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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情人不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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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怡然却伸手牢牢地挡住他,义正言辞道:“也许我是没有资格来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还是要说,你如果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前程实在太不值了,你没必要非她不可,你……”
  “我再说一遍。”宁为谨硬声截断了舒怡然的话,双眸一片疏离和漠然,冷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舒怡然面色一僵,缓缓地收回手臂,垂在自己的身侧。
  宁为谨和她擦身而过。
  这一天的忙碌持续到晚上九点,宁为谨开车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宁为璇嘟囔:“你昨天又值班啊,怎么说都不说一声,还不接电话,连叮叮都找不到你的人,往我这里打电话了。我说你别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其他的,总这么屁拽小心叮叮不要你。”
  “我和她分手了。”
  “分手了,所以你……”咔嚓一声,宁为璇咬下一大块果肉,不可置信地看着宁为谨,含糊道,“你说什么?分手?!”
  宁为谨一言不发,径直走向二楼,宁为璇赶紧跳下沙发,跟着上去,一路嚷嚷“什么意思啊?你开玩笑的是吧?”,直到宁为谨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宁为璇的鼻尖和门面轻轻一擦,她终于噤声,心里震惊万分:竟然是真的。
  宁为谨将皮夹和手机丢在电脑桌上,余光瞟见手机源源不断的短信,他迟疑了片刻,片刻后他直接取过手机按下关机键。
  *
  郑叮叮拨宁为谨的电话,他一直拒绝接听,改发短信,他也没有回复。
  她的一颗心真正地跌入了谷底,再一次意识到一个现实,宁为谨并不只是生气,而是对她失望了,他果断地放弃了她。
  短暂的迷茫之后,郑叮叮收了手,静坐在床沿,一点点地消化这事。
  这是惩罚,也是代价,如果说她完全没有预料到那一定是假的,只是在那个当下,她照见了他语气、眼神下潜藏的另一个问题:他其实并不了解她。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发展太快,感情基础过于薄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打破这个平衡。
  就算她不选择留在这里,她跟着他回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正视心里的那点不安,如何面对他,和他相处下去,而他也会存在同样的问题,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已经有了裂痕,回去也只是逃避。
  那个当下,她也在赌,赌他给她一次机会,仅仅这一次。她已经和他保证了,等陈珣渡过危险期,她就会回去,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她的以后不会和陈珣有交集,而现在是个严重的意外,她留下来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一份朋友间的支持。
  可是他没有,他提出了分手。
  郑叮叮丢开手机,躺倒在床上,全身像是耗尽了力气,再没有一点的能量。
  后面的几天,陈珣的病情有了好转,郑叮叮通过和他说话来刺激他,他很明显地听到郑叮叮的声音,脸部肌肉和四肢都会有强烈的反应,大猫询就此情况咨询了罗医生,罗医生闻言表扬了郑叮叮,微笑地说:“显然他很听你的话,你的声音可以给你神经系统有效刺激,激活身体的条件反射,有一定的促醒作用。”
  因为陈珣的淤血位置不好,压迫了一条重要的脑神经,手术有风险,入院后一直采用非手术治疗,但迟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罗医生说如果还是持续这样的状态,还是需要考虑手术治疗。
  大猫思虑了一天后决定答应罗医生的手术方案。
  “我想这也是老大的意志选择,他一向是个敢冒风险的男人,他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睛。”
  郑叮叮缓缓点了点头,据她了解,陈珣的确如大猫所说的那样敢冒险,敢尝试,有着比一般人强烈百倍的自尊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最直接痛苦的是陈珣本人。
