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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骚暗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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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泽渊紧紧搂着她一语不发,陆瑶被顶得舌根发麻,连完整的音都发不出,挨了一会儿,才迷糊灌顶地叫了几声“伊恩”,速度放缓,她像是劫后余生般软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去,又被撞醒,陆瑶抽抽噎噎地,脑子里什么顾虑都被撞飞了,尖叫着痛骂慕泽渊没人性,慕泽渊把她抱了起来,下颚抵着她的头顶低低的笑。

    。

    第二天早上,陆瑶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又迷糊了一会儿,才睁开眼,慕泽渊穿着件很家居的毛衫,斜靠在床背上,正在看一本书,见她醒来,便将书放在腹部,侧头看她。

    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洒了进来,几束光被切割成细碎的光点,在卧室里洒了一地,当微风吹动纱帘时,光点像温柔的水波,摇晃起来,几点光落在了他的眉心,鼻尖,薄唇,锁骨……

    慕泽渊的容貌无疑是很出色的,但比起他的权势和财富,他的容貌却被层层的耀眼光晕模糊,他慵懒地斜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砖头厚的旧书,眉目清俊,像是褪去了所有的光华,只有永恒的太阳,将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这个天之骄子,人间翘楚上。

 第19章 慕泽渊力场

     

    慕泽渊慵懒地斜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砖头厚的旧书,眉目清俊,像是褪去了所有的光华,只有永恒的太阳,将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这个天之骄子,人间翘楚上。

    陆瑶呆了一会儿,昨夜的热烈缠绵的画面陡然涌入脑中,理智终于清醒了,她慌慌张张地把头埋在被子里。

    昨晚断断续续做了三次,她是什么时候睡的,都很模糊,只记得他在她体内,存在感清晰又分明,还有那低醇又愉悦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她叫得又太大声了?

    陆瑶捂着火辣辣的脸,在被子上蹭了好一会儿,恨不得一辈子埋在黑乎乎的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今天还要上班,急忙探出头问:“几点了?嘶——”

    一张嘴,嘴就疼,貌似昨晚叫得太奔放了,她唇角的伤被扯裂了。

    “十一点十分。”

    陆瑶顾不上嘴疼,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手机想给魏英芸打电话,旁边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你同事在九点半给你打了个电话,我叫你,你让我接的……”

    陆瑶无语,那会儿她还迷糊着了,被慕泽渊一提,隐约记得有那么回事。

    “我给你请了两天病假。”

    陆瑶默默地放下手机,心下哀叹,这回不知道要怎么被魏英芸嘲笑了。

    “再睡一会儿?我叫你吃午饭。”他把书合上,放在了床头。

    陆瑶瞪着罪魁祸首,嘟着嘴非常轻地哼了一声,周末她也会睡个懒觉,但平时的生活习惯还是很规律的,工作日睡到十一点,还不是因为慕泽渊折腾的。

    她现在哪有心情继续睡,想去洗个澡,这才发现身上清清爽爽,并没有什么汗渍粘腻,床单被褥也干干净净,哪还有昨晚的淫。靡,昨晚,她半条命都没了,显然洗澡换床单不是她干的。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被别人看见,陆瑶心口就有点不顺畅了,她沉默了几秒委婉道:“我不太习惯让别人给我洗澡,以后你可以叫醒我,或者你去别的房间睡……”

    他正要靠过来,闻言一顿,定定地注视她的眸子:“不是别人,是我给你洗的,我担心你睡得不舒服。”

    陆瑶微怔,她以为女佣人给她洗的澡,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是慕泽渊。

    慕泽渊昨天都给她那啥了,洗个澡好像也挺顺理成章的。

    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鼻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缕清爽的男性气息,她这才惊觉自己半裸着被他抱在怀里,她慌慌张张地退出,用被子把光溜溜的身体裹住,装作忙碌的样子,左右四顾地找衣服。

    赤衤果的肩上多了只滚烫的手,他翻身压住她的腰,陆瑶一瞬间就明白他要干什么,她嘴唇抖了抖,扯着被角,欲哭无泪。

    陆瑶觉得以前对慕泽渊的认识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慕泽渊这人看似彬彬有礼,但骨子里却又很强势,或者说,充满征服欲,每一次和他亻故爱的时候,她都能体会到了这一点,昨天她体会得更是深入骨髓。

    她哭着叫疼,让他轻一点,他端详了她几秒后,就无情地拒绝了,像是要惩罚她说谎,顶得又深又快,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现在她浑身是一动就又酸又疼,尤其是两条腿和腿心的重灾区,随时都在提醒她,昨晚有多么激烈。

    “我浑身都疼。”

    她眨着眼,想让自己的表情真诚一点儿,他的手从她的肩上慢悠悠地滑到她的胸口,然后握住,轻柔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问:“我没人性?”

