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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妖修(离经)-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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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潮不知这位代执事师叔心头的想法,此刻几位长辈正自摆弄那灵枢印,他却凝神静坐,目光散乱,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了他目光注视,果儿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殷少阳低头一笑,反倒将小丫头吓得更显瑟缩。这老道哈哈一笑,将她塞到许听潮怀中,道:“且把果儿看好了,老道去催一催,好教店家快些上菜。”

言毕,转身迈步而去。

这番做派,倒是很合果儿所想,这丫头看他的目光都变得亲近了些。小狗包子更是机警,殷老道才动,它就赶紧一个箭步窜到许听潮所坐的木椅之下,只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这般做派,着实惹人发噱。可惜屋中几人,太虚等只关心那灵枢印,果儿正看着离去的殷老道,喜得两只小眼眯起,也就许听潮留意到,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旋踵,殷老道便自回转,后面跟着满面紧张惊喜,举止毕恭毕敬的朱璁,以及一三十许美妇,两人身后却是一连串手捧托盘的丽妆丫鬟。

引人入座的是青衣小帽的店小二,这些丫鬟也不知从店家从何处唤来,当真稀奇。

“放下之后,就都去吧!”

殷少阳大袖一挥,也不管朱璁和那美妇面上多少失落,径直就在方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见果儿满面垂涎,便笑道:“听潮,也不知你怎生照料的,竟把小果儿饿成这般模样!”

他也只是如此一问,不需回答,取来丫鬟刚刚放下的碗筷,推到果儿面前。

“丫头,想吃什么就与师叔祖说,叔祖给你夹菜!”

果儿常年乞讨,哪里还等得旁人帮忙?回头见许听潮同意,便将手中漆箸大张开来,叉向面前盘中一块方方正正的精瘦蒸肉!奈何她人小手更小,使劲力气,也只将那蒸肉拨得乱晃,死活夹不起来!一时间,急得小脸通红,口中更是吞咽不止!

殷老道哈哈大笑,伸箸轻轻一用力,便将那蒸肉挟到她碗中。

果儿见这老道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本就晕红的小脸更是火辣,低着头,两手分持一箸,一面猛吞涎水,一面在那蒸肉上分拨。

蒸肉酥糜,果儿只轻轻一拨,便分成两半,她又将双箸尽归右手,夹起其中一块,躬身放到早在桌下往来奔窜摇尾的包子面前。

包子啊呜一声,一口便将那蒸肉咬住狼吞虎咽起来。

果儿这才面露笑容,直起身来,也不好意思去看殷老道,低头美美地大嚼起来!五珍楼能在定胡城有这般大名气,做出的菜肴如何会差了?果儿孤苦无依,何曾尝过这等美味?只觉天下间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此!初时囫囵吞咽,及至腹中有些充实之意,方才细细咀嚼品尝,小脸上尽是满足。

殷老道笑容依旧,右手举起,抚弄他那乌黑长须。太虚等也都被这边动静吸引了过来,把果儿举止看在眼里,滕伯望和李渺满面带笑,太虚无甚表情,眼中却也有些笑意。

传菜的丫鬟似乎不知屋中几人的身份,见得果儿如此模样,个个心生怜爱,放置盘碟时,也尽量凑到果儿面前。然后嘻嘻笑着轻盈离去。

她们这般举动,却把赖着不走的朱璁和美妇吓得不轻!但见屋中仙长均都不以为意,才将悬起的心放下,而后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心意。

这几位仙长人情味十足,厚着面皮留下,或者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殷老道果真不再出言驱赶,两人本已沉寂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精雅的包间中只有果儿和包子的吞咽声,殷老道满面慈爱的笑容,只管给她两个夹菜。

果儿吃得太过专注,半晌之后,方才觉出不妥,猛地抬起头来,见屋中长辈尽都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禁轻呼一声,嘴中含住的一截青色菜蔬就此掉落。

