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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有灯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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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你妈啊,我喜欢他嘛……”
嘛,嘛——
苏叶扶额,警告它,“待会儿不许放这一段出来,知道没有,少说话,知道没有!”
“又凶。”
可怜兮兮的声音,搞得苏叶又心软,回来抱它。
许多人回老家过年了,北京看起来像座空城,留驻的都是老北京人了,一上车出租车师傅就唠起嗑来,“这会儿才回家啊,自个儿在外边儿住着?”
“啊?啊。”
“诶哟嘿,小年轻啊,得常回去,不然您看吧,什么时候瞅着父母老了,您都反应不过来。”
“您说的是。”苏叶昨天逛超市,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姜姨是很懂时髦的女性,即使上了年纪,衣着打扮也还很注意,头发烫了卷染了色,很时尚优雅,但她的卷发里头,细密的白发怎么梳都遮不住了。
没有儿女,同样操了一辈子的心。
车子停在楼下,苏叶蹲下来吩咐火锅,“进了门,你要叫姥姥,明白吗?”
如此,是不是也算叫了那个她无法叫出口的称呼。
苏叶上了楼,发现对联已经贴好了,有些讶异,敲门。
开门的却不是姜姨,身材高大的男人拉开门,笑盈盈地让过身子,“苏叶回来了,赶紧进来。”
“李临哥啊,好久不见。”
内心腹诽,不是改天约么,怎么大年三十的就来串门了!
苏叶进门,换了鞋,才发现家里好不热闹,沙发上坐着人,楼上李教授,她认得。厨房里姜姨和李夫人在做饭,也不知道聊着什么,笑声震天的。
电视里中央电视台在直播预热,音乐声喜庆极了。
李临的表情也很喜庆。
只有苏叶的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火锅咔嗒咔嗒就往厨房跑,站在门口就大喊,“姥姥!”
苏叶扶额,完了,她怎么想到竟然有外人在。
两位老人明显吓住了,转过头来还在找声源,火锅又叫了一声,比之前更兴奋,“姥姥!”
姜蓉先反应过来的,招呼苏叶过去,“这就是你养的狗?”
苏叶点头。姜蓉的神色不知是喜是忧。
姜蓉慌啊,好不容易在做饭的时候,跟李夫人“委婉”地介绍了自家闺女有多好多好,贤惠又大方,个性斯文温和,还很有爱心的养了条狗。
这诡异的会说话的玩具狗,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李夫人,后者果然是吓到了,撑着料理台,“这是玩具啊?”
苏叶:“不好意思阿姨,我儿子吓到你了。”
李夫人:“……”
苏叶:“火锅,过来。”
咔嗒咔嗒,声音委屈,“姥姥好像不喜欢我。”
姜蓉:“……”
坐着聊了半天,苏叶才搞明白了,原来是两家老早就筹划好了,一起跨年守岁,顺便给两个年轻人制造机会。
姜蓉的理由听着无懈可击,“还不是你,不早点来帮我贴对联,李临路过啊,就帮我贴了,还贴心我一个人过年冷清,就说凑一块儿了。”
说得好像她不来了似的。
年夜饭赶着春晚的时间,也开场了。火锅很自觉地跳到苏叶边上的座位坐好,李临只好隔了个座位落座。
李家三口面面相觑,姜蓉只好问道:“苏叶啊,这玩具狗也要吃饭吗?”
