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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射浮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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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语揪着被角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些。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天刚朦朦亮就醒了。
    沈素芳起得早,正在厨房准备早餐,麦片杏仁薄饼,香煎美式香肠和现煮咖啡。除了咖啡之外,她各给唐奕承装了一份,等陆语一会儿带去医院。
    陆语在洗手间磨蹭了二十分钟,出来时面色极为复杂。
    早餐桌上,沈素芳把咖啡杯推到她眼前,说:“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不怎么好呢。这是我朋友送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味道挺好,你喝点提个神。”
    陆语强颜笑了笑,但却没碰杯子:“谢谢阿姨,我今天不想喝咖啡。”
    沈素芳愣怔片刻,约莫意识到什么。
    “小语,你是不是怀孕了?”
    闻言,陆语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犹豫半晌,她没有隐瞒:“嗯。”
    沈素芳大喜:“几个月了?你跟奕承说了没有?”
    “我刚刚才测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陆语前几天买了验孕棒,本来是要测孕的,哪知后来唐奕承苏醒,她光顾着开心了。这阵子又忙于照顾他,便把这事耽搁下来,今早起床她才想起来测孕。
    “怀孕了就要好好休息,你今天别去医院了,奕承由我来照顾就行了。我一会儿联系医生,尽快给你安排做孕检。”
    陆语不吱声,咬着薄饼,越发食不甘味。
    “对了,奕承是不是还没跟你求婚呢?这小子真是的,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也不惦记着赶紧把你娶进门……”沈素芳觉得自己这下有得忙了,什么事都得操心,却是操心的高兴。
    沈阿姨难得话多,可一个字儿都没进陆语的耳朵,她敛下眼眸,眼底那丝凝重的光顺势隐藏在了低垂的长睫后。
    她所有的欣喜和幸福,全在这个时候,化作对今天那未知的、不可测的担忧。
    **
    天阴的厉害,乌云压城城欲摧。
    那初晨的第一缕曙光还没来得及穿透云层,就被厚重的黑云隔绝得丁点不剩,感觉整个天像是破碎的瓦片,随时都会倾塌下来。
    沈素芳拗不过陆语,最后还是由陆语去医院给唐奕承送早餐。
    一夜好眠,唐奕承倒是气色不错。在这样阴沉的天色下,他俊朗的五官仿佛自然带上了柔光,好看得紧。陆语比平时来得晚些,她没到的时候,他还下床走了走。
    陆语的情绪能骗得过沈素芳,却是蒙不了唐奕承的。
    靠在病床上吃着早餐,他问陆语:“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语坐在床边,身子一顿,她微微坐直了些。
    思忖两秒,她说:“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罗伯格律师,你还记得么?”
    “嗯。”唐奕承面无异色,挑了下眉,“他怎么了?”
    “赵华庆的强‘奸案快开庭了,罗伯格是受害女留学生的代理律师。他之前提出,希望我能跟其他受害女性一起,签署一封揭露赵华庆以往劣迹的联名信,争取严判罪犯。我当时没有立马答应他,后来想想,我觉得我应该帮他这个忙。”
    听着陆语平静如流水的口吻,唐奕承眸色倏尔一沉。这样一来,陆语当年被人偷拍过不雅视频的事情,恐怕会闹得人尽皆知了。
    “你确定要去签字?”他问。
    尽管陆语心里已有打算,但还是得征求一下唐奕承的意见,毕竟他是她男朋友,又替她苦苦守护了这个秘密七年之久。也正是这件事,害得他们差点终生错过彼此。
    “你觉得行么?”陆语看着他的眼睛。
    有那么一刹那,唐奕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想要让她打消念头,可也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他仿佛想到更多更深更远的东西,眼眸深处的沉重渐渐褪去,悠远又深邃。
    “小语,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我会支持你的。”他的语气淡淡的,唇角也蓦地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有这句话就够了,陆语倾身过去,抱抱他。
    这大概就是岁月的魔力,让多年前在突逢噩运时不知所措的少年少女,在多年后的今天,能够用理性和一颗慈悲心去面对所有的问题。他们不再彷徨,不再恐惧,不再慌乱,懂得如何为自己做出最好的选择,也为别人做出最好的选择。
    这何尝不是命运赐予你为成长付出的所有代价的、一种变相的圆满。
    **
    陆语离开病房时,两位白人保镖像往常一样,随行在她身后。
    转过头,陆语用英文说:“今天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有一些私人事情要处理。”
    保镖犹豫须臾,看向病房的方向,就听陆语补充道:“我已经跟唐先生说了,他答应了。”
    保镖受雇于唐奕承,既然老板知情,他们也无须坚持。