  陈珣手术前一天,郑叮叮陪他说了一些话,大致是一些加油打气的台词,当探视时间结束,陈珣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她停顿了一下,垂眸看着他紧紧攥着她,不松开的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低声说:“加油,撑下去。你会好起来的。”
  陈珣缓缓松开了手,郑叮叮看着短短几天,迅速消瘦了十天的陈珣,神色凝重而悲哀。
  任何人亲眼目睹这样的生命逐渐失去活力,连眼皮都无法动弹,都会感到唏嘘,触发对生命本能的敬畏和怜悯,何况是她认识了十年的人。此刻,她的脑海里也迅速窜过很多念头,包括最可怕的风险—死亡。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想说,我相信结果会是好的,就如同这个世界一直有黑暗,也有光明,而我一直选择去看光明的一面,我想你也会和我一样。”
  郑叮叮缓缓而郑重地说。
  陈珣的手术很成功,淤血消除得干净,但神经损伤已经造成,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期间,他睁开过一次眼睛,是在郑叮叮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费力开启眼皮,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他看不到郑叮叮的脸,却能看见眼前那团温暖,明净的气息是她,是她将他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回来,如果不是她,他很有可能任由那狰狞的死亡漩涡无止境地吞没。
  他很想立刻睁开眼睛对她说一声谢谢,还有一句简单又直接的抱歉,但他无能为力。
  大猫对陈珣恢复情况欣喜万分,而郑叮叮按承诺,守到陈珣渡过急性危险期的这一天,她要离开这里回H市。
  大猫沉默了许久,然后扯出一抹笑:“好,你回去吧,我送你上火车,放心,他这里我会照看的。”
  班次是隔天早晨从Y市回H市的第一趟列车。
  大猫送郑叮叮走上月台,态度真挚地向她道谢。
  “叮叮,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谢谢你为老大做了这么多,如果没有你,也许他撑不过去。”
  “你不用谢我。”郑叮叮平静地说,“其实换作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
  大猫沉默,不再多言,他已经很清楚郑叮叮留下来支持陈珣并不是因为个人感情,她在陈珣病床前说的所有话都不带半点儿女情长,她只是纯粹地支持他,给他加油打气。
  这只是她的正义,本能和道德,总之无关其他的。
  列车准时抵达Y站,郑叮叮拎着包上了车,告别了Y市,回归自己的生活轨迹。
  只是她必须接受一个现实,她这一次的选择彻底影响了她和宁为谨的感情发展。
  这些日子,她发给宁为谨几百条的长短信,完全的石沉大海。
  宁为谨说到做到,没有再给她机会让她联系到他。
  虽然她明白他的决意,但她依旧想再尝试一次,不顾成败。
  郑叮叮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时分,刚下过雷阵雨的H市带着一股凉凉的湿意,她打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想亲自找宁为谨对他说清楚。
  不巧的是,乳腺外科的医生办公室只有一名实习生,郑叮叮问他宁为谨在哪里,他敷衍地说:“他们全部都在手术室。”
  “那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出来?”
  新来的实习生头也不抬,敷衍地回答:“这很难说,要看手术进展得如何,也许会到凌晨也说不定,你是病人家属吧?有什么要找医生谈的等明天吧。”
  郑叮叮打算去楼下等宁为谨下手术台,坐电梯下去的时候肚子咕噜噜地叫出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刚才在火车上也只吃了半碗泡面,导致现在有些头昏眼花。
  郑叮叮跑到医院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奶茶和茶叶蛋,正出来的时候却撞上一个人。
  正是穿着便服的舒怡然。
  舒怡然看到郑叮叮的刹那,眼眸闪过一点诧异,随即而来的是很自然的嫌恶。
  郑叮叮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绕开就走,刚下台阶,却听到舒怡然冷静的声音:
  “宁师兄九月要去进修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郑叮叮止步,转过身来,反问舒怡然:“什么进修?”
