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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蛤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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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明白此节,望向那个都尉的眼神就颇不善良,心道忖道:“这混账东西让我出去送人,只怕是要把我一起送了出去。正是肉包子打老虎,一去不能回……”

陈七心头盘算一番,忽然露出灿烂笑容,也不支吾,喝了一声道:“正要在诸位兄弟面前展露本钱,这桩事儿,我就接了。”他带了这些男女,昂然出了小沛县城,他才带了人走出城门,就听得背后城门立刻关闭,紧紧落锁,显然他方才所料不差,这些人是要连他一起,都送给那些妖怪们吃。

陈七倒不在意,他此时眼光也高了,心中自有谋算。

小沛城门一关,那些衣衫褴褛的男女都身子抖如筛糠,吓的不能自制,陈七微微一笑,喝道:“你们若是跟做我的手下,我便给你们指点一条活路,若是不肯,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陈七这一喝,蕴含了许多妙谛,却是他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从参悟出来的金刚三昧法。虽然他不能把这一卷经文,凭了这一喝,就灌输到这数十名男女的脑海,却也能让这些人心头凛然,生出许多明悟。

人生谁不怕死?

这些人虽然知道自己命运早定,要被虎头妖怪捉去下酒,但是见了陈七忽然提出要救他们,都一起跪倒,苦苦哀求起来。

陈七呵呵一笑,金刚三昧法微微一转,丹田内的那座古塔便放出一道金光,往下一刷,这些男女身上便沾染了一层金光,通身都有许多经文流动。陈七再把身子一摇,古塔便把这些人摄入了进去。小沛城头的那些各营的兵士,见得这个无名少年,居然有此等法力,都是面面相觑,各人想法不同。

陈七也不拿兵刃,摇摇摆摆,走了上前。虎头妖怪本来见得这许多人出来,馋的口滑,没想到陈七一番话语,这些人都跪倒了之后,就被这个少年弄的没了。虎头妖怪虽然占据了一处山场,手下也颇有些人物,但是毕竟自学成才,并不懂得许多法术,见状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大是羞恼,喝道:“兀那小贼,你把我等的血食如何就弄的没了?要知道我白额山君也是天都郡太守赵满茶亲封的六品武尉,领一军之兵,小沛县城供养我的白额军乃是定制,你如何就敢违背?”

陈七呵呵一笑,骂道:“我乃是小沛县城新来的武官,只是虽然被封了官职,手下却无兵丁,正要你带了这许多人来,就都归我管束罢。”

陈七走的切近,冷不防就把双手收在肋下,然后狠狠推出,发了一记真龙炮出来。

虎头妖怪连化形也未完全,法力自是不甚高明,比小狐狸荀玉藻境界还弱些,也没什么法力。只是因为他天生妖躯,乃是猛兽,才有许多厉害,一身武艺比寻常江湖豪客还要高明。收伏了许多妖怪,流民,山中年头日久的猛兽,自成一方草头大王。

陈七这一记真龙炮,这虎头妖怪不得端底,只是暗暗恼怒这个少年居然敢跟他动手,忙虎吼一声,从身背后拎了一面盾牌出来,往胸前一横,就想要把陈七的真龙炮抵挡。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何等霸道?怎是区区一面精铁盾牌能够抵御?金色龙形气劲一过,登时把虎头妖怪的盾牌击碎,连人一起吞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吐出来。

陈七一击之下,便杀了虎头妖怪,心中也是神清气爽,当下大喝一声道:“尔等还不投降,莫非都想要找死?白额山君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若敢抵御,也是一样下场。”

陈七这一发威,白额山君手下的妖怪和流民,都四下逃散,他们乃是被白额山君用蛮力收伏来,许多流民当初还是白额山君的口粮,如何有心思战斗?转到是那些成了精怪的野兽,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想要撕咬。

