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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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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怎么样,你说服方清真了吗?”徐茂达一下车,年轻人立即迎上来。
看到自己不学无术的儿子,徐茂达心中五味杂陈,本能的就要发怒,但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化作一声长叹烟消云散。
若不是为了自家这个不中用的儿子,他又怎会答应那个人,假借喝酒论道的名义,去说服方清真相信,李存孝一定会投靠李晔,并引导对方去给李克用进言?
“先生何必叹气。你现在做的事,是为了家国大义,对社稷有功。此事之后,不仅令郎会破格获得出仕的资格,你也会得到爵位封赏。”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徐茂达身边响起。一个身着紫袍的艳丽女子,从黑暗的树影中走出来。
看到对方,徐茂达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六十五章 分化
李克用身为河东节度使,掌握河东军政大权,太原府尹的官职也在身上,整个太原府衙门除了李克用,地位最高实权最大的便是两位少尹。
钟昧漓便是这两位少尹之一,他已经五十多岁,出身于太原望族,修为在达到练气四层之后就停滞不前,此生都无望晋升练气五层。
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的威望,相反,作为代表太原本地世家大族,在官署掌握权力的核心人物,钟昧漓有着坚实的“群众基础”。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在人情世故方面的超然智慧。
正因如此,钟府向来是门庭若市之所,平日里来往的达官显贵、富豪商贾多不胜数。地位不高财富不显之辈,根本就没有踏进府门的资格,就更不必说见着“日理万机”的钟昧漓,跟他套上交情请他办事了。
这天,天气晴好和风习习,钟昧漓最得宠的妾室卫氏,在一大帮丫鬟的服侍下,正在庭院里倚着美人靠观赏院中盛开的牡丹花。
卫氏生得貌美如花体态丰腴,二十四五的年纪却已经成熟得媚意入骨,叠着双腿斜靠在木栏上,身材曲线一览无余。衣着妆容更是精贵至极,每一样物件都不是俗物,整个人就像一座移动的宝库。
一名身着绫罗绸缎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件宝盒,面带喜色的快步来到卫氏面前,双手递上盒子:“主人,这是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物件。”
卫氏缓缓伸出白皙如玉的手,粘着兰花指接过宝盒,打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宝盒里放着一支碧玉手镯,花饰精美绝伦,一看就是大匠手笔。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关键在于这是件品阶极高的法器,高到以卫氏的身份,平常时候也根本得不到。
“这是哪个可人儿送来的?”卫氏拿起手镯,爱不释手的抚摸、试戴。
丫鬟说道:“那人自称是主人的远房亲戚,这回是特意来探望主人的。”
很快,一个青年男子来到卫氏面前。
这人卖相好到可以用丰神俊朗来形容,是对很讨女人喜欢的那一类。
卫氏微微笑了笑:“妾身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位亲戚?”
青年男子举止彬彬有礼,笑容醇和良善,让人觉得格外亲切:“夫人贵人多忘事,想不起在下来也是应该的,在下对夫人却是记忆犹新。”说着,他掏出一个宝盒,双手奉上:“这是在下的信物,相信夫人看了,定会记得在下这个表兄。”
盒子里自然不是什么信物,而是一件比手镯更加珍贵的法器,那是一件玉钗,兼具装饰与术法效果,其贵重程度,就连钟昧漓都难得一见。
卫氏颇有些“受宠若惊”,笑盈盈的手下这件法器后,果然就“记起”了她这个远房表兄。
“说吧,要妾身帮你做什么?”卫氏收下了礼物后心情愉悦的问道。
这种事她经历得多了,很多人无法直接接触到钟昧漓,就会迂回靠近。贿赂结交妻妾是最常见的选择,而卫氏作为钟昧漓最宠爱的侧室,来巴结送礼的人自然很多。
“只要夫人把在下引荐给钟少尹即可。”青年男子躬身说道,笑容更显醇和。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沉吟片刻,卫氏并未直接答应。
能够轻易拿出如此珍贵法器作为见面礼的,来头绝对不小,至少财力还在钟昧漓之上,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事需要钟离昧办?