    支走保镖,陆语又支走司机,她揣在牛仔裤侧兜里的手机却是一直没响过,梁梓行没有打来。
    阴沉的天色更暗,飘起斜风细雨。
    根据罗伯格给她的地址,陆语先去了趟他的办公室,签署联名信。出来的时候,她撑起伞,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她再次看了看沉静的手机屏幕。
    这种等待,还真是煎熬。
    就在陆语正欲收起手机的那个瞬间,一辆白色二手车从她身后驶来,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一道缝隙,熟悉的男声伴着雨声直击陆语耳膜:“上车。”
    陆语头皮一紧,正是梁梓行。
    想想也不觉得奇怪,梁梓行自然不会打电话跟她约地点,那无异于暴露自己的行踪。他从医院开始一路跟踪她,确定没有保镖,也没有警察尾随陆语,他才停车。
    梁梓行戴着棒球棒坐在驾驶座上,帽檐压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原本干净的下巴上胡渣密布。
    陆语收伞,上车,就听他说:“你的手机给我。”
    她闻言狠狠一怔,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看着梁梓行把她的手机电池和电话卡都卸下,转瞬重新发动了车子,陆语愈加有种不祥的预感。
    梁梓行的狠戾身手早已刷新了她的认知,这不是逞能的时候。唐奕承尚未痊愈,陆语不愿让他担心,却是留了个心眼。在今早去医院之前,她先去找了一趟蒋仲勋,把事情告诉了他。
    蒋仲勋不想她犯险,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于是他派人给陆语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跟踪器,以便随时可以确定她的位置。现在倒好,梁梓行直接把她的后路断了。
    雨大了,车子朝着不知名的街区驶去。
    陆语将瞬间涌上来的强烈不安感又压下去,尽量将自己所有的反应都控制在镇定的范围里:“梓行,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们好好谈谈,行么?”
    她示软,梁梓行却心硬,口气近乎阴狠了:“陆语,我有今天,都是唐奕承害的。是我先认识你的,你本该是我的女朋友。为了你,我足足等了九年。可是结果呢?唐奕承命大没死成,我却身败名裂,走上逃亡之路……”
    不甘心,绝不甘心!
    “你们都欠我的!”这声骤然拔高音量的话语落下,梁梓行猛地踩下刹车。
    陆语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迅疾地拉住车顶扶手,她才稳住身体重心,可不等她狂乱猛跳的心脏落回胸腔,梁梓行竟然倾身朝她压过来。
    无人的路段,车门自动锁落下,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紧地包裹着陆语。
    她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一贯以“朋友”相称的好好男人。
    而是——
    亡命徒。
    陆语所有强装的镇定,在顷刻间全都败给了梁梓行伸手撕扯她衣服的动作。她徒劳地阻挡,声音发颤:“别这样,你冷静点。”
    等了这么多年,也渴望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已走上绝路,又怎会就此罢手。
    滚滚雷声裹挟着雨滴砸到车窗上的噼啪声,以及衣服被强行撕裂的呲啦声,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毛骨悚然。那些声响如万箭穿心一般,齐齐震慑着陆语的每一条神经,她害怕的快要窒息。
    然而,在她道出下句话的一瞬间,梁梓行的动作竟然隐隐一顿。
    “我……怀孕了。”
    陆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情急之下,她只能赌一把。
    赌他也许,尚有一丝人性为泯灭。
    但也只是……也许。
    梁梓行没有松开对陆语的禁锢,却是陡然抬眼看她,在她那蓄满泪眼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片刻,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残忍都快要无所遁形。
    他明明想要泄火,可在陆语胸前作乱的手忽地僵硬了,仿佛下不去手似的。就是他这一迟疑,陆语一手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阻止他的进犯。
    见他有所松动,她趁势哀求。
    “梓行,我因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了……算我求你了。”
    攥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凉得惊人,梁梓行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她指下肆意跳动,一瞬的激流涌动,那些破碎的记忆翻江倒海般滚滚而来。
    他僵住少顷,到底是慢慢抽身坐直了。
    “陆语,我不碰你,但直到我安全离开美国,你必须在我身边。”他说。
    只要有她在手上,唐奕承就不敢轻举妄动。
    陆语略松口气,点了点头。
    车子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极速驶离。
    远远的,陆语透过雨水冲刷下的挡风玻璃,依稀看到了布鲁克林大桥。
    疾风劲雨中的悬索桥,依旧魁伟,坚固。
    她忽然不觉得有那么惊悚了,甚至还问了句:“你要去机场?”
