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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臣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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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钟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继续谈下去,笑笑。
  梁母也看到了钟深无名指上的白痕,戴着这个手指上,应该是婚戒吧?但钟深明明是未婚啊。
  梁母看过钟深的户口证明,如果他是结婚后又离的话,那婚姻状况一栏应该是离异。
  未婚却又在那个地方有戒指痕迹,现在的年轻人,她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梁雪然走进来,顺便告诉梁母:“是舍友打来的电话,约我初一去看花灯。”
  梁母问:“男的女的?”
  梁雪然笑了:“舍友啊,当然是女的。”
  梁母有些失望,继续低头包饺子。
  她的观念还是有些传统,钟深说自己没福气,其实是婉拒?
  其实他也在意雪然之前的事情吧。
  梁母心里面苦闷,感觉是自己耽误了女儿。
  当初如果不是她,可能雪然也走不到这一步。
  手下一用力,圆圆的饺子皮被擀破了。、
  她把饺子皮拿起来,叹口气。
  …
  魏鹤远仍旧在听陆纯熙和黄纫做的报告。
  主要还是春夏服装周的展品,陆纯熙只会说法语,原本还觉着和黄纫沟通上存在障碍,毕竟那天年会上还是梁雪然充当的翻译——
  但黄纫的法语流利到令陆纯熙惊叹。
  三个人使用法语讨论,丝毫没有障碍。
  这次服装周上还有两份展品没有确定下来,陆纯熙眼光高,黄纫又挑剔,能够同时入两人法眼的作品并不多。
  但这一次,黄纫和陆纯熙都提出了一个共同的建议——请梁雪然回来设计。
  魏鹤远没有说话。
  陆纯熙急了:“魏,我知道你是在避嫌,但是梁在设计方面的天赋超乎你的想象,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生动而蓬勃的创造力——”
  “不是避嫌,”魏鹤远平静无波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纯熙举起的画册慢慢放下,颇有些讶异,还有些遗憾:“抱歉。”
  “没什么,”魏鹤远笑,“不谈私事,我们继续。”
  陆纯熙又翻出来一页设计稿:“这张设计稿是谁画的?我瞧着不错。”
  黄纫看了眼署名,迷惑:“天堂鸟?”
  公司里没有这个人啊。
  一般放在这里的画稿都是署的英文名字,这张画稿是谁留下的?
  陆纯熙没能理解他的疑惑,还以为是在好奇这个植物的名字。
  “天堂鸟啊,一种花朵极美丽的植物,”陆纯熙与他科普,“天堂鸟还有个名称叫鹤望兰,因为它的形状像是一只鹤在眺望兰花。”
  魏鹤远的目光越过陆纯熙的肩膀,凝视着窗外悠悠扬扬的雪花,胸口处是剧烈到近乎撕扯的疼痛,那疼痛感让他狠狠一晃。
  书房中,梁雪然留下的部分稿件中,署的都是天堂鸟。
  梁雪然的母亲是南方人,说话时“l”“r”不太分,叫她的时候容易叫成“雪兰”,“兰兰”。
  梁雪然曾经那样隐秘而安静地喜欢过他。
  而他从未留意。


第36章 二十二颗钻石
  叶愉心慢慢地坐起来,赤着脚,只穿了条薄薄的衬裙,慢慢地站起来,坐在露台上,安安静静看外面的雪。
  身后的男人走过来,拥抱住她,笑:“怎么这么不开心?”
  叶愉心推开他,眉目之间盛着厌恶:“我们说好,陪你这一次,你就帮我整垮梁雪然那个厂子。现在年都过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男人声音含糊不清:“别急嘛,总得把鱼逼到绝境再说不是?我已经和下面人说了,给她随便设个陷阱,弄上一笔大订单,活生生的拖死她,这还不容易?再让我……”
  叶愉心任由他抱走,指甲几乎要掐入肉中;在男人亲上她脸颊的时候,别过脸,面容几乎扭曲。
  梁雪然毁了她,这亏总不能白吃。
  她也要让梁雪然尝尝走投无路的滋味。
  不就是继承了个破工厂么?
