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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却东行(沙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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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道:“取经之人,一直未曾断绝。徒儿怎么知道哪个是你?”
金蝉子道:“你若遇到取经人,你便问他三个问题。”
卷帘道:“哪三个?”
金蝉子道:“问他从哪里来,问他到哪里去,问他去做什么。”
卷帘道:“这几个问题能说明什么?”
金蝉子道:“能说明取经人的态度。若是那人回答的神情,如拜神祗,那必然不是我。若那个人回答的神情,更像是追寻一种答案,那必然是我。”
卷帘应道:“谨尊师命。”
金蝉子道:“去帮我把须菩提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卷帘应了一声好,便退了出去。
…………
三天后,孽佛台落满金sè的沙子,金蝉子也彻底的沦为凡人,并被如来的打入六道轮回。卷帘只是用一个芥弥净瓶将那些金sè的沙子,好好的收集起来。
之后卷帘便一直坐在师父金蝉子常坐着的水池里。
卷帘在猜度,会是谁来找他。
是观音么?她受师父的恩惠最重,情义亦是最深:
亦或是菩提?他与师父相交最好,时常一起出游,一起辨法;
亦或是灵吉?他对师父最好敬仰,隐隐地还将师父视为偶像;
或者都不是,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物?
师父啊,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卷帘念着经书,静静地等着第一个到访者。又过了三天,果然有人来了。只是这个人,却是卷帘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来这里?来人赫然是如来佛祖。
不,不是如来佛祖。卷帘惊诧了好半天,才看出了一些端倪,首先这个人没有如来佛祖那么庞大的身躯,也没有那炫目的佛光,这是个人,真正的人,和他一样的凡人。
在这个通天塔顶的灵山圣地,居然还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凡人,而且还长着一张和佛祖差不多的脸,卷帘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不寒而栗。
那个人见卷帘那副神情,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不必害怕,我不是如来。”
这个人的笑,很柔和,令人如沐chūn风。卷帘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那个人又道:“我是弥勒,来自东方。”
卷帘这才想了起来,师父金蝉子曾经提到过弥勒佛生于西而成于东,是继如来之后,最伟大的佛陀。卷帘好奇的是,他明明是佛陀,为什么身上不沾染半点的佛光,整个人的状态与凡人凡僧无异。
弥勒笑道:“佛在心,不在表相。我不是金子,又何须金光?”
卷帘这才相信,拥有这等目光的人,绝对不是凡人。
卷帘道:“师父吩咐我在这里等你,”
弥勒笑道:“我早就在等你。”
卷帘错愕不已,这话什么意思?
弥勒笑了,说道:“金蝉子眼光不错。你的根xìng分明是道骨,但却因为久居西天又沾染了无上佛xìng。不久将来,你或许可以成为身兼佛道两家的圣者。”
卷帘道:“我不过是凡人一个,谨侍在师父座下的一个小沙弥罢了。”
弥勒但笑不语。
卷帘道:“师父嘱咐我一定要听您的吩咐。”
弥勒道:“正好,我有些事情须你去做?”
卷帘道:“何事?”
弥勒不答,转说其他道:“你应该知道佛道之争吧。”
卷帘道:“自然知道。”
弥勒笑道:“那就好,我要你去那天庭做神仙,潜在玉帝的身侧。”
卷帘惊讶地看着弥勒,难道这是让人做细作,潜伏在玉帝身侧,然后再见机行事?!
弥勒笑道:“这也是你师父的意思。我们与你师父要改变这个既定的世界,当然不能如此莽撞,我们谋划多时,为了那份革仙大业,我们不介意用这等手段。”
卷帘还是要问清楚,道:“具体我该如何作?”