    梁梓行没说话。他确实是花高价找人做了假护照,准备逃去非洲。日后,无论他在哪个犄角旮旯苟延残喘,都比在牢狱里度过余生要强。
    殊不知,就在轿车停在肯尼迪机场、车门自动锁打开的那一刻,陆语突然开门窜出车外。狂风骤雨霎时从门外涌入,那纷飞的雨水冷得刺骨,转眼便将陆语的外套打湿大片,她却一无所觉,只顾拔足狂奔进人群。
    人质跑了,梁梓行心里“咯噔”一沉,转瞬便要重新发动轿车,却在这个当口警笛声蓦然大作,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车就被埋伏在不远处的数量警车团团包围。
    瓮中捉鳖,他插翅难逃。
    梁梓行大惊失色,这些警察从何而来?
    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已被几位人高马大的纽约警察“嚯”一下打开,几乎是与此同时,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警察厉喝一声,强行掠他下车。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梁梓行只觉手肘猛然一疼,就硬生生地被警察反剪住双手,按到了车门上。随即,他手腕一凉,就这么被戴上了手铐。
    陆语此时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她身边站着……蒋仲勋。
    过程,不言而喻了。
    陆语是了解梁梓行的,她昨晚就猜到他不会无缘无故见她,除非是他想要逃离纽约。所以蒋仲勋早已跟她商量好,不管中途发生什么事,她都要稳住梁梓行,警方最终会在机场堵截。
    雨水如刀,刺穿身体,梁梓行的视线越过雨幕,看向陆语。
    她也看着他。
    她那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也在微微发抖,但她眼神里的讽刺和凉意,让梁梓行真真切切地看了个清楚。
    梁梓行扯了下唇,满眼的绝望中,沉淀着一丝……讥诮。
    他一时心软、终究没忍心对她下手,可她却亲手把他送给了警察。
    这就是他最爱的女人啊。
    他为她犯罪,为她疯狂,可到头来,他这后半生的自由,也终结在她手上。
    待梁梓行一身狼狈被塞进警车后,陆语这才发现湿衣服贴在身上,冷得她发抖。但心里,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
    陆语被蒋仲勋的司机送回那间地下室。
    她不想去医院,不想回唐宅,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
    肚子里现在有个小生命,她一点不敢马虎,一进门便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杯热牛奶驱寒,然后她蒙着被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恨梁梓行,他伤害了她挚爱的人。
    但他的阴狠何尝不是一把铁铲,淘尽了她与唐奕承之间的最后一层砂砾,露出爱情如钻石般的珍稀与坚韧来。
    唐奕承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也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吧。
    昨晚辗转难眠,今天心惊胆颤,陆语是真累了,这一觉她睡得很长,就连天色已经暗沉了,她仍陷在睡梦中。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有稀疏的星点缀夜幕。
    半梦半醒间,她又看到了那位少年,坐在窗口,抬头看向那远处的夜空,目光桀骜又悠远,仿佛他总有一天会逃出这牢笼,冲上云霄;睡眼惺忪间,她又看到了那位少女,坐在少年身边,脑袋歪着靠在他肩头,也看着那片夜空——
    她不需要全世界啊,她只需要他,他就是她的天。
    这是个美梦吧,陆语唇角弯了弯,却在睁开睡眼的那一刹那,她猛地怔住了。
    窗前,真的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醒了?”唐奕承听到被子翻卷的窸窣声,转头看着她。
    陆语揉了揉眼睛,昏睡的有点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她反倒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唐奕承行动仍然有些不便,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颀长的身形蒙着清雅的夜色、慢慢地移动到她床边,坐下。
    “我能不过来么。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背着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儿。”他语带责怪,眼神幽淡。
    唐奕承在这间地下室里已经枯坐三个小时了,直到此刻,回想起下午在病房里发生的那一幕,他依旧心有余悸。
    下午的时候,蒋仲勋和沈素芳一起来探视。
    蒋仲勋也不给自己邀功,直接跟他说:“陆语刚才把梁梓行给逮住了,已经送交警方了。”
    唐奕承当时脑子里“嗡”一声,只觉额际青筋乱跳:“她人呢?!”