殷老道见这丫头窘迫,赶紧出声招呼:“几位师侄还不快些来尝尝!”言罢,当先携了一箸红红翠翠的凉菜放入口中。太虚等人也是举箸,各自伸向中意的菜肴。

果儿这才不好意思一笑,抬头来看,只见许听潮正将一粒翡翠般的鲜果放入口中。

哥哥在吃,她也放心了,再次埋头大嚼起来。

众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停箸。

修行中人,但凡凝成元神,便只以天地灵气为食,就算喜好那口腹之欲的,也都自有烹饪秘法,鲜少会前来凡间大快朵颐。凡人菜肴再是美味,其中也有不少糟粕,吃下肚中还需的运转真气炼化,委实得不偿失。

许听潮前来这五珍楼,也只是为了让果儿好生吃上一顿,毕竟一入修行,就再难有如此便利的机会。这丫头命苦,且年纪尚小,此行就算了却她一桩心愿。当然,其中也不无许听潮有意无意的宠爱。

太虚等人能准确找到此处,却是许听潮先前就已约定在定胡城相见,他将自家气势导入虚空,但有虚境及以上修士前来,自能察觉,循迹而来,自是一找就中。

果儿常年乞讨,受尽人间冷眼,却也炼就了玲珑心思,将众人举止看在眼里,便知几位长辈肚子不饿,只为了照顾自己,方才略略动筷。

且不说如此想法就近对是不对,这丫头想通之后,便没了顾忌,放开手脚大吃起来,满满一桌二十余盘菜肴,不片刻就尽数被她与包子装进了肚皮!

朱璁和美妇看得直咂舌,但既然几位仙长都没有劝阻,他们也就唤来丫鬟侍女,又上了一桌。

果儿与包子就好似两个无底洞,再次见得满桌美味,分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这丫头不过七八岁,包子更是幼小,如何能有这般大的胃口?在座无名修士,一合道,三虚境,最差的都是元神,这等小事,自是难不住人。

果儿吃得欢快,却不知屋中长辈正自相互传音。

“许师侄,恕师叔多言,如此娇惯,只怕不妥!”

许听潮沉吟片刻,方才回道:“果儿心性上佳,只此一次,料来无甚大碍。”

传音劝说的正是滕伯望,听得此言,便不再多说。

不片刻,李渺又问道:“师侄打算何时动身前往那凝翠园?”

许听潮这次回应很快:“两位师叔随同掌门师伯与殷师叔祖自去便是,弟子另有要事,恕不能陪同。”

“如此……也罢。”

“师伯,弟子有一事相求!”

许听潮向太虚传音道。

太虚抬头看来,和声问道:“何事?”

“弟子欲求一门站削减自身修为,又能使舍弃部分不至溃散的法门。”

“我有一门斩元功,你且记好了。”太虚应下后,嘴唇翕动,一篇经文虚虚而出。

这斩元功不过数万字,许听潮用心记忆,只一遍就尽数记住,稍稍参悟,只觉玄妙异常。

他本就极善修行诸般术法神通,太虚又细心讲解,在果儿与包子吃完第三轮时,已将此法炼得小成。

太虚这才停了讲解,告诫道:“此法大成,可坏人根基,师侄须得小心慎用。”

“弟子明白!”

许听潮知晓这位师伯为何会有此说,自己性子桀骜不驯,常与人争斗,而阻人成道乃生死大仇,倘若动用此法多了,不免惹下诸多仇家,如此无论于自身修行,还是宗门弟子,都有极大妨害,不得不慎!且他传法时并未避讳殷老道及李渺、滕伯望三人,这般叮嘱,也未尝没有提点三人的意思。

“果,果儿吃饱了。”

第四轮菜肴呈上,果儿和包子都住了口,这丫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满桌美味,期期艾艾道:“哥哥,我们都带走,可好?”

许听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发:“过儿说好,那便好。”

这丫头闻言欢喜不尽,亲昵地拉住许听潮衣襟,将小脑袋埋入他怀中,闷声道:“哥哥对果儿最好了!”

许听潮将怀中小丫头揽住,视线一转,落到那美妇身上:“劳烦老板娘依样备下十桌!”