“姥姥,我叫火锅,是智能机器人。”它最讨厌别人管它叫玩具狗了。
所有人:“……”
场面尴尬,苏叶只好解释道:“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机器人,确实不是一般的玩具狗,他有一定的情商,所以它即使不吃饭,也得尊重尊重,否则它会闹脾气。”
场面更安静了,苏叶想,还不如不解释。
李临好歹是在大公司工作,科技产品也见过不少,还曾做过这方面的投资分析,主动找着话题,“现在的机器人真的挺牛的,我在美国也见过一种机器人,能过人说话的语气来识别人的心情,还能根据面部表情判断人的喜怒,即所谓察言观色,用来帮助人们摆脱坏心情。”
李夫人接话,“是嘛,还是你们年轻人见多识广,我这老太婆,差点把小火锅给吓着。”
姜蓉,“可不是嘛,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来,咱们吃着,吃好了你们可以出去晃晃,我们老了,在家里头看看春晚就好。”
火锅:“我也想去。”
众人默了,苏叶感觉,带着它还不赖。
席间两家子人都在聊小时候,说小也不算小了,那会儿苏叶不敢骑车上学,每天都绕远路去坐公车,李教授心疼小姑娘,就让李临上学路上带上她,但两人都不怎么爱说话,苏叶是冷漠,李临是害羞,直到李临出国念书,两人也没说过几句话。
这时候聊起来,就是想要沾点“缘分”和“青梅竹马”的边儿,好找话题。但苏叶对这个男生确实没多少印象,只能干巴巴陪笑。
话题绕来绕去,说到非洲,姜蓉聊起一些趣事,桌上气氛一直很好。
李夫人问:“苏叶以后还是要回国来工作的吧,非洲的工作作为跳板还是很好的。”
苏叶:“现在还不清楚,但我觉得非洲挺好的。”
李夫人:“哎…… 其实啊,哪里都不如国内啊,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归属感。我们李临那里也是啊,我上次过去,五百多平米的别墅,就我和他两个人住,冷清啊,还有外国妞啊,穿的太暴露了,我看着都替她们羞哟,反正我是不回让李临找个外国媳妇的。”
姜蓉点头,“是啊,还有文化差异。”
李夫人:“没错啊,苏叶你也是啊,非洲都是黑人吧,看着都吓死人了。”
苏叶:“还好的,我在跨国企业工作,中国人不少的。”
李夫人:“那也是,但总归啊,谈朋友要知根知底的好哦。”
姜蓉:“是啊。”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苏叶眼看碗也见了底,赶紧起身,“你们慢慢吃啊,我吃好了。”
“这就吃好啦,这年头小姑娘都追求骨感,吃得跟猫似的。”
“那你们俩都出去溜溜弯消消食吧。”
苏叶:“嗯。”
至少李临话不多,躲一躲也是好的,苏叶换好鞋穿好大衣,朝里头喊,“火锅!”
火锅在拍苏叶和李临站在一起的画面。
与此同时,首都机场,周浦深下了飞机视线就没离开过手机,凌数知道,肯定又是机器狗传过来的画面。
等上了车,先生收回视线,他才开始汇报。
“之前我们肯尼亚矿区附近村民离奇死亡,现在已经查明白,跟先生料想的一样,是病毒,已经确认,是匿迹许多年的埃博拉。”
“埃博拉。”周浦深蹙眉。
“是的,生物安全等级为4级,比艾滋病和SARS(非典)都高出一级,传染性更强,致死率也更高。”说着他把资料递给周浦深。
埃博拉是一种罕见的病毒,之所以可怕,是因此致死的人,死状都极其惨烈。
病毒在被感染者体内繁殖十分迅速,袭击多个器官,使之发生变形、坏死,并慢慢分解。病人先是内出血,继而七窍流血不止,并不断将体内器官的坏死组织从口中呕出,最后因广泛内出血、脑部受损等原因而死亡。
周浦深:“妥善组织撤离了吗?”
凌数:“矿区已经被隔离,我们的员工都已经检测,庆幸没有人感染,已经都过了隔离期,安全送回国。”
周浦深:“消息什么时候会宣布?”
人们总以为,当这样可怕的病毒侵袭而来时,民众就会很快从新闻获取消息,然而实际上,掌握消息的少数人,总是要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会跳出来做这个发言人。
“卫生组织大概二月份会宣布。”
也就是年后。
周浦深偏头去看车窗外,夜晚的北京灯火辉煌。
新年过后,一场恐慌即将在全球蔓延。
周浦深问:“实习生名单出来了吗?”
凌数当然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苏小姐表现优秀,顺利通过,可以选择呆在行政部,或者调到开发部。”
周浦深:“把她刷下来。”
凌数一怔,又反应过来,点点头,“是。”
周浦深:“去理工大学。”
凌数:“不先回西山吗?”
周浦深没说话。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嗯,很适合捕猎。但逮捕猎物得及时,别的猎人也在虎视眈眈。
第39章 Chapter 39
家属区楼下,一群小孩吃过饭在楼下玩耍,不能燃放烟花爆竹,小孩也不知在哪里买到的火柴炮,蹲在地上摆弄,一会儿跑远了,塞着耳朵等,火柴炮炸开了小土堆,孩子们欢呼雀跃。
火锅蹲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歪着脑袋,苏叶叫它它也不应,她看着小孩们都穿得圆滚滚的,看起来格外暖,火锅的金属色在冬夜里显得很冷。
苏叶直接上去抱着火锅就走,火锅扭头,还是看着后头的小孩。
李临跟在苏叶身后,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找了几个话题,都被她淡淡的回答弄冷场了,然后她会说:“抱歉啊,我又冷场了。”
如此一来李临又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个。
“现在去哪里,远的话我去开车。”
这回苏叶有了回应,她回头笑笑说:“好呀!”
