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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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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请喘着气把唇贴上他的唇,当她委屈又渴望的伸出小舌浅浅的舔上他的唇瓣,然后又怯怯退回去的时候,姚林唇依旧保持着一个弧度,眼尾的笑痕加深不少,一个用力的拉扯,她的舌头就被另一个舌头擒住了。

    她喉咙里“咕咚”的咽了一口气,然后也很亟不可待的跟那根舌头交着,彼此互相戏弄。

    她缠得他很紧,仿佛没有过瘾,仿佛舍不得放开,她不让他出来,就那么紧紧的含着,啜着。

    他仍然是那样不疾不徐,掌心抚着她的脑后勺,似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两个人吻着得很胶着,很诚挚,也很动人。

    直至两唇分开,她还几不舍得的含着他的唇,一下下的啜着。

    “还不够?”他捏着她下巴晃了晃。

    “不够,我还想要多一点儿,你跟你儿子的味道蛮不同地咧。”她笑嘻嘻的搂着他腰,说得几没心没肺。

    刚才在脑子里,在跟他如此深情的吻的时候,她居然想起跟姚尧接吻的感觉,她拿老子跟小子做了个比较,两种不同的滋味,一个霸道,一个循序渐进,一个强势占有,一个柔情蜜意。

    不过唯一一个相同点,这对父子俩还挺会勾舌头的咧,那舌尖被他们含住了还真舍不得松口。

    “姚尧这孩子对你挺认真的,你这回打算怎么办?”姚林提这一边眉,问得漫不经心,略弯的嘴角却渐渐地敛起。

    冯饕手至他腰间收了回来,手心摊平,耸了耸肩。“不知道,没想过,要不,你替我劝劝他?

    ”

    她瞥了这个男人一眼,却见他仍是在笑着注视她的眼睛。

    她忽然泄了气,抓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手背抵着下巴望着他。“算了,他要是能听你的,当初也不至于给他跑上海了。说到底,还是你的种子出了问题,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混世小魔王咧。”

    她觉撅着嘴,可那眼神不知多“下liu”的落在他双腿jian裤裆那块地方,那儿还软着,没拱起,首长到底自恃力比那些年轻后生仔要强大多了。

    她眯起眼,脑中回味着跟姚尧的那场混乱大战,肉撞肉,唇贴唇的那种胶着感,刺激,浪荡,y乱,可偏偏在心里长了苗,忘不了那xiao魂的滋味咧。

    真是不知道如果跟眼前这个男人也汗流浃背的z爱,会不会也叫y仙y死呢。

    姚林又怎么会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就她那眼神这般热烈,他能瞧不出来才真是见鬼了。不过她又挺好玩的,尤其她这般好毫不遮掩的眼神,你说她好色呢还是说她实诚呢。

    这破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拍拍膝盖站了起来。冯饕知道他是准备要走了,只有些不太乐意的看着他。“才待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要走啊,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她还是很舍不得他的,这个男人说白了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她内心上缺少的父爱,怪不得她很黏他,在其他人面前,只怕除了莫墨也没这般“待遇”。

    姚林一边扣方才被她偷偷扯开的领口扣子,一边笑着说:“要是想我了给我电话,或者你到上次那个四合院里,那儿比较清静。”

    他说的四合院就是上次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去过的姚家老宅,他相信她应该清楚。

    果不其然,这坏东西一听到这双眼就亮了,笑嘻嘻的直起身子,朝他勾了勾手指,然后见他也配合的低下头,她才搂着他脖子又在那漂亮的唇峰上啜了一口,不知餍足的舔了一阵才放开。

    等两人同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整整齐齐的,毕竟两人还真没发生点什么,明显的淘淘对这一次只占有了他的唇很不满足,甚至于想着下一次非“吃掉”这只大妖大孽不可。

    晚上吃过饭,大概八点多冯饕又出了门,她心里头还是放不下昆子。

    到了医院就看见徐饶正站在走廊抽烟,他侧脸下巴下冒出细密的胡渣,这几天他过得并不好,人总是没太多精神,冯饕有些心疼他。

    她蹙着眉走过去,拿掉他手上的烟凑到自己嘴里也深深抽了一口。

    实际上她并不讨厌烟味,只是很少抽而已,怕上瘾对身体不好。或者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她现在特别宝贝自己的身体,爱护得不得了。