弥勒笑道:“你持你师父的印鉴去找老君吧,他会安排你在天庭做玉帝近侍的。你只要将玉帝所作的大小事宜传告老君便可。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便会饲机而动的。”
卷帘想起师父的嘱咐,便道:“好,我听从弥勒佛您的安排。”
弥勒笑了笑,抚了抚卷帘的头,道:“孩子,难为你了。”
卷帘瞬时泪如泉涌,师父走后他不曾哭,因为他还做完师父交待的事,他一直忍着心底的那份悲伤与落寞,今rì弥勒的这句却是戳破了他的伪装。
弥勒将卷帘抱在怀中,轻拍卷帘的背,道:“很快,这样的世界就会改变了。你师父的牺牲不会白费的。”
卷帘号啕大哭,又目露坚毅。
这个世界,一定要改变。
059我要走出这西天。(二更到。)
大雨倾盆,天哭亦不过如此。卷帘就在这样的rì子离开了西天,离开了他出生、成长的故土。
卷帘执拗地要求走出西天,而不是乘着灵吉的飞龙杖,或者观音的净世柳叶。卷帘犯起那股犟劲来,丝毫不比他师傅差。
那rì弥勒只呆了一会,便走了。来得神秘离开也是悄无声息。
卷帘只记得自己只是一个低头,再看时弥勒便不见了,然后第二个访客便到来了。
第二个访客是如来的大弟子摩诃迦叶。
摩诃迦叶看着卷帘眼露不喜,问道:“你的那个、师兄哪里去了。他烧了我的藏经阁,还卷走了我的一些孤本。我不会就此放过他的。”
师兄?卷帘一楞,然后才明白摩诃迦叶问的是无名。彼时不让我叫他师兄的是你,现在你自己却是这么提起的。卷帘心里腹诽不已。
卷帘道:“他是你座下的徒孙,我怎么会知道。”
摩诃迦叶皱了皱眉道:“在我面前,不要说这种挑衅的话,否则你会追悔莫及的。”
卷帘道:“禁止我们来往的人是你,现在你找不到他了却又来怪我。你觉得这样对么?”
摩诃迦叶虽不至于生气,但看着卷帘却也像是看着佛像上的一粒肉沫,怎么看都不舒服。摩诃迦叶道:“你果然和你师傅一样讨人厌。”
卷帘却道:“这样背后议人,真的好么?”
摩诃迦叶伸出手来隔空掐住了卷帘的脖子,将卷帘小小的身子从水池中提了出来。
摩诃迦叶淡淡地说道:“连你师父都没有资格和我这么说话,你就更没有了。你在我眼中不过是蝼蚁而已,切莫以为自己顶着金蝉子弟子的名号,就能做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卷帘没有挣扎,反而更加平静,冷笑道:“是啊,我不过是蝼蚁,可是你为什么面对我这样的蝼蚁反而动怒了呢?是不是怕我真的说出些什么来,或者做出些什么来?”
摩诃迦叶脸呈怒sè,嫌恶地看了卷帘一眼,然后扔回水池中。
摩诃迦叶说道:“这西天除了佛祖,我便最大。金蝉子既然已经打入了六道轮回,这处居所我自然要收回。这里的东西,你一件也不准搬走。”
卷帘笑了起来,说道:“你果然在担心着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里除了我平rì抄写的经书之外,没有别的了,更加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摩诃迦叶目光一凝,问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卷帘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只知道在师父押上孽佛台之前,阿难陀曾经来求过师父。”
摩诃迦叶脸上现出一丝怒容,低低地念了一句,阿难陀么?