美妇不曾料到许听潮会与自己说话,一惊之后,就赶紧应下:“仙长稍待,妾身去去就来!”言罢裣衽一礼,快步走出包间,步伐踉跄,显是心中情绪激荡。

滕伯望看在眼里,眉头直皱,殷老道和李渺却是嘴角带笑,神色间还有些古怪,实在不曾想到这位师侄竟还有如此一面。

许听潮目光一转,落到拘谨的朱璁身上,面色转柔,不似对那美妇一般冷淡。

“此番却是多亏了朱老板。”

朱璁受宠若惊,赶紧躬身回礼:“不敢不敢!能为诸位仙长效劳,乃是草民几世修来的福分!”

许听潮不置可否,只把袖袍一抖,一沓隐隐有霞光缭绕的符纸,三只晶莹白玉瓶,一枚青碧叶片缓缓飘到他面前。

“许某即将离开此界,这些东西,还请朱老板收下。”

……

七三八闹市残庙奉残身,赤心一拜岂堪承(十五)

“多谢仙长!”

朱璁欢喜接过飘在面前的三件物事,但其神色中尚有不少遗憾。

这位仙长给出的符箓、丹药和长生魔藤叶,于个人来说无疑珍贵万分,但对自家买卖却无甚助益,甚至还可能因此事招惹他人觊觎。

朱璁显然不是那等甘于平淡之人。

许听潮见他如此,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便抛到脑后,而殷老道、太虚和滕伯望也不大将一世俗商贩放在眼中,根本就不曾多作理会,唯独李渺见此人心有不甘,暗中生了计较。

朱璁诺诺而退,许听潮趁机和几位长辈说起凝翠园详情,诸般情形倒不需赘述,他只着重说了被自家取走的三圃斛辉,以及迁移来维持药圃运转的灵脉两事。

此事关乎利益得失,殷老道虽为太上长老,但不涉实务,因此并不多说;而掌门太虚超然物外,也不会计较此等小节;李渺亦为长老,尚且比不得殷老道,更兼入门最晚,同样缄口不言;唯有滕伯望暂居执事之位,却是不得不说。

这老道只挥袖一笑:“那斛辉如此难养,师侄尽管取去!且此番能得凝翠园,全赖师侄之力,区区一条灵脉,实在无关紧要,又何必特意说明?”

“多谢师叔体谅!”

“听潮无须如此。”

辞让过后,滕伯望与殷老道三人各自交换了个眼神,又说道:“此间事了,我等这便要动身前往那凝翠园,不知师侄有何打算?”

许听潮起身行礼。果儿也随他站起。

“只待将果儿之事处置妥当,弟子就去找寻吕师叔与胡师姑,一同返回巨人界。”

滕伯望笑道:“如此却是巧了。掌门师兄回到门中,便传讯吕师弟夫妇前来相见,及至收到你发来那传音符,便又令其来定胡城相见。你尽可在此等待。”

“弟子理会得。”

许听潮闻言,又是一礼。

滕伯望四人各自一点头,身形便都隐去不见,把果儿和包子吓了一大跳!

“哥哥……”

“果儿不需惊诧,待你须得修行之法,终有一日能够如此。”

果儿顿时满面憧憬,缠着问这问那,许听潮耐着性子一一解答,就是言语简洁了些,把小丫头听得云里雾里。

又过了顿饭功夫,先前离去的美妇带了一干丫鬟回转,人人手中都提着两个食盒。见屋中只余许听潮与果儿两人,只是稍稍惊讶。

许听潮吩咐她们将东西放到地上,打发走了一干丫鬟,方才问那美妇:“老板娘可有所求?”

美妇却不曾料到眼前上仙竟然会有如此一问,一时间又是惊愕,又是喜极,但要立时提出什么要求来,却也不能。

许听潮不耐多等,略略思忖,便说道:“我传你凡火烹饪之法,只须购来略带灵气的食材,依法施为,所出菜肴将有益气养颜、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妙用,你可满意?”

美妇大喜,裣衽施礼谢道:“上仙大恩!若得此法,五珍楼必将不拘于凡俗!”

许听潮见状,屈指弹出一团五色清光,径直没入美妇额头。淡声道:“此事利弊皆有,老板娘好自为之!”

