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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着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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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中,在强拍面前用来划分节拍单位的垂直线叫小节线,而划在音乐作品明显分段处的两条同样的小节线叫双纵线,也叫复纵线,用来表示乐曲告一段落。
如果所有密码的破解方式都是连贯的……
那么这首情诗的前半部分密码,也应当到此为止了。
因为复纵线。
西布莉和曹云山留下的赞美诗里有复纵线,他们方才走进来的雕塑前有复纵线,而这段电话录音里,也有一个复纵线。
西布莉留下的诗句,他们只破解了前半部分,随后有两根手画的竖线暗示这一乐章到此为止,而后四句“你用深水遮盖地面,犹如衣裳,诸水高过山岭;你的斥责一发,水便奔逃;你的雷声一发,水便奔流;诸山升上,诸谷沉下,归你为它所安定之地;你定了界限,使水不能过去,不再转回遮盖地面”却被她手机没电的提示音打断,没有来得及解释……但这没有关系,因为前四句已经足够让他们找到曹云山的秘密。
照这样推理,这首情诗最后几句,也不应该放在这里破解。
与西布莉的密码一样,这四句或许是在暗示别的事情、别的线索……又或许,根本毫无意义。
……
门是普通的门,办公室也仍然是普通的办公室。门一打开,尘封多年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视野东西寥寥,大件物品只有一套实木连地桌椅,一台电脑,和电脑旁的一个中等大小的老式黑胶唱机。
黄铜台灯,浅绿墙纸。
桌上摆着两只空高脚杯,一只细口瓶,瓶里玫瑰早已枯萎,花瓣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李文森拍拍乔伊的肩膀,后者俯身让她从他怀里跳下来。
“没有留下任何文件,墙纸有些浮起,应当是墙面渗水的缘故,总体来说保存良好,没有发现任何雕刻或字迹。”
乔伊锐利地扫过整个房间,下一眼却没有去看桌上电脑,而是伸手握住黄铜台灯的开关拉绳。
“啪嗒”一声,灯亮了。
在这寂静如坟墓的地下,两千米的距离隔绝了所有阳光,这一丝昏黄光线,就仿佛是穿越了十年的时光,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李文森一回头,就看见乔伊修长身影站在桌边,微微垂落的睫毛,在他秋水一般的眼瞳里落下参差的影子。
明明是破旧而空寂的办公室,却因为他一个侧影,连书桌破损的边缘,也顿时生出了一种冷清的、书卷的气质。
……这就是乔伊。
李文森一时没动,手里手电筒的光,在此刻显得如此渺小。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乔伊拉开书桌下唯一一个抽屉,头也不回地说:
“过来,站到我身边来。”
“……”
好吧,这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语气也是乔伊。
李文森走到他身边。抽屉里东西也寥寥,只有一本带锁笔记本,一瓶空了的红酒瓶,和一只黑色木质的正方形扁盒。
“这是……黑胶唱片?”
“不然呢。”
乔伊伸手用两根手指把唱片加出来,他漂亮的指骨在这种昏黄光线下简直要命。
“十二英寸,铜质。”
黑胶唱片一般分十英寸和十二英寸,十二英寸单面录音时间差不多五分钟。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黑胶唱机,伸手抹去盘面上的灰尘:
“美国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唱机,四十年前的老款式了,这家公司1989年已经被索尼合并了,当年也是横跨全球的三大唱片集团之一,十二英寸的密纹唱片就是这家公司最先制作的。”
李文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动作娴熟地摆弄这台老式留声机:
“你居然还玩黑胶唱片?”
“谈不上玩,我只是讨厌现代音乐播放设备里的电子音,不管他们的Hi…Fi耳机卖的多贵,我都能听到里面电流的底噪。”
……你买上万的耳机,那样的高清晰度当然能听见电流底噪。
像她这样一直用五百块以下耳机的无产阶级就不存在这种烦恼。
乔伊手指正灵活地调整长臂,半晌,忽然头也不抬地说:
“不过你为什么会不知道我在听黑胶唱片?这说不过去,我们住在剑桥时,你不止一次进过我房间,我房间就有一台黑胶唱机。”
…… 她只是敲个门问他吃什么,谁这么变态把异性房间仔仔细细看过去?