陈七一声喝,把三头火鸦一起放出,这三头火鸦都有炼气入窍修为,也就是陈七夺自苍狼神宫的刑无极那头秃鹫差点,其余都是变化人形的大妖,妖气冲天,登时把这些妖怪,流民,积年的野兽一起慑服。那些想要逃走的妖怪和流民,都被火鸦在空中一翅扇拍,打的满地乱滚,那些想要冲上来厮杀,成了精的野兽,也是被这三头大妖的妖气吓倒,个个身酥筋软,动弹不能。

陈七才一牛刀小试,便击杀了白额山君,把他的手下震慑,心头也自得意。

他左顾右盼,雄视了好一会儿,这才扣指一弹,飞出了七团真火种子,落入到了七头颇有灵性,禽鸟变化的妖怪身上。真火种子霸道绝伦,入体之后,便灼烧去这七头禽鸟变化的妖怪妖气,这些妖怪修为甚弱,甚至也没练通几处窍穴,只是略略有些妖气罢了。被火鸦真气一烧,也不要陈七再费手脚,便自神识黯淡,受了陈大当家的遥制。

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陈七一声呼啸,便有七头新的火鸦一起飞起,只是这七头火鸦就远远不能跟鸟先锋,鹰九霄,还有苍狼神宫刑无极所豢养的秃鹫相媲美了。但陈七倒也并不在乎,这些禽鸟化身的妖怪,多少都有些修为,虽然连变化人身道行也未有,总比寻常的普通禽鸟强盛多了。

多了这七头火鸦,比原来那三头中的任意一头都要弱上许多,但陈七还是感觉自家的火鸦真气再有进境。虽然还远远不到,炼化周身窍穴,变化火鸦阵神,翔空万里的程度,却也让他的火鸦阵心法,强了那么一两分,足足抵得上他数月的吐纳之功。

陈七收了这七头火鸦,再把身一摇,放出了丹田中那座古塔的法力来,只是一道金光往下一刷,便把这些妖怪,流民,野兽都罩了一层金光隐隐飞经文。这些妖怪,流民,野兽被陈七打入了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登时气质生出了变化,人也变得慈和起来。陈七不管三七二十七,再一摇身,便把这些妖怪,流民,野兽收入了古塔之中,这才摇摇摆摆的回到了小沛县城门外。

陈七也不叫唤城门,只是把自家前后一起炼就了十头火鸦飞出,在半空中化为十团炽热的火球,在小沛城的上头耀武扬威了一圈,有那看着不对劲的都尉,忙指挥手下兵丁,把小沛城的城门打开。

五十七、三凤朝阳

十头火鸦的凶威,虽然还未尽数发挥出来,但是只看着十团大火球在空中来回滚动,稍有明眼人就该知道,这些凶禽可不是好玩的,只消稍稍有些火苗落下来,小沛县城就是一场大火。

何况陈七手发金光,一击就灭了白额山君,轻而易举的就收了白额山君的百余部众,也不知收拾去了哪里。谁人还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身有法术的异人?

中土历代朝廷,都把练就法术的道人奉为仙官,品级超过武将,与文官相当。就算武将想要出头,亦要精通一些战阵的法术,不然难以带兵。现在天都郡太守赵满茶,若不是得了一位妖王之助,炼就三万神兵,亦不敢造反,纵然有此勇行,亦不过三五日就要被镇压。

驻守小沛县的八位都尉一起后悔不曾早些结纳陈七,此时虽然有些迟晚了,但是人人都还想着,多少可以补救,忙前后簇拥着,把陈七接了进来。

陈七也不屑理会他们,他潜蛰多日,今日扬眉吐气,亦不甚张扬。这位小山贼如今见识的广了,眼光也高了,对人的姿态,也自不同。他入了城之后,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收伏了许多部众,却没个名目,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下便有豹尾营的都尉言道:“小沛城中有一处校军场,早就荒废,不但面积颇广大,且还有数十件房舍,足可住下千余人,还绰绰有余,只要稍加休整,就能驻扎。至于名目也简单,我等上报赵太守,必然可以赐下封赏。”