卷帘又道:“师父给了他一本研讨佛法的心得。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
摩诃迦叶虽然心里觉得金蝉子多半不会将东西给阿难陀,但又觉得万一真是如此呢?摩诃迦叶虽然是如来的大弟子,但这些年来却一直活在金蝉子的yīn影之下,原因就是金蝉子无论佛法,还是神通却远远高过他。若不是他自己在如来同前一向谨小慎微的侍奉着,恐怕这大弟子的位置早就没了,自己也许就会像是阿依纳伐被废去长徒之位永远禁锢于阿修罗界。
对于这个师父,摩诃迦叶比任何人都知之甚深,所以也比任何人都畏之甚深。只有他这个时常在如来身侧的人,才知道如来究竟是有多可怕。
摩诃迦叶忽然轻声对卷帘道:“我看你佛xìng颇佳,不如跟着我身前,做个近身罗汉吧。”
卷帘拒绝道:“不必了。我从来都不喜欢这里,来这里只是一个意外,若不是遇到了师父,我早就逃离这里了。”
摩诃迦叶听了这番孩子气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道:“逃离这里?你真是天真,若无如来佛祖首肯,这里就算是一粒尘埃都走不出去的。”
卷帘显然不信,西天逃出去的东西多了去了。你现在不就无法找到无名么。
摩诃迦叶看出卷帘不信他的话,但他没有解释的必要。摩诃迦叶道:“以后你就会明白的,要想逃出西天,是多么幼稚的想法。”
卷帘却是咬牙切齿地直接顶撞道:“所以我才更要离开这里。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这个死了一样的地方。除了师父,这里每一个我看到的人,都没有半点人气。这佛,没有半份生机。”
摩诃迦叶深深地看了卷帘一眼,然后道:“果然是金蝉子教出来的徒弟,真是魔怔了。”
卷帘不答,只是对摩诃迦叶怒目而视。
摩诃迦叶道:“你的去向想必你那个聪明的师父早有安排了吧。这处居所我要用来做新的藏经阁。”
卷帘默然不语,师父才走不久,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抢夺师父的东西了。卷帘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样的东西,才对摩诃迦叶这样仅次于佛祖的人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但卷帘知道师父那么聪明,肯定对此早有防备。
卷帘道:“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一样东西都不会带。”
摩诃迦叶扫了卷帘一眼,然后移步走了。
之后又有各式各样、形形sèsè的人用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理由来找卷帘打听师父金蝉子有没有留下什么经书,秘籍之类的东西。
卷帘只是想笑,这佛界众生其实与凡人无益,不是么?
弃了七情六yù才修得了这个佛,但当成了佛之后,这七情六yù反而更严重了,只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有情有yù了。
自欺欺人,不外如是。卷帘忽然想起了他的那盏灯,还有那只小老鼠。卷帘这时也不好跑去摩诃迦叶那烧了小半的藏经阁去了。那只老鼠也没有来找他。
随缘吧,也许那只老鼠注定在这佛国之中死去,死在一场大火之中。
…………
一觉醒来,卷帘听见了沙子流动的声音。
有风?卷帘猛地坐起身子来。
这西天应该是无念无想无尘无风的,怎么会有风声?
卷帘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确实是风声无疑。卷帘推门出去,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西在佛国的上空,竟然飘着七sè的云彩,还有一条流动的星河。
“道祖来了。”
“什么?东方道教的道祖太上老君来了?!”
“是的。他来了,现在正和佛祖切磋经义呢。”
“奇怪,我们佛教与他道教各占一方,从没有什么大的交集,他来西天做什么?”
“会不会是来找碴的,我听说这道祖和金蝉子师叔关系极好,现下这情况会不会是来讨个说法的。”
“讨你妹的说法,金蝉子本就是我佛教中人,什么时候轮回异教徒来替他讨说法了?”
“喂,我说我出家已经几百年了,那人间的妹子说不得早入轮回了,你提她做什么。”
“哟,你还较真了是吧,要不要吃我一招般若掌再谈你妹的事?”
“得得得,不和你说了。你总是这德xìng,哪像个和尚,亏你还是阿难陀的近侍罗汉。还是一副人间武夫的做派。”
“怎么,不服?”
