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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蚀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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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开了出来。

    一命偿一命,她准备亲手结束杨玉洁的性命。

    就在失去理智的闻暮雨准备一脚油门踩到底,到李全的家里直接了结了杨玉洁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地下车库的门口。逆着车灯,那人看上去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闻暮雨猛按喇叭,那人也像没有听见那样依旧伫立在那里,没有分毫动弹。

    “该死——……”

    强压下想直接开车碾过眼前人的心,怎么按喇叭也得不到回应的闻暮雨下了车。向着那人影快步走了过去。

 第49章

    高跟鞋踏在雪地之上,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一连串的脚印从车门前延伸到了车灯光晕中的雪地里。逆着寒风行走的闻暮雨脸色惨白,一头黑发被吹乱的她呵着白气,威胁的话还没出口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你——”

    “这样就够了?”

    眼睛没一会儿便适应了身后的强光,闻暮雨在这一刻于风雪飘摇中看清了眼前逆着光的人。

    那是一个脸庞年轻却被星霜染白了头发的青年。而青年那张文雅温和的脸上有着一双闻暮雨似曾相识的眼睛。清郁的双眼深邃而坚毅,赤诚和关心内敛其中,既不过分热忱,又不像外人般疏离。

    “光要了那个女人的命,对你来说就足够了?”

    干净的声线听不出说教的意思,镇定的口吻也并非反讽。青年的话让闻暮雨愣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然后下一秒,平时看起来总是十分温和的闻暮雨向着眼前的青年投去了敌意的眼神。

    “你是谁?”

    纤细的眉头纠结在一起,漆黑的眸子微微眯细。一种完全无法想象是一个小女子发出的肃杀之感刀削一般迎面而来,这让闻暮雨面前的青年感到了些许战栗的同时也感到了隐隐的兴奋。

    啊——这种感觉……没错,果然没错,果然无论多久,她都依然是她。她还是那个他想帮助却没能帮助的、想保护却没能保护的她……

    “你不记得我了?”

    他问,声音里有一丝希冀。

    “我没法记住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

    她答,声音里没有一丝迟疑。

    于是他笑了。这种傲然到近乎无礼的态度也是他所熟悉的:“云姨听到你这么说话会生气的。”

    熟悉的称呼传入了闻暮雨的耳中。往事如水一涌而上,回忆瞬间淹没了闻暮雨。

    『暮雨!你在哪里?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呜、呜呜……阿姨……李云阿姨!李云阿姨!』

    十多年前,有一个哭包一直喜欢跟在闻暮雨的后面。那个哭包哭起来总是没完没了,还总喜欢叫自己生母的名字而非他父母的名字。所以闻暮雨从来不喜欢跟他玩。可是那哭包不知怎么的就喜欢黏在闻暮雨身后,哪怕闻暮雨三番两次的故意捉弄他、欺骗他,把他一个人丢在鬼屋一般的地方,他还是不会吸取教训。等下次见了闻暮雨还要做闻暮雨的小尾巴。

    『暮雨,你别又欺负人家!』

    见那哭包总是被自家女儿折腾的这里受伤那里受伤,李云不止一次地教训女儿,让她不要那么顽劣。然而她越是这么说,闻暮雨越是打从心眼里不喜欢那个只要哭两下就能得到大人的关注、怜惜与喜爱的哭包。在闻暮雨的心里,那个哭包的存在等同于“无能”、“懦弱”这样的词汇。

    『哼。是他自己要跟来的。』

    每次听到女儿这么回答,李云都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每次都会蹲下身来用轻柔和缓的声音安慰哭个不停的小哭包,并且动作温柔的为小哭包身上的各种擦伤、划伤、刮伤以及磕伤、碰伤做治疗。

    随着小哭包越来越擅长跟住闻暮雨,不会再被闻暮雨轻易甩掉,小哭包也和李云越来越熟。他对李云的称呼从“李云阿姨”变成了“云阿姨”,最后又简化成了“云姨”。

    平心而论,闻暮雨讨厌“云姨”这个称呼。所以她也讨厌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用“云姨”这个肉麻的称呼来称呼李云的人。

    纤细的手腕猛地一抖,一把从将手腕从青年的禁锢中抽出,闻暮雨瞪着来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常舒阳。”

    无视了闻暮雨音调中的不耐与压抑的不快,纯粹因为闻暮雨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的常舒阳闻言弯起了唇角。

