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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你好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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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议事厅;府里护卫重点看护的地方,等闲人出现在这周围一丈远就要被盘问,又因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阖了门更加气闷,故而,众人议事,两扇大门却是敞开着的。

关珊微低下头拧着眉想了一阵,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门外不远处唐莹手里拎了个食盒,不疾不徐地往这边走来,面上神色几分悠闲,几分自在。

她扫了一眼下方,几人还在轮流说个不停,十分忘我。于是她顿了顿,站起身来:“诸位且住。”

下首的几人都是在这里议事习惯了的,忘了时间也是常事,经常要关珊提醒。此时一听关珊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时收住话头。

“主公,叨扰。”法真站起身来苦笑着赔礼。

贾诩却只是一哂,捋了捋胡须:“想必主公已是习惯了罢。依我看,臣等也不必再多此一举啦。”

关珊扬了扬眉梢,带笑点头:“文和说的对。诸位辛苦,不必客气。还是按着往常的规矩,咱们去前厅用饭吧。”众臣面前,她自然是不好称贾诩为先生的。

见几人点头答应,她笑着先迈步出去,迎上站在门口等她的唐莹。其他人跟在她的身后,对此也大都是习以为常的,见怪不怪了。

关珊和唐莹在前面走,后面几位全都是超级聪明人,明白不方便跟得太紧,都又随意起了话头议论起来,脚步自然而然地随着不时倾听他人的话语而慢了下来,与关珊两人拉出适当的距离。

“唉,阿莹,又让你过来提醒我们这一大群人了。”她语气有点无奈地说。

唐莹浅笑:“小妹早已经说过,极喜欢这个‘差事’的,所以兄长真的不必说这种话。”

关珊没话讲,只好摸了摸下巴。

却听唐莹又道,“你们可有些时日没有这样了吧,今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还是事务繁多,才给拖得忘了时间?”

“咱们掌益州的时日渐渐长了,政令大都已经实施,这些日子开始见效果,先生几人都说反响很是不错。按说,是不该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前些天开始,荆州那边的消息就有些古怪,今天又得了些详细情报,先生等人大致已经猜出是什么问题,今天一起合计应对之策呢。只是连出了许多主意,都有人说出不妥当的地方,所以才给拖到现在,连吃饭时间都给忘记了。”

唐莹轻轻点头表示听到了,就暗自沉吟起来,不再说话。

忽地,关珊精神一振,起身抬步欲行,又停住,皱着眉头回过身来看唐莹:“阿莹,甘宁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嗯?”

“我是说,当初留下他第一是因为他那么惨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缘故,第二当然就是希望他好起来之后,能够为我们所用。可是如果他对我心有怨怒,不愿意帮我们,我也可以理解。你看他恢复之后对我的态度……我总觉得,想要让他为我们所用是不大可能了。那……他不会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吧?”

“……”唐莹一时间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摇头认真地回答说,“阿姊你放心,我跟你保证,他绝不会有问题,也一定能够为我们上阵杀敌。”

“呃?”关珊眨了眨眼睛,露出明显不解的神情,但她极为信任唐莹,所以也没有再多问,直接点头,“嗯,那样就好。”忽然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忙忙碌碌很久都没有停下的样子,可是要我说我们到底忙了些什么,我却又想不出来……”

唐莹轻轻一笑,抿了抿唇。

关珊挠了挠头,“真的啊……我虽然答应了高将军,可是你看,我现在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男子,怎么也不可能……咳咳,那什么人的。就算是娶,也实在行不通啊。我不会反悔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但……我真的想不通将军他和你,都是什么意思。”

“阿姊。”蓦地,唐莹往关珊身侧靠近一步,低低地叫了一声,见关珊的视线转过来,专注地看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沉静地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就算找不到其他方法,阿姊,你现在不好说出女子身份,不过是因为益州初定,你的威信不够,是以不能公布这个消息。现在益州的情形已经越来越好,最多再过五年,你到底是男是女,都不可能会动摇了你这位益州牧的地位。那时你自然可以说出自己的女子身份、自然可以成亲。当然,需要的时间过长,这只是下策。所以,阿姊不必为此忧心……只要你想成亲了,我们总能为你想出个法子来让你如愿以偿的。”说道最后,却带了一分调侃取笑的意味。

“……”关珊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在她看来非常严重的问题,阿莹随随便便都能解决。而且还方法多多,任君挑选啊……

