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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蚀骨-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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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明明知道这女人是个陷害了那么多人狠毒魔女,为什么心底还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呐喊着想要相信她!相信闻暮雨!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阎海像是被压弯了脊梁那样抬不起头来。
见状常舒阳无声轻叹,收起了袖枪。回头把贡品放到李云的墓前后跟着闻暮雨往山下走的常舒阳无法想见阎海的心中会有这么多的转折起伏。他只当是阎海是被闻暮雨震住,这下子再没有心思找闻暮雨和自己的麻烦了。
“啊……对了。”
走在前面的闻暮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了头。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才会觉得我这是要远走高飞。”
“………………?”
阎海的肩膀微微一动,眼泪差点跌出眼眶。
“我只是要去南都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而已。”
闻暮雨说完再度迈开了脚步。
远走高飞?怎么会。在收拾完所有的仇人以前,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闻暮雨都不会去!
陷闻家于不仁不义,害闻家家破人亡,知恩而不报的罪人们……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闻暮雨会让你们知道天下之大,哪里却都没有可以让你们落脚的地方!
想死?那也得等尝过比死难受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痛苦以后!
什么都还没有结束……被恨意蚀骨的复仇这才只是开始!
滨湖城篇完
第95章
“不……”
女子低低地哀求着。眼眶里满是泪水,黑白分明眸子也被濡湿的像是要融化在这泪意之中。
她本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有着洁白细腻的肌肤,明亮若星的眼眸,黑缎般的长发,形状娇美的樱唇,细长优美的脖颈,修长匀称的四肢。哪怕是现在这幅人老珠黄、憔悴至极的模样中也隐约可见那曾经的倩影。
可,那又怎样呢?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她已经成了他迈向光辉明亮的新明天上的一块碍脚石。她如果死了,还能够再给他带来一笔额外的利益。
所以——
别怪为夫的心狠,实在是无毒不丈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梁宇轩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着。
“不要、别杀我、救命——”
“哈啊、哈啊、哈啊——”
他能听到自己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却听不到手脚无力的发妻的求救声。
双手抓着发妻的衣领,把孱弱的发妻闻暮雨像麻袋一样拖到了医院住院部顶楼的梁宇轩此刻正在猛力地喘息着,把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望着闻暮雨那张还不到三十岁便已像五十岁老妇那样憔悴枯黄的脸,梁宇轩只觉得厌恶。
家里的钱可儿现在正是最娇俏的时候。十几岁的女孩儿,谁不青春的像朵沾着晨露、在晨曦中含苞待放的花儿?钱可儿又早早的在男人身下盛开,现在正是最貌美、妩媚让人拒绝不了的时候。对比一下她和闻暮雨,闻暮雨就像是破鞋一样臭不可闻,连再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于是梁宇轩松了手。
“不要、宇轩——……!!”
绵软无力的手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向着他伸出,可是他是知道的,发妻绝对抓不住自己的手臂,更抓不紧自己的衣服。
过量的镇定剂还有少量的安眠药,对一个两度失去孩子、崩溃发疯的母亲来说似乎是完全必要的。在梁宇轩把发妻软禁在家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数次地强灌过镇定剂和安眠药给闻暮雨。
这些药物本来就容易引起各种各样的副作用,同时有些成分还会制幻、上瘾。到了现在,闻暮雨其实已经和个瘾君子差不多。就算她吃了过量的镇定剂还有少量的安眠药后去自杀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更不要说他梁宇轩还特地模仿发妻的字迹伪造了一封遗书。
“啊——————……!!!”
凄厉的尖叫声穿过冷风直达耳廓。穿着病号服的闻暮雨就这样大睁着眼睛无助地从梁宇轩的面前坠/落而下。冷风吹过,扬起闻暮雨那一头不再乌黑而是星霜点点的长发。一个眨眼之间,梁宇轩总觉得闻暮雨的神情似乎变了。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重力瞬间拉远,梁宇轩也无心再去细看闻暮雨脸上的表情。为了避免他人的怀疑,他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在楼顶,还必须马上回到建筑物里装出还在找闻暮雨的样子避嫌。
不要紧的。没事的。不会有人怀疑的。没有人有证据是自己杀了闻暮雨然后伪造了她的自杀现场的。因为你看,自己什么都做的天衣无缝!除非有人金睛火眼顺风耳,手眼通天,识破自己杀了闻暮雨是因为自己要霸占闻暮雨留下的所有财产,还能得到一笔生命保险的赔偿。还识破闻暮雨的“遗书”是出自自己之手,待会儿自己的母亲被警方问话的时候会撒谎说自己刚才是和她在一起寻找闻暮雨。
然而要是有这么一个人注意到了闻暮雨、注意着闻暮雨,那人又怎么可能在自己囚禁闻暮雨的那么长一段时间里不作为呢?