陈七呵呵一笑,便欣然受了,由豹尾营的都尉带路,赶到了小沛县的校军场。小沛县城建于前朝,那时此地有一股悍匪,时常掳掠周围百姓,故而建城之后,有一支兵马驻扎。后来此地屡经战乱,故而这校军场一直都没有荒废,只是如今天都郡太守赵满茶无暇估计天都郡内的全部领地,小沛县城也只有三百余兵丁,大家都不耐此地清苦,早就各自寻了宅院,才空置了下来。

陈七见这里面积广大,便于操演兵丁,心头也是大喜,暗暗忖道:“我几番都想做个大寨主,如今也算是梦想成真,虽然手下的部众少些,但总也算是有了自家的地盘。”

陈七谢过豹尾营的都尉,便自把收在古塔中的生灵一起释放出来,除了数十送死的男女,还有白额山君手下的妖怪,流民,野兽,这些人都被打入了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灌脑,便自有许多异处。

这一百余口,身上都有一层隐隐金光,金光中有经文流转,人人都比方才精神了许多,只是眼神略显古怪,口舌不住的轻微颤动,都在默默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

陈七已然炼化了古塔的九重禁制,对这些人便犹如神明一般,言出法随,绝无违拗。陈七当下就吩咐了这些人,把荒废的校军场整治一番,把最宽敞的一间屋子收拾好,自家先住了进去。

这做校军场的面积也颇广大,到了下午时分,陈七手下这些混杂不堪的部众,才把各处收拾好。当下便有一头黄毛妖怪,前来禀报,说是在校军场中发现一座武库,内有许多兵刃。

陈七微微讶异,暗忖道:“驻守小沛城的八营兵丁,手上的兵刃也都不甚精良,为何这里居然有一部武库,无人理会?”当下陈七就随了那头黄毛妖怪,前去校军场最深处,寻得了那座武库。

这间武库是校军场的十余个库藏之一,其余的库房本来都该是收着粮食,衣甲等战争所需之物,只是此时都已经空了。只有这一间还有东西,内中还藏有了许多武器,被陈七手下的部众在整理时发现,打开后便是满屋尘灰,似乎许久都没人来过了。

陈七来时,已经有十来头妖怪在库房外恭候,他手下这些部众中,那些要被送去当吃食的男女就不必说了,真正称得上能战之士的也只有白额山君手下的十余名妖怪,其余的流民,野兽都不看大用。

这十余头小怪被陈七收伏,不但心甘情愿,亦存了几分争胜之心,想要在新主人面前讨了面子,故而十分奋勇。

陈七瞧了一眼这座武库,只见房舍也颇宽大,内中有百余个兵器架子,上面都是满的,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件件都蒙了一层灰尘,只有七八件被人取出,看来尖刃铮亮,似乎还是新磨光了一般。

陈七也算是见过了一些灵异,何况手下便有妖怪,胸中也有三页天书,禾山道法,虽然知道这座库房必然有些古怪,却也并不畏惧,只是伸手一摄,真龙劲就化形飞出,咬了一口长刀,飞入了他的手中。

陈七轻轻一按崩簧,把这口长刀抽出,只见这口宝刀,刀刃明亮如镜,刀身宽厚,入手沉重,居然是一口上等利刃。陈七在天马山的时候就知道,大云王朝历年征战,兵刃盔甲价值昂贵,他做山贼的也无一口好兵刃,还是后来得二寨主陆浩之送了一口缅刀。

这口宝刀最少也值得五六千斤上等的好米,换做铜钱,就是二三千钱,唤作银子就是五六百两上下,并不比他来小沛县城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价值稍逊。这一库中,足有千余件兵器,可以武装一营的兵马,且是满员的军营,不是小沛县城中那八营破烂货。

陈七微微思忖片刻,真龙劲一卷一吞,便把这口兵刃收入古塔之中,他的五阴袋虽然也颇宽阔,但是却收不下这些兵器。那些投靠了陈七的妖怪,见得这位主人双手翻飞,便有一道道的金色龙形气劲飞出,把武库中的兵刃一件件吞没,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把这一库的武器,都收了个干净,个个心头大惊,虽然这些妖怪化形不久,口齿笨拙,但还是勉为其难的上来狂拍马屁,陈七也不耐烦听得他们乱说,扯了大步,正想转身走开,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叫道:“这位将军既然已经收了小老儿的礼物,想必是同意小老儿举家投军了。”