    这话好像有点耳熟,陆瑶努力想了一会儿,才惊觉好像昨天她被扌臿狠了,睡着了还被弄醒,心头一怒骂过他好几次“禽兽,没人性”,额,好像她还骂过“贱人”……

    陆瑶额头刷得流下几根黑线。

    胸口被他不轻不重的揉着,粗粝滚烫的掌心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她娇嫩的樱桃,陆瑶颤抖了一下,小心地窥着他的神色,要是她回答“是”,他是不是就要“没人性”给她看?

    她干笑着往后躲了躲:“我肚子饿了……”

    昨晚,在宴会上的晚饭她没吃几口,就被众多上来讨关系的人闹得吃不下了,又被慕泽渊揉圆搓扁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错过了早饭,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慕泽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优雅地抽回手,等他下床后,陆瑶才轻轻松了口气,拥着被子眼巴巴地等他离开,谁知慕泽渊绕到另一侧,拎着之前看的那本书,气定神闲地坐在了窗前的藤椅上。

    陆瑶左右看了看,除了床单被套,她再找不到一块遮羞布,总不能裹着被子去衣柜翻衣服吧。

    她坐在床上瞧了一会儿,慕泽渊只是专注地看书,似乎并没关注她,她一咬牙,掀开被子,赤条条地扑向衣柜,随便抓了件衣服又迅速地扑到浴室里。

    洗完澡整理好自己,已经快十二点了,陆瑶正要吹头发,忽然瞧见在晨光中安静看书的慕泽渊,又默默地把吹风机放了回去,拿起毛巾边擦边看他。

    一排落地窗开了一小扇,白色的纱帘在微风中,仿佛水波拂动,风穿过纱帘将他额上的发丝轻轻挑起,房间里很安静,他翻动书页的轻响,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让这种静谧又多了勃勃的生意。

    他穿得很居家,浅灰色的V领毛衫,白色的休闲裤,捧着一本砖头厚的纸质书,安静地坐在藤椅上,窗边射进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微小的尘土被束缚光束中,像极了在跳舞的土精灵。

    慕泽渊是一个商人,但太成功的商人,所以就不能再用商人再来定位他的身份,而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安静逶迤气质,也很难让人将他和充满世俗气息的金钱联系在一起。

    他坐在晨曦微风中低头看书,神色依旧平静,但这种平静不是拒人千里,却在引诱人靠近,陆瑶脑子毫无理由地出现了一幅画面,餍足后的狮王,慵懒地趴在温暖的石头上,琥珀色的眸子半睁半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他突然抬起头,视线笔直地落在她的脸上,陆瑶立刻移开了视线,他合上书,站了起来:“吃饭吧。”

    午餐很丰盛,陆瑶盯着一桌子的菜,觉得唇角舌尖都开始隐隐疼,她幽幽地盯着那盘鲜香扑鼻的青花椒红油鱼片,咽了口唾沫,痛苦地让杰克大叔给她盛一碗白粥。

    杰克大叔是慕泽渊的管家,慕泽渊的商业帝国遍布全球,他的住所也随之遍布全球,但他的管家却只有唯一的一个。

    不论是在纽约,香港,还是上海,每一所房子,在陆瑶抵达时,门口站着的总是这位西装笔挺,带着白色的领结,像幽灵一般存在的杰克大叔。

    陆瑶对他的印象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以及……毫无存在感。但,他却又总能适时地探知到慕泽渊的需求,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十全十美。

    至少陆瑶从来没看到他手忙脚乱过,就算她偶尔想吃一些中国的小吃,不论是川菜还是湘菜,不论是新疆大枣还是天津狗不理包子,他就像魔术师一样,几分钟就把食物放到了她的面前。

    杰克大叔用一个黑色的托盘将一个白瓷碗送到她面前,陆瑶眉眼弯弯地道了谢,杰克大叔僵硬的脸似乎也想扯一个笑容,但因为难度系数太高,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又消无声息地消失了。