李文森有点尴尬,掩饰性地想去开电脑电源,这才发现这台电脑连线都没有接:
“时间太久了,我有点记不住。”
“这也说不过去,文森,你六年前的生日,我还送了你一张头版唱片,那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张商业发行的圆形盘黑胶唱片,我最珍贵的收藏之一。”
李文森:……这让她怎么解释?说她没看懂又随手扔了?
讲真,六年前她和乔伊的关系撑死比陌生人熟一点,且乔伊送礼物向不具备实用性,她摆在房间里还嫌占地方,哪还会仔细看。
当然,这句话,她智商见底也不会和乔伊说。
李文森蹲到地上找电脑线,刚想顺便胡诌一个靠谱的借口,就听乔伊在她头顶冷冷地说:
“不用装作找电脑线来躲话题,这里没有电脑线。”
“……哦。”
“李文森,到底还有多少我费尽心思送你的礼物,被你看都不看一眼就扫进垃圾桶?”
“……”
……
唱针是一台黑胶唱机最重要的部分,李文森身边也有玩黑胶的发烧友,时常和她念叨的一句话,就是“换针如换机”。乔伊调整了唱臂,又仔细地调整了唱针,这才把李文森手上的黑胶唱片放了进去。
寂静深夜里,上个世纪的爵士女伶忧愁而沙哑的嗓音,在房间里缓缓流淌出来:
“In my solitude……”
乔伊:“比莉…菏丽黛,九十年代的爵士歌手。”
李文森这次眼皮真的跳了一下,被吓到的:
“你居然还听爵士乐?”
“不,这种音乐太浪费我时间。”
乔伊像想起什么似地皱起眉:
“但我当年的女钢琴老师非要把所有曲风都教给我,并逼着我听完了近代所有有代表性的爵士乐,企图把我培养成一代钢琴大师——我明明和她重复了一千遍,我根本不想在音乐上有所发展,学钢琴纯粹只是为了帮助我梳理思路。”
李文森:……并不能想象乔伊被逼着听完一千首爵士乐的壮观场景,这可是乔伊。
而且女钢琴老师什么的,一听就很纯很暧昧,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让乔伊屈服,但……这真是太棒了简直想给这个女人打call。
“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
乔伊站起来,凉凉地看着她:
“不要把你混乱的□□关系与我相提并论,那个女钢琴老师是我母亲。”
李文森:“……”
……
说话间,比莉…菏丽黛的乐曲已渐进尾声,乔伊把唱片从唱针下拿出来,又重新放进去,于是满室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慵懒的腔调,失恋的女人握着话筒,在钢琴与萨克斯的伴奏下幽幽地唱:
在我的孤独中,你萦绕我脑际,让我沉湎于,往日的回忆……
……
相对于古典乐整齐的格式,爵士真是毫无旋律可言。
乔伊从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是密码锁,他随意拨弄两下,修长手指忽然抬起,轻柔地撩过她的长发……从她左耳上取下一枚小小的金色耳钉来:
“借下你的撬锁工具。”
李文森:“……”
乔伊撬锁的动作极其灵巧,堪称艺术。李文森一边盯着他的手指,一边飞快地思索他们目前的处境——
1。有电脑,有电,但是没有电脑线。
2。西布莉密码和情诗密码都只破解了前半段,后半段还没用上。
3。妈的,这首完全吃不懂旋律的怨妇爵士乐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真是听都要听疯了好吗?
甬道在这个房间的门前戛然而止,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如果还想接着往下走,线索一定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首歌绝不简单。
她斜靠在桌子上,望着乔伊仿佛油画一般的侧影,耳畔女人还在绝望地唱:
我坐着,我眼睛发直……我知道我快要疯了……亲爱的上帝,把我的爱人送回来……
……爱人?
李文森脑子里有什么模模糊糊地闪过,刚伸手想回放这一段,就听乔伊头也不抬地说:
“你是想邀请我跳舞吗?”
“……咦?”
李文森受到惊吓,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这是什么神转折?
