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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先生离婚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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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偏偏没有。
  她所需要的那个人,不曾站在他身边,甚至都不曾给予她一次援手。
  程季安听着冯老言语里的话,禁不住热了眼眶。她可以足够坚强,可是她也确实需要那么一个人,能够支撑着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对纪崇均,不是没有期待的。
  “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能离开那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件勇气。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冯老又关切的问道。
  程季安抽了下鼻子,笑了笑,“其实离婚后纪家给了我很多东西,甚至原来住的地方也给了我,我之所以离开,就是不想背负着太多。我想重新开始,彻底摆脱纪太太这个身份,我想我是可以的。我打算在您这忙完后,等我彻底平静了,呵,让您见笑了,再去找份喜欢的工作……哦对了,其实这两年我一直没有疏于练笔,我常常一个人待在纪家,没有事情做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把时间都用在画画上了,这次离开纪家,我把它们都带出来了。”
  程季安说着,就走到墙角把一个行李箱拉出打开。
  那是一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里面却毫无半件衣物,而是整整齐齐的放满了一箱子的画筒,长长短短,各不相同。
  两年的心血,尽在于此。
  程季安从中抽出一卷,放在茶几上,打开。
  “老师,请您过目,我想我应该可以胜任您身边的工作的。”程季安回头笑着,眼中有着近两年从未有过的神采。老师需要的是有绘画和历史基础的人,她两样都没有退步。
  冯老侧着头看着,却是怔住了。
  他教课数十年,学生无数,可是真正有天分有才华有灵气的屈指可数,她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毕业时他也一度关心过她的去向,并在毕业之后一度邀请过她跟他一起工作,可是最后只是得知她即将嫁入豪门。
  他对她的选择保持缄默,心中却是无比惋惜,他预感着一颗新星就此陨落,她太年轻,而那个世界太精彩,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那是一幅大幅油彩画,他是国画油彩画双担,在教了那么多学生后,也终于教出了一个能够国画油彩画双担的学生,只是现在她油彩画的水平再不似从前。
  背景晕染着浓烈的颜色,绚丽,张扬,一个少女站着,梳着辫子,手捧鲜花。所有的颜色层次分明过渡自然,所有的线条又流畅婉转不露痕迹,如非扎实的基础和洞察能力,根本做不到这种地步
  只是,冯老却无法评价。
  少女的容颜是美的,饱满,静谧,可是她的一双眼,却让人感到了无尽的悲伤。不是留于表面的悲伤,而是直击心扉,让人只要触及,便无法闪避。悲伤到哪怕她的唇是淡笑的,也感觉不到半丝欢愉。
  冯老作画几十年了,深知一幅画的灵魂,一个作者可能在其中诸如的情感,虽然有些是自知的,有些是不自知的。
  绚丽又悲伤,安静又绝望。
  一如她过去两年的时光。
  她不自知,便已流入笔中,落在纸上。
  “小程,你这幅画要留着吗?”最终冯老依然没有评价,而是如此平淡的问道。
  程季安摇摇头,“这些画只是闲暇时所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所谓留着,就是要自己珍藏。
  冯老点点头,“前阵子我以前一个学生,找到我想要给我办个画展,我以前一直没兴趣,现在却想通了。我想着到时候要是能卖出一张半张,多出的钱做点慈善的事也是好的,总比那些画白白放在家里要有意义的多,到时候就你这副画也一起挂上吧。”这画虽好,留在身边也没什么好处。
  “……”程季安听着这话,却是惊呆了。
  作为他们这些学画画的,自然知道开个自己的画展代表着什么,而自己的老师是极有资格开这个画展的。早先年的时候,可是有多少人上门求画,甚至不惜花重金啊!
  可是,她又算什么呢?一个不为人知的,甚至还未出茅庐的学生而已。
  “老师,这不妥吧。”她受宠若惊。
  冯老却是摆摆手,“有什么妥不妥的,我说行那就行了。”
  “说得是,我看也行!”这时,林老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画也道。
  “师母!”
  林老只笑:“你还不相信你老师么,他说行就一定行。再说了,我虽然不是专职学画的,可是也看了那么多东西了,这幅画多美啊。就是我看老冯你也应该多学学人家年轻人,你看小程画的多别致,你就整日知道画个瓶瓶罐罐,你不闷我都觉得闷!”