呵呵,她闻暮雨不过是个父亲失踪、母亲死亡,和任何亲戚都不亲的孤女罢了。这个世界上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不少。她在不在都对这个世界没有影响。今天她死了,也不知道要过多久她的亲戚才会来问她什么时候死的。不,会不会有人来问都没法确定吧。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演戏!演一个失去发妻的苦情丈夫!演一个尽心呵护发妻、劝慰发妻、开导发妻却还是没能阻止阻止发妻寻死的可怜丈夫!等今天这场戏演完了,等着自己的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钱可儿那温香软玉的身体,还有深情重义的好丈夫的名声。
想到兴奋之处,梁宇轩的嘴角和眼角不由得抽搐着往上弯去——他已经在努力克制着不笑出声来被人怀疑了。可惜眼看周围没人,他这伪君子还是破了功。
匆匆忙忙地下了顶楼,和自己得老母亲牛爱琳汇合。梁宇轩按照事先写好的剧本轻松地化身为了苦情悲情的丈夫,牛爱琳也变成了爱护媳妇的好婆婆。两人在镜头与闪光灯的面前哭个不停,那哭天抹地的痛苦模样要多真切有多真切。
而闻暮雨……
凄惨地坠/落于地的飞鸟只有一个下场。四肢扭曲,骨头粉碎,内脏破裂,闻暮雨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奇迹般的完好。睁着永远阖不上的双眼,笔直地瞪着住院部顶楼的她被一张白色的被单遮去了视线,几小时后变成了一圈被白线围起的掺杂了些许皮肉与髓质的血迹。
常舒阳是在滨湖城晚间新闻的报道上看到十年未见的闻暮雨的。
“唉……要我老王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为什么要为了第二胎不是男孩子就寝食难安以至于弄掉了孩子呢!掉了孩子后又去自杀……”
啪嗒——!
遥控器从常舒阳的手中摔落在常家别墅的木地板上,打着旋儿飞出去很远。
“就是呀!要是小米的父母也重男轻女,小米今天就没法站在镜头面前面对大家了!小米在这里再次呼吁大家不要重男轻女!尤其是要做爸爸妈妈的各位!”
“老王我在这里一定要对那些自杀的人还有想要自杀的人说几句:首先!你们都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其次!你们对你们周围的人都太不负责任了!你们想过你们长这么大是谁养你们的吗?!你们想过你们的父母亲人会因为你们的死而——……!!”
一男一女两个新闻节目的主持人正一唱一和的说着。他们谴责着重男轻女的闻暮雨,谴责着闻暮雨不负责任的自杀,谴责着谴责着谴责着,一味的谴责着,却忘了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是闻暮雨,失去了生命最遗憾的也是闻暮雨。
自杀……自杀?自杀——
『——再不走快点我就把你丢在这儿了。』
那个闻暮雨会自杀?
那个总是走在自己前面的闻暮雨会自杀?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生而高贵,面冷心热总是照顾着周围比她弱小的存在的闻暮雨……会因为重男轻女而害得自己的孩子流产,之后因为两度流产而自杀?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他十年都没能再见她一面,也绝不可能!!
如果有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闻暮雨变成了个重男轻女、脆弱到在丈夫、婆婆等人的关心下仍然流掉了孩子、并且因此自杀的女人……那也一定是因为她经历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这些事情绝不止让闻暮雨脱层皮那么简单!
