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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娘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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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一走,凌云的话也没了。又随便扒了两口饭,便站起身道:“我先回院子收拾一下。近日实在乱的不堪入目。”

苏月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所有的心事全写在这一张脸上,何须多问?她既然答应苏昭尊重他自己的选择,便也无意再去多说些什么。

只是他这一走,便是直到天擦黑人才回来。苏月等的有些不太耐烦。听说孕妇的心情本就阴晴不定,苏月觉得自己现在这毛病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

晚饭眼看就要变成了残羹冷炙,苏月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出门看看。

刚走出院落,便远远的看见朦胧的暮色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渐行渐近。连日来的阴雨,让这穷乡僻壤的村路变得格外的难行,何况是暮色深沉的现在?

凌云一心专注于走路,便没有留意到她。待走近之后,不由得一惊。连走了几步,忙道:“黑灯瞎火的,你出来做什么?”

苏月笑了笑,“坐等不见你回来,右等也不见你回来,便有些坐立不安了,所以出来看看。”

凌云失笑,“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这年头,谁知道呢?”苏月淡淡的回了句,便迈步往回走。

凌云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苏月回头,“何事?”

凌云看起来似乎心事更加沉重。嘴唇动了两动,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最终长叹了口气,道:“罢了,进屋再说。”

桌面上的膳食一看便知是没动上几口的,这不由得让凌云皱了皱眉,“怎么不先吃?”

苏月笑笑,“突然胃口全无,不知为何。”

凌云凝目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可有其他不适?”

苏月摇头,“没有。许是午膳吃的太多。你先吃。吃完去沐浴更衣。天色不早了。”

说着人已脱去了鞋子,屈膝上床,靠在床头,继续忙活她那帮凌云做的那双鞋的鞋面。

她此番动作,似是多年夫妻的习惯成自然,看的凌云心中一揪,更是说不出的难受,便放下筷子敷衍道:“我方才去了趟集镇,吃了点。现在并不饿。你若是不吃,我便把这碗筷给收拾了。”

苏月点点头,只“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有抬。

作者有话要说:撞墙。。。嗷~~~~

第十五章

有些话非说不可。两个人都知道。只是各自想说的话不尽相同罢了。

沐浴完毕,一切收拾停当,凌云像是接受凌迟一般的挪着步子进了屋,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

苏月依旧还是头也不抬,淡淡问道:“你方才去了何处?”

凌云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微怔了怔,才道:“集镇。……曹家。”

苏月轻笑了笑,“马车也买了,家具也订做了,还有何事要去曹家?”

凌云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便微蹙了眉头苦笑道:“你似乎格外关心我去曹家之事?”

苏月这才抬起了头,笑道:“我知道那曹家老大是来往碧落与大周的商贩,你去曹家,就没能看出什么来?”

“你这是何意?”面上尽管不动声色,心下凌云却是一个咯噔。

苏月道:“今日送马车过来的人说了一件天大的稀罕事,说是连镇上最吝啬的王员外都定制了两辆马车,说是要探亲访友。这事听到之人无不惊奇,卓凡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做深想的,不是么?”

她的笑容尽管还在眸子里,只是那神色却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了些奇异的变化。那种隐约之间的深沉,让凌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见她之时的情形。这些日子她的变化时不时会让他宁愿相信一些错觉,然而,他心里明白,错觉永远便只是错觉。他们,本就是不同的人。

凌云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眉眼,盯着茶水里漂着的翠色的茶叶。他本家贫,没喝过这等好茶。苏月喜茶,虽说她现在已不宜多喝,却还是让他买了些好茶回来,因此这多数的茶叶也成了自己的专享了。

他听见她继续道:“那日我曾跟你说过,边疆或有事起。眼下风声怕是已经很紧,内迁是早晚之事,你走还是不走,都由不得你。我听哥哥说,朝廷此番怕是要放弃此地,搞不好待一纸命令下来,群起内迁,到时,怕是我们再走,就与难民无异了。”

这话凌云当然明白,只是他还是静静的听着。

“今日我哥哥又帮我带了些银两,所以我顺道便给了曹家的伙计,让他多多备一辆马车。你今日若去了曹家,想必不会不知道此事,对么?”

凌云这辈子极少说过谎,而谎言被当面拆穿的境况更是从未有过。苏月此话一出,他一张白皙的脸刹时有些泛红,满是尴尬。

的确,他并不是去曹家,而只是一个人走走,看看。他虽不是本地人氏,却也在这里活了十几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自己的双亲皆葬在此处,在他心里,这边陲之地和祖籍无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战火而被迫离开。

然而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对于这些事,自然是无力回天。除了叹息,无能为力。

苏月见他如此,心下更是明白几分,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接着道:“我今日请曹家工匠多备一辆马车,不为别的,只是想送给吴大娘一家。”

凌云一怔,“什么?”

苏月笑笑,道:“她待你我不薄,自然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凌云喉头一热,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苏月轻叹了口气,又道:“那你呢?你是随朝廷之命内迁,还是想顺道干脆重回故里?”