“服服服。行了吧。”
“…………”
卷帘听着这话,心里又惊又喜。太上老君竟亲自来西天了。可惜老君要是早些来,说不定师父就不必剥去佛谱强行打入轮回了。
卷帘当然不会认为太上老君此番专是为他而来,他没有那么自恋,虽然他是金蝉子的弟子,但事实上自己却是连师父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学到。
卷帘心想,太上老君此次来的目的,说不定和师父提到过的佛道相互妥协有关。
忽然一阵强烈的柔风吹过,吹得卷帘心神俱飞。只见一个干瘦的道人倒骑着一只青牛来到了他身边。
那老道人慈眉善目,令人望之便心生一阵详和平宁之感。那老道人笑呵呵地对卷帘说道:“你就是金蝉子道友的弟子吧。”
卷帘这才从惊愕中醒过神来,向这老道人行了个大礼,说道:“小僧沙净,见过老真人。回真人的话,金蝉子确是我师父。”
那老道人笑眯着眼,打量了卷帘几眼,便道:“金蝉子倒没说错,你这沙弥却是道骨极佳,做和尚可惜了。”
那老道人摸了摸卷帘的手脚,然后笑道说道:“小和尚就随我走一着吧。随我去那东方看看。”
卷帘呆若木鸡,难道说这老道人竟是太上老君?同样是一派之祖,这太上老君怎么会这样随和,竟像是一个平常的老真人一样。如来可是动辄即有亿丈佛光相随啊。
卷帘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你、你不会就是道、道家……之祖?”
那老道人笑了笑,点头道:“老朽姓李,单名一个耳字,也有人叫我老聃。金蝉子是我忘年交,你便也随他叫我一声老君吧。”
卷帘却是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恭恭敬敬地唤道:“小僧沙净见过太上老君爷爷。”
太上老君也被卷帘这个称呼给弄蒙了,一时不知如何答应。
卷帘接着道:“师父常和我提起您老人家,他对你十分尊敬。现在见您了,我不知道如何称呼您,只好用这样世俗一些的称呼,希望你莫见怪。”
太上老君笑了起来,道:“好孩子,老朽我活了这把年纪,却也少了个孙儿。今天倒是意外得了一个,真是好大机缘。起来吧。”
卷帘也笑了,站起来跟在太上老君身侧。
太上老君回首那佛光最盛之处,朗声道:“佛祖,老朽相中了这小沙弥,不知肯否割爱呢?”
半晌之后,那万丈佛光处响起一声佛号,接着道:“既是老君相中,自是他的福气。我自无意见。”
太上老君向那处递了一道七彩之光,尔后笑道:“那便消了他的佛谱吧。”片刻后卷帘忽然觉得浑身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消失了。卷帘不禁想起摩诃迦叶的那句话:没有如来首肯,就算是一粒尘埃也逃不出这西在。看来摩诃迦叶这句话极可能是真的。卷帘只觉得不寒而栗。
太上老君转过头来对卷帘道:“好了,坐上牛来,这就随老朽去吧。”
卷帘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走出这西天。”
060群山多妖孽,天庭先震惊。
060群山多妖孽,天庭先震惊。
(三更到。其实也算是新一周的首更。)
人生的起伏,真是孰难预料。
玉帝端着琉璃锦玉樽踱步到了栏杆前,本来还想借着西天佛祖之威名来震慑三十三天之上的那位道祖,不曾想这西天佛祖也不是什么好货sè。
玉帝想起来那次事件至今心有余悸,其实他那个外甥只是小事,非常好处理。只要自己稍退一步,给他些好处,基本上便可平息了。只是他不能开这个先例,因为兜率宫的那位一直在盯着他呢。
玉帝历尽千万劫数才从一块上古璞玉修练到如今的天界掌尊,他如何能割舍得下这个地位。他的功绩从来不是杀伐,而是手腕。当年与他共存一世的那些个有着赫赫凶名的巨神们,都湮灭在历史大cháo中,只有他这个武力不显、智力超然的小人物混出了头。
玉帝本以为混过了太古便可无忧了,谁知道远古又出了几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玉帝费尽心机才将那些人消灭殆尽,不曾想却让李耳这个貌不惊人的老道人给骇到了。
道家之祖,在中土拥有教徒无数。若是这太上老君有心,怕是随时可以将他的帝位给抢过去。玉帝只得扶持了与道家几乎同出一时的儒家,自此儒道两相抗衡,这才勉强抵住了这道家之祖的罡猛气势。
玉帝也心知这太上老君或许并没有多少争权夺利之心,但谁能保证他永远没有,就算他没有,他旗下的万千徒子徒孙难道都没有么?