×××

刘表与袁术两处这段时间的异动,一直被关珊贾诩等人重点关注,并且从得知这个消息就没有停止对这些举动的因由进行猜测分析推理。

可是这个时代的消息传递速度到底是太慢了,特别是这样的重要情报,有一些只要耽搁了时机,没能根据消息抢得先机,只处于十分不利的被动地位,情报就完全失去了用处。

入夜未久,关珊就被急急忙忙地叫了起来。

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袁术与刘表结盟,发兵四万已经攻进了益州东边的巴东郡,现在驻军汉丰,下一步就要举兵巴西郡了。

关珊等人这么重视刘表袁术的消息,主要就是在防着这一出的。可他们之前才联盟过、又解除了联盟关系的,甚至双方还搞得差点儿翻脸了,现在竟然又联合起来对益州动手……只能说,政治家之间永远只有利益关系。只是,根据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还有从前面不少事中都可以看得出来,刘表从来不是个这么具有行动力的人,这一回,袁术是怎么说动刘表答应结盟,与他一起行动的呢?

有消息说,袁术的长子袁耀失踪了,消息是真是假?与这次他们出兵又有何关联?若有也只是袁术,当与刘表无关,他发兵所为何来?

不过,现在自然是退敌为重。

关珊要在成都掌握大局,静待刘表袁术下一步动作,自然不能带兵出征。

讨论时,关珊本来是提出要高顺带兵拒敌的,可唐莹与贾诩却都持了反对意见,接着两人更是一起举荐了甘宁为此次主将。

“甘宁他,咳咳,前几天不小心受了伤还没好,不适合吧?”关珊有点儿尴尬地说。

唐莹摇头:“那些外伤对习武的人来说都无大碍,而且已经几天过去,他早已好得差不多了。”

更何况甘宁从头到尾都没当自己受过伤。他如果知道关珊还在惦记着他被人打伤了的事,肯定觉得她是在侮辱他。

关珊还是有些迟疑:“可是……”

“刘表袁术发兵四万,自然有二者不和、各自提防不愿尽全力的原因,可也难免会有后招。主公需要坐镇成都,最好不要亲自带兵。若派甘宁拒敌宣汉,若袁术刘表再有异动,主公尚可再派高将军一战。”贾诩捋着胡子眯着眼睛,摇头晃脑道。

关珊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高顺等人,想了想又迟疑道:“如果甘宁为主将,派谁做军师与他同去退敌?他第一次为我们所用,而且他的性格,假如袁术那边有人耍阴谋诡计的话,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谁做他的军师随军出征也是不可大意的……”

贾诩微笑着接口道:“既是诩举荐了甘将军,这军师的地位,自然也少不得诩先自荐了。”

“我与贾先生同去,为先生做个侍女也好。”坐在一旁一语未发的唐莹突然说道。

关珊皱了皱眉:“你?”想着自己不好拒绝,就又去看贾诩,“不太合适吧?”

贾诩却是笑着摇头道:“主公做主即可。”顿了顿,又道,“诩还有一言,成都留法真、张松等人足矣。”

这不就是同意让唐莹跟他一起去战场的意思?关珊一怔,还是转移到其它问题上去。

众人再就调何处的兵,调兵几何,粮草从哪里调动,有谁人带多少人护送等等这些问题讨论了一番。

唐莹这一次也跟着甘宁大军去退敌的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诸事就绪之后,已经将近丑时,关珊想着众人再回自己府里去来来回回一折腾就睡不了几个时辰了,于是招呼了顾九来,安排他们在州牧府的客房里歇息。而向来早睡好眠的她快速收拾妥当再次躺下之后,却开始在榻上烙起饼来,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只好再爬起来,草草披了件外袍,只带了今夜执勤的罗震两人,在后院里漫无目的地四处走。

她思绪重重,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方向,感觉到原本紧跟在她身后的两人脚步声不见了的时候,抬头一看,就发现高顺也只披了一件玄色外袍,站在不远处,正注视着她。

×××

新月如钩,繁星满天。

关珊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还是朝着高顺走过去,身后的罗震两人很识时务地没有再跟着她。

走近了几步,考虑了一瞬,又凑近几分,她试探地问:“将军,这么晚你怎么,呃,怎么也没歇息?走这么远做什么?”

