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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夜敲门:长官,别这样-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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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他啊,他的脸近在咫尺。突然她却是一阵恐惧,他来做什么!
  “丫头,别怕,我带你走,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他是来带她走?
  是啊,他曾经告诫过她,去参加沈廷焯的婚礼,无论如何去参加。他曾经说过,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伤害她。小叔叔,他真的是从来,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自己。可是她不信,她不听。
  “我们,出来……”了吗?她没有力气问完整。
  “出来了,丫头,放心,我会带你离开,他们没能把你怎么样!”他尽量温柔的劝说着她,虽然没说一句话声音都会颤抖。
  他们没把她怎么样……那,晓楠姐呢,她有没有被他们……
  “晓楠,晓楠姐!”嫣然急促的问着极力睁开眼睛,她看清了,是小叔叔,他们已经不在那个仓库了。可是晓楠姐呢,她在哪儿?
  “丫头……”蓝越不可思议的唤她的名字,匡晓楠害了她,她怎么还在担心她,半死不活了,还担心她!
  “晓楠姐……救,救她!”
  小叔叔一定没有管她,可是她怎么能抛下她?在她几乎被强暴的时候她拼命的保护过她,她是慕轩哥的快乐,她是来带她走的啊!
  “丫头,别管她了,她害了你,我不会,额,不会救她!”
  蓝越毫不犹豫否决了她,抱起她走的更快,身后,是鲜血淋漓的一条路。嫣然在失血,而蓝越的左肩,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也早已被鲜血染的湿透了衣裳。他咬紧牙关,无论如何,带嫣然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就能救她!
  “不……求,求你,救她……”
  她不能抛下匡晓楠!
  “丫头!”
  蓝越心下发狠,他现在真想把她扔出去让她清醒点,是匡晓楠害了她,难道她还不知道,还要救那个贱女人?
  “求你……”嫣然睁着眼睛,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她茫然的望着天空,怎么办,她该怎么对慕轩哥交代……
  蓝越的脚步渐渐放缓,他低头看着怀里绝望的合上眼皮,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女人,丫头啊,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傻?她蹲身慢慢把她放在树边,环顾空荡的四周,他是好容易找到消息独身来的,随身带的枪也只有六发子弹,救她的时候已经用了五发,如果被他骗走的那几个人回去,救匡晓楠就几乎不可能了。可如果不救她,嫣然就算醒了也会怨他,也会怨恨自己,活得难以安宁……
  他起身,掏出手枪拉过嫣然的手抓紧了枪柄,打开扳机。
  “丫头!”他贴住她耳朵沉声告诫“记住,如果有人敢上前,就开枪!听懂了,就出声!”
  其实,他已经不敢指望她还能有反应!树根都快被她的血湿透了!
  “嗯!”
  可是片刻之后,他看到,她的眼皮动了动,流着血的小嘴张开,露出笑容“小叔叔……我,等你……”
  好,丫头,小叔叔会拼命回来,再也不会骗你!
  蓝越扶着树站起来,扯下衬衣的衣袖绑住受枪伤的地方勉强止血,大步向仓库走去。
  天,很亮,阳光充足,应该是很温暖的天气吧,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冷,那么冷……
  廷焯,然然要死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无论你厌恶我,冷漠我,我们都再也没有关系了。也许我死了,你都不会掉下一滴眼泪,可是,然然此生,被你呵护过,已然无憾。
  小叔叔,丫头,丫头会守信用,等你,回来的……
  她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将死之人人能够等待着亲人归来再去,她好像还有些力气,只要撑着那口卡在嗓子里的血,就能撑下去等待蓝越带着匡晓楠回来,她不能再想很多,但是以后,慕轩哥,就真的可以快乐,幸福。
  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嫣然最后的安宁,她骤然抓紧手枪,若是那群人,她就开枪打死他们的一个,再砸死一个,然后跟他们同归于尽!
  “站住,站住!”