    抽这一口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并不算是很享受那种,徐饶皱着眉抽回那根烟拧灭在墙上,那上边立即被熏出一个烟黄的圈。

    “你先回去休息,昆子这边我来照顾。”她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却很坚定。

    徐饶在心里头挣扎了一下,默默的点头,临走的时候几恋恋不舍的狠狠啜了她唇一口。

    徐饶走之后,冯饕拉了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着暖手心,时不时盯着旁边的心电图看,生怕自己一眨眼就在眼皮底下成一条直线。

    门口半掩着,此前派过来守备的警卫员已经撤走了,毕竟军总医院本就是军区直辖的单位,还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这也是刘涵之自己的意思,看得出刘涵之虽然溺爱儿子但到底还是比较坚持原则。

    她放下水杯,走到他旁边,手抚着他的脸,弯下腰干脆将脸贴在他的脸上。

    昆子的身上真冷,脸颊也是冷的,要不是呼吸机上那白色的气息,她甚至以为他没有呼吸。

    她靠在他的颈子里,一个劲的喃喃自语。

    “昆子,你怎么还不醒呢,徐饶说当初不应该让你去叙利亚,可我知道这是你的傲气,你去是想证明给我看对吗,想告诉我你一个人也能好好的,你要忘了我么?”

    “昆子,徐饶这几天还跟我说了你们小时候那会儿好多破事,对了,上一次姚尧被人开后门的事听说是你默许后徐饶才干的?我还以为是徐饶自己的主意,你说,你深藏不露到什么时候;你们也太坏了不是?不过姚尧也该他的,那家伙是个坏玩意儿,简直就是小娘养的,不是个东西,不过上次在上海他被肖樊跟秦一臻搞了,搞得还挺惨的,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哦,当时你还在叙利亚,你肯定是不知道的,那小坏蛋的前面差点儿就被肖樊他们给弄废了,你说他们几个人狠不狠,狠不狠诺?不过其实他人也不算太坏的,就是横了点,活该他受点教训,但他们也玩的狠了点……”

    她的手握紧他的手指,想要跟他十指相扣,可她发现他的手根本就没办法办到,他太冷了,手指都给冻僵了,没办法跟她交握。

    眼圈一热,她忽然觉得心窝跟鼻子都酸酸的,昆子没出事的时候她不把人家当一回事儿,现在昆子就躺在跟前,她却怀念起昆子的好了。

    其实也说不上多好,他也坏,比谁都狠,但偏偏她就稀罕他,或许他是自己第一个男人,还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做的,她忘不了那晚上在野外他是怎么疯狂的跟自己z爱的,他那滑腻却同样湿淋淋的背,那灰色的瞳孔,还有他那近乎痛苦的愉悦低吟。

    她爱死这个男人z爱时候的模样了,美得惊心动魄。

    尤其那双桃花眼勾人似的,那灰色的眸子却是潋滟媚态。

    况且昆子虽然狠,可他却从不舍得伤着她,对其他人他心狠手辣,对自己他就是舍不得下手。所以说淘淘稀罕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男人对她好不好,她能感觉不出来?

    就在她情到深处的时候,只听到“啪嗒”一声,原本还亮堂的病房内却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中。

    咱淘淘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放下昆子的手仰着头看顶上那吊灯,又紧张的去看病床旁的各种仪器,发现心电图脑电图还好好的显示,她又站起来去开了浴室的灯,也不是跳闸,怕就是房间的灯给烧了。

    她原本想去找护士,但一看时间都快凌晨了,人家护士也不可能大半夜的帮你换灯泡吧,反正也就是烧了一盏灯而已,冯饕想了想还是打消了找人来的念头,刚到了门口又绕回房间里。

    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估计是心理作用,此时觉得房间里也是冷飕飕的。她忍不住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灌进肚子里。

    在几个房间里都绕了一圈,还真就让她给找到替换的灯管。

    犹豫了下,她还会把大衣给脱了扔沙发上,又找来一张高凳,踢掉鞋子就踩了上去,结果还是不够高,她又从其他房间找了一张比较大的凳子,把刚才的凳子搭了上去。往上看了比划了一会儿,确定够高了才拉着衣袖拿起那根新的灯管爬上去。

    换灯泡这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上辈子,应该可以说是上辈子吧,她当老老实实的公务员的时候是一个人住的时候可没少一个人折腾这种事,虽说隔了好几年吧,可操作起来也不会过于生涩。

