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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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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少牧负手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槐树出神,张行健进屋后叫了几声,许少牧才反应过来。
“姐夫叫我来,所为何事?”张行健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斜依着身体,吊儿郎当的模样。
“说了多少遍了,在长安府要叫府尹!”许少牧一看到张行健的模样,就觉得来气,他这个妻弟仗着自己家世不俗,而许少牧是寒门子弟,对他从来都没什么尊敬之心。
张行健不以为然:“这里又没有外人。”
许少牧动了动嘴唇,末了还是打消了跟他理论的念头,对于一个寒门子弟来说,他之所以能坐到长安府尹的位置上,亲家出了不少的力,虽然他并不认为那是决定因素,但平日里,在亲家的人面前,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
“你是不是打算对付安王殿下?”许少牧落座后,沉声问张行健。
“那厮昨日当众与我动手,此仇怎能不报?”张行健提起这事就来气,昨日他跟李晔动手的时候,许少牧明明就在长安府,却没有出面为他做些什么,这让张行健十分不满。
在张行健看来,若是没有他家族的支持,许少牧又怎么可能拥有如今的地位,而许少牧偏偏喜欢,在他面前摆官架子,装模作样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这让张行健一直不痛快,简直忘恩负义。
“停下你的那些小动作,马上派人告诉你的手下,从今往后,都要对安王殿下客客气气。”许少牧面容肃然,“简而言之,把他当祖宗供着!”
“你说什么?!”张行健闻言大怒,禁不住拍案而起。
许少牧冷笑一声,看着张行健:“你是不是觉得,我昨日没有出面帮你,是我胆小怕事?今日做这些,又是胳膊肘往外拐?”
“难道不是?”张行健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你休想!”
在张行健看来,许少牧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威严扫地,也是为了借李晔的手打压他,这是为了让他在长安府混不下去,进而摆脱他的掣肘,摆脱张家的掣肘。
一言以蔽之,许少牧翅膀硬了,要翻身做主人。
张行健跟许少牧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私底下一直互相看不对眼,在张行健看来,像许少牧这样的寒门子弟,一旦身居高位手握大权,就会变成白眼狼。
许少牧并不生气,他只是冷冷看着张行健:“我不妨明白告诉你,若是我昨日出手了,只怕这长安府尹,这几日就要换人来当!当然,不会是你做这个位置!”
张行健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付李晔那厮,不是韦保衡的授意?”
“韦公又如何?安王殿下出任长安府少尹,还是陛下钦点!”
张星关键冷笑道:“陛下钦点又如何?只要我们不把李晔那厮赶出长安府,便不算忤逆陛下的旨意。而且陛下向来不理政事,大小事务都是韦公主持,韦公要让李晔那厮在长安府做个闲人,谁敢说个不字?”
许少牧冷笑道:“韦公虽然是宰相,但咱们长安府上头,可是路公!路公已经吩咐下来,从现在开始,长安府里,由安王殿下说了算!”
“这这怎么可能?”张行健失魂落魄,“路公跟韦公不一直是一条船上的人吗?这是怎么了,要窝里反?”
许少牧并不明言,面无表情道:“上面的斗争,岂是我能明说的。不过你自己下去可以好生想想,我不妨提醒你,康承训已经遇刺了。”
言罢,许少牧摆了摆手:“此事没得商量,否则你我都要遭殃!若是你觉得不能向安王殿下低头,我劝你还是回称病回家避一段时间,免得难堪。”
张行健面上肌肉一阵扭曲,阵青阵白。
好半响,他低吼一声,夺门而出。
第七十六章 掌控(2)
望着张行健的背影消失在院门,许少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其实张行健并没有想错,许少牧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此番就是要借李晔来打压张行健,让他知道怎么做人,更要让他知道,谁才是长安府的主人。
事实上,路岩并没有说,长安府日后由李晔做主,只是要许少牧支持李晔的工作,但这并不妨碍许少牧借题发挥,做些有利于自己的事。
巳时,王离又被李晔叫来。
“昨日香苓阁李曜和李崇德斗殴的事,需要给出一个结果,你陪我去提审李曜。”李晔吩咐王离。
王离听了这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张行健已经在对付李晔了,李晔连个笔墨纸砚都要不到,还想去法曹提审李曜,法曹会配合吗?很明显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去找不痛快?