陈七眯着眼睛,往武库中看去,却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满地尘灰的武库中,居然一尘不染,鞋袜干净,一身团花锦簇的长袍,拄着拐杖,施施然走了出来。见了陈七,就是一礼到地。

不等陈七垂询,这个古里古怪的白胡子老头便开口说道:“小老儿乃是附近涪陵山人士,家中人口颇多,本来还想安闲度日,只是耐不得附近的一家山大王看中了小老儿的三个闺女,要一起娶回去,做个三凤朝阳。小老儿本不肯,但是那位山大王颇凶恶,武艺高明,又有一手放火的法术,小老儿举家抵抗,也不是对手,本来正沮丧,只觉得空活百岁,却连家眷也保护不得,人生悲怆,莫过于此。今日是我的一个小孙儿见得小沛城外又有争斗,便报了我知道。我见将军武艺惊人,法力无边,必然可以护住我们一家人口,所以带了全家来投奔,这些兵刃都是小老儿家中历代积存下来的,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这一番话甚是悠长,把个陈七听得目瞪口呆,他只是略略琢磨,便知道这白胡子老头的来意。心中暗暗忖道:“他愿意举家送上门来,我倒也不怕收下。只是要保护他们全家不受那位山大王的侵害,保护他三个女儿,不被这山大王三凤朝阳,倒是颇难说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位山大王的本事如何,若是稀松平常,我也就随手杀了,若是厉害的紧,我不是对手,如何肯惹祸上身?”

陈七想到此处,便摇了摇头说道:“你要举家投奔,我当然是欣然欢喜的。只是帮你保护家眷,亦是该当之事。不过我对那位山大王并无了解,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总要知道些端底,才好发出大兵,去讨伐这骚扰善良之民的贼寇。”

陈七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若不是他清楚自家底细,也是个贼头的出身,连自家都要被蒙惑了。

白胡子老头听得,当下便说道:“将军所言不差,那个山大王乃是一头山羊怪,不知何处修炼,学成一种法术,名为流火天灯。此法一出,便能在周身凝聚八盏栲佬大小的灯火,这些灯火极厉害,中人身子,立刻烧死,故而便是有许多人也近身不得。”

陈七听得奇异,把自家豢养的十头火鸦召唤了出来,伸手一指,这十头火鸦便化为十团真火种子,在他身边环绕乱飞,问道:“这流火天等的法术,可是这般模样?威力比我的火鸦强些,还是弱些?你不要担心,我还有其他手段,若是我的法术比他弱,便要寻其他手段赢之,切莫因为要哄我去帮你家出头,便奉承胡说,让我不小心栽了跟头,你们家可要遭殃。”

白胡子老头听得陈七这般问,却有些作难起来。

五十八、五福娃

白胡子老头瞧了许久,这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将军这法术奥妙,声势还在那可恨的山大王之上,就是不知火力如何,不好分辨。那山大王的护身流火天灯,发出的灯焰能焚金毁铁,一口上好的钢刀被流火天灯上的火焰一撩,立刻便软的面条也似。”

陈七心底有了些准数,取出了一口钢刀来,随手一抛,正中一团真火种子。

陈七炼就的这些真火种子,都是太阳火力凝聚,温度奇高,虽然他修为还不算甚么,但焚毁一口寻常钢刀,却也不是难事儿。这口钢刀被真火种子中的火鸦探爪抓住,只是须臾便被烧成了一股红水,落在地上,把地面烧的都成玻璃。

白胡子老头见得此种境况,心头大喜,忙叫道:“将军的法力,还在那厮之上,绝可胜过他无疑。”