青年男子并未绕弯子:“长安。”
翌日,青年男子重新拜访钟府,这回他享受到了跟昨日完全不一样的待遇,直接就被卫氏的丫鬟领着,到了卫氏院中,而且对方还摆下茶水糕点伺候。
第三日,青年男子再到钟府时,如愿见到了钟昧漓。
两人对案而坐,青年男子这回没有掏出法器,而是直接奉上了礼单。
因为礼单的份量足够重,但又没有重到吓着钟昧漓的地步,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青年男子自称长安商贾,有多个商队往来三晋与关中,这回求见钟昧漓,就是因为一支商队被太原军队扣押,所以来请对方帮忙捞出来。
战争期间,这种事很常见,钟昧漓在问明那支商队的名号、规模和所运货物品种之后,当场就答应了下来。钟昧漓虽然不掌军权,在凭他在太原的人脉,只要商队没什么特别之处,这种事就轻而易举。
很快商队就被放出来,货物一件没差,不日青年男子带着厚礼登门道谢,钟昧漓自然欢迎。
一来二往,两人也就熟络下来。
走南闯北的青年男子手里,总有四方奇珍,有些虽然不太值钱,但也有趣,不时给钟昧漓送上一些。
再加上他见多识广,谈吐不凡,本人还风度翩翩,很合钟离昧胃口,两人关系渐渐更加亲近。
青年男子在太原城的商铺、商队,也因此受到太原府的照顾,得了很多方便。
这一日,两人在钟府宴饮。
酒至半酣,青年男子叹息道:“天下风云变幻,各地烽,他摇头叹息道:“少尹这番话,恕在下不能苟同。李存孝是谁,在下之前可没听说过,但安王何许人也,难道少尹还不知?无论是老安王还是新安王,他们征战天下纵横南北,可曾有过败阵之时?”
钟昧漓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是事实。
周传文声音沉重:“在下走南闯北,广交豪杰,在各处都有朋友,平卢的老友来信说,安王已经准备好了后手,随时会给河东致命一击。”
“而长安更是传出风声,陛下即将派出大臣前来河东助战——他们虽然没什么战力,但却手握天子敕令,有判定是非善恶的资格,到时阵前宣读河东节度使的罪状,对士气民心将会是莫大打击!”
钟昧漓张了张嘴,这两个消息份量可不轻:“此事当真?”
周传文道:“千真万确!所以在下打算收集财货,做好离开的准备,所谓狡兔三窟,准备好退路总是没错的。”
钟昧漓沉默了许久,苦涩道:“好一个狡兔三窟,周兄是妙人,还有退路,我们河东可就没有了!”
周传文目光一闪:“河东没有,少尹却有!”
钟昧漓皱眉:“周兄何意?”
周传文道:“其实河东一直都有第二个选择,没有选择的,是河东节度使!”
这意思已经分外明确。
钟昧漓目光深邃:“陇西郡王可是惊才绝艳、前途无量之人”
周传文笑了笑:“论惊才绝艳、前途无量,陇西郡王能跟安王相比?”
钟昧漓又沉默下来,他再是看好李克用,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周传文继续道:“再者,安王代表的可是朝廷,有大义名分在。”
钟昧漓一时没说话,周传文也不再出声,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忽然,钟昧漓看向周传文,目光锐利恍若刀剑,要将对方看得通透一般:“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传文笑容依旧醇和:“商人。”
“可不太像一般的商人!”钟昧漓寒声道。
周传文笑容灿烂了些:“一个狡兔三窟的商人,自然在朝堂上也有故交。对天下人而言,这天下最大的退路就是朝廷,在下岂有无视之理?”
钟昧漓眼神阴沉:“你果然是朝廷的人!不,你是安王的人!说,你接近本官,到底要图谋何事?”
看他的架势,只要一言不合,就会让周传文走不出这房间。
周传文收敛笑容,正气凛然,肃然庄重道:“在下是朝廷的人,难道少尹就不是?这天下是大唐的天下,臣民是大唐的臣民,效忠朝廷,难道不是你我本分?”
他微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倍感亲和,但他大义凛然的时候,却如渊渟岳峙,自由一股让人敬畏叹服的正气。
不急不缓饮了口酒,周传文看向眼神变幻不停的钟昧漓:“至于在下为何会在这里,当然是为了救少尹!若是没有在下,少尹的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正是因为有在下,少尹日后才能大展宏图、光耀门楣!”
这句话,说得睥睨霸道。
钟昧漓脸色一变,怒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敢说救我?!”言罢,他突然伸手虚抓周传文!
一只灵气凝结的九尺大手,携风带电,转瞬就到了对方面前。其威势之强,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对方就会被捏碎!