一挥袖,五色清光洒下,将桌上菜肴,地下食盒尽数摄走,脚下生出如雪云团,托住果儿与包子,身形就此淡去。

美妇受了那清光,心神尽被收敛,也不曾见得此等情形。及至醒转,屋中哪里还有什么仙人?只桌上放了一长颈圆腹的褐色玉瓶。

“原来仙长还留下了这等恩赐!”

美妇已将那“凡火烹饪之法”尽数记住,正琢磨有了此等仙家法门,五珍楼定能财源滚滚,又见得这玉瓶,更是喜上加喜。

她正想上前,又赶紧对许听潮方才站立的地方恭敬行了一礼,方才走到桌边,将那玉瓶拿起。

拔开瓶塞,只见其中有十数枚豆粒大小的乳白色丹丸,阵阵奇异馨香自瓶口溢出,只嗅得一口,已是口舌生津,浑身清爽!

“仙家灵药就是不凡!”

美妇心头砰砰直跳,将玉瓶小心放入怀中收好,疾步回到自家房间,关好门窗,方才用干净绸缎铺在桌上,将药丸倒出,一粒一粒地拿起来观赏!眉飞色舞,喜动颜色!

也不知多久后,她面色忽然一变,忙不迭将丹丸又数了一遍,数目正好等同自己加上方才前往服侍的丫鬟!

一时间,美妇只觉好似心爱之物被人生生夺走,痛惜不已,但左思右想,还是不敢违逆上仙的旨意。但见她恨恨一跺脚:“罢罢罢!有凡获烹饪之法在手,就不信引不来旁的仙人!这些丹药,暂且先便宜了几个丫头!”

意兴阑珊地将丹药收起,美妇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暗忖便是要将丹药给那些个丫头服用,也只能暗地里行事,万万不可将仙人一事透露出去……

此刻,许听潮已携了果儿和包子来到清源巷中那残破祠庙上空。

祠庙热闹依旧,不过围观的民人不是在清扫尘土,就是在拔草搬土,修理墙垣,那锦衣里正居中指挥,人人都是喜笑颜开,干劲十足。

果儿愕然不已,不过半天功夫,哥哥的祠庙就变成这般模样!她仰头来看,只见许听潮虽然也看着下方,却是神色淡然,似乎半点也不在乎。

包子吃饱喝足,早蜷缩在云中眯眼打盹儿,对此丝毫不关心。

“哥哥,他们这是作甚?”

许听潮微微一笑:“有前程可奔,自然这般模样。”

果儿茫然。

许听潮也不解说,只道:“从今而后,只靠他们自身了。”

此话没头没脑,果儿更是不懂,愁得把淡淡的眉皱成一团。

许听潮一道法诀打出,除了方圆百丈之内虚空微微一振,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

果儿见得他手中五色清光,也不再去理会那些难以领会的东西,赶紧好奇地瞪大眼睛。

前方虚空之中,一尊通体金光灿灿的佛像蓦然凝成,眉目与哥哥一模一样!

小丫头不禁“啊”地一声惊呼!

许听潮把手一挥,一道淡红色的光芒照射而下,将金身笼罩!他面色立时就微微一白!

果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金身红光,并未察觉许听潮的异状。

红光看似黯淡,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教人颇不舒服。

果儿又皱起眉头。

正当这时,黯淡的金光自金身中丝丝缕缕地散逸而出,在附近汇聚凝结,重新凝成一尊一模一样的虚幻金身!

这金身上气息,果儿十分熟悉!就与那祠庙中的神像一模一样!

“哥哥,他,他……哥哥?!”

果儿欢喜不已,一抬头,却见得许听潮面色苍白,身躯似乎也在微微颤抖,顿时被吓得不轻!

许听潮却是嘴角一翘,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果儿莫急,哥哥无事!从今而后,再也不会与这定胡城生出纠葛!”