  “哪里闷了,瓶瓶罐罐多么有意思!”刚刚还一派老成稳重的冯老听到老伴这么挤兑他,顿时有点着急。
  林老却只是瞅了他一眼, “再有意思也不能把厨房里的糖罐盐罐拿走害我半天找不着啊……”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冯老一听她提起这茬,顿时又熄了火。刚开始画静物画时没少找参照物,当时经济条件不好东西贫瘠,找了半天只找到糖罐盐罐茶壶热水瓶之流,结果一用就是好半天,没少挨训。
  程季安听到他们斗嘴,忍不住笑了,转而又有些羡慕。
  这些爱情她未曾经历过。
  林老做了四菜一汤,饭菜很快上桌。
  程季安已经多久没在家里跟人一起吃饭了,心里不免温暖着。
  当天晚上,程季安未能抵得过林老的盛邀,只好住了下来,她原是想着出去随便找个旅店住下。只是他们邀她长久住下的请求却是不能答应,她总得找个自己的房子。
  她不想太过麻烦人。
  她需要有自己的地方,然后自力更生。
  她也知道老师和师母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五年前,还在大学的时候,师母突然在路上心肌梗塞休克,是她及时施以按压和人工呼吸将她救了回来,他们为此一直记在心上,而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程季安便早早起来,煮了小米粥,又出门买了早点,然后等着冯老和林老起来。
  她今天穿着条黑色的连衣裙,已是最简单的款式,穿在身上依然美丽动人,她有着极好的身材,高挑又清瘦,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亦是价格不菲,在纪家时的衣服向来不便宜,哪怕她已经挑了最普通的两条。她想着等到安定下来的时候,应该尽快买些衣服,离开时,她不过带走了两身可以换洗的衣物。
  照镜子的时候习惯性想把头发绾起来,最后还是住手,她已经不是纪太太了,不用再这么保持端庄。
  头发披了下来,落肩,乌黑润泽。对着镜子挤出笑容,努力让自己更生动些。
  今天,她会去见领导,也会拥有新的同事。
  博物院八点开门,工作人员已经陆续有人到了,见到冯老和林老纷纷打着招呼,语气里是真心实意的尊敬,见着她的目光却是好奇,程季安则统统回以微笑。
  冯老第一时间就将她带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这是我的学生程季安,现在过来当我的助手,她的专业知识很强,在学校时也一直名列前茅。”冯老介绍着,语气平常,却不无自豪。
  博物院的院长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姓汪,听着一阵激动,“那可真是太好了,这里多么缺少专业型人才啊!冯老,真是太谢谢您了!程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汪院长,您言重了,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的。”程季安有些惭愧,却也能够从容应付了。
  “你不知道,咱们华夏的古文物保护工作进行的晚,意识不够全面,造成很多古文物都残缺破损急需修复,而咱们这华都博物院不比京都,保护工作起步更晚,人手更加紧缺!前年终于把冯老林老盼来了,这才解了不少危急!哎,说来也真是叹息,古物修复工作是个很枯燥的工作,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做这些了,我多么希望能有更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能够参与进来!”汪院长却依然激动。
  “院长您放心吧,当意识普及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队伍的。”程季安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程季安忍不住向冯老谢道:“老师,谢谢您。”
  院子虽然求贤若渴,可是没有老师的慎而重之,他又如何能这般尊重。
  冯老却只是笑笑,“我相信你的能力。”
  ……
  回到后院,过道里,林老正在跟两人说说话,见到他们进来,笑着招呼道:“小程,这是漆器部的衡老师,这是织绣部的祝老师,这是小程,老冯的学生,现在到这来给老冯做助手。”
  “祝老师,衡老师。”程季安一一叫了一声,很是恭敬。
  衡爱国是个六十来岁的男人,含笑着点了点头。
  祝敏融五十来岁,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眯眯的说道:“冯老师的学生,果然不一般。今年多大啦?”
