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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修奇仙(东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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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桥吗?”
宁风脑子里闪过的是这个桥名,无有来由,不见始终,方称元始。
敢叫这名字的,就没有普通的!
宁风抬起头来,望向天云子,等着自家师尊给他解释。
天云子抬头看了眼天色,语速加快,道:“为师来此只是化身,那边战况紧张,为师不能久呆,徒儿你听清了。”
宁风神色肃然,束手而听。
只是一个分身或投影般的法术,对天云子这等存在来说消耗微乎其微,这种情况下他都表示不能久呆,表明那边战况紧张到了什么地步。
显而易见,那是连心神都不能分散半点的,属于这个世界顶尖层面的战斗。
宁风想得悠然神往呢,天云子化身开口了:“这元始桥,便是为师与各脉山主联袂上天择峰,给你抢来的机缘。”
“申不疑那老匹夫还想搪塞,经过深入的交流后,他方才心甘情愿地交出了此宝。”
宁风听得认真,腹诽更是不少:“深入交流,是围殴吧?心甘情愿?怕是未必!”
不过这当口他当然不敢插话啦,凝神静听着天云子往下说。
“元始桥,最早可上溯至数万年前的典籍中出现,乃是天地间一种异宝。每一座元始桥,便代表着一次机缘。”
“没有人知道元始桥是如何诞生的,只知道它吸取天地间无形力量到一定地步,便会开启。”
“开启之后,元始桥的执掌者只要初次踏入时候。不曾铸就仙道根基。由算是凡人之身。便能在其力量消耗殆尽前,皆可踏上元始桥。”
说到这里,天云子顿了一顿,眉头皱起,抬头望向天边。
看到他这个神情,宁风立刻猜到南方之战怕是出了什么变数,或是到了激烈的时候,不由得就想开口让天云子先行离去。他日再解说不迟。
天云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连珠炮般地继续往下讲:“这元始桥沟通外域,只要踏足其上,就会遇到某个外域最巅峰的存在。”
“在这个过程中,自有机缘在,非是亲身经历当事人,难以尽述。”
“徒儿你到时置身其间,自然清楚。”
天云子说着说着,身形渐淡,仿佛是烟气不住在弥漫。又不住在变得单薄一般,惟有他的声音依然在清晰地传过来。
“为师不知道徒儿你能踏足其上几次。只想提醒你一句,切忌珍惜此机缘。”
“当其力量消耗殆尽后,元始桥便会消失无踪,再出现时候不知于世间哪个角落,怕难寻觅。”
“按宗门老祖们估计,这座元始桥开启的世间,应当就在最近。为师恐你申不疑师伯回头反悔,特此赶回,先行将元始桥交付你手。”
“待其开启,切忌珍惜。”
“为师去也!”
话音落下,天云子的身影彻底在宁风视线范围内消失,若不是手上沉甸甸地元始桥,一切恍然如在梦中。
“师尊还真是……”
宁风有些不知道如何措辞,最后长叹一声,带着感激,“……煞费苦心啊。”
至于申不疑回来后看到元始桥不在了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宁风就管不着了。想来堂堂神宫掌教,也不可能跟他一个晚辈讨要东西不是?
天云子离去,宁风把玩了元始桥片刻,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心知开启的时候尚不到,便寻了一根绳子,将其挂在胸前了事。
“真是期待啊。”
“踏上元始桥,遭逢外域最巅峰的存在,会发生什么呢?”
宁风悠然神往地想着,返身往水云间自家静室里去。
……
在宁风喜获元始桥的时候,下得天云峰的陈昔微脸上亦挂着笑容。
在她身边,是陈家派遣过来的贴身侍女月如。
月如从陈昔微入得神宫外门那天开始就跟着自家小姐,她都少有看到陈昔微会有笑容常驻如此之久的时候,不由得心中好奇。
忍了一路,到了山下镇上,她就要忍耐不住的时候,突然耳朵竖起了起来,依稀听到陈昔微在自语着什么。
“真是……了不起呢。”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能输给他!”