高顺抬眼看了一眼四周,沉默。

关珊视线跟着他四下一看,顿时尴尬了——好像是她自己走得比较远啊……这都走到他们今晚歇息的院落附近来了……

于是,她不好奇这个问题了,脚下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

高顺默然与她一起往前走。

关珊没有发现,她的潜意识里似乎已经认定,既然这样都能遇到人,在遇到之后,他一定会跟她一起走走的。

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份默契了?

远远跟着关珊两人的罗震看着他们的背影,疑惑了须臾。

走了一阵后,关珊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地,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将军,我想要保护……保护,唐莹,可她却跟愿意到战场上去。是我在强求了?那我是做错了吗?”

高顺没有说话,只是步伐未停。

果然,片刻后,关珊又自己摇了摇头,否决道:“不对……阿莹的愿望我大概明白,我想要保护她,这是我的意思,但她却未必想要我的保护,她大概,还是想要试着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吧?以后,可能她根本不会需要我来护着她呢。唉……”

没有回应,高顺实在是个很合适的听众。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只有夏虫在静夜中一声一声地鸣唱着。

两人继续前行。

又是片刻沉寂后,关珊就忍不住笑自己:“嘿,我这算是庸人自扰吧?明明,阿莹比我聪明太多,她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我只有确定自己的路就好,为什么要这样苦恼些自己之外的事,想着替别人做决定呢……”知错就改是她的一个好习惯,当即抬头挺胸,目光灼灼地看身侧一直陪着自己的人,“将军,阿莹说我们……咳咳、咳咳。”竟然差点儿把唐莹说的解决她认为的那个大问题的方法说出来了,如果高顺也早就想到的话,她说出来不是显得很着急很愁嫁?虽然想想,她的确是左思右想怎么兑现自己答应下的事的。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来,还来了你住下的院子附近找你?咦?难道你也是深夜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刚巧就遇到我?嘿嘿。”

高顺看了她一眼,摇了下头。

“呃?”关珊本来是没想着他会有回应的,听到他说话,愣了一下之后,才笑说,“什么意思?不知道?不是出来走走?”

高顺却没有回音。。

好在关珊想通了问题,心情很好,而且本来也没想着他会有问必答,所以也就不说话了。很难得的,面上带笑容,背着手抬头去看星空。

今天的星星好亮啊……

×××

关珊觉得自己刚刚合上眼,就有人叫她起来了,片刻没有耽误,她蹦起来穿好衣服,快速洗漱完毕,带了人匆匆去见已经整装待发的唐莹甘宁等人。

又把各项重要问题重复强调一遍之后,关珊就目送他们很迅速地离开了。

就连唐莹也在前段时间早已经学会了骑马,此次自然是骑了快马跟军队一起赶路的。

该赶去前线的人走后,关珊等人也不能闲下来,因为想着确实事忙,之前她就只在州牧府门口目送唐莹等人离开。送走了人之后,她就直接叫上法真等人转身进府内,到议事厅中去商议事情,分派任务和接收分析处理各种信息、问题了。

等到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关珊才能算是暂时可以休息,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才想起来因为自己匆匆忙忙就开始处理事情,不仅是她,还害得众人都与她一起到了这个时间还没有吃过早饭呢。

于是干笑了一下,叫了顾九赶紧安排大家一起用饭。

唐莹离开前,特意当着众人的面,恳切地拜托高顺、法真暂时住进州牧府内,就像甘宁一样,自己挑选一个院落住,因为这偌大的州牧府在她们离开后,除了关珊这个主人外,就没有其他任何家属了,这未免太过冷清。而且关珊他们这段时间都不可能太过悠闲,肯定是事务繁忙,时时有事商议,法真年龄大了,议事又是必然少不了他的,来来回回的也很不方便。两人并未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唐莹为什么没有要求张松,那是因为大家都很明白,这个人太过死脑筋,这样不合乎礼法尊卑的事,他绝不可能答应,不制止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关珊对此倒没什么意见。

事实上,州牧府大得很,每座院落都比普通的一户人家住的房子还要大,她一个人住一个院落,冷清是绝对的了。其他人就算住也是住在州牧府里,基本也就最多算是她的邻居,还有远有近呢,根本热闹不起来。

×××

这一次调用的是前益州牧帐下、被关珊等人攻进成都后收编了的士兵,由于怕众将士不识得甘宁威信,各级将士都是用的以前就在军中任职、关珊走马上任后只是给他们做了同等职位的略微变动的人。这些人都认识、深知甘宁的本事,毕竟以前他也是刘焉手下一员大将不是,这样也就不会发生军令实行困难的事了。

