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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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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晔提剑而至。
    这一刻,勉强爬起来的李靖安,看到李晔冰冷的眼神,感到了莫大的恐惧。
    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
    眼见李晔一步步走来,感受到李晔的杀意,李靖安慌忙后退,心惊胆颤,几乎想要哭爹喊娘!
    “别安王殿下,是在下鲁莽了,安王殿下,别动手”李靖安哭丧着脸,再也顾不得什么自尊,再也维持不了所谓的姿态,他就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只剩下苦苦哀求。
    李晔到了李靖安面前,收了卢具剑。
    李靖安以为李晔要放过他,顿时大喜:“安王殿下”
    “这一掌,我替倾城还给你。”李晔一掌击出,轰在李靖安胸口。
    李靖安听到李晔的话,吓得肝胆欲裂,眼看着李晔一掌拍来,却根本闪躲不及,这让他在被击中之前,就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
    噗嗤一口老血喷出,李靖安的身子再度倒飞出去。
    他飞出去几丈远,撞断一棵松树,最后整个身子,都挂在断裂的树枝上。
    “这一刀,倾城没斩下的,我替他斩!”
    李晔走到李靖安面前,向后伸出手,隔空一抓。
    噌的一声,上官倾城的横刀出鞘飞来,被李晔握在手中。
    一刀斩下!

第六十章 惊蛰
    李晔斩下这一刀时,吴悠等人无不是瞪大双目。
    眼见寒冷刀锋落下,李靖安更是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大喊:“安王饶命!”
    噗嗤一声,刀锋入肉,在李靖安身前,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刀劲让李靖安从树梢上坠下,脸朝地面扑倒在泥土上,浑身痉挛四肢颤抖,犹如旱地鱼儿一样,大口呼着粗气。
    重伤。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密林间传来,李靖安的那名妇人随从,嘴角犹有血迹,双目已是猩红,如同着魔一般,不管不顾向李晔飞扑过来。
    “我杀了你!”妇人并指成剑,全身灵气勃发,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柄利剑。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李晔冷哼一声,“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一刀斩下。
    以身为剑的妇人,还未冲到李晔面前,就被李晔刀气击中,半空中浑身血雾爆闪,在短促的惨叫声中落地。
    落地后,便成了一个血人,再无半分声息,唯有双目凸出。
    李晔收了横刀,再没看趴在地上的李靖安一眼,负手登上石阶:“回去告诉恭亲王,若是他不懂得教子之道,下回再让你挡我的路,就不是杀你一个随从那么简单了。”
    捡回一条命的李靖安,扑在地上艰难抬头,望着李晔远去的背影,心中已是忘了仇恨,只有侥幸生还的庆幸。
    唯有真正面对过李晔的剑气,才能切身体会到李晔的恐怖,只有真正凝视过李晔的眼神,才知道那里面的杀机绝非虚假。
    此时的李靖安,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李晔远些,越远越好。
    李晔没有杀李靖安,自然有他的考虑。
    他虽然杀伐果断,却不是没脑子的愣头青,他手里又没有恭亲王的把柄,李靖安也没有亲自动手要杀他,这回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然杀了李靖安,或是废了对方的修为,就会担一个宗室子弟自相残杀的罪名,宗正寺那里不好交代不说,日后恭亲王也非得跟他不死不休。
    如今他羽翼未丰,还没到处树立死敌的打算,这跟对付李冠书李曜父子是不同的。另外,今夜他斩杀李冠书,彼时并无旁人在场,事后他打死不承认,至少没人能在明面上,指摘他的不是。
    重伤李靖安,斩杀他的随从,这个教训已经给的足够。
    看着李晔拾级而上,吴悠的随从老者,微微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对方。现在他终于认识到,他先前错看了李晔,对方的杀伐果断,远超他的意料。
    老者幡然醒悟,方才李晔看他的眼神,充满杀气,绝对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李晔能杀李靖安的随从,自然也能杀他——石阶前躺着的妇人尸体,已经无比雄辩的说明了这点。