说话间,他目光已然转向那新凝结的虚幻金身。

果儿虽然觉着这话是在哄她,但哥哥心情甚好却没有作假,回头一看,正好见到那虚幻金身正自缓缓下坠,落向那熙熙攘攘的祠庙。

许听潮一直面带微笑。

他已施展法术查探过,偌大一座定胡城中,许小仙人祠仅剩这一处,此番将香火凝就的金身以斩元功削去,再将之加持到祠庙神像之上,如此便不需承受定胡城凡人香火,便断了诸般因果牵扯。

如此做法,虽则金身受损,却有几桩好处。

他修行之路早已明了,这香火神道之法早因受了儒门钳制搅扰,如同鸡肋一般,不如舍去,有助于道心纯净。

香火金身既斩,不语定胡城凡俗生出牵扯,也算少了一桩隐患。否则倘若哪一日信众遇险,莫非还要从亿万里之遥的巨人界巴巴赶来?

最后便是关乎儒门了。

如今许听潮修为渐长,创下的钧天上院也是蒸蒸日上,前途不可限量。儒门深受道门压制,却将凡俗牢牢执掌,之前既可压抑神祠,阻挠道门多出一英才,今后便可鼓动民人大肆奉献香火,如此间接施以大恩,再求上门来,试问又该如何应对?

以许听潮的性子,倘若只他一人,本不会思索得如此深沉,但如今身后尚有钧天上院数万之众,不得不事事小心,谋定而后动。他原以为定胡城中自家神祠受儒门暗中打压,百余年过去,早就尽数湮灭,哪知竟然还有一座存留,偏偏又在承受香火!如此,便须得将其中利害计较得清楚了。

斩金身以断因果,损己却可利人。如此做法,绝非最佳,但无疑最是便捷,许听潮也不愿玩弄权谋,此法反倒更合乎他本心。

……

虚幻金身徐徐降落,倏忽便出了许听潮法术范围,在半空现出形来。

下方忙碌的民人很快便发现了头顶异状,个个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叩拜不已!

丝丝缕缕的愿力源源不绝而来,没入那金身之中,使其光芒越发明亮!

民人见得,叩拜更是虔诚。

如此相互助长,待得金身落到祠庙屋脊上时,身躯竟已颇见凝聚!

香火神道之法果真有其可取之处,至少如此迅捷的修为增长,便不是其余法门能够比拟的。

许听潮心头赞叹,却也不觉着可惜。

金身很快就穿透祠庙屋顶,与其中神像合一。到得此时,金光方才逐渐敛去……

七三九瑶质雕文束精魂,八弦琴下行鬼神(一)

金身归位,光芒尽敛。

祠庙内外恭敬叩拜的民人纷纷站起身来,个个容光焕发,那锦袍里正寻得了个好位置,恰在神像正前方,此刻一双老眼亮得吓人。

“老夫再出三百两翻修神祠,大伙儿加把劲!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些也莫要闲着,待祁顺买回肉食,都来搭把手,街坊邻居下午都来开开荤!”

两句话便引得阵阵附和,祠庙内外又惹祸朝天起来。

高空之上,许听潮神色一动,收了金身,拉着果儿驾云而去。

他前脚才走,清源巷中就来了一队行色匆匆的官差。

“州牧大人到!尔等还不速速前来拜见?”

……

定胡城乃大夏朝焰州州府所在,太守官邸自是设在城中。清源巷中出了这等事情,又被一入门修士瞧见,消息辗转传到太守耳中。

儒门执掌世俗,一州州牧即便不是儒门修士,也与儒门千丝万缕勾连不断,如何会不知许小仙人祠的根底?焰州太守匆匆上报后,立时便赶了过来。

这官员如何处置暂且不提,却说许听潮驾云而走,也不进程,径往高空而去,及至数万丈,方才停了云头,高踞而坐。未免往来修士打扰,施展法诀,将身心隐去。

虽如此,但吕乾阳与胡姬赶来,他也能见着。

这一等,便是七八个时辰。

果儿困倦,早已沉沉睡去。

月落星沉,朝阳初升。

许听潮正静坐炼法,这是却睁开了双眼。

定胡城太守官邸中,忽然多出一道强绝刚健的气息,却是那大夏朝国子监祭酒宣穆宣敬昭来了。

两人同为虚境,许听潮察觉他行踪之时,他也立时就觉出有同阶修士窥探。

宣穆的气息,许听潮十分熟悉,不过许听潮在本界小灵天内得了莫大好处,一身气息大变,宣穆竟未认出。

同阶当前,自该前往一见。

宣穆踏云而上,来到许听潮身前百丈处,入眼却是混混沌沌一片。他也不施展法术强行窥视,只把手一拱,道:“不知哪位道友大驾光临,宣穆这厢有礼了!”

