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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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胝嫒司常
真人境,与炼气境的差别,犹如天壤之别。
李晔带来的人,无论是青衣衙门的修士,还是王府甲士,此刻听到老者的话,全都面无血色,就连宋娇等人,也是浑身冰凉。
修为越高,就越是知道练气高段的修士,突破有多么难,也越是知道,筑基成就真人境,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哪怕是练气九层的修士,在真人境眼中,都如蝼蚁,更何况,无论是李晔的人,还是王景的人,修为最高也只有练气八层。
闯宫的人,没有人不绝望,没有人不恐惧,就好像阎王出世,来抓他们去地狱。
戍卫宫城的神策军甲士与修士,则无不大喜,好似看到天降神明,来拯救他们。
“李晔,身为宗室子弟,发动宫变,罪不容诛,还不跪下?”
老者淡淡开口,语调平缓,但李晔感到的压力,却陡然更大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得让他喘不过气,逼着他跪下。
李晔浑然不觉,哂笑一声,对他老者道:“别装了,搞得跟神仙一样,真人境就了不起?”
他没说的是,我穿越前就是真人境,可也没你这么装逼。
“找死!”老者一声低喝,伸出一只手,隔空向李晔压下。
半空风起云涌,好像天要塌了,一只说不清有多大的手,从云层中露出来,向李晔按下。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莫不双股颤栗,那只手不仅大得离谱,而且威压重的让人胆战心惊,他们情不自禁想到,自己在这只手面前,就跟蝼蚁一样,随时都会被碾为齑粉。
真人境的修士,对战练气修士,仅是威压都让人承受不住。
李晔提剑而立,正视大手,凛然不惧。
他当然不惧,大不了再死一次。
要他死可以,要他低头,没门儿。
作为修士,连死都不怕,也就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眼看大手落下,李晔就要被镇压,这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凭空响起:“真人境而已,的确没必要把自己装得跟神仙一样。”
这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却清晰在所有人耳畔响起,先前还在老者威压下,动弹不得的修士,此刻身上骤然一轻,压力全无。
一道流光从南面而来,直奔老者眉心。
寝宫上的老者,竟然在这道看似普通的流光前,收回了手,在身前一拂,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颇为费力的,将流光打散。
半空中的云层消散,落下的大手也没了踪影,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过,众人只感到轻风拂面。
有人踏空而来,隔着百步距离,落在一座大殿屋顶,与老者隔空对峙。
在清辉下,这人满头的灰发,好似都成了银发,一身不加修饰的青袍,看起来是那样普通。
但所有看到这个人的修士,都不自觉的感到了一股落寞萧索之意,就像身处秋叶零落的树林,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黄叶。
“你竟然是真人境?”寝宫上的老者,发布不无意外和震惊的声音,随即这个声音就变得低沉,“你是何人?”
银发青袍的男子,淡淡一笑:“一个心存大唐社稷的人。”
“既然心存社稷,为何助纣为虐,帮助闯宫者?”老者厉声喝问。
银发男子摆摆手:“何必废话,出手吧。”
说着,一步踏出,好似横渡虚空,转瞬到了老者面前,一掌平推而出。
老者同时出掌,两掌击在一处,脚下的寝宫屋顶,都给整个掀飞。
银发男子,直接将老者推出宫城!
“师父!”眼见老者被击退,刘行深绝望的大喊一声,却没有半分回应。
李晔看到那名银发男子,感觉十分奇怪,对方明明很陌生,却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之间,有着某种斩不断的牵绊。
不过李晔现在没心思多想这些,他看向面前的刘行深,一步步走了过去。
刘行深身受重伤,若是面对练气中段的修士,他还能再战,但是面对此刻的李晔,他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此刻眼见李晔步步走来,这位神策军中尉,掌控皇朝核心的宦官,神色惊恐,死亡的威胁,如同潮水将他淹没,让他禁不住颤抖,他不停后退,嘴中大喊:“来人,来人!”
附近的神策军高手,听到刘行深的忽然,连忙四处赶了过来,想要保护刘行深,然而他们前脚一走,方才与他们对战的修士,后脚也都跟了过来,宋娇刘大正等人,也齐齐出现在李晔面前。
“清理通道!”李晔提剑下令。
“是!”众人纷纷答应,毫无保留出手,缠上那些想要保护刘行深的神策军修士。
李晔提剑而奔,发动履云靴,转瞬到了刘行深面前,一剑劈斩而下!