玉帝显然不信,他也不喜欢将主动权交给别人。玉帝很早就开始布局,渐渐地剪去了太上老君的羽翼,将老君逼到了三十三天之上,再不能随意干涉他的法令钧旨。
只是这数百年前,道家一脉动又蠢蠢yù动了。玉帝感觉得到,因为有种危机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玉帝饮罢杯中酒,长叹一声,“这一次,不知又会是哪些跳梁小丑要来搅乱朕的宏图江山呢?”
玉帝入下手中樽,眼角无意中瞥到立在门外的一个近侍护卫。玉帝心里不禁yīn郁起来,这太上老君将这个小神推到自己眼前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个立在锦华轩台阶下的侍卫似乎是叫沙勿净,是百年前太上老君推荐给他的,说是给他当个近身护卫。太上老君是当着众神的面推荐的,玉帝没办法拒绝只得收下了。但每次看着这侍卫,玉帝就像是吞下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玉帝赏了他一个卷帘大将的神位,然后就让他负责赏着朝会暨宴会的开幕之职,说白了就是早朝时负责卷那御阶前那层帘子的,宴会前打开门帘的散官而且已。
玉帝本以为那小神会暗中向太上老君进怨言,谁知道那小神竟真像是喜欢这工作一般,做得是有声有sè、风声水起。若不是因着他是太上老君的人,玉dìdū不免会看重他。
玉帝轻咳一声,唤道:“卷帘。”
那阶前小神闻声转身跪在阶前,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玉帝看着那小神一脸虔诚的脸,心里稍稍舒服了点,说道:“你去将太白金星请来。”
卷帘应诺退身而去。玉帝看着卷帘远去的背影,心里悄悄地思量着从前的一个计划。
…………
人生果然有着无数的可能,卷帘心中感叹万千。卷帘心想:自己百年前还只是西天佛国的一个小沙弥,结果不经意的被阿难陀带到了通天佛塔之顶的灵山圣地,再遇见了金蝉子成了他的徒弟,接着金蝉子销了佛谱打入了轮回,而自己却成了道祖的跟随,然后在道祖的安排下,自己成了玉帝的近侍。
卷帘自然也感觉到玉帝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不说而且有着深刻的防备心理。卷帘心想若不是为着师父的交待,我才不会在这里服侍你。
卷帘尽量扮演着一个尽心尽职却不爱上司待见的小侍卫,除了玉帝之外,天上的诸神几乎都信以为真。卷帘走向传令神官,交待了玉帝的吩咐,便坐在一侧等着太白金星。
不多时,太白金星踏着白云飘然而至。卷帘悄悄向前紧跟了几步,对太白金星道:“长庚仙长,玉帝有请。”
太白金星一捋长须,笑着问道:“卷帘将军,老道有礼了。”
卷帘道:“在下不过是一介侍卫,当不得将军之称。”
太白金星笑道:“将军莫谦虚了,这卷帘大将是玉帝亲封,众神可是观过礼的。”
卷帘推辞不过,只得应了。
太白金星是玉皇大帝的特使,负责传达各种命令。玉帝每逢大事都要与他商议一番才会做出最后决定。说来奇怪,玉帝十分忌惮道教的力量,却对道家出身的太白金星格外信任。太白金星可谓是君恩深重。
太白金星小声问道:“敢问将军,不知陛下此番召见老道,有何要事吩咐?”