“黑胶唱片、九十年代爵士乐、红酒、高脚杯和玫瑰花……明显是一场安排在办公室的临时约会,如果我猜得不错,下一步男女主角就会在这个房间里翩翩起舞。”
他漂亮的眸子微微抬起,灯光下望着她时,有一种宝石般的潋滟:
“所以,你想邀请我跳舞吗?”
李文森:“……暂、暂时不想。”
“那就好。”
他看了她两秒,随即收回视线,继续专注地摆弄手上的密码锁:
“如果你现在邀请我,我会很困扰,因为我不想拒绝你,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在地下2公里深处跳舞了……考虑到你今天晚上十二点可能会被谋杀,我实在觉得这个时机有点不恰当。”
李文森:“……”
这何止是“有点”不恰当,这简直是非常不恰当。
她可能想象过地球毁灭的样子……但让她和乔伊面对面跳舞?
不,原谅她无法想象。
李文森晃晃脑子,把这个匪夷所思的画面从脑海里清除出去:
“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么?”
“从歌词上来看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一个被爱人抛弃的可怜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贫乏的大脑里除了爱情、性和酒精外,没有一点对这个世界有用的东西。”
锁看上去十分复杂,乔伊对着她的手电筒光芒,离她很近,纤长的睫毛几乎在她鼻尖下晃动。他就这么一边捻着她细长的珍珠金色耳钉,小心拨动锁里的齿轮,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除了一点,这首歌叫《solitude》,发行于1994年。”
作者有话要说: 困到不行,先遁了。
大家放心,除了下章,再后面没有什么大段的推理了,这东西虽然写起来超级爽,但连我自己都是跳过了看的……
☆、第180章
1994?
李文森天赋一般却架不住被她老教授逼出来的不菲理解力; 向来一点即通; 乔伊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自己理解了自己要说的东西:
“1994年4月30日; 刘正文辞去中法核子交流组组长职位,交流组解散,1994年5月23日; 刘正文带领地质组十人赴昆仑进行为期十年的地质考察; 安德森代行所长职务……1994年4月17日; 你出生。”
李文森走到他身边: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这句话真有意思,好像在暗示我会忘记什么一样,文森特,世界只有我不想记住的东西,没有我记不住的东西。”
他指尖轻轻一挑,手中锁孔就“咔哒”一声松懈开来; 语气居然有一点失望:
“我以为提供的锁会稍微有挑战性一点。”
“……”
他身高比她多了近二十五公分; 这么一直起身; 她就只能踮着脚尖才能看清他手中的笔记本。
可奇怪地是,笔记本上几乎一片空白; 乔伊从头飞快地翻到尾,也没有看见一个字。说几乎,是因为本子扉页上又被人用黑色钢笔细细勾勒了一幅简单的植物手绘。
“这是……栀子花?”
“是木兰花。”
乔伊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幅花画的不怎么样; 但你明显能看到它倒卵形的花瓣; 你看过哪朵栀子花苞长得这么像鸡蛋?”
木兰?
可木兰又是什么鬼?
“这会不会是一个女人的代号,或名字的谐音?”
李文森莫名想到花木兰:
“就像你刚才说的,黑胶唱片、九十年代爵士乐、红酒、高脚杯和玫瑰花; 显然是一场未完成的约会……再看我们一路走进来的甬道,我和你去过埃及帝王谷的坟茔,两者非常相像,而我们刚才看到的两座雕塑,除了用来埋藏进入的线索,也可能是类似于埃及阿努比斯神那样的东西。”
埃及阿努比斯神,狼头人身,手握权杖。古埃及最早的干尸不是人工制作,而是天然形成,穷人们无钱埋葬尸体,随意抛之于灼热的撒哈拉,滚烫沙子蒸发了尸体上的水分就成了木乃伊。这个过程中尸体最容易被胡狼吃掉,埃及人就做出胡狼像放在尸体上,企图吓走别的胡狼,久而久之,胡狼阿努比斯就成了木乃伊的守护神。
李文森抬起头:
“综合这些,我不禁脑补了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这个房间的主人爱上了一个女人,但这女人死了,或者离开了。之后,不知什么缘故,她存在的痕迹被人人为抹去,为了缅怀她,或者提醒后人她的存在,就布置了这个办公室。”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他瞥了她一眼:
“你的大脑搅拌一下居然还能用。“
……这种对话连文森听了都想打架。
李文森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却是笑眯眯的:
“中国有句老话,是和红色的人待在一起,你也会慢慢变成红色。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女朋友,和你呆久了,多少会被你影响啊……所以你说,这个木兰到底是谁?”