他们驱车在大马路上晃,这会儿要找一家还在营业的宠物店,有点困难。
一直开着车晃悠也不错,车里开着暖气,她脱了大衣,淡淡的香气漫开,李临感觉,不说话似乎也挺好,暧昧感正合适。
车子一直开到雍和宫附近,苏叶记得,五道营有家宠物咖啡厅,店主就住在店铺后头的四合院里,或许那里还开门。
很幸运的,苏叶看到咖啡厅的灯亮着,她抱着火锅下了车,推开门,咖啡厅角落的留声机在转动,喑哑的女声,有着八十年代的风情。
店里一个人都没有,依稀可闻敲打键盘的声音。
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正在啪嗒啪嗒敲键盘,气质沉静,面容美艳。
苏叶:“您好,是店长吗?”
女人抬起头,眼睛真是好看,但是真寒,不是冷,是骨子里透着的那股寒劲儿。
苏叶表明了来意,女人起身,长发如瀑,垂至臀部。她看看火锅,说:“我这里不卖宠物的东西。”
苏叶也觉得自己唐突了,“那打扰了。”她以为那半面墙的宠物玩具,是售卖的。
女人叫她,“今天好像是过年?”
“嗯。”苏叶点头,是什么样的人,连大年三十都不过。
女人说:“你等等,我这只有小猫的,但你家小狗这个头,应该能穿上。”
说着把一件毛茸茸的宠物衣裳给了苏叶,苏叶谢过了就要付钱。
女人说:“送给你了,这狗不错。”
说罢她坐下继续敲键盘,也不再搭理苏叶。
苏叶想她或许是文字工作者,她大概打乱了她的思路,正想再道个谢就走,门口走进来一个俊朗的男人,径直走到女人面前把她的电脑猛的一扣,沉声说:“今天什么日子,尹桑,论心狠,谁能及你?”
苏叶一看这情形,也不便多呆,推门就出去了。
大概是个有故事的店主。
苏叶上了车,李临问:“买了什么?”
“给火锅买了件衣服。”苏叶拿起衣裳看,红白相间的颜色,很喜庆。
她立马就给火锅套上了,有点紧,火锅还是兴奋极了,“这个导电吗,安全吗,苏叶你可以帮我拍照吗?”
李临笑了,“它智能得有些匪夷所思,是哪个公司的产品?”
火锅:“公司,搜索公司……这个意思啊,那我是 RC集团生产的。”
李临皱眉,“RC 旗下有科技公司啊,有时间我需要好好再了解了解行情,都跟不上了,RC真是非常厉害的公司啊,实业也搞,金融也玩,掌权人周先生,是个人物。”
苏叶有些无语,火锅太爱现了,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周浦深的存在。
李临建议接下来去看场电影,苏叶指了指火锅,“它太闹,我们回去吧。”
李临挑挑眉,原路返回。
车子驶入家属区大门的时候,前头竟有好几辆车在排队付费进门。
李临的车是家属院的车,不需要付费,就绕着那几辆车走。
这会儿火锅突然叫,“我爸的车!”
李临下意识刹车,其实也没听清火锅说什么。
苏叶从后视镜里看着熟悉的车牌越靠越近,停在她车子边上,后头跟着的车停在拐角处,严严实实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李临郁闷极了,这几辆车堵着,他没法拐,“苏叶,我下车看看,这些人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了。”
她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开了车门下去。
李临到车前敲车窗,凌数的脸露出来,苏叶看到李临交涉了几句,到最后竟递起了名片,点点头开开心心地回来了。
“居然是RC集团的凌总,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他,”李临一上车就说,“他说他老板要在这拦截女朋友,让我行个方便,我们成人之美吧,等会儿再走。”
“周先生我也算是仰慕已久,都没机会见着,也算是缘分啊,不知道哪个女人,连周先生都敢躲。”
苏叶:“……”
这会儿苏叶的手机响了,她没看就能猜到是谁,李临问:“怎么不接?”
