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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夜敲门:长官,别这样-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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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你又买这么多东西?”
  “正赶上新品发布会啊!我的小然然有这么好的本钱,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米兰拍拍嫣然的小脸儿,目光有些眷恋的打量了一圈屋子,把买来的东西哗啦啦倒在餐厅的桌面上。
  “化妆品,衣服,啊啊啊,这款香香的粉色包包,太适合小然然了!”说着直接替嫣然挎在腕上,看着看着,目光就慈爱柔软下来,眯着红红的眼睛说“这样的小然然,该好好找个男人爱你啊!”
  米兰说着话儿瞥了眼呆站着的陆彦之,暗自示意。嫣然留意到,垂首笑了笑,任由着包包挂在身上。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还有时间,干妈给你煲汤去!”
  米兰扔下挎包就要冲进厨房,她总这样,时间不多,但每次见了嫣然,总要煲汤给她喝。
  “干妈,别去了,我们坐下说说话。”
  嫣然忙拉住她,不到两个小时了,何苦非要去煲汤?
  “你坐着,我去煲汤。可怜我的小然然都累病了!”米兰摸摸她的小脸儿冲进厨房,嫣然只好上楼换了衣服,下来给陆彦之倒了杯茶。
  “我先回去,明天早晨再来接你。”
  陆彦之喝了两口就放下茶杯告辞,嫣然满脸抱歉。国内虽然凉爽些但毕竟是夏天,他为她忙碌这么久,就只换了一杯茶。
  “彦之,谢谢你。”
  嫣然送他出门,陆彦之略迟疑,终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他看着她在里面关上门,爬山虎的枝叶轻轻在门边颤抖,凉爽宜人的空气像是随着他离开那栋房子而越来越远。他从不希望过于接近她而令她害怕,可是芭提雅发生的那么多事后,他开始渴望守护在她身边。
  那封结婚邀请函还放在他的行礼里,她回到酒店后曾握着它发了好久的呆,他当时就蹲在她身边,静默得陪伴着她,直到她渐渐停止了颤抖,像是下定决心般打开请柬,刺目的两个名字在她手中微微一颤,就飘落在地上。
  ‘沈廷焯,白晓冉,结婚典礼。’
  他起身,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她却说“彦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他松开她,默默转身出去。
  她需要的时候他在,她不需要的时候,他会悄然走开。
  有时候嫣然想这样的男人守着你了,你为何还要异想天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到那天才算明白,因为总有个希望支撑着她白日做梦,希望破灭了,沈廷焯是真的烦了她厌了她,是啊,爱的那么深的时候她就只会无理取闹,任何男人都会绝望吧!她现在,也是受到惩罚,所以活该被他折磨。
  曾经她以为长痛如凌迟般折磨人,到那天才晓得,短痛是锥心刺骨的刺青,伤口随时可能发炎化脓,疼痛是慢慢的,慢慢得把一个人的心腐蚀。
  任它痛死吧,知道了他活着,她也算死而无憾。
  米兰煲汤的技术向来一般,每次都像是刚刚学会,手忙脚乱的忙活一通,嫣然就捧着放了冰块儿的银耳雪梨羹坐在桌面小口小口得吃起来。
  “这房子,从你住进来才有点儿人气儿。”
  米兰心满意足的打量着房子,坐在嫣然身边心疼得看着她。
  这傻丫头为了自己失踪的儿子不管不顾的拼命,性格是越来越像儿子,当初她若是有这股劲儿也不会和沈克功分开,自以为是个柔弱的女子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所以把儿子留在沈家跟着别的男人出国,悠悠荡荡几十年,再回头的时候,当初爱的男人还活着,只可惜已经不爱她了!