圣诞降临,元旦将至。滨湖城沉浸在一片大雪之中,银装素裹的如同不存在一丝脏污。而在这银装素裹的假象之下,无数恶臭的污浊正在这个城市的血管中流动。
刚换了金属义肢不久的常舒阳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的头发如今已成了冰冷的银白色。黑暗中看起来就犹如这高悬于空、偶尔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个头来的月光一般。
因为行走的缓慢与行动中始终带着的一点不自然,常舒阳看起来就像个小老头一般。这个小老头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连串的黑色脚印,这些脚印绵延曲折,像是一直能追溯到其源头。空中落下的一片片雪花却是没完没了地填补着这些不完美的瑕疵,直至这些瑕疵重又湮没在无尽的雪白之中。
从大衣兜里掏出的黑色皮手套还带着体温,戴上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涩感,戴好之后也没有太多的不适。
常舒阳继续往前走着,看到街头巨型的电子显示屏上正播放着一身缟素的三个女子正哭号着想要抓住什么,又被人拦了下去的画面。画面很快缩小居中,右下方有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女主播一本正经地解说着什么。屏幕下方的红底字幕上则是滚动过这样的几行字:本城富豪阎忠去世,疑似因与记者争执突犯心脏病。据悉,阎忠已不是第一次因爱子阎海酒店吸食毒品暴毙一案与记者产生冲突。本台呼吁各位市民洁身自好不要沾染毒品,否则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家人……
第96章
电视台后面还呼吁了什么常舒阳没有看到,因为他已经走过了那个巨型的电子显示屏。
梁宇轩,滨湖大学附属第一实验高中数学老师,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深受学校领导器重的优秀教员。闻暮雨曾经的丈夫,闻暮雨没能生下的两个孩子的父亲,失去闻暮雨后明面上哭天抹地、私底下去找保险公司理赔的男人,此刻正醉醺醺地搂着年轻女人寻/欢作乐的无耻之徒。
“哎~呀!讨厌!你就会吃人家的豆腐!”
女人娇笑着拍掉了梁宇轩要抓自己胸部的手,又欲拒还迎地把身体往梁宇轩的怀里蹭了蹭。
“被你们家那个小妹妹看见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若是说在夜总会大门口被女人拍掉了手的梁宇轩前一秒还在生气,那么这一秒他的心里就只剩下被挑起的色心和色胆了。
揽着女人肩头的手往下滑去,落在女人圆润挺翘的臀部上。掐了一把女人的翘臀,喷着酒气的梁宇轩满不在乎地笑道:“就她?她要是再来找你,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死这个动我心肝宝贝的小婊/子!”
梁宇轩说着扬了扬自己的拳头。他那咧着嘴手舞足蹈地模样则是引得女人娇笑不已。
“还是轩哥哥对人家好~~~”
女人嗲声嗲气地道,身体也往梁宇轩的身上贴。梁宇轩对此十分受用。抱着女人,隔着旗袍那薄得厉害的布料在女人娇软成熟的身体上揩两下油,梁宇轩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女人眼里的嘲讽。
欢场卖笑的女子在客人面前哪有什么真心实意可言?只要能讨好给钱的客人,卖笑女能卖的又何止是这笑?这笑容也好,这温软也罢;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假货。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客人们就喜欢她这柔顺温婉、偶尔下贱淫/荡的模样。哪怕知道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也依然深陷其中、欲罢不能,就像这梁宇轩一样。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男人,也看透了男人们的情爱欲/望。她知道梁宇轩是透过自己看着别人,而梁宇轩自己浑然不觉。倒是那个三番两次跟着他找到这个夜总会来的、他那个还没成年的小情/妇清楚得很。所以那个年纪轻轻就和个年纪能做自己爸爸的男人搞在一起的小情/妇才会那么不依不饶地找自己麻烦。不过……
夜总会是开着大门做生意的。来者是客,小姐们是没有资格拒绝客人的。别说是个未成年的小情/妇,哪怕是正儿八经结了婚的妻子也不能干涉夜场里的生意。上次梁宇轩的小情/妇被保安“请”了出去。下次么——不知道自己多说两句,那小姑娘会不会被强留下来入行?因为那小姑娘骚扰了自己好几次,还趁着白天店里打烊后门卸货的时候砸了些店里的酒水货品,老板早就起了动那小姑娘的心。
听梁宇轩说,那小姑娘被她爹妈打得流了产,以后再不能生育,还被她爹妈赶出了家门,说断绝了所有的亲属关系。那小姑娘能依靠的只有梁宇轩一个人,可梁宇轩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哪里又还会要她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呢?
早早地绽放,早早地衰退,早早地枯萎。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懂得太多,像这样的小姑娘呀,最适合流落风尘了。反正她的脑袋里除了男人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她除了会对着男人张开大腿之外也没有别的本事。
女人抿唇一笑,柔如春水的媚眼扫过街角暗巷处那个用狠毒的眼光瞪着自己的女孩儿,故意用艳丽的红唇在梁宇轩的脸上、唇上留下了热情的痕迹。
“下次再来啊!轩哥哥!我等着你!”