由于调度问题,甘宁与唐莹还有贾诩几人,只是带了数千骑兵就出发赶往巴西郡了。关珊有命令下去,为了节约时间,直接用的是从巴郡、建宁、江阳和永昌几郡的士兵,他们只需要与大军汇合整军后就可以直接上战场退敌了。

唐莹跟着军队走了几天,始终沉默。

贾诩是体力不太跟得上,因为赶时间,他也得骑马,每天都在赶路,停下来就扎营休息,除了接收巴东那边的情报和成都那边的动静之外,他实在没有别的精力了。而且得到的各种消息,他也只需要在心中了解分析个清楚明白,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不必跟别人说什么。是以,每天睡觉时间点一到,贾诩先生都是倒头就睡,没力气微笑,也没多余的心情去摆什么装神弄鬼……咳咳,是仙风道骨的姿态了。话比以前少了不是一点半点。

队伍中,只有身体倍儿棒、习惯军中生活的甘宁,再次回到军中,还是以大将军的身份回来,他可以说是活得如鱼得水,得意非常。被贾诩唐莹等人忽悠过后,他早就不再拘泥于做了谁的手下这件事上了。

每晚安营扎寨之后,他甚至还神采奕奕地到处去查看士兵们的情况,和马匹照顾的好不好,还有粮草的问题也要关注再关注。

这日出了广汉郡,到了巴西郡的安汉后,三千人军队再次驻扎下来。

眼见就要到达目的地,连日赶路疲惫不堪的贾诩终于有了精神:“唐姑娘,既是你自己提议要来的,便不该瞻前顾后。主公为人如何你比我更清楚,你想的问题,想必早已不再让她困扰了。”

“贾先生。”唐莹苦笑,慢慢道,“道理小女都明白,但却还是难免……”

贾诩摇首:“可你如此,不过是自苦而已。开弓即无回头箭,何必?”

“……”唐莹神色微变,默然。

“既然唐姑娘都明白,老夫就不多嘴了。今日的杂务还没处理,老夫再去看看。”贾诩颔首,理了理衣袖,缓步离开了。

唐莹伫立原地,望着他逐渐远离的背影,蹙眉,眼中全是忧思,低声呢喃道:“总觉得心神不宁……阿姊,阿姊,希望真是我多虑了,唉。千万保重自己,等着阿莹与众将士凯旋而归……”

×××

巴东郡的战事有贾诩唐莹和甘宁这些人在,远在成都的关珊并不很担心。倒是张松等人一直十分奇怪,袁术拿什么说动了一直以来空有野心却没有果决行动力的刘表。

袁术的大儿子袁耀失踪跟这个有关系吗?实在是难以想象。

战事他们主动发起,可却没有抓住时机,在甘宁等人没有赶到之前,他们竟然只是驻军巴东,没有任何其它异动了。关珊虽然也下了急件传到巴西郡选了人统帅大家奋力抗敌,可兵力与谋士将领各方面,都太过被动,想当然也很难跟有备而来的袁术刘表的军队比。更何况此次益州处处被动,刘表袁术也完全有能力再出兵袭击益州的涪陵或者其它地方,可是这些他们都没有做。

甚至在甘宁等人到了之后,他们与敌军也只是绞着战局,几次交锋都是明显没有倾尽全力。贾诩等人都猜,敌军是一直在储备兵力与粮草故而才没有全力进攻的。

他们在等什么?

他们还欠缺什么?

不知不觉,唐莹等人已经离开成都一个多月。

这日,关珊早早起身后,用过早饭刚要出院门,才值了一夜班此时正该休息的陆圻面色有些不解又有点奇怪地匆匆赶来刚好遇上了她。

“陆圻你怎么没休息?找我有事?”关珊疑惑道。

陆圻脸上神色更奇怪了一点,但还是点头说:“是。公子,小人无事,方才回了住处正要歇息的,明日便要来当值的翟原说有事请公子商议一下,不知公子可否拨冗过去一趟?”