    老者暗暗心惊的同时,心头也是一片苦涩,李晔之所以重伤李靖安,斩杀那名妇人,直接原因便是为上官倾城出头,老者偷偷看了上官倾城一眼,那不过就是个刚入练气的修士罢了,修为低得可怜,而且本身身份并不显赫,更没有什么家世可言,但李晔偏偏就是为她而怒,伤了李靖安杀了妇人,不惜与恭亲王结怨,护短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由是老者也明白了一点,日后若不是情非得已,万万不能得罪李晔身边的人,尤其是这个上官倾城,今天上官倾城并未受太大的伤,就引得李晔如此盛怒,日后若是真害了这些人,还不知要承受李晔多大的怒火,惹下多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老者不禁暗自叹息一声,作为吴悠的随从,驸马府公主第的门客,他的身份跟上官倾城差不多,眼见上官倾城跟了这样一个维护自己人的主子,老者也不由得有些眼红,暗叹一声同遮不同柄,同人不同命。
    眼红上官倾城的,不仅是老者,吴悠也是一样,她暗自嘀咕道:“晔哥哥这也算冲冠一怒为红颜了?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不过吴悠很快就想明白,李晔对付李靖安,也不全是为了上官倾城,所以很快就释然不少,她自我安慰道:“晔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当然要维护自己人了,这并不奇怪”
    自我说服很有效,豆蔻年华的少女,很快就笃定了这一点。
    上官倾城不知道吴悠和老者的心思,她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看着李晔的双眸,星海般灿烂,就差没有往外冒星星了。
    李晔将横刀递还给上官倾城,对吴悠道:“今夜牛首山大乱,其他宗室子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无论如何,要先找到他们,然后才好一起回长安。”
    他这正说着话,宋娇已经从枝头飘了下来,正好落在上官倾城旁边,眉眼妖媚的女子,拉起上官倾城的手,咯咯娇笑道:“殿下,看你把人家感动的,脸都红到了耳根,连手也发烫了,只怕是已经芳心暗许。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殿下可莫要辜负了娇娘子啊。”
    李晔没理会宋娇的打趣,这婆娘先前在瀑布前吃了亏,这是想找回场子:“这是一位嗯,江湖高手,暂时投靠了我,算是我安王府的门客了。”
    宋娇身份敏感,所以之前就和李晔约定,这回去长安不能暴露身份,好在她本就精通易容术,只要不动用“易水寒”这样太有标志性的功法,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察觉,先前李晔能认出她来,也是她没有掩饰自己气质的缘故。
    宋娇突然一闹,上官倾城白皙的脸愈发娇艳欲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是个直性子,不善打嘴仗,正无地自容,听了李晔的解释,这才忍住拔刀把宋娇砍翻的冲动。
    吴悠的反应比较直接,一脸惊奇的拍手,不无惊艳与雀跃:“好漂亮的姐姐!”
    众人相互见过,也不多作逗留,一道去寻找其他宗室子弟。
    好在宗室子弟都不是软柿子,有随从看护不说,还有保命法器,而最弱的李芨已经被淘汰,所以这场地震虽然杀伤了不少三清观弟子,这些宗室子弟倒是没什么大碍,接连被联系上。
    众人汇聚之后,来到一处视野较为开阔的平台,顶峰上的天空,南宫第一还在跟人交战,只不过对手不是两个,而是一群,也亏得是这样,他们才一直打到现在,不过在众人开始好整以暇观战的时候,战斗已经落下帷幕。
    帷幕落下的方式,是破观三剑再现。
    三剑斩出,三道惊雷之音凭空炸响,三道十丈长的青色匹练落下,围攻者便被斩得七零八落,下饺子一般从半空落下,瞬间伤亡过半,余者见势不妙,纷纷抽身就逃。
    不过南宫第一也没追,估计是打到现在,他自己也累得够呛。
    “惊雷落地知惊蛰,三剑当归唯步月。”宋娇抬首望着星海下的盛景,眼眸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焰,“惊蛰剑,步月功,的确是名不虚传。老娘若是再年轻几岁,这时候就冲上去跟他战上了。”
    言罢,约莫是觉得有些失言,宋娇自嘲一笑,对李晔道:“南宫第一这厮,虽然口气大得没边,到底还是有实力的,他手中的‘惊蛰剑’,位列天下十大名剑之一,而这‘步月功’,更是他自己所创。”
    “当年南宫第一闭关数载,创出‘步月功’之后,便前往长城古北口试剑,当时恰逢草原蛮子南下打草谷,有一股数千骑的骑兵,偷袭古北口关隘,被他撞个正着,这厮便拔剑出鞘,单人跃过城墙,向数千骑挥了三剑。”
    “传闻南宫第一挥剑的时候,也如方才这般,天降惊雷,剑气当空斩下,深入骑兵大阵,直达百步,百步之内,人马俱碎。三剑过后,骑兵阵中出现三道剑气沟壑,整个阵型被分割成四块,杀伤八百有余,一向以勇武无惧著称的蛮子骑兵,哭声震天,连古北口关隘的城墙都没摸到,便仓惶退走。”
    “古北口一役,南宫第一一战成名,此后便有了这句称赞:惊雷落地知惊蛰,三剑当归唯步月。说的便是‘步月三剑’之后,千军万马也只得乖乖归去。”
    说完这些,宋娇嫣然一笑:“不过嘛,这厮虽然修行天赋出类拔萃,但脑子并不好使,修炼之外的事,可谓是一窍不通,这回之所以出现在牛首山,估摸着也是被李冠书忽悠了”
    宋娇的话还没说完,当空一道长虹砸落,在众人不远处砸出一个深坑,惹得烟尘四起。
    烟尘还未散去,一个身着白袍,面如冠玉,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便提剑走了出来,他瞪着一双并不大的小眼睛,怒气冲冲,仿佛这世界欠了他许多钱,看到李晔等人,开口便是质问:“你们谁看到李冠书那混球了?叫他出来,我要宰了他!”
