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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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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长安翻了个白眼,“我到现在都没成亲,倒是听说你娶了美妾,该走不动道的是你吧?”
    两人久别重逢,彼此调侃两句,哈哈大笑三声,便勾肩搭背的一起进了军营。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楚铮边走边挤眉弄眼的问。
    “三万匹上好的战马,同样数量的上佳皮甲,都在营中备着我倒是好奇,为何你在文书中说,不让我给战马配鞍辔?而且皮甲恐怕也不适合精骑吧?”张长安奇怪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跟你说,哥哥我这些年奉上官将领之命,在草原训练精骑,那可是大有门道的!”
    楚铮一脸骄傲自得,大言不惭,见张长安一脸怀疑,便肃然道:“你以为哥哥我训练的是普通骑兵?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哥哥手下这支骑兵,可是从来没出现过的!”
    张长安不禁微微皱眉,能让一向性情沉稳的楚铮,这般兴奋激动的东西,一定不是普通存在。
    到了军帐里,楚铮喝了酥油茶,润了嗓子,这才跟张长安说了原委。
    原来这几年来,匠作监那些大匠鬼才,不仅研制出了许多大规模杀伤性法器,让唐军军备更新换代,还特别开设了一个叫做仙药坊的分部。专门研究如何通过各种丹药,改善战马体质,将普通战马变成凶兽一般的存在。
    现如今,军中修士人数与日俱增,各类法器大行其道,以往只有将校才会配备的符甲符兵,现在已经烂了大街。在这种情况下,战马的体质就显得太过孱弱,已经无法适应大军需求,大大限制了唐军战力。
    李晔在跟妖族深入探讨,尤其是跟白狼百般交流后,觉得之前仙人在妖族领地,将普通猛兽变成凶兽的法子,很适合用在战马身上。
    虽说仙人在妖族领地培养凶兽,是以千年为时间单位的,但李晔也没打算让战马拥有真人境、仙人境的实力,只要能够满足修士大军的需要就行。
    于是乎,匠作监就有了仙药坊这个存在。
    时至今日,仙药坊有了成果,炼制出的丹药,已经通过了初步试验阶段,现在就要成规模用在军中。
    眼下作为大唐后院的草原,是大唐最大的牧马场,很多骑兵训练都在草原进行。第一批大量改善战马体质的丹药,理所当然分配到了上官倾城手里,而上官倾城则是让楚铮来具体执行这件事,实地大规模检验,评判效果。
    妙书屋
    帝御仙魔

第八十二章 牧羊女的光辉时刻(上)
    两人商量好具体执行事宜的时候,后续两万七千骑也到了部落,仙药坊的一些炼丹师就在其中。不过今日骑兵们赶了不少路,加上天色不早,就没打算立马行动,一切只等明日早晨开始。
    大军到达之后,楚铮这个先锋官的差事办完,便回到营地中去巡防。张长安安排完一些细节,去跟刺史做了汇报,回来的时候看到出去放牧的牧人们,已经驱赶着牛羊陆续赶回。
    大片大片的牛羊马群开进部落,场面宏大壮观,看起来比大江奔涌、海浪滔滔也不遑多让。格桑作为酋长,她的她的牛羊群自然走在最前面,也是数量最多,体型最为肥壮的。
    寻常这个时候,张长安会登上角楼看一会儿,除了浩瀚生灵集中活动的场景让他喜欢之外,也是要盘点一下牛羊数量有没有减少、增多。
    而今已经是真人境大修士,张长安随意观察两眼,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果不其然,张长安很快就看到,格桑的牛羊群明显肥了一圈,少说多了上百只牛羊。
    这让他脑门一痛,再也没有心情管别的,一步跃到格桑面前,拉着她走到一边,绿着脸说道:“你怎么又抢了别的部落的牛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你的牛羊已经够多了,不能再随便去抢别人的!”
    格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没有去抢啊!”