如此此话,颇有些谦卑,许听潮却冷笑一声,讥讽道:“宣师伯好大的忘性!才多久不见,就不记得小侄了?”

宣穆神色一变,沉声道:“可是许师侄?”

“原来师伯还记得小侄,当真不胜荣幸!”

宣穆堂堂一国国师,被一小辈如此冷嘲热讽,且有正阳尺浩然之气被摄夺之仇,心中已是怒极,奈何如今太清门势大,不得不强抑心头怒气,温声笑道:“师侄既然来此,何不与师伯同往小坐,一叙别情?”

“不必了!”许听潮丝毫不留情面,断然拒绝,而后又冷笑一声,“师伯既如此好客,不妨好生准备一番,我那孟师弟早已等不及想要登门拜访!”

许听潮口中的孟师弟自然就是孟言。孟言为阮清转世,阮清当年遭此轮回之厄,丧母之痛,正是受了儒门胁迫,此等大仇,如何能不报?只是修为尚且低劣,暂时隐忍而已。许听潮就曾听孟言说过,待得晋入虚境那一日,便是他扶灵回乡,报仇雪恨之时!

宣穆此刻已是面色阴沉变幻。

当年儒门利用公主姬霞交好阮清,不想弄巧成拙,令阮清之母生死,阮清本人也轮回转世而去,其间种种情由,他最是清楚不过。

此事儒门虽然有错,但就是面前这小煞星,在大夏都城承天一阵好杀,儒门修士陨落无算,不仅颜面大失,更元气大伤,还自此与太清门交恶,百五十年来,儒门处处受道门打压,愈见式微。

阮清尚得转世,太清门更因此事得以入那巨人界,开创别府,享诸般福缘,虚境修士百年间就猛增一倍还多,可说是赚得盆满钵满!两厢比较,愈发显出儒门凄惨,且姬霞已被处死,再大的仇恨也该消解了吧?哪知听眼前这小煞星的口气,阮清那转世之身依旧不肯善罢甘休!

儒门危矣!

孟言何人?乃太清门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他要来儒门寻仇,谁人能挡?

宣穆苦苦支撑这些年,早已身心俱疲,此刻更几乎万念俱灰!

许听潮宣泄了胸中怒气,见得宣穆如此模样,便住口不说。哪知半晌之后,宣穆依旧站立原地不动,身上气息衰减,仿佛被抽走了一身精气神。修士落得如此模样,便是那天人三衰,倘若不及时自救,离死也不远了。

此人到底是儒门耆宿,当真在自家面前出了意外,也是一桩麻烦。

许听潮心头思忖,便怜悯道:“宣师伯有恙,须得快些回转,好生调养一番!”

宣穆悚然惊醒,察觉自家气息变动,冷汗涔涔而下!儒者修浩然天罡,当自强不息,如此模样,岂非有愧圣贤教诲,如何还有脸自称儒家门徒?

心念通达,一身颓势立时扭转,身上气息也猛然强盛,先前不自觉佝偻的腰身又重新挺得笔直,铮铮然好似钢筋铁骨,便是天地倾覆,也宁折不弯!

云头之上,许听潮眉头一皱。

能晋入虚境的修士,果真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这宣穆一时被心魔乘虚侵袭,眼看着就要衰竭殒身,哪知自家随意一句话,便让他幡然醒转,一身修为更胜从前!以人杰呼之,也是名副其实!孟师弟寻仇,只怕又要难上几分。

“多谢师侄提点,师伯略有所悟,这便要回转闭关参悟,师侄请自便!”

宣穆语带双关,许听潮却没甚好脸色:“师伯好自为之!”