    他在梁梓行手下吃了大亏,差点连命都丢了,怎奈那丫头不知死活,居然敢去以身犯险?
    蒋仲勋莞尔一笑,“她没事,应该就是受了点惊吓。”
    陆语比他想象中勇敢不少,得悉梁梓行的消息后,她始终镇定自若,没有自乱阵脚。她早上去找蒋仲勋帮忙时,那种斩妖除魔的坚定小眼神,让他这位当长辈的都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赞赏。
    可唐奕承却眉一皱,后怕得紧:“她真是不要命了。”
    当真应了关心则乱那句话,他当即就叫保镖推着轮椅进来:“我去找陆语。”
    “奕承——”沈素芳想叫他,可没叫住。
    唉,这性子急的,她本来还想嘱咐儿子两句,陆语怀孕了,别跟她发脾气。哪知保镖的动作太麻利,推着他就走了……
    眼下瞅着陆语好端端的,唐奕承虽然安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数落她:“梁梓行是通缉犯,你这么傻乎乎的一个人去见他,万一出点什么事,谁能救你?”
    见他板着脸,陆语一点不敢提白日里的险象环生,只能可劲儿给他吃定心丸:“安啦,安啦,我这不是没事嘛。”
    转念,她又笑了笑,跳转了话题:“你是不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唐奕承还真是偷跑出来的,黑色v领羊毛衫里隐约露出病号服。
    陆语的目光从他的衣领上移向他的脸,仔细凝着。
    不期然的对视,房间里没开灯,她的黑瞳在窗前月色下清润明净,里头仿佛汲着足足的水份。
    他就是看不得她这副软绵绵的样子,心里的火登时消下不少,他抬手摸她的头:“我要再不出院,老婆怕是要被人拐跑了。”唐奕承的口吻舒缓下来,声音是比那夜色更和煦。
    陆语内心所有的波澜在有他陪伴的这一刻,统统沉淀下来。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打趣道:“谁是你老婆啊?”
    “你,小语。”他温凉的手下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陆语撇嘴,心里突然就有点不满:“可你还没跟我求婚……”
    她的手在这时被他握住,话音,戛然而止。
    陆语忽地低头一看,就看见唐奕承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枚钻戒,微凉的触感,命运似的小小圆环,缓缓地指沿着她的指尖,指节,指腹,一路向下,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那是唐奕承早在b市就准备好的,一生只送一人的稀世米分钻,拿身份证独家定制。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这枚钻戒应该被做进甜品舒芙蕾里,然后还有浪漫的法式餐厅,厄瓜多尔玫瑰和悠扬的音乐做陪衬。
    不承想,拖了这么久,最后他居然是在这间装满彼此回忆的狭小地下室里,为她戴上了求婚戒指。
    陆语眼皮一垂,错愕地看着手上的戒指。
    太突然了,她一时间心潮澎湃,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语,我爱你。”唐奕承啄了啄她的唇,嗓音温柔得仿佛可以融化她。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常听他这么说啊。
    然而,久别重逢后,她还真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也许,少年时代的表白,只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可以轻易说出,也可以轻易许诺。毕竟这一路还有太多风景,我遇到了你,也会遇到别人,我对你说爱,也会去爱别人。在那样躁动的青涩年华里——爱,往往就是一瞬间的情念所动,说出来也无妨。
    可,阅尽千帆,历经磨砺,一个“爱”字,不再浅薄,它被赋予了时光,被赋予了成长,以及人生更多的意涵。它经历了最初的怦然心动,也经历了后来的悲伤疼痛,最终走到这一刻,“爱”不再只是一种情绪的表达,更是一种——承诺。
    他给她的承诺,一生一世。
    陆语突然感觉心脏的部位像是产生某种共鸣,又像是被人握了一下,怦怦猛跳几下。
    那是唐奕承的手,在撷取她的心。
    她想要咧嘴笑,可眼睛却湿了,她抬眸看他,他的眼睛在今夜又深又亮,宛若某年某月某日,她趴在那位少年身上抬头去看的那一弯银河,那一帘星梦。
    璀璨,无双。
    唐奕承抬手,拥她入怀。
    阴暗的地下室啊,终于在九年之后,迎来了那第一缕光明。
    少年曾经做梦都想要逃脱的牢笼,如今却甘愿深陷其中,因为这里不再是牢笼,也不再有枷锁,这里有他心爱的女人,也有属于他们过去的、现在的甜蜜,和那些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动人回忆。