    熟悉的回答让张长安以手扶额,惆怅的不想说话。
    格桑刚刚成为部落酋长时,非常小心胆怯,不知道该怎么管理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其它部落相处,特意找张长安问过很多次。
    张长安彼时就告诉她,让她不要担心,有军队维持草原秩序,没有别的部落敢欺负她们,而且他自己也会帮助她,给她提供保护。
    最后,张长安说了一句让他自己后悔至今的话:多交朋友。只要大家是朋友,就会免去很多麻烦。
    交朋友这种事,对草原人来说太简单了,他们天生好客,就像他们天生好战一样。
    日子过得下去的时候,有朋自远方来,他们会尽情招待;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别人远方的朋友,用弓箭战刀强迫别人“招待”自己。
    张长安小觑了天真烂漫的格桑交朋友的能力,第一天带着族人出去放牧,她就跟荒原上的十几只羊交了朋友。据格桑自己说,自己对它们很热情,招待它们吃了很多自家的牧草,还给它们唱了歌。
    然后呢,既然大家已经是朋友了,带回家做客也是理所应当的,于是那十几只羊,就进了格桑自家的羊圈。问题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格桑就自动忘记了把朋友送回去的事。
    张长安听人说,那天早上,对着羊圈里的咩咩叫唤的大群白羊,格桑认真分辨了很久,也没有分清哪些是自家羊,哪些是朋友羊。
    这个时候,酋长格桑表现得格外大度,小手一挥,就宣告了所有羊都是自家羊这一重大决定,还拍着胸脯跟它们说,从今往后,自己会照顾好你们,绝对让你们吃得白白胖胖的。
    就这样,格桑开启了自己在草原上交朋友的辉煌历程。刚开始的时候,部落因为只有三千人,
    人口不多,地盘不大,放牧的时候,很容易就能碰到别的牧人和牛羊。
    在格桑清亮动人的歌声中,别家的牛羊们好似受到了天神召唤,在格桑接近他们的时候,纷纷咩咩叫着表示欣赏,全然没有害怕逃跑的意思,一副很愿意跟她做朋友的样子——反正格桑自己是这么说的。
    于是乎,部落里的牛羊迅速增加,羊圈的围栏一再往外扩展。
    这时候,张长安的麻烦如期而至,那些丢失牛羊的牧人、部落,纷纷找到张长安这里,哭诉格桑“魅惑羊心”的歌声是多么可怕,指控格桑“顺手牵羊”的行径是多么可恶,要求张长安主持公道,命令格桑将牛羊都还给他们。
    张长安自然是公正的,他把格桑叫来,正色批评了一番,打算让她把牛羊还给人家。
    然而他的批评教育还只进行到一半,格桑就眼泪汪汪瘪着小嘴,一副受到了莫大委屈泫然欲泣,又告诉自己要坚强拼命忍住泪水的模样,让张长安张嘴无言,严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那时候格桑毕竟还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长期营养不良让她身材瘦弱,头发都是黄黄的,在那样的模样面前,张长安这个自小受到良好家族儒家教育,内心善良正直,充满同情心和悲天怜人情怀的大唐少年,自然只能败下阵来。
    正在张长安纠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格桑交朋友的能力再度展现出强大的威力。
    也不知她跟那些牧人、酋长说了什么,反正半天下来,招呼对方美餐一顿,喝了许多好酒之后,那些零星牧人就自愿加入了格桑部落。
    而那些小部落的酋长,也表示只要格桑部落,能够卖给他们部落铁锅、麻布、茶叶、药材这些草原稀缺的生活必须物资,就不再追究她的斑斑劣迹。
    在张长安目瞪口呆时,格桑已经跟来到部落里的中原商队接洽完毕,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做中间商,开始了跟各个部落酋长交朋友的伟大事业。
    而当那些实际上生计艰难的小部落,见识到了格桑部落愈发繁荣的面貌,和各种各样明显能够提升生活品质的商品后,渐渐地,小部落就因为牧人们相继成为格桑的朋友,被邀请道格桑部落定居而维持不下去。
    顺理成章的,之后这几年,原本人口只有三千、牛羊只有不到二十万的格桑部落,迅速膨胀成了两万人的大部落。
