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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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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竟然胜了?”刘知燕死死盯着李晔,“他怎么可能会胜?”
丑夫摔得很惨,但却浑然忘了疼这回事,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伸长了脖子,和刘知燕一样看向河面,似乎想要把李晔看个通透。
铁炉的火光仍然亮着,炉火未曾熄灭,这是小山上唯一的光亮,普通也显得不普通。
刘大正和道人站在院门外,望着面前的青袍男子,迟疑踌躇。
因为等的时间有些长了,道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蠢蠢欲动,他向刘大正使了个眼色,决定放手一搏。
作为终南山现在最强的弟子,道人不允许自己不动手试一下,就接受任务失败的结果,哪怕眼前这个人,修为的确可能已经到了那个境界。
刘大正缓缓点头,身为高手,都有傲气,那是踩着无数人的肩膀,才培养出来的,这种傲气,或者叫作自尊,不容许他未战先怯,没出手就认输。
道人和刘大正,双目中跃起一层火焰,那是他俩的斗志。
但就在他俩决心动手的时候,头发灰白的青袍男子,忽然出声:“来了。”
“谁来了?”道人微怔。
“我!”
这时,院边密集的林木枝梢,从中间分开,树顶有人踏风而来。那是一个剑客,背负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身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白袍镶了金边,胸口有金线绘出的星月图形。
白袍道人落在青袍男子身旁,看向刘大正与道人,他眉目锋利,这显现出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双眼很小,这让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深邃,他腰杆站得笔直,这说明他有宁折不弯的志气。
他开口,用一种自豪的口吻,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南宫第一!”
这是一个因为自己的名字,会感到骄傲的人,这说明这个名字的主人,曾今有过辉煌的事迹,它让很多人知道并且敬仰,这个名字,让他行的端坐得直。
看到背负惊蛰剑的南宫第一,刘大正和道人面色肃然。
很显然,哪怕他们没见过这个人,也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
南宫第一看了一眼铁炉,赞叹一声:“不错!”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袍道人,微微皱眉,他的目光中透露着陌生,这表明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他仍旧赞了一声:“不错!”
因为他和刘大正、道人一样,感受到了灰发青袍男子,身上那股萧索落寞之意。
“南宫第一,你来这里干什么?”道人神色戒备,右手手指微动,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为了你。”南宫第一看向道人。
道人哂笑一声:“原来我这么重要,竟能劳动钦天监第一高手大驾?”
南宫第一微微扬起下颚:“你没有那么重要。”
这话很不客气,甚至带着傲气,这让道人很不愉快,他沉下脸来:“你知道了什么?”
“该我知道的,自然瞒不过我。”南宫第一冷哼一声,“譬如说,牛首山三清观,曾蕴养一池青莲。”
道人心头一动,眉眼愈发低沉,神色愈发戒备:“你想怎么样?”
“抓你回去,问个明白。”南宫第一道。
道人冷笑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他看了一眼渭水方向,“南宫第一,你不是向来孤傲吗?现在也甘愿做安王的走狗?”
南宫第一嗤笑一声,懒得回答。
倒是刘大正皱了皱眉,看向道人,神色不善:“你说谁是安王的走狗?”
“我说的是新安王,不是老安王!”道人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随后又脸色一沉,“现在不是咱俩分辨这件事的时候!”
刘大正冷哼一声,“你若再敢诋毁安王,眼前这件事我虽然已经答应,但你也休想我照办!”
道人面色更难看了。
“中原第一刀刘大正?”南宫第一看向刘大正,微微一怔,“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我都差些认不出。”
刘大正丝毫没有回顾旧情的打算:“少废话!”
“我倒是忘了,你原来也是终南山的弟子。”南宫第一伸出手,“好!既然如此,那便出手吧!”
刘大正和道人的气势,陡然攀升。
满头灰白头发的青袍男子,转过身来,刘大正与道人这便看到,这男子面相普通,但满脸风霜,好似赶了许久路途的旅人,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愈发难以捉摸。
他看了一眼南宫第一,直言不讳:“以一敌二,你赢不了。”
南宫第一打量男子一眼,却发现这个人,他并不认识,这让他觉得奇怪,钦天监执掌天下道门,修为到了男子这个境界的人,没道理南宫第一会完全没有印象。
南宫第一更奇怪这个男子的修为,因为他还真没听说,现在有谁到了真人境。
“你要帮我?”南宫第一问。
青袍男子看向刘大正:“这个人交给我。”
南宫第一:“好!动手!”