  从心底说,米兰有点后悔,可当初沈克功是说定死了的。哪知道面目全非的尸体是个假的,何况他们是政治婚姻,比不得儿子儿媳妇两厢情悦,如今看着嫣然为了沈廷焯孤身一人,她虽然替儿子庆幸,却真心希望她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像沈廷焯的性格,绝不是好事,反而说明她心事越来越重。
  “干妈,你要是喜欢也搬回来住。”
  嫣然知道这曾经是米兰和沈克功的房子,沈廷焯骗她说死过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沈克功,他从心里还是恨他。
  可是,沈廷焯,你结婚的事情我该怎么告诉儿子?告诉他,爸爸明明活着却装死,爱上了别人不要我们母子吗?你恨你父亲,小宝呢,你不怕他恨你?想到他见了她都不问问小宝,嫣然心里竟开始有点生气了。
  “我啊,现在住哪儿都一样。”
  米兰无所谓得耸耸肩,保养良好的手指扶住嫣然的肩,专注得问她“然然啊,要是哪天廷焯活着出现了,偏偏是和别人结了婚,爱了别人,你怎么办?”
  嫣然眸光一闪,身子也跟着僵硬起来。米兰已经知道了吗?她心下顿时乱七八糟的,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什么都没想!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以为没有发生,傻乎乎的等待着吗?不,不会的,他没有让其他人知道的必要,尤其是米兰,他恨她,怎么可能告诉她?
  米兰见她呆呆的,只当她是因为她提起沈廷焯的缘故,忙拍拍她的手抱歉得道“对不起,干妈又乱说话了。”
  “干妈,你没有说错。”
  嫣然眯着眼睛轻笑着,米兰有些迷惑。
  她最终没有解释为什么米兰说的没错,人生有太多不可预知,感情错过了,也许就无法回到原点,她,一直都没有怨恨过他。只是有点点难以承受突然知道他活着,却不再是为了自己。
  炎热的夏季对于在芭提雅感受过热带气息的嫣然来说过的有些快,不知不觉带着香甜气息的夏夜就渐渐有了些凉意,陆彦之总记得给她带一件外套来。
  “伊岁寒回来了。”
  陆彦之望着前面的黄灯停下车,侧过脸笑着看嫣然。
  “可算让我寻着机会了,这次一定要请他吃饭。”
  嫣然眨眨眼睛开心得笑出来,她可是等着请伊岁寒吃饭谢他。除了上次帮忙,两年来顾氏的生意也多有他的照顾,不请他吃一顿嫣然是过不去的。
  “不用你请了,他请你明天晚上去他那儿坐坐。我们几个兄弟都去。”
  “有点奇怪。”
  虽说平日里常帮忙,可伊岁寒着实不是平易近人的人,连陆彦之几个兄弟对他都有几分忌惮,何况项北山杨子玉家里都出了事儿,这次突然聚起来自然引人联想。嫣然敏感的神经已经挑起了和沈廷焯有关的想法。
  “是。”陆彦之歪着唇角笑了笑并不否认,走过这个路口徐徐得解释道“伊岁寒的小离儿回来了,他们之间出了点儿事情,郁离情绪不太好,她又没什么朋友,他希望你多陪陪她,有时间带她到公司学学做事。”
  “这倒不难,难得是他竟然有心让你开口。”
  便是直接打个电话给她,安排进顾氏一名员工也不是难事。
  何况伊岁寒的这个小离儿嫣然早想见见,听说跟着他几年受了不少苦,早些年怀着身子逃出去,伊岁寒找到之后不知怎么又分开,几经波折,嫣然对她也充满了好奇。
  “还不是为了他的小离儿?伊岁寒哪儿是开口求人的主儿?”
  “这么说,就是为了小离儿什么都肯做?”
  嫣然娇俏的侧脸笑问,明媚得模样害得陆彦之晃了神,他忙别过脸长出口气回答“他是爱她了。”
  “那是好事。”
  “对,是好事。”
  陆彦之神秘得坏笑,想若是伊岁寒知道了嫣然的评价该气成什么样子?好事儿,有女人能折磨他当然算是上是天大的好事儿!