  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公主了。
  她的指甲狠狠地掐入肉中,闭上眼睛。
  新年过去之后,梁雪然开始频频动身往工厂里去。
  如今想挽救这个工厂的话,就得接个大的订单;厂长介绍,先前一直做的是某个欧美快时尚品牌的衣服,只是今年该品牌计划退出大陆市场,陆续关店,今后也将不再合作。
  但是昨天品牌方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鉴于之前的友好合作,介绍了一个大客户,是个新兴的国产潮牌,近两年设计不错。
  工厂中的暖气管坏掉了,还在抢修中;空调也旧,不怎么顶事;梁雪然捧着茶杯,水凉掉就再换成新的,钟深细心,让助理出去买暖宝宝贴,回来让梁雪然贴在身上。
  梁雪然感激地冲他笑笑。
  会面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五点钟,先前厂长已经让人写出一份报价表,但是梁雪然和钟深认为这个报价不太合适,经过详细的探讨,重新拟一张单子。
  讨论结束,梁雪然已经冻到瑟瑟发抖,钟深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别逞强,一小时后就要同客户见面,这时候生病会影响发挥。”
  他说的在理,梁雪然默默接过,说声谢谢。
  刚刚穿好,蹭了一下口袋,感受到有纸板一样的东西,她摸了摸,讶然询问:“这是什么?”
  钟深不自然地从口袋中取出来:“没什么,私人信件。”
  梁雪然只看到是折成片的信纸,边缘被火撩黑。
  她打趣:“该不会是情书吧?”
  “不是,”钟深失笑,“没有女孩喜欢我这种。”
  梁雪然心想这可不一定,毕竟现在舍友眼中统一公认的男神,除了魏鹤远,就是钟深。
  钟深低声说:“我没有那个福气。”
  上车的时候,梁雪然把他的外套还给他,笑着说声谢谢;而钟深抱着那件外套,微笑:“祝你旗开得胜,我已经准备好庆功宴了。”
  一人回华城,一人回明京。
  约定好的谈生意地点在一所高级会馆,单单是入会费就高达三十万,正是如此,很多生意人才乐于在这里谈生意,以昭显身价高昂。
  这是关键的一战,又有对方工厂介绍,她必须拿到胜利。
  同时,也是她的第一场试炼。
  梁雪然早早抵达,等了还不到十分钟,便有人推开门进来;她微笑着站起来迎接,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微微蹙眉。
  进来的人是黄纫和C&O采购经理。
  后面还跟着魏鹤远。
  黑衣黑发,魏鹤远眉尾有一点结痂,不知道是哪里剐蹭出的小伤痕,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但这并无损他的容颜;都说时光对美人偏爱有加,此时的魏鹤远和两年前的他在相貌上其实没什么区别。
  只是愈发显得成熟内敛。
  沉默间,几人对望,皆是面面相觑。
  黄纫瞬间意识到今天这是走错房间了。
  今天C&O选择新工厂作为合作方,约定在此商谈。
  对方与他交际颇深,之前也合作过不少次,今天听闻魏鹤远会过来,立刻表示亲自过来谈;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梁雪然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刚想提醒,但魏鹤远已经越过他,站在梁雪然面前。
  魏鹤远第一个朝她伸出手,端正严谨,声音低哑:“梁小姐,你好。”
  梁雪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请问是轻云品牌方吗?”
  她可不记得C&O收购了轻云。
  魏鹤远问:“梁小姐是否知道轻云先前和叶愉心有过合作?直到今日,叶愉心和轻云执行总裁仍旧存在着联系。”
  这些提醒已经足够明显,梁雪然微怔,笑:“谢谢您。”
  魏鹤远又说,下颌线紧绷:“C&O新品牌的副线对制作工艺要求高,目前也正在寻找新的合作方,希望有机会能和梁小姐共事。”
  梁雪然淡定地将自己的名片递出去,两张名片都是白底烫金边,这一点触的魏鹤远心口又是一缩。
  其实梁雪然设计时有自己偏好的风格,当初也不过是随手为他做了一些而已,现在仍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魏总真的想同我谈合作,请再约定新的时间。我这人比较重信誉,有约不能废,希望能够互相体谅。”
  魏鹤远说:“有需要的话,联系我。”
  他一板一眼地同梁雪然交换名片,约定好下次会面时间;几乎完全由他占据主导地位,不等梁雪然回应,对方已经结束了这场对话。
  旁边的黄纫已经见怪不怪了。
  人精一样,在这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才上位;他要是没有双火眼金睛,今日也不会坐上这个位置。
  魏鹤远和梁雪然的那点小纠葛,他看在眼里,也只当没看到;毕竟过多地掺和上司的感情生活,可是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而魏鹤远亦深深地注视着梁雪然,看着她礼貌彬彬地道谢,举止礼仪无可挑剔。
  完美到带点不真实。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当初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梁雪然,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她似乎再也不会对他露出那样温柔而干净的笑容。
  魏鹤远离开之后,轻云的负责人终于姗姗来迟,对方态度和蔼到不像是挑剔的甲方,几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催促着梁雪然填合同。
  梁雪然还牢牢地记得魏鹤远的提醒,看合同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发现对方定了一个极大数额的出货量,而给予的订金却少的可怜。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心里因为这场合作的结束而感到微微遗憾,梁雪然仍旧是微笑着地把纸推过去:“抱歉,这样的条款我们不能接受。”
  对方脸色微变,笑容也改了:“梁小姐是认真的?”