  “你真不知道?那就我告诉你,这次进修的地方是纽约最好的外科医院,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都挤破了脑袋去抢名额,而宁师兄却拱手让人,你说这奇怪不奇怪?”舒怡然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投向郑叮叮的眼神凛冽、犀利,“帮他争取名额的科室主任,也就是他当年的导师,是一步步带他上来的,现在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自己不要前程了,谁能帮得上忙?只是可惜了他的天分和才华。”
  郑叮叮惊愕。
  “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他,甚至愿意无条件地接受他孤傲,清冷的性格吗?”舒怡然说,“很简单,因为他是个天才,所以大家会让着他。如果有一天他不是了,他失去了那层光辉和荣耀,大家会立刻讨厌他,你信不信?医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圣,和善,医院这个地方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现实,捧高踩低这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你想说什么?”郑叮叮反问。
  舒怡然撇嘴一笑:“你不会听不懂吧,还是装傻呢?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也没有能力帮助他,支持他。你根本没有资格待在他的身边,你的存在只会给他添加一层厚重、平庸的色彩,将他从一个神坛拉至一个庸俗不堪的沼泽。哦,也许还有一个,你会影响他的清誉,毕竟有谁不清楚你和他最早不过是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关系罢了。”
  ……
  郑叮叮在医院门口匆匆吃完了点心,取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不清楚宁为谨有没有下手术台,有些话她必须在今晚和宁为谨说清楚。
  她等了很久很久,夜色一点点暗下去,永无止境似地暗下去。等待的途中她一直拨电话给宁为谨,不知拨到第几个的时候,终于不是关机的提示,而是熟悉的旋律,她的心瞬间提到了胸口,只希望宁为谨在下一秒接起电话。
  只不过,直到旋律到了尽头,宁为谨还是没有接起。
  郑叮叮移开手机,木然中再次明白了一个事实,他的确在彻底拒绝她。
  果不其然,她再拨过去,铃声响了六秒,就出现了语音提示。是他礼貌拒听后将她的电话转移了。
  和对待其他女人一模一样,当宁为谨不打算给你机会的时候,你再去尝试也无济于事。
  这几天,所有的电话,几百条的长短信,全部没有回应,这些还不足以证明这个事实吗?何况,那日他离开之前就和她说清楚:她已经恢复自由,以后他不会干涉她,同样的,让她也别再联系他。
  郑叮叮终于认了潜意识里的这个结果,将手机塞回口袋,挪动沉重的脚步,走去另一个方向。


☆、chapter50

  天水苑的“非书店”。
  宁为璇走上二楼的一刻;一眼就看见郑叮叮坐在楼梯口的第一个位置,低着头正在沉思什么;桌子上除了一杯已经变凉的水外什么都没有。
  “叮叮。”宁为璇坐下后,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郑叮叮抬起头;对宁为璇笑了笑。
  宁为璇坦率地直言:“我不知道你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几天的态度很奇怪;不愿说你的事情,连提起你的名字都不高兴,我向他确认了几次,他说他和你分手了,我想问你;你也同意和他分手了吗?”
  郑叮叮沉默了很久才认真地开口:“他的态度很坚决?”
  宁为璇叹了叹气;摊开手掌:“他对人对事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决定了就很难改变。”
  郑叮叮的唇角扯了个苦涩的笑意,放低了声音:“是这样。”
  “叮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你还接受了他的戒指。”宁为璇疑惑,“怎么突然就……闹掰了?”
  郑叮叮想了想,将自己去Y市探望陈珣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宁为璇。
  “原来是为这件事。” 宁为璇的口吻有些沉重,反问,“叮叮,那你还喜欢那个陈学长吗?”
  郑叮叮果断地摇头。
  “所以,你去照看陈学长只是出于道德层面上的东西,是吗?”
  郑叮叮点头,但片刻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我没有那么伟大,当下的决定只是……我觉得我应该那么做,无关感情,也并非完全是道义。”
  宁为璇想了想说:“其实我有点明白,正如我读书的时候去做过义工,亲眼看见那些躺在病床上,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陌生人,心里会产生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不禁地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帮他们做点什么,与其说是同情和怜悯,不如说是我们都害怕,不愿意看见死亡。”
  也许宁为璇说的没错,当郑叮叮站在病床前,看着陈珣那具动弹不得的躯体,他的生命力仅靠药物支持延续,他随时有永久闭上眼睛的可能,那个时候,她有一种身临其境,好像那个绝望的黑洞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不想被那个黑洞吞没,她不想看见陈珣出事,她不愿面对死亡这两个字。
  “可是。”宁为璇说,“我哥是不会明白的,他在医院时间长了,将死亡看成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他觉得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他对待这样的事情没有我们这么感性,他一直是个过分理智的男人,又是第一次真正地交女朋友,没法接受你在关键时候不选择跟他回去,而是留在别的男人身边,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你喜欢了那么长时间的,他一定会误以为你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很深,愿意陪着这个男人同生共死,这是他永远比不了的。”
  郑叮叮伸手握住面前的玻璃杯,轻轻地晃了晃,杯壁沾满了水珠子,又一颗颗地坠落下去,她的心一点点地空出来,声音逐渐麻木:“嗯,我能理解他的想法。”
  “对了。”宁为璇看了一眼郑叮叮毫无生机的脸,小心翼翼地说,“我昨晚听见哥在和医院方面的人在谈电话,好像是关于进修的事情,他打算填写申请表格。”
  郑叮叮短暂空白的脑海骤然划过一道如闪电的火光,她想起舒怡然的话。
  “如果他去进修的话,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你见面了。”
  郑叮叮垂眸,缓缓松开手里的玻璃杯,推到旁边,没什么情绪地说了一句:“如果进修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我支持他去。”
  “可是,那你和他怎么办呢?”宁为璇说,“你们真的就这样分手了?”