  “你们都回来,是……有什么事?”下个月,就是沈廷焯和白晓冉的婚礼,他们应该不是回来闹场的,但又做什么呢?
  “什么事儿?”陆彦之自嘲的笑着“两个家族落败得无业青年,一个医生,一个外籍商人,能做什么事儿?然然,你是高看我们了。”他顺手揉揉她的短发,将车稳稳得在别墅门口停下。
  “对不起。”嫣然从他手心中垂首,“都是因为我……”
  “与你无关,然然,你已经做的比我们所有人都好。是我们太没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你快乐。”他俯身,突然把她揽入怀中。嫣然浑身一僵,他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肩,温柔的臂膀包裹着她的身躯,并不过分,却足足得让嫣然觉得连同呼吸里都是他清新的洗发水香味。
  这个干净到过分的男人!嫣然暗自叹息着,伸出手轻轻环住陆彦之坚实的腰身,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靠在他厚实的肩上小憩。她懂得陆彦之的心意,更懂得他故意留给她的空间,只是无以为报,一点点得回礼,聊作安慰。
  他又如何不懂,苍白苦涩的笑容在她肩头扬起,他看着车窗里映着的那张被灯光照的苍白的脸,只觉得心头的某个地方以折磨人的方式坠落到无底洞里,心口胃里都空荡荡连气息都没有。
  “然然,我饿了。”
  陆彦之蹙着眉头,好像胃饿的都痛起来。
  “对不起,你还没吃晚饭!”嫣然拍拍自己的脑门儿,他们在这儿磨蹭什么?平常这会儿都吃晚饭了。
  “是啊,你把我饿着了。”陆彦之笑着无辜得重复嫣然的话,他想开个更有趣的玩笑,努力了半天才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连装都装不了。
  看着她匆匆下车打开后盖取了菜出来,听着她对他招手说“彦之,停好车快进来!”他突然有了种逃跑的冲动,他害怕他进去就再也没有勇气出来,他怕他再陪着她如同普通夫妻般吃一顿饭就会忍不住把她抱进卧室里和普通夫妻一样相爱。
  不,他不能这么做,那样会彻底毁了他们之间好容易维持的亲密关系。
  “然然,今天你自己吃。”
  他打开车窗满脸抱歉得看着她站在台阶上有些不解的小脸儿,解释道“我晚上约了人。”
  “哦!”
  她半响才反应过来,自顾自点点头说“那你路上慢点。”声音很低,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
  其实她说的话他并没有听到,只是习惯性的懂了,见她转身开门进屋,陆彦之突然锁了车,却没了下车的勇气。他不喜欢她孤孤单单的样子,可自己若是跟着进屋,只怕以后连看她的机会都没了。
  陆彦之承认自个儿是个懦夫,懦弱到爱一个孤独的女人的勇气都没有!