  瞪大的眼睛里视线渐渐清晰,高大的身影负重蹒跚的奔跑着,胸口前的衣裳被殷红湿透,那人渐渐近了,是小叔叔,他背着晓楠姐!他受伤了,他身后还有很多人,那些人一定不是善类!
  枪子伴着浓烟激起一阵尘土,蓝越顿了下怒吼一声疯了似的冲向另外的方向。嫣然看着他腿上漆黑的血窟窿走开,突然明白他是要引走那些人不让他们注意到他,可是他身受重伤那些人几乎轻而易举就能追上,嫣然撑着树干慢慢的坐起来用没有受伤的手臂举起枪,眼前,却是沈廷烨带着她去军营的那天。
  “海军陆战队的神枪手排名!”他骄傲的站在一块黑板前,第一名,赫然是沈廷焯。
  “这是从前的排名?”她好奇的问,因为,时间已近过去很久,长江后浪推前浪,应该已经有能超过他的人出现了吧?
  沈廷烨眉端不满的挑起,手指敲击在后面整齐排列的满分成绩,扬起唇角道“他,是唯一的第一名!”
  “可是我连枪都没摸过……”她颓然的自言自语,总觉得和他那时候的世界离得远是太遗憾的事。
  “今天可以试试。”沈廷烨取来一把小巧的手枪放进她手心,沉甸甸的重量,嫣然一只手几乎拿不动。可是,他在她身后端起枪,低沉的几乎和沈廷焯完全相同的声音告诉她“瞄准,把枪把当做是猎物,而那个猎物就在你面前,打死它……你就能活下去,否则,就是被他杀死!但是,你只有一发子弹,看清楚,只能一枪,毙命!”
  “啪!”
  子弹滑过树林,滑过树叶,嫣然只觉浑身一震,巨大的震动下她整个人都被弹回树干上,后脑重击,整个人陷入到莫名无奈的黑暗中……
  打死他,或者被他打死,然然,通常军人之所以为军人,是因为他们只有这一种选择!
  在黑暗中挣扎了多久,嫣然甚至觉得自己的魂魄曾经飞出身体,她看到沈廷焯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对她笑着说“然然,你若是走了,我也不会苟活!”她摇着头想告诉他不要,无论如何活下去,活下去就好!可是她发不出声音,甚至好像连张嘴都不能,她只能像个木偶般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后来,就不再是那样,白晓冉会出现,然后沈廷焯就回头吻着她,舌吻着看向她,嘲笑她的傻瓜和无能。她隐隐约约总听到有人在说话,可是听不清,她听得到有人在怒吼,是慕轩哥,他在怨她没有救晓楠姐出来吗……
  光圈在逐渐放大,身体的疼痛犹如苏醒般一点一点唤醒了她的意识,嫣然几乎是在睁开眼的前一秒钟就明白,她还活着。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一次她醒来时最庆幸的就是还活着,而这一次,她觉得还不如死了!
  因为刚刚清醒,眼前就是沈廷焯冷漠无情的脸。他都不爱她了,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然然……”
  轻柔的呼唤,嫣然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影子好久才清晰,是陆彦之,他看起来很疲惫。
  “然然,你醒了?”