“还有一件事。”青袍男子道。
南宫第一沉下脸:“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青袍男子看向铁炉:“这庐舍看着挺不错。”
“是不错。”南宫第一再度看了一眼庐舍,转头对道人道:“那我们下山去打!”
道人冷笑道:“我还怕你不成?”
他俩一起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南宫第一看向青袍男子:“你为何不走?”
青袍男子淡淡道:“我不必走。”
他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以他的实力,要拿下刘大正,根本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不会毁了庐舍。
南宫第一脸色变了变:“你真有真人境的修为?”
青袍男子不复多言。
南宫第一和道人不再多问,双双跃起,踏着树梢离开。
刘大正看着青袍男子,沉默片刻:“我忽然觉得你很熟悉。”
“哦?”青袍男子淡淡回应。
刘大正握紧菜刀:“我不认识你这张脸,也不熟悉你的气质,看到你我更没有想起谁,但我就是觉得熟悉。所以,你是谁?南宫第一,是你叫来的?”
青袍男子道:“若是你能打赢我,我便告诉你。”
刘大正骤然出手。
手握菜刀,劈向青袍男子。
刀气五丈。
刀气一现,凄厉的风声猛地呼啸,周围林木,齐齐向另一边倒去,好似从刘大正脚下,生出一股莫大的飓风,吹得他们下一刻就会断裂。
刘大正身后的院门,细尘迸射,烟气弥漫,庐舍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碎为齑粉。
刀气到了青袍男子面前。
青袍男子衣发未动。
他抬起手,隔空向下一压。
于是风声住,林木正,庐舍静,刀气散。
菜刀直接碎为粉末。
刘大正动弹不得。
第九十五章 高手(5)
黄梨乡以东,四十里外,有一驿。
驿站不大,房间七人雅士吟诗作乐,对酒当歌的情景,觉得这渭水实在是太冷清,这货船实在是太过粗俗,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上船,带来信报。
“韦公,不好了!”来人在船头单膝跪下,神情极为急切,声音中不无慌乱之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韦江南怒斥一声,他觉得这手下,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风度,实在是粗鄙不堪。
但是下一刻,韦江南就不会这么想了。
“伏杀失败,陈老被杀!”来人急忙说道。
诗集从韦江南手中滑落,打翻了酒葫芦,酒水一下子洒了出来,清香四溢,溅到韦江南衣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韦江南一下子站起身,脑袋撞在船舱上,他用力过猛,直接将舱顶撞了个窟窿,头发完全乱了。
“属下亲眼所见,陈老被一剑枭首!”来人惶急道,“而且而且我们的人,还被擒住了不少”
“混账!怎么会这样!陈江河是饭桶不成?带着那么多人,竟然连个李晔都擒不下,反而还被杀了?!岂有此理!”韦江南本就怒急,脑袋撞上舱顶,半个脑袋都给卡住,狼狈又可笑,他自知失了风度,怒气更甚,一下子就给船舱给掀飞,虽然不至于被木屑伤到,但整张脸已经因为怒火完全涨红。
“李晔有帮手?”韦江南问,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没没有!”
“饭桶!猪狗不如!”韦江南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忍不住口吐秽言,雅士姿态瞬间消失,不仅如此,他还一脚将报信的人踹到河里,就差在船头暴跳如雷了。
“一帮废物!到头来还要劳动本公出手,本公养你们何用!”韦江南发了半天火,怒气稍减,察觉到自己太失态了,不符合他一惯文人雅士,头可断血可流风度不能没有的作风,于是在船头一甩衣袖,整了整衣襟,冷哼道:“都给本公等着,看本公如何动动手指,就将那小子擒来!”
这一刻,韦江南忽然觉得,眼下情景,颇有一种大军溃败,而他单骑杀入敌阵,擒杀敌军主将,挽救败局的意气风流,他忍不住想到一句诗:“读破诗书三千卷,练得沙场杀人剑”
他这诗句还没想完,忽的,黑夜中有虚影闪过,紧接着,便有人落在河面。
看到那人,韦江南再也想不起下一句诗,他嗔目结舌,一脸见鬼的模样,震惊到了极点。
那人背负双手,与他遥遥对立,分明是在河中,但却跟站在船头的韦江南,保持同样的高度。
他背负双手,脚不沾水。
竟是虚浮于河中!