小姑娘再来自己工作的夜场里打砸一番,就要成自己的小妹妹了。用年轻的*来还债的她还不知道她永远还不起这债。到时候,自己不用为难她,她也少不了被人打骂吧?
女人笑嘻嘻地回了夜总会,一脸满足的梁宇轩上了等在一旁的出租车。躲在暗巷口的钱可儿哭花了妆。好一会儿,她才抽泣着从暗巷里走了出来,接着带着满脸的狼狈冲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她以为守门的人拦不住她是因为她身手敏捷,却不知守门的两人早就得了示意,这是故意放她进门。她以为路上被自己推到一边、撞倒在地的人都是些没本事的弱鸡,却不知这些人同样得了上面的意思,故意被她推倒撞倒。
钱可儿以为听牛爱琳的话,早早地给梁宇轩生个儿子,梁宇轩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就像钱可儿以为只要自己大闹夜场,砸了那个臭狐狸精的场子,让她臭狐狸精收敛点不再去勾/引自己的男人,梁宇轩就会回到自己身边。却不知在自己的身后,那缓缓阖上的大门她是再也没法打开了。谁来都救不了她。
谁叫这夜总会的幕后老板是“财神爷”金芳仁呢?
上了出租车报了要去的地名儿梁宇轩就打起了盹儿。他喝得实在是太多。
闻暮雨的死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暴利。保险公司的人告诉他:当事人自杀是不予理赔的项目。
被牛爱琳、钱可儿还有亲戚杨玉洁撺掇着给闻暮雨买了生命保险的梁宇轩这下子可懵了。要知道为了巨额的赔偿,他可是把全家上下能拿出的钱、包括他老娘牛爱琳的棺材本儿都买成了保险。这下子这些钱可真是打了水漂了。
大哥梁宇齐、大嫂朱雯,还有大哥大嫂的儿子梁帆天天都变着花样儿的和自己闹。说自己骗了他们,要自己赔他们的钱。这一闹就闹到了一高,校长和教务主任嘴巴上说着他们相信他、学校相信他,可是整个一高里都充斥着他梁宇轩骗保杀人的流言。梁宇轩再想要出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没了清名,没了钱,没了希望,连野心也跟着破灭。他梁宇轩还有什么指望呢?只能天天借酒消愁,喝他个昏天暗地。发了工资就醉卧美人膝。
出租车的后座上鼾声大作。睡得连哈喇子都顺着嘴角流出来的梁宇轩没有发现出租车的白发司机正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把真正的出租车司机打晕扔进暗巷里,自己坐上出租车的常舒阳在这个黑暗却并不静谧的雪夜里默默地踩下了油门,就这样载着梁宇轩远去。
第97章
飘雪的滨湖码头上空无一人。放眼望去,一片连绵的死寂之中只有深深浅浅的暗影隐隐约约。
时不时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轻柔的落在常舒阳的肩头之上,他拉着个一人高的行李箱,缓步走在被白雪淹没的地上。大口地呵出白气,一瘸一拐地常舒阳看起来走得有些困难。出租车已经被他舍弃在了几条街之外的旧车处理厂里。他是用走的来到这滨湖码头的。
一人高的大拉杆箱里,梁宇轩已经稍微恢复了一点儿意识。他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清楚自己被封住了嘴,然后身体被折叠成奇怪的形状,被塞进了一片黑暗之中。奇怪的颠簸感和宿醉让梁宇轩恶心反胃,偏偏因为嘴巴里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的缘故,他想呕也呕不出来。稀薄的空气让梁宇轩呼吸困难,头痛和反胃使得他更加难以呼吸。轮子轱辘转动的声音在此时就像凌虐耳朵的锐器那样可怕。
意识还算清醒,大脑里却是一片朦胧的混沌。双手双脚都被死死绑住的梁宇轩本能地明白了自己身处于危险之中,可是对于现在得他来说,思考尚且困难,更不要说是去理性地分析现状了。
给梁宇轩打了一针镇定剂的常舒阳即使不用打开箱子看也知道箱子里的梁宇轩是什么状况。隶属大夏皇家近卫师团特别突击队的常舒阳其实还有另一重身份。而当他用另一重身份来行动的时候,他有不少时间要坐在审讯室里对敌人或是犯人进行刑讯。把握镇定剂、麻药以及自白剂之类的药品用量是刑讯的基础之一,自认自己的刑讯手段比不上老前辈们,但自己是个好学生的常舒阳很清楚用什么药物,用多少药物能让人陷入什么样的状态之中。
虽说人和人之间会有个体差异,不过大多数的人对这些特殊药物的耐性都差不多。只要以人的体格为基础算好剂量,哪怕结果有些许的误差,这误差也会在常舒阳的预估之中。
常舒阳就是要梁宇轩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看着接下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把拉杆箱带进大卡车上的集装箱里,打开了改造集装箱里的顶灯,把梁宇轩从箱子里拽了出来的常舒阳已经穿上了透明的雨衣。
“呜呜!呜呜呜!!”
