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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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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李晔那狗贼,废了儿的修为!”
“李晔!”李冠书再也经受不住怒气,从马车前回身,对着王府大门就是一声怒吼。
李曜本是宗室俊彦,修行天才,注定了前途无量,只要不出意外,往后的前途要超过李冠书一点都不难。
但是如今,李曜没了修为,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往后莫说建功立业,身居高位,连出仕的希望都已没有,只能做个布衣!
对宗室子弟而言,布衣就是废人。
上官倾城还在王府大门前没走,她冷笑道:“殿下说了,日前王府遭遇庞勋乱党袭击,幸得曜公子及时来援,王府才能保全,曜公子奋勇杀贼,不幸身受重伤,殿下感念得很,日后国公若有什么差遣,安王府势必全力以赴。”
这话现在从上官倾城嘴里说出来,讽刺意味格外浓厚,已有诛心之效。
李冠书气得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恨不得立即出手,踏平安王府,取下李晔的人头。
“父亲,杀了他,帮儿杀了他,为儿报仇!”李曜挣扎着从车厢里探出身,声嘶力竭的朝李冠书吼叫。
李冠书也想为李曜报仇。
但他不能,难道他还真能冲进安王府去,谋杀大唐亲王?
“其他人何在?”李冠书盯着上官倾城,李曜袭击安王府的时候,带走了国公府十几名练气修士,那些人里虽然没什么大高手,但也是国公府宾客里的中坚力量,对李冠书十分重要。
“没有其他人。”上官倾城硬邦邦道,“庞勋乱党,幸得曜公子奋勇拼杀,皆已伏诛。”
言罢,上官倾城抱了抱拳:“不送。”
说完,再无只言片语,干净利落转身走进王府。
李晔当然不会把李幕昭那些修士,还给李冠书,那可都是练气术师,都是有实力的人,李晔不会傻到放虎归山。最大限度削弱敌人的力量,才是李晔应该做的。
“父亲,杀了他,杀了他”
李曜在马车上痛哭流涕。
李冠书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入夜,安王府东书房,李晔在接待一名贵客。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铎。
作为长安城,甚至是大唐位置最高的那批人,王铎对李晔继承安王爵位这件事的理解,当然不是今日典礼上,那些只会奉承李晔的王公贵族可比。
安王之死的真相是秘辛,对这个秘辛是否有所了解,划分了皇朝官员两个不同的阶层,有所了解的是真正的大人物,没有了解的纵然身份看起来再如何尊贵,在皇朝大权面前,其实也只是边缘角色。
李晔对王铎并不陌生。
老安王李岘在世的时候,王铎也是安王府的常客。
李岘薨逝之后,安王府门可罗雀,王铎和吴弘杉一样,也几乎没有再来。
所以李晔对王铎表示出,要跟他深谈一番的意思的时候,不无诧异。
不过李晔对王铎倒是没有恶感,对方是个忠正之臣,这是毋庸置疑的。
客套寒暄之后,两人的谈话进入正题。
“殿下现今已经继承王爵,日后有何打算?”王铎眉目慈祥的问李晔,就像一个老者在面对被他寄予厚望的后辈。
“晚辈想要出仕,还请王公指教。”李晔回答道。这是必然的,王爵让李晔有了身份,但却没有让他拥有权力,想要拥有权力当然要做官。
王铎肃然道:“殿下已与邢国公结下不解仇怨,邢国公又是韦公左膀右臂,殿下若是出仕,必然会被百般刁难,甚至对方还可能借此算计、陷害殿下。殿下若是深居王府不出,虽然不能大展拳脚,但邢国公想要对殿下不利,其实也无从下手,而一旦殿下走出王府出仕谋事,就是给了对方机会。”
第三十章 明志
王铎看着李晔正色道:“殿下是聪慧之人,想必能够明白此间利害关系。得王爵而安,深居王府不出,让人无机可趁,或可自保。若是出仕为官,则是踏入是非之地,平白给了对手机会。如何抉择,殿下尚可深思熟虑。”
李晔并没有深思熟虑,他摇了摇头:“王公此言差矣。深居王府不出,就能远离是非自保了?窃以为不能。邢国公要对付我,手段有的是,栽赃陷害,这可是争权夺利之辈,十分拿手的戏码。晚辈虽然年少,却也知道逆水行舟的道理,如今晚辈已经入了局,不进则退——而退则必死。”