    陆瑶用白瓷勺搅拌着白粥,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舀了半勺白粥,忽然没什么胃口,饿太久,肚子也感觉不到饿了。

    她小口小口地吃了半碗就放下了勺,慕泽渊也跟着放下了餐具,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再吃一点。”

    陆瑶飞快地望了他一眼,语气下似乎有点儿不悦,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波澜,目光平静地停在她的脸上。

    刚结婚时,可能是慕泽渊给她的压力有点大,或许是因为在他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平静下,她想让自己的拒绝不是无理取闹,所以,每一次她想拒绝他时,都会认真地想一个合理的理由。

    为难的是,她实在不太擅长这一点儿,总是给一些烂理由,幸好慕泽渊也不跟她计较,久而久之,陆瑶自己有不好意思说那些烂理由,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就干脆顺从他的意见。

    直到某一天,她在一篇关于慕泽渊的新闻稿上,看到了一个词语:“慕泽渊力场”。

    ——专属于慕泽渊的力场。

    以Augustus商业帝国为中心,作用于华尔街,乃至整个世界的金融界,以慕泽渊为中心,作用于他身边所有的人。

    新闻稿的最后一句对慕泽渊评价,陆瑶至今都记忆犹新: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说“NO”的人,他的权势,地位,性格,智慧糅合成了专属于他的“慕泽渊力场”——让所有人都对他说“YES”的力量。

 第20章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新闻稿的最后一句对慕泽渊评价,陆瑶至今都记忆犹新: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说“NO”的人,他的权势,地位,性格,智慧糅合成了专属于他的“慕泽渊力场”——让所有人都对他说“YES”的力量。

    陆瑶生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得自然比新闻稿的作者更加的清楚,“慕泽渊力场”当然并不仅仅是这样,他的强大影响力,甚至改变了身边人的性格和做事风格,至少在陆瑶眼里,不论是徐周,还是杰克大叔,还是那一票黑西装保镖,都带着“慕泽渊式”的特征:沉默内敛,安静逶迤。

    就连她自己,平时大大咧咧,做事懒洋洋,慢吞吞,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坐也没个正形,但在慕泽渊面前,她本能地保持了淑女的礼仪。

    陆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握住了白瓷勺,看,她又被“慕泽渊力场”给作用了。

    吞咽了一口,唇角在轻扯下隐隐作痛,陆瑶心里的愧疚又冒了一下头,小心地看了大BOSS一眼,正迎上他平静地目光,她心里有点不自在,好像每一次偷窥,都会被他逮个正着,而他停在她脸上的目光,似乎关注的重点正是她的嘴唇。

    陆瑶暗骂自己做贼心虚,过了几秒,又在心里给自己辩驳,慕泽渊这一次回来,对待她的态度确实有很大的不同,连饭吃多少也要管,说不定是知道了什么,但如果知道了,以他的骄傲,她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吧?

    吃完饭陆瑶跑到他的书房玩电脑,在软椅上坐了一会儿,就有点坐不住了,准确的说,从今天早上醒来,她的浑身就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没一处不是酸疼的,就算是软椅,她也觉得搁着慌,吃过午饭她原本是想补个午觉,刚抬脚猛然想起早上起床时的情景,她睡午觉,万一慕泽渊也睡午觉……

    好像……

    躺床上有点危险,她只好打起精神硬撑着。

    不一会儿慕泽渊带着本书也来了书房,陆瑶便想抱着笔记本转移阵地,慕泽渊一见她起身要走,眸子沉了沉:“你留在这儿!”

    陆瑶抿嘴,心想自己好心怕打扰他,既然他不介意,她如果还坚持离开,就有点说不过去,便顺从地坐下,慕泽渊拉开窗前的藤椅,坐在书房的另一边。

    陆瑶坐了一会儿觉得难受,瞅了他一眼,抱着电脑到沙发上躺着去了,以前她哪好意思在慕泽渊面前这么随意,只是她现在的心态稍微有点儿变化,一来是因为慕泽渊昨晚把她弄醒了好几次,做得她死去活来,她心里还憋着一股怨气,又没法朝他发;二来,她因为沈榕策的提议动摇了一丝丝,如果他受不了她,主动跟她离婚,那她就没什么内疚心理了;最后一个原因陆瑶老是伪装蓝血淑女,实在太累,她从没没想过要为他改变自己,迟早他会知道她是什么样。