    “好久不见了,暮雨。”

    闻暮雨才不管常舒阳脸上是不是挂着笑容,她仍是冷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只是这一刻,她的眸光愈发的冷冽幽深。

    常舒阳明显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有接下来想做些什么的。他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还是选择毫不避讳地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必定是有所求、有所谋。

    “寒暄就免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老实说这个时候闻暮雨真的该多刺探一下常舒阳,好探探他的底以摸清他的目的。问题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这种心情!清楚地明白了李云为何而死,死在什么人手上的闻暮雨现在除了想手刃仇人之外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

    同样是家人,比起早年时常奔波在外的闻敬以及没能生下、甚至来不及多感觉一下他们的存在便已失去了的儿女,生母李云对闻暮雨来说更加特别。她是生育抚养了闻暮雨的人,是离闻暮雨最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真真切切和闻暮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

    切肤之痛闻暮雨能忍,诛心之恨闻暮雨却不能不除!李云身死的真相远比粉身碎骨让闻暮雨更痛!眼下闻暮雨被常舒阳拦住去路,心里已是乱麻一片。似乎只有亲手杀了杨玉洁才能平息她心中满溢而出的恨,血液中涌动的怒。

    轻蔑又挑衅地挑起唇角,闻暮雨冷笑道:“还是说你是单纯地来做回正义的使者,打算阻止我?”

    实话实说,闻暮雨并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女子;她擅长的从来都是脑力工作,而非肉/体劳动。常舒阳高穿着高跟鞋的她一个头,身形修长且结实,哪怕不论男女先天的力量差距,两人的身体素质之差也是一看便知。

    要是常舒阳是铁了心打算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留下闻暮雨,闻暮雨今天绝对无法从他面前脱身。正是明白了这一点并对此感到了无力,闻暮雨才愈发的躁郁。

    “怎么可能。”

    常舒阳的声音比闻暮雨想象中的要更加温柔,也要更加的无奈。

    “我从来都不是正义的使者。”

    虽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想成为“正义的使者”,可是终究,他经历的所有都告诉他:“你无法成为正义,你无法成为正义的使者”。

    “那你——”

    “我是来做帮凶的。”

    常舒阳的笑容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是这么的不合时宜,常舒阳眸中的柔/软却是让闻暮雨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当年那个哭包小尾巴的影子。那个时候的哭包常舒阳也是用这样柔/软地眼神率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的。

    “我——”

    “今天你不杀杨玉洁,金芳仁我帮你处理。”

    再一次打断闻暮雨的常舒阳笑道:“不出意外他后天就回滨湖了。你要我再拖他几天么?”

    闻暮雨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她抬眼,倒映着常舒阳的瞳孔微微收缩。

    “……是你支开了金芳仁?”

    满嘴跑火车的阎海像是一盆水浇在了闻暮雨的心头。虽然浇不灭她心中的滔天怒火,却是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常舒阳闻言又笑了一下:“支开他的人不是我。”

    “那就是你们家的人或者是和你们家有关的人了。”

    小时候和常舒阳一起长大,闻暮雨算是常舒阳的半个青梅竹马。不说知根知底,常家和常家人的事闻暮雨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从常家开始有家谱,常家就代代立足于南都。常家的每一辈里总会有几个人进入军队军校或是和军方相关的机关设施,有几个常家人还曾经是大夏军队核心中枢的一部分。

    大夏的皇家没有兵权,整个大夏的军队全是由议会管理的。常家人早已在军队系统中生根发芽,自然是标准的议会派。而大夏的议会不仅掌控着兵权,还对国家人才的人事晋升有着莫大的话语权。以常家不会放在台面上的影响力来说,要支开一个二线城市的二流官员多半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金芳仁不管怎么敛财,他的势力范围始终没法扩大到他任职过的城市之外。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南都的官员们的面前,金芳仁这样的角色和尾巴翘起来的土狗没有多大区别。被这些人喊着往东,纵使心中再有多少不满,金芳仁也绝对不敢往西。

    常舒阳笑笑,既不肯定闻暮雨的结论也不反对闻暮雨的结论。他只是追问:“怎么样?交易成立吗?今天不杀杨玉洁,我就帮你处理金芳仁。”

    金芳仁的力量来自于他的钱权。现在他积累下来的钱被阎海一点点地消除着,要是再有个权势大过于他的人压制住他……不,不需要压制,只需要能够稍微地扰乱他,他就不再是个无懈可击的敌手了。