  陆彦之似是还不确定,温暖的指尖触到她的眼睑,小心翼翼得翻开,然后就是熟悉的医生检查的过程,他收拾那些东西坐下,像是解脱般松了口气,满是胡渣的脸露出轻松得笑容。
  “然然,还好,你没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至极,却也是珍惜至极,所以连声音都有些沙哑的颤抖,他轻轻握住她输液的小手,张了张口,嫣然最终没能听到他说什么。可是她想起了许多事情,匡晓楠,小叔叔,慕轩哥,还有……她不想想的那个人。
  “晓……”刚刚张口,撕裂的痛就扯得她眼前一阵发晕,隐约椅子滑动的声音,接着慢慢的看清了眼前,陆彦之的脸放大了。
  “然然!”他见她的眸子里似乎有了聚光,才总算长长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再也没敢坐下,而是站着俯身在她面前,尽量不至于压抑着她的光线,又能看清她的情况。
  “你还不能说话,脸颊的伤有些重,身体也很虚弱。”他说完就忙着解释,因为她眼里急切的目光已经说明一切。
  “匡晓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在重症监护室,有人陪着。蓝越……也活着,方小姐陪着他,他们都好,你放心。”她渐渐平息了,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掀起沉重的眼眸,陆彦之忙说“其他人都好。伊岁寒受了点擦伤,已经没事了,等你醒来就要回京处理事情,老大在门外,暂时不能进来,其他人也都好。然然你放心,蓝越去的及时,你没,没事,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好起来。”
  陆彦之强撑着哽咽,如同往常般娓娓道来,看着嫣然终于像是理解般任命的合上眼皮,才痛苦的跌坐回椅子里。
  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她差点就,回不来了!
  脸毁了,内脏严重出血,心脏受创,浑身十几处骨折,未来等着她的,是无数次可怕的手术。她该怎么熬下去!
  “醒了?”
  “醒了吗?”
  几堵人墙站起来把陆彦之结结实实围住,他抬手阻止他们企图闯进病房的动作,双手下压,让几个男人女人坐回原地。
  “醒来过,还在担心别人,我告诉她都没事,就又昏睡过去了。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你们放心。”陆彦之是这么说的,可他的表情里丝毫没有轻松,反而是沉重万分。
  “以后……还要几次手术?”
  众人自是看得出来,项北山迟疑着问。
  “不算疤痕祛除,至少还需要三次大手术……”陆彦之突然抬起头把众人扫了眼,落在伊岁寒身上,蹙起眉端责难得反问“他还没有消息?”
  伊岁寒一愣,勉强点头算作回答。
  从那天出事以后沈廷焯就没了消息,连同就是白晓冉也消失了。因为证据不足,会议没有召开白家还手握重权,案件被当做重大黑道团伙案件处理,沈廷烨想办法把案件侦破过程压着,以便在最后给白家重重一击。所以白晓冉根本没有消失的必要,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感觉到危机故意带她离开,而那个最可能的人现在看来只有沈廷焯。
  嫣然重伤奄奄一息在这里,已经完成任务的沈廷焯却没有回京办理手续,更没有出现在医院陪伴她走最艰难的路,任是谁都不能不在心底猜测,沈廷焯是不是真的被‘染黑’,和白晓冉搞在一起了。
  陆彦之冷笑着,这就是嫣然拼了命去爱的男人!
  “回京之后,我尽量打听消息。”
  伊岁寒发狠的扔下一句话,他就不相信,打死他都不相信沈廷焯会被‘染黑’爱上白晓冉那个变态女人!
  “哼,男人都是混蛋!”
  郁离眼里泛着泪花恨恨得说着抬起手抹了抹眼睛,立刻遭到伊岁寒的回瞪“谁是混蛋?”
  郁离眨眨眼睛,别开目光干脆不理会伊岁寒,轻声询问陆彦之“我陪着嫣然姐吧,有个姐妹在她身边总要方便些。”
  “你不跟我回京?”伊岁寒难以置信的把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跟你?”郁离一张小脸儿上明摆着写了四个字‘自作多情’!扔给伊岁寒一记白眼后就转身不理他。
  “嘿!”伊岁寒一口气提不上来,真是反了天了,给她三分颜色还真就敢给他开染坊!
  “我告诉你啊郁离,别……”
  “给脸不要脸,伊岁寒,我就不要了,你要怎么样?捆着我,绑着我,逼我就范?挖我家的祖坟?伊岁寒,有本事你别用强的!”
  “我还就没本事了!”伊岁寒胳膊一伸就要拉郁离,陆彦之侧身挡住他,无奈的压低声音道“我求求你了大少爷,吵架出去吵,你让然然安心的休息一会儿行不行?”