  “我不知道,他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复我的短信,更不会见我。”郑叮叮说,“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宁为璇静默,她也清楚自己老哥的性格脾气,真的决意做一件事,千军万马都难以将他拉回,从小时候到现在,除了母亲的话,他哪有听过别人的一句建议?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严苛地遵守自己的一套守则,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如果是他不愿意,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会再劝劝他的。”宁为璇安慰郑叮叮,“你等着我的消息。”
  “嗯,谢谢你。”
  *
  接下的一周,郑叮叮的生活很平静,只是少了宁为谨,她按时上班,静心工作,下班后直接回家,空闲的时候会给宁为谨发短信,但他依旧没有回复。
  宁为璇在线上留言:
  “不知道他怎么了,这次就是转不过脑筋了,我再怎么劝他,跟他分析道理,他根本不理我。叮叮,很抱歉,要不再等等?”
  ……
  如果等待可以换来一个好结局,郑叮叮愿意等,但是她心里隐约知道答案,这大概就是结局。宁为谨不是别的男人,他并不是用等就能等到的,如同舒怡然在他身边默默等了那么多年,他没有动容。
  其实她郑叮叮和舒怡然又有什么不同呢?对宁为谨而言,不是他的女人就不是女人,她当日的选择已经被他判了死刑,他将她驱逐出他的生活,现在的她和他毫无关系,和舒怡然,和他曾经的那些相亲对象没有区别。
  周末的时候,肃明娟拎着一袋生活用品来看郑叮叮,见她情绪低落得不正常,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得知宁教授单方面提出分手后,肃明娟惊讶,立刻提出要去找宁教授谈谈。
  郑叮叮好说歹说才将蠢蠢欲动的肃明娟拦下来。
  “妈,你就不要添乱了,你去找他干什么啊,你能说什么呢?”
  “我当然要去找他了!他说好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郑叮叮费力夺下肃明娟手里的包,将她按在沙发上,口吻无奈又认真:“我和他之间又没有定契约,他没有非要娶你女儿的义务,你去找他也没用,他不会听你的。”
  肃明娟愣怔,片刻后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就按兵不动吗?至少应该拿出对策,想办法如何挽回啊,你到底想了没有?”
  “他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也不肯见我,我还有什么办法?”
  “这叫什么事啊?你们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了?这个宁教授也真是的,固执得和你爸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肃明娟说着瞟了一眼郑叮叮,忍不住继续,“我说你这辈子就是毁在陈珣上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家又愿意娶你的,眼见好事将近,那个陈珣怎么就突然出事了呢?欸,真够不幸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反正事情发生了,我认了。”
  “你认了?”肃明娟腾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怒道,“你认了我可不认!难得逮到一个愿意娶我女儿的男人,我会甘心轻易放过?”