  “二十六了。”程季安微笑着礼貌的回道。
  “嗯,嗯。”祝老师又连点了两下头,脸上笑容更甚,眼睛也始终没在她身上挪开。
  林老开了口,“我正在跟衡老师说给你租房子的事,衡老师家有间公寓,他儿子两个月前出国后就一直空着,之前一直说准备租出去我就想给你问问,谁知道不巧,上个礼拜已经租出去了,要不你还是住我们家吧,反正也有房间住……”
  “是啊,你要是早来一个星期就好了……”衡爱国也不无遗憾的说道
  程季安这才知道师母这是在操心自己的事,不由道:“没关系的,我再找个别的房子住就行了。谢谢师母,谢谢衡老师。”
  “你先住着,我们也再给你留意留意……”衡老师又道。
  “谁要找房子住?”这时,边上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听着年轻,声音里不笑也欢愉。
  程季安转过头一看,旁边杏树下走出了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体格修长,面容俊秀,穿着白色工作服,手插着口袋,却也难掩他的青春活力。整个人都是笑得样子,嘴角弯出弧度,露出白白的牙齿,眼睛里也尽是阳光和笑意。
  “呀,是占铭回来啦!”衡爱国第一个开口,脸上尽是欢喜。
  “衡老师,祝老师,林老师,冯老师……”占铭一一叫过,目光落在程季安脸上时,睁圆眼睛歪着头眨了眨,有些好奇又有些淘气。
  “这是小程,冯老师的学生,现在过来工作,我们正跟她说她住房的事呢,她刚来,想找个房子租下。”祝敏融插话道。
  “原来是冯老师的学生!你好你好,我是占铭,欢迎你的到来!”占铭说着,已经热情的伸出了手。
  程季安一时愣神。
  冯老介绍道:“这是小占,留学回来的博物馆系博士,应该是刚刚从京都出差回来,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责任心的年轻人。”
  程季安听着老师的高度赞扬,也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程季安。”
  晨光下,两只手轻轻的握在了一起。占铭的眼睛明亮,程季安亦是浅浅的笑着。
  “你要租房应该来找我,我知道哪有合适的,前阵子我朋友找房子住,我可没少陪他跑地方。你想要什么样的,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考参考。”握完手,占铭又迫不及待的说道。
  程季安笑着摇摇头,“有个能住的地方就行了。”她并不是太挑。
  “那我想想……哦,这里还真有个公寓,不大,也就三四十平方,因为还是老式的楼房,房租也不贵。关键离这很近,就在复兴街上,骑个车也就十来分钟。昨天房东还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占铭说着。
  程季安一听,感觉挺满意,林老便也说道:“那敢情好,要不晚上你带我们去看看?”
  “行咧,没问题!”
  “我告诉我地址自己去好了,不用麻烦你了。”程季安忙道。
  占铭摸了下自己的短发,一笑道:“麻烦什么呀,都是好同事。你都不知道我多盼望着有个同龄的人来,这里都比我年长,各个都得叫老师,他们也各个都叫我小占,啊,我多希望我也能叫别人一声小谁啊……”
  这话一说,几个老师都笑了起来。
  祝老师却又说道:“小占你这愿望只怕实现不了,小程还比你大两岁,还得叫你一声小占。”
  “啊?她比我大?”占铭很是讶异,“看着不像啊。”
  石榴树下,程季安黑发垂肩,浅笑站着,也就像个二十出头的样子。
  程季安看着他气馁的样子,不也失笑,随即又道:“我也可以叫你一声占老师的。”
  “别,你还是叫我小占吧!”占铭呜呼一声,只能认命。
  又说了几句,各自归去。占铭是来找冯老有事的,跟着一起往他的办公间走去。程季安紧随其后。
  祝老师和林老却没立即散开。
  祝老师拉住了林老,不经意的问道:“小程还没结婚吧……”
  程季安走了没多远,这句轻微的话顺风而来,正好落入了她的耳里。她下意识的顿下了脚步,半晌后却又继续离开。
  林老看了一眼祝敏融,嘴唇抿了抿,像是有些为难,最终却还是说道:“这孩子现在专注工作,暂时应该也不考虑这些事情。走了,去工作了,你刚刚想要让我看什么?”