  既然知道对方和叶愉心有瓜葛,梁雪然深知再也合作不下去;即便是对方此时同意了更改合同,未来也必定有无数个坑等着她。
  梁雪然微笑着站起来,与他友好道别。
  对方负责人显然没想到梁雪然表现的这样淡定,仿佛这个合作无关紧要——明明她的工厂危在旦夕,若无订单支撑,估计挺不过半年。
  但她此时没有一点难过的模样。
  梁雪然心平气和地送走人,给钟深打电话,汇报一下今天失败的原因。
  钟深安慰她不要急,建议她先去散散心。
  梁雪然拒绝了,她认为自己状态其实挺不错。
  今天再看到魏鹤远,她已经不会再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情况。
  那颗少女心为他跳累了,现在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再不会疼,也再不会心动。
  多好啊,她自由了。
  这几天梁雪然从厂长那边要来了先前曾经合作过的顾客信息,挨个儿上门拜访约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跑了一整个周,总算是重新接到一笔订单,虽然数额不大,但也能暂时解燃眉之急。
  孟谦自从知道梁雪然如今的住址之后,每天雷打不动地都让花店送玫瑰花过来,拒收和打电话拒绝都没有用;一连七天,梁雪然不为所动,但梁母终于按捺不住了:“雪然啊,这是谁送的?”
  梁雪然正在看钟深给她留下的档案资料,说:“一个男同学。”
  “你觉着那孩子怎么样?我看这天天送玫瑰花,心倒是挺诚的……怎么不试着接触接触?”
  梁雪然放下手中的笔,讶然看自己的母亲,微微皱眉:“您在说些什么呢?”
  梁母摸摸她的头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抱抱她,轻声说:“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开心。”
  “我现在就挺开心的,”梁雪然顺势抱住自己的妈妈,蹭了蹭,说,“您别担心,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依靠男人来证明自己。”
  梁母心里面发酸,搂着她,梁雪然绒乎乎的头发抵着她的下巴,眼泪不停地想往下掉,又努力地眨了眨,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意,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女儿。
  她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梁雪然是她唯一的孩子,跟着她,年纪小小就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又因为她受人坑害。
  梁母自觉无颜做这个母亲。
  …
  尽管魏鹤远留下了手机号码,但梁雪然一次也没去拨打过。
  梁雪然亲自登门,去拜访华城每一个目标客户,约时间谈合同,从一开始的稍显生涩,很快打磨的炉火纯青,能够在会议桌上侃侃而谈,流利回答对方提出的各种问题。
  梁雪然的学习天赋本来就强,当初为了学法语,半年内背下一整部拉鲁斯法汉双解词典;现在学习这些东西,也不是多么头疼的事情。
  这次终于成功又拿下一笔不大不小的订单;部分服装品牌对她表达出高度的赞赏,虽然这次不能一起合作,但也保存下来她的名片,表示下一季度的新品选择工厂时会优先考虑她。
  结束之后,梁雪然离开,猝不及防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男人声音冷峻:“为什么不联系我?”
  刚刚经历过一场会谈,梁雪然的脑子一时没能转过来:“你谁啊?”
  电话彼端的魏鹤远遭受重击,安静说:“……我是魏鹤远。”
  他万万没想到,梁雪然竟然已经把他的号码删掉了。
  幸亏梁雪然没有去问魏鹤远是谁。
  她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如常,平淡陌生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伙伴:“魏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不找C&O合作?”魏鹤远问,“你的厂子需要一笔大的订单。”
  “找了你你就会给我吗?”