    因为精神不佳,陆瑶懒得玩游戏,连QQ也不想上,免得被魏英芸逮住一顿嘲笑,便无聊地看了会八卦新闻,结果越看越困,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决定去倒杯咖啡,提提神。

    她端着咖啡走到半道上,又折了回去,给慕泽渊倒了杯茶,才回到书房。

    书房的门半开着,静谧无声,她站在门口望去,忽然顿住了脚。

    某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温暖而宁静,一束束金色的光从窗口倾斜着落进来,七。八束婴儿手臂粗的光,纵横交错,毫无规律,却错落有致,将他包围在中央。

    尘精灵在光束中,围绕着他欢快的跳跃,飞舞,他的发丝,胸口,半卷着袖子的手臂……印下了一个个细小的光斑。

    光,宁静的午后,慕泽渊,藤椅,砖头厚的书,他低垂的睫毛……书房的一角,忽然从现实世界里,跃然而出,变成了临架于现实的完美世界。

    就像一幅由光和影,人和物,漫不经心挥洒了一幅油画,自然随意,却又妙到了颠毫。

    陆瑶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初学学绘画时,陆父说过的话。陆父的画非常的重视光和色彩的运用,尤其是光,他总是说,在艺术中,光象征着生命,幸福,正义和神圣,光就是画的语言,光影的强弱处理,会简单明快地传达画面中细腻幽微的心理意蕴,深层情绪。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景象,慕泽渊坐在藤椅上,低头看书,但因为光影明暗,角度,种种因素,这一幕阴差阳错地落在某个半途而废的“艺术家”眼里,却形成了一幕完美的画卷。

    如果这是一幅画,以慕泽渊为中心,光影为装饰,它想表达的,必然是温暖而宁静的生活。

    陆瑶忽然心生喜悦。

    慕泽渊抬起头朝她望来,陆瑶朝他一笑,快步地走到他的身边,完美的画卷立时支离破碎,但又有了另一番人间温暖,她轻手轻脚地将茶杯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然后转身回已经乱糟糟地沙发。

    后背上似乎隐隐落下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等她抵达沙发转身望向书房的另一边,画面仿佛被丢入了小石子的水面,水波之后,再次恢复如初——那么的,完美和谐。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偷偷摸摸地把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对准那个方向,拍了七八张。

    拍完照片后,她发现躲在电脑屏幕后,通过摄像头,可以在自己的屏幕上,光明正大的偷窥慕泽渊。

    她还无聊地直接开了录像功能,拖着下巴看,看了两分钟,她陡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很、猥、琐……

    她拧着眉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忽然对慕泽渊产生了兴趣?连人家看书,她也偷窥得饶有兴趣。

    她托着下巴开始沉思。

    张爱玲说,通往女人心里最近的通是阴。道。

    难不成她……

    因为昨天晚上……

    陆瑶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录像,觉得自己简直无可救药,果断终止了这个命题的探究,点播了个电影看。

    因为慕泽渊在看书,她就带上了耳麦,斜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悠悠闲闲地看了起来,刚开始,她还会忍着偷偷笑,过了一会儿,某人就完全忘记了书房里还有另一个人。

    直到她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才想起书房里还有慕泽渊,她连忙摘下耳麦,声音里犹带着丝为褪去的笑:“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她边说边起身,准备转移阵地,慕泽渊上前一步,把手压在她的肩上,轻松把她已经爬起来的上半身按了回去:“在看什么,这么有趣。”他边问,边坐了下来。

    “额……”陆瑶扫了眼正在播放的《盒子总动员》,“你应该不喜欢这个……”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你还知道我的喜好?”

    陆瑶的表情有点诡异,他貌似在跟她开玩笑?她盯了他半响,慕泽渊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盯着,他把耳麦拔了下来,将暂停的电影点了播放,很自然地问:“前面演了什么?”

    “额……前面……”陆瑶简要做了次前情提要,然后继续窥着他,她也没什么心情看电影了,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这到底是个怎么节奏,他怎么忽然间变得有点人味了。

    这个人味并不是说慕泽渊平时不近人情,慕泽渊这人挺好说话的,只是,他大约是在金字塔的顶端站了太久,言语举止,虽然充满了贵族礼仪风范,骨子里却依旧睥睨天下,再结合他的成就,如果是神话时代,他必然是莅临天庭的神祗,如果是古王朝,他必然会是所向无敌的人间帝王。

    陆瑶这样的普通人,和他差距实在太大,即使她和他已经结婚了一个多月,即使她和他之间发生过很亲密的关系,她依旧觉得他是从高处而来,和她隔着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阶梯。

    但从昨天开始,这条充满了迷雾,望不到尽头的阶梯,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长,而他也从那高高的尽头,慢慢走了下来。

    陆瑶琢磨着他的变化,任何变化必然都是有原因的,她能想到的只有她和沈榕策之间的问题,但她实在无法用因果关系将两者联系起来。

    一根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眉心,陆瑶一惊,抬头正撞上他的视线,他平静地问:“是我,打扰你看电影了吗?”