    方圆六十里之内,再也没有零散牧人,也没了几十人几百人的小部落。牧人们沐浴在格桑酋长阳光般的温暖光环下,过上了丰衣足食、载歌载舞的幸福生活。
    当豆蔻年华的牧羊女,完成了向部落酋长的华丽转变,她被人称颂的就不仅仅是她善良的天性、宽容的胸怀,还有无双的美貌。
    现在已经十六岁的格桑,在摆脱了营养不良的困顿生活后,这些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落成了一个楚楚动人的大美人,在方圆百里之内有了草原明珠的赞誉。
    这个过程张长安是看在眼里的,但因为几乎天天接触,其实他本身并没有多大感觉。
    有时候听到牧人们对格桑容貌的赞美,不以为然之下,偶尔也
    会回想起来,当格桑褪下那件常年在身的脏兮兮的羊皮袄,换上优雅华丽的衣袍,被同僚妻妾精心装扮后,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带给自己的惊艳之感。
    女大十八变,那个昔日瘦瘦小小,肤色还颇为黝黑的牧羊少女,现在是已经完全瞧不见了,就像是一个已经忘掉的梦。
    但这些年格桑变化也只是外貌,性格心肠却是一点没变。
    有时候看起来很聪明,譬如说跟商贾打交道的时候,斤斤计较到三两羊毛的钱也不能少;有时候还是傻乎乎的,譬如说现在又跟一群牛羊交了朋友,依旧不认为自己是在抢别人的东西。
    张长安叹息一声,旋即一脸严肃:“这方圆六十里,已经没有部落之外的牧人了,你今天是怎么弄到这近百只牛羊的?我不是说过,部落放牧不能离开部落领地,去侵占别人的牧场吗?”
    格桑得意地嘿嘿笑着:“我才没有去别人的牧场!别人牧场里的牧草,哪有我们这里的丰美?我就是在正常放羊、唱歌,然后这些牛羊就从相邻部落的草场跑过来了。它们咩咩叫着围在我身边,主动要跟我交朋友,我还能拒绝呀?”
    说到最后,格桑摊了摊手,示意自己这一回真的非常非常无辜,只是单纯的非常非常幸运。
    张长安额头直冒黑线。
    格桑的歌声好听他是知道的,牧羊女的歌声对牛羊有某种奇异的吸引和安抚力量,他也是清楚的。毕竟是在长久劳动过程、彼此依靠中产生的智慧结晶,这并不奇怪。
    但张长安就不信,别人部落的牛羊,会老远跑过来围着格桑转。
    他沉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些被你牵走牛羊的牧人,生计会很难维持,怕是要活不下去的。作为部落酋长,多少人跟着你讨生活,你应该学会体察人情,知道心系苍生”
    “我知道我知道!”格桑没等张长安把话说完,就连连点头,然后指着身后几个瘦啦吧唧、衣衫破败的牧人。
    她得意洋洋道:“所以我把他们也带回来了!你看他们多瘦啊,肯定好多天没吃饱饭了,日后成为我们部落的人,就能吃饱穿暖啦!你刚刚说什么?体察人情、心系苍生?哈哈,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看着格桑一副你快夸我的模样,张长安只觉得浑身无力。有时候他是真的拿面前这个单纯奇怪的牧羊女没辙。
    虽说眼下草原秩序稳定,有了兴旺繁盛的趋势,很多之前饿肚子的牧人现在都能衣食无忧,但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贫富都是极度不平均的,上下差别之大超乎常人想象。
    张长安作为草原的管理者,当然知道,别看格桑部落现在人人红光满面,不说吃饱,隔三差五还能吃上青菜,哪怕是最底层的牧人,过两天也能喝一口酒,但在辽阔的草原上,还是有很多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不少人依旧会在寒冬里毫无尊严的死去。
    所以看到那些牧人投向自己的畏惧、祈求目光时,张长安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不为例。”张长安丢下一句能够勉强维持威严的话,赶紧转身离开。
    帝御仙魔

第八十三章 牧羊女的光辉时刻(下)
    格桑自然是欢呼雀跃,转头对那几个拖家带口的穷困牧人高兴地道:“我就说过的,你们肯定能在我的部落生活。那些大唐的官员别看一个个都喜欢板着脸,其实内心里都是很仁慈的!”