  “仍旧需要参加竞选,但只要样品符合规定,我会为你多——”
  “魏先生,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
  梁雪然拉开车门上车,驾驶座上,钟深因为她的话而转身看她,桃花眼中的笑意微微停歇,继而若无其事转过身去。
  梁雪然放下包,仍旧对着那边讲电话,她低头,柔软的发从肩胛处倾斜下来,上面坠着温暖而瑰丽的阳光:“我不想再白受人恩惠,魏先生,您这样一直帮我,说真的,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给您。我们早就结束了,你现在的好意,对我而言更像是一种困扰,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
  魏鹤远良久没有说话。
  半分钟之后,电话挂断。
  钟深发动车子,笑着转脸问她:“刚刚打电话来的人是魏鹤远?”
  “嗯。”
  钟深说:“梁阿姨最近在拜托我帮你寻找合适的、年纪相仿的男性好友,这是打算为你相亲?”
  梁母的交际面窄,就算是委托舅舅,也介绍不到什么能够和梁雪然相衬的人;在梁母如今认识的人中,钟深算是和梁雪然相配的了,但试探下来发现钟深不情愿,自然会想着让钟深介绍同一圈子里的人给她认识。
  梁雪然喟叹:“你就说在找就行,她心脏不舒服,先拖一拖,等她过了这头脑发热的一阵,休养好了,我再和她谈谈。”
  钟深问:“这么排斥相亲?难道你现在是独身主义者?”
  “那倒不是,”梁雪然闭眼,“如果有温柔正直的男性可以交往的话,我大概也会动摇。”
  车猛然熄火。
  梁雪然拿下盖在脸上的杂志,讶然看他。
  钟深把车停稳,手搭在方向盘上,缓缓摘下眼镜:“上次说的那句话,我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你想要结婚或者选择一个人度过下半生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我。”


第37章 二十三颗钻石
  梁雪然知道钟深没有言明的过往。
  他跟随梁老先生离开之后,梁老先生锦衣玉食地供养他,送他去读明京最好的学校;但毕竟基础太差,在此之前钟深甚至连字都识不了多少,从初中到高中,再到现在,朋友寥寥无几。
  他真的是一步一步从泥沼里走出来的。
  钟深似是能看透她内心想法,笑:“我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史,像我这个年纪,初恋还能够保存的男人,不多吧?”
  梁雪然调整好座椅后的靠垫,想了想:“我倒是知道一个。”
  她没提名字,钟深却已了然。
  他说:“像他一样什么也不缺的人也不多,并非所有人都能够严律守己。”
  “我说这些话,也并非想对你造成困扰,只是一个提议,决策权在你,”钟深慢慢地说,“你我都是同样的人,如今也没有利益纠葛,我不会骗你。”
  梁雪然笑:“所以一开始你过来帮我打理资产也是有私心的?”
  “那倒是没有,”钟深回答,“我只是在完成梁老先生遗愿而已。梁老先生当时说,如果你不能堪当大任,那么你得到的也仅仅是那部分资产,足够衣食无忧,但也不能保证你能豪奢一辈子。既然你已经通过考验,那么我也会把应得的那一部分全部都交给你。只是转移资产的动静太大,或许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梁雪然坐正身体,好笑:“为什么我感觉你在说谎?”
  “半真半假,”钟深诚实承认,“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话或许会更开心。”
  梁雪然失笑:“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这样诚实?”