陈七微微点头,又问了那位山大王的路数,有多少部众,擅使什么兵刃,这白胡子老头都一一答了。原来这白胡子老头名为蝠吉,乃是一头蝙蝠成精,成精了之后,便在本族中点化了许多同类,渐渐成了一家大族,跟都梁郡的荀家一般,只是没有荀家那般运气,有族人可以拜在灵峤仙派门下。所有族中之人,最多也不过是练通周身窍穴,能够化身人形的道行。

大多数的妖怪,不得传授,也不过就是这个境界,最多学一些人间武艺,跟寻常的武林豪杰战力相仿,最多有些天赋的奇异能力。就如陈七击杀的那头白额山君,收伏的鸟先锋,鹰九霄,都是这般层次,争斗时用法术极少,多是仗着强横体魄,天生爪牙,或者学的一身人间武艺。能够自行参悟出来法术的妖怪,都已经是极了不起的大妖了,那头山大王能有流火天灯的法术,都已经是群妖中的佼佼者。

黄睛山君炼就黑风煞,能够驾风,猪九罡炼就戊土煞气,那是境界超群,却不是法术。

陈七大致明白了那位山大王的本事,心底也自有底,暗道:“看来这头山羊怪的本事也不如何,也就是鹰九霄,鸟先锋的那个层次,我如今修为大涨,早就不怕这样的敌人。就算他的流火天灯法术,我也有法子破去。既然如此,就去涪陵山走一遭也罢,不过现在却不忙。还是等我把火鸦变化炼成,能够飞翔,便是那山羊怪还有其他的本事,至不济也能走脱。”

蝠吉见陈七问过了一遍,心头有些沉吟,也自思忖道:“我们蝠家在涪陵山已经呆不下去了,有那头山羊怪做大王,迟早一家都要受害。可想要搬场,也不知何处可去,麻烦更多。最近听说铸印山的荀家被朝廷剿灭,我们蝠家还不如荀家,若是能够投奔一个厉害的人物,得了**力之人的庇护,才可子孙繁衍。我观这位少年,轻易便把白额山君和百余手下收走,还能释放出来,只怕是身上有一件了不得的法器,说不定自成天地,我们蝠家投奔来,只要忠心耿耿,他必然会翼护一番,至不济能把我们收入那件法器之中,也可免去许多祸害。”

蝠吉见陈七还自沉吟,忙建言道:“既然将军愿意收留我们一家人口,不如我先把他们都搬了过来,再说其他可好?”

陈七听了,一笑答道:“自是没有问题,你把一家人口都搬来罢,我这里都收得下。”

白胡子老头蝠吉听得陈七答允,心头大喜,就地一滚,化为一头白蝙蝠,往东南飞去,一炷香的功夫,就有铺天盖地数千头蝙蝠飞了回来,这些蝙蝠大如车轮,小的也有巴掌大小,个个身上都背了包裹,有那身量大的,还用抱了许多家什,什么锅碗瓢盆,床铺家具,无所不有。

领头的一个黄毛蝙蝠落下之后,便化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陈七面前拜倒,叫道:“我父蝠吉让小的前来投奔,这乃是第一拨人口,后面还有四批是我大哥和三个姐姐带领。”

陈七听得还有,心头也不禁打了个突突,暗忖道:“这个校军场才多大点?容纳下千余口就已经是极限,再多也不可能了。何况小沛城缺粮,我收了百余部众,已经不知该如何喂养,再多这几万口,哪里有吃的给他们?”

陈七心头乱想,手上却不慢,他随手一指,便发出一道金光,化为数十卷经文,分别落入了领头的这名少年和他身后的数十人识海中。

陈七故意咳嗽一声,做出威严的姿态,说道:“你们是诚心投奔,我自然要给些奖赏,看你们修行都还粗浅,这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乃是无上妙法,尔等都要好生钻研。”

这头黄毛蝙蝠本来对老子莫名其妙,就要举家投奔一个无名将军,心头不知腹诽多少,总觉得是老头子老糊涂了,把全族性命付与一个陌生人之手。但是蝠家乃是家主执掌,不要说这些小辈,就是族中长老也不能违背蝠吉这位家主的命令,他亦只能无奈顺从。