第九十六章 高手(6)
“可惜了,最厉害的人死了,这可是韦保衡谋害我的重要人证。”李晔已经回到岸上,他摸着下巴望着面前的尸首,感觉有些可惜。
尸首是陈江河,他坠落河面的时候,李晔没有让它们给河水冲走,顺手就给打捞上来。陈江河死了,对李晔是不小的损失,但当时战况激烈,他也没法顾及太多。
不过尸首也有用处,毕竟陈江河是韦保衡麾下有数的高手,平素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韦保衡赖不掉的。况且,王离等人还抓住了几个袭击者,有他们的供词,这证据就成立了。
就如李晔先前所预计的那样,韦保衡犯错了。而他,抓住了对方的错误。
官差们也有死伤,不过不甚严重,能到河面上与人交手的,都是长安府的高手,本就没几个,炼气期以下的官差,一直呆在岸上——现在都举着火把,围在李晔身边。
青衣衙门的修士没露面,局势已经基本控制住,青衣衙门无需掺和进来,平白暴露身份。刘知燕和丑夫现在是重点看押对象,长河帮的帮众也不少。
这些人其实很可怜,河面上的激战,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料,像陈江河使出的功法,万千箭阵和四龙出水,他们更是没见过,当时就被震得神思不属,此刻仍旧处在惊惧与惶恐中,不少人还在发抖。
刘知燕和丑夫也被绑了。李晔来到刘知燕身前,打量了她片刻。
她的脸蛋谈不上惊艳,五官小巧,轮廓柔和,红唇略薄,双眸大而明亮,看起来是温柔似水那种女子,有着惹人怜惜的气质。
二十出头拥有炼气期的修为,可谓风华正茂,只不过此时沦为阶下囚,自然谈不上多有精气神,却也没有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脸上残留着倔强,但不明显,眼神哀绝,十分哀绝,一种认命般的哀绝。
这种认命般的哀绝眼神,加上残留些许倔强,但没有仇恨的一张脸,其实比梨花带雨的模样更为可怜,一种有力度的可怜。
“大当家?”李晔在刘知燕面前蹲下来。
刘知燕咬了咬下唇:“长河帮大当家。”
李晔看着她:“我的感觉告诉我,你有着接受败亡的勇气。”
刘知燕道:“成王败寇。”
李晔点点头:“但从你的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不甘。”
刘知燕面容凄婉:“父仇未报,不甘就死!”
李晔心头微动,神色却没有变化:“既有不甘,为何不恨?”
刘知燕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她未曾叹息,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内心的苦闷,仿佛这个年轻的女子,有一肚子的愁肠。
半响,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人雅士怎能没有面子?他算了一下,他身边还有许多随从,这里面不乏好手,就算对方的修为比他高,他也未必不能一战,至少,不能不战而败!
“给我上!”韦江南一招手。
他招手的时候,自己也动了。
但是在这之前,悬浮在河上的青袍男子,就已遥遥向韦江南伸出一只手,隔空往下一压。
轻描淡写。
轰的一声。
水瀑暴起数丈,停靠在一起数艘货船,猛地一震,尽数被压向河中!
坑现、船沉、浪起!
那些修士,悉数随船沉入水里!
韦江南的衣袍,嘭的一声,尽数化为碎片,猛地爆开。
而他自身,则是悬空而立。
同样是悬空而立,他却动弹不得,如同被人掐住了咽喉!
“天下英雄?”青袍男子哂笑一声。
五指一张。
韦江南就像被重锤击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轰然砸向河岸,撞到数棵柳树,不知坠向何处,再无半分动静。
从始至终,青袍男子脸上都无神色变化。
他一甩衣袖,飘然而去。
第九十七章 身份
渭水河畔,杨柳树下,青袍男子面对河面,负手而立,微风轻拂,吹动他的发脚。
宋娇一步步走来,在他身旁数步外停下。她没有去看他,同样面对河水。
星月无声,宋娇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你不该来的。”
青袍男子回答道:“我已经来了。”
宋娇轻叹一声:“东海那么大,难道还容不下你?”