陈昔微在月如好奇探头过来的时候,脸上犹自挂着干干净净的笑容,干净得如书生宁风一般,清可见底。
“小姐……”
月如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陈昔微两只手继续负在身后,迈步向着镇上摊位走去,笑着回道:“没事,我只是忽然想吃东西了。”
蜜饯、瓜果、糕点……
一路行来,月如怀中抱着的东西越来越多,陈昔微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
月如一头雾水,问也问不出来,后来更是一心只想快点走完这段路,以及求别再买零食了,这些够吃一年的了。
这些杂念纠缠在小丫头的脑子里,让她都忽略了前方自家小姐,是一边吃着平时决计不碰的蜜饯,一边哼着从来不屑哼的小曲儿,逛着从来没有闲心逛的街,花费从来不敢是浪费的时间,度过离开天云峰的日子。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
在天择峰陈昔微的住处,被她取名为梧桐居的地方,月如揉着发酸的胳膊,耳朵竖得比白天还要长。
她在倾听着梧桐居中陈昔微房间里传出的琴声。
那是一曲,陈昔微等闲不愿意弹起的
——凤来仪!
“小姐今天的心情,真是好呢。”
闹不清楚情况的小丫头如是想着。
第一百零八章九龙辇,老鼠洞
晴空万里,有烟云汇聚,转瞬间又轰然而散,惟有漫天晨辉散射天穹,映照出一片绚烂梦幻,如天上宫阙,偶露一角。
“隆隆隆~”
巨响声声,以天都山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地大地震动,无形的力量辐散开来,即便是相隔了数里之地,依然有大片的林木向着一侧齐齐低头之奇观。
天都山脉,太阳神宫,山门大开。
天下七宗之护山大阵何其恐怖,山门一经大开,百里烟云,无尽灵气,尽数被吸得干干净净,整个过程中带起的劲风在咆哮。
太阳神宫新一代亲传弟子第一次倾巢而出,奔赴南疆此为盛事,遂开山门,以为隆重,昭告天下。
在这一瞬间,太阳神宫内外,不知道多少这一代亲传家中长辈们抬望眼,目送着一道红光飞出山门。
红光当中,有车辇如山峦,车辇之前有九条纯由灵气凝聚之神龙牵引着前进,倏忽之间,跨越长空。
“如日神巡天穹,状金乌起扶桑。”
“东极九龙辇!”
在太阳神宫之外,乃至更远的地方,沿路不少修行中人,或是散修之士,或是宗门之才,远远看到九龙辇,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蓬勃之气,无不面色大变,避让开来。
待得九龙辇过后,不少老成的第一反应都是回去警告小儿辈,这段时间遇到出门历练的年轻修士,最好是礼让几分,说不准对方就是那九龙辇上人。
九龙辇上的确有人!
陈昔微、宝玺、曾醉墨、陆雪、柳意蝉、木小树、乌山……
一众新晋亲传弟子无不是第一次登上九龙辇。好奇地站在边缘处。俯瞰万里河山尽在九龙辇的威势下染成火红之色。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众人之首是陈昔微。她一个人站在最上首处,负手看着,眉头蹙起,显得落寞而心事重重。
一直偷看着她反应的曾醉墨、宝玺见状无不叹息一声,面露黯然。
在场二十有九,神宫本代亲传,独缺一人。
——三英四杰一奇仙,首席:宁风!
宁风在哪里?
“跋涉……跋涉……”
“我就是跋涉的命!”
“爬山。涉水,穿林,入坞……,何时才是个头?”