  气鼓鼓的俊脸顿时泄气。倒是项北山宽容的笑了,他安慰性的拍拍伊岁寒的肩,沉声劝慰“让离儿留下陪陪嫣然也好。你放心回京,我们帮你照顾她。”
  “别!千万别照顾!”
  伊岁寒恶狠狠的瞪了郁离一眼,咬牙切齿得低吼道“老实点儿,要是敢让别的男人靠近你,我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没本事!”说完不舍得看眼病房门,狠狠的扔出一句话“我给她找人去!”说完掉头就走。郁离忍着泪花掉转头,硬是不肯看他,死男人,说句好听的话他会死吗?还是这么霸道,这么过分,等嫣然姐的病好了她立刻就走,再也不想看到他!
  “一时半会儿,只怕没有消息。”
  项北山低声喟叹,怎么能在此刻抛下嫣然离开?
  陆彦之亦是沉默着,宁静的走廊里,响起迟疑的脚步。三人都回头看过去,瘦高的身影正在渐渐靠近,他暮色的眼里闪着迟疑的光,触及到陆彦之和项北山的目光,便是尴尬的微微收敛,颔首对他们点头示意。
  “还是没有醒?”
  林慕轩站定了压低声音询问陆彦之。陆彦之就把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林慕轩便沉默了。双手插在兜里,静默的塑像般站在走廊里,他的手在口袋里转了转,半响掏出个银色的链子,链子末端银光闪闪的圆弧形复古吊坠,看起来似乎已然日久,旋转间一颗海蓝色的水晶以高贵的姿态反射出明媚典雅的光芒,他递到陆彦之手里。
  “是……然然亲生父母的照片,崔浩宇让我带来的,他在帮她打理公司的事儿。”
  在场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嫣然的亲生父母,他们只知道嫣然是顾家领养的女儿,至于她的父母,似乎没有谁听说过。
  “然然的母亲姓崔,是崔老爷子的小女儿。然然是他外孙女,崔浩宇是然然的亲哥哥。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儿。”
  林慕轩似乎发觉他们不知道,耐心的解释了几句,自始自终目光都在迟疑的看向病房,很想进去看看的意思。
  “但是一直瞒着?”
  项北山恍然大悟后就急切的反问,接着却是自言自语“为什么……”
  因为沈廷焯。
  她不相信沈廷焯死了,从开始她就认为沈廷焯必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做着什么事情。所以她保持着顾韬光女儿的身份,即使明知道这是自讨苦吃极其危险的事情,但她相信只有她才能将埋藏着的线索吸引出来,所以哪怕最危险的时刻,她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寻求崔家的庇护,她,一直在把自己当诱饵,因为她相信了那个钓鱼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心知肚明,那个钓鱼的人不仅没出现救她,反而在她重伤后失踪!但是,没人愿意说出来,好像那是个魔咒。
  嫣然出事,不是因为匡晓楠,或者匡晓楠只是个诱因,真正的原因是她把自己置身危机中,即便没有匡晓楠,没有白晓冉的嫉妒,白家因为她的身份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想看看她。”
  林慕轩迟疑了许久才抱歉得说出要求。匡晓楠是他的女人,她骗了然然,然然又是为了他才去救匡晓楠,让他怎么还有脸见她,见那样伤痕累累的她?可是,她是他最心疼的小妹妹啊,几天来,他备受煎熬,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来看她!