  话题被扯开,祝老师也没再多说,只是跟着林老一道走进了隔壁她的办公间。
  ……
  在占铭的帮助下,程季安的办公桌很快收拾出来。这里原就有三张办公桌,只是其中一张一直闲置着。还有张办公桌原来也有人使用,占铭介绍说那是桃姐,是给冯老调来的助手,三个月前因为高龄怀孕没法工作回家养胎去了。后来也来过两个人,但没能耐得住这里的清苦,没多久又都走了,院里也想过再给冯老调个助手来,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程季安听着有些唏嘘,不仅为了这项工作的艰辛,也为了冯老以及林老他们的执着。
  他们原可以安享天年了,却还是选择继续散放自己的余晖。
  等到占铭一走,程季安便迅速的投入到工作之中。老师虽然对她肯定着,可是到底没有着手过这样的工作,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书画的临摹修复和普通的画画毕竟还有很大的差别。
  她的工作也很繁琐,很多需要注意的,很多不容有失的,可是她只是沉浸在其中,全神贯注,仿若一块海绵,不停汲取着她能汲取到的知识。
  等到一天的工作完成,日已西斜。
  因为需要站立着完成,难免腰酸,可是程季安的脸上却满是满足。
  “小程,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以后我就能轻松许多了。”冯老眼神赞许,也是给予了足够的肯定。
  门外,一个人走了进来,“程安安,走啊,带你去看房子。”却是占铭来了。
  叫“程老师”程季安愧不敢当,叫“小程”又有些不妥,叫“程季安”又显得生分,最后占铭灵机一动,改叫她“程安安”。至于“程姐”他是断然不肯叫的,一叫又把自己叫小了。
  程季安无妨,也就任他叫了。
  ……
  占铭的车很快驶出了博物院,程季安坐在副驾驶上,冯老和林老并不在里面——程季安并不敢太劳烦他们。
  是辆十来万的小车,里面却很干净,隐隐还有阵名贵的香水味,中间甚至还放着一个奢侈品的手提袋。
  “这是我妈的,早上坐我车了,结果把东西落下了,明天还得把东西给她送过去。”占铭说着,随手将手提袋往后座一扔,浑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嗯。”程季安笑笑,没有说话。
  那座公寓楼很快就到了,在一条老街上,两边的梧桐树高大又茂密,行人不多,环境很是安静。程季安一眼就喜欢上了。
  走到三楼,房东早已等着了,进门一看,确实是间不大的屋子,却很干净,卧室与客厅用屏风隔着,厨房和卫生间也都有,甚至还有个小阳台,一应家具也是齐全。
  “怎么样,还可以吧?”占铭问道。
  程季安点点头。
  房东便接口道:“要是满意,咱们就把合同签下来吧。这里来了不少人问,我都没答应,虽然房子是租出去的,可也得找个好的租客,程小姐是大学生,又是博物院工作的,我就再放心不过了。咱们这是押三付一,原来是两千一个月,可是现在阿占是我的朋友,你又是阿占的朋友,我就收你每个月一千八好了,一共七千二,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现金吧。”程季安说着,从包里抽出了钱夹。
  她把卡留在了纪家,可是自己身上也有积蓄。大学的时候她做兼职攒了一笔钱,结婚的时候,母亲也把纪家给的一部分聘礼给了她说是让她防身,而这些钱她都没有动过。昨天来的路上,她就取了一万块钱放在身上备用。
  房东在接过钱的时候扫了一眼她钱夹,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占铭也已经忙着去看哪里是否还有缺漏。
  等到签完合同交完钥匙,占铭便又道:“你还需要买东西吧,走啊,带你去上超市。”
  “不用不用,这个真不用了。”程季安忙推辞,她可再不敢麻烦他。
  刚才来的时候就看到超市了,就在不远的地方,她自己去就可以了。
  占铭却没答应,“你要买的东西多着呢,被褥要买吧,生活用品要买吧,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好拿。走啦走啦,你就让我发挥尽我的助人为乐精神,顺便还可以带你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