  郑叮叮无语,转过身走去厨房洗马克杯,任由肃明娟在客厅里嚷嚷。
  原以为肃明娟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是个行动派,言出必行,真的去找宁为谨了。她是周一坐公车到市中心,然后转车来到市人民医院,问了很久才找到宁为谨工作的住院部大楼,坐电梯来到他的楼层,坐在入口的休息区等医生查房结束,才见到了宁为谨。
  宁为谨的态度客气而疏离,已经没有上一次登门拜访时候的亲近,无论肃明娟说什么,他始终就是一句话:“很抱歉,我和郑叮叮之间的问题很多,很难继续下去。我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有再次选择的机会,我想关于这点,自己并没有做错。”
  肃明娟正欲急着说什么,宁为谨已经被不远处的荣主任点名了。
  “抱歉,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宁为谨说,“您回去吧,我送您下去。”
  宁为谨送肃明娟下楼,亲自帮她叫了一辆车,主动付了出租费,而向来心直口快的肃明娟全程不敢再多言一句。
  事后,肃明娟打电话给郑叮叮,语气颇为沮丧:“诶,没想到宁教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我说什么他都能客气地挡回来,到后来我真的不敢说什么了,他的气场太强了……叮叮,妈收回之前的话,妈甘心地认输了,宁教授的性格,处事原则可比你爸爸要厉害多了,不是我出马就能搞定的。”
  挂下电话,郑叮叮的心再次跌入谷底,连肃明娟出马都没有半点作用,宁为谨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是时候,她应该放弃了。
  “郑叮叮,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坐在对面的徐韵瞅着郑叮叮面色不对,好奇地问了一句。
  郑叮叮拿起橡皮轻轻擦了擦草稿簿上的线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当最后一场暴雨过去,气温骤然下降,路上的行人纷纷穿上温暖的外套,郑叮叮后知后觉这个夏天即将结束。
  宁为璇依旧和郑叮叮保持联系,她在线上说再过两周宁为谨会赶赴美国进修,一切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郑叮叮的回复是:嗯,希望他一切顺利。
  好像除了祝福,郑叮叮也没有能做的了,这段时间下来,她已经接受和宁为谨分手的事实,和肃明娟,筱琼她们复杂的心情不同的是,她经过难过,伤心等低潮后领悟一个事实:分手的本质是她和宁为谨之间的性格差异,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很多观点无法一致,问题没有出现时,他们会为对方身上那些自己没有的特质心动,但问题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无法调节。
  无关其他人,分手只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
  *
  周四下午,郑叮叮坐公车从城南玩具工厂回来的路上,路过天水苑的站头,她鬼使神差地下了车,径直往天水苑住宅区走去,几乎接近那扇精致的铁艺大门口,她突然停步,脑海窜过各种念头,然后折身走回去。
  一路上,郑叮叮步履匆匆,像是要打消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一般,越走越快,和无数的人擦肩而过,她不知不觉拐了两个弯,来到这条绿意掩映的小马路上,看见了那幢熟悉的,两层别墅式样的建筑物—非书店。
  郑叮叮迟疑了一下,正要跨上石阶,却隔着玻璃门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心猛地悬起,下一秒却收住脚步。
  宁为谨正从二楼下来,他直接来到半月形的吧台前还书,签好书卡,又取出皮夹里的钱递给吧台后的服务员,服务员将手边的一份杂志递给他,他转过身,推门而出,拾阶而下,动作连贯。
  郑叮叮站在一棵树边,安静地看着宁为谨。
  时隔多日,宁为谨除了清瘦了点之外没有其他变化,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竖纹衬衣,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西裤,手上只拿了一本杂志,背脊很挺,步伐偏快,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从郑叮叮这个角度看,正好看见阳光打在他冷峻,有棱角的侧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他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没有区别,就算没有那身白袍,他总是灿烂,清隽而耀眼的,永远不会淹没在人群中,永远可以让人一眼就认出他。
  他似乎低声咳了一下,那声咳嗽瞬间牵动了郑叮叮的心,她的目光执着地看着他,不过他步伐未停,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从头到尾,他没有移开目光,注意到她的存在。
  而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没有勇气,根本不敢再追上前一步。
  很久后,郑叮叮才挪动脚步,走上石阶,推开“非书店”的门,到了二楼,找到宁为谨坐过的那个位置,她坐下后,余光看见桌面上的那个烟灰缸里的一截烟灰,在阳光下灰白相间,似乎还带着余温。
  她伸手轻轻捻起那截烟灰,搓了搓,烟灰稀稀落落地从她指腹滑下去。
  想起他告别时候说的那句话:
  “从此刻起到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选择。”
  ……
  “别再联系我。”
  ……
  郑叮叮吸了吸鼻子。
  多少年没有哭过的她,这一秒,眼泪就这么简单地蹦出了眼眶。


☆、chapter51

  “不管对方怎么想怎么做;你只需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人生就是这样,往往那些让你难过的人最能促成你成长,有一天你会感谢这样的经历;让你进化成了更好的人……这什么跟什么啊,换一条……”筱琼刷着网上达人开的“失恋治愈手册”,精挑细选得眼睛都酸了;费力眨了眨眼睛;沮丧地丢开手机;瞅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郑叮叮;大喇喇道;“其实失恋吧,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和感冒没有不同,轻者两三天,重者两三个月就会痊愈啦,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啊?”