    常舒阳提出的条件几乎和白送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条件本身都是为了闻暮雨好。但也因为常舒阳的这个条件,闻暮雨对母亲的爱、对仇人的恨,报复的冲动以及对利益的衡量都一同被放上了天平。

 第50章

    感觉自己的孝心、自制力、忍耐力同时在被人考验着,怒极的闻暮雨反而笑了。

    “成交。”

    对不起,娘……再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我一定会让害你的人生不如死,求死不得!便是死了也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常舒阳的话提醒了闻暮雨:要人性命又有什么作用?难道区区的死就能清算那些人犯下的所有罪过?不要开玩笑了!

    在闻暮雨的眼里杨玉洁那条贱命比之蛇虫鼠蚁还不如!她的性命又怎么能抵得上李云的性命?便是拿她的性命和李云的性命相比,那都是贬低了李云与人为善的一生!

    天还没亮,梁悦就从闻暮雨那儿拿到了催吐药。心道闻暮雨这整杨玉洁的手段也太低级了,梁悦还是把催吐药掺在了给杨玉洁的早点里。

    果不其然的,吃过早点后就去躺下了的杨玉洁很快吐了个底朝天。看着她吐得仿佛连胃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模样,梁悦还有点同情被闻暮雨整成了这幅模样的杨玉洁。等到嘴上还挂着秽物、披头散发的杨玉洁爬在地上活像女鬼一样抓住梁悦脚的时候,梁悦心里只剩下恶心。她差点没忍住想要一脚踢在梁悦脸上,转身跑离这个满是秽物的空间的冲动。

    因为呕吐的太厉害,之后杨玉洁不仅没有食欲无法进食,甚至连喝水都会恶心欲呕。原本在同龄人中还算保养的不错、有几分姿色的杨玉洁没几个小时就因为脱水、低血糖以及睡眠不足而脸色灰败,直如浸透了水、长出了霉的朽木。

    这幅样子的杨玉洁实在不是能见人的模样,她也没了跑出去见人的气力。梁悦恍然大悟地想到闻暮雨的目的或许就是如此,却不知道现在的杨玉洁就算是还有力气把自己收拾干净出门见人,也没有人能再做她的依靠了。

    会计老吴的女儿突然从外省回了家。一见面便甩出一打相片。相片里无一不是杨玉洁在外面和小白脸们寻欢作乐的画面,老吴震惊之余也恼怒异常:杨玉洁不只是把自己当备胎,还把自己当猴子耍!当初她可是在一众工友的面前楚楚可怜地流着泪说李全对怎么怎么对不起她,她这些年来她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有多么多么的忍耐。听得老吴和其他一众人都忍不住疼惜她这个贤惠可人的妇人。妻子去了些年的老吴也是因此才对杨玉洁起了心思。

    现在看起来杨玉洁和李全都是一丘之貉!区别只在于杨玉洁长着一张能言善辩的好嘴,能把什么脏水都泼李全身上!

    想到自己和杨玉洁确定了关系之后还曾经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里对女儿提起自己有再婚的心思,问问女儿的看法如何。老吴愈发恼怒。眼前这叠照片害得他在女儿的面前狠狠地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还让他发觉自己脑袋上的绿帽子又高又亮。

    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这种羞辱?老吴当下决定断了和杨玉洁的关系。是以杨玉洁无论打他电话还是去他家找他,他都不会理会。

    老吴的女儿收到的照片是不知名的人用快递寄到她的工作场所的,里面还付了封机打的短信。短信简单的解释了照片里的妇人姓谁名谁,又和老吴是什么关系。等老吴的女儿明白了照片上和小白脸们搂搂抱抱还荡笑着的妇人就是自己父亲想要再婚的对象,她哪能不生气?就在老吴的女儿憋着一肚子气收拾东西坐火车往家赶的时候,同一时间杨玉洁工作的厂里也因为同样的照片炸开了锅。

    杨玉洁请假不知道厂里状况,厂里的几十号女工则是不管平时和不和杨玉洁交好,全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起了杨玉洁的为人和杨玉洁的家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人人都能说出杨玉洁做的几件让自己看不过眼的事情。于是不一会儿杨玉洁就成了众矢之的。再过一会儿一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拿着老公辛苦挣来的钱夜夜出门买鸭吃的故事便被编的有鼻子有眼,好似这是在场的每以个人都亲眼见到的一般。

    又是吐又是被吓的杨玉洁哪里能想到一天里会出这么多的变故?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的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进了快捷酒店的房间之后,有人经过她的房门前时把什么东西从房门下方缝隙里贴到了房门底部上。

    是的,那个被贴到了房门底部的东西还是微型音响。微型音响接收到信号播放出敲门声音,实际上杨玉洁的房门并没有被人敲响。杨玉洁不曾仔细分辨敲门声的来源是否有异,被敲门声引得开了门的她在向外看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看到敲门的人站在那里?