  钟深叹气:“或许是我今日说谎话的额度已经用光。”
  “我不喜欢被人给予希望之后又亲手毁灭,”钟深收敛笑意,静静凝望她,眸中情意晦涩,“如果不能全部给予,那我宁可什么都拿不到。雪然,你想清楚再给我答复。抛开你我二人的关系,这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表白,不要有丝毫压力,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和决定。”
  说完这些,他才重新戴上眼镜。
  梁雪然愣了半天,才说:“但是咱们俩不可能。”
  钟深叹气:“你拒绝人也太快了。”
  梁雪然笑:“虽然都说‘彻底遗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开始新的感情’,但是这样对自己、对重新开始的那个人太不负责任了。我现在最喜欢的应该就是赚钱了。”
  两人都不是多么优柔寡断的人,心平气和谈完,钟深送梁雪然回家,顺便告诉她,证监会那边的审查已经通过,不必再担心,只需要准备好钱就可以。
  梁母今晚上又要包水饺吃,最传统的白菜猪肉馅,细细剁成茸,和着炒熟的芝麻一起调成馅儿。
  梁雪然一连见了好几个甲方公司,嗓子痛,刚刚坐下,梁母就端来蜂蜜炖雪梨,让她润润嗓子。
  梁雪然抱抱她,提醒她记得下次及时去医院中复诊;需要看的资料实在太多太多,她转动手腕,感觉脑子有点混乱。
  一连几天的忙碌,梁雪然感觉自己或多或少能够理解当初魏鹤远的状况,她只是一个小工厂就忙碌成这个样子,更何况他如今是那样庞大集团的掌权者。
  但她也很清楚,魏鹤远并没有那么爱她。
  或许只是喜欢她的乖巧顺从,但那并不是她的全部。
  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爱,和裁下枝子泡进花瓶中的玫瑰花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光鲜亮丽浓情蜜意只是一时,腐烂衰败的更快。
  梁雪然去小雪球的房间休息一阵,同一开始的巴掌大小不同,现在的小雪球吃的肚子圆滚滚,毛发柔软,喵呜喵呜地叫着,踩在梁雪然腿上,小尾巴甩啊甩。
  梁雪然原本想给小雪球改个名字,很快又觉着没必要;都已经放下,没必要再通过这个方式来证明自己真的要同他再无瓜葛。
  连夜看资料看的太多,连续几天的熬夜消耗掉她大量的精力,梁雪然次日感冒鼻塞,不得已打电话让工厂负责人和厂长代自己去谈合同,吃了药和早饭后躺下,一直睡到中午才慢悠悠醒来。
  汗已经褪了不少,梁雪然本想继续去书房工作,却听到了书房内传来梁母和魏容与的交谈声和笑声。
  这人怎么来了?
  梁雪然推开门。
  魏容与坐在沙发上,梁母笑吟吟地同他聊天,瞧见她进来,笑吟吟地招手:“雪然,你快过来,这位魏先生找你有事情。”
  梁雪然可不觉着自己和魏容与之间能有什么。
  魏容与目前主要做金融,她一个小工厂,岌岌可危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弄股票?
  然而梁母看魏容与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在她心里面,魏容与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相貌不错,和雪然也算相衬;说话时候也从不摆什么架子,教养良好;刚刚亦坦言,自己想追求梁雪然。
  这么直白的孩子不多见了,难得的是有这份心意。
  与后面这些优点相比较,年纪大就不算什么事了。
  然而梁雪然显然不太高兴,讶然地看着魏容与,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魏容与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微笑:“我想和梁小姐谈一谈关于近期梁小姐想要收购股权的事情。”
  梁母立刻站起来,笑着说:“你们聊,我回避。”
  这事情做的静悄悄,只是梁雪然没想到魏容与竟然知道,微微蹙眉,她请魏容与坐下,问:“这和魏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她可不记得董事会中有魏容与的名字。
  魏容与笑:“梁小姐宁可去大费周章这么做,也不肯接受鹤远的帮助,是为了什么?”
  两人中间隔着茶几,梁雪然姿态优雅地为魏容与斟好茶,茶汤幽香,她眉目淡然:“不想再和你们魏家人扯上关系。”
  “不要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啊,”魏容与喟叹,他说,“我以为梁小姐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梁雪然抬眼看他。
  魏容与与魏鹤远有种说不上来的相似,但这种相似却不是指相貌或者气质,两人一个散漫一个严谨,直到现在,梁雪然终于明白了两人的相似点。
  是那种居高位已久,高高在上的态度。
  两个人都可以算的上是天选之子,梁雪然还在为温饱而发愁的时候,能让他们忧愁的大概是一个棘手的项目,或者是新投资的风险测评。
  “我与鹤远不同,小姑娘,”魏容与似乎极爱这个称呼,眉眼温润,“我希望在你心里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追求者,而非魏鹤远的堂叔。”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人敲响,佣人说:“梁小姐,门外有个自称宋烈的人过来找您。”
  梁雪然看看魏容与,魏容与无奈摊手:“抱歉,家里熊孩子年纪大了,实在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
  俨然一副无奈老父亲的模样。
  梁雪然笑了,朝佣人说:“那就请他进来吧。”
  现在正好一起掰扯清楚。
  宋烈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喜滋滋地上门,满脸的微笑在看到魏容与后龟裂成块,问:“小爷爷,您怎么在这里?”