宁风拄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树枝,身上着一件看似普通的书生袍,站在山腰处,仰望山巅大片漆黑的岩石。
岩石如飞檐,突出山林,横亘在长空,显得突兀而诡异。如苍鹰立于峭壁,随时可能俯冲扑击。又似猛虎啸聚深山,转眼就要虎扑而噬。
正值朝阳初升,无孔不入的晨辉穿过密密麻麻枝叶洒落在宁风身上,平平无奇的书生袍竟是反射出淡淡地金光,若有金丝隐藏其间。
“金缕衣不愧是天下七宗制式法衣之巅,一日三变法袍的精华擅在,犹有其他妙用无穷。”
宁风感受着周身上下无时不刻不在洋溢着的融融暖意,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并没有能跟陈昔微他们一起出发前往南疆。
在那之前,天云子与申不疑打赌得来的宝物消息到手,自家师尊安排的历练也随之出炉,两件事情合成一件,就有了后面事情。
“先去探那鼠妖洞窟,得宝而出,再独行奔赴南疆,与师门会和……”
宁风觉得牙齿都在疼,想到前路之艰险,顿时觉得一路跋涉的辛苦都算不得什么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所谓鼠妖的讯息。
原为莽苍妖众之一,其性荒淫,后竟胆大包天地调戏了九尾天狐一族一位小主,结果不言而喻,真正的鼠窜出了莽苍山。
本来是被吊到旗杆上风成老鼠干的节奏,谁知道这老妖倒也机灵,路上半点不停留,直接投靠了南方魔宗,拜入南方魔宗一位老魔的门下。
莽苍山妖众本也不惧南方魔宗,只是因为某个外人不知晓的原因,他们竟然偃旗息鼓,只是严令老妖不准再踏足莽苍山一步,否则生炖成一盅老鼠羹给小主压惊。
本来如此的话,宁风胆子再大,天云子再想历练这太阳法唯一传人,也不能往火坑里扔呀。
只能说是那老鼠妖作死。
他在南方魔宗呆了不几年,趁着老魔闭生死关的机会,老鼠一族的本性发作,竟然偷入了老魔看守的宝库,很是偷了几件库藏。
老鼠妖事后清醒过来,知道这事一发,他就呜呼哀哉了,连忙趁着老魔还在闭关,一遁三万里,跑到这个穷山恶水里,整日战战兢兢闭门不出,生怕露了行藏。
也是他当有此劫了。
他遁逃到此处后,恰好被外出准备与南方魔宗一战的神宫长辈发觉了踪迹,还顺带往他宝库了一游。
这位神宫长辈不屑于对这头老鼠出手,更想将其当成一个对晚辈历练的对象,遂将消息传回,便又往南疆去。
于是,就有了宁风这一行。
“紫金为盒,灵藤做绳!”
宁风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就是他这次所要取宝贝的线索。
“这应当是封存宝贝的盒子吧。”
“里面是什么,压根一个字都没有说嘛,不到打开盒子的时候,看来是别想知道了。”
宁风叹口气,将跟一只小猫似在他心上直挠的好奇心暂时压了下去,重新向着山上去。
“希望他们的消息没有错,那只胆大包天的老鼠听说太阳神宫跟南方魔宗对上后,便心痒难耐地外出打探消息外加放风了。”
“若是不然,跟这样的大妖怪撞上,那真是……”
宁风仰天叹息,对自家师尊的教育方式无语泪流,“……悲剧了!”
片刻功夫,从山腰到山巅,越到后来,越是草木不生,代之的是千疮百孔的黑色岩石。
这些黑色岩石遍布整个山巅,每一块黑岩上又遍布一个个不规则的洞口,观其大小,最小的是老鼠可入,最大的则是老猫能进。
每一处洞口外,无数细碎的爪印,掉落的或灰或黑毛发,都在无声地说明着这些洞口是做什么用的。
“果然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宁风啧啧称奇,仰望面前大片黑岩,“那头老鼠妖的徒子徒孙们打得一手好洞,这山都要空了吧?”
他目光扫来扫去,寻摸来寻摸去,犯了嘀咕:
“我该从哪里进去呢?”
第一百零九章一步一风光,步步皆不同
“咦?”