被常舒阳用电筒照着眼睛、翻开眼皮查看瞳孔大小的梁宇轩挣扎扭动着。不好的预感一再袭来,危险的气味已经浓郁到了他无法坦然接受现状的地步。
常舒阳才不管梁宇轩想说些什么,确定梁宇轩的意识清醒的他很快把梁宇轩放进了一个长方形柜子里。那柜子既像模具,又像棺材。顿时梁宇轩挣扎的更厉害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常舒阳看了梁宇轩一眼,然而,也只是一眼。
安静地走到一边用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拌起了水泥,常舒阳并不想问梁宇轩任何问题——他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遗产、保险金、户籍,折磨、囚禁、婚内强/暴、骗保杀人。
把拌好的水泥倒进装着梁宇轩的柜子里,还特意调整了几次梁宇轩的姿势,垫高梁宇轩的头部,让梁宇轩的整个头连同脖子都裸/露在水泥之外。
等水泥彻底包裹住了梁宇轩的身体与四肢,常舒阳这才停了下来。他望着目眦欲裂“呜呜”个不停的梁宇轩,忽然笑了起来。
“别求饶。”
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包装揉得有点烂了的烟,往后退上几步,靠着集装箱壁的常舒阳拿火机点了只烟。
笑看着梁宇轩抽了两口,好玩儿似的吐了两个烟圈,这才缓缓笑道:“你一直是听别人求饶的那个,不是么?”
梁宇轩口中还在呜呜着,眼泪鼻涕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可惜这些眼泪和鼻涕无法融化水泥,掉了或是没掉都没有什么意义。
“什么?你问我我想做什么?”
两指夹着烟的常舒阳看着被宽胶带绕着脑袋绑了好几圈封住了嘴的梁宇轩努力翕动着嘴唇。
“噗嗤”一声,常舒阳笑出了声:“除了想宰了你以外还会有什么?”
用温和的容貌作出温柔中夹杂着几分爽朗的表情,然而这种温和温柔与爽朗在此刻看来除了诡异就只剩恐怖。身体被冰冷产中的水泥包裹着的梁宇轩忍不住浑身打颤。他这一打颤才发现身上的水泥又重了两分。
眼前的变/态精神病明显不想用水泥让自己窒息,可是等水泥干透以后,自己的身体和四肢要想从水泥里面出来就难了。梁宇轩还记得以前看过一条新闻说两个打工者的孩子跑到父母工作的工地上玩水泥。双手敷满了水泥,轻薄的水泥还干透了。等着两个孩子的父母发现孩子的手上满是水泥,带到医院去看,医院说干透的水泥除了物理碾碎只能用化学溶解剂。可是那溶解剂不是人类的*能够承受的,溶解的过程在人类的皮肤上发生也会对人体产生莫大的影响。结局,那两个孩子的双手是如同字面上的意思狠狠地脱了一层皮才终于弄掉了部分水泥的……
被这么多的水泥包覆住身体,等到水泥干透,哪怕自己没被眼前的精神病杀掉又哪里还有命在?于是梁宇轩又一次挣扎了起来。这次他挣扎地十分拼命,几乎是像被扔上岸的鱼那样不停地打着挺。
见梁宇轩如此拼命地鲤鱼打挺,常舒阳倒也不恼。他笑笑,盖起了让水泥成型的铁模具的盖子。
黑暗再一次笼罩了梁宇轩。被水泥和梁宇轩的身形积压的稀薄的空气在梁宇轩的急喘之下很快充满了二氧化碳。
“可惜现在是冬天。夏天你就能轻松些,不用花那么多时间等了。”
等?等什么?