  嫣然提着菜锁上院门,她知道她并不完全安全,沈家现在只剩下看院子的老弱病残,还是清水湾,因为住的都是老干部而相对安全点。所以沈老和小宝到美国后,她就住回清水湾里。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是个奇妙的地方,那天晚上他用最幼稚得方式让她投入他的怀抱里,那天晚上她发觉就算再怕他,她害怕的时候还是会想要依靠他。那几乎成了比习惯更可怕的本能,无法解脱。
  用指纹打开屋子,嫣然站在门廊里微微一愣,客厅开着盏小灯。
  她昨晚有关灯,而且早晨通常不会开灯啊!难道进贼……那,那是,手中的袋子啪得掉在地上,凌乱的声音引起沙发上男人的注意,他抬眸,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
  嫣然几乎瞬间回到芭提雅的那夜,目光呆滞得望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唯有他俊逸的脸深邃的瞳孔在大片大片的空白中无限放大。
  “过来。”
  他扫过地上凌乱的蔬菜,并未理会,而是从低沉的喉咙里发出一道声音。嫣然便像是中了邪乖顺的走到他身边,手中的包包在行走的过程中无声落在收拾的纤尘不染的白色地毯里,孤零零的躺着。
  站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她却好像还是觉得看不清他,晶亮漆黑的双眸里凝着沉重的黑色光芒,直勾勾盯着他的脸和薄唇,似乎有很多记忆涌上来,但只是从她面前不留痕迹得流淌而过,大脑中是没有尽头的白光。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任由着他肆无忌惮得打量着她的脸和身躯,没有渴望,没有害怕,什么都没有,连思维都没有!她该做出点反应。
  “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嫣然的反应就是,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果然,沈廷焯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得微笑,深邃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深沉的愤怒,他伸出手轻轻触到她的脸颊,她便被寒意刺得颤了下,几乎预料到下一刻就会有残忍的事情发生,相见之后,她发觉他似乎脾气暴躁了许多。因为害怕,她轻轻垂下眼眸,大大的眼里有丝丝委屈的祈求,身子因为被折磨过一次而本能的颤抖起来。
  原本暴虐的光瞬间熄灭,他手指从她脸颊滑下去落在她耳垂,一如习惯中那样揉捻抚摸着,暖流伴着舒适的安慰平复了她的恐惧,她颤颤的抬起眼眸,小扇般的细密睫毛忽闪着柔软的光芒,她冲着他,很腼腆得像个孩子般露出羞赧的微笑。
  那是因为,许久不见,经年之后女人觉得自己不负当初美丽,而男人却因多了深沉的气息而更加吸引人而有的最为普通的羞涩感。
  沈廷焯亦是笑了,久别重逢见她依旧那般,岁月仿佛对她格外恩赐般只增添了她的温柔与气度后的满足。
  “这是我家,然然。”
  本来凌厉的话,瞬间就柔情缱绻萦绕在她心头,暖暖的化成一股温柔,流淌在了她剪水般清澈的双眸里,干净的令沈廷焯浑身便是一颤,他迅速垂下眼皮,温暖的脸顿时冷下来,如同瞬间浇了盆冰凉的水。
  “廷焯,我,我一直……”
  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情绪敏感到了极致,她又是最最敏感他的,所以他稍稍冷下来,她便有了些胆怯。何况他说的没错,这儿是他的家,他就算是曾经‘牺牲’,也没有留下遗产她可以随便住。
  “一直住在我的房子里,招蜂惹蝶,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上床?”
  沈廷焯豁然起身,嫣然吓得后退了半步让开路,他快步走到窗前,狠狠一把拉上了窗帘,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那盏小灯的白光冷冷得照着她的影子。
  嫣然不知所措的绞着双手,她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而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首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的惩罚。不是不能解释,而是,她本能的不想说话,哪怕是他发脾气,她也愿意听听他说话的声音,就是害怕的无法抬头看他。
  “顾嫣然,你够可以啊!”沈廷焯冷笑着盘着双手站在床边,“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儿这种低劣的手段,怎么着?我现在要和别人结婚,你自以为可以在法律上胜一筹任意拿走我的财产是不是?”
  “我,我没有!”嫣然急急的解释,全然没注意到沈廷焯说话的方式都与从前不同,她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住,抬着头害怕的垂下来,小脸儿皱巴着不安的绞着两只小手“廷焯,我,我……”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格!”
  他迅速打断她的话,冷冰冰的话语如同一柄剑刺进她滚烫的心脏,嫣然心口颤抖,通红着的眼眶里就滚出泪来。
  他们已经离婚了,她知道的,她只是不知道他还活着所以才住在这儿。是,怪她,明明他给了她离婚协议她签下了,确实没理由再住在他家里。可嫣然就是觉得委屈,觉得怪怪的,虽然从法理上说,是她的错。
  晶莹得泪珠儿坠落在地毯里,嫣然不自知的讶然伸手摸了摸脸,她怎么哭了?他活着是很好的事情啊!她怎么能在他面前哭,他会生气的,他已经是要结婚的人,怎么可以结婚,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结婚!