    陆瑶纳闷,这话是从何说起。

    “没有。”她连忙否认。

    “可是,我来了之后,你似乎不高兴。”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眉心,“你一直皱着眉。”

    陆瑶一时间还点反应不过来他的转变,换以前,慕泽渊根本不会问这样的话,就算问也不会问这么的直接,当然,以前,他也不会搂着她看电影。

    陆瑶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慕泽渊的神色平静地和她对视,她想也就只有慕泽渊遇到任何事都能这么平静,到底是不在乎,还是心理素质太强横?

    隔了半分钟她才怪异地开始解释:“你没有打扰我,我只是在奇怪……”

    他的平静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此时陆瑶才发现,他搂着她的手臂忽然松弛了下来。

    她一怔,有点不确定,他刚刚的身体好像有点僵硬?

    “奇怪什么?”他问。

    “额,你……”她抿了抿唇,斟酌地解释,“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他,他的目光里有了点笑意:“以前?什么时候的以前?”

    “我们刚结婚一个月,还是互相了解中,用‘以前’也不太恰当。”

    “互相了解?”他语气里多了丝调侃,“你有主动了解过我吗?”

 第21章 她所认识的慕泽渊

     

    “你有主动了解过我吗?”

    陆瑶瞬间尴尬,她确实没在这方面花过心思,但结婚了一个多月;慕泽渊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知道的。

    为了挽回颜面,她认真地回答:“你的衣服只有黑白灰,早上你会在七点一刻起床,运动半个小时,八点一刻吃早饭,你喜欢吃意大利面……”

    慕泽渊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陆瑶卡壳了;拧着眉绞尽脑汁地回想,怎么说也朝夕相处了大半个月,上述了解确实有点少,昨天她还被李倩科普了慕泽渊的家庭关系,但感觉这个完全没必要说。

    想来想去,她总算想到了几点,弯着眼睛说:“你的腰侧和肩胛骨有两处枪伤。”陆瑶心中有点得意,这还是她是研究过了才确定他身上是枪伤,也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一点,她觉得慕泽渊的生活也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风光无限。

    说完之后,她忽然觉得,说这个好像也有点不妥,便想把话带过去,“你有八块腹肌……”

    她想,自己果然擅长越描越黑。

    慕泽渊却慢慢地笑了,陆瑶说那话时一本正经;但他的笑;却让她有点绷不住;慕泽渊长得不错;身材更不错;作为一个平凡的女人;她自然会欣赏优秀的男人;这是由荷尔蒙;遗传基因决定的;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虽然这样想;陆瑶的脸还是烧了起来;她强迫自己无视他的眼中星点的笑意;硬撑着转移话题:“你的每个卧室阳台上都有几架天文望远镜,书房里也有一些天文方面的书籍,你应该对天文比较有兴趣……”

    他在她面前并没有没展现过天文方面的兴趣,起初陆瑶还以为那望远镜只是摆设呢,某天无意中问了杰克大叔才知道,慕泽渊喜欢天文。

    只能怪慕泽渊藏得太深了。

    “你应该还会雕刻,你送了我一个木雕娃娃,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让别人雕刻我的……咳……”衤果体。

    陆瑶从来没看见过他雕刻,连工具也没看见过,陆瑶只是推测的,毕竟看过她衤果体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

    木雕娃娃几乎是和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连身材比例都是一模一样,起初陆瑶没发现这点,还是某天魏英芸来她房间,拿着那个娃娃在玩,玩着玩着魏英芸就把娃娃的衣服给脱了,陆瑶这才发现这个娃娃别有乾坤,连胸口的樱桃都有雕刻,魏英芸还想掰开双腿看,陆瑶连忙给抢了回来。

    用不用雕得这么的写实啊!!

    她估计除了慕泽渊,应该没人会雕刻这种东西吧?