……哦,女朋友。
相处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如此自然地称呼自己这个身份。
乔伊抿了抿嘴唇,合上笔记本扔到李文森怀里: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谐音。”
李文森蓦然了悟。
不同年代、不同地区,对英文名称的音译是不一样的,譬如夏洛克…福尔摩斯,最早版本的音译是歇洛克,譬如John,大陆翻译为“约翰”,香港直截了当地翻译成“尊”,实在很难想象夏洛克“尊尊尊”地喊他的同伴,又不是啄木鸟……而足球明星Michael Jordan,大陆翻译为迈克尔…乔丹,香港人翻译为”米高…佐敦“……所以“佐敦港式茶餐厅“其实应该是”乔丹港式茶餐厅“。
那么木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ins上偶尔也会有人晒的一款瑞士手表品牌,曹云山和她还逛过专柜的Franck Muller……中文翻译就是,法…穆兰。
木兰,穆兰……
Muller?
难道这是的副所长研究人工智能研究疯了导致他爱上了自己研究出的机器人?天哪,想想的尿性居然很有可能,怪不得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脑和一朵玫瑰花,怪不得那个智能系统Muller的声音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李文森眨眨眼,感觉三观摇摇欲坠,内心受到极大的惊吓。
“我再说一遍,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出去,没有人机恋,也没有恋。童癖……哦,文森,你到底每天都在网页上看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乔伊叹了一口气:
“比起有人爱上了自己创造的人工智能,我更相信是他是照着自己恋人的模样,制作了它。”
李文森一下子联想到了《模拟游戏》。
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主演的计算机之父图灵,其中很扯的部分,是图灵把他发明的图灵机,用自己少年时死去的初恋克里斯托弗的名字命名,就好像他的生命被电脑延续,复活在了这台机器上。
可事实是,图灵机真实名字叫Bombe,认真说起来也不算是图灵的原创……但这并不妨碍李文森以此联想到乔伊的意思。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人,像电影里的图灵一样,用人工智能,替代现实中无法实现的爱情?
真是太荒谬了。
但无论如何,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电脑开机。
李文森拉了拉台灯开关,发现无法把台灯关上,也没有很在意,她从书包里翻出一根她原本打算用来撬锁的细长铜丝,又伸出手,直接拧下了花罩下还在通电的电灯泡。
“……”
乔伊一回头就看到他的小女孩居然在熟练地cos电工,在220v电压下做带电作业,只觉得心脏一下停跳,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语气和脸色一样糟糕: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腕拧下来。”
他已经要把她的手腕拧下来了……李文森疼得皱眉,却挣脱不开他的手:
“你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想通过铜丝把电流引到电脑接口上,目前也确实只有这一种方法开机……但这太危险了,我站在你旁边是摆设吗?”
李文森也有点火:“抱歉,但家里的灯泡一直都是我换的,何况我做起来危险的动作,你做起来一样危险,我看不出我一定要把这种事推给你的理由。”
乔伊从她手里掰出灯泡,冷冷地望着她:
“凭我智商比你高。”
李文森:“……”
竟无言以对。
……
事实证明,乔伊的智商确实比她高,那只灯泡只是在他指尖转了一转,他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文森,电筒。”
他像招小狗一样地招了招她:
“你看,这个灯泡为什么会有一个卡口?”