    她颇有信心的抓起灯管就踩了上去,一开始摇摇晃晃有些不稳,好不容易稳住了,她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撸袖上阵。

    原本她信心满满,还颇有自信七八分钟就能搞掂的事情,却没想到花费的功夫却比往常要大多了,在近乎一米五六高的半空中弄了老半天,甚至于惹出一身汗还是没能成功将灯管换下。

    咱淘淘咬了咬唇,几不乐意的骂了那该死的灯管一句,才准备重新上阵,或许是因为刚才生气就忘记了底下踩着那椅子也就不到一个脸盆大小。脚尖往前踩了个空。

    又是一声巨响在病房内响起,可怜的小妖三魂被飞了一魂。

    淘淘摔下来的时候是没痛感了,直接后脑勺狠狠的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咚”,跟冰冷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就敲晕了。

    此时病房内也没人管她,就一个仍躺在病床上不只是死是活的昆子,如今又多了个小妖孽,还真是命运多舛呐!她大概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么一醒来还真是要彻底的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首长这么个极品不掺一份真是没道理了……接受不了的亲们对不起了。

    下章继续狗血哈

 第八十八章

    咱淘淘这一摔;还真摔出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来了。也说不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至少她现在没啥烦恼了;只管安安静静的跟睡着似的躺在病床上就成。

    发现她倒在地上的是值夜班的护士大姐,正巧了上完厕所后到重症监护室看一眼,却没想;到了里头才被吓得傻眼。

    地板上好端端的多了一个人不说;这人还是脸色惨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这护士大家又瞅了旁边摔得东倒西歪的两椅子;又见地上七零八落的灯管玻璃渣子,顿时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直紧张得赶紧叫人来。

    结果灯管没换成,当事人却被送到了急救室,一检查,轻微脑震荡昏迷中,得留院观察。

    说也怪了,明明医生检查出的结果只是轻微脑震荡,可偏偏她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也没见清醒过来的痕迹,这下子可急坏周遭的人咧。

    尤其是老爷子七十好几了,还医院跟家里两头跑,可不是孙女如今出问题了么,老爷子甚至想起两年前那场车祸,那次淘淘也是差点儿就醒不过来了,如今历史重演,老爷子岂能不心酸。

    不过冲击最大的人只怕是徐饶了,他是淘淘出事之前最后一个见面的人,也是因为自己没在医院的关系她才出事的,徐饶哪能不厌恨自己,如果他再坚持一点,她就不会出事了,他真是恨,恨不得如今躺在医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结果淘淘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她所在的那层高干病房走廊外,跟当时昆子刚入军总医院的时候的情景差不多,一晃眼过去,一片儿的穿军装的人杵着,手里拿着水果篮的,拿着鲜花的,或者是各类的保健品的,病房内已经摆满了,实在是摆不下,结果只能摆在走廊外边,这花团锦簇的,也实在是好看。

    她的几个男人都来过医院了,当然,还得是老爷子不在的时候瞧瞧进去看上几眼,看见里头那宛如睡美人一般的女人,脸色依旧红润,只当她是睡着了般,可不叫人几心疼,当真是疼到他们心窝里。

    这才几天的事情,她就躺在医院里了,当初在上海的时候她还是活蹦乱跳的,当听说她出事的时候,这几个男人心脏都差点儿停止,恨不得马上冲到医院,可,还是得忍住,因为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看她。

    说来还真是造化弄人,淘淘昏迷了三天后还是没任何醒来的迹象,而另一边本以为还没能脱离危险期的昆子却奇迹般的苏醒,霎时间,叫人既是大悲又是大喜的。

    刘昆是深度昏迷了近一个礼拜才苏醒的,此时淘淘已经昏迷入院第三天。

    还是在她出意外的那件病房内,昆子才刚从护士手中摘下呼吸机,身体依旧很虚弱,可已经能够说话,也开始在医生的嘱咐下进一些流食。

    徐饶这段时间消瘦得厉害,下巴都尖了,加上这些天淘淘又出了事,他几乎已经连续三天没合过眼,此时再也没有平日里那谈笑风生的吊儿郎当样。

    刘昆看了一眼徐饶,目光才再屋子里转了一圈,似在找什么人。

    徐饶身躯一震,咬了咬牙,却没吭声。

    他当然知道昆子找的是谁,若她没有出事,估计他一睁开眼头一个见到的人就可能是她了。

    徐饶莫名的眼眶一热,在兄弟面前依旧硬生生的忍下了这份苦楚。

    目前昆子的状况还不适合让他知道那丫头的事情,能瞒着还是尽量瞒下来的好。

    不过徐饶还清楚,咱淘淘跟昆子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昆子刚醒了不久,隔着一层的高干病房外就乱成一锅粥了。

    因为,小妖孽醒了!