  她慌乱无措的抹着脸上的泪,白皙得面庞被摸的一片片通红。沈廷焯紧紧环在胸前的手不知何时松开在身体两边握成拳头,他脚下动了无数次,手臂僵直的可怖,就是不能伸出来阻止她再那么折腾自己,而且,他必须看着她折磨自己!这简直要把他逼疯了,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哭什么哭!”
  他突然的怒吼吓得嫣然抬起头,茫然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她果然不再哭了,只一双大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乖顺而委屈得望着他。他怎么了,脾气怎么这么怕人,是不是因为厌烦了她所以才这样?
  她想起,在芭提雅,他对白晓冉很温柔。他的温柔,以后再也不属于自己。
  “既然知道不是你的房子,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现在?”
  她颤颤的抬起头胆怯的询问。
  不是拒绝,不是反抗,而是那么委曲求全得问他是不是现在!沈廷焯几乎被她逼疯了,她冲他发脾气,骂他打他,他都想到了,却偏偏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自己。
  大概,那感觉就像几年前,他以为她已经死了在遇到她的时候一样,明明可以理直气壮的指责她的不负责任和不告而别,却偏偏只问出“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活着不告诉我,而让我痛苦的幻想着你活着?
  想这些没用!脑子里一道冷酷的声音,他冷漠的盯着她,没有丝毫缓解的回答“是,现在,立刻,马上。”
  “可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她软软得垂下头,像只可怜的流浪猫,小小的身子在他眼里有种不断蜷缩到角落里逃避的错觉。
  “我为什么要管你有没有地方去?”
  沈廷焯冷笑着走到她身边,危险寒冷的气息惊得她嗓门里发干,她仰起头望着高大的他,眼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低低的祈求,她心底,从来没想过离开。
  “顾嫣然,要我重复一次吗?你,已经是弃妇,被我甩了的弃妇!”
  这样的话应该能刺激到她吧,可嫣然偏偏是满脸不解的望着他,好像他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再这样下去他必然会被她的单纯逼疯!沈廷焯狂怒得一把推开嫣然冲上楼,她跌跌撞撞得扶着桌子站稳,望着他走进他们曾经住过的卧室,脑子里仍旧是空白的。其实她很想听懂他说了什么,只是身不由己了,好像能做的就是这样站在这里,等待他宣判结果。
  “顾嫣然!”
  沈廷焯在楼上怒吼着,嫣然仰起头,看到他黑着脸站在走廊的栏杆边垂首愤怒的盯着她。嫣然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扯着唇角冲他傻笑。
  “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多?”
  他蹙着眉头,这个女人简直要把房子填满,顾氏的总裁果然是有钱到全部用来烧钱吗?
  “我,我……”
  “砰!”
  一堆布料从楼上落在嫣然头顶,她呆站着任由那些布料从身上滑落到满地狼藉,然而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得东西,毛巾,浴巾,甚至包括她精心布置得床单窗帘,她为他准备得毛巾浴巾,然后,她的整理箱,她的牙刷牙杯,她的所有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凌乱得堆在里面从楼上到了楼下。
  “给你十分钟,从这里滚出去!”
  他看着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留恋,嫣然脑子突然清醒了些。她必须离开这儿了,他要和白晓冉结婚,他的房子从此属于别人,她的痕迹,甚至连孩子的痕迹都不能留下了。
  嫣然心口疼的撕心裂肺,原来他是真的要跟她彻底决裂,分毫牵扯都不要。嫣然蹲下身,把衣裳一件件的放进箱子里,整理箱足足有两只,乱七八糟堆着她无从下手,可她还是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那些买给他的,一件件放在桌上。两年来她就是这样过的,买所有的东西,总记得买给他一份,情侣毛巾,情侣浴巾,牙杯,牙刷,牙刷每个月都会换上一支,双人床单,被罩。他生日的时候,她去给他买衣裳,冬天的时候,她记得买最新款的毛衣给他,夏天的时候,她总是习惯买一只茶叶枕头放在他的枕头上,现在,这些东西必须强行分离,她的在箱子里,他的,留在这里。
  “廷焯,这只牙杯是你的,牙刷,毛巾,水杯,浴巾,还有衣服,睡衣,你都能穿,我就不……”
  “哗啦!”