    杨玉洁不知其中关键,做贼心虚的当自己是被李云的冤魂缠住,自然是被吓了个屁滚尿流。

    心中有鬼有愧的人总喜欢求神拜佛。像杨玉洁这样的无知民妇更是容易陷入那些打着神仙鬼怪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的骗子们的陷阱里。闻暮雨不怕杨玉洁盲信妄信自取灭亡。多吓杨玉洁几次,只要杨玉洁还没被吓得精神不正常,她一定会去依赖那些自称神灵佛祖使者的人。

    杨玉洁崩溃的速度比闻暮雨想象的还要快。因为恐惧,她不自觉地依赖起了梁悦。被她依赖的梁悦则是在恰当的时机不着痕迹地说上几句话好推波助澜。梁悦乖巧温柔,说的话又全是中听熨帖的好话。杨玉洁没有其他人能够依靠,便不知不觉地信赖起了梁悦。

    每次看到梁悦戴着眼罩的左眼,不说自觉对不起梁悦的付出,杨玉洁心中多少还是对梁悦有点愧疚的。从来都只在乎自己死活的她第一次萌生出了为别人做点什么的想法。照着梁悦的话向中介说了谎,把李全的福利房拿去房产中介挂了牌的杨玉洁想着等房子卖了,自己可以留点钱给这段时间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的梁悦。

    这段时间杨玉洁被李云的“冤魂”吓得不轻,她吃不下睡不好,没事就犯恶心,一看见太阳落山就开始心惊肉跳。为了照顾这样的杨玉洁,梁悦当真是好话说尽,每天都变着花样安慰杨玉洁。

    杨玉洁的心毕竟不是石头做的,被梁悦这么放在心头一捂,她的心窝子里多少还是有点热意的。虽然这热意远不够让杨玉洁知恩图报到想帮梁悦去超哥那里赎人。

    看着嘴/巴上说着感谢自己,实际上却一点行动都拿不出来的杨玉洁,梁悦心中冷笑。还好自己这是在演戏,要是自己真的是实心实意地帮着杨玉洁,只求杨玉洁能记得她自己说过的话,能试图帮自己的家人脱离囹圄;在自己发现杨玉洁不会真的帮助自己后该有多么的失望啊……

    没法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概就是那根压死了骆驼的稻草。好在搭上了闻暮雨的梁悦不用去抓这根稻草,也不会被这根稻草压死。

    ——她已经成了杨玉洁拼死攥紧在手中的救命稻草。

    然后这根稻草带着六神无主的表情找到了李全,“不经意”地把李全杨玉洁要变卖福利房的事情透露给了李全。接着——

    “……我觉得表姑妈一定不是认真的。她怎么可能会擅自卖了表姑父的房子呢?虽然那房子据说能卖很大一笔钱、表姑妈最近花钱又花的太厉害……有时候去金龙阁一去就是一整天,不过……”

    梁悦低着头,不安地用手指搅扭着自己得衣服。她看起来不安极了,活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那些衣物、鞋子、化妆品或许都不是很贵……”

    细声细气地说着,梁悦的话到了一半就没了下文:“对不起表姑父!我不该说这些的!我——……”

    李全气得手背上青筋直冒,面上还要摆出一副和善的脸嘴来诱哄梁悦:“悦悦好孩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待会儿就去找她谈谈!”

    “表姑妈最近都不回家,表姑父能找到表姑妈么?”