苏叶按了接通,那头说:“下车。”
她沉默,手指揪着火锅的衣服,火锅不满地扭动。
“要我过去接你么?”周浦深说。
苏叶急忙道:“不用!”
“来不及了。”电话挂断了,敲击车窗的声音响起。
苏叶和李临一同偏头看去,凌数弯着腰敲车窗,周浦深立在一米远处,目光笔直。
李临一边降下车窗一边兴奋道:“这,这是周先生!”
周浦深等车窗完全降下来,微微屈身,歪着头,视线越过李临,落在某个垂头少女身上。
李临循着他的视线,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一颤,该不会……
周浦深说:“宝贝,不跟我走吗?”
李临瞪大了眼,僵住了。
苏叶哪里有什么选择,李临的眼神如临大敌,恐怕她不下车,李临都要赶她下车了。
李临看着几辆车浩浩荡荡驶离,有些头痛,不过是相个亲,居然当了一次跨国集团大佬的情敌,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忧愁。
这会儿要是一个人回去,大概会被家里头三个老学究烦死,于是只能调头,随便找个地儿过年吧,这会儿连广播都不放过他,主持人在说,祝福大家马年马上有对象——真是命运多舛啊。
苏叶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让李临一个人回去不太厚道,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接起来,音乐声震天,原来李临早已另觅去处。
苏叶有些囧了,瞥了一眼周浦深,他闭着眼假寐,似乎毫不关心。
从她上车到现在,他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一直到了西山,车子停稳他兀自下车走在前头,全当苏叶不存在。
周浦深一到家就习惯性去洗澡,苏叶和火锅大眼瞪小眼。
火锅:“周先生的情绪值不高。”
她瞪它,“这个我还是有眼睛看的。”
火锅:“为什么?”
苏叶:“不知道。”
火锅:“他没有夸我的衣服好看。”
苏叶:“……他的情绪值不高。”
火锅:“为什么?”
苏叶:“不,知,道。”
火锅:“可能你今天丑,另一半的外表往往影响人的心情,权威信息来自谷歌。”
苏叶连聊天的兴致都没有了。对啊,他有什么理由情绪不高,他莫名其妙出现他还有理了?
她现在单身,相个亲不违背道德规范。这么一想苏叶似乎有了些底气,起身正要走,周浦深就穿着家居服走过来了,挥挥手就把佣人都遣散了。
他到了她面前,贴得极近她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想回去?”他问。
又往前走了一步,苏叶只好退回去,坐下了。他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很认真地相亲?”
苏叶无言以对,因为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周浦深:“但对方似乎不是很认真。”转头就另寻开心了。
这轻飘飘的语气让苏叶听出了些冷嘲热讽的意味,真是刺耳,她抿着唇,还是打算解释,“我并不知情。”
“不知情为什么不拒绝?”大半夜孤男寡女驾车晃悠,想想周浦深的火气就涌上来,若是没有这只狗在,她现在是不是和别人在看电影?
苏叶:“这代表不了什么。”
只是在家长示意下短暂相处而已。
“在我之前,你怎么敢给别人机会?”他俯下身,手撑着沙发,低眉看她,“是不是我给了你我很好商量的错觉,嗯?”
他的思路她没法想明白,对话就像是鸡同鸭讲,说白了其实现在她没有任何义务向他解释。
苏叶闭着眼,忽略掉他压倒性的气场优势,“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
周浦深定住了,又靠近了些,“苏叶,你是想让我提醒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么?”
“什么关系?”问题脱口而出,她怔住,这是引狼入室的一个问题,她慌忙改口,“不是说好年后么?”
扶额,还不如不改。
周浦深面色柔和下来,盯着她懊悔的脸,唇角勾起直起身,问闭着眼的火锅,“火锅,现在几点?”
火锅睁眼,“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四十七分。”
他点点头,“我等你,一小时。”
苏叶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她走不出去,往回也找不到路。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就踏进了这样的怪圈?
正要说什么,姜蓉来了电话,苏叶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又看看周浦深,接起来,那头姜蓉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呀?”
苏叶:“不知道。”
“赶紧的啊,饺子煮上了,跨年该吃宵夜了。”
“好。”
电话刚撂下,周浦深说:“走吧。”
苏叶:“……去哪里?”