    喜获新生的牧人们自然感恩戴德。
    只有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邋遢老头子,担心的问道:“尊贵而美丽的格桑酋长,您能收留我们,我们感激不尽。可要是我们原来部落的酋长带人找过来,要将我们带回去,那可怎么办?”
    这话一出,一群牧人都露出忧虑之色。
    原来部落的生活在艰难了,而且他们如果被带回去,肯定还要承受酋长的怒官序列,沙场上的事哪还跟你有关系?你别这么看我,看我也没用,我虽然得上官将军信任,但上官将军本身是军中大将,现在又非战时,无权调动你。
    “你要是想回到军中,要么自己去求见陛下——当然,这没多大可行性;要么,就只有兵部能够从中出点力。”
    见楚铮又要把话题引向兵部左侍郎,张长安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这些天也跟那个仙药坊名声在外的才女见过几面,但张长安对那个冰山一样的女子实在提不起兴趣。相比之下,还是格桑这个牧羊女更加灵动可爱一些。
    帝御仙魔

第八十四章 威严
    李晔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长安城,这次东游平卢,主要是陪大少司命回蓬莱师门,顺便看看大海之辽阔、波涛之浩瀚,放松一下心情。
    最近几年,为了全方面提升大唐修真实力,李晔也算是夙兴夜寐,如今诸事都走上了正轨,李晔也不想成天窝在长安城里。作为一名修士,怎么都应该多四处行走游历。
    一个地方闷得久了,不利于境界提升。
    虽说现在李晔修为已经到了大罗金仙境,按照飞鸿圣佛的说法,已经升无可升,但李晔并不认为道路会有尽头。别人都没到过的远方,也未必就不存在。退一步说,哪怕修为提升不上去,心境总有更上层楼的空间。
    蓬莱道门因为被李晔镇压得早,没给李晔惹太多麻烦,加上有大少司命在,现如今虽然没了往日气象,但山门并未遭受破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回大少司命归来,探望师长,也算是衣锦还乡。
    现任平卢节度使刘北行,是安王府的旧人,早早带着文武百官,出青州城三十里相迎。他把场面布置得很是浩大,随行人员竟然上千,除了一应文官武将、护道甲士,青州有头有脸的乡绅、修士,也都到了场。
    春日阳光温和,刘北行本身修为也不低,但此时却满头汗水,显得焦距不安。
    他不断擦拭着额头汗水,盯着前方道口眼睛一眨不眨,像个伸长脖子的蛤蟆。
    “叔父,节度使好像很忐忑的样子,我看他双腿都在发抖,按理说他是陛下旧部,怎么现在显得胆战心惊的?”人群中一名眉清目秀的崔家年轻人,好奇地小声问身边的崔克让。
    崔克让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是崔家大长老,自然知道很多年轻人不知道的事,不无轻蔑地说道:“这些年朝廷着力削藩,天下五十几个藩镇,现在还握有一定军政权力的,也就不到一只手的数。
    “天下藩镇,最为难治的是河北三镇,却也早早就被陛下收服。之前与契丹大战时,河北三镇距离战场近,出力甚多,得到了陛下认可,故而有影响力的将领,都在战后得到封赏升迁,离开了藩镇,这些人一走,三镇自然土崩瓦解。
    “就连幽州卢龙军,现在也被取缔,毕竟草原已经太平,驻军都深入到了草原州县,自然不再需要边境有大的节度使。
    “现如今,节度使这个名号已经烂了大街,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都是朝廷给军中有功将领的虚衔,彰显尊荣而已,领俸禄不任职。”
    年轻的崔家晚辈叫崔青林,他奇怪道:“可咱们平卢是陛下曾经呆过的地方,跟别的藩镇应该不一样吧?”