宁风正在打量有没有能让他容身进入的老鼠洞呢,不曾想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头上得山来。
那是一只硕大灰毛老鼠,几乎是以蠕动的方式艰难地从另外一头爬上山来。
四肢着地,这只灰毛老鼠跟一堆肉山似地,浑身皮毛黯淡无光,肉都耷拉下来,一副倒霉样子。
宁风越看越是眼熟,一个名号从脑子里浮现出来,只是看着对方眼前这样子,颇有些不敢确认。
几个呼吸时间过去,这只大灰毛老鼠终于爬到了上方,扯风箱般地深吸了一口气,豁然人立而起。
在宁风面前,这只灰毛老鼠彻底表演一番什么叫做大变脸,吸气、收腹、提肛、挺胸、昂首……
一系列动作下来,人立而起的灰毛老鼠看上去有两三人高,颇有几分威风凛凛样子。
“咳咳咳~”
“孩儿们,出来扶爷爷一把,爷爷要拜会俺家通天表哥。”
只可惜,灰毛老鼠架势是够了,形象着实是够呛。
三角脑袋上缠满了绷带,勉强露出半张脸来,其中一只眼睛还是瞎得,裸露出豁然一个窟窿,边缘处都是烧焦虬结的狰狞痕迹。
最丑陋的还是他夹在两腿中间那半截尾巴,只有小半截,剩下部分光秃秃的跟羊尾巴似的。
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宁风,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真是它!”
“彻地鼠!”
宁风认出来了。
眼前这只水仙不开花装蒜的灰毛老鼠,赫然就是当初他与陈昔微并肩作战。最后让他给跑了的那一只。
“霸占矿山。纵鼠为祸。导致矿山崩塌,矿工罹难者不计其数。”
“当日让你跑了,现在你又送上门来。”
宁风摩拳擦掌,目光在彻地鼠瞎了的眼睛,秃了的尾巴上扫过,说起来,这些还是他的杰作。
说来话长,实际上在宁风确认其身份。豁然从藏身处站起来,手上掣出荧惑旗,整个过程下来,彻地鼠的尾音犹自回荡,它面前的老鼠洞里还没有动静呢。
一阵风过,拂起宁风书生袍衣角,下一个瞬间,他的动作比风还快,几步踏出如山崩,手挺荧惑旗似挺枪。直冲而上。
在他身后,太阳神宫辉煌而出。周遭阳光汇聚将一身书生袍尽染绚烂之金辉,犹自锲而不舍地向着他体内涌入。
“什么声音?”
彻地鼠当日在七夕环下弄得残缺的耳朵“嗖”地一下竖了起来,豁然转身。
他刚刚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宁风距离他三十丈。
转身过半,十五丈;
背向老鼠洞,正面宁风,五丈!
下一刻,彻地鼠仅剩下的那只眼睛骤然圆瞪,眼中闪出惊骇欲绝的光,全身灰毛炸起来,就好像他已经不存在的老鼠尾巴让大象给踩了一样。
肉眼可见,在每一根炸起的老鼠毛周围,都有灰蒙蒙的气息在萦绕,那是妖力在鼓荡,在凝聚。
还有五丈距离,却可能是天堑一样的差距。
“一个呼吸,只要让彻地鼠拖延过一个呼吸时间,他那表哥通天鼠的徒子徒孙们涌出来,那就是被堆死的节奏!”
宁风眼中精光一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臂作出一个挺枪的动作来。
在他对面,彻地鼠嘴巴张大,天知道是要出言拖延呢,还是认出宁风身份要惊叫,亦或是恐惧地呼救?
没有人能知道了。
当他嘴巴张到最大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宁风手中荧惑旗豁然间吸尽了天地之光,一切华彩,迎风而涨至五丈长短,不多不少,不差分毫,笔直地捅进了彻底鼠嘴巴里。
“呜~”
彻地鼠到口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只勉强发出了一声呜咽。
再下一刻,令人目盲的强光在彻地鼠口中爆发出来,同时发出的还有一股焦糊烤肉一般的味道。
彻地鼠眼中神采在一瞬间散尽,只剩下说不尽的惊恐残留不去。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并且是亲手导致的宁风,在这一瞬间,神情忽然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他与陈昔微两人联手还胜得危险的大妖,现在就简简单单地死在他一次突袭下。
“修仙道上多歧路,一步一转角,一步一风光!”