“吃饺子。”
“……”
路上感觉自己游移于这个世界之外,忐忑了一路,终究还是到了楼底下,周浦深要下车,苏叶抓着他的手,“我们试一试,一步一步来。”
周浦深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愿意试一试,但仅限于试一试。
一步一步来,不容逾矩。若现在他出现在姜蓉面前,一切都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她纠结了一路,不过就是在担心这个。
周浦深突然嗤笑了声,“苏叶,我自认我已毫无保留。”
可她仍旧背着她的壳,还未开始就随时准备全身而退。
“周浦深,这是我全部的诚意,若你不愿意……”苏叶的声音隐没在他唇齿间,浅尝则止的吻,似乎只是为了封唇。
周浦深别过头,苏叶听到了细微的叹息声,而后他沉声说:“苏叶,或许我确实应该让你好好想一想。”
遇上她,他的耐心总是在突破他想象的极限。开始总是下狠心逼她一把,到最后总是妥协。到头来,她记住的却不是他的退让,而是他的步步紧逼。
或许他真的应该放一放,松一松。
第40章 Chapter 40
苏叶一进门,姜蓉就问她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她看着客厅里相处融洽的三位老人,这会儿也提不起兴致应付。
李夫人问:“李临呢?”
见她神色不太好看,李夫人赶紧给自家儿子打电话。苏叶满心还是周浦深那句话,像是堵了她的耳朵,她听不到别的。
“我困了,先睡会儿。”苏叶提步往房间去,三人面面相觑,看火锅,连那只机器狗都是蔫巴巴的没精神。
怎么回事?
苏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所以算是谈崩了。他不逼她了,她该感觉轻松才对,但她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急需找个突破口,她翻微信,想找马多多聊聊,却看到马多多度蜜月的朋友圈,又作罢。
于是苏叶少有的失眠了。她以厚重的黑眼圈迎接了新的一年。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苏叶都呆在家里没出过门,姜蓉以为她是和李临头一天就谈崩了有些难受,也就随她去了。火锅是闲不住了,姜蓉就带着它到处串门。
这天姜蓉带着火锅到隔壁楼串门回来,突然抓着苏叶问:“火锅说它有爸爸,是怎么回事?”
苏叶打马虎眼:“它管生产的它的人叫爸爸。”
“可是她管你叫妈,这岂不是乱套了?”
“没,它管我叫苏叶。”
“不管怎么样,我得纠正它。”姜蓉坚持。
苏叶想了想,说:“随它吧,说不定这就是缘分。”
姜蓉:“……”
在家里闲了几天之后,苏叶接到了严叔的电话,说是手续已经办妥,她可以订机票安排行程了。
苏叶算算时间也不多了,得赶在RC收假前办妥。此事若是告诉姜蓉,定是不能成行了,苏叶只好说自己要写论文,借故回去住了。
她还以火锅太闹为由,把它也交给了姜蓉,回头就定了最近时间的机票。
大概是见过太多近乎原始的村落,伊拉克没有苏叶想象中那么破败,当然也已经不复石油大国的模样,据说战争过后,ISIS(伊斯兰国)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国度,但从飞机上望下去,灰蒙蒙一片,看起来与拉各斯没什么区别。
11年美军彻底撤离的时候,苏叶看着电视上报道的累积死亡人数,六十万,一个约数,她的父亲,只是这个庞大数据里的一只蝼蚁。
这段历史不会遗忘,但曾为记录这段历史而逝去的人,却不会被人铭记。
苏叶下了飞机,有严叔安排的人来接机,是中国油服公司的人,肥头大耳的,还就叫大耳。他一见到苏叶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他只是感叹,没有真的想要究根问底,苏叶也就没回答。
从巴格达到油服公司的营地,三个小时车程,到达时已经是晚上饭点,员工见有女人来,光着膀子端着碗就出来张望,大耳挥挥手,“回去回去,看什么看,惹不得的。”
说的是河南话。
“这里一个女人都没有,我也不是什么领导,说话不作什么用,你晚上自己小心一点。”说完把晚饭留下就走了。
苏叶吃过饭,用湿纸巾擦了擦身,将就睡了,夜里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看见窗户上一个人影晃来晃去,她刚要拨通大耳的电话,人影一晃,又没了。
之后苏叶是抱着手机入睡的。
第二天醒来大耳给她安排车,一问才知道她要去迪亚拉省,大耳惊呼:“你要北部做什么,北部虽然不是战区,但非常乱。”
这下子连司机也不愿意跟着去了,大耳也为难,“严老大吩咐的事,我怎么也得办好,迪亚拉省没有被IS控制,我陪你走一趟也行,但是我不会开车啊。”
苏叶自己连在室内都能撞车,更不敢说话了,角落里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走过来,突然跟大耳说:“我给你们开车。”
大耳惊,“嘿,阿飞,你小子平时连出营地都颤两下子的,怎么来胆了。”
说是这么说,好不容易找着个人,三人收拾收拾东西就出发了。
油区在东边,到迪亚拉省要走九个小时,阿飞一个人开车中途肯定得休息,大耳规划了线路,在大庆油服的营地可以休息休息,吃顿饭再继续走。
路上大耳警惕极了,苏叶看到他行李包里头突出的形状,认出那大概是枪。
好在一路没什么事,到了大庆的营地,大耳找到同僚,讨了顿午饭,那人要热情得多,一直和苏叶聊着天,听她说是在RC工作,开始叹惋,“我之前应聘RC 没聘上,诶,RC在伊拉克有油田的,你怎么没有寻求公司的接应?”