李晔看向王铎,认真道:“所以晚辈的回答是,一定要出仕。”
说到这,李晔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一些事。
说起来,王铎还是韦保衡的恩主——当年韦保衡进士及第的时候,王铎是文试的主考官,有这层关系在,王铎若是想跟韦保衡同流合污,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然则现在朝野皆知,王铎不屑韦保衡的为人,更痛恨对方玩弄权柄、贻害社稷的行径,所以没少在皇帝面前弹劾韦保衡。只是不凑效罢了。
传闻韦保衡对王铎十分仇视,还曾上书皇帝,想要把王铎外调藩镇,踢出长安城。
——大唐三百余州,自安史之乱后,渐有五十余藩镇,除极少一部分朝廷直属州外,绝大部分州县都在藩镇统辖之下。藩镇节度使开幕府,手握藩镇军政大权。
但在黄巢之乱前,除河北三镇外,朝廷对绝大部分藩镇,还是拥有绝对的掌控力,尤其是人事权紧紧握在朝廷手里,可以任意任免节度使。
先帝宣宗励精图治,中兴大唐,史称“大中之治”,所以当下皇朝权威尚可。
只不过藩镇内兵骄将悍,现已成了普遍现象,一些藩镇兵将,驱逐节度使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想起这些事,让李晔瞬间明白了王铎先前那番话的用意。
身居高位,王铎当然有政治抱负,作为忠直之臣,他的身份和立场决定了,他的政治抱负,首先是驱逐奸臣,肃清朝堂,然后匡扶江山社稷,青史留名。
王铎要对付韦保衡,也必须对付韦保衡。
现今的朝堂,韦保衡把持权柄,仗着皇帝宠信,可谓是一手遮天。
韦保衡势大,王铎要对付韦保衡,当然要壮大自己的势力。
王铎跟李晔说的那番话,极力夸大出仕的风险,也夸大李晔深居王府不出的安全性,是为了考验李晔的心性。
是考验,自然就有原因、目的。
原因有两个,目的有一个。
王铎考验李晔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拉拢李晔,让李晔加入他的派系,壮大他的势力。
李晔很快就想清楚了,王铎考验他的第一个原因。
王铎看重他,这是充分条件。
王铎看重李晔什么?
其一,是修为。如今长安城都传,李晔是得到袁天罡留下的道运的人,换言之就是袁天罡的传人,而且这份道运传承很厉害,让李晔很快突破练气二层,成为宗室俊彦。
其二,是才能。李晔刚从太玄顶归来,就能挫败邢国公和李曜的阴谋,顺利继承安王爵位,证明了他才能不凡。
其三,是身份。亲王爵位,尊贵非凡,这是其一,其二,李晔继承的是安王爵位。李岘一生文治武功,在天下都有名声威望,李晔继承安王衣钵,就能继承一部分李岘的声望。
第二个原因,是必要条件。
李晔现在与李冠书已经结了死仇,接下来会不死不休,可想而知,李冠书对李晔的报复,会来的格外迅捷而且猛烈。
若是李晔对未来没有坚定的信心,或是对艰难形势没有充分的认识,一旦王铎把李晔吸纳进自己的势力,而李晔却不中用,转眼就被李冠书斗倒,伤的就是王铎的威严、羽翼,那王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铎不会这么轻率愚蠢,所以他考验李晔。
想明白了这些,李晔也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王铎。
李冠书、康承训不具备谋害李岘的能力,韦保衡肯定出了力的,李晔不仅跟韦保衡、李冠书等人是死仇,而且必须斗倒他们。
势单力孤且还未出仕的李晔,自己还太弱小,要生存要成事,必须借势。
借王铎的势,借王铎的力。
所以李晔必须加入王铎的派系。
李晔道:“从李曜聚众假扮庞勋余党,冲击安王府开始,晚辈与李曜与邢国公便是不死不休之局。邢国公想要安王爵位,这在朝堂上衮衮诸公面前,不是什么秘辛,夺人钱权无异于杀人父母,所以邢国公不会忍气吞声,而晚辈也不会就此罢手。”
王铎佯作惊异:“殿下还欲如何?”
李晔道:“晚辈已经废了李曜的修为!”
王铎瞳孔微缩,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殿下行事果然如此果断?”
李晔冷哼一声,站起身,慷慨陈词:“晚辈没有退路,从一开始就没有!何止是晚辈,在奸臣贼子面前,我大唐皇朝也没有退路!韦保衡结党营私,欺上瞒下,贪赃枉法,实为社稷蛀虫!康承训、邢国公等人,为虎作伥,甘为韦保衡爪牙,争权夺利,罔顾社稷,这些奸臣贼子,祸害我大唐江山,贻误我大唐社稷,恶行累累,罄竹难书!”