  东西在凌乱中碎了一地,那些她买给他的东西,被他扫在地上如同她的心碎的一无所有。嫣然死命的捂住嘴唇,她不想哭,可是呜咽的声音从里面溢出来困难的呜咽着,她委屈得冲他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连她每天每天夜里唯一美好的梦都要撕碎?他不想要她,难道她对他有点留恋都不可以吗?
  嫣然再也承受不住,她捂着嘴甩下东西逃出屋子冲上车,手忙脚乱得在包包里寻找着车钥匙。
  离开这儿,这都是噩梦,离开就会醒来!
  车后门打开,一件,两件,她收拾的东西全部进来。每一下,她都会瞪大眼睛一颤,车门砰的关上,嫣然手里好不容易找到的钥匙也掉落在车里。那些东西太重了,压在她心头,连喘气都困难。
  “不要!”
  他把她拉下车,嫣然几乎要疯了,车是她的,是沈老爷子给她买的,不是沈廷焯的!可是下一秒钟,她就被扯到车门的另一端强行塞进去。门碰的合上,车子被沈廷焯发动,迅速窜出清水湾别墅。
  “车,车不是你的。”
  她倔强的望着他,大而空洞的眼里终于泛出一丝光芒。沈廷焯从侧视镜里看到反而松了口气,她再那样傻乎乎的看自己,先疯掉的肯定是他。
  “放心,我对你的车没兴趣。”
  讥讽的笑着,笑着看着她瞬间变青的小脸儿,握着方向盘的手便是一紧。沈廷焯紧闭上嘴巴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路程上。
  “你要把我弄到哪儿?”
  她声音里终于有了质问的口气,沈廷焯竟是满意的忍不住扬起唇角,然不过是转瞬即逝,嫣然没机会看到,因为她只有傻子一样盯着前方才能说出这些话,看着他,她是连思维都要停止了。他强迫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了他活着,但是已经不爱他,要和白晓冉结婚的事情,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半响,她才注意到,沈廷焯没有回答过她的问题,车子却朝着某个她完全不知道的方向开。
  “你,你不会……”杀人灭口?
  “你不是姘头多的很吗?随便找一个让你住在那儿,应该很愿意吧?”沈廷焯讥讽的声音随着嫣然的不妙的幻想传来,她咽了咽唾沫,委屈的反问“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些?我并没有纠缠你。”
  “是吗?”沈廷焯冷笑着,好像在说那刚刚那些东西算什么?
  “我留着,只是,只是想让你自己处理。”你已经处理了,把我的心也彻底揉碎了。你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轻而易举得毁掉我所有的美好,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任意的折磨我!
  他仍然没有回答,大概是认为他已经处理了吧!嫣然苦笑着,望向窗外。其实她看的并非窗外得风景,而是窗子上他的侧脸。两年不见,他还是那样英俊啊,可是人心怎么就如此异变?
  莫名的,嫣然觉得窗子里得沈廷焯笑了,他侧过脸看着她,目光里是深深的疼惜,她仿佛听到他说傻丫头啊,我真不舍得欺负你,可是,就像两年前,我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等这件事结束,求上天还给我机会守着你吧!
  她猛地扭头,一道刺目的光遮挡了她的视线,嫣然看清放大的货车的瞬间扑向心里沈廷焯的方向,背后刺痛,她闷哼着重重摔进曾经熟悉的怀抱,尖锐绝望的声音响在耳畔,她突然想起看过的一本里的题目‘走不完的回家路’,那个男主角和他的车掉进江水里从此远离了女人,她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恐惧和疼痛的泪涌出来,要是此刻死了,她能和他在一起,小宝该怎么办?
