只是就算买了桐城全部的报纸,之后的杂志,网络,甚至别的城市的媒体,又该怎么防备。
    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却只会更加引得那些有心之人在着话题上大做文章。
    “能买多少就多少吧。一会白天我们还得挨个打电话。你还能坚持得住么?〃关遂心望向苏若,有些歉意。
    “哎!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女人也受不了想要把你摁在怀里狠狠蹂躏!安啦,我肯定陪你啦!嗷嗷,身体棒棒,为了我可爱的年终奖金,三天三夜不睡都不倒!〃苏若一手握拳,誓表忠贞的样子,惹得关遂心忍不住笑了,真是一个活宝。
    “哎呀,我一会打电话让我妈给我做最爱吃的甲鱼和大闸蟹,我晚上一定要大吃大喝之后再狂睡,弥补我过度劳累的身体!!!”
    妈妈…
    看着苏若无忧无虑的样子,关遂心突然鼻子一酸。
    缓缓抬眸望向漆黑的天幕,路边晕黄的路灯映照着苍白的脸颊,神色寂然,毫无颜色。
    大雪混着风旋在了空中,寂寥无声。
    …………………。
    这辆商务车很大,她开得并不顺手。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趋势。先得把报纸都送去城东的仓库那头销毁,然后再回[宝雅],再联络其他几家媒体。关遂心心里默念着一会要做的事情。
    周围的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前面应该是出了车祸,这样的雪天,在市区更是寸步难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车总算开始前进。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伸出右手在包里摸索,却怎么都找不到。
    只是那么一秒时间,她重重踩下刹车,砰,车身猛的一震,座上的包掉在了车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砰一声,车后方又来了一次撞击。
    安全气囊立即弹了出来。
    雪下得纷纷扬扬,商务车的雨刷还在卖力地运作,车外的喇叭声已经震天。
    砰砰砰,没过半分钟,一只手掌已经在车窗上用力拍打,一个中年女人气吼吼地叫嚷:“你怎么开得车?你会不会开车啊!”
    关遂心被震得有些头晕,手机已经停止了响动。她在方向盘上靠一会,缓解脑中的晕眩。
    可惜车窗外的女人依旧不依不饶地敲窗怒骂。
    将车熄了火,关遂心捡起了车座下的包,开了门下了车。她并不理会那个怒气中的中年女人,快速走向后面,看了一眼,不是太严重,对方车的保险杠稍微凹了一点。
    收回目光,又往前面的车走去。
    一辆银灰色Aston Martin,已经熄了火,但是里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下来。
    待走近驾驶座的时候,车门缓缓开了。
    关遂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高大魁梧的男人,那双清浅的眼眸此刻有些阴沉。
    “是你。” 低沉的男声从薄唇边逸了出来,深刻的眼眉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又掉转视线。
    起身从车里走了出来。
    其实在刚才看到车型和车牌的时候,她就大约猜到有可能是他。
    “您好。” 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而且还是撞了他的车,关遂心有些窘迫。
    一旁的中年女人一看他们两人像是认识,立马不淡定了:“哎,我说,先生,这个女人撞了你的车,她突然刹车,也让我的车撞上了,她是要赔的!”
    “好像是你追尾了。” 秦靖扬瞥了一眼热烈亲吻的三辆车,淡淡开口。
    中年女人一愣,立即叉腰提高音量,“她如果不是开着开着突然停下来,我能撞上?不会开车就不要出来害人嘛!你可不能因为认识她就包庇她啊!而且你那么好的车,被她撞了,可不能这么便宜放过她!”
    关遂心脑中嗡嗡作响,中年女人聒噪的声音使得那种噪音更甚。她打开包拿了一叠钱,翦瞳中的眼神一贯的清冷:“这里有一万,私了。如果你觉得不够,我没有现金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交警过来,或者你让你的保险公司过来都可以。”
    那中年女子大约是没想到关遂心会那么爽快,愣了愣,毕竟她也追尾了。怕她反悔,速度拿过那叠钱,开始数了起来。
    约莫几分钟,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奔了过来,看了一眼车祸现场,“秦总,啊,关小姐,车在那边等候。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
    关遂心安静地坐上车。
    秦靖扬开车很稳,车内的暖气细细地吹着,她穿着大衣也有些闷热,小脸开始潮红。
    安静的空间里,烟草味淡淡地围绕在周身。
    他抬手调低了车里的空调温度。
    “谢谢。刚刚,很抱歉,撞了您的车。” 她的视线一落到他身上,秦靖扬也恰好望了过来,深邃的轮廓线条冷硬,往日总是温和眉眼今日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
    关遂心以为他是因为撞车的事情心情不好,歉意更重,垂下细长的睫毛,头发因为刚才的飘雪融化濡湿一片,精神并不好,“我的保险公司会联系你。今天,昨天,抱歉,谢谢您。”
    听到她说话,又结结巴巴的,他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一路都不会开口了。”顿了顿直接掉转话题, “你们一大早就在到处收购报纸,是要阻止昨天拍卖会的报道?”