若说李晔这句话,还是让王离觉得,李晔太过单纯,没有认清形势,那么李晔接下来的话,就让他觉得,李晔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对了,叫上张少尹。”李晔接着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张少尹不在,就去请府尹。”
“少尹,这事”王离忍不住要劝几句。
“毋庸多言,速速去办,本官先去法曹了。”李晔站起身,不容置疑。
“是”王离无奈应诺,心里已是苦到了极点,让他去叫张行健,那不是让他去找罪受吗?张行健会怎么对他?辱骂?嘲笑?讥讽?甚至动手?怕是一样都不会少吧?
怀揣着一肚子的委屈,以上刀山下火海的心情,王离来到张行健处理公事的地方,说要见张行健。
“张少尹突感不适,已经告假回去养病了。”张行健的亲信小吏说道。
“病了?”王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早上看见张行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昨天被李晔痛扁一顿,今天还能来上值,现在却说病就病了?“这怎么可能?”
“具体情况,某也不知。”小吏也是一脸迷惑,张行健今天刚来的时候,还意气风发要整李晔,信誓旦旦要李晔吃不了兜着走,诸番布置下去,正是收获捷报的时候,却突然溜了,他们也觉得奇怪,这事太诡异了。
“练气四层的修士,哪有说病就病的。”王离摇摇头,要不是小吏神色迷茫,他会觉得张行健这是故意不见他,这时候,王离突然想起李晔的话,若是张行健不在,就去请府尹。
“难不成,殿下料到了这事?这怎么可能,殿下又不是张少尹肚子里的蛔虫!”王离百思不得其解。
迷迷糊糊到了许少牧这里,王离将李晔的话转告。
王离觉得,许少牧肯定是不会去法曹的,很明显,张行健要整李晔,许少牧作为张行健背后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帮李晔的忙?
但是出乎王离意料,许少牧很快就出来了,而且和言语色对他道:“走,去法曹。”
王离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李晔昨天打了张行健,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今天张行健都明着要整李晔了,你作为张行健的坚实后盾,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帮张行健撑住场子,将我痛骂一顿,然后说你没空,最不济也找个借口搪塞,哪有这么配合的?
随许少牧去法曹的路上,王离回想起今日李晔的言行举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晔太镇定了,面对仓曹的刁难,众官吏的疏远,完全没有反应!
王离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始琢磨:殿下为何如此镇定?还一副不把刁难和疏远当回事的样子?
法曹。法曹参军事见到李晔,皮笑肉不笑的问:“李少尹到这来,所为何事?”
李晔微笑道:“提审李曜。”
法曹参军事恍然哦了一声,随即叹息道:“李少尹,这可不凑巧,今日下官去看曜公子的时候,发现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怕是不适合提审再者,下官这里没有人手了,负责记录的书吏,也都有事外出了,脱不开身,李少尹你看”
李晔微笑不减:“本官不会再说第三遍,本官要提审李曜,你马上安排相关事宜。”
法曹参军事摇摇头:“李少尹这可为难下官了”
他正说着话,忽然进来一名书吏,急匆匆对他耳语一阵。
法曹参军事面色一变,压低声音问:“张少尹果真告病回去了?这怎么可能!对付李少尹这么紧要的关头,他怎么能一走了之?他是不打算做这事了不成?”
书吏摇摇头,示意一无所知。
法曹参军事默然片刻,强行稳住心神,转头对李晔笑道:“李少尹,下官这里,今日确实没有人手要不,李少尹去问府尹要几个人过来?”
他很聪明,决定把皮球踢出去,左右李晔不能去找许少牧要人吧?他心里想着,张少尹针对李晔,那肯定是许府尹授意的。而若是李晔不去找许府尹,那就是李晔没胆,也没必要继续为难我了吧?
但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提审一个李曜,还要找本官要人,你法曹是干什么的?本官亲自来给你打下手,你看可否?”
听到这个声音,法曹参军事心里一抖,脸色大变。
紧接着,许少牧就在王离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看到许少牧,法曹参军事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赔笑迎上去:“见过府尹”
许少牧没理会这人,跟李晔见礼,“李少尹戮力公事,这么早就来提审闹事者,堪为长安府表率。”
“哪里。”李晔笑着回了一句,“下官虽想戮力公事,奈何好像有人不愿配合?”