青袍男子轻笑道:“天下之大,可有净土?”
宋娇有些气恼:“你这是诡辩!”
青袍男子沉默下来,半响后,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八公山之役后,我的确打算隐居东海,彼时我也的确下定决心,无论大唐再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再回来。”
宋娇转头看向青袍男子,面前这张脸,连她也感到陌生,那本就是一张毁容后重建的脸,当然与她记忆中的那个面目不符,她问:“你既已看透世事,荣辱皆不入心,又为何回来?你当时说过,人生如梦,富贵荣辱,各安天命,既然连李晔的命运,你都已不关心,又为何还要回来?你修为已经筑基,踏入真人境界,何处不能逍遥自在,又为何执意要回来?!”
话说到后面,宋娇神色激动,情绪已经失控。
她盯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你可知道,大唐的天下虽大,但已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回来了,就意味着死!纵然你修为已达真人境,但你能对抗皇帝吗?!”
宋娇惨笑一声,悲戚无限:“你本已死了世人都以为你死了既然死了,又何必活过来?你难道还想再死一次不成?!”
青袍男子没有言语,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宋娇说完一席话,仿佛全身力量都倾泻一空,她也沉默下来。
良久,青袍男子出声道:“当日我出海的时候,曾与师父,与你们有约,白鹿洞弟子,从此不入世俗你又为何要到他身边?”
宋娇嗤笑一声:“你境界高,看透人生,领悟大道,可以抛却世俗羁绊,我却做不到。至少,在三清观碰到他的时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所以你就假借复仇的名义,呆在他身边帮助他?也对,这的确是你的性子。”青袍男子看了宋娇一眼。
“说这些做甚么!你从东海归来,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连他都保护不了,还需要你横插一脚?”宋娇质问道。
青袍男子复又看向河面,这回沉默得更久。
他道:“八公山之役后,我已心灰意冷,对大唐社稷不再抱有幻想。但我在东海的时候,夜观星相,发现了一些异变算了,不说星象,我在东海沿岸采买食物的时候,听到了他踏入练气,继承王爵,出任长安府少尹的事情。”
宋娇冷笑道:“他继承王爵出仕,就踏入了权力争夺的漩涡,而下到韦保衡,上到皇帝,都不会忘记八公山的事,所以他迈出这一步,就注定了,要跟很多人为敌,遭受很多人的算计,命在旦夕。但这是他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早就无牵无挂了么?”
青袍男子道:“若是他没有承袭王爵,没有出仕,我也不会”
“别说这些没用的!”宋娇打断他,“我一个字都不信!八公山之役后,你的人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你的心却已经死了,别说你还会顾念这些世俗之情!”
青袍男子再度沉默下来,他仰头看了一眼夜空,忽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宋娇怔了怔:“你”
青袍男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宋娇却已沉下脸来:“你修为既然已经筑基,对付一个韦江南,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青袍男子抹去嘴角血迹,笑了笑:“八公山之役后,承蒙师父拼却性命救我,我虽侥幸活了下来,但根基已损,出海后虽然成功筑基,但本元之伤,仍是无法复原。”
宋娇脸色白了白:“那岂不是说,你每动用一次修为,都是在自损命元,伤己而后伤人?”
青袍男子不以为意道:“无妨,暂时死不了。”
宋娇动了动嘴唇,终是不忍再苛责他。
半响,宋娇问:“你要不要见他?”
“不必了。”青袍男子摆摆手,“比起见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何事?”
“扳倒韦保衡,清除宦官四贵,扶立新君!”
天亮了。
李晔见宋娇从河畔走来,脸色有些苍白,便关切的问道:“什么样的故人,让你见了一面之后,脸色如此难看?”