  因为嫣然的情况还不稳定,需要长时间休息,林慕轩和项北山是直到第三天才进病房看她,那会儿她已经醒来,浑身都是伤无法坐起,只能躺在床上依靠营养液维持生命,郁离在她耳边低低得说着些话儿,几个人进来,她的目光就移过来。
  项北山和林慕轩几乎瞬间定在门口,心口深深的沉下去。
  没人见过那样的嫣然,瘦的整个脸颊都青白的凹陷下去,原本白皙光滑的小脸儿上可怕的足有硬币那么大的青紫伤痕一直延伸到干涩破裂的唇边,她像是扯了扯唇角,因为痛细长的眉端蹙起来,应该是活泼的黑白分明的双眸挂着血丝,暗淡无光,好像连她生命中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他们知道她从醒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依靠营养液维持的身体也极度虚弱,醒着的时候很少,醒来就要被浑身伤口的疼痛折磨的直冒冷汗,她没喊过痛,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唇片却足以说明她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然然,你看起来好多了。”
  林慕轩打起精神走过去,俯身在她冰凉的额头上落下个吻,轻轻如同往常般亲昵的揉揉她的发丝。
  郁离识相的起身,把地方让给项北山就低着头出去了。每次出去她都要掉很久的泪,他们都知道她在等沈廷焯,可是一天天过去,沈廷焯的消息倒是有了,却是和白晓冉回京,伊岁寒告诉他们的时候,陆彦之把一张桌子砸的粉碎,手骨差点骨折没办法给嫣然做第二次手术。
  所以他们不敢把消息告诉嫣然,但郁离看得出来,她其实知道,她没有问,眼里早已是绝望。
  “晓……楠……”
  嫣然痛苦的说出两个字,伤口动了动,她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挺好的,然然,你放心。”
  林慕轩忙回答,轻轻撰着她瘦的皮包骨头的小手,心底早已是一片难忍的颤抖。他可怜的小妹妹,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上天就不能给她点怜悯?
  想起蓝越醒来后说的事情,林慕轩恨不得此刻就冲到京里把沈廷焯提出来揍一顿!她爱他爱得连命都不顾了,她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甚至差点被毁了的时候那个男人居然眼睁睁的看着!
  “我就是醒来,给丫头报仇的!”
  几乎同时,林慕轩和项北山耳边响着的都是蓝越狠戾的声音,看着此刻的嫣然,项北山都没法子再在心里给沈廷焯找借口。
  她在听到林慕轩那句话的时候,仿佛松了口气。她张着干裂的小嘴,发出不太清晰却能听懂的虚弱声音“好好的,在一起,慕轩哥,你们,要幸福……”
  幸福?让他怎么和那样的女人幸福?林慕轩心底一片冰凉,他真后悔怎么会爱上匡晓楠,他想尽办法得保护她哪怕让她恨他,觉得他不爱她,可是最后是什么结果,是她居然去害然然,害他的妹妹!
  “好,我们在一起。”匡晓楠,我让你用一辈子赎罪!
  “然然,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修养好。”
  眼看着林慕轩就要露出心迹,项北山上前吸引开嫣然的注意力,她似是笑了笑,虚弱至极勉强至极的笑容。项北山便回给她深沉的笑容,侧身在她床边坐下,用他惯有低沉有力的声音道“我是带着好消息来的,杨子玉和菲凡考上同一所大学了,菲凡家里出了一部分学费,同意他们在一起。等过些天安顿下来,他就回来。蓝越也是,等能下床走动就过来陪你。最重要的是,我们小宝考上复旦的幼儿园,过些日子他就得回来上学,我们的意思,让他再在美国疯上一阵子吧?嗯?”
  听到小宝嫣然的目光里果然有了些神采,然而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她勉强嗯了一声,额头又泛出层层冷汗。
  项北山知道她已经累得厉害,就忙带着林慕轩出去。
  “我准备去趟美国,这边的事情,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换了郁离进去,林慕轩一边走一边告诉项北山。
  “你还要去?”