    李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他看了看暗自得意,一副我没骗你吧表情的宋娇,伸出大拇指,报以果然如此的眼神。

第六十一章 尾声
    事后李晔等人才知道,南宫第一出现在牛首山,闹出三剑破观的动静后,终南山道门便有所察觉,因为记挂着那池青莲,所以派了高手前来,这才有南宫第一被围攻多时的场面。
    “见过安王殿下。”南宫第一看到李晔,收了剑上前来见礼,其余众人他就只是拱手了事,随即开始大吐苦水,“李冠书这混球,跟我说三清观的道士,抓捕了来牛首山参加考核的宗室子弟,意图造反,让我来配合他救出你们。”
    吐了口血水,南宫第一继续道:“本来萝卜大点事,三清观看到我南宫第一,那还能不吓得尿裤子?孰料一交上手,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老子三剑斩完之后,竟然还有个练气高段的老不死上来挑战——这三清观什么时候有了练气高段的修士?”
    “这也就罢了,那老不死我随随便便就能摆平,可不等我摆平,竟然有练气高段的修士,接连杀了过来,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蒙着脸,跟强盗一个德行,还有那终南山成名十多年的四剑客,最后竟然也来了——他们以为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他们了?这帮混账,竟敢对我出手,老子招他们惹他们了?以下犯上,这是要造反啊!”
    南宫第一越说越生气:“要说这牛首山的水不深,傻子都不信,偏偏李冠书这混球,从开战伊始就不见踪影,根本没来跟我汇合。虽然老子不需要他帮忙,但他不出现是个什么意思?他娘的,打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这牛首山到底出了什么事,终南山的高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见面就要跟我不死不休?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图个什么?就不怕钦天监灭了他们?”
    说到这,南宫第一想起了“正事”,问李晔:“安王,你可看到李冠书了?”
    李晔听罢南宫第一的话,面上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心里哭笑不得,牛首山毗邻终南山,后者出动高手前来,自然是以为南宫第一发现了那池青莲,想要图谋那池青莲,故而前来阻止,大战激烈,理亏的终南山修士无暇解释什么,也不会解释什么。
    最终的局面,当然是南宫第一以一敌多,给李晔钻了空子,如此说来,李晔还应该感谢南宫第一,没有南宫第一的憋屈一战,就不会有李晔的大机缘。
    想到这里,李晔再看南宫第一,顿时觉得亲切起来:“孤王并未见过邢国公”
    他回头看了众宗室子弟一眼,他们自然也都摇头,表示不知李冠书身在何处,吴悠心头倒是有些疑问,毕竟李靖安跟她说过,李冠书会找李晔的麻烦,不过此时她当然不会说什么。
    “等我找到李冠书这混账,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南宫第一怒气不减,咬牙切齿。
    他原本是带着钦天监的新人,去西北灵州历练完毕,正在回长安的途中,恰好经过鄠县,被李冠书察觉到,就拉到这里来蹚了浑水。
    南宫第一相信李冠书这位朝堂大员的人格威信,再者三清观造反这样的事,他也不信李冠书会骗他,加上李冠书把宗室子弟的处境,渲染的十分危急,南宫第一这才果断赶来,结果就是轻信于人,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也亏的是南宫第一修为高绝,实力强横,若是换了旁人来,又哪里能在终南山众高手的围攻下,保全性命,还打退对方?