宁风的感慨只是停留一瞬,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体味下这一步只差分光之迥异,耳朵竖起,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洞里面传了出来。
彻地鼠表兄,他这次的目标通天鼠门下徒子徒孙们,即将从老鼠洞中涌出。
“嗖”地一声,荧惑旗从五丈长短缩小到极致,转眼没入宁风袖中不见,与此同时他欺身而身,屏住呼吸忍着恶心,贴到了彻地鼠即将倾倒的身上。
“原来是彻地爷爷,小的们给爷爷请安了。”
“哗啦”从老鼠洞中涌出来的是一群披挂整齐,侏儒大小的老鼠们。他们倒是好眼光,彻地鼠都被毁成这个德行了,还是被他们一眼认了出来。
这些老鼠一只只贼眉鼠眼,将脏乱差三个字集齐,好生生的披挂落在他们身上不是嫌大就是歪歪扭扭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伴着他们的出现,大股妖气从老鼠洞中冒出来,如一股黑云出山,笼罩在山巅。
山巅大片黑石无数洞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各个角落都有老鼠在冒出来。
或是如寻常老鼠大小,或是大如老猫,“吱吱吱”的叫声不绝于耳,看新鲜般地往最大的老鼠洞口处望去。
那里,彻地鼠高高挺着胸膛,腹部收缩出棱角分明腹肌,做威风凛凛状。
披挂老鼠们见了礼,彻地鼠淡淡地出声:“爷爷受了伤,特来寻通天表哥庇护。”
“表哥何在,爷爷要寻他为俺出头。”
一边说着话,彻地鼠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神情都不带变化的。
领头的一只披挂老鼠站了出来,块头比起寻常健硕大汉还要大些,只是简单往那一站,就有压迫的感觉。
不过这头披挂老鼠显然还是顾忌彻地鼠的,腰杆弯得很低,鞠躬道:“彻地爷爷,老祖宗出去溜达,不在洞府里多日了,要不彻地爷爷先到府里面休息休息?”
“好吧。”
彻地鼠摆了摆手,顺势道:“来几个扶着爷爷点,伤重着哩。”
那些披挂老鼠不疑有他,个个觉得是难得献殷勤拍马屁的机会,蜂拥而上,险些将彻地鼠给架起来。
至于有那个别觉得彻地爷爷身上怎么冰凉冰凉的,硬邦邦的,也不敢说,自我安慰是伤势问题。
领头的披挂老鼠兴许是通天鼠的爱将,倒没有搀扶拍马屁意思,一路随着往洞里深处去。
大批披挂老鼠连带着彻地鼠隐入洞中阴影里时候,领头老鼠的声音传了出来:“彻地爷爷且在府里面休息,等老祖宗回来小的再为您通报。”
“爷爷莫怕寂寞,晓得是彻地爷爷来了,小的就安排了族里面最好的妞儿来伺候爷爷,那皮毛,那胡须……啧啧啧……”
“呃~”
一声异响传来,仿佛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得外面本要散去的老鼠一阵慌乱,四下乱窜。
“爷爷你怎么了?”披挂老鼠头领满是疑惑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没什么……”
彻地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味道,“妞儿什么的,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他接着又补充道:“爷爷来者是客,还有求于表哥,倒不好碰他的禁脔。”
披挂老鼠头领殷勤再劝:“爷爷尽管放心,那些都是小的心头好,不犯忌讳的,那皮毛,那胡须,啧啧啧~”
口水滴答声音,即便是隔着洞里洞外几十丈声音依然听得清晰。
“……你自个儿,留着吧!!!”
彻地鼠声音好像是从牙齿缝隙里迸出来的,憋了半天,又补充道:“爷爷伤得重,那个,伤得也不是地方,就不用伺候了。”
“可是……”
披挂老鼠还要再劝,彻地鼠怒声道:“我说,你自个儿留着,这里,不用伺候了!”