  项北山担忧的停下脚步。他虽然和林慕轩交往还浅,但两人性格相似,几乎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林慕轩为人沉稳大气,正和项北山的心思,他又十分有担当,项北山又从心底佩服,林慕轩亦是如此,所以此刻他要去美国赴险,项北山出于兄弟情义,很是担忧。
  何况此刻案子正在侦办中,林慕轩和林逸轩是借着伊岁寒的光洗白了,但白家若是狗急跳墙,未必不会把他们兄弟二人拉下水。林逸轩还有林家的案子在身上,暂时只能在澳大利亚,连回国都不能,只怕出了事没人能帮忙。
  “你放心,我不会自找麻烦,不过是去搞清楚状况。”
  林慕轩沉稳一笑,伸出手向项北山告别。
  “原来如此!”项北山恍然大悟,拉住他的手握紧“看来,我是拦你不住了。”
  “没必要拦,这种事儿,你们未必办得到。”
  他拍拍项北山厚实的肩膀,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这儿有你和陆彦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放心,然然交给我们。匡小姐我们也会尽量照顾好。”他同样重重的拍了下林慕轩的肩表示他的信任。
  “她就不必了,我派了人。”林慕轩的表情顿时冷下来,他松开项北山的手走进电梯,冰冷的电梯门几乎和他的身影融合在青白的颜色里。项北山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看来,又有一对男女要在苦情里挣扎纠缠了!
  他转身,口袋里手机响,拿出看清楚上面的号码他便是拧眉,接起听筒。
  “大少,她就是不肯签字,我看,您还是回来亲自处理一下,再这么闹下去,老爷子肯定要发火了!”
  “闹?”项北山冷笑,道“让她闹!”
  “可是,可是少夫人。”
  “什么?”
  项北山拧眉,这个女人,项家败落的时候不声不响的走,现在听说项家有望复起,又要闹着回来,当他项北山是傻子还是怎么着?
  “少夫人带回来个孩子,说是,大少你的……”
  春暖花开,空气中弥漫着甜香清润的柔和温暖气息。梧桐苑的树渐渐枝繁叶茂,为散步的人们遮蔽出片片阴凉,小孩子的笑声叫声,脆生生的传入被斑驳的阳光洒满的屋子,明净的落地窗下,长发的女子便像是忍俊不禁般轻柔的勾起一抹笑容,转瞬即逝,而后她仿佛是再也看不到似的,一双漆黑的双眸暗淡无光。
  “然然,开饭了。”
  穿越过仿佛没有的玻璃,男子温和的气息融化在时光里,恰似千年而来。
  他俯身,轻轻拢起她的衣衫,沿着轮椅缓缓蹲身下来,将她收拢在双腿上的小手握进手心里,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
  她垂首看到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笑容牵动了唇边硬币大的如同深褐色蜈蚣的伤痕,像是在陆彦之的心口狠狠抽了下,他面色里竟然有几分苍白,他的然然,那么美丽快乐的女子,现在却只能坐在轮椅上,带着丑陋的伤疤躲在封闭的屋子里,他多希望她能走到外面的阳光里,能触到香甜的气息!可是几次手术下来她身体完全没有抵抗力,春天萌芽的细菌对她来说成了致命的病毒,他不敢让她出门。“今天有你喜欢的糯米鸡。”
  陆彦之起身,推动轮椅把她带进餐厅。
  下午她还要进行痛苦的恢复训练,必须要吃饱才行。可是她的食谱有严格限制,到最近的半个月才能偶尔换她喜欢吃的东西,从前无论什么,她都必须吃下去,就是再难吃恶心的东西,她都得坚持。
  但其实嫣然没吃多少,即使她很喜欢的糯米鸡,都只动了几口。尽管陆彦之一再劝说,最终也只是小半碗米两块鸡肉而已,她就挤着为难的笑容看他。
  她不太喜欢说话,可以说很少能说出一句话。
  将近三个月的治疗里她所发出最多的声音就是梦里无意识的痛苦呻吟,无论对谁都不怎么说话。刚开始吴妙可还试过用公司的事情引她说几句话分散精力,最终无功而返,她几乎没有反应,公司也只好暂时交给崔浩宇打理,陪伴她的只有陆彦之。
  林慕轩亲自把小宝接回来,送他上幼儿园,嫣然就是在小宝下学回来会认真的听他说话,偶尔笑一笑,但那笑容,真的是会折磨得陆彦之心力交猝。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沈廷焯,无望得等待……
  做完康复训练,嫣然已然体力不支,陆彦之送她回到卧室便昏昏入睡,梦中因为疼痛和疲惫,时而会发出短促的呻吟,陆彦之站在床边,就心疼的手指甲都陷进手心里,沈廷焯,这回,我绝对不会给你机会!