    南宫第一怒气冲冲要收拾李冠书,这副模样落在李晔眼里,让他感觉格外奇妙,李冠书死在了他手里,也算是变相为南宫第一出气了——先是南宫第一帮李晔拖住了终南山高手,后是李晔帮南宫第一杀了人,虽然这件事可能永远无法说出来,但两人也算是并肩作战,互相帮助过了。
    李晔含笑看着盛怒的南宫第一,愈发觉得对方顺眼起来。
    宋娇没多看南宫第一,这个在修炼上颇有胜负心的女子,怕她看对方看得多了,会忍不住出手,刚才对方三剑斩落数名高手,一举奠定胜局的场面,可是让她有些热血沸腾。
    无论如何,大事已经落下帷幕,这回的牛首山出仕考核,对众宗室子弟而言,可谓是惊吓连连,如今南宫第一就站在面前,这些久闻其名,素知其威的宗室子弟,相继安下心来。
    替大唐皇朝执掌天下道门,曾今辉煌一时,如今随着皇朝威严一同没落,但余威犹存的钦天监,在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里,依然扮演了庞然大物般的角色。
    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第一。眼下,李晔站在众多宗室子弟前面,和南宫第一、宋娇等人,一同矗立在夜空下的平台上,沐浴山间清风,眼看那黑色的天空渐渐放亮,眼看那耀眼的星辰渐渐隐去,眼看那启明星独自在东天显眼,眼看那曙光浮现红日露头,照亮群山之巅的淡淡雾云,这一刻,紫气东来。
    李晔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我去找李冠书那混账了!”南宫第一向李晔告辞。
    随着半空中大战休止,再无灵气刀剑一般波及牛首山,三清观消停下来,山野与道观中,身着玄色星月袍的钦天监修士,与身着各色道袍的三清观弟子,或是在靠墙疗伤,或是在席地休息,或是在四处巡视,晨阳洒落废墟,照亮他们的面庞,记下了他们的茫然。
    最终,钦天监修士在溪水中,找到了李冠书的尸体。南宫第一赶过去,看到从水中捞起来的李冠书,眼神有些迷茫。因为尸首分离的缘故,为了确认李冠书的身份,钦天监颇费了一番周折。
    终南山的高手都已在昨夜逃散,受伤的也被同伴带走,并未留下什么罪证。听说钦天监的修士说,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的身影,是在瀑布前那座毁坏的莲池前,对方怒火冲天,以至于有人一剑斩塌了桃树前的庐舍。
    这日午后,休整了半日的宗室子弟,在南宫第一的亲自“护送下”,离开了牛首山,他在三清观留了一些人手,准备等长安派人来之后,交接善后事宜。
    李晔等人回到长安后不久,有关邢国公李冠书嫁祸三清观造反,而三清观又的确在密谋造反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有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个中过程,在市井间流传开来,并且演化出多个惊心动魄的版本,未及一月,此事已经传遍大半个大唐天下,引起一片哗然。

第六十二章 风云(1)
    装饰素雅,没有丝毫奢华之气,但古色古香的客厅内,同平章事王铎,正在与人对坐饮茶,在旁煮茶的茶博士,也不是身姿曼妙的女子,而是一名老仆。
    坐在王铎对面的中年男子,四十出头的模样,举止有度,身上兼有武将的勇武之气,与儒士的文雅之风,这便是皇朝赫赫有名的大将,与李岘并称为皇朝双壁的,右金吾大将军高骈。
    “这么说来,李冠书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高骈饮一口茶,轻笑一声。
    王铎满面春风,皱纹里都带着笑意,这位老人看起来格外高兴:“岂止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简直就是给自己挖了一座坟墓。”
    高骈目光深邃:“可这座坟墓,起初他并不是给自己挖的。”
    王铎放下茶碗,悠悠叹息:“邢国公与安王结怨已深,但凡有丝毫机会,都不会放过。”
    高骈转了一下茶碗碗沿,忽又放下,看着王铎:“当日安王是怎么活下来的?李冠书又是被谁所杀?”
    “南宫第一大战群雄,牛首山乱成一锅粥,宗室子弟四下避难,谁也不知安王是如何幸免于难事后,据安王所言,他并未碰见李冠书。”王铎徐徐说道。
    高骈冷笑一声:“李冠书亲自上了三清观,若是连安王都寻不到,也未免太过饭桶。”
    王铎说道:“邢国公当然不是饭桶。”
    高骈又道:“李冠书虽然只有练气六层,能杀他的人不少,但敢杀他的人,却不多。”
    王铎忽然道:“安王从牛首山归来后,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高骈问:“什么样的人?”