“……”
第一百一十章小挪移,大收获
通天鼠老巢中,一处宽敞的老鼠洞中。
“轰隆隆”声响,大门紧闭,一群披挂老鼠抱头鼠窜而去。
刚刚那个侍寝话题过后,他们的彻地鼠爷爷就浑身冒着冷气,无论谁问话都是冷哼一声,眼睛看过来就跟死人一样。
他们全给吓住了。
大门紧闭,他们一边走着还一边议论纷纷,怀疑彻地鼠是不是给伤得不能鼠道了,要不如何这般狂躁地拒绝了头领好意?
越是这么想,他们跑得越快,那个不能鼠道不需要小妞,不代表不需要他们给打个牙签祭个五脏庙什么的。
耳听着脚步声远去,一直紧绷着昂首挺胸抬头阔步的彻地鼠,总算放松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
宁风的声音在洞府里豁然响起。
彻地鼠所在地方一阵水波纹路浮现出来,紧接着书生打扮的宁风一步从彻地鼠身后中走了出来。
“招一群母老鼠侍寝?那还不被啃成了骨头?”
“再说也下不去口啊,什么皮毛光滑,什么胡须妩媚,我呸!”
宁风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恶心得够呛。
他刚刚走了出来,那边彻地鼠轰然倒地。“嘭”的一声响后,之前趾高气昂模样全然不见,赫然是张大了合不上的嘴巴,死得不能再死。
“小挪移幻法,用在这里真是恰到好处。”
“不然要进得这老鼠窝,尚得大费一番周章。”
宁风对他刚才表演很是满意,自个儿夸奖了一番。
原来。他刚刚是用小挪移幻法。将彻地鼠之前叫门时候样子挪移过来。套在彻地鼠尸体上,他自身则藏于其后。
老鼠洞里情况宁风不知道,来过的彻地鼠却当是晓得的,为了怕露出破绽,他只好让一众披挂老鼠搀扶着前进。
名为搀扶,实则引路。
宁风从现身到这会儿,一边拍打着身上,抖落老鼠毛无数。一边默运法诀,引动金缕衣上威能,一阵阵金光在身上闪过,每一次都好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数日一样。
一番折腾,总算是去了身上一股子老鼠味,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宁风大喘了几口气,暗暗庆幸不已,“好在那些老鼠都不开化,灵性远不如人,不然我那半吊子。还不是用在这等情形下的幻法,如何瞒得过去?”
“幸好幸好。现在进来是进来了,下一步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四处看。
宁风现在所处的洞窟明显是这座老鼠洞中好地方了,宽敞不说,其上还有无数的罅隙直通于外,天光从罅隙中倾泻而下,竟是在山腹深处弄出亮堂堂来。
“这个位置是在……,嗯,这里。”
宁风在地上踱步着,脚尖作笔,在地上画出了一路进来默记下的老鼠洞地图,最后足尖重重地一点,在地图上标出了所在位置。
“通天鼠平日里该是住在这里,依老鼠本性来看,他的宝贝应该也藏在那处才是。”
宁风凝神望了一眼地上地图,尤其是那弯弯曲曲的老鼠道,确认记得清楚了,方才伸脚一抹,将地图从地上抹去。
透过洞顶的罅隙,宁风判断了一下时辰,心想:“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得趁着通天鼠还没有回来前,把宝物偷到手,然后闪人。”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手抚胸口,觉得运气着实不错:“要不是正好遇到了彻地鼠,进来这老鼠洞麻烦不说,危险也成倍地增长啊。”
“彻地鼠好歹也是通天鼠表哥,听说他正在养伤,通天鼠该不会硬闯才是,等他发现问题不对,我早就跑到南疆去跟大部队会合了。”
“借他几个老鼠胆,敢追过来了吗?”
宁风在心中再次感谢了自家有个硬气宗门后,终究觉得宜早不宜迟,准备出发了。
正在这时候,他手上抚到一个突出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天云子给他送过来的元始桥,一直让他当成饰品挂脖子上来着。
“哈,似乎戴上这元始桥后,我的运气一直不错,难道这个机缘还有附带好运气吗?”