剑气下的刘行深,惊骇欲绝,而及时赶到他身旁的两名神策军高手,则是一起冲了上来。
“给我死开!”李晔一剑劈下,一名神策军修士正面举剑格挡,青色剑气斩断他的灵剑,又劈中他的身体,将他直接斩为两半!
另一名神策军高手扑了过来,手持长刀,横斩李晔,李晔左手成拳,紫气聚云拳猛地轰出,拳芒击中长刀,嘭的一声,那名神策军高手,直接吐血倒飞出去。
刘行深飞速奔跑,李晔两步赶上,一剑劈斩而下,对方惊慌回头,吓得肝胆欲裂,连忙发动保命法器铜铃,卢具剑击在铜铃上,后者顿时倒飞出去。
此时,周围不停有神策军高手奔来,又不被李晔的人缠住、挡开。
李晔到了刘行深背后,再度挥出一道剑气,刘行深满脸绝望,连忙以指为剑,射出一道剑气。然而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如何挡得住卢具剑的剑气,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李晔一剑斩下,刘行深惊恐的瞪大双眼,又是一名神策军高手及时相救,为刘行深挡住了这一剑,刘行深暗暗松了口气,连忙爬起来就走。
他走出两步,猛地停住脚步,浑身僵硬,再也挪不动脚步,捂住胸口,却止不住鲜血从指缝间流出,而隔着十数步的李晔,则已站在原地没动,只有双手掐诀。
一柄飞剑穿透了刘行深的胸膛!
李晔没有精神再控制第二柄飞剑,他提着卢具剑,一步就掠到刘行深身前。
刘行深捂着流血的伤口,惊慌后退,看李晔的眼神,再无半分面对蝼蚁的嚣张之色,反而像看到神明一样畏惧,他不断摇头,满脸祈求之色:“安安王”
“莫说叫安王了,此时你就算叫爹,也是无用。”李晔哂笑一声,卢具剑滑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青色剑气犹如流星,惊艳了时光。
刘行深的脑袋飞上半空,尸身倒下。
李晔伸出左手,人头落在他手上,看了一眼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之色的刘行深,他轻笑道:“这场宫变,我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送我回去
神策军控制宫城的最大依仗,也是神策军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即刘行深的师父,被银发青袍男子一掌轰出宫城后,双方就在西内苑方向激战。因为都是真人境的原因,两人闹出的动静极大,不过因为离得稍远,倒也没有影响众人各自的战斗。
在李晔斩杀刘行深的时候,整座长安城已经乱了起来,宫变发生后,城外神策军大营接到军令,无数精甲步骑涌入城中。城防本就掌握在神策军手中,所以他们这一路来畅通无阻,直到皇城正面。
把守皇城正面的,是李俨的人马和王建所部,双方展开激战。神策军以修士撕裂防线打开缺口,配合甲士夺城,李俨的人马则四处迎战,死死把守城头。一些高手当空飞跃,要直入宫城,也被李俨带来的高手当空拦截。
李晔提着刘行深的人头往回走,四处观望几眼,青衣衙门在宋娇等人的带领下,仍旧在跟神策军高手厮杀,安王府甲士也在浴血奋战,拼命扩大控制范围。宫城中的神策军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双方的战斗接近白热化,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如今的局势,实际上已经很明显。
因为金灵丹而修为之力暂时暴涨,达到练气束缚住,身形一滞,霎时间他感到了极度寒冰的气息,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知道那是死亡的气息,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惊叫出声!
不等韩文约挣脱束缚,他身后已有剑气接连劈斩而下,一剑破其保命法器,一剑斩在他身上,半空中的韩文约全身血雾爆闪,杀猪般的惨叫声中,他骤然跌落下来,而在这个过程中,第三剑又斩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韩文约身体在还未落地,就直接整个爆开,像碎冬瓜一样!
韩文约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至此,神策军左右中尉,尽亡于宫城!
身着白色星月袍,手持雪白长剑惊蛰,长发如画卷的南宫第一,一步到了李晔面前,他收起惊蛰剑,左右看了一眼,略显奇怪的问李晔:“刘行深呢?”
“死了。”李晔回答道。
“死了?”南宫第一更加惊讶,“这么快?”
李晔让接着人头的那名修士过来,朝南宫第一示意道:“人头在此。”
南宫第一接过刘行深的人头,认真打量了一圈,找不出那不是刘行深的理由,他将人头抛回,又上下打量了李晔一圈,竖起大拇指:“厉害!”