“王公且看,当今之大唐,内乱不休,边患丛生,孰之过?是朝廷不能治天下吗?非也。实乃小人蒙蔽圣听,阻碍朝廷治天下!十多年来,若非王公兢兢业业,勉力维持,这天下早已大乱!不铲除韦保衡等人,朝野不宁,天下难安!”
王铎没想到李晔突然就义愤填膺,有些错愕,听了李晔的话,眼前一亮:“殿下竟有这等见识?”想到李晔最后一句话,他又赶紧谦虚的摇头:“某只是略尽本职而已,不能匡扶社稷,已是寝食难安,当不得殿下谬赞。”
李晔一甩衣袖,继续道:“王公不必谦虚,放眼天下,除了王公,还有谁能铲除奸佞,辅佐陛下,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父亲一生,为大唐江山呕心沥血,生社稷死社稷,晚辈不才,不敢奢望文才武功如父亲,但也不敢辱了父亲威名!为父亲遗志,为大唐万年,晚辈誓死不与奸佞共生长安城!”
言罢,李晔激愤不已,向王铎行礼:“请王公襄助晚辈!”
王铎很是感动,连忙起身扶起李晔,“殿下志向远大,实在令某敬佩,老安王泉下有知,想必也十分欣慰只是韦公势大,邢国公心狠手辣,殿下出仕必定千难万难,殿下甘愿冒险?”
李晔掷地有声道:“晚辈愚笨,只求此身不负大唐,晚辈鄙陋,却也有一颗向道而死的心。只要能扫除奸佞,晚辈纵死无悔!”
“此身不负大唐,此心向道而死!此言壮哉!”王铎大为感佩,连声道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殿下本心赤诚,日后必定是社稷肱骨,功业必不输老安王!”
他神色激动,好像已经被李晔所折服。
但偏偏没有许诺什么,更没有说帮助李晔出仕之类的话。
李晔却不介意,他本就没想过,仅凭一番话就让王铎完全认可他,与他交心交肺。
只要今日通过了王铎的考验,往后的路就会好走得多。
况且王铎这种人,就算打定主意帮助李晔,在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也不会轻易许诺,万一事情没有做成,损害的是他自己的威信。
送别了王铎,李晔站在门前的阴影里,望着对方驶远的马车,沉默不语,只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激愤之色,反倒是平静深邃,如一汪深潭。
站了一会儿,李晔回到设厅,把还在宴席上酣饮的李俨,给拖到了东书房。
接过丫鬟递来的汗巾,擦了把脸,李俨疑惑的问李晔:“宴席还没结束呢,你把我拉到这来做什么?这大喜之日,你莫不是要跟我去康福坊,找清倌儿再庆祝一番?”
李晔把醒酒汤递给李俨,在他身旁坐下,正色道:“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李俨喝了口汤。
“生死攸关的大事。”李晔道。
“你要我帮着你对付邢国公?”李俨问。
“比这还要大。”李晔道。
“再大的人物我也对付不了啊!”李俨无力道。
“除了你,没有人对付得了。”李晔道。
“还有这种人?是谁?”李俨来了兴致。
“大皇子。”李晔道。
“你要对付我大哥?”李俨愣了。
“不是我要对付他,是你。”李晔纠正道。
“我为何要对付大哥?”李俨云里雾里。
“因为你要争储君之位!”李晔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打算?”李俨惊了。
“现在就有。”李晔道。
“完全没有!”李俨道。
“你不想做太子?”李晔问。
“我想有什么用?”李俨双手一摊。
“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李晔道。
“大哥修为高绝,为众皇子之最;大哥才学非凡,为众皇子之最;大哥深受陛下宠爱,为众皇子之最。”李俨觉得李晔疯了,“正因如此,我一直都没有跟他相争的心思,因为完全没有希望!”
“你错了。”李晔道。
“哪里错了?”李俨问。
“修为高绝,才学出众,深受陛下宠爱,并不能让大皇子成为储君。”李晔道。
“这都不能,什么才能?”李俨奇怪道。
“成为储君的唯一条件,是被宦官四贵看中!”
第三十一章 布局
李俨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响,李俨终于问了一个对的问题:“大哥,不被宦官四贵看中?”
李晔道:“当然。”
李俨不解的问:“为何?”