    梁悦故作错愕地说了这么一句,末了又自觉失言那样低下头去快速道:“对、对不起……表姑父是表姑妈的丈夫、肯定是能找得到表姑妈的……”

    接着不等李全咀嚼自己话中的意思,梁悦很快就起身向李全告了别。青年旅社比不得自家,李全没法硬留一个小姑娘,只得目送着梁悦逃也似地离开。

    李全回了趟家。家里的门被换了新锁,他没法进去,无奈下只好到小区的公共庭院里坐下休息。几个老邻居见了他只是若有深意地相视而笑,谁也不上前和他打招呼。

    纵然李全一向不怎么参与邻里活动,这附近邻里之间的关系也算不得热忱,可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李全心下奇怪,旋即看见几个三五成群的妇人在不远处围成一圈望着自己嘀嘀咕咕,还不时朝着自己指指点点。

    被人用异样的视线盯着,李全浑身难受。他坐不下去,便去了李云工作的厂子里。

 第51章

    李全不经常去杨玉洁工作的厂子,不过杨玉洁工作的厂子里认识李全的人倒不少。要知道对工厂的工人来说,乏味的日常生活就靠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来调剂了。不先认清谁是谁的家属,哪能不放过一丝八卦的机会?

    李全到了杨玉洁工作的厂子里,还没找到杨玉洁在哪儿就又被厂里的男男女女用视线问候了无数遍。每当他开口想问这些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的男男女女时,这些男男女女又迅速地别过头退开,一幅不想被他搭话的样子。

    从厂外走进厂内,李全被憋的脸色都成了猪肝色。无奈周围就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他只得自己向厂里的办公室走去。

    厂里的办公室和学校里的教师办公室没多大区别,除了厂长所有人都集中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各自在自己的小区域里干着自己的事情。见了李全,众人脸上闪过各色表情。有看好戏的,有一脸同情的,有满满不屑的,有不阴不阳笑着的,还有满面嘲讽的。

    对上这样的阵仗,李全心中满是疑惑。只有一点他隐隐约约地明白了:杨玉洁肯定做了什么。

    “不好意思、大姐……请问您看见我家那口子了吗?”

    李全满头额汗地向着一个目光冷淡的睇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做事的老婆子问,老婆子按着计算器的手一停,脸色不善地瞪着他问道:“你家哪口子啊?”

    女人年纪越大越讨厌被人说自己年纪大。李全在同龄人里算是显老的,他这一声“大姐”听在财务的耳朵里实在是刺耳。加上这几天杨玉洁的事情在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会计老吴没脸把自己被杨玉洁戴了绿帽的事情说出来。可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知道会计老吴和杨玉洁有一腿的几个工人早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出去。

    老吴因为杨玉洁在厂里人的面前丢尽了颜面,他哪里还会说杨玉洁一句好话?当下也不避讳,直接说自己是一时不慎着了杨玉洁的道,一切都怪杨玉洁这个荡妇手段太高超。

    追人老婆诱/人出轨和被女人当备胎戴绿帽比起来,前者不过是男人的风流韵事不会有几个人计较。后者则是极大的侮辱了男人的智商,下了男人的面子。大夏延续了几千年的父系社会,男人被女人宠得找不着北是常事。放在男人身上没什么的事情放在女人身上那就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被老吴这么一说,杨玉洁就成了集所有劣性为一身的荡妇。婚内出轨的全部责任都成了她一个人的东西。

    财务本就不待见杨玉洁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现在李全还让她不快,她自然是要刺一刺李全的。李全猪肝色的脸果然又黑又红了一下。轻声的哼笑从四周传来,四周的人纷纷用若有深意的视线交换着眼神。被这些人的眼神盯着,李全说不出的难受。

    “我家那口子就是你们厂的杨玉洁嘛……”

    李全挤出个笑来,这个笑却比哭还难看十倍。

    “噢,杨玉洁啊。就是那——个杨玉洁啊。”

    刻意咬重了“那个”两字的音,财务冷笑一声:“你今天怕是在这里找不到她了。她请假好几天了,你这个做人老公的难道不知道?”

    “嘻嘻……看他那怂样儿,难怪他那口子欲求不满外面到处找男人呢!”

    “你这口无遮拦的小心点!小心人听见了过来撕烂你的嘴!”