这一下,钟昧漓的修为暴露无疑,竟然不是常人熟知的炼气四层,而是已经触摸到练气高段门槛的练气六层巅峰!
原来他一直都隐藏了实力。
周传文坐着一动不动,好似浑然没有察觉到危险,只有嘴角略微动了动,似是不屑。他一挥衣袖,就如佛去灰尘一般。
那只九尺大手,嘭的一声轻响,刹那间烟消云散。
本欲暴起的钟昧漓,骤然感到身上压下一座大山,重重落回坐席,再也动弹不得。
这让他惊愕万分,对方的修为竟然如此之高,根本就不是他能抗衡的。然而练气高段的修士,已经具备出任节度使的资格了,又怎会是一介商贾?
钟昧漓言语艰难:“你你”
周传文笑容恢复温和,只不过眼神却已变得有些玩味:“现在少尹觉得,在下有没有救你的资格?”
钟昧漓额头冷汗直冒。
他出手,自然不全是被对方激怒,想要教训对方。更多的,他是要试试对方的深浅,看看这个来历不凡的家伙,到底有没有说大话的资格。
事实证明对方有。
既然有,那局面就扭转了。
对方代表着朝廷,甚至很有可能代表的是安王!
大战胶着,形势对河东不利,战果如何难说得很。但至少,眼下是安王攻掠了河东十余州县。
钟昧漓如果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给钟家留条后路,也学一学狡兔三窟的本事,此刻该当如何,就得好生掂量掂量。
周传文收起威压,钟昧漓感到身上压力消失,然而他心头的压力反而更重。
片刻之后,钟昧漓起身离座,认真严肃的向周传文行礼:“周兄有何吩咐,只管说来,下官若能办到,绝对不会推辞!”
要给自己买一条后路,当然得先付出代价,递一条投名状。
第六十六章 积累(二更)
长宁坊是太原城内不起眼的一片坊区,因为不富裕不贫穷所以很普通,但也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东熙酒楼是长宁坊内不起眼的一件酒肆,位置不偏僻但也没有坐落繁华街口,布置简单素雅毫无亮点可寻,所以往来的都是普通人。
入夜之后,东熙酒楼照例早早打烊,后院亮起的灯,此刻却束手躬立在桌前数步外,视线落在脚前三寸处一动不动,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钟昧漓的策反任务,你完成得很好。虽他还没有完全效力于我们,但眼下却已经能帮我们做不少事,至少在李存孝的问题上会很有作为。太原府少尹,世家大族代表人物的意见,无论如何都值得李克用重视一二。”
紫袍女子自然就是青衣衙门大统领,她将手里的茶碗放下,看了面前的周传文一眼。
对方是她一手提拔的亲信,才能心性都是上上之选,在青衣衙门的运作和发展过程,将仪州围了起来,这个时候,十三太保如何突袭?能守住城池,这本身就是胜利!”
两人又开始争吵,双方各自都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够了!”李克用忽然低喝一声,“都坐下来。”
在这样的时候,他脸上竟然出奇的没有了怒气,而是保持了绝对冷静。对于一个习惯杀伐冲阵的沙陀人而言,这十分不容易,可见他也没有停止成长,“尔等不必再争,无论如何,我信任十三太保,相信他绝对不会投靠李晔那厮!”
众人听到这话,无论心思如何,都只能低头不语。
李克用当然不能说怀疑李存孝,除非他已经把李存孝控制起来,并且准备把对方杀掉。否则,这话要是传到李存孝耳中,李存孝只能选择拥兵变节。
不过李克用随即又道:“但是仪州战局,也不能这样僵持下去。太原城里流言四起,导致人心惶惶秩序不稳,也不能不理会。这些事都得有个解决办法。”
明眼人听到这里,心里就已经猜测,李克用还是要动李存孝。
第六十七章 已经成功了
李克用不想众人再乱糟糟的争吵下去,便直接问方清真:“先生有什么看法?”
幕僚方清真作为李克用的三大幕僚之一,他的意见向来为人所重视,此时语气沉重道:“十三太保之事,追其根由,还是因为他跟安王确有往来,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如今河东人心不稳,已经严重妨碍了大局,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平息事态,必须要让十三太保撤离仪州!”
李克用点头不语,陷入思索。方清真的意见很明确,必须要让李存孝回到河东。片刻后他问掌书记:“先生怎么看?”