卷帘小心说道:“在下怎敢揣测上意。不过陛下最近到是看着各方土地呈上来的折子。”
太白金星会意一笑,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小盒来,递给卷帘道:“将军rì夜侍立君侧,真是辛苦之极。老道这有盒清心膏,或可帮将军调节一二。”
卷帘不动声sè地将那盒子没入袖中,然后再不言语,只引着太白金星来到锦华轩台。对于仙神之间的这些小动作,卷帘从最初的震惊,再到拒绝,再到不得不收下,再到现在的司空见惯,其实也不过用了区区十年时间。对于神仙而言,十年不过一个弹指。
卷帘有时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沦落了呢,每到此时卷帘就会看看吊在胸前的那瓶金sè的沙子——那是师父身上掉落的佛光,卷帘都会平静下来。卷帘心想只要本心不变,这表面功夫做做也可,不然太格格不入,如何能完成师父的嘱托。
玉帝见太白金星来了,便迎了解上来,说道:“长庚,来了,坐下吧。朕有些事情与你商议商议。”
太白金星想来也是早已习惯了如此,推托几句便在玉帝边侧坐实了半边屁股。玉帝对卷帘道:“你且下去守着,莫让他人来搅了我与长庚的聊兴。”
卷帘得令便退了锦华轩台,立在了更远处的路口,巡视着四周。玉帝一般说出这句话来多半是要与太白金星秘议一些事情,不允许别人打扰。
玉帝看着卷帘走远,然后才回转目光。这一点被太白金星看在了眼里。
玉帝笑道:“长庚此次做西方巡使,可有什么趣闻,讲来与朕听听。”
太白金星从卷帘那里知道了玉帝最近看的奏折,心里便有些底了。最近各地土地都上了奏折,说是领地都多了不少神通广大的神秘人物,危害到了他们对属地的统治。某处山领来了个神通广大的散修在隐居,或者来了个强大的妖修,这不算什么大事,只要那人不正面对抗天庭神官,玉帝基本会放任着不管。但是九洲土地都上了这样的奏折,那这件事就非同凡响了。
太白金星腹中成竹,便开口道:“陛下,此次老臣巡西,确实发现了一些事情。虽然看似小事,但其影响却广大,窃以为不可不妨。”
玉帝正sè起来,问道:“何事竟让爱卿如此重视?”
太白金星道:“臣巡视九洲山河,发现近百年来各处名山大川的妖魔数量大增,似是隐然有大乱之兆。”
玉帝笑道:“这人间灵气颇浓,常蕴育奇物。想来不过是灵cháo所至,乃成这般局面,此事何奇之有。长庚,是不是有些岂人忧天?”
太白金星道:“启闻陛下,此事绝非等闲。若只是如此,老臣也不会有所留意,但陛下难道忘了近些年来飞升天界的兽类过多了么?”
玉帝心里耸然一惊,这才想起来这几千年,飞升天界的除了道家的,便是这妖类了。仔细想想这二十星宿,全是物类兽类成仙。
这难道是……玉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道:“长庚多虑了吧。”
太白金星一脸忧虑,说道:“陛下,你难道忘了你的外甥了么?”
玉帝眼角一跳,想起了他那个令他心惊胆跳的外甥来,猛然喝道:“杨戬那孽种又做什么了?”
太白金星也被玉帝这忽然的情毕绪失控给吓了一跳,手里的指尘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玉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端起茶盏轻茗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惶。
太白金星谨慎地措词道:“杨戬受封显圣真君之后,一直安居灌江口,并无异事。”
玉帝不满道:“既然他如此知趣,你就不要提他了。”
太白金星说道:“可是近来那些飞升的妖仙多半都已向他靠拢了。像梅山六圣,哮天犬,还有若干星宿。”
玉帝额上青筋暴露,拍案而起,骂道:“这孽种难道想造反?”
太白金星道:“这到不至于。我观二郎不是反逆之人。”
玉帝冷笑道:“他做下这般忤逆之事,还不算反逆之徒?”