    “就他?嘻嘻嘻……”

    轻声的调笑钻进李全的耳朵里,刺激着李全的鼓膜与大脑。财务这短短的几句话把李全推进了冰火两重天里。羞愤如火烧得他浑身都疼,偏偏他人奚落讽刺的眼光和声音又让他如坠冰窟,冷得牙齿都几乎打颤。

    杨玉洁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李全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个干净的,就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面上都过得去,也省得闹到人前被人笑话。现在可好了,这厂子里谁都知道自己是只绿得发黑的大王八。想必之前小区里那些眼神轻蔑地看着自己还嘀嘀咕咕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些家丑吧……

    大男人的自尊心哪里受得了这种言语攻坚外加阴阳怪气的打量?一想这一切全是杨玉洁造成的,李全就恨的牙痒痒。

    “她……请假了啊。”

    脸上已经快挂不住了,面上最后一点矜持李全还是要维护的。他哂笑着小声道:“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全说着就要走,哪知财务还不放过他。

    “慢着——”

    扶了扶老花眼镜,财务补上两句:“你告诉杨玉洁,她再请假就别来了。我们这儿可养不了娇滴滴的大小姐,也不喜欢养吃东西不忌口也不怕得病的人。”

    财务这话可就说得难听了。一边说杨玉洁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没事就请假。一边还讽刺杨玉洁到处和男人乱搞也不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烂病。

    李全只觉得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他和杨玉洁过了这么多年日子,除了开头那几年,其他时间都是他在委曲求全。被人耻笑他怕老婆他还能找借口说自己这是爱老婆,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他也权当没发现。反正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谁也得不着好。为了自己的老脸着想,也为了不在儿子和外人的面前丢份儿,李全已经压抑了太多对杨玉洁的不满。

    可是再怂的狗它也是有底线的不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遑论李全还不是只真京巴狗。他是个人,是个男人;是个以前也被杨玉洁捧到过天上去的大男人!

    李全说不出话来,血液全往脑袋上冲,脑袋像要爆炸一样的疼,人也哆哆嗦嗦起来。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一准出事儿,李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哎哟我的妈!你们看见了吗?他刚刚那眼神!”

    “看见了看见了!笑死我了!”

    “梅姐说得真好哇!不忌口迟早要出事的!”

    “这不是已经出了吗?哈哈哈哈哈!”

    嘻嘻哈哈的玩笑声从李全的身后传来,显然是办公室里的人有心不加避讳。这让李全更恨也更怒。他想掐死每一个说他怂的人,更想让害得他被这么多人笑话的杨玉洁不得好死!

    “哎、看他那怂样儿,我都怀疑他儿子不是他的种了!”

    “哈哈哈……别这么说!看他可怜的!”

    “哎哟别介!要我摊上这么个没用的老公我也会可怜的想找别的男人的!”

    像是要摆脱那样流言蜚语一样,李全走得更快。然而有些东西便是走得再快也摆脱不了。有些话一旦听到了耳朵里,那就是说者无意,闻者有心。

    儿子李立是出了名的不像爹也不像妈。从小就成绩好的不得了,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有规矩得很。反观自己和杨玉洁……自己好歹是中专毕业,杨玉洁中学都没读完。两人都是不喜欢读书也静不下心来读书的人。

    再说长相。都说儿子像娘,李立的眼睛七分像妈这不奇怪。问题是李立眼睛以下的整张脸都不像杨玉洁也不像李全。要说李立像谁……比起爹和妈来李立长得更像杨玉洁的大表哥。

    想到杨玉洁和自己结婚没多久后就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那个男人还正好就是她的大表哥,李全心里一阵动摇,脑袋里也是一阵嗡嗡作响。

    杨玉洁的大表哥长得俊,为人也算谦和。据说要不是早年得了病,读个大学是一定没问题的。也因为他得了病,婚事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原本和他订了亲的姑娘也令攀了高枝嫁了别人。杨玉洁的大表哥就这么一直单身了下去,直到前些年病死了。

    李立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喜欢粘着爹妈,到喜欢到杨玉洁的这个大表哥家里去玩。闻暮雨离开李全家后,李立更是寒暑假都住到杨玉洁的大表哥家里。杨玉洁口头上说过儿子几次,可每次都说得不重,显然她对儿子去大表哥家里住的这件事情没有太大的异议。

    现在想来,李全只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想到自己宝贝的不得了的儿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种,李全恨不得马上就抓过杨玉洁这个贱人来好好收拾一顿!

    可他上哪儿能找到杨玉洁呢?李全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他似乎想起了梁悦好像说过杨玉洁会去那个什么房产中介那儿……

    李全不相信杨玉洁有那个本事能把自己的福利房卖出去。要知道房产证上写着的可是自己的名字!可谁又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万一呢?梁悦反正是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再说了……要不是为了买房卖房,杨玉洁去房产中介干嘛?

    自己现在没积蓄,这房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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