宁风自个儿都给这个念头逗笑了,浑身轻快地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见外面无鼠,连忙闪身出去。
洞窟当中,徒自留下死不瞑目的彻地鼠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说不出的凄凉。
时间,在迷宫一般的老鼠洞里静悄悄地流逝。
数十息过去,宁风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望去。
前方十余丈外地方,两只披挂老鼠拄着兵刃,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在他们身后,一扇大石门掩着,连条缝隙都不留。
“呼~”
宁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闪了过去。
穿过两只守门老鼠,只见得他们耳朵随着宁风走动而变换着方向,似乎是听到了最轻微的脚步声。
宁风看到这一幕本来咯噔一下,不曾想距离太近,两只老鼠呼噜声此起彼伏的想听不到都难。
“敢情还睡着呢。”
宁风摇头失笑,直起身子,轻轻一推将大石门推出一条缝隙,旋即闪身入内。
下一刻,石门重新合上,发出微不足道的响动。
门外,两只慢半拍的守门披挂老鼠猛抬头,似乎这时候耳朵才把听到的声音传入脑子里,将他们给叫醒过来。
两只老鼠左右看看,没有动静,不到一个呼吸时间,呼噜声又响起来了。
不容易啊,通天鼠躲这多年,老祖宗近在咫尺守门的哪里有得偷懒,好不容易逮到通天鼠出门机会,还不偷懒个够?
话说这头呼噜声再起,那头宁风啧啧有声,赞叹不已。
“好家伙,通天鼠够能收刮的嘛。”
宁风肆无忌惮地踱步在通天鼠的洞府当中。
前面部分椅背高到快碰到穹顶的大椅子,满地狼藉分不清楚是什么动物骨骼,满墙壁挂满了附庸风雅字画,还太半是春宫……
这些宁风一扫而过,没有耽搁什么时间,径直到了洞府后面。
果不其然,戏肉在这里呢。
地上堆着金银珠宝如山,四面不规则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古董陈列柜改了用途,成了通天鼠的宝物陈列柜。
宁风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最中央处一个泛着紫金色光的盒子吸引住了。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近距离下观察。
盒子通体紫金铸就,上面雕刻着各种繁杂图案,不是纹饰,更像是玄奥符箓一类的东西,将紫金绚烂之光都镇锁在其中。
紫金盒子的外面,纤细如同几根头发缠绕在一起的藤条束缚着,一圈又一圈子。
这些藤条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明明离了水土,偏偏翠绿如精心雕琢之上等翡翠,犹自在散发着清新的草木味道。
一者金,一者木,两者联合在一起,牢牢地镇锁住盒中物。
“里面是什么呢?”
宁风若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现在明显不是打开的时候,天知道这盒子打开会有什么异象?还是谨慎为上。
他伸手一拂,紫金盒子落入手中,缩入袖子里不见。
沉甸甸的触感让宁风心中大慰,这是不虚此行的分量。
宁风目标达成,扭头正要走呢,眼角余光看到地上堆得跟小山似的财报,古董阁上不明用途的诸般东西,心一横,止住了脚步。
“通天鼠,算你倒霉。”
“你一辈子的收刮,今天改姓‘宁’了。”
宁风哪里耐烦一件件地收取,径直取出海纳百川袋,袋口向下,然后衣袖猛地一拂。
“呼呼呼呼~”
向来被他拿来冒充“呼风”的小黄风术在小小洞府中施展出来,一阵黄风凭空而现,摇落古董阁上诸般事物,卷起地上金银财宝,尽数投入无底洞般的海纳百川袋子里。
三下五除二,宁风将袋子口一扎,一拍,踏实无比的收获感觉真是无法言述。
他口中哼着魂境里学来的樵唱,向着大门处走去。
走到门边上,宁风两只手刚按在大门上,发力推出一条小缝时候,一阵喧嚣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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