    崔克让瞥了他一眼,“刘北行就是因为抱着跟你一样的想法,这才误入歧途。
    “这两年他仗着自己是安王府旧人,打着为朝廷节制各方、稳定山东的旗号,大肆揽权。却不知道,眼下的皇朝,哪里还需要一个藩镇来节制地方?这回陛下忽然回平卢,上意难测,你说刘北行能不战战兢兢?”
    崔青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刘北行这是有苦头吃了。”
    崔克让淡淡道:“他那是自讨苦吃。我们就不一样了,毕竟跟陛下沾亲带故的。这回陛下来平卢,说不定会驾临崔家,接见族中优秀子弟,你要是能抓住机会,表现得让陛下认可,日后就不愁前程。明白了吗?”
    崔青林连忙拱手受教。
    他当然知道,能够得到皇帝赏识,对自己的人生会有多大裨益。
    崔家虽然跟皇帝沾亲带故,但士人都知道,大唐现在这位皇帝,因为志向远大,所以任人唯贤。崔家虽然免不得被照顾一二,但族中具体到族中子弟,想要出仕为官,还得自身有真才实学。
    作为族中俊彦,崔青林自恃才学出众,非一般才子能够比拟,遂打定主意,这回见到皇帝,只要对方垂询,必然抓住机会展示平身所学。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平日里就没少跟友人针砭时事、谈论朝野格局,胸中并不缺锦绣。
    李晔在云端看到青州城外浩荡的场面时,哑然失笑,对身旁的大司命道:“刘北行看来是忧心如炬了,需要这么多人给他壮胆?只可惜,他表现得再恭敬,我也没打算给他留颜面。”
    说着,李晔飞身而下,徐徐而落。
    刘北行只觉得头他本就心虚,仅是这份修为威压,就让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过他倒是机敏,顺势五体投地,颤抖着高呼:“臣平卢节度使刘北行,恭迎陛下!”
    除了刘北行之外,其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强的压迫力,毕竟李晔对他们没什么意见。只是当他们看到李晔身姿降临时,还是被对方身上那股帝王之气震住,心跳加速之下,连忙低下头,跟着刘北行一起跪迎。
    李晔让众人平身,淡淡刘北行道:“刘北行,你在平卢这两年的所作所为,让朕很不满意。现在你便褪去官袍,回去等候处置。”
    话说完,也不给刘北行辩解的机会,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刘北行没想到李晔态度这般干脆,自己莫说连表忠心和忏悔的机会都没有,除了见面第一句话,再想开口都是奢望。
    皇帝敕令一出,自然没有随意更改的余地,刘北行一时间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之前一步踏错,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李晔处置完刘北行,就好像世间已经不存在这个人,完全将其遗忘,笑着跟其他官员和乡绅们随和交谈一番,来到崔克让面前,拱手见礼:“三舅公身体可好?”