宋娇瞧了李晔一眼,心思复杂,滋味难言,终究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晔见她不欲多言,便也不打算追问。
刘知燕考虑了半夜,决心改换门庭投靠李晔,转而指证洗劫码头仓库的事,是韦保衡的人要挟指使,其实就像她说得那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现在根本没得选。
李晔带着长安府的官差,押解长河帮帮众,并及陈江河的尸首及手下,回到落脚的村舍,准备略作休整,就加紧赶回长安。此间之事既然是韦保衡主使,只怕他已经得到事败的消息,李晔能否成功回到长安城,还是两说。
在村舍的时候,李晔给王铎和路岩去了消息,让他们派遣人手前来接应,尤其是需要高手保护人证的周全,只要刘知燕等人能够抵达长安府衙,韦保衡的处境会如何,已是不用多言。
现在李晔手上可用的力量不多,整个青衣衙门,其实也只有宋娇是高阶战力,这回若是韦保衡消息灵通,在长安城外派了人手接应,那么很可能在王铎、路岩的人赶到之前,将李晔截住。
袭杀李晔他们或许不敢,但袭杀人证却是一定敢的。
此时,小山上的庐舍内,火炉已经熄灭,刘大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脸色绷得很紧。男孩早起出门,看到刘大正竟然反常的没有开炉火,有些诧异,但是看到道人也在,男孩也没有多问,自己去准备早饭了。
道人站在院中,脸色阴沉,很显然,昨夜与南宫第一的战斗,他输了。不过他没有被南宫第一带走,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只不过这结局,道人并不能接受罢了。
“你说什么?你要去找安王,找李晔?”道人瞪着刘大正,满面怒容,“青莲的事还未查清,那家伙很可能是我道门的罪人!你现在,要去投敌?”
刘大正吞云吐雾,面目在烟雾后显得有些模糊莫测:“我刘大正,及冠之后下山,便一直跟随老安王左右,也曾征战南北,立过一些功勋,后来成为老安王贴身护卫,就连宋娇那娘们儿,在我面前也不敢吹鼻子瞪眼。彼时我刘大正就告诉过自己,跟随安王,就是我毕生追求。”
“八公山之役的时候,我本该跟在老安王身边,但就是因为师门临时派下任务,这才离开老安王老安王命丧八公山,我刘大正难辞其咎!当日我若在老安王身边,就算只能为老安王挡下一剑,以老安王的修为,又怎么可能走不掉?!”
说到最后,刘大正已是声色俱厉。
道人冷哼道:“就为此事,你恨了师门这么多年,更是不顾师父劝阻,执意来此隐居可这件事,师门有什么错?我终南山有什么错?”
刘大正瞥了道人一眼:“老安王修为高绝,纵然被围攻,不能胜也能走,怎会直接丧命?师门这些年在筹谋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不遵朝廷号令,擅传仙法于民,大肆扩充弟子,与江湖草莽结交,此番更是培植青莲,想要物色所谓的英雄人物,去祸乱大唐的天下,这等所作所为,与反贼何异?!我刘大正,半生跟着老安王,为大唐流血流汗,忠肝义胆,岂能与尔等为伍!”
“刘大正!你疯了不成!”道人大怒,“天下修士,皆习我道门术法,皆为我道门弟子,这天下不是朝廷的,是我道门的!朝廷腐朽,道门为黎民苍生,少受昏政之苦,这才谋求推翻朝廷,塑造新的秩序!这不是造反,是替天行道!”
“这些话,你回去跟师父说吧,跟我说没用。”刘大正抽完烟,磕了磕烟枪,站起身,“我欠师门的情分,昨日之事,已经还清,从此两不相干。我不想追究老安王之死,师门是不是出了力,出了多少力,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言罢,刘大正招呼男孩:“收拾东西,出远门!”
道人怒不可遏,一把拔出长剑,指着刘大正:“你要去找李晔?你要去做朝廷的走狗?去投靠我终南山的敌人?那也得问问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刘大正冷笑一声。
片刻之后,刘大正带着男孩出门,下山。
院子、庐舍,终究还是毁了,成为一片废墟。
废墟中,道人望着插在地上的剑,面色苍白,心神不属。
踏上山道,刘大正回头看了一眼,昨夜青袍男子驻足的地方。
他在心头默道:“整个大唐,修为能顺理成章达到真人境的,只有老安王一人”
跟随新安王,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老安王?
那个世人都以为已死的老安王?
这一刻,刘大正虎目含泪。
第九十八章 和尚
村舍小院,李晔让人给刘知燕松了绑,上官倾城端来茶水的时候,李晔倒了一碗顺手递给刘知燕,本来在揉捏活动肩膀的江湖女子,看着递到面前的茶水,愣了愣神,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她迷茫而疑惑的看了李晔一眼又一眼,终于确定这碗水的确是递给自己的,连忙双手接了过来:“多谢殿下!”