李晔道:“因为大皇子,已经被宰相看中。”
李俨讶异道:“被宰相看中就不行了?”
李晔点点头道:“被宰相看中的人,宦官四贵不会看中。”
李俨更加疑惑:“这又是为何?”
李晔道:“宦官与朝臣,自古对立,这是其一;朝臣立太子,新君即位,重用朝臣,宦官四贵的权柄便有可能不保,他们要保证自己的权势,就必须让新君是自己扶立的。”
李俨摇摇头:“不懂。”
李晔道:“想想陛下是怎么即位的。”
李俨想了想,旋即再度沉默下来。
这回他沉默的时间更长。
先帝宣宗在位时,未曾立下太子,起初,郓王李温(即位后更名李漼)并不受宠,其他皇子都住在皇宫,唯独他居于宫外,彼时朝臣中意的是夔王李滋,然而宣宗病逝的时候,神策军左军中尉王宗实一番安排,便让李温即了位,成为当今陛下。
许久,李俨抬起头,眸中有了亮彩:“我果真有希望?”
李晔笑了:“舍你其谁?”
李俨问:“宦官四贵中意孤王?孤王为何不知?”
李晔道:“他们先前并没有中意你。”
李俨怔了怔:“那你还说这么多?”
李晔:“他们以后会中意你。”
李俨明白过来:“我们要怎么做?”
李晔道:“有个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李俨期待的问:“什么样的人?”
李晔道:“一个宦官?”
李俨惊奇的问:“谁?”
李晔道:“田令孜。”
李俨失望道:“他只是我府上一介侍从罢了。”
李晔:“他还是神策军中尉的义子。”
李俨惊诧道:“我怎么不知道?”
李晔:“因为他还没去认义父。”
李俨沉默下来。
李晔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李俨要让田令孜,去认神策军中尉做义父,通过田令孜讨好宦官四贵,让宦官四贵支持李俨做太子。
李俨忽而又问:“神策军中尉刘行深、韩文约,深受陛下宠信,手中权势已经大到极致,会认田令孜做义子吗?”
李晔笑了笑:“为什么不会?正因为他们的权势已经大到极致,才更不能容许失去这权势,所以他们需要物色一位皇子,以便来日扶持他即位。”
李俨犹豫不定:“陛下有那么多皇子,刘行深、韩文约凭什么要扶持我?我资质平平,修为也就勉强成就练气,平日里更是圣眷淡薄。”
李晔把醒酒汤重新推倒李俨面前,看着他说道:“就因为你修为不高,也没什么圣眷,刘行深、韩文约才会扶持你。若是你本就得宠,有希望成为太子,他们反而不会扶持你了。试想,你原本是毫无希望成为太子的,在他们的帮助下成为储君,那还不惊喜万分,对他们感恩戴德、亲信有加?”
李俨想明白后立即喜上眉梢:“照你这么说,此事岂不是十分简单?”
李晔摇了摇头,肃然道:“并不简单。”
李俨不明所以。
李晔叹息道:“首先,若是田令孜十分不堪,根本不入刘行深、韩文约法眼,连接近他们都办不到,那也就谈不上别的了,不过好在田令孜修为不错,接近刘行深、韩文约应该不难。”
李俨点点头,等着李晔继续说下去。
李晔道:“其次,虽然你具备被刘行深、韩文约扶持的条件,但这毕竟都是理论上的分析,要落实下来还有诸多变数,毕竟皇子众多,他们不一定非得扶持你,这就需要你做些事来交好他们,让他们注意到你,并且关注你。”
李俨马上问道:“我要怎么做?”
李晔道:“不是你怎么做,是我怎么做。”
李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晔对李俨的迟钝无可奈何,轻叹道:“要快速与人结交,无非两种办法。”
李俨立即问:“哪两种办法?”
李晔道:“其一,投其所好;其二,解人所难。”
李俨又懵了。
李晔主动解释:“宦官跟朝臣不对付,自古都是这样,就现实的情况来说,皇朝权柄就那么多,三省六部分掌皇朝绝大部分权柄,这些原本都是朝臣的碗里粥,宦官一旦得势,想要掌权,就只能从朝臣手里分。如今,神策军被宦官把持,枢密院分了兵部职权,更别说还有宣徽院了,就连藩镇节度使,宦官也要横插一脚。”
“陛下宠信宦官,有什么事,便吩咐宦官去办而不是朝臣,那宦官就可以借机再侵夺朝臣的权柄,宦官势大,有了话语权,那么州县主官和藩镇节度使,进京后就会向宦官行贿,巴结他们,而不是去奉承宰相和六部官员,这又是让朝臣不满的地方”
李晔见李俨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便知不能细说,遂简而言之:“一言以蔽之,宦官跟朝臣是有矛盾的,神策军中尉、枢密使、宣徽使跟宰相和六部官员也不对付,刘行深、韩文约跟韦保衡都有权力斗争,若是我们能打击韦保衡一党,自然就会让刘行深、韩文约高兴,这就是投其所好、解人所难。”
李俨这下听明白了,而且很快反应过来:“邢国公不就是跟韦保衡一党的吗?你原本就要对付邢国公、韦保衡他们——这岂非是一举两得?”