    崔克让连忙还礼:“不敢劳陛下挂念,臣身体还算硬朗”
    两人叙谈几句,崔克让见李晔笑容满面,态度亲和,完全没有因为刚刚处置了一个节度使,而有什么糟糕心情,便大着胆子,引荐了一旁的崔青林给李晔,说这是家族这两年最,如何表现自己,也算是给他机会。
    然而崔克让嘴里的家族俊彦,此时却不知为何,面红耳赤牙关发颤,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局促到了极点。到最后,竟然只蹦出
    来一句陛下万岁,这让李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崔克让禁不住一脸尴尬,好在李晔并未在意,继续跟其他聊了起来,随后便“摆驾”青州城。
    看到李晔在视野中远去,崔青林长吐一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在面对李晔之前,他还想侃侃而谈,但是当李晔站在面前,他却畏惧紧张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李晔从他们面前走过后,他脑海里还是一片混沌。
    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帝王之威。
    见崔克让看向自己,崔青林唯有报以苦笑,歉然道:“青林不肖,让叔父失望了”
    崔克让却是摆摆手,没有责备对方的意思,叹息一声感慨道:“其实也怪不得你,陛下刚刚处置了节度使,威严正盛,你又是头一回见陛下,心神不稳也是能够理解的。
    “实话说,陛下临面,我虽然还能说话,但也是思维迟滞,只能勉强应对”
    叔侄俩相视一眼,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半响,崔克让悠悠道:“十年前,大唐有藩镇五十三,藩镇军数百万,除却河北、边境军镇外,陇右、中原藩镇本应该成为关中屏障,却在最后跟河北三镇一样,成了朝廷威胁。
    “而长安神策军虽然也有数十万,但战力实在太差,难以节制各镇,所以朝廷威严日渐丧失。特别是黄巢之乱时,天子西奔,困局蜀中,可谓是威严扫地,彼时就连凤翔军的一个都指挥使,都敢劫持天子车驾。
    “而眼下,兵骄将悍的藩镇已是明日黄花,除了河西等极少数地方,各地都没了藩镇军,之前那些流民甲士,现在也都拿起了锄头。州县虽然有军队,但数量稀少,只能剿匪、稳定地方秩序,再无作乱之力。
    “而长安禁军已经多达百万,且都是精挑细选的百战精锐!加上修士数量大为增加,哪怕是最弱的一支,也强过昔日的河北三镇军队。其中部分轮流驻扎草原和边境,精锐中的精锐则在日夜操练,看来是在准备一场大战”
    说到这,崔克让忽然止住了话头。
    他回头看向听得如痴如醉的崔青林,问道:“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你明白了没有?”
    崔青林虽然在李晔面前,表现得很是不堪,但本质上的确是胸有锦绣的才子,立即接话道:“叔父是说,朝廷无能,皇朝虚弱之时,纵然是天子,再如何想要威震四方,其实也没有任何威严可言,只会被人随意欺弄。
    “而当朝廷强悍,皇朝鼎盛之际,陛下临面,就算不刻意展露威压,也会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懈怠。”
    崔克让点点头,“正是此理。帝王威势,本就跟国运国势密不可分,说是融为一体也不为过。今日你在陛下面前手足无措,说到底,并不是你心性不堪,而是皇朝昌盛,陛下龙威如日。
    “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介怀,失了信心信念。你是萤火之光,不必与日月争辉,只要能发挥自己的光亮就好。”
    崔青林感受到了崔克让的关爱,心头一暖,连忙俯首称是。
    帝御仙魔

第八十五章 故人与故事(上)
    青州城长平坊花柳巷,是一处位置极偏僻、屋舍极破败的巷子,生活在这里的都是最底层的贩夫走卒,一半的人连饭也吃不饱,光着屁股乱跑的半大孩子比比皆是。
    花柳巷的名字有些文章。据说早年间,一批青楼年纪大的女子,无法再以色事人,且本身也没能找到一个归宿,便聚在这里生活。
    青楼女子大多命苦,不是生活无着被卖掉的穷苦人家孩子,就是被律法治罪发配的官宦女眷,但命苦并不代表她们就性子贤惠、心灵手巧,从青楼出来后,大多没有谋生手艺,早年间的一点积蓄花完之后,便只能重操旧业。