关珊虽然也有点奇怪,但想到那个因为忠心于她才会挨了打躺在榻上的少年,又想现在时间还早,于是就答应了:“他的伤还没完全好吗?这样的伤,对习武的人应该不会影响这么久,他是不是没有上药?或者伤还没好的时候就乱走动了?肯定没有好好养伤吧,现在才好起来。唔,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我都忘记再去看看他了。快走吧。”

陆圻弯腰抱拳:“是,公子。”

陆圻在前引路,关珊掀步随行。罗震与另外一人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分困惑与五分警惕。

到了那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外,陆圻又是一躬身:“公子,小人昨夜未眠,此刻精神不济,更蓬头垢面,本就不该面见公子……只是翟原他,小人可否告退?”

关珊连忙挥手:“嗯,你赶紧去歇息吧。”

陆圻退去后,关珊身后的罗震两人神色更加戒备,手握在刀柄上,全身紧绷。

关珊却似没有察觉,直接抬脚进了院内。这里她来过一次,虽然不熟悉,但翟原住处还是有印象的,是以少顿片刻之后,她就直直往他的房间去了。

推开房门,首先闻到的就是浓浓的汤药味,关珊深吸一口气,看向榻上:“翟原?”她想着他还在歇息,所以语气还是带着试探的。

榻上的确像是躺了一个人,但却毫无动静。

“翟原?你睡着了?”关珊往前走几步,微微扬声再叫。

紧随着她的罗震等人立即踏进屋内,齐声叫道:“公子小心。”

“小心什么?”关珊回身,话中还带着笑意和不解,见到的却是骤然变色的两张脸;来不及多想,她当即闪身到门侧同时矮身下蹲随手抓过一旁的枰掷了出去。

“咔嚓!”

“保护主公!”

“有刺客!”

遽然,算得上狭小的屋内,出现了重重人影,个个目露凶光。

×××

远在巴西郡,正在与贾诩一起整理军务的唐莹突然惶惶不安,几近失态地站起身来:“贾先生……”

贾诩瞥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事:“嗯?”

“您确定成都不会出事?”

“刘表袁术虽然发兵,却似还在等待一个什么时机,并无真正与我益州交战之意。前几日我们不还收到情报,他们的目标似乎也有可能是袁绍?大军若动,我们不可能收不到一丝消息。更何况是深入益州境内?成都在益州腹地,刘表袁术就算有心‘擒王’,亦难生双翼,姑娘你多虑了吧?”

“可是……”

可是这突生的惶然是怎么回事?

心头巨跳是什么原因?到底是不是出事了?

还是当真她多想了?

她这一次,难道出来错了吗?

×××

“喀嚓!”

一声脆响,高顺与副将练兵时随手取的剑断为两截。他握着剑柄,垂眸扫过地上的断刃,生平第一次,怔了一下。

“将军?”副将试探地问道。今日寅时正将军就拿了剑与他对招,用过早饭后又要继续,未想只是几招过去,将军随手取来的长剑竟毫无预兆的一分为二。

忽地,高顺抬眸,森然望向州牧府的后方位置。

副将正待再问,却耳闻“主公遇刺”、“有刺客”、“保护主公”等大喊声断断续续传来。

副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将军瞬间取过自己的兵器,疾速向人声处而去。

他正要同去,却忽然想到什么,又霎时愣住——

方才、方才!

方才将军他……

他的神色……

×××

这次州牧府内的行刺很成功。

随身护卫的罗震等人皆亡,关珊身上几处重伤,当场昏迷不醒,包扎了伤口后没多久就发起高烧,面容通红,身上却冰冷异常,流出的也是冷汗。

请来的诸多大夫个个都直接摇头连药方都不愿下了。

刺客自然也是损失惨重,但翟原本就要逃了的,却被赶来的高顺看到他形迹可疑,身旁又跟着许多伤残的人,当下一剑挥出,把欲纵身上马的翟原定在地上。

利刃穿过他的肩胛骨,仍然入地三尺。

他几番忍痛挣扎都拔不出剑来,刺目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

高顺却是在身后跟着的人手中再夺了剑,不声不响地杀到跟着翟原的人中去了。

因为高顺这个意外,张松等人头大于关珊安危问题的同时,也查出了这次行刺的主谋。

翟原在重刑下吐露出他竟然是袁术的儿子袁耀,在刘焉还在与关珊交锋,且已呈败势时,他就奉命悄然带人入了益州,隐藏于成都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此次是袁术有消息早有传来,让他倾力刺杀关珊,务必一举成功。