“谁敢不配合!某让他滚出长安府!”许少牧义正言辞,说罢看向法曹参军事,喝斥道:“李少尹说的是你吗?”
“不敢不敢!”法曹参军事先是懵了,不解许少牧怎么会为李晔撑场子,这下听到许少牧的喝斥,吓得肝胆一颤,他虽然不理解这里面有什么缘由,但许少牧的态度很明显,他领会的很清楚,连忙向李晔下拜,告罪道:“李少尹恕罪,下官这就安排,立马安排!”
李晔没说话,许少牧则是环顾屋中众人,庄严宣布:“李少尹初到长安府任职,上上下下都要勉力配合,有不尽职尽责者,某定要他好看!”
众人连忙躬身应诺:“是!”
王离看着这一幕,哪里还能不明白,李晔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
他不由得向李晔看去,此刻,年轻的少尹在他眼中,简直高大无比、高深莫测,他陡然意识到,原来这一切,早就在李晔的预料之中!安王的势力,大得超乎他想象!
法曹这个小小的风波,很快传遍了长安府,而且让上上下下都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众人原本得到张行健的授意,要孤立李晔,整垮李晔,但谁也没有想到,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府尹就亲自出面,拆了张行健的台,而张行健呢?告病回家了!
这哪里是告病回家,分明就是退避三舍,畏惧李晔的锋芒,向李晔认输了!
短暂的混乱之后,长安府大大小小的官吏,都猛然觉醒,李晔这是已经压倒张行健,成为府尹之下,名副其实的第一人了!
张行健完了!
李晔不愧是亲王,肯定是在朝堂上还有人,如若不然,怎能说压倒张行健就压倒张行健?
就连许少牧,都要亲自陪他在法曹提审李曜,以彰显对他的尊重!
张行健竟敢对付堂堂皇朝亲王,本身就是在找死啊!
于是,李晔刚从法曹回来,就碰到了等在门前的仓曹参军事,他带着一帮书吏,搬来了最上等的笔墨纸砚,还有各种用得到用不到的物品,等着交接,远远看到李晔,就急忙凑过来,不停低头哈腰给李晔赔不是。
李晔刚在屋里坐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就争相前来串门,言语之间十分热络,就像看到失散已久的亲兄弟,亲切劲比起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争先恐后的提出,请李晔下值后去自家府上赴宴。
第七十七章 人才
(六千字,不分章了。晚上应该或许还有一章。)
深夜的安王府,依旧灯书,怒道:“我乃皇朝乡贡士子,你敢动我?!”
皇朝贡举,应试者分为两种,一是生徒,而是乡贡,只要有这两个身份之一,就是正儿都没有。
他在长安城,举目无亲,无人可以求助。
他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疑惑。
看到那纯净如溪水的眼神,士子心头一软。
他转身面对掌柜,低声下气道:“在下实在是囊中羞涩,我保证,日后不会再砸坏盘子,做了这么久的工,我已经熟悉了,还请掌柜宽容一二”
“没得商量!”掌柜大手一挥,“要么给钱,要么滚!”
士子脸上肌肉一阵抽动。
这时候,门外突降惊雷。
半响之后,士子背着书箱,抱着被子,拉着女孩,走出客栈,走上清冷的街道,大雨滂沱,不期而至,淋漓的雨声,就像这个世界给对他的嘲笑。
鹊栖桥不远处的一个小亭中,士子将书箱放下,把被子铺在亭中没有被风雨淋到的一小块地方,让女孩去休息。
女孩很懂事,没有多说一个字,就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这时节,阳光炽烈的时候,固然还很热,但风雨之中,却已颇冷了,更何况还是夜里。
女孩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望着负手立在雨帘前的士子,一眨不眨。
书生满心凄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人生窘迫的时候,是思考下一顿饭如何得来,还是思考理想在何处?
没有下一顿饭,也没有理想。
什么都没有。
穷途末路。
良久,雨声渐大,惊雷阵阵。
士子回到女孩面前蹲下,见她仍是睁着一双圆亮的眼睛,不由得问:“现在我们无处可去了,你跟着我,可能不会比你一个人的时候过得好”
士子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女孩的眼神,有刹那的哀伤恐惧,就像知道他要抛弃她一样。
“明日我就去找个商铺,去做伙计,《九章算术》我都会,起码可以混口饭吃。”士子改了口,天知道,在生活的压迫下,他这个改口有多么痛苦多么不易,那不就是对自己人生信条的背叛么,“就算不考贡举,我也不会让我俩饿死!”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已有晶莹剔透的泪光。
“睡吧,到了明日,一切都会好的。”士子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我辈读书人,读圣贤书,受先贤教诲,所为何事?