    陆语搂住他的腰,下巴枕在他肩上,再抬头去看那窗外的星星,她幸福得眼泪哗哗直流。
    “唐,我和我们的宝宝,也爱你。”她喃喃的说。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就感觉到唐奕承猛然一僵,但仅是瞬间的僵滞,他的手臂随之微微施力,把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
    他们的小天使,终于姗姗而来。
    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肩膀,炙热的心跳,那是彼此初见时悸动的感觉,那是时过境迁依旧无法褪去的颤动,在那分分合合的岁月里,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如彩云变幻般短暂,又如半世年华般绵长。
    你要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为你而来,为你守候,只为许给你此生的幸福。
    ——致所有的单身汪。
    (正文完,番外待续)

  第58章 番外一

58。
    陆氏作为一间上市广告公司,在创始人陆学森去世后,一直不太景气。员工士气低迷,走一拨来一拨,都干不长,只有几位老板娘派系的高管中饱私囊,混得风生水起。
    可谁又能料到,职场的天跟这人间四月天一样,说变就变。
    老板娘涉嫌篡改老陆总遗嘱、伪造公司账目、恶意操控股价等犯罪行为,被某位“热心好市民”实名举报、送进了监牢,一判就是六年。
    据知情人士透露,唐先生事后对媒体使用“热心好市民”一词来形容他,颇有些郁结难平。
    陆氏一朝变天,在诸位高管的人心惶惶中,代理总裁走马上任。此人姓宋,能力不俗,资历不凡,由商界黑马唐先生举荐。宋总兢兢业业地做了小半年,陆氏渐入正轨,哪知他某天突然宣布,公司要来一位新副总。
    陆氏内部换了几次血,久经职场幸存下来的多半是老油条,他们发现宋总平日不苟言笑、刚正不阿,有些难巴结难讨好,顿时便把主意打到这位新副总身上。
    可是新副总是何许人?
    宋总暂未透露,所以此人身份显得有点神秘了。
    那帮老油条在油锅里浸久了,对陆氏内‘幕、甚至是陆家家事都略有耳闻。在新副总上任当天早上,他们趁着开工前那点功夫,赶紧给新人科普一番,爆爆猛料。
    老油条一号:“老陆总的独生女当年被老板娘坑得特别惨,不过后来她倒是转运了,嫁了个有钱人,就是宋总的前老板,美籍华人唐先生。”
    众新人大悟:“难怪唐先生先是举报李雁,然后又举荐心腹过来经营陆氏,原来是宠老婆啊。”
    老油条二号:“错错错,大错特错!要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大小姐有手腕。唐先生是什么人啊,他那种高富帅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呢!你们猜猜他为什么会看上陆小姐?”
    众新人摇头:“别卖关子,快解惑。”
    老油条三号:“我告诉你们,那是因为母凭子贵。两人婚礼的时候,陆小姐都怀孕三个月了。你们没瞅见,当时那场婚礼那叫一个气派奢华,艳惊四座。唐先生一副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拍摔了样子,还不因为陆小姐肚子里怀着他的娃。”
    众新人大悟:“啧啧,原来是借子逼婚,心机婊啊。”
    就在这时,一副沉冷的嗓音蓦然插‘进来:“真是够了!唐先生和陆小姐拍拖九年,不离不弃,人家那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伉俪情深。你们在办公室嚼舌根,是不是不想干了?!”
    众新人和老油条扭头一看此人,俱是大惊失色:“宋总……早安!”
    然而,让他们惊得合不拢嘴的,还在后头。
    宋远身边跟着一位……孕妇。
    这位孕妇虽然怀孕六个月,但身材并不臃肿,孕妇裙装下露出的小腿依旧骨肉匀称,脚下踩在一双平底鞋,外面罩了件浅咖色小风衣,风衣没系扣子,隐约露出鼓起的小腹,乍看之下落落大方。尤其是她那张不施米分黛的面容,五官精致,脸盘小巧,透着一股清新自然之感,完全瞧不出年龄。
    大家片刻前的议论纷纷,她显然听到了一耳朵,可她竟也不恼,只是眉眼清澈明莹地看向众人,微微一笑置之。
    认出她来的老油条无不“咳咳”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陆大小姐,您怎么有空来视察公司啊?”
    陆语看了眼宋远,就听他道:“陆小姐不是来视察公司的,她就是你们的新副总。”
    “原来是……小陆总。”众人心里“咯噔”一沉,咬舌自尽还来得及么?!