    只见走廊的护士病房内病房外进进出出的两边跑,三四名主治大夫也的紧随其后赶至病房内,这场景跟几个小时前昆子醒来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要不怎么说这小畜生跟昆子有缘分呢?连醒来的时间都差不多。

    老爷子一直守在病房里,瞧见孙女终于醒了,心里好不欣慰,眼眶还热乎着,只搓着孙女的手,生怕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淘淘醒了后也没怎么闹,就是后脑勺喊疼,旁边那一片医生就轻声细语的对老爷子说这是正常反应,过段时间就没事了,脑里头也没淤血,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疼了一会儿终于不疼后,冯饕才打量起眼前的病房依旧杵在前面的一群人。

    无疑白袍加身的肯定就是医生了,但中间那穿着中山装,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关切望着自己老人家却很陌生。

    捂着仍发胀的后脑勺,她才小声询问:“请问,这是哪个医院呢?我怎么会在这里?”其实她想问的是怎么一个家里人都没瞅见,先不管杜冷峰是不是她亲爹,至少她躺在医院的话,大姐杜雨棠怎么也该露面吧?

    虽说大姐刚最近刚接手的公司的事务,派一两个杜家亲近的手下到医院照顾下总是应该的,这会儿却一个熟识的人也不在,淘淘也有些火了,不动声色的蹙起眉。

    “你换灯管的时候摔了下来,这边是在军总医院,淘淘,你这次也太不小心了,你爷爷为了你在医院守了好几天。”

    说话的是程清明副院长,语气虽然带有些许责备,不过还是心疼为主,毕竟淘淘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早就当成是自个女儿似的。

    老爷子摆了摆手,柔声说:“好了好了,人醒了就没事了,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冯饕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这么听都觉得这两人认识自己,还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那种,况且这两人说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京片子。

    莫非这儿是首都?

    冯饕又否定的摇着脑袋,她明明记得最近为高考的事没日没夜的复习,哪儿有时间跑首都来,一定是想多了。

    “请问,我的家人没来么?”

    这番话一出口,明显所有人都一怔。

    她倒不以为然,反而又打量了一番,才掀开被子,伸腿想要下床。

    “杜家难道没派人来么?那麻烦你们能帮我联系一下这家的人么?电话是28XXX20,你们就说她女儿人在医院,请他派人过来接送。”

    她这话说得几轻松呃,却不知道字字宛如刀割般凌厉,弄得几个长辈多心酸。尤其是冯老爷子,眼眶一热,手握紧了拐杖才不至于摇摇欲坠。

    毕竟也是战火纷飞峥嵘岁月里走过来的人,老爷子不至于一下子就倒下,倒是顽强的装过头看向程副院长。

    “淘淘是不是又犯病了?”这话才刚问出口,反倒叫旁边的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副院长程清明更是叹了口气。

    “我看要不再留院观察点日子,或许慢慢会恢复过来。”一旁的主任医师试着开口提议,但一直紧锁眉头的张院长却摇头否定。

    “意识还是清醒的,怕是记忆混乱,既然脑子里没有血块也没有裂伤,我看还是接回家好好休养比较妥当。”

    “这事还是老爷子决定吧,究竟是让淘淘留院观察还是接回家。”程清明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双手杵在拐杖上,略佝偻着身子,半响后才沉默颔首。

    “既然没有大碍,还是接回家吧。”老爷子既然下了决定,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决定在医院观察两三天确定没问题后再接回冯家照顾。

    一直坐在床上的冯饕此时也听出些许端倪,越发觉得事情诡异起来,便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记忆混乱,什么脑子有血块的,我怎么会在医院里的?”她有些焦急的询问,一边望着那一片人,这才注意到这些大夫虽然外面罩着白袍,可里头却是穿着军装,她也清楚,一般只有部队上的医院才如此。

    冯老爷子看见她这样,也不怒,只耐心解释。“你从凳子上摔下来,现在是在医院里头。”

    “凳子上摔下来?我明明是在学校里来着,等等,你们不像是上海人。”她瞥了一眼窗外,感觉外头的天空也特别低,特别阴霾,直觉告诉自己,这儿并不是上海。

    “淘淘,这儿是北京军总医院,这是你爷爷。”程清明耐心的解释,却不由得想起过去的十几年,似乎这孩子每次犯病时候都需要一次次的耐心同他解释一遍她家里的情况。

    不过这一次她发病却有些突如其来,叫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甚至于跟以往的状况都不太相同。

    听听她后边说了些什么?