治国平天下?
匡扶社稷,拯救时艰,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若是连眼前的小女孩都救不了,又何谈去救天下百姓?
士子心头,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站起来,猛然回身,面朝大雨负手而立,抬头观天。
这个儒家士子,在这一刻,突生浩然之气。
他向着滂沱大雨,迈出一步。
苍穹有闪电乍现。
紧接着惊雷落地。
士子一步落下,精神一阵,丹田之上,陡然生出一片气海。
一步练气!
“想不到,夜雨至此,竟能亲眼目睹,儒家士子悟道有成,一步成就练气。”
一人身着玄袍,撑着一把雨伞,从鹊栖桥走来。
他一步落下,就从鹊栖桥到了小亭中。
他收下雨伞,递给身后的紫袍女子,然后向士子拱手:“李公子,幸会。”
这人,正是李晔。
跟在他身后的,便是宋娇。
士子悠然一怔:“阁下是谁,竟然认得在下?”
李晔微笑道:“李振公子,在下如何不认得?”
李振,屡试不第,黄巢之乱后,投靠后梁太祖朱温,也就是朱全忠,屡立奇功,为朱温麾下重臣,历任节度使、检校司徒,后官至户部尚书。
这正是李晔寻找的人才之一。
李振更显疑惑:“阁下是?”
宋娇适时出声道:“此乃皇朝安王,长安府少尹。”
“安王殿下?”李振愣了愣,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李晔的名声事迹,早已传遍长安城,李振亦有耳闻。
“拜见安王殿下!”李振连忙行礼。
“李公子何必多礼,快快请起。”李晔扶起李振,也不说什么闲话,直接道:“李公子才华出众,文采斐然,孤也曾拜读过阁下的文章,甚为敬佩。今日相遇实是有缘,不如移步王府,孤亟待与公子秉烛夜谈,以瞻公子风采!”
到长安城参加贡举的士子,平日里除却读书,就是以文会友,会写出很多文章,这里面的出众者,会在长安城广为流传,李晔说他读过李振的文章,就是这个意思。
李振没想到他的文章,竟然会被皇朝亲王,堂堂四品大员读到,还评价这么高,当即受宠若惊,面对李晔的诚意邀请下,大受感动,不愿小女孩在这里受冻的他,很快答应了李晔的邀请。
“这女孩”
“哦,她叫锐萌萌。”
第七十八章 争斗
回到安王府,李晔让宋娇先带小女孩下去,洗漱一番换身干净衣裳。
李振没有反对,毕竟脏兮兮的小女孩,放在哪里都显得不应该。
时辰虽然已经不早,安王府里却不缺厨子,很快就给李晔置办好了宴席,李晔拉着李振入座的时候,李振有些错愕,宴席的场面太过隆重,让他再度受宠若惊。
不过李振倒也没有故作姿态,反而坦然入座,仪态举止都不卑不亢,但实际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席间的气氛不用李晔如何用心,就变得很是热络,对李晔丢出来的话题,李振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聊得最多的,还是儒道两家的经典,当然不是修炼经典,而是修身治国的学说,李振对这些比较擅长,李晔也有意考验李振的本事。
随着交谈的深入,李晔愈发觉得欣喜,因为李振有真才实学,而李振眼中的震惊之色也越来越浓,因为他发现面前这个年轻的安王,对百家经典都信手拈来,那不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而是只需要打开一个闸口,就有滔滔江河倾泻而下,简直堪称学富五车。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文人相轻,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学识文采不会真的比谁差,但李振很快发现,饶是他寒窗近三十载,也不及刚刚及冠的李晔,那么博闻广记见解深刻,渐渐的,李振就对李晔敬佩起来。
对李晔而言,穿越前他是大修士,对华夏文化当然知之甚深,真要他去治国平天下,可能操作起来有些困难,但拿来作为宴席上的谈资,唬住李振却是绰绰有余。