这一回,宣穆半点不往心里去,哈哈一笑,拱手施礼,袖袍一拂,便破开虚空挪移而走。再次出现是,已在那太守官邸之中。

果儿一连睡了六七个时辰,似乎之前欠下的瞌睡都已补足。宣穆一说话,她便醒了,只是眼见许听潮神色不善,不敢开口询问,及至此时宣穆离去,方才怯怯问道:“哥哥,那个可是坏人?”

许听潮一愣,暗道果真是童言无忌,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坏不坏人哥哥也不知,不过他却是哥哥的仇人。”

“那便是坏人了!”

果儿小脸笃定,扭动脖子,把脑袋在许听潮的大手中蹭了蹭。

她似乎很乐意被神仙哥哥这样宠溺。

许听潮心情大好,又在她头上拍了拍。

果儿捉住他的手腕,嘻嘻而笑,忽然眉头一皱,可怜巴巴地说道:“哥哥,果儿想尿尿!”

“……”

许听潮显然已忘了小丫头如今依旧是凡人之身,昨天又吃得那般多,睡了如此之久,怕是不止想小解。

他面色有些古怪,果儿神色愈发可怜。

“咳,果儿可知何处有茅房?”

小丫头面露茫然,张口正要说话,许听潮就挥手打算了。

“哥哥带你去。”

话音未落,已是站起身来,云头往定胡城中落去。

堂堂虚境高人,想要找寻茅房倒也简单。许听潮神念将散出,尽往城中大户人家落去,不片刻就选中了一座清雅宁静的庭院。这户人家大约是主人出门远行去了,诸多屋舍都是空置,若非有几个下人时时打扫,定然早就积灰盈寸了。

许听潮带了果儿落下,正正降到茅房之前。小丫头立即就跑了过去,打开房门后也不关闭,惊呼声不断。

“这茅房竟是香的!”

“呀,还有白纸!”

“咦,这纸竟是软的!”

“汪汪!”

这是小狗包子在叫唤。它却是简单,径直跑到一旁花草中,翘起一条后腿……

许听潮大摇其头,一挥手,茅房门无风自动,倏忽关紧。

“果儿莫要吵闹,快些……完事!”

“嗯!”

小丫头倒是听话,许听潮却嫌麻烦,已在心头思忖,应该炼一炉辟谷丹出来。

他自从入门,就居住在碧秀峰上,时时与祁尧学炼丹,区区辟谷丹简直手到擒来,只是他修为已是虚境,平日里怎会随身携带炼制此丹的药材?他身上的灵药都是从小灵天内采来的珍惜绝品,不得不前往城中药铺走一遭。辟谷丹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丹药,世俗药铺中当能配齐诸般药材。

只不知购买药材需用何等钱币,莫非是世俗的金银?自家身上又哪来这等阿堵物?

一时间,许听潮竟觉麻烦。只看药铺是否能以物易物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拿出的物事,哪件不是价值连城,岂是区区一凡俗药铺能承受得起的?

心中诸般念头翻涌,许听潮只觉颇为有趣,实在不曾想到自家竟也有这般事事计较的一天。

“哥哥,我好了!”

果儿推开房门出来,许听潮带她到一旁院落中的井边,也不动用法术,只把木桶抛入井中,汲了清凉的井水,让果儿洗漱。

诸事完毕,他便施展神通,挪移到街旁巷中无人之处,而后施施然拉着果儿往街上走去。

也不须寻人来问,他神念四散,早已探得最好的药铺所在,径直便往那边而去。

只路上遇见馄饨摊子,果儿嘴馋,他心下不忍,尽管身上无钱,也还是带了小丫头过去……

七四零瑶质雕文束精魂,八弦琴下行鬼神(二)

那摊主是个四十余岁的汉子,见许听潮衣着讲究,果儿粉雕玉琢,便知并非常人,赶紧起身来迎,极是殷勤。

许听潮嘱他不必如此,却无甚效果,这汉子言行恭谨小心,连盛装馄饨的瓷碗也洗了又洗,生怕唐突了“贵人”。

如此,许听潮也是无奈,只好随他去。

果儿倒是吃得开心,非但自己享用,还向摊主讨了个破碗,与包子分食。

在摊主夸赞果儿“仁义”的粗陋言语中,许听潮早已神游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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