  郑叮叮静静地垂眸看着玻璃杯里起起伏伏,被她用吸管扎得千疮百孔的柠檬片。
  “亲爱的,你才和那个宁教授认识没多久吧?不至于到离开了就要死要活的地步吧?再说了,他有那么好吗?不就是长得帅了点,身材棒了点,有个教授头衔吗,其他还有什么呢?我不信你就非他不可了。”
  郑叮叮还是没有说话。
  “你赶紧想想他的缺点,傲娇,面瘫,自尊心强,一言不合就散发冷气,爱情洁癖,还不爱吃猪肉……就算让你和他过一辈子,你受得了吗?”筱琼叹气,“我和你说吧,男女生活在一起没那么简单,当双方间的吸引力逐渐褪去,要面对的始终是彼此最薄弱,世俗不堪的一面,你就真确定如果和宁教授美美结婚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一定吧~”
  郑叮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慢慢咽下去,继续垂眸。
  筱琼急着伸手在她的眼前一晃:“你好歹说句话,别作死的模样!”
  郑叮叮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没什么想说的,是你硬叫我出来听你的人生指导。”
  “我这不是怕你总宅在家里会宅出病吗?你自己看看,宁教授去美国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你成什么样子?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也不为过,作为你的好姐妹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日渐憔悴,形如枯槁?”
  “没那么夸张。”郑叮叮摇头,“我只是没兴趣出去罢了。”
  “那你也得照顾好身体啊,你看你短短两个月里瘦了十二斤,这是正常的吗?”
  “我只是最近饮食比较清淡。”
  “那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晚上睡得比较迟,眼霜断了后没有续上。”
  “……”筱琼瞪了郑叮叮一眼,“你就找各种解释吧,任谁都看得出你就是想着人家,迟迟走不出来。”
  郑叮叮继续拿吸管戳柠檬片。
  “你说你以后该怎么办呢?之前一个陈珣,花了N年才走出阴影,现在这个宁教授,你打算花多少时间忘记他?”
  “顺其自然吧,刻意忘记反而更刻骨铭心。”郑叮叮说着又瞟了一眼筱琼,“这不是王崇崇在失恋治愈手册写的第三条吗?”
  “啊,是吗?我刚才给你读了?我自己怎么忘记了?”筱琼赶紧拿起手机,查找历史浏览。
  郑叮叮有了一分钟的清静。
  自从和宁为谨分手后,郑叮叮的生活不得安宁,肃明娟隔三差五地打电话过来,言语透着怕她想不开做傻事的忧虑,公司里的徐韵和张姐整日旁敲侧击地问她最近怎么没见宁教授的车停在写字楼门口?筱琼更是一周上门一次给她做心灵治愈,连宁为璇在线上也发给她暗示 “海阔天空”“放下即解脱”的风景图片……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难过和伤心?她明明就没表现出很强烈的悲哀啊,关于这点,郑叮叮疑惑又无奈。
  筱琼和郑叮叮走出咖啡馆,郑叮叮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呆一会,筱琼光明正大地尾随了她一段路,直到她回头叹声:“别跟着我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会被谁拐去?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逛一会,你先回去吧。”筱琼才默默退开。
  郑叮叮逛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她转到了市中心的商圈,经过那块大型的LED电子屏,一束光打在她脸上,她停步,脑海浮现某一天晚上,她和宁为谨路过这里,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拥吻,还有两个女学生在后面偷拍他们。
  当时宁为谨说了一句“我不能接受你在我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之间犹豫不定”。
  ……
  郑叮叮找了一张空闲的椅子坐下,安静地看着眼前的霓虹闪耀,闪闪明珠和灯火重重,静思中,她在认真想一个可能性:自己究竟要多少时间才能忘记宁为谨。
  和打算忘记陈珣那会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真的非常“刻意”地想忘掉宁为谨,因为再不忘掉,心里太难受。
  明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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