  程季安拗不过他,最后只好道:“那先去吃饭吧,吃好饭再买。我请你。”
  占铭也没有拒绝,“那行,正好饿了。”
  ……
  占铭一点不挑,将她带到个普通的小馆子就吃了起来。他似乎跟每个人都很熟,就是这小馆子的老板娘见到他都热情的招呼起来。
  程季安很好奇,占铭却告诉他说,他在国外几年过得可辛苦,回国后就死命的找美食吃,他在博物院工作,这一带就被他骑着自行车丈量了遍,现在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他都门清。
  程季安听着好笑,心里却也有些羡慕他。他的笑容很亲切,性格也很开朗,走到哪都是个热闹的讨人喜欢的人。
  一顿饭吃完,两人又去了边上的超市。
  推着购物车,占铭又发挥出了他熟门熟路无所不知的特性,给她挑好了符合尺寸的被子,还将她可能需要的生活用品一一罗列以防她遗忘,从牙膏牙刷到锅碗瓢盆,无一遗漏。
  程季安听到最后没脾气了,她看着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男生,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懂得那么多。
  相比之下,她真真是汗颜。
  “占铭,你以后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最后,虽是有些唐突,但她还是忍不住笑着说道。
  至于“占铭”,却是她对他选择的称呼。
  占铭听到也没谦虚,只是耸着眉叹气道:“我也想有个女朋友啊,可是我已经做了好几年单身汪了。上学时忙着学习打工没顾得上,现在在这里工作,接触的又全是老师级的人物,我感觉自己要继续做好几年单身汪了!”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程季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最终她也没有买太多东西,只是选择了目前紧需的。
  时间还长,总可以慢慢添置。
  ……
  最后占铭将她送到公寓并把东西全给她搬上去才离开,走时还不忘留了电话以便需要时联系。他住得也不远,隔着两条马路,在她的西北边。
  热闹的人一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程季安简单的收拾了番,又坐着公交前往冯老家拿回了行李。
  冯老和林老都有些不放心,最后却也只能让她常过来玩,程季安点头答应,心怀感激。
  再次回到自己的地方,已是晚上九点,简单的梳洗一番,再出来,外面已是夜幕深沉。
  躺在床上,陌生的被褥,陌生的环境,没有一样是熟悉的。程季安又有些失眠,昨夜她还在翠湖别墅,今夜她就已经到了城市的另一边。
  世事从来难料。
  不过好在,她应该是彻底远离那段生活了。
  ……
  一辆车停在了街口的梧桐树下。
  “纪先生,太太昨天晚上在玉龙街冯老那住了一晚上后,今天白天就去了华都博物院并待了一天,中午出来买东西时我看她脖子上挂了个工作证的东西。傍晚时分她刚搬到这里,应该是住下了,她买了不少生活用品回来。就是那个房间,三楼靠右的位置,灯还亮着。”
  车窗落下,一栋有些年代的楼房出现在眼前。往上看,三楼,靠右,灯亮着,窗帘却拉着。
  纪崇均望着那扇窗户,许久没有动静。
  突然间,那扇窗户内的灯却关了。
  一切归于黑暗,纪崇均转过头,眼眸微垂。
  车窗慢慢合上。
  “先生,还要继续跟吗?”老周透过后视镜,小心的问道。
  所有的表情却都隐于黑暗,再窥不得半丝情绪。
  “不用了,”半晌后,声音自背后传来, “回去吧。”
  “好的。”老周确认半晌,最终还是缓缓启动了车子。
  黑色的车子很快驶出了那条梧桐老街,路灯下又变得空荡,好似什么都没有停留过。
  ……
  ——纪先生,太太坐上公交车走了。
  ——……
  ——我要不要跟上去?