李晔问道:“南面战况如何?”
南宫第一道:“有我在,自然没有问题,神策军的援军主力还没到,前锋被挡在城墙外。”
李晔点点头:“步月三剑果然不凡,连韩文约也接不下。”
“那是自然!”南宫第一大手一挥,傲然的抬起下巴。
李晔眼神有些怪异:“你没事吧?”
“你开玩笑呢,我能有什么”南宫第一下巴抬得更高,鼻孔都快到天上去了,话说到一本却忽然止住,整个身体僵了僵,最终还是没忍住,扭头哇了一声的就开始吐血。
李晔脸色微变,连忙过去搀扶:“你伤得不轻。”
“你开玩笑呢,神策军中尉啊,是那么好打”南宫第一回头白了李晔一眼,一副虽伤犹荣的神色,话没说完,又扶着墙吐个不停。
“吐血跟吐饭一样,你这伤得是有多重,可别把脏腑都吐出来。”李晔真的开了一句玩笑。
南宫第一好歹吐完了,面色也跟着苍白如纸,他长舒一口气,显得好受不少,只是他看李晔的眼神,却更加怪异:“就算有金灵丹,可你竟然连刘行深都能打赢,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
说起金灵丹,李晔瞳孔微缩:“金灵丹的药效没多久了,我得趁着这个时间,去北面助战。”
两名真人境高手交战,练气约已死,李晔就不再担心宫城的战况,只要传首四方,宫城的神策军就算不投降,也会溃散。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西内苑方向,两名真人境的对战结果。
西内苑遍植花草,林木稠密,山湖一应俱全,风景如画。李晔靠近西内苑时,便看到院墙内,亮起一团蘑菇云般的耀眼白光,波及方圆数十丈的范围,湮灭的林木残骸,在白光内清晰可见。
自打穿越过来,李晔还没体会过这样剧烈的灵气波动,他很清楚,即便修为已入真人境,但在真人境初期,要闹出这样的动静,也绝非易事。
随即西内苑就再无动静,黑夜静谧无声。
李晔跃进西内苑,入目是一个大坑,中间深四周浅,坑边站着那名银发青袍的男子,静立不动,夜风吹卷衣袂。
李晔向他走过去。
“你来了?”银发青袍的男子,语调平缓的开口,不曾淡漠也无深情,像是天际流云,没有感情色彩。
李晔在他身后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我来了。”
“还算及时。”银发男子道。
李晔道:“没有你及时。”
银发男子沉默片刻,道:“老匹夫重伤逃离,至少三年内,再无兴风作浪之力。”
李晔点点头,问道:“你伤得可重?”
“一身修为,如过眼云烟。”青袍男子平静的述说着一个事实。
李晔心头一震,他自然知道这话的含义。
“可否帮我一个忙?”青袍男子问,“送我回去。”
李晔笑了笑:“回安王府?”
“你知道了?”李岘微微一怔,不过旋即就摇了摇头,“锦绣阁。”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终点与起点
刘行深和韩文约的死,宣示着这场宫变落下帷幕,李俨顺利进入宫城,他在寝宫看到了仍旧在昏迷中的李漼,这个享乐皇帝倒真是命好,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他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睡着。
旋即,李俨以李漼的名义,发出了一道敕令,说是刘行深韩文约意图造反,李俨察觉及时,故而率领众人救援,现在贼首伏诛,大事已定。
神策军在田令孜的带领下,退出了长安城,整个皇宫的戍卫,暂时由普王府甲士、安王府甲士,和李茂贞、王建所部负责。
宫城内神策军的高手,陆续投降,李俨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神策军的力量究竟还是太大了些,哪怕李俨已经控制宫城,也无法对神策军的众高手斩尽杀绝,只能让田令孜暂时统领神策军。
好在田令孜出任神策军都虞候,时日已经不短,倒也没遇到什么阻碍。
一场宫变,诛杀了刘行深韩文约,和两人的嫡系亲信,其余的神策军并未被宣布有罪。神策军作为一个势力庞大的利益集团,本身是不可动摇的,他们还将继续维持对长安城的控制,差别只在于,李俨会给他们换一个效忠他的领头。