    “北京?我不是应该在上海的么?怎么会跑到北京的来的,好了,先不管这些,你们先替打个电话,你们说杜家公馆的二小姐在北京军总医院,他们之后会派人过来的。”她执拗的把刚才的电话又报了一遍,看样子信誓旦旦的真有那么一回事,之前那个主任睨了其他人一眼,便从怀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拨了家里的电话,不过可惜的是,她还以为这是十几年前,实际上杜家的电话早就换了,就连公司也破产了,她的电话实际上是空号,看她失望的模样,其他人也在心里叹气,都明白了,小丫头这次是得了幻想症,。

    她给自己臆想出一个全新的身份,以一个叫杜蕾丝的女人活着,还偏偏是个上海人,甚至于这个人物的家庭情况也了如指掌般。

    老爷子事后一查,却发现上海还真有那么一人,不过杜家早就落败了,而且巧的是淘淘去上海认识的人当中就有这个杜家大小姐,杜雨棠。

    老爷子跟其他人顿时恍然,怪不得她臆想谁不好,偏偏是这个杜家的二小姐,怕就是在上海的时候这杜雨棠曾跟她提起杜二小姐的事情,她这一犯病,压根就把自己当那人了。(冯老爷子还没查到车祸那档子事上,因此仍然认为淘淘只是犯病。)

    你说她这一摔摔得好不好,摔得恰不恰当?一摔就给摔到了十八岁那年。

    十八岁的杜蕾丝人生中有谁?除了并不算温暖的杜家,除了那势利的父亲跟骄傲的姐姐,她只有前头那平平淡淡的十八年。

    那会儿莫墨还未出现,她的人生并没有任何意义上的男人驻足,感情史也依旧是空白,这会儿她确实像个女孩,有些许好奇,些许放纵不羁。

    此时她坐在病床上,失魂落魄的盯着前边的水杯,想起自己那张全新的陌生的脸蛋,她差点没尖叫,这是她的脸么?她可不记得自己又这张精致过分的脸盘儿。而且眼角的红痣也没了。

    之后她疯狂的拨打每一个熟悉的电话,可惜没有一个是打得通的,她哪里会晓得,十几年过去了,这些电话的主人不是移民出了国就是换了手机号码,或是搬了家,甚至于杜家都已经变了,她还能联系到谁呢?

    她不得不接受这么个可悲的事实,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传闻中的“借尸还魂”,这幅躯壳是属于一个叫冯饕的女人的,而不是自己的,她如今是裹着另一具皮囊存活于世,她越想越觉得诡异,在病房内发呆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渐渐消化这个事实。

    要说年轻女孩的接受能力也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在杜蕾丝十八岁的时候,那会儿的她是怎样的?古灵精怪,胆大包天的杜九妹,能够在杜家立足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手段。

    要说此时的淘淘是破茧而出的妖孽一点儿也不为过,不过短短两三天她就恢复本性,既来之则安之,她已经没了先前的惊恐不安,她甚至庆幸自己能够换个身份重头来。

    她大概还不清楚她的病情是对外封闭的,她这一层的高干病房是禁止无关人士探病的,甚至于后面几天徐饶跟那几个男人想法设法也没能进去,她在里头乐得逍遥,一点儿也不知外面的人的心情。

    出院的这天,护士长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病房内等警卫员来接她,她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护士长跟警卫员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她人已经不见了,顿时惊动一整层的人去寻她。

    其实淘淘不过是在房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想着到处走走打发下时间,却没想到在楼梯口跟一个男人不期而遇。

    那男人穿着军装,模样倒是挺标致的,就是胡渣邋遢,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一见着她就跟魔怔似的立于原地,一瞬不瞬的只瞅着她,那眼眶内布满血丝,那视线把她看得浑身不得劲。

    她也不敢随便走,也看着他,最后忍不住挪了一小步子往后退,这男人就跟磕过药似的冲上来,一把抱着她,双臂将她紧紧的箍着,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掺进骨子里。

    “疼!”她吃痛的喊了一声,却发现这个男人置若罔闻般将她越抱越紧,当真是要把她揉碎了。

    他在她耳边一直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怅然若失的脆弱,她头一次发现一个男人哭得如此不堪,也几叫人心酸的。

    “老子还以为,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你知道么,昆子醒了,他要我去找你,他想见你,可我却没办法跟他说你还昏迷着,你为了他被摔得昏迷不醒,你这是要活生生的剐了我的心啊!”