    不得不说,李雁在把自己折腾进局子之后,陆氏名下绝大部分股份物归原主,在陆语手里。她是摄影师出身,对经商一窍不通,再加上怀有身孕,她本来并没有打理家族事业的意愿。
    可唐奕承白天工作、晚上还时常应酬,陆语在唐宅待的闷得慌,总有种游手好闲的感觉。加上她肚子里的娃娃乖巧,除了头三个月陆语有点妊娠反应,偶尔厌食呕吐之外,那娃娃之后竟是一点没再折磨她。
    于是陆语提议,她想找点事情做。
    外出摄影是肯定不可能的,唐奕承便建议她去陆氏学习学习。一方面有宋远照应,她想干就干,不想干就随时回家。另一方面,毕竟陆氏凝结着陆父一生的心血,早晚有一天得由陆家人接手。
    宋远提前叫人帮陆语准备了办公室,带她过去,他说:“刚才那些话你别介意,要是看他们哪个不顺眼,炒了就是。”
    老板娘谁敢得罪啊,该任性就得任性。别说那帮打工族了,就连宋远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尽管他现在不在唐奕承麾下了,但唐总爱妻如命,他宋远又奴性不改,当然对唐太太唯命是从了。
    陆语倒是不以为然地朝宋远笑笑:“没事的,不知者无罪。”那些属于她和唐奕承的独家爱情,只要彼此能感受到就是幸福了,何必介意流言蜚语呢,她心态挺好。
    只是陆语并不知道,她跟宋远一转身离开公共办公区,那边才叫真正炸了锅。
    新人一号:“老油条,你们少胡说八道了。你没看见唐太太那么漂亮啊,气质又好,简直可以秒杀一切莺莺燕燕,要我是唐先生,也非她不娶好吗!”
    新人二号:“就是就是,人俩多般配啊。这世上有种男人虽然看起来高冷寡淡,但其实闷骚得很呢。这款男人是不轻易动情,可一旦动了情,也是了不得的。唐先生八成就是这个类型的。”
    新人三号:“唉,可惜唐先生已经结婚了,要不然他这种专情、多金又英俊的男人,绝对是我的头号男神啊!”
    “……”众老油条竟是无言以对。
    **
    陆语的办公室里没配电脑,宋远说是唐奕承的主意,有辐射对胎儿不好。
    陆语只能抱着文件看了大半天,首先熟悉公司的运作流程。到底是商场上的初学者,很多东西她都不懂,难免滋生挫败感。
    但胜在充实。
    傍晚时分,司机把她送回唐宅,唐奕承还没回来。
    “奕承晚上有饭局,咱们先吃。”说话的人是沈素芳。
    “好的,妈。”陆语换上家居服,跟她坐下来吃饭。
    第一次抱孙辈,沈素芳当然得从纽约跟来b市照顾儿媳妇。她以前在富人家帮佣,照顾过孕妇,经验不少,她亲自给陆语配餐,格外注重营养搭配,这才使得陆语既不缺乏营养,又保持住了美好身材。
    吃过晚饭,陆语陪她聊了会天,就回房间休息了。
    她听着胎教音乐,脑子里琢磨着那堆磨人的报表,两不耽误,不知不觉便渐入梦乡,就连唐奕承回来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的梦境中,陆语的唇被人吻住,轻轻辗转几下,鼻息间带着淡淡的酒气,那感觉很是舒服。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想要去勾那人的舌尖,却没勾到,对方像是不想惊动她睡觉,已经撤下了唇齿痴缠。
    孕妇会起夜,陆语半夜睁开眼时,是凌晨两点。
    床头亮着一盏小水晶灯,暖黄色的光线浅淡,她摸了摸大床另一侧,没人。
    咦,唐奕承还没回来么?
    什么应酬要到半夜三更啊,陆语腹诽着下床去洗手间,却在正要转动门把的那个瞬间,她的手顿了顿。
    洗手间里有人。
    还有……奇怪的声响。
    “唐,你在里面?”她揉了揉眼睛,问了句。
    那窸窸窣窣的声响停顿片刻,唐奕承有点不自在地“嗯”了声。
    陆语眼皮微微一跳,隐约意识到什么,她咬着嘴唇说:“你把门打开一下,我尿急。”
    门纹丝不动,只传出这男人低了八度的声线:“小语,你别闹。”
    她的声音软软的,回答的有点无辜:“我没闹,我只是想帮帮你啊,你让我进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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