这个领头人物,无疑就是田令孜。
李俨在宫城忙碌的时候,李晔扶着李岘来到康福坊。
李岘要李晔送他回来,还真不是没事找事,西内苑的大战后,李岘一连吐了很多血,整个人虚弱不堪,连走起路来都脚步虚浮了。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街面上早没人了,又因为宫城动乱,神策军冲进城中,家家户户都关了窗灭了灯,四周漆黑一片,也静谧得很,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
“无论哪个皇子继位,我都不能再出现在世人眼前。”李岘说道,“日后若是腿脚还算便利,便走一走江湖,若是不便,怕是只能闲居道观了。”
李晔当然明白李岘的意思。
他本就是已死之人,若是再出现,必要改写约后,李晔之名再度传遍天下,这回造成的轰动,比扳倒韦保衡的时候还大,民望也达到了新的高的,不仅是长安城,整个中原都在传送李晔的美名,俨然又成为第二个李岘的趋势,再加上升官,李晔终于在半年后,借着源源不断汇聚过来的气运,晋升练气七层。
后来李晔去过一品楼,不过没有再见到黄巢,就连一楼大堂楼梯旁,说书的目盲老头也不见了,李晔还专门差人打探过,发现黄巢没有参加春帷,就直接从长安消失。
李晔在长安城外,给李岘修了一座道观,柳三娘跟着他一起住进了道观,一直照顾李岘的起居。宋娇、刘大正两人,时不时会往道观跑一趟,跟李岘叙叙旧。
李俨即位后,做派跟李漼没什么两样,平日里也不怎么理会政事,寻欢作乐倒是一把好手,李晔起初还尝试劝过几回,后来发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不再多劝。
李俨即位没到一年,路岩和王铎就掐了起来,起因是路岩奉承谄媚,把李俨哄的很开心,所以越来越受宠,权力也越来越大,于是贪赃枉法,俨然又一个韦保衡,而王铎刚正不阿,时常直言进谏,渐渐就被冷落。
两人斗了不到半年,王铎便被贬官,外放任了州官。
田令孜取代刘行深和韩文约的地位后,成为整个长安城最有权势的人,除了李晔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路岩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田令孜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负责贪污受贿和哄李俨开心。
乾符元年,即李俨即位初年,大旱之后大水,天灾导致粮食缺收,而朝廷横征暴敛,以至于饿殍遍野,终于酿成人祸,濮阳王仙芝、商君长等人,率先举事,攻占州县后又连陷数州,声势大涨,天下震动。
乾符二年,黄巢聚众举事,响应王仙芝。
此后乱兵转战南北,攻城掠地,发展成为数十万流兵。
朝廷令淮南、忠武、宣武、义成、天平四镇,合兵进讨。
此后官军败多胜少,朝廷屡次易帅,而乱兵始终不能平定,反而声势愈发壮大。
乾符四年,黄巢攻陷郓州,杀天平节度使,又陷沂州。为防乱兵控制淄青,朝廷以李晔为平卢节度使,遏止乱兵肆掠之势。
平卢节度使,下辖齐、淄、青、莱、登等州,东临大海,西部以泰山为界,与郓、沂州相邻。
西内苑早已修缮如初,春日阳光正好。
李俨在湖边喂鱼,他洒了一把鱼食,拍拍手,转身摇头叹息:“些许贼寇而已,也就吵得热闹,满朝文武有的是领兵之人,天下藩镇有的是充足精兵,要平定他们轻而易举,你何必要亲自去跑一趟,多累,留在长安岂不清闲自在?”
李晔坐在亭子里看着他,闻言摇头道:“算起来,乱贼起兵已经四年,如若果真能轻易平定,也不会拖延到今日。朝廷数次易帅,虽也取得了一些胜利,但这些乱贼并不在一地滞留,而是流动作战,四处乱窜,要围歼并不是易事。”
说到这里,李俨就有些气愤,他咬牙道:“这都怪那些藩镇作战不力!临战时相互观望,谁也不肯冲阵在前,一旦乱兵大举杀来,就脚底抹油一哄而散,完全就是为了保存自身实力,不肯向朝廷尽忠!反倒是向朝廷要钱要粮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叫的声音大,朕真是恼火到了极点!”