梁宇轩的大脑不能很好理解那个用水泥把自己裹起来的精神病这是在说些什么。
“啊……不过说不定冬天也挺好的。因为夏天这湖里有不少鱼。”
像是觉得自己没解释清楚,变/态精神病用足以称之为悦耳的声音补充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绝大多数的鱼都是食肉的。这世上不存在完全吃素的鱼。所以——”
“让你的下半身浸在湖里,让你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被水泡胀,被鱼啃噬,被啃噬出的伤口腐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不成调子的“呜呜”之声。梁宇轩心下大骇,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被鼻涕堵塞了鼻道的他无法呼吸,只觉得自己晕眩地像是往黑暗里跌去。
“别死啊。”
铁盖子重新被打开,刺眼的光亮射入梁宇轩的眼中。他转动着流泪不止地眼球,将常舒阳那张放大的笑脸看进了眼中。
“在我把你沉入湖底以前,别死啊?”
光明的,璀璨的。那是恶魔的笑脸。
啊,这个男人,绝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不,或许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说是“人”。因为他作为人的某些部分,早就已经坏掉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梁宇轩已经被扔进了湖里。
饿了好几天,无法排泄、无法动作,只是偶尔被灌点水以保证不会在虚弱死以前被渴死,连自己是不是活着都不大清楚的梁宇轩瞪着冰面上被常舒阳凿出的冰洞,吐出一连串气泡。干透的水泥坠着他往冰冷地湖水里下沉,他终于能够在一片死寂之中结束“活着”这件事对他的折磨。
滨湖的湖底又多了一块用人来做夹心的水泥。这是这两个月里的第四块夹心水泥。第一块夹心水泥的名字叫作杨玉洁,第二块叫李全,第三块叫黄让。顺便说一下,第五块预定叫牛爱琳。钱可儿如果没有做起皮肉生意,她就会是第六块。
“常家的小子还真~~是能下得了手啊——”
双手背在身后的青年与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中年一起观赏着用红外线摄像头拍下的常舒阳的种种绑架行为。
“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私底下却做着绑了人去做混凝土的事情!”
青年笑着,笑声里有冷嘲,还有热讽。不过最多的还是不屑与鄙夷。
“他以前是隼军团的刑讯官。自然没有什么不能下手的。”
薄唇优雅地往上微挑,脸上满是皱纹,双眼却精光四射的中年绅士在黑暗之中露出半个温文尔雅的笑脸。
“呃哎——”青年极度没品地发出了声作呕的声音:“原来他也是死鸟的一员,难怪我看见他就觉得想吐!”
“不过这小子也够蠢的!我们这边稍微透点东西给他他就真的跑去杀人了。常家那群老不死的要是知道他在外面做这种事情,还不得气得翘脚!”
闻言,中年脸上的笑又更深了些。
“你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您的意思是——?”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旁观着一切。”
“您是说他明知自己会被抓住把柄,常家会被抓住把柄,还……?”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无可抑止地笑声溢出了唇,中年因笑眯起了双眼:“他知道。常舒阳什么都知道。恐怕现在他心里还想着要像宰牲口一样宰了我们吧。”
“哎呀呀~好可怕好可怕~人家好害怕哟~~”
故作害怕地装出嗲嗲地声音笑个不停,青年望着显示屏上的常舒阳,好一会儿才敛起了笑意。
“正好有个小警员在调查闻暮雨坠楼的事情~他还没注意到之前几起失踪事件和闻暮雨坠楼的联系。这次让闻暮雨坠楼的那个什么轩的蠢货也失踪了,想必他很快就会往这个方向查过来吧。适当的时候我会助那小警员一臂之力~那样无论是常舒阳还是常家那群老不死的……都得通通出局!”
“真是可靠。”
中年像夸赞儿子那样亲昵地拍了拍青年的背。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别让我失望啊。”
“是!”青年璀璨一笑,故作正经地向着中年敬了个礼:“您放心吧!”
见中年带着慈和得笑容起身欲走,青年不免多问一句:“您这就要走了吗?您不准备为……”
“高远,”
中年回过头来看着青年笑道:“有些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青年愣了一愣,旋即目送着中年离开的背影。
等那背影消失在了青年的视线之外,青年这才轻笑出声:“棋已死,子已废。‘死棋废子不值得花费心力’……吗?我知道了,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啊,亲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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