    奈何这些人姿色早已不在,现在侍奉的又是泥腿子,出不起价钱,也不会对她们出高价,所以生活也就愈发困苦,基本都是贫困交加而亡,可谓凄凉。
    无论如何,因为她们的存在,这条巷子便叫残花败柳之巷,简称花柳巷。
    牧哥儿自小生在花柳巷,父亲是泥瓦匠,手艺一般还瘸腿,母亲眼睛不好,光线稍弱就看不清东西,所以家境贫寒。但好歹出身清白,是正经的良家子。
    牧哥儿自小跟着父亲学手艺,虽然年少却很懂事,吃苦耐劳不说,天资还颇为聪慧,眼下虽然还不到十六岁,已经是家中重要的劳动力。
    牧哥儿父亲对此很欣慰,希望对方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将祖传手艺发扬光大,现在世道不错,修屋建房的人很多,泥瓦匠不愁吃穿,若是努力一些,说不定还能讨个好婆娘。
    原本父亲的想法,也就是牧哥儿的想法。他小时候就立下志向,要成为长平坊甚至是青州城最好的泥瓦匠,他也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迈进。如果目标实现,吃饱穿暖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有些余财。
    在花柳巷,家有余财的人家屈指可数,那都是走在路上腰板挺得笔直,只用眼角余光看邻居的“显赫”人物,谁不羡慕?
    那几户人家,也是大人们教育自家不听话的小子时,用来激励他们的对象——当然,某些时候,也是生活不顺时,拿孩子出气的借口。
    在花柳巷年轻一辈里,牧哥儿是标杆人物,没少被街坊领居夸奖。
    但自从两年前,花柳巷住进了一个落魄青年人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对方住在牧哥儿隔壁,平日里也没见他干过活,每日都是饮酒度日,浑浑噩噩的不说,还不修边幅。不修边幅,这在花柳巷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大的罪恶。
    且不说贩夫走卒,就连偷鸡摸狗之辈,只要不是在干活,都会将自己捯饬得干净整洁。似乎对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而言,让自己面容干净、衣发整齐,就是做人最后的底线与尊严。
    虽然他们手指甲里的污垢,是常年都清洗不掉的。
    “这家伙肯定手脚不干净,从来没见过他干活,却还有钱喝酒,你要离他远点儿,别被他带坏了,日子不是他这么过的!”母亲经常这样叮嘱牧哥儿。
    只可惜,牧哥儿并没有听进去母亲的话。
    闲暇时候,牧哥儿时常到落魄客家里走动,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倒不是去
    蹭吃蹭喝,他起初也瞧不上这个家伙,有时候碰到了,也没有去跟对方打招呼。
    但是有一次,他收工回家晚了,在路上被几个地痞拦住,将他逼到街角一顿拳打脚踢,差些被抢走怀里刚到手的工钱。正在那时,那个少了左臂的落魄客打酒回家,路过巷子口。
    牧哥儿情急之下,喊了一声救命。
    他其实没对那个落魄客抱有什么希望,喊一句只能本能使然,然而对方却停下了脚步,向他这边看过来。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双眼,腰背也没挺直,衣衫更是斜挎着,怎么看怎么草包。
    但在那几个地痞凶神恶煞的,让对方快点滚蛋,否则让他好看时,抱着酒坛的落魄客动了。
    时隔许久,牧哥儿依然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下,乞丐一样的断臂酒客,一步踏出,就从巷子口到了巷子正中,动作快得像是鬼魅。那几个将牧哥儿殴打得鼻青脸肿的地痞,还没反应过来,就惨叫着陆续倒飞出去。
    嗔目结舌的牧哥儿,没有看清落魄客是怎么出手的,他只记得,当地痞们重重摔倒在地后,落魄客落肩的乱发、飘回的衣袂,将对方衬托得犹如仙人。
    落魄客没有没有跟牧哥儿说话,也没有停留,打完之后,抱着酒坛转身离开,脑袋依旧耷拉着,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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