李晔笑了笑:“正是如此。”
李晔的想法,其实不是李俨以为的那么简单,毕竟朝野局势其实很复杂。
如果李岘果真是受猜忌而死,那么约,又怎会与殿下结交?”
“八公山之役本就隐蔽,知道的真相的,也就是当事人那么几个,还都是大人物,这里面又以李冠书、康承训是明面人物,宦官隐藏得很深,我只要不表现出对八公山之役的兴趣、对父亲之死的怀疑,他们应该也不会想太多。”李晔沉吟着道。
上官倾城仍是不放心:“若是万一想多了呢?”
李晔沉默片刻,忽而笑了笑:“且走且看吧,无非是双方斗法而已,就看谁的手段高明,能瞒骗住对方了。只要韦保衡倒了,普王顺利即位,就算我跟他们撕破脸皮,也未必就会怕了他们。”
李晔有件事没跟上官倾城说,也没法说,依照他前世的经历,咸通十四年李漼就死了,所以他只需要瞒过宦官两年,若是事情顺利,那时候李俨就会即位。
说起李俨,上官倾城有些疑虑:“非是末将多嘴,普王殿下喜好玩乐,而且性情简单,才智也一般,若是普王殿下即位,只怕”
说到这,她看了李晔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晔知道上官倾城的意思,她是想说,李俨绝不会是个明君。
李晔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选择。
众皇子中,只有李俨与他关系亲近,所以他只能辅佐李俨即位。
只有李俨即位,凭着两人私交甚笃和从龙之功,李晔才会得到重用,到时候他才有机会,在天下大乱之前,去做他面对大劫的准备。
如果李岘真是因为皇帝猜忌,才被谋害于淮南,那么换任何一个皇子即位,在得知八公山之役的真相后,都会继承李漼的意志,不可能让李晔掌握权柄。
更何况,李俨即位,这也是历史的选择。
“你下去吧,这几日闭门谢客,就说我要闭关修炼。”李晔吩咐了一句。
上官倾城走后,李晔掏出了安王王印。
昨日吴弘杉给他加王冕,也将李岘曾今执掌过的安王王印,交给了他。
凝视着王印,李晔静下心来。
安王印,代表的是大唐亲王的爵位,有大唐皇朝的一丝气运。
“王印啊王印你有多少气运呢?”李晔手握王印,缓缓闭上双眼,暗暗调动了体内的龙气。
第三十二章 赶考
关中土地平坦,沃野千里,本为膏腴之地,渭水汤汤,在此无险,可谓天赐佳水,因此二者,关中向来都是天下心脏之所在,自古据有关中者,若能励精图治,则霸业可期。
有史以来,关中英雄辈出,扬名于天下者,不计其数,世人有论:关中出将相,更出帝王。
自长安城向西百余里,渭水之南有一支流,名涝水,顺流而上近百里,有山名牛首,乃涝水源头。
五月初,李晔至牛首山。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李晔弄舟一叶,顺涝水而行,立于船头而举目眺望,但见涝水两岸,林木葱茏,山石耸立,别有清风。河水清澈,倒映绿山蓝天,河道蜿蜒向前,不知其远,有蛟龙游弋,一怒开山之势。
“听闻早年间,牛首山有一道观,道士人数颇多,修为俱是不俗,只是不知到了今日,那道观与道人,还在不在彼处了。这回若是有机会,倒想去看看呢。”
李晔身旁,吴悠抬头远望山峰云雾深处,不无神往的说道。
“若是彼处的道观还在,这回牛首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些道士也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李晔摇了摇头。
李晔继承安王爵位后,在王铎的帮助下,准备承荫出仕,依照大唐体制,官宦子弟承荫出仕,需得先通过朝廷的考验,恰逢牛首山出了一群乱贼,接连祸害了山下好几个村子,朝廷便将李晔等人派了过来查案、缉贼,借此事来考验他们的心性才能,评判他们是否有为官的资格。
同行的还有几个宗室子弟,都是准备出仕,需要接受考验的,吴悠也是这其中之一。
“郡主鲜少出门,还不知这长安城外的江湖,其实险恶着呢,若是这道观里真有修士,只怕乱贼的事,跟他们不无关系能接连祸害山下几个村子,这批乱贼闹出的动静不小,道观若是没有与之合谋,便早该为朝廷平了他们,何须等到我们过来?”