  ——跟吧。


第七章 
  程季安曾经想过当一个画家,也曾想过当一名设计师,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来到一个博物院里。
  她却只是感激,如今她所寻求的,不过是份安宁。
  博物院与公寓虽近,坐车到底不便,在度过了起初的几天后,程季安亦像其他的年轻同事般买了辆电瓶车以便出行。她开始穿梭于这个城市,就像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
  她渐渐喜欢上了博物院的生活,虽然繁琐又枯燥,却带给了她足够的充实。她每天沉浸在各种古物中,即使下班到家,也是查阅着各种资料补充相关的知识。
  她也渐渐认识了这里的人,他们都很和善,无论男女老少,师傅徒弟,都很融洽的相处在一起。她也被他们肯定,书画部的小程,漂亮又热心,谦虚又上进,懂得又多,是个值得放心值得相交的人。
  自然也有人觉得她话太少,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老成,她却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这里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也刻意抹去那两年时光,只将自己的人生扭转,回到学校毕业开始工作的那条轨道上。
  只是她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和纪崇均离婚的消息多少会闹出点动静,可是如今快半个月过去,消息全无,不曾见于新闻,也不曾见于报纸。
  一想,又释然,当初结婚时也极为低调,只是宴请了一众亲友,不曾大肆铺张,后来消息虽然见于媒体,却也仅是“纪氏掌门人昨日大婚”云云,连照片都没有刊登半张——纪氏注重实干,纪崇均也一向不喜张扬。
  如今,应该是秘而不宣,只等以后有合适契机再公布而已,诸如他日纪崇均需要再婚的时候。
  程季安并无苛责,他们不过奉“旨”成婚,最后又和平分手。
  然而这一日,幼珊又打来了电话。
  自上次饭后道别,她们再无联络。程季安早已习惯她的突然出现又长久离开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她今日打来又是为何……
  上午的工作已经结束,同事纷纷往食堂走去,程季安落于人后,迟疑半晌,还是接通了电话。
  幼珊的声音依然娇软,却又带着一些焦意,“安安,你现在在哪呢?”
  “……”程季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幼珊显然不是真正在问她,很快又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我现在正在君悦国际的洗手间呢!气死我了,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的?我又看到乔薇薇那不要脸的和你家纪崇均了!”
  “……”
  “本来嘛,我们几个正和纪崇均一起吃饭,谁知道半道上遇到了乔薇薇,好了,立马就黏上来了!刚才吃饭的时候真是没眼看,那么多空地非得紧挨着一起坐,一会儿夹个菜,一会儿喂个虾,特么真当我们都是瞎子!还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我气得呦,实在忍不住,就对纪崇均说要不把安安喊出来吧,反正她待在家也无聊,结果纪崇均还没开口呢,乔薇薇倒先开口了——来了也没用,只会更无聊。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
  幼珊义愤填膺,程季安却有些恍然。她一直以为就算外界不知道,纪崇均身边的那些人总该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没想到他们至今都不知情。幼珊一向热闹,圈子里有什么事她总能第一时间掌握。甚至就算一开始不知道,现在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她之前还以为她是听到了风声想来询问她或者安慰她……
  幼珊还在说着,“要不是被人拦着,我差点就跟她撕起来了!最后实在气不过,借口透透气跑出来了!哎呦,真是气死我了!我就是想不通,乔薇薇到底比你好在哪了,纪崇均这么纵容她,我看再过些日子,别人只知道有个她都不知道有个你了!安安,说真的,你就算容忍也得有个限度,我就不知道在人前小三能有这么嚣张的!……”
  “幼珊——”程季安最终还是打断了她,“幼珊,我跟纪崇均已经离婚了。”
  那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好半晌后才又问道:“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跟纪崇均已经离婚了。”程季安又说了一遍。
  似乎石子抛下的是一个深渊,许久才落入水面荡开涟漪。幼珊的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些颤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就离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发问。
  程季安只是平静,“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感觉到有些疲倦,就提出了离婚。我现在已经不在纪家了。”
  “你提出的离婚?”幼珊的声音是不可思议。
  “嗯。一切都很平静,没有纷争。”
  对方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程季安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也就保持静默,等着她消化完所有的消息。
  她感谢她为自己抱不平,也不愿她再为此牵扯其中。
  “那、那你现在在哪呢?”幼珊终于缓了过来。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现在正在安心上班。”程季安回道。
  “你还上班?在哪?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啊!”幼珊又道。
  程季安想了想,却婉拒了,“等有时间吧,有时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碰个面。”她不想再让过去进入自己现在的生活。
  幼珊也听出了她的意思,有些遗憾,“那好吧。那我到时候再联系你吧,你要有什么事也尽管打我电话啊!”
  “嗯,好的。”程季安应下。
  又说了两句,两人各自挂上了电话。程季安收好手机,又往食堂走去。
  博物院的待遇很好,午饭也有供应。
  食堂是个三间屋打通的屋子,左手一间是厨房用地,右手两间是餐厅,中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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