“十三太保坐镇仪州,牵制了李晔本人和其麾下近三十万大军,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此时若无真凭实据,就让人去取代他的位置,只怕寒了人心,让将士们不服!”掌书记言辞激昂。
掌书记是坚持认为李存孝没问题的,他并没有证据,但他就是相信李存孝的为人品性。这无疑是有风险的,一旦李存孝出事,他现在如此为李存孝辩护,届时自己就会遭殃。
掌书记这话是不错,但他这样的人却很少,他话音方落,太原府少尹钟昧漓就接话道:“话不能这么说,坐镇全局者,必须要兼顾各方。十三太保若不能证明自己的忠心,郡王就得让其他人放心才行,否则大家不信任前线大将,谁还敢在太原呆下去?很多商队现在都撤走了!”
李克用另一位心腹幕僚附和道:“的确如此。”
方清真和钟昧漓都是德高望重,且势力根深蒂固之辈,他俩发了话也就代表了很多人的意见,政事堂里立刻一片应和之声,掌书记一派的寥寥几人,饶是有心帮李存孝说话,声音也很快被遮盖下去。
李克用这回沉思得更久,最后他下达了最新的命令。
雨水淋湿了长街,水珠在屋檐下连接成串,噼里啪啦打落青石板地面,粉碎在一个个小小凹坑里。两边屋子里出来的围观者,在屋檐下缩着身子又伸长了脖子,看向其中一间蜀茶铺子。
就在刚才一群官差冲了进去,随后里面就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房屋也在震动,那是战斗的动静。现在战斗停止了,一滩鲜血从屋子里流出来,看样子不止死了三两个人。
围观者稍稍凑近,很快就发现屋中倒了好几具尸体,激烈的打斗破坏力很大,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铺子几乎被拆了一半。官差跟铺子的伙计差不多同归于尽,这边只剩重伤的掌柜被制伏了丢在地上,那边两名武侯捕的捕头还站着。
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袍服,其中一人还断了一只手臂,表情痛苦的靠着柜台,正在被同伴包扎伤口。
这个时候雨停了,渐渐靠近、围拢过来的人群议论纷纷,他们根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官差为何会突然来找茶铺子的麻烦,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平庸亲和的掌柜,为何具有斩杀多名官差的能力。
人群中,杨飞看了茶铺子一眼,装作不经意和好奇的模样,向店门挤过去。
没有人察觉,他眼底掠过了一抹寒冷至极的厉色。
他离开车马行进入青衣衙门的时间不长不短,这不是他第一次出任务,但却是第一次碰见棘手情况。
在这里,没有人像车马行的老伙计一样,在碰到事情的时候,喊着他“飞扬”的外号,告诉他该怎么做。
他虽然还很年轻,但已经不再年少。从响应安王召集平卢修士效力的招贤令,决定离开车马行到青衣衙门搏个远大前程开始,他就不再受到照顾,必须一个人面对江湖险恶与挑战。
虽然他跟李晔相交一场,但他并没有攀附对方的想法。
杨飞已经靠近了门槛,他没有刻意盯着铺子里看,只是眼神迅速一扫,就将里面的情况都纳在眼底。
这间铺子是青衣衙门设立的据点,因为统管附近好几个坊区,掌柜实力不弱,地位也不低。针对这样的据点,青衣衙门会在旁边再设立更加隐蔽的监视点,平日里不出动,也不接受其它任务指派。
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在据点碰到麻烦的时候,拯救对方于危难,帮助据点人手撤离;或者在据点人手撤离不了的时候,帮他们解脱。如果前两者都做不到,那么也要将消息及时上报。
杨飞看到了浑身浴血,跌坐在地上的掌柜,对方本就已经重伤,现在更是被制伏,丧失了行动能力,连自杀都做不到。
对方地位不低,知道不少青衣衙门的秘事,譬如说其它据点的位置。
必须让他闭嘴。
掌柜是练气二层,而且是青衣衙门的练气二层,论捉对厮杀绝对强于一般修士,但连他都被制伏,可想而知两名捕头的实力,绝对不会低于练气二层。
杨飞现在也是练气二层。
原本只是张望姿态的杨飞,在靠近店门的刹那,右脚忽然在地上用力一踩,整个人犹如虎豹一般平地跃起,直接冲进铺子!