  梁雪然被他这一声小爷爷惊了个半死,定定心神,提醒自己魏家这三代人的辈分差距——虽然相差不到十岁,但已经隔了两代。
  只能说宋烈他的上面几代人没有做到晚生晚育。
  魏容与从容不迫:“我在这里的原因和你一样。”
  宋烈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早就知道魏容与也有那么个意思,但是魏容与年轻时候出了名的浪荡不堪,现在虽说是收敛了些吧……但宋烈哪里想到他会是认真的。
  宋烈看看梁雪然,飞快地坐到魏容与旁边,小声:“小爷爷,您就别和我闹了;您也知道,太奶奶她逼婚逼了多少次——”
  魏容与淡声说:“我已经被逼婚将近八年了。”
  宋烈:“……”
  僵持中,佣人再次敲门,战战兢兢:“梁小姐,魏鹤远先生想要见您。”


第38章 二十四颗钻石
  当魏鹤远推开房门的时候,梁雪然就坐在主位上,魏容与在左,宋烈在右,听到声响,齐齐抬头看他,皆露出友好的微笑。
  魏鹤远:“……”
  他仍旧穿着正式会谈的衣服,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顶,领带丝毫不乱,瞧起来像是刚刚从谈判桌上下来,又要赴另一场。
  往日里她曾因为魏鹤远的严谨规整而沉迷,现在也不过是看一眼,就垂下头,将桌子上的茶盏归置整齐。
  魏鹤远站在原地,沉默了两刻钟,才慢慢开口:“雪然,关于钟深的事,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看一眼其他二人,他生硬地询问:“能借一步说话吗?”
  宋烈彻底不干了:“喂喂喂,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你一最后到的凭什么要先和雪然单独说话?我还没这个待遇呢你想什么呢。”
  之前魏鹤远指派宋烈去非洲,又落他的面子,宋烈对魏鹤远至今还有怨气,现在更是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此时也全然忘了自己也不过早到两分钟而已。
  而魏容与笑吟吟:“阿烈说的有道理,你们俩先出去,让我和雪然单独聊聊。”
  见宋烈沉默,他微微挑眉:“要不然就按照辈分来?”
  宋烈更不爽:“按辈分不也是你先?这有什么区别吗?”
  魏鹤远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冷声:“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不管,都先出去,我有要紧事。”
  梁雪然蓦然有种错觉,自己像是坐拥六宫三千佳丽的皇上,而现在,年纪最长的贵妃和最幼的淑妃正在争风吃醋,端庄的皇后忍无可忍,当众发飙,还拿正事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这样想想,自己还真的有点渣渣的呢。
  几人僵持中,忽而哐当一下,清脆的瓷器破裂声传来。
  梁雪然脸色微变,转身拉开书房门,看到门外惊愕不已的梁母。
  地上是摔碎了的瓷碗和托盘。
  点心和水果都滚落一地。
  梁母捂着胸口,像是受到剧烈惊吓,震惊地看着书房内的三个男人。
  刚刚这些男人的对话她全都听得一干二净,这三个男的都认识?还同时为了雪然争风吃醋?听他们说按照辈分先后……这还是一家人?
  梁母感觉自己进门的方式似乎出现了问题。
  三个男人看到梁母,齐刷刷叫了声阿姨,随机意识到不对劲,面面相觑。
  这辈分乱了啊。
  令人窒息的一阵沉默。
  梁雪然十分无奈,扶着梁母进来,耐心地同母亲介绍。
  她先介绍魏鹤远:“我的前男友,您认识。”
  魏鹤远恭敬:“您好。”
  梁雪然看他一眼,没什么波动,指指宋烈:“这是魏鹤远的表外甥,我之前工作时的顶头上司。”
  最后指向魏容与:“工作上没有任何交集,他是魏鹤远的表舅。”
  梁母的目光终于落在宋烈带来的玫瑰花上,想起来之前连续一周送玫瑰花,还未开口,梁雪然平淡地说:“之前送玫瑰花的是我同学,他今天没过来,您应该不认识。”
  梁母:“……”
  她觉着,自己女儿似乎要比她想象之中要更加的受欢迎。
  面对着梁母一副晴天霹雳宛若看到漫天诸佛齐聚书房坐在一起搓麻将的模样,梁雪然体贴无比:“妈妈,您先出去好不好?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您大概不适合听。”
  梁母点头,神情恍惚地从书房出去,佣人已经把地毯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关切询问:“您没事吧?”
  梁母摇头:“没事,先扶我去量量血压,测测心率。”
  时代真的变了啊……她原本还为女儿以后发愁,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啊。
  这么长时间积压在梁母心头的乌云,在此刻终于消弭的一干二净。
  书房中,魏鹤远沉着脸,最终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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