李俨说的是事实,但不是全部。
藩镇彼此观望,谁也不肯吃亏,固然是大军没有迅速取胜的原因,但好几次官军取得大捷,把乱兵逼得就要败亡,而朝廷却因为党派之争,彼此都想得到战争胜利的大功,导致数次突然易帅,给了乱兵可趁之机,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战争不利的时候,就让良将领兵,一旦取得优势,觉得胜券在握,便又将良将换下,让自己的亲信势力上场,结果就是饭桶坏了良将辛苦得来的果实,让乱兵死里逃生。
这就是路岩的作为。
除此之外,朝廷派去的将领,有大过而不罚,有寸功而大赏,藩镇兵马取得战绩之后,朝廷却吝啬奖赏,一旦有了战败的罪责,就推给藩镇,如此赏罚不明,导致朝廷威望大减,本来还算努力奋战的藩镇兵马,渐渐也就不服了,态度消极起来。
各种各样的利益之争,充斥在这场平乱之争中,而又得不到很好的协调,这就是战争始终不能取胜的根本原因。
李晔无法跟李俨细说这些,说了他也不会听,听了也不一定认同。
他只得道:“藩镇兵马在战场上彼此观望,谁都不肯尽力,这就需要朝廷竖立一个英勇奋战的典型。同时,各路藩镇彼此不服,也需要朝廷派遣重臣,威服各镇,让他们谨遵朝廷号令。”
说到这,李晔笑了笑:“臣虽然没什么威望,但毕竟是皇朝亲王,而且天下人皆知臣有陛下宠信,所以臣可以借陛下的威望。有陛下的天威在,各路藩镇,谁敢不服?”
李俨苦笑道:“说不过你。”
李晔回到安王府,就把上官倾城、宋娇、李振等人叫了过来,布置了许多事,让他们各自去准备。
外出镇藩,还不知要去多久,所以王府八百甲士,李晔是要全部带走的。这些甲士也曾跟随李岘征战过,正该用于沙场,戍卫王府,反而是大材小用了。
数日后,一切收拾妥当,李俨的敕令已经颁布,将李晔出镇平卢之事昭告天下,节度使节钺也到了李晔手中,万事俱备,就等选择吉日出发。
李岘没有跟李晔走的意思,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
其实李晔很清楚,李岘之所以回长安,并不是为了帮他,李岘成就真人境之后,俗世牵绊基本已经没有,他唯一还存有的一点执念,就是大唐的江山社稷。
生社稷,死社稷。这就是李岘。
是夜,皓月当空。
李晔坐在屋顶上,提了一壶酒,独饮独酌。
酒壶空了之后,他站起身,沐浴夜风而不语。
出镇藩镇,是他努力了很久的事。
到了藩镇,也就到了江湖,到了天下。
在修道成仙的路上,他迈出了一大步。
而迎接他的,是更多的挑战。
——————
第一卷终。
ps:写了一篇十国的番外,在作品相关里。
感谢一叶而知春秋、小小xxxxxxxx、百毒散人、毒蛇兄、法号星空等各位兄弟的捧场。
第一章 劫道
这是一艘怎么看都很普通的货船,不大,头尾不过三丈,大约是使用了很多年的关系,货仓已经很陈旧,不过拾掇得很干净,看起来倒也舒服。
货仓里走出一个玄袍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模样,眉宇轩杨,身材欣长,他在船头向四周眺望片刻,对一直守在船头的人道:“黄巢攻下郓州的时候,对黄河货船的抢掠也很多?”
“流兵本就是靠抢掠为生,无论是王仙芝还是黄巢,每到一地都如蝗虫过境。年初黄巢率部攻下郓州,郓州上下近百里的货船,大多被洗劫一空。”
说话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跟玄袍男子差不多年纪,着一件藏青色劲装,充满活力的身材被勾勒得淋漓尽致,这不是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但气质文静,看着像小家碧玉。
她继续道:“长河帮去年才向黄河下游渗透,势力规模还很小,所以遭受的损失也很有限长河帮距离此处最近的大据点,还在汴州。”
玄袍年轻人点点头,望着河面道:“这些年,王仙芝与黄巢乱兵,主要集中在黄河与淮河之间活动,两河流域本就富庶,且河道纵横,再加上运河干道,当真是一块肥肉。”
女子想了想,面有忧色:“平卢与中原的联系,河道便利占了很大一部分,乱兵在两河之间流窜,的确对殿下大计不利。别的不说,朝廷给予的物资,就很难安全运达。”
玄袍年轻人笑了笑,不以为意:“无妨,他们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即将南下。”
“南下?”女子将信将疑。
玄袍男子笃定的点了点头。
玄袍男子自然就是李晔,他正在去平卢上任的路上,女子便是长河帮大当家刘知燕,她的长河帮早已控制渭水流域,现在通过黄河水道,向东渗透到了中原。