李文森被吓到:“你在问我?”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乔伊借着手电筒不甚明亮的灯光,把灯泡转了一圈:
“文森,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至少我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学习如何安装灯泡这一项。”
“……这不是卡口,老式螺旋接口的钨丝灯没有卡口,这个凸起应该只是后期焊接时不小心焊多了一点出来。”
“我倒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乔伊站在那里,目光从手中灯泡一直移向电脑屏幕,忽然眼前一亮,把灯泡安回到台灯上,手腕微转,他精致袖口微微折起,碎钻表盘在灯下波光潋滟。
下一秒,灯又忽然黑了。
乔伊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微微笑了,李文森只听到他慢慢念出那首今夜已经重复无数遍的情诗,而电脑幽蓝色的屏幕,也在他低沉的嗓音中缓缓亮起。
——“而我思念你的心,就像黑夜里闪亮的电灯泡,只要供电,就永不熄灭。”
……
北京时间十一点整。
乔伊说的没错,她与他最大的距离不在品贫富,而在智商。只是灯泡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大部分人如她会直接忽视,小部分人会注意到但不会当回事,可他却靠着这一点点线索,找到了最终接通电脑电源的办法,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危险的动作。
原理很简单,和普通卡口灯泡一样,这个凸。起一旦接通台灯边缘的某一点,就会造成电灯泡短路,保险丝烧断跳闸,随即下弹的开关接通另一条电路,电脑自动开机。
……这个灯泡明明是她最先取下,为什么她没有发现?为什么她没有想到?
他总是走在她前面,他永远快她一步。
而这……相当危险。
蓝莹莹的光线在漆黑的房间里亮着,分外诡异,乔伊宝石一般的眼睛倒映着黑蓝相间的电脑屏幕,更显得冰冷如无机质宝石。
电脑是开机了,但进入电脑系统,需要密码。
没有字数限制,没有符号类型限定,更没有任何的提示,有的只是一个黑色的长条框,乔伊一遍一遍地输入不同的数字和字母组合,没有一串是对的。耐心如乔伊,在输入了五十多个错误密码后,手指打字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要不要试一试193650728。”
李文森在他身边俯下身:
“或者19940101……不要问我为什么。”
乔伊看了她一眼,把两串数字都输进去,看见系统弹出错误后,才漫不经心地说:
“193650728是顾远生的生日,但他只是操作一些不见光业务的地下接线人,偶尔兼职做你的养父,不是的副所长,更不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你寻找身世的方向从头到尾都错了。”
……
乔伊许久没听到李文森说话,手指顿住:
“文森?”
“我在这。”
“我知道你在哪。”
他转头看了一眼她的侧脸,抿起唇:
“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你真正的父亲是谁?”
“不想问。”
“所以你还是生气了。”
”没有。“
“我的推理很少出错,你生气了。”
“……破你的密码。”
……
手电筒的光线渐渐黯淡,几乎看不清了。
李文森看着乔伊又一次尝试密码失败,转身到背包拿备用电池。乔伊余光看见李文森从他身边离开,黑色长发水藻一样垂落腰际,分外熟悉,不知想起了什么,手指微顿,开始在密码框里一个个敲
——flower
——sweet su……
——嘭!
他蓦地回头,就见李文森不知是被脚下电线绊住还是怎样,整个人摔在地上,正若无其事要爬起来。办公室地面没铺地毯,整块都是粗糙的石灰岩,昏暗光线下,他分明看见她手掩着膝盖,还没站起,血已经流了一小腿。
乔伊立刻松开电脑,把她打横抱到书桌上,语气粗暴:
“你是小脑平衡觉失灵了吗?”
“没摔到骨头。”
“哦,’没摔到骨头’,多么了不起。”
乔伊扫一眼伤口就知道她虽然摔得重,但确实没伤到骨头,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点。他嘴上嘲讽,人却在她腿边单膝跪下,手指抹掉她腿上渗出的血液,又很快把她的包拿到桌边,翻了两下没有找到任何医药工具,索性把整个包倒过来,李文森的电池、绳索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你的医药盒呢?”
“侧边放水壶袋子里……”
李文森脸色因为疼痛有些发白:
“等等,可能我在雕塑门口放包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滑出来了。”
“……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人落在那里?”
她伤口磨得太深,几乎能看见她膝盖骨上青白的皮层,必须包扎。乔伊半跪在她脚边粗暴地用袖子擦掉她小腿上流下来的血,好像这血一直流会让他晕倒似得,下一秒却又站起来,冷冷地说:
“疼吗?疼就对了,你坐在这里哪都不许去,等我把药箱拿回来。”
他用手机照明,大步走到门边,又不放心地回过头:
“哪都不许去,听到了吗?”