他没有时间犹豫,武侯捕的支援马上就会到。
乒乓砰砰几声短促闷响。
杨飞捂着流血的小腹,在围观者惊愕的眼神中,从店铺冲了出来,冲进人群迅速走远。
店铺里,两名受伤的捕头这回直接倒在了血泊中,一动不动。跌坐的掌柜脑袋耷拉下来,咽喉处血涌如泉,已经没有了活命的可能。他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意外,反而有解脱的轻松。
杨飞咬着牙在街巷中不停飞奔。
他身后已经跟上了修士。
虽然他行动已经足够迅捷,但还是被支援过来的捕头看到。如果是平时,这些普通官差的反应不会这么快。可惜现在不是。杨飞很清楚蜀茶铺为何会突然被袭击。
这些天,这种据点的青衣衙门,在太原城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散布李存孝要投靠安王的流言。
流言淹没了太原城,李克用的反击来得很快。眼下城池已经完全戒严,无数官差衙役出动,一个坊区一个坊区追查流言的源头,顺藤摸瓜抓捕青衣衙门的人。
官差们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无数无辜的百姓被下狱,也有许多青衣衙门修士身陷囹圄。
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敢谈论李存孝会叛逃,流言渐渐熄灭,李克用安排人手四处奔走,宣扬李存孝的忠心,稳定人心和秩序。人心惶惶的太原城,也徐徐安定下来。
在平卢与河东的大势之争,离间李克用与李存孝的大局之争面前,庞大的青衣衙门都只是一件工具。李晔一句话一个字,青衣衙门里无数像杨飞一样的人,他们的性命和人生立刻就变得不属于自己。
大势面前,他们只是蝼蚁。大势大局每一点变幻,都会死一片这样的蝼蚁。这样的时候,他们身不由己,也根本无从抗拒命运。
但也是千万个这样的蝼蚁,决定了大势大局的发展方向,决定了离间李克用与李存孝的计划能否成功。
杨飞回头看了一眼追踪者,对方也是练气术士,他很难甩掉。
作为一名练气术士,青衣衙门的骨干力量,他有既定的撤退路线,路上也有人接应,足以让他摆脱。但是现在,追踪者的力量高过平常太多,既定撤退路线上接应的人,已经不足以拦住对方,还有可能也被对方擒下。
杨飞咬了咬牙。在剧烈运动下,小腹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他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他清楚感知到,四肢正在变得麻木僵硬和无力,身体也在越来越冷,他跑不远了。
小巷深处,他停下来,转过身,弓起背,取出短刃,盯向追击者。徐徐调整呼吸,暗暗蓄积灵气,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必须是致命一击,他已经没有多几次全力出手的力气。一击不中,他就得死。
杨飞很冷静,冷静中蕴含着决死一击的昂扬战意。
青衣衙门的训练,让他知道该怎样面对死亡,又该怎样在必死之境求得一线生机。
追击者停在巷口,就没有再前进,隔着数十步的距离,跟杨飞遥遥对峙。这人明显也是训练有素之辈,看出了杨飞决死一搏的态度,饶是自持状态良好,也没有跟杨飞硬拼的打算。
他看出了杨飞伤势颇重,不能坚持太久的情况,打算耗死对方。
杨飞心头一沉,他知道,他没机会了。对方稳下来,就没了他抓破绽的机会。
他更不能耗,于是他眼中掠过一抹决绝之色,径直冲向追击者,只想跟对方同归于尽。
嘭的一声,杨飞倒飞回来,重重摔在地上,翻身吐了一大口血,再也站不起来。
追击者也受了伤,不过明显还有战力,他来到杨飞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笑一声。
杨飞不愿落在对方手里,恨恨看了对方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药,选择自杀。
但就这时,面前的修士突然如遭雷击,吐血倒飞出去,撞塌了屋墙。
杨飞愕然回头,就看到巷子那头,一名衣袂飘飘的修士,正收回了手,向他走来。他认得对方,那是他的头领周传文。
“李克用大肆抓捕流言散播者,在太原城施行离间计划的青衣衙门人手,已损失了不少。不仅如此,太原城现在已经没了李存孝要叛逃的流言,计划失败了。”
坐在小案后的李晔听完宋娇的禀报,放下手中的书册看了她一眼,“计划并未失败,而是已经成功了。”
第六十八章 成果(二更)
李晔说这话的时候,口吻十分笃定,他笑了笑继续道:“青衣衙门在太原城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手,但那只是很小一部分,是大行动不可避免要付出的代价。”
“李克用手下没有情报暗杀衙门,仅凭衙役和普通官员,他还没有将太原青衣衙门连根拔起的本事。我想你接下来肯定要说,青衣衙门已经在太原城完成隐匿,就算李克用的人掘地三尺,也无法把他们从普通百姓中分辨出来。”
听了李晔的话,宋娇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李晔继续道:“至于太原城市井中,现在已经没有李存孝要叛逃的流言,这都不重要了。流言这东西,并非是要一直存在,而是存在过就行。它已经成功引起了太原各方势力人心不稳,李克用的威望也因此下降了一大截。最重要的是,李克用已经对李存孝产生了怀疑。”
宋娇每回看到李晔智珠在握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反驳两句:“你怎么就确定,李克用已经不再信任李存孝?”