张松等人为关珊的命悬一线焦头烂额的时候,又接到一个消息,刘表袁术终于动了!增兵的同时,还兵分几路来势汹汹进犯益州。果然应了翟原,也就是袁耀的话,里应外合。还有个古怪的消息,在荆州盛传一个谣言,刘表的大儿子刘琦也失踪了,传言说好像是被谁给害了……

已经在州牧府中两夜没有合眼的他们更加忙碌了。

而关珊,却仍旧在高烧重伤中,昏迷不醒。

在旁看了她三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的高顺,此时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但却一直让为关珊重新换药包扎伤口的侍女身子抖抖索索个不停,连眼睛余光都不敢多瞄他一下。

侍女换着药,看了看那些染得血红的白布,想到大夫方才说的话,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主公本就伤重,更兼似无求生之意,就算开了药方,也很难……更何况,其它暂且不言,她这高热若一直不退,最后人就算救了回来,也极有可能烧坏脑子。

这这这……若真出了事……这州牧府的人可就……

还有这个煞神,他……

天呐。

×××

密报传到巴西郡,贾诩面色大变,当即脸上有了急色与几分愧色。唐莹接过情报一眼扫过,差点昏厥,极力稳定情绪之后,才勉强开口道:“这!主公现在情形如何?”

“第一个大夫诊过主公后小人便得令送这封加急密报来此,离开时只知州牧府请了成都众多名医。现如今主公如何,小人并不清楚……”

贾诩挥手,叹息道:“你下去吧。”转而面向唐莹,“主公那边情势一定,就算主公未醒,法真等人也还能稳住大局。当务之急,是稳住形势,瞒下主公遇刺危急的消息,击退刘表袁术进犯的几路人马。”

唐莹脸色煞白,却还是稳住情绪,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是。那么我们接下来是……”

“说得不错,但你还漏了一点,难道只有他们会用刺客?我们便只能引颈待戮?自当……”

“是,那还有……”

动荡过后,成都有法真、张松等人坐镇,战场还有唐莹贾诩甘宁等人,几处互通消息之后定下应敌之策,很快稳住了局势。

不约而同的,益州高层瞒下了关珊仍然昏迷不醒,生死未明的情况。对于前几日急寻大夫到州牧府,对外只说是益州牧遇刺,州牧府中有众多护卫受伤,是以才请了多位名医。主公受了轻伤,需要静养。

事实上,受了轻伤的“关珊”在遇刺后,成都城盛传她重伤不治身亡的情况下,还匆匆出过州牧府,虽然只有寥寥几眼,但常在州牧府那条街走动、见过益州牧的许多百姓都信誓旦旦的说,真的是主公,虽然看上去有伤,但能出门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嘛……

益州牧遇刺身亡的谣言消失了。

翟原被抓导致关珊的消息没能及时准确传入袁术刘表那里,谣言被有效制止,也没能让益州军心大乱,袁术刘表在相互防备又相互胁制的情况下,能动、愿意动用的兵力实在有限。

来势汹汹的敌军,还没与益州军交锋,已经先泄了气。

而后,在贾诩法真等人的猛力反击下,刘表袁术开始自顾不暇,飞快地撤了兵,各自缩回去收拾自己家的烂摊子了。

刘琦失踪的消息被确认是真实的。

张松等人接到这个消息,认为这就是刘表愿意与袁术结盟共同进军益州的原因。袁术抓了刘琦,并刻意在荆州传得沸沸扬扬,后传去消息以子为质,让刘表不得不与他结盟。

局势逐渐稳定。

严格算来,益州此次并未大动干戈。

唐莹贾诩等人很快从巴东郡赶回了成都。待要去见昏迷不醒的关珊时,却得到消息——

众多大夫早已说过关珊重伤难治,昏迷不过是吊着一口气。

连日来,益州各处的名医都被请遍了。

在最后一个请来的大夫摇头不愿下药方之后,张松法真等人皆以对关珊醒来绝望。

当夜,高顺带了关珊,与原属于他的陷阵营,不知所踪。

确定消息是真,已劳累了多日、消瘦而又苍白的唐莹终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面见众人时,她的眼眶泛红,眼中全是血丝,但面对众臣的请托,她却是沉默片刻后,沉稳持重地把担子接了过来。

此后,她仍是益州牧关珊唯一仅有的妹子,却要做所有实际上已经消失只余一个傀儡的关珊需要做的所有事情。

只待益州稳固后,宣告关珊亡故的消息。

而唐莹这个幕后主公做得怎么样,又会遇到什么事,那却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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