“小灵丹。”李晔示意上官倾城,后者掏出一颗丹药,交给李晔,李晔顺手递给刘知燕,“你伤得不轻,这颗丹药可以缓解你的伤势。”
刘知燕正捧着碗埋头喝水,闻言差些一口喷出来,她反应有些过激,竟然被清水给呛得面红耳赤、不停咳嗽,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窘迫到了极点。
这不怪她慌乱,小灵丹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丹药,那也是相对而言,靠着渭水货运讨生活的刘知燕,还没见过几件像样的法器,更遑论丹药了,整个长河帮,现在也就她跟丑夫两个修士而已。
刘知燕连忙拜下:“小女子未立寸功,怎敢接受殿下赏赐?”
李晔将丹药屈指弹出,刘知燕赶紧接住,他道:“既然你已决定投靠我,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跟我说说长河帮的情况。”
刘知燕接了丹药,自然不好还回,那就显得太不识趣,她看了李晔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这个身份尊贵的宗室亲王,竟然会亲自给他倒水,还赐下丹药,这大大出乎刘知燕的预料。
“我昨夜还对他出手,他难道不恨我?”刘知燕扪心自问,她很想盯着李晔看一阵,看仔细些,好知道李晔到底是什么打算,但她不能,那样太过失礼。
“渭水河帮二十四,长河帮原本排在中游位置,有帮众百余人,修士二十多人,练气术师三人。父亲是长河帮第一高手,被黑蛟帮暗算后,长河帮实力被削弱了很多。”
刘知燕双手交握,将小灵丹压在手心,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谈不上激动,但也不可避免带上一些感伤。
她接着道:“渭水河帮靠着渭水货运生存,在世道太平的时候,原本只是些松散的势力,聚集的也是各地老乡。近些年来,官府对货船的压榨越来越深,苛捐杂税过多,已经让很多河帮难以生存,加上各地乱匪横行,货船周全无法得到保障,很多河帮便‘穷则思变’。”
刘知燕抬头偷偷看了李晔一眼,见他始终神色如常,便继续说了下去:“很多河帮开始向官府摇尾乞怜,成为官府贪墨的爪牙,有的河帮则效仿乱匪,不时劫掠别家的货船,还有的河帮仗着势力大,划下一段河道,收取过路费时局乱了,河帮也混乱不堪,很多练气修士眼见有些河帮获利丰厚,便加入进来,于是就有了大帮派各种利益争斗,也更加血腥。”
李晔沉默不语,所谓乱世将至,绝不是一句空话,朝政昏暗导致的后果,就是贪赃枉法横行,各地盗匪多发,官场上只顾争权夺利,百姓就成了最大受害者。
就渭水河帮而言,原有的太平秩序被打破,朝廷律法成为一纸空文,大有谁有实力谁是爷,谁能勾结官府谁是爹的景象。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有多少压榨欺凌,有多少冤屈无奈,有多少家破人亡,每一贯钱,都可谓鲜血淋淋。
李晔看着刘知燕,这个江湖女子,有着克制内敛的性子。她克制自己的情感,也克制自己的行为,所以一举一动幅度都很小,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人不快,很像一只小小的蜗牛。
李晔寻思着,若能整顿渭水河帮秩序,会不会有收买人心的效果,到时候能不能汇聚那些人的气运?
不过就眼下来看,这事还有些遥远。
李晔和刘知燕说话的时候,王离过来禀报,说是有人求见。
李晔来到院门,向左手边看去,就见不远处,被衙役拦着两个人。
一名身材高大肌肉壮硕的男子,带着一名还不到十岁的男孩。两人都很黑,比一般的庄稼汉还要黑,尤其是那个男孩,简直就跟块煤炭一样。
宋娇依着门框环抱双臂,撑起胸前的大好风景,在李晔耳边冷哼一声:“刘大正,他怎么来了?”
不过旋即她就想到什么,于是释然。
李晔看到刘大正,也跟宋娇有同样的问题。
李岘身边的亲信,李晔都见过,宋娇因为办的差事隐秘,多在江湖中活动,到了长安也基本不去安王府,所以跟李晔见得少,刘大正作为李岘的护卫,李晔却是很熟悉。
不过八公山之役后,刘大正就没回来过,想不到今日又出现了,身边还带着个男孩。
李晔让人将刘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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