这位蝙蝠公子也没料到,才一见面,陈七就给了这般大的好处。

要知道妖怪修炼,全靠自己开悟,最缺道法。其实那头山羊怪的修为,也不见得就高过了蝠吉,只是那头山羊怪有一手流火天灯的法术,这才把蝠家压的无可奈何,要逼着蝠吉交出三个女儿来。

这个少年见陈七如此大方,心头欢喜不尽,暗道:“怪不得父亲才是初见,就要举家投奔,原来这位将军果然赏罚分明,且又大度,此番是我蝠家人的福气来了。”他也知道好歹,当下就翻身拜倒,诚心叩谢起来。

陈七虽然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也修成了金刚三昧法,能把古塔催出一层虚影金光宝塔,护身御敌,别有奥妙,但是对佛法仍旧不甚明了。他愿意传授蝠家之人,也只不过发现,多了人念诵经文,能倍增古塔的法力。他的真龙劲跟那座古塔已经合一,古塔的法力增长,他的法力亦随之增长,此乃一举两得之事,所以才不吝啬。何况陈七亦发现,这《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若是正经去修炼,从头入门极难,但也没有什么后患,若是被他运用古塔演化一卷经文打入识海,立刻便能入门,但却永远都要受古塔所制。他也不怕这些蝙蝠精得了自己的好处,却转过头来翻脸。

只是陈七法力不足,只能演化二三百卷经文,所以才只挑选法力足够的蝠家之人,打入经文,大多数还无暇理会。

过不多时,又有四批成群结队的蝙蝠来投,领头之人先后化为一个白衣少年和黄衫,绿裙,粉裳的少女。这五个少年男女,乃是蝠吉的五个孩儿,大公子蝠迎,二女儿蝠欢,三女儿蝠晶,四女儿蝠妮,小儿子便是刚才第一个来的黄毛蝙蝠,却唤作蝠贝。

陈七仗了古塔之威,仍记幻化了数十卷经文飞出,一一“赐予”了蝠吉的五个孩儿,立时便收了这蝠家人之心。蝠家上下有两万余口,比荀家的人口要多二十倍,蝙蝠之属原比狐狸能生,有此数目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蝠家人口虽多,修为去甚差,这两万余口蝙蝠精,能够变化人形的不过百余口,却是远远比不上荀家那一群狐狸精了。

蝠家之人见陈七初见便赐下修行法门,一个个都欢欣鼓舞,对自家老爹如此“远见”,都钦佩无几。陈七见这些蝙蝠精数目太多,便把那些不能化形的,连带白额山君手下的野兽,一起收入了古塔之中,让他们日夜念诵经文修炼,只留下百余能够变化人身的在校军场中住下。

如此一来,陈七手下的部众,就增加到了两百余人,俨然是小沛城中第一大势力。

这部众都被陈七赐下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虽然这些人的资质有高有低,但这卷佛经纵然是下愚之人,只要时时念诵,也能得些好处,故而陈七也不费心,除了每日操演阵法,就让这些部众念诵佛经,日子一下子就过的悠哉起来。

倒是蝠家的人口,全部搬离了涪陵山,让那头山羊怪好生郁闷。他本来仗了一手流火天灯的法术,想要把附近十余股妖怪全部降服,也做一家大王。但是别家妖怪多不服他,就算是最热的蝠家,也颇支吾,根本不愿意把女儿献出。

那头山羊怪本来想要发一个狠,但是过得数日,却发现整个蝠家都搬的不见影踪,一番谋算全数落空。他欲待去寻别家妖怪的晦气,却因为流火天灯的法术还未大成,仍有许多缺憾,并不敢冒然招惹。

不过陈七先收伏了白额山君,又收罗了蝠家人口的事儿,渐渐也从别的妖怪口中,传到了这头山羊怪的耳朵里。他知道是陈七搞鬼,不由得心头甚怒,暗忖道:“我当去寻这小子晦气,就怕本事不济反糟了他毒手。”