    陆瑶得意起来,觉得自己对慕泽渊的了解连她自己都很意外,她越说越顺,其实她还有一个猜测,慕泽渊从前可能有自闭的倾向。

    喜欢天文,喜欢安静,喜欢雕刻,沉默寡言,很少笑,再加上他的家庭环境……

    这只是她的猜测,慕泽渊现在看起来并没有这方面的表现。

    “……你的教养很好,对人很礼貌,也很客气。”她顿了顿,瞪着他谴责,“但是,你现在变了!”

    “有吗?”

    “有!”陆瑶在他怀里扬起脸,肯定地点头。

    最开始她是横躺在沙发上,但慕泽渊来后,她就坐了起来,随后不知什么时候;她就被慕泽渊揽着肩膀,到了他怀里。

    “哪里变了?”慕泽渊把她直接抱到腿上,贴得更近了。

    陆瑶不自在地扭了一下:“你越来越不客气了。”她还想就地取材地说,他以前也不会这样亲密地抱她,但这话到嘴边,又被她吞了回去。

    慕泽渊大部分时候的神情都很平静,但相处久了之后,陆瑶就会发现,他平静的表情也可以细分很多种,比如现在,他的神色依旧平静,但却显得柔和,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不是我的长辈,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顾客……我似乎没有必要对你太客气。”

    陆瑶:“……”

    虽然她没觉得自己在慕泽渊心里有什么地位,但也不至于连顾客都比不上吧,她胸口刚刚觉得有点郁闷,耳朵忽然被柔软温热的东西轻碰了一下,她猛地回头,他的唇从她的耳根一直擦到鼻尖,正要下移,陆瑶再一次猛地把头扭开,慕泽渊也不挑剔,哪儿近亲哪儿,滚烫地呼吸再次喷洒在她的耳垂,陆瑶别扭地把头移开,半撑着身体想退出他的怀抱。

    腰间横过来一条手臂,又把她压了回来,陆瑶微沉着脸,一声不吭,他从身后贴了上来,滚烫的呼吸和低醇的嗓音如影随形。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想对你像客人一样。”

    陆瑶心神微动,慕泽渊的话,她一般都要仔细琢磨一遍,生怕因为自己智商太低,和文化差异,误解了他的意思,但这句话……

    她抿了下唇,学着他的口吻,平静地问:“什么意思?”

    慕泽渊把她翻了个身,陆瑶被迫和他面对面。

    “我们谈一谈。”

    他神情专注,语气认真,陆瑶心头一凝,点了点头。

    “我……”

    “我……”

    陆瑶连忙道:“你先说……”

    他浅笑:“好。”略作思考后,他歉意地叹息道,“我很抱歉,这段时间太忙……有许多计划在去年就排满了,婚礼……很仓促,也很低调,简单。”

    他忙是必然的,婚礼低调简单,陆瑶也不太在意,只是走一个形式,但他这样认真的道歉,陆瑶陷入他柔和的视线里,仿佛置身于松软的白棉中,温热绵软。

    “我们结婚有四十六天了,我能陪伴你的时间却很少,我……”他的目光清澈,陆瑶清晰地从他的琥珀色的眼底,分辨出他的愧疚。

    “我……很抱歉。”他再一次道歉。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她,除了亻故爱时提供身体,她没有为慕泽渊做过任何事,她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他的身体,事业,家族长辈……如果阳台上的天文望远镜是件装饰品,那么她恐怕连装饰品都算不上。

    陆瑶想说点什么,唇刚动,他的手指在下一秒轻轻地压住了她的唇。

    “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相处,我用我最熟悉的方式,结果,却不是我想要的。我以为忙过这段时间,可以慢慢地经营我们的关系……”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但我忘记了,你不是金钱,放进了我的口袋里,就能安全无虑。”

    陆瑶脑子里“嗡”了一下,他突然回来,她一直在猜测他是不是知道她和沈榕策之间的纠缠,他的态度好像又不像是知道了,那么这句话,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陆瑶的脑子已经先入为主,除了她和沈榕策之间的关系,她想不到其他“不安全”的因素。

    她垂下睫毛沉默着,刚刚是慕泽渊阻止她说话,现在确是她无言以对。

    “以后,我会多尽量留在上海,调整足够的时间和你相处,就像今天这样的相处……”

    他慢慢地靠近她,陆瑶紧紧地盯着他逐渐靠近的唇,胸口像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她一直都在思考,要如何处理她和沈榕策之间的关系,是否要如实告诉慕泽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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