  “然然!”
  是谁在叫她?
  “然然,你醒醒!”
  是他的声音,是他,他还活着。嫣然无力得笑了,他活着,真好,真好,只要他活着……眼前最后的光明灭了,铺天盖地得黑暗中她对着天空说廷焯啊,我若是那个男主角,死的时候我一定会想,幸好爱着的人还活着,幸好,你还活着!
  手术室的灯亮起,空荡的医院走廊上传来奔跑的声音,陆彦之望着那盏灯停下,扭头盯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沈廷焯,强压着愤怒走到他面前,沉声问“她怎么会出事?”
  “救我。”
  他只回答了两个字,为了救他,她把自己当成了逃生气垫,挡在他面前让他没有受到撞车的冲击,而撞车的原因是他驾驶时候分心。沈廷焯的心口不断跳动着,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忍着心口的剧痛,才能让眼泪不至于落下。
  “救你?”
  陆彦之苍凉得扯着笑容,救他,那么谁告诉他此刻应该在家里吃着晚餐的她怎么出现在医院!他第一次选择离开她,第一次没有陪着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陆彦之恨,都不知道该恨自己还是沈廷焯!
  “如果你不出现,她现在,会在那个客厅里按照你的要求喝一碗粥,吃点小菜,然后给在美国的小宝打个电话,沈廷焯,你回答我,她怎么会出现在去我家的路上!”
  沉默,长久的沉默里,只有他的话响着无尽的回音。
  陆彦之跌坐进离手术室最远的椅子里,眼眸坚韧。如果可以,沈廷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不是爱她的机会,而是伤害她的机会。无论你是为了做什么,伤害到她,是我现在看到唯一的结果。
  手术室的灯啪的灭了,陆彦之站起来冲出去,沈廷焯已经先他一步到达打开的手术室门口。
  “都是家属?”
  医生认得陆彦之,冲他点了下头不解得目光落在沈廷焯身上。
  他们却都不回答。医生无奈,只好说下去“病人胸腔碰撞出血,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今天晚上必须在重症监护室监控,病人家属去叫一下费用,然后留下一个人探视,不需要其他人。”
  “谢谢。”沈廷焯干巴巴的发出个声音,却没有再跟到手术室而是转身像是对陆彦之交代了一句“我去缴费。”
  “沈廷焯。”陆彦之单手拦住他,转身走到他面前“你去陪着嫣然,我去缴费。”
  他含着下颌僵直得站了几秒钟,侧身经过医生身边跟着最后一名护士进入加护病房。陆彦之从医生手里接过单子低声道“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医生点点头陪着陆彦之走一段路,见他神情紧绷,安慰道“陆医生,顾小姐的病情紧急,处理后已经无碍。”
  “她做过心脏病恢复。”
  陆彦之烦恼得丢下一句话,和医生分开去缴费处。虽然医院是陆家的,但程序上还是要走走,便于查账。
  医生倒有点意外,脸色也深沉了几分,如此说来,做出这样的行为岂不是不要命了?这位顾小姐救得该是那位先生,他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病房里有消毒水和血腥气息,护士摆弄好仪器和输液管后交代了可以找她就出去了。他并不想坐下,就干脆蹲到床边握住她沾着血的小手,寻了块毛巾打湿替她擦拭着手指上干涸的血块。
  她吐出血的那一刻,他差点绝望了,此刻知道她还好好地,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就像她遇到他的时候肯定也已经傻了,漆黑干净的眸子呆呆的,任着他那么欺负她就只会发抖。他那会儿就想把自个儿千刀万剐,可又侥幸得高兴她还那么爱着他。
  也想过回来了,发现她已经爱上别人,那会儿想着肯定也庆幸,愿意祝福她,可真见了她和陆彦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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