太白金星低声道:“他那般做其实也情有可原。”
玉帝这才想起来,是因为自己囚了他的母亲,他才劈了太山,反抗天庭。在封了他神位之后,他确实安静了许多。
玉帝不解道:“那依长庚你的意思是?”
太白金星道:“其实这些妖物,不足为惧。二郎神也绝对会拥护陛下的。怕就怕西边那一位会借机生事。那人想西佛东渐不止一两天了。我们东边怎么闹都是自己人,而那个人也不是啊。”
玉帝明白过来了,太白金星这是在告诫他,内斗太剧会给西天如来以可趁之机。
玉帝道:“那该如何做?”
太白金星道:“陛下倒不过轻举妄动。不如循序渐进,我们可以借机将一些天神安插在西佛东渐的路上,阻止他传教蔓延之路。”
玉帝沉思道:“贸然派人过去,会不会引起那人的注意?”
太白金星道:“我们可以将一些‘犯了天条’的罪神,贬到那里去,这样谁也找不出什么错处来。”
玉帝笑了起来,道:“果然还是长庚办法多啊。”
太白金星谦道:“这都是圣君在世之功。”
玉帝道:“那么这事便交给你安排吧。”
太白金星欣然应诺。
玉帝忽然指着远处的卷帘道:“找个时机,把他也打发走吧。朕看着他心烦。”
太白金星心底一惊,这卷帘怎么惹得玉帝如此不喜,按说不应该啊。再一想这卷帘的来历,心下了然。看来玉帝对太上老君的防备之心一点也没有减少啊。
正事说完,玉帝与太白金星开始漫天漫地闲聊着,忽然间这天庭竟然剧裂的晃动起来,两道jīng光如同利剑穿透了整个天庭,几乎shè到了三十三天之上。
这两道光,骇得众神官魂不附体,还以为万年一次的天劫提前到来了。
玉帝正喝新旧酒却不防被震翻了酒樽,那酒泼了自己一身,身上的冠冕也乱了,样子十分狼狈。
玉帝怒喝道:“来人,给朕去查查究竟发生了何事。”
061妖猴反,天庭乱。(求收藏。)
061妖猴反,天庭乱。
(收藏又多了几个,多谢了。)
某年,天庭乱,山河翻,两道jīng光穿透九霄。
如来本在登坛讲经,忽然抬眼看到了那两道jīng光,略一思忖如来脸上便露出了笑意。这一劫,或许会创造出西佛东渐的最佳时机。
太上老君正在兜率宫中炼丹,见了这两道jīng光,抚须笑道:“终于出世了。这天下算是有些活力了。”
玉帝却是勃然大怒,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凭两道jīng光就能撼动天庭。这天庭什么时候如此脆弱了,前翻被他一个半神混血的外甥给搅弄的乱七八糟,这次又是哪方妖孽?
“千里眼,顺风耳,速去给朕查。”玉帝拍案喝骂。
千里眼、顺风耳战战兢兢地领命前去南天门查看。半天之后,两人并肩前来汇报。
两人齐声回报道:“臣奉旨观听金光之处,乃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shè冲斗府。如今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
玉帝脸sèyīn晴难定,心想下界一个小小的石猴出生就有如此的造化,难怪太白金星担忧这些下界妖物为西天如来所用。
玉帝沉思片刻便说道:“下方之物,乃天地jīng华所生,不足为异。”
千里眼和顺风耳两人对神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这玉帝向来不是这等大度之人才对。而且将喜怒形于sè、转嫁祸水,当成一种别样的权谋手段,这一次怎么会是如此平淡的反应。
玉帝虽然这般说了,但转念又想自己堂堂玉帝竟然要受一只初生的石猴的气,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玉帝唤来卷帘,低声说道:“你去给十殿阎罗传朕口谕,就说有下界石生妖物,不敬上天,让他择机让这妖物死于意外。”
卷帘心中惊讶,玉帝可是三界之主啊,怎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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