    这男人哭起来跟女人不同,一哭就啥掏心掏肺的话都诉尽了,她虽然听不明白,可却发现抱着她的男人浑身抖得厉害,似真的在害怕什么。

    可怪不得她把他推开,只蹙着眉安安静静的瞅了他一眼,她望着他的眼神是陌生的,带着几分警惕几分疏离的。

    “你是谁啊?你认识我么?”

    得,她又把徐饶的心给撕了个粉碎。

    瞧瞧人家徐小爷,眼圈一红,双手紧握成拳都抖得不成样了,泪水一落,当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肯为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哭,要不是爱到极致,要不是恨到疯狂。

    怎一个刻骨铭心才能为她落泪,怕也只有徐小爷自己心里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的失忆,为了成就这些男人,咳,狗血吧

 第八十九章

    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哭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尤其是在眼下人来人往的医院,淘淘不得不使劲推开面前的男人。

    说实在的,咱淘淘现阶段对这个世界的概念还处于十几年前;这几天她好不容易才消化新时代新世界完毕,如今在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男人,确实叫她有些措不及防。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的:得;这个身子正主的情夫登场了!可怜如今把烂摊子丢给了我;该我受的!

    她为何如此笃定徐小爷是情夫而不是“正夫”还有她的一套歪理咧。

    如果这男人是她家正夫,住医院这几天来她咋就没见过这男的;况且,这男的显然见到自己这般激动很不正常,敢情更像是被身体正主给一脚蹬了的角色。

    可偏偏她却说不上讨厌这男的,反而见他哭得那是一个苦大仇深,反而心底有些不好过。

    借尸还魂看来也不是个好事,谁知道这身子之前造了什么孽,她醒过来可是想活出个全新的人生,但不代表她喜欢捡别人留下来的“烂摊子”。

    要替人还情债,得,她承受不起,还是装傻充愣的好,尽量别被人带到这弯弯绕绕里。

    “你,是不是摔坏脑袋瓜子了?”过了半响,对面的男人才红着眼睛,细细的打量起自己。

    行,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淘淘这会儿却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手指着自己的脑门,几郁闷的说:“听他们说是从凳子下摔下来,后脑勺磕到有点脑震荡。”

    其实她自己也没弄清楚,你说说,谁会为了换个灯管爬垒高凳啊,可偏偏听别人说自己就是那么给摔的,她也很郁闷好不好。

    她自己语气平淡的说出这话不打紧,可对面的徐饶却是一阵心酸。

    脑震荡!她居然从凳子上行摔下磕到了脑子!该让他多心疼。又想起这些天在医院听到的风言风语,说冯家的丫头本就是个白痴,脑子打小有问题,时而好时而坏,属于军总医院的常住户。

    徐饶咬着牙,手指颤抖的抚上她的脸,哽咽了半天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贪婪的多看她几眼,生怕她还会跟之前那样再出事。

    淘淘出来才一小会儿,几个护士跟医生,甚至包括前来接她的胜利部长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圈,这会让才发现她在楼梯口。

    “淘淘!”的胜利部长蹙着没,一脸焦急的朝她走去。

    冯饕见了他才低低的喊了一声“胜利叔叔”,这几日他一直陪在老爷子身边,对她也很是关心,才晓得他跟冯家的关系很密切,老爷子拿他不当外人的,她在胜利面前自然也很尊重。

    徐饶也不是第一次跟胜利见面,也抖擞精神,拿出军人的样子,不复方才的委屈伤心。

    “胜利部长,您好。”此时他才放开攒着冯饕的手,他压根就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跟淘淘之间的关系。

    反倒是冯饕显得有些拘束,急急忙忙的把手给抽了回来,才有些尴尬的看着其他人。

    “淘淘,护士长不是叮嘱过你要好好待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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