    王铎面色怪异:“一个看不透的人。”
    高骈皱了皱眉:“这个人能杀李冠书?”
    王铎思索片刻,摇摇头:“我也未曾见过此人。”
    高骈沉默下来。
    碗中茶水已冷,茶博士为两人换上两盏新茶,王铎品了一口,继续道:“还有一件事,颇为怪异。恭亲王世子重伤,且随从陨落。”
    “哦?这是为何?”高骈眉头一挑,来了兴致。
    王铎却是苦笑:“恭亲王府,并无只言片语传出。”
    “如此说来,此事被下了封口令。”高骈端起那盏新茶,递到嘴边,顿了一顿,复又放下,问王铎:“此事蹊跷。郦郡主怎么说?”
    王铎摇摇头:“同样没有一个字。”
    高骈双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那安王又怎么说?安王归来后,王公可曾去见过?”
    “见倒是见过。”王铎语气莫名,声音显得有些暗哑,“安王说,不知。”
    高骈再度沉默下来。
    王铎饮茶,放下,复又端起,再饮,如是再三,一盏茶竟被须臾饮完。
    “牛首山发生的事,太过怪异,不消说,这里面水…很…深,南宫第一力战群雄的事,虽然也被下了封口令,但钦天监人多眼杂,仍是有只言片语传出就算没有这只言片语,仅是有这场大战,就显得格外诡异——对方是什么人?为何要在三清观阻击南宫第一?”王铎一连说了很多话,现在他看牛首山的事,如同雾里看花,而每一个从牛首山归来的人,都好似变得怪异、神秘,他心头有太多疑问。
    高骈缓缓开口:“现在我只能确信一件事。”
    “什么事?”王铎立即问。
    高骈声音低沉:“安王不容小觑。”
    王铎怔了怔,随即点头表示认同。
    能在罗坪村识破李冠书的阴谋,又能在牛首山活下来,已经足够说明这点。而李冠书的死,无疑又给李晔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毕竟,死得可是李晔的敌人。无论这件事跟李晔有没有关系,都很是耐人寻味。
    王铎道:“考核之前,我也没想到,安王竟能做到如此成绩,我原本想着,他能有所表现,不要太落后其他宗室俊彦,就算不错了。毕竟安王二十年不能修行,才智平平,并无值得称道之处,这些年来,也没传出过一件让人赞叹的事孰料安王一朝得了袁天师传承,竟然就脱胎换骨,修为精进慧根大开不说,连带着个人气运都今非昔比好在安王是自己人。”
    如果这样的人是敌人,那可真是大麻烦。
    高骈轻笑一声:“自己人?王公这样认为,安王也这样认为?”
    王铎微微皱眉:“将军此言何意?”
    高骈声音微冷:“老安王陨落后,安王窘迫之时,王公可曾给予帮助?没有给人好处,凭什么让人成为自己人。仅凭王公此前对给予安王的些许助力,那顶多就是混个熟脸罢了。”
    王铎默然。
    高骈又道:“雪中送炭的时机,我等已经错过了,并且不可挽回,这锦上添花虽然不如雪中送炭得人心,但做与不做,差别仍旧巨大——而且,这是我们最后送大礼的机会了。”
    王铎明白了高骈的意思:“这回出仕考核,安王名列第一,已无悬念,关于出仕的具体官职”
    说到这里,王铎止住话头,没有明说。
    王铎想给李晔谋个好差事,他和李晔的对头自然不会答应,这就需要博弈。王铎沉稳厚重,虽然此刻已经决定不惜代价,也要给李晔谋得实权官职,但事情没成之前,他仍是不会笃定的说什么。
    高骈忽然笑了笑:“牛首山之事,在我等看来固然费解,但还有人,比我们头疼一万倍。”
    闻听此言,王铎也再度露出笑容。
    片刻之后,高骈收敛笑容,正色道:“事不宜迟,安王出仕的安排,我等还需早做谋划。”
    王铎点点头:“本公这就召集众人,预作布置。”
    此时,宰相府。
    “这么多年了,本公之前怎么从未发现,李冠书如此不中用,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韦保衡很少有发怒的时候,但此时怒气冲天,在房中来回踱步,平日里最喜欢把玩的鼻烟壶,此时也被他生生捏碎在手里,化为齑粉。
    “韦公息怒,犯不着为了此人,气坏了身子。”站在韦保衡面前的,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油光满面,大腹便便,他虽然卖相不佳,但却是朝堂上仅次于韦保衡的第二号人物,同平章事、兵部侍郎路岩。
    同平章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也,加封此号者,位同宰相,有御前参议国家大事的权力。唐中后期,宰相多至数人,便是如此缘由。但宰相再多,执政宰相却只有一个,眼下的执政宰相,统领百官处理日常政事的,便是韦保衡。
    “朝野皆知,李冠书是本公左膀右臂,如今他犯了事,落得个污人造反的罪名,本公也受到牵连。这两日因为此事,本公在陛下面前,没少受到诘难,那些个官宦,韩文约刘行深之流,更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本公真是忍无可忍!”