李晔没有解释刘知燕的疑问,他记得很清楚,王仙芝就快战死了,而后黄巢会转战长江流域,并且一直南下,打到珠江流域。等过两年,他在南方养精蓄锐好了,就会再度北上,那就是他直捣长安的时机。
李晔出任平卢节度使,坐镇泰山以东,说是来打击黄巢,实际上他这回出关后,黄巢所部就已经撤离郓州,南下去攻打中原腹地宋州了,并没有向淄青进军的意图。
流兵嘛,一旦丧志流动性,就会被官军围歼,黄巢很懂这个道理,所以不在一地多做停留。流兵攻打城池,不过是为了抢掠财富,抓捕壮丁,强大自己而已。
李晔来扑了个空,他却并不觉得遗憾,相反,这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平卢军一大帮骄兵悍将,向来不服管束,恶劣程度只比河北三镇稍差一点,驱逐节度使的事没少干;其次,由于蓬莱道门在此,辖地内这些年江湖势力大涨,他们与州县豪强世家联合,发展了大批道门弟子,隐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王仙芝与黄巢祸乱中原,朝廷诏令中原及附近各镇兵马参战,唯独平卢不受诏。
李晔来坐镇平卢,要想位置坐的稳,首先就要解决这些问题,否则,仓促间带着平卢军出征,莫说他们不听号令,真到了战场上,李晔不把自己玩死就算不错了。
平卢虽然乱,但地方不错,可称基业之地。在河北三镇动不得,淮南诸镇地势差的情况下,李晔如果不坐镇关中,平卢就是最好的选择。
黄巢的南下,给了李晔整顿平卢的机会。他必须在黄巢北上之前,把平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此一来,等到黄巢攻破长安,天下藩镇勤王的时候,他才能有所表现。
“殿下,郓州大战方休,还不太平,咱们这么多货船东行,太过招摇,只怕并不安全。”刘知燕忽然说道。
他们脚下的河流叫作济水,水流量大而且平稳,连接平卢和中原腹地,与黄河河道平行东流,只隔着差不多百里距离(各段间距有大有小),最终也汇入渤海,不过黄河下游不经过平卢,所以平卢与中原的联系和物资运输,主要靠济水。
李晔笑容恬淡:“不太平好啊,不太平才有活干。别忘了,我这回让你带长河帮过来,是干什么的。”
刘知燕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李晔,一脸不解:“控制济水河道啊。”
李晔道:“咱们已经过了大野泽,再前行就进入齐州地界,如果济水有大规模河匪,就只能是齐州的势力。”
齐州,后世叫作济南,现隶属平卢。
李晔负手远眺,没有再多言。
收服平卢,从收服平卢的江湖势力开始。
一行十多条货船,满载价值不菲的商货,向齐州航行。十多条货船,除了船夫,带刀护卫才二十多人,怎么看都是一条肥鱼。
李晔等人有人上钩。
这一日上午,河面浓雾弥漫,李晔坐在船舱跟李振下棋。他棋艺不怎么样,被后者虐得死去活来,正皱眉沉思十分纠结的时候,刘知燕掀帘探头进来,对李晔道:“殿下,有人劫道。”
“河中也有人劫道?”李振怔了怔。
李晔喜上眉梢,一把丢了棋子就起身,就差没眉飞色舞:“怎么没有,河中劫道多方便,因为你没法改道,这可比在地面强多了。”
这一路行来,无事可做,实在无聊,他已经手痒难耐。
来到船头,李晔便看到,浓雾中露出了巨兽一般的阴影,动用了修为之力,他很快就看清,那是数艘经过改造的货船,横亘在河面上,封锁了长河帮前行的道路,十分霸道。
一名带着眼罩、只着了一件短褂,露出小山般强壮肌肉的八尺大汉,扛着一柄门板一样的大刀,在一众喽啰的簇拥下,威风凛凛的站在一丈多高的船头,扬着下巴看着李晔等人出现在船头。
“此河是我修,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八尺壮汉扯开嗓子大吼,声若奔雷,气势强得没边,说话的时候,他还把大砍刀挥了一圈,重重朝河面一斩,顿时一道白色刀气落下,在河面上击出一道水泉,展现出术师的绝对威慑力。
“好,好!这台词念得不错,跟剧本一样。”李晔眼前一亮,看到零星水花飞溅到船头,他禁不住拍手称赞,“这角色选的也不错,威武,霸气!”
刘知燕忍俊不禁,怪异的瞧了李晔一眼,心说这殿下也不是一直那么高高在上,竟然还有这般孩童心性,倒是好玩儿。
“殿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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