很快,在李晔的主导下,两人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殿下刚过及冠之龄,学识底蕴竟然如此深厚,在下实在是佩服。”李振举杯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今日方知此言不虚。”
李晔也举杯道:“能与李公子坐而论道,实为人生一大快事,当浮一大白。”
两人同饮杯中酒的时候,宋娇带着梳洗完毕的锐萌萌走进来,看到被宋娇拉着的小女孩,李晔和李振俱都一怔。
六七岁的女孩,换上了青衫红裙,头发也挽了起来,大抵是宋娇爱屋及乌,还给她抹了淡妆,所以眼前的锐萌萌,看起来面红耳润,五官粉雕玉琢,就如世间最精致的姿娃娃,可爱又不失贵气,当真是可人得很。
只不过小女孩初进王府,为府中奢华布置所震惊,所以显得有些拘谨,此刻紧紧拉着宋娇的手,把半个小小身子藏在宋娇身后,看起来像只害怕见人的小松鼠,唯独那双圆亮的水润眸子,却还是如星辰一样耀眼。
李振的震惊,大抵是因为没想到,梳妆打扮后的小乞丐,竟然有了仙童之姿,而李晔之所以震惊,却是看到小女孩的头顶上,漂浮着一道透明的气流。
人各有运,本命气运的颜色不一样,白黄青赤都有,但透明状的本命气运,李晔还是第一次见。本能的,李晔觉得这个小女孩,不同寻常。
“见过安王殿下。”锐萌萌在厅中行礼,声音充满稚气,大抵是畏惧李晔这个亲王的缘故,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李晔。
见过礼,宋娇把锐萌萌拉起来,眼眸里充满溺爱,好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她对李晔道:“这孩子怕你呢,我带她下去吃饭,你们接着谈。”
她俩离开后,李晔问李振:“这孩子真是你在大街上捡的?”
李振被李晔这个奇怪的问法,问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抵可以这么说”
李晔笑了笑,目光深邃,他觉得这个锐萌萌有些意思。
插曲之后,两人继续,李晔有意让李振投靠自己,所以开始进入正题:“依公子之见,这天下大势,往后会如何?”
这一问来得突然,李振颇感意外,遂反问:“殿下以为会如何?”
李晔颔首顿了片刻,忽而一字字道:“江湖上仙门四起,与藩镇沆瀣一气,不遵朝廷禁令,擅收弟子、传仙法于民,扩充修士队伍,增加自身实力,而朝廷不能禁,此乃天下将乱、大劫将生的征兆!”
李振神色一震。
这样的话,作为宗室子弟的李晔,竟然也能直接说出来。
李晔继续道:“如今的大唐,外不能靖边患,内不能服藩镇,皇宫里宦官弄权,‘四贵’把持朝政,朝堂上奸佞窃据高位,横行无忌,宗室子弟罔顾社稷,争权夺利,只谋一己之私凡此种种,皆为末日将临的征兆,身为宗室子弟,我不能不察。”
李晔这话说得没错。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骇人。
“殿下这番话,真是振聋发聩。”李振震惊道。
李晔笑了笑,反问道:“李公子觉得呢?”
李振想起他今日的经历。
中年男子为了一个蒸饼,当即殴打六七岁的锐萌萌。
破落小客栈的掌柜,为了坑他那一贯钱,嘴脸丑恶,冷漠至极。
人心不古。
这样的事,李振平日里看到的、经历的太多了。
甚至他三次贡举落第,都不是他才学不足,而是他没有去走考官的后门。
有些才能比他差得远的士子,因为奉上了礼金,早早进士及第了。
作为以治国平天下,为生平信仰的儒家士子,李振不止一次问过自己,面对这崩坏的世道,他该如何区处。
这时候,侍女奉上茶水,李晔接过一碗,推到李振面前,看着他,认真道:“天下将乱,大劫将生,身为宗室子弟,无法置身世外,我欲先立功勋,再谋出镇藩镇,后图大计,公子栋梁之才,可愿助我?”
李振接过李晔递来的茶碗,怔了怔,没有送到嘴边。
李晔的话,李振不难理解。
身为宗室子弟,而在天下大乱,甚至是江山易鼎之后,力挽狂澜拯救社稷的,历史上不是没有,汉光武帝刘秀就算一个。
李晔所谓“后图大计”,便是这个意思。
李晔那句“可愿助我”,便是问李振,愿不愿意投靠他。
李振饮了杯中清茶。
放下茶碗,李振抬头看向李晔,问道:“殿下今夜出现在鹊栖桥,是否并非偶然?”