    果然逃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啊,关遂心点了点头,“恩。”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秦靖扬表情索然。
    “能阻止多少就多少吧。其余的,也无能为力。” 关遂心神色恍惚,实在太累,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慢慢将头靠在了窗口上。
    车子进入高速,他踩上有门,车速开始提升了起来。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细细绵绵地飘落在车窗上,一层一层缓缓地朦胧起来。
    待雨刮器一刮,眼前又立即清明起来。
    “你刚才开车,是不是…” 秦靖扬刚想教育一下她开车的问题,转头却发现关遂心闭著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女人两手紧紧抱胸,眉头紧促,缩在皮椅里,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她的肤色很白,此刻却显得有些病态得苍白,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纤细的手背上青筋浅显。
    秦靖扬眼神忽闪,淡笑了一下,“就这么放心地睡着了?也不怕我做什么…” 缓缓放慢了车速,在一个路口下了高速,又掉转了车头,往市区开去。
    ………………
    关宅东苑古色古香,家具以红木为主,绛红色雕木,名贵青花瓷器,墙壁四周大多数是名家的水墨画或者毛笔字;甚是别具一格。
    关奇坚几个人早上9点就在客厅坐着,焦急地等着。
    关鹏山默默呆在书房,本就一晚没睡,从他这个大儿子和三女儿火急火燎一进来,就已经听到了声音。
    良久,老人起身,脚步沉重缓慢,一旁的薛念赶紧上前去搀扶。
    走到楼下,他望了一屋子在场的人,神态威严,走到沙发上坐下,声音冷硬; “又怎么了,大早上的…”
    关奇坚赶忙站了起来给老爷子恭敬地斟了杯茶,“爸…是关于旧东区那边的那条街推倒重建的事情。”
    关鹏山锐利的鹰目微微眯起,斜着看向关奇坚。
    关奇坚本就生性懦弱,被老爷子那么一瞪,吓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是这样地,本来都挺好的,现在突然冒出来几个钉子户,怎么都不愿意搬。刚才我们派去的人,和他们打了起来…有个人被打破头了,他家的老母一着急从二楼掉了下去…”
    “哐当”一声,关鹏山手里的茶杯猛得朝关奇坚砸了过去,温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关奇坚脸色微白;不敢动也不敢多说什么。上次那个民工跳楼的事件也是闹得纷扬;出了三百多万才压下。这才没过两个月;加上桐城新上任的市长和市委书记又都是刚从上头直接空降;万一闹到上面。。。
    “爸!” 关熙芸急忙跑了过来,“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哥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有拆迁的事宜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那群无赖前些日子都同意补偿金金额的,今早突然死都不愿意了,明显想要趁机敲诈!”
    关鹏山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复往日,眼神浑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胸口起伏不断,怒吼道:“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还嫌我们家新闻出镜率不够高么?”
    又是重重几声,枴杖狠狠敲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珍贵的盆中红莲瞬间粉碎。

☆、第9章 如果她不喜欢我呢

    关鹏山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复往日,眼神浑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胸口起伏不断,怒吼道:“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你还嫌我们新闻出镜率不够高么?”
    又是重重几声,枴杖狠狠敲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珍贵的盆中红莲瞬间粉碎。
    关奇坚和关熙云吓得不敢吭声,脸色苍白。
    薛念示意佣人将碎片都收拾了,纤细的玉手则柔柔地抚着老爷子的背,让他消消气。
    手机忽然嗡嗡作响,关鹏山眼睛一瞪,关奇坚赶紧走去角落里小声儿接了。原来那群人已经报警,派去的人现在都在派出所,而去医院协商的几个也无功而返。
    老爷子一瞧大儿子那瑟瑟索索的样子,心头就冒火。
    “我倒有个法子,鹏山你要不要听听?” 一直默不作声的薛念突然出声,水眸温柔地望向老爷子。
    关鹏山瞧了薛念一眼,缓缓点头。
    “昨儿市政厅科博馆的开幕典礼后,市长罗秘书说,上头有下指令开年要重视桐城的文化工程,其实我认为我们旧东区的那块地并不需要完全推翻重建。那里的旧街道好几个楼都是旧时的建筑,虽然破旧,但是保存的还不错。假如我们[关盛]能够响应市政厅号召,将那条街道作为保护旧建筑文化而翻新保留,并且将旁边一块地建设个市民文化广场的话,老爷您看是不是正好。。。”
    关鹏山稍微缓和了脸色,垂眸思考: 虽然表面看上去是暂时损失了,但是这样正好可以和新来的那几个人套层关系,也不为是一个好法子。自从旧班底走后,关家这半年确实屡感不顺。
    “好!念念。那我给你们8个小时,把计划书全部弄好了,下午五点一定要召开媒体发布会。还有那个受伤的家属,你去…”关鹏山转头,枴杖一敲,”至于你们两个,暂时去忙别的。”
    “爸…”关熙云听老爷子要让薛念插手[关盛]的事情,就着急,从座位上蹭得跳了起来。
    “你们给我闭嘴!再给我惹事,信不信我撤了你们!” 老爷子气呼呼地站起,往楼上走去,薛念也忙着跟了上去。
    关熙云的脸色极为难看,“大哥,现在怎么办?爸不会要让那个小贱人以后都管[关盛]的事情吧?”
    “先等爸先消气吧。”关奇坚心里也没底了,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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