……
手电筒的电量几乎耗尽,只剩下一点菲薄的光影,如同下午七八点的落日余晖,透过网纱铺染在浅绿缠枝的墙面上。
李文森坐在桌子上,血一滴滴地滴下来,她就这么漠然地看着乔伊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眼底没有一点感情,漆黑的眸子让人毛骨悚然。
半分钟后,乔伊的影子完完全全消失在视野里,她忽然从桌上一跃而下,走到电脑前,删去乔伊之前打到一半的密码,不假思索地输进三个简单英文单词
——
flower、sweet honey、knife。
鲜花、蜜糖、和匕首。
下一秒,一声轻的几乎听不见的电子滑音在寂静夜里传入耳畔,电脑屏幕上的蓝色光幕飞快地旋转、扭曲、震荡,又像水波一样沉淀下来,化为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行小小的黑色字体,一个字接一个字出现在纯白底色之上
——
“叮咚,您的宇宙无敌小可爱已经上线。”
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一下意见,你们接受盲人男主吗?我想让下本书的男主瞎一会儿,瞎几个月就恢复的那种,我觉得超级萌的,能戳到你们萌点嘛
☆、第181章
“哗啦”——
冷水混着冰渣劈头而下; 这是十一月深秋; 夜晚凉意深重,曹云山被冻得一下惊醒; 还没来得及睁眼,就闻“啪”一声; 一个巴掌毫不含糊地把他脸扇偏到一边。
“……”
曹云山捂着脸蜷缩在冷冰的水泥地面上:
“刘易斯,你和我有仇?”
刘易斯转转发麻的手腕; 又翻起他的眼皮:“清醒了?”
曹云山没好气地说:
“我人生中听过不少废话,这句简直是其中的翘楚。清没清醒你心里没点数?还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试试。”
“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不记得。”
“你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我正被执行死刑,那个长得颇有点像我家文森的漂亮的女医生已经把针头扎进了我的静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曹云山全身乏力,疼得像被一百头骡子轮。奸了一遍,实在撑不起自己; 索性就这么躺着,这才发现四面空阔; 如同一个废弃厂房:
“这是哪; 你劫狱了?”
“不,劫狱是把你从监狱带向自由,而我则是把你从一个监狱带到另一个监狱。”
“有什么区别?”
“区别是你还活着,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你几个小问题而已,但我知道你并不像寻常人那样对死亡怀着恐惧,大概也不愿和我说话; 只是我猜,你或许有兴趣和我做一个交易。”
“前一句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愿和你说话,后一句却猜错了。”
曹云山艰难地笑了一下:
“我没兴趣,警官。”
“话别说的太满。”
刘易斯俯下身:
“你说过李文森是你的兄妹、挚友、恋人对吧?不凑巧,我恰好知道你妹夫、友婿、情敌乔伊的一点□□消息。”
“挑拨离间可没有用,警官。”
曹云山狼狈地躺在地上,却勾起唇角:
“你都说了他是我妹夫了,我们互相看不顺眼这么多年,对他为人多少有点了解。”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妹夫是个独来独往的有钱人,不是一点点有钱,而是非常有钱,更不用说他聪明得像一台电脑,理智得像一块坚冰……说句实话,虽然我承认李文森是个十分优秀的女性,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大像是能钓到乔伊的类型。”
曹云山笑了:“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警官,谁还没个眼睛被屎糊到的时候呢。”
刘易斯:“……”
这可能是李文森有史以来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总觉得这话饱含深意,难道是他的错觉?
……
不过刘易斯毕竟是刘易斯,他很快就把跑偏的气氛带了回来。
“可七年半前,李文森刚出现,他就一反常态地在根本不缺钱的情况下,把私人公寓分租给一个从流浪窝爬出来的脏兮兮的陌生女孩……更不用说十年前那起金融洗钱案,当时亲自给刘正文做法医鉴定并破案的,就是乔伊本人。”
光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他视野里,刘易斯在他身边蹲下,语气一如他每次审讯他那样,冷静、压迫、又带着一种强大的、诱惑般的笃定:
“曹云山,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乔伊接近李文森,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
北京时间23:03分。
中国各地的时间表多少有点不协调,地域横跨太广,晚上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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