李晔点头笑道:“不瞒公子,正是为你而去。”
李振默然片刻。
忽而起身,向李晔行大礼,说道:“振不才,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李晔能看破天下大势,并且有所谋划,这等远见与未雨绸缪,是人主之本。
李晔学识不浅,这是成事之基。
李晔待人接物,亲切平和,让人如沐春风,这是聚众之姿。
李晔今日去鹊栖桥,是专为他李振而去,就说明李晔注意他已经很久,能在李振遇到苦难,无处落脚的时候,不惜冒着夜雨,也要及时亲自去请他,是对他的尊重。
这个安王,是昔日名动天下,被世人誉为拯救时艰之英雄的李岘后人。
他还是皇朝四品大员,在刚刚及冠的年龄。
这样的人,值不值得效忠?
值得。
若是这样的人,李振都不效忠,那普天之下,还有多少更好的选择?
难道真要去找个商铺,做个伙计,从此绝了贡举之途,将毕生才学,用来对付几本账本?
当世士子出仕,除了考贡举外,投靠藩镇节度使,成为节度使幕府的官员,也是一种途径,朝廷对藩镇的官员,也是承认的,而且会定期在这里面选拔良才,委以重任——这也是朝廷控制藩镇的一种手段,掌握藩镇人事权嘛。
杜甫就曾在西川节度使严武的幕府中任过职。
李晔是亲王,继承的是李岘衣钵,李振投靠李晔,跟投靠藩镇节度使,是一个道理。
李晔连忙起身,将李振扶起,欣慰不已,改了称呼:“能得先生为臂膀,实乃孤之幸事!从今日起,先生就是王府七品录事参军!”
王府的官吏,五品之下的,李晔有任命权,事后报备上去就可以。
所以,现在李振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七品录事参军,就差一个告身,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臣李振,拜见安王!”李振俯身再拜,这一拜,就确认了主从名分,自此为李晔“家臣”。
李晔再度将李振扶起。
他定眼向李振头顶看去。
随着体内龙气游弋,一道赤色气流,向他汇聚过来。
翌日,巳时。
李晔负手站在阁楼窗前,眺望王府之景。
昨夜龙气汲取李振的气运后,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四层大圆满,就差一线就能突破到练气五层的境界。
“还是差一点看来寻找人才过程,不能停止。”李晔心道,“只不过,像李振这种,能做到户部尚书的大才,可是太难找了。”
不时,上官倾城送来一个消息。
“殿下,高骈去西川了。”
高骈,就是跟李岘并称为皇朝双壁那位将军,也是王铎一党的第二号人物。
李晔点点头,未作置评。
上官倾城道:“眼下正是殿下与王铎,跟韦保衡斗争的关键时期,高骈这个时候离开长安远赴西川,从此对朝堂之事鞭长莫及,这对我们的势力,是一种削弱,高骈怎会如此行事?”
李晔轻笑一声:“这些年来,南诏复侵两川,高骈作为军中大将,在长安城呆着有什么用,当然是坐镇西川,抵御南诏大军,才能捞得功劳,眼下有出镇西川的机会,他怎会不去?”
上官倾城蹙眉道:“可眼下这种时候,他不顾殿下与王铎,与韦保衡斗争的大局,独自去了西川,这算什么盟友?”
李晔看了上官倾城一眼:“盟友?为了盟友就能不要自己的权力了?在权力面前,联盟是暂时的,斗争才是永恒的。因为大家都想要更多的权力。高骈跟王铎联盟,为的是什么,难道是匡扶社稷?他跟王铎结盟,跟路岩与王铎结盟,都是一个道理,是为了壮大自身,更好的谋取更多的权力。”
上官倾城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晔望着远方:“换言之,高骈军功无数,难道就不想出将入相?不想像父亲一样,也独自开府?真到了扳倒韦保衡,扳倒路岩的时候,高骈与王铎的联盟,也就是该瓦解的时候了。那时候,朝堂上,只怕就是高骈党与王铎党相争了——就像现在王铎跟韦保衡相争一样。”
说到这里,李晔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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