    虽然生气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韦保衡仍是心绪难平,李冠书是死是活他固然在意,毕竟对方是他的臂膀,李冠书死了,他的羽翼就被消减不少,但比起李冠书污蔑三清观造反,带给他的污名,韦保衡明显更在意后者,毕竟他是执政宰相,本就大权在握,乃是权臣,名声太重要了。
    过了许久,韦保衡好歹收拾好心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查出来了没有,李冠书到底怎么死的?”
    “查不出来。当时跟着李冠书去的人,都死了,而三清观的弟子,和钦天监的修士,也没有看到事情经过的只是查到,李冠书死的地方,应该是一处瀑布前,那瀑布崖壁上还残留着剑痕,周围的林木也给剑气破坏不少,显然出手的是个真正的高手,且剑道造诣很高。”
    路岩继续说道:“最怪异的地方是,瀑布前还有十多具三清观弟子的尸体,里面还包括三清观观主许清丰根据现有证据推断,只能有一个结果。”
    韦保衡拧着眉头道:“许清丰杀了李冠书?”
    “准确的说,是同归于尽。”路岩寻思着道,“牛首山上,除却跟南宫第一对战的高手,也只有许清丰,才可能具有那样的实力,与剑道造诣。而且三清观的剑阵,也小有名气”
    “许清丰有练气六层的实力?”韦保衡眉头不展,“李冠书可是带着卫天河去的,后者的修为也达到了练气五层,而且听说是个江湖杀手,战技颇为出色。”
    路岩思索片刻:“许清丰在钦天监报备的修为,是练气五层,但也不排除他隐藏实力的可能。当夜出现在牛首山,与南宫第一对战的高手,的确都有斩杀李冠书的实力——毕竟是能跟南宫第一正面对战的。但据南宫第一说,这些人被他杀散之后,便相继逃走了,不可能有斩杀李冠书的时机。”
    韦保衡耐着性子问道:“那些高手出现在牛首山,本就不同寻常,他们来的太快,只能是终南山道门的人。问题是这些人为何会到牛首山来,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跟南宫第一交手?”

第六十三章 风云(2)
    (先更两章,晚上还有。)
    路岩摇了摇头,他现在也觉得头大:“如果李冠书不是死在许清丰手里,便只可能是死在终南山道门弟子手里——或许是终南山道门弟子,并未都去围攻南宫第一,在李冠书杀了许清丰和十多名道门弟子后,将其斩杀。”
    “这些都只是推测!本公要的是事实、真相!”韦保衡一阵武双全了?”
    路岩摇摇头,笑容苦涩,这个问题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袁天罡的传承。
    韦保衡忽然问道:“袁天师到底去了何处?”
    路岩苦笑道:“袁天师消失已经百年,百年来没人见过他,有人说他出海访仙,有人说他隐居山林,也有人说他早已死了,谁知道呢。”
    韦保衡摇摇头:“袁天师可是真人境界,天下第一人,说他访仙归隐都不错,但要说他已经死了,本公却是不信。”
    默然片刻,韦保衡知道自己跑题了,以手扶额道:“李晔那小子,毕竟是安王子嗣,就算他考核成绩第一,也不用给他什么实权官职陛下,也不会应许的。”
    路岩点点头,这件事在真正的掌权者面前,都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那李冠书的死,如何定性?”路岩问。
    “三清观造反,劫持宗室子弟,邢国公只身前往救援,不幸罹难!”韦保衡说道,“李冠书死不足惜,但却不能让他污了本公名声!”
    路岩听了这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叹息。
    有关李冠书陷害三清观造反的事,已经传开了,韦保衡如此给人定性,无异于掩耳盗铃,只会适得其反,但这件事朝廷总得给个说法,韦保衡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弊端,但利益面前,他能退缩么?
    韦保衡约莫是看见了路岩的异样,加重语气道:“李冠书身为皇朝国公,又是左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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