李晔脸上笑容显得有些玩味,他拿起手中的玉简,不无揶揄道:“刚刚接到消息,李克用已经下令,以即将反攻汾州的名义,让李存孝返回太原城,准备领兵出征。同时,他令李嗣本接替李存孝主持仪州战局,另外还派了李嗣恩过来相助。”
宋娇张了张殷红性感的樱桃小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晔出了大帐,来到仪州城外,放眼向城池望去。赵破虏很快跑过来,神色振奋跟他禀报要事:“昨日夜里又过来了一百九十人,至今为止,从仪州投靠过来甲士已经达到近千!”
一千人跟七万人相比,看似不值一提,实则就临阵投敌这件事而言,这已经是极为恐怖的数字,再多就足够引起全军大乱。
李克用最终决定调回李存孝,这件事是很重要的原因,它成为李克用不再信任李存孝的最后一个砝码。
当然,那些将士之所以会临阵脱逃,并非完全是因为李晔的劝降书,一批善于蛊惑人心的妖族修士,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赵破虏嘿然道:“李克用以为换了李嗣恩来,就能阻止仪州甲士投靠我们?临阵换将,李存孝一走,仪州的军心就真的乱了,只会有更多人投过来!这一仗我们还能不赢?”
李晔笑了笑:“谁说不是?”
他来到城前浮空而立,对着仪州城楼朗声道:“孤王听闻,李将军即将返回太原。不能再与将军日日相见,孤王分外不舍,特来相送。”
城楼前,李存孝阴沉着脸盯着李晔,看他样子,恨不得把李晔一口吃了。
之前李晔出来喊他会晤的时候,他因为仰慕安王的威名,多说了几句话,结果就被抓住把柄闹出了现如今的风波,让他被迫离开仪州。眼下他马上就要走了,李晔竟然还不消停,还要来故技重施,这让李存孝如何不气?
李存孝这回连抱拳行礼都省了,沉声道:“不劳安王相送,下回沙场相遇,末将必要跟安王分生死!”
李晔哈哈一笑,“李将军气量好生狭小,如此睚眦必报,如同市井妇人,实在有辱将军的威风!”
李存孝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但打嘴仗不是他的长处,只能重重冷哼一声。
李晔笑罢,恢复正色,肃然道:“孤王来,是为了告知将军,孤王对将军初衷不改,还希望将军能够早日醒悟,弃暗投明。孤王之前的承诺,一个字都不会变,也一直都不会变。如今李克用将你从仪州调离,摆明就是怀疑你,大将不被信任,往后的命运为如何,想必不用孤王多言。”
李存孝脸色变幻不停,面上阵青阵白,那不是他心里在犹豫,而是已经快气到把持不住的地步。
李晔不再戏弄他,拱手作别:“将军要走,孤王不会阻拦,西北方向的昭义军自会让开道路,聊表孤王对将军的情义。恕孤王不能远送了。”
李存孝攀上女墙就要跳出来跟李晔拼命,好歹是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他挣扎着怒吼着,指责李晔卑鄙无耻。
可想而知,李存孝被一路放行回到太原,李克用会怎么看他。虽然攻占西面、西北、北面三县,把持了通道的昭义军,也拦不住他李存孝,但拦不住和干脆放行,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晔回到大营,立即召集军议,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军议很快有了结果,大军决定填上城外用来困敌的濠沟,这意味着濠沟填平之日,就是大军攻城之时。
一连几日,官军都在城外忙碌,仪州将士看到这副场景,大多忐忑不安。李存孝走了,官军准备开始强攻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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