五十九、有翅终可飞

黑公卓乃是一头山羊怪,本来的修为也不甚出众,也就是勉强练通窍穴,变化人身的修为。要知道兽类的窍穴,大多只有人类的十分之一二,故而变化人身之后,亦不过相当于练通了四五十处窍穴的武者。

有些妖怪有些天生的能力,比如蝠家炼就夜眼和荀家的狐火,但大多数妖怪的能力,并不能用来战斗,还是要靠一身力气。

黑公卓只是一头山羊怪,变化人身之后,力气也不过比寻常壮汉强个六七倍,遇上强横一些的武者便要吃亏。

也是他机运来了,一日在山中闲逛时,遇上了两个身披墨绿色斗篷的女子,随手便施展法术,将他擒捉。。。问过了黑公卓的来历,便在他身上下了一种古怪的禁制,让他去收罗附近的妖怪,说有大用。

黑公卓被人种下了禁制,生死由人,不敢不答应,便降服了那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似乎还有要事,降服了黑公卓之后,便自走了。不过这两个女子见黑公卓法力低微,还传授了他一种法术,便是黑公卓用来降服涪陵山妖怪的“流火天灯”法术。

眼看两个女子给他的期限已经将近,黑公卓还只是把一些闲散的妖怪收伏,势力稍大一点的妖怪,他都不敢招惹。。。听得蝠家已经投奔了小沛县城的一位新来的“将军”他也自没了主意?虽然黑公卓颇想杀入小沛城,占了“陈七”和“蝠吉”杨一扬自家的为威风,乃是黑公卓本身的法力着实不济,虽然蝠家人面前,威风无限,但是自家深浅,这头山羊怪也自知道,这般前去,说不得**成是去送死了。

只是若不前去,那两个身穿墨绿色斗篷女子的吩咐,他又不能完成。黑公卓**被那两个女子下了禁制,想要逃命也是不能,他苦苦思索,也没有一个好主意。

见黑公卓如此烦恼,他最近收伏的一头猪妖,便凑到近前献计道:“大王法力无边,已经震慑了涪陵山九成的妖怪,只是还有三大妖王自持法力不服,这才带得其余几股势力亦不肯归降。。。本来大王若是收了蝠家,已经是本山第一大势力,其余几家早晚要归顺,但是如今蝠家既然已经逃走,这桩事儿就难办了。”

黑公卓并不多少智慧,他降服了一些零散妖怪之后,这头猪妖还能出些主意,便成了他的猪头军师。黑公卓正自烦恼,见这位猪头军师似乎有些想法,便礼贤下士的问道:“可灵鹫山的两位圣使不久便要来了,两位圣使让我收伏这一山的妖怪,我若是完不成两位圣使的命令,便要受责罚,如之奈何?”

猪妖嘿然一笑道:“如此说来,只有行险。。。大王法力不弱那三个妖王,只是手下太少,才不好攻伐他们。既然没能收伏蝠家,何不去掳掠些人口,重做兵丁?白额山君那厮就是聪明,收伏了许多身强力壮的流民,并且受了天都郡太守的封号,有了武尉的官职,俨然已经跟三大妖王,还有大王分庭抗礼。我们也如此办理,岂不是可以压过涪陵山的三大妖王了?”

黑公卓听得精神一振,也觉得有理。他的法力跟涪陵山的三大妖王相仿,流火天灯的法术一出,黑公卓自分有七八分把握,在单挑独斗中胜过三大妖王的任何一位。。。但是他毕竟根基浅薄,费尽了心思,也只收得一百余头小妖。欺负蝠家还算可以,但那三头妖王各有三五百手下,他就没得把握能胜了。

黑公卓也自知道,凭了流火天灯的法术,寻常小妖他也能对付三五十个,数目若是再多一些,他就只能落荒而逃,若是更多一些,他就要被打成肉酱,做一顿山羊肉的宴席了也。

本来他若是能把蝠家收伏,蝠家怎么都有一百余名练通窍穴,变化人身的蝙蝠精,其余族人数目也多,尽足跟三大妖王抗衡。但是蝠家一逃,他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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