说话的是另一条小船上的一名官员,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着绿色官袍,他叫宋远桥,是邢国公夫人娘家的人,现在是鄠县县尉——牛首山,便隶属鄠县。
除了李晔和宋远桥的船,河上还有几条船,上面各有宗室子弟。
宋远桥继续道:“当今天下,道法显昌,天下道观、仙门,皆受朝廷钦天监管辖,有协助官府保境安民之责。道观、仙门修士成就练气后,必须要去钦天监备案,同时也会被钦天监赐下道法、灵剑——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责任的体现,回到地方就有惩奸除恶的使命。牛首山下出了乱贼,牛首山就有责任当然,我们鄠县也责无旁贷!”
李晔看了宋远桥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早在从长安出发前,王铎就可能要来牛首山查案的事,跟他通过气,所以他早早就让上官倾城,对鄠县主要官员做了些了解。
在李晔看来,他这回到牛首山来查案,是王铎与韦保衡、李冠书斗争的结果。
王铎自然是想要李晔出仕的,但李冠书确绝不希望李晔出仕。一个亲王爵位,已经让李冠书在对付李晔的时候,束手束脚,若是李晔再为官,李冠书就更是难以对李晔下手——李冠书总不能直接派人行刺大唐亲王、官员吧?
王铎要给李晔争取一个出仕的机会,让他早些参加考验——李冠书就得拖着这件事,不让李晔有考试的机会。双方斗法的结果,就是李晔来到宋远桥的地头参加考验。
要说李冠书没有授意宋远桥,阻扰李晔查案,李晔是不信的,甚至更有可能,宋远桥要借着这个机会,复制八公山之役安王之死。
不过李晔却也不慌。
在汲取了安王王印上的气运后,他的修为已经晋升到练气三层。
练气三层,已经是五品官员的修为标准了。
再加上他还有卢具剑、青玉琉璃葫,只要不跟李冠书正面对上,李晔就有自保的能力。
李晔的注意力,放在宋远桥身边的一名皂衣小吏身上,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相貌平平毫不起眼,但李晔毕竟眼光不俗,虽然对方刻意收敛气息、隐藏修为,李晔却也察觉了,那是一个高手。
作为县尉的宋远桥,也就是练气一层的修为而已。
李冠书要对付李晔,必然要派高手过来,现在看来,宋远桥身旁的那个皂衣汉子,很可能就是那个高手。只不过对方一直束手站在宋远桥身旁,目不斜视,没有多看李晔一眼。
船舷划开水波,林木悄然后退,青山外还有青山。
李晔收回目光,看向牛首山,心里想起一些往事。
别人不知,他却知道,眼下的牛首山里,隐藏着一位真正的高人。在李晔前世的记忆里,那位高人在黄巢之乱的时候,可是大展过拳脚的——他以一己之力,击退了黄巢先锋一千骑,保全了数千百姓的性命。
这样的人,李晔当然想把对方拉拢过来,吸纳进自己的班底,充实自己的羽翼——眼下除了上官倾城和王府八百甲士,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羽翼。
有大雁在山腰飞旋,倒影在河面流畅滑过。
李晔微微偏头,他的瞳孔里映出一个年轻的身影,那是宗室里的一名俊彦,他二十出头的模样,手持一柄折扇,一直看着船前的河道,未曾转头去观望两岸的风景。
李晔知道他叫李靖安,是恭亲王次子。除此之外,便没有其它信息。虽然是宗室子弟,却鲜少在长安露面,低调而且神秘,连修为到了何种水平,也不不为人所知,不过很早就练气了。
一路行来,李靖安没说过什么话,不是腼腆,而是骄傲。
宋远桥对他态度颇为恭敬,也没能换来他的好脸色。
日头到了中天,水波泛起金色磷光,有些晃眼。蜿蜒曲折的河道还没到尽头,一条小河从东面山间而来,冲刷出一大块狭长的平坦之地,有山村坐落于此,约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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