  楼下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陆彦之开门下楼,就听到小宝欢快的声音响起“彦之蜀黍!”
  “嘘!”
  陆彦之忙把中指比在嘴唇中央做了个消声的动作,小宝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的站在楼梯下问“麻麻睡了吗?”
  “是,我们让妈妈好好睡觉好吗?”
  “好!”
  小宝乖乖点点头,抱着书包悄悄上楼,打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得钻进去。
  陆彦之也不担心,小宝回来前林慕轩已经给他解释过嫣然的情况不好,孩子还有点不信,回来后看到嫣然那个样子,就立刻变得乖乖的,完全不像个男孩儿,有时候比女孩儿还要小心,总是想法子逗嫣然开心,她累了,她昏睡,就静静陪着她,从来没有闹过,成熟懂事的令人怜惜。
  收回目光,陆彦之才发现林慕轩的脸色差的很,心下便已明了几分。
  “他最近要回来。”
  林慕轩见陆彦之在对面坐下来,冷着脸道。
  “是吗?”
  陆彦之不在意的反问一句,打开茶具开始泡茶,淡淡茶香在玻璃杯中升腾起来,太平猴魁肥厚的叶片舒展舞动,阳光满满的午后恰是最美的时光,然而屋里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他端一杯茶放在林慕轩面前,平和得道“明天上午进行最后一次手术,术后嫣然就可以自己下床走路,基本恢复健康。”
  林慕轩接着茶杯的手指一顿,拧眉问“疤痕去除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开始?”
  陆彦之抬起头,无奈的叹息着摇摇头“至少要等到明年。嫣然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连自身抵抗力都没有,进行一年恢复都未必可以开始手术!”
  “那……”
  那沈廷焯回来怎么办,难道让这样的嫣然去面对他,去和白晓冉争?
  “然然没必要再见到他,我也不会再把她让给他。”
  陆彦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坚定的目光紧迫得盯着林慕轩,声明着他的决心。林慕轩握在腿上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半响终于点点头“我明白了,他不会知道然然的情况!”
  半年后……
  “然然,下班后我带小宝来接你!”
  陆彦之放下车窗如往常般叮嘱她,她回转身,冲他轻巧的点头“我知道啦!”
  “所以别加班!”
  “知道啦!”她朝着身后挥挥手,走进顾氏办公大楼。
  “顾董早!”
  “顾董早!”
  一路上她频频点头回应打招呼的员工,电梯门打开,足有五六百平的办公区域进入眼帘,早已忙碌的秘书们纷纷起身鞠躬,她随意点头回礼,顺路敲了下吴妙可办公室的窗子,她便抱着文件匆匆跟上。
  “嫣然姐今天心情不错?”
  吴妙可小心翼翼陪伴在她身边问。两个月前她康复回到公司,精神不错,脾气和从前也没有区别,但是很少笑了,是那种真心的笑容已经很少在她脸上流露出,今天早晨却有点不同,她唇边挂着的笑容看起来好像特别美妙,即使可怕的伤痕也遮挡不住她的美丽。
  “是吗?”嫣然微微挑眉,推开办公室门进去,将包包放在桌面,从里面取出一张鲜红的请帖放在桌边推到吴妙可面前。
  吴妙可一愣,拿起请帖打开,半响突然合上,小脸儿上有点受惊的表情,很快就缓和过来,扬起愉悦的笑容,低声问“嫣然姐要结婚了啊?”
  “不可以吗?”
  嫣然歪着头露出调皮的笑容,一双眼睛似乎平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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