“这还真的不知道。”苏叶说。
“我待会儿给你联系,RC在这,说话可比我们管用。”
苏叶没有阻止,她出发的时候是查过资料的,听说安全还是能保障的,可到了当地才知道,并没有新闻说的那么乐观,大耳的枪更是提醒了她,前路可能凶险,她不能害别人搭进来。
苏叶在纸条上写下工号,起身的时候撞上阿飞的视线,他匆匆忙忙移开了,她打量了他一会儿,把纸条递给同僚。
那人跑出去打电话,没一会儿回来了,问苏叶,“你确定是拉各斯行政部吗,那边说你不是他们的员工,没查到你的工号。”
苏叶蹙眉,“这么会?”她又重复了一遍。
“确实没有。”
按理说她通过培训后就会被录入公司的系统,是出了什么岔子?
希望落空,饭后三人还是孤零零出发。
过了东边地界,进入北部,显然不同的就是道路,北部道路修得宽敞规整,大耳说,那是为了方便军队车辆运输。
眼看就要到市区,前头一个黑色桩木关卡横陈在路口,边上站着几个持枪的人,没穿军装,头上包裹着白布。
大耳说:“别慌,被问起一定要说自己是基督徒,苏叶,你准备一些钱交上去。”
他不说苏叶也是知道的。不穿军装还持枪的人,多半是当地民兵组织的人,在路口设关卡挣点小钱,有些亲政府,有些亲IS,亲政府的还好,没啥生命威胁,亲IS的,遇到本国什叶派或者无宗教人士会抓住交给IS处置,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如果你是基督徒,他们就要求你交税,然后放行。
但那些人不蠢,居然问:“你们中国人不是没有宗教信仰吗?”
苏叶塞了钱,赶紧背诵了一段圣经。
等过了关,大耳问:“你真的是基督徒啊?”
苏叶笑了:“我看过,就记住了。”
敛笑时又撞上了后视镜里阿飞的视线,他再一次慌张移开了。苏叶想,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阿飞总在时不时打量她。
战乱过后,伊拉克的行政分区就发生了巨变,许多街区都找不到了,苏叶照着谷歌地图,一边问当地人,辗转到了傍晚,才到了杰达镇。
“你要找拉马拉?”被苏叶拦住询问的妇女很是惊讶,“她搬到市区里去了,生活过得风光呢,搬去很多年了。”
“那您有地址吗?”
在妇女的建议下,苏叶又找到当地经常外出的青年,终于拿到地址。从杰达镇过去只需要一个小时,所以他们打算马上就出发,到市里也好有个落脚处。
大耳问:“你非要找这个人做什么?”
苏叶说:“报恩。”
“怎么说?”怎么会有恩人在伊拉克。
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路上也无聊,苏叶就当是解闷了,“伊拉克战争那会儿,我父亲被派过来做战地记者,后来却因为私人恩怨,被同行的摄影师污蔑,说他为了钱把采访到的机密卖给了萨达姆政权,导致维和部队全军覆没,然后畏罪潜逃失踪了,我父亲受到了舆论的谴责,那段时间,我的母亲因为我父亲的事,受到牵连,失去了外交官的工作……”
大耳说:“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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