凌云不知道。她这话问的,意涵明确。说白了,她还是在问自己愿不愿随她走。若按照当初协商,到了此时,自然是该路归路桥归桥,她又怎会现在依然纠结于自己愿不愿意跟她走?若是她家人不曾出现,他尚且能理解她需要他的帮忙。而现在,她又为何多此一举?

他实在是不明白眼前这位公主殿下到底想要怎样。是想到了洛阳以图将来给他厚报,还是说她……

这后一个可能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所谓故里,早已没有什么亲人。既然我是吴家村的人,自然要听从朝廷之命内迁。”沉默了半晌,凌云猛的一口茶灌了进去,似是要浇灭心头不安分的念想。

苏月怔住,“这么说,你是决定了?”

“是。过两日接你之人便会过来,你这两日还是好生休养,免得路上有什么闪失。天色不早,你早点睡吧。”说着,他站起身,放下茶杯,便要往外走。

“你这是去哪?”苏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僵硬。

“睡觉。”凌云突然又笑,“天总算是放晴了。房子眼下虽乱,收拾一下,却还是可以住人的。”

苏月能说什么?她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话。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去。

**********************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下子从松软的大床沦落到狭窄的木板床,他有些睡不着。尽管并不确定是因为心事重重,还是因为这床板之故。

正辗转反侧间,突听见一阵急忙的脚步声。凌云心中一紧,旋即便坐起了身子。

他突然想到那个雨夜突然出现在房顶的身影。那自然不是飞贼。当日不太清楚苏月的身份,只当是因为财物而来。如今看来,怕是另有蹊跷。

若是暗中守护之人,倒也罢了。但若是仇人,那苏月现在岂非危险?

她当日晕倒在山脚,但不知是因为什么天大的事。她既然是大周的公主,碧落的皇后,无论是在哪里,都应该是极为尊贵的身份。而若是结了怨,那也只能说是天大的仇怨了。就算是要人性命,也是正常。她沦落至此,非比寻常。怕是仇人的可能比较大?!

这么想着,凌云只觉得心脏都抽紧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

来不及多想,直接跳下床,披上衣服便打开了门。

脚步声不是来自旁人,正是吴大娘。她看起来神色十分慌张,正要敲门,便见到凌云已经起身开了门,便好舒了一口气,叫道:“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你都不管你家娘子了么?!”

凌云一惊,“我家娘子怎么了?”

吴大娘着急的显然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抓着他的胳膊便往自己院子里扯,一路小跑,边跑边道:“我方才想起院子里还有衣服没有收,怕天会下雨,便起身来收衣服。谁知衣服还没收完,便听见你家娘子在屋里唤我。我赶紧跑过去一看,可了不得了!她……”

她还没有说完,只见凌云着急之下一把扯下了她的手,自顾自的拔足狂奔起来。眼看着平日里最知书达理的孩子现如今紧张人到如此程度,吴大娘原本对他无故与自家娘子分榻而眠的责备也化作了泡影。这么会心疼人,夫妻之间有些小摩擦也便过去了。

门是被撞开的。那突如其来的“嘭”的一声,把靠在床头的苏月给吓了一大跳,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你没事吧?”凌云直冲到床边,连口气都顾不得上喘,便急急颤声问道。

苏月勉强笑了笑,双手依旧交握在腹部,轻声道:“没事。”

“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要紧。这吴大娘也真是的,我只是方才不小心撞到了椅背,腹部有些隐隐作痛而已。现在好多了,许是没事。我没想到吴大娘居然还会去扰你清梦,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她说的轻轻淡淡,而她的神情看起来却并不轻松。她一双秀眉微微蹙起,神色依旧紧张。

凌云叹了口气,只好拉过了椅子,坐在床边,柔声道:“把手伸过来。”

“有必要么?”她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他沉声,“自然是有必要的。胎儿在前几个月最是不稳。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怎么跟你哥哥交代?”

“你……紧张我只是因为怕没法跟我哥哥交代?!”

他听得出她言语中的不悦之气,却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而是霸道的扯过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伸出手指,轻轻压在了她的脉搏之上。

凝神听了片刻,他总算松了口气,“所幸并无大碍。日后连日奔波,难免磕磕绊绊,你还是要当心才是。”

她却一双眼睛盯紧了他的,直勾勾的盯着,而一言不发。

他被她这样怪异的目光给看的有些发窘,干咳了声,站起身,道:“你既然无事,我也该回去了。若是要起夜,要记得先掌灯,免得撞到或是滑倒。眼下天刚放晴,外面还很湿滑。若是真的跌倒,后果不堪设想……”

“我若是请你做我的大夫随行,你可愿意?!”苏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一怔,“大夫?”

“我这一路,如你所说,若是没有个大夫随行,若是有个闪失,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你既然通医,也需内迁,那就一举两得,岂不正好?”

凌云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此一说,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眼下境况特殊,来接我之人,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若是山匪路霸,自然是不在话下。而若是真的头疼脑热,跌跌撞撞,怕是无能为力了。何况我怀孕之事,实属秘密。我夫君已死,夫家我也无法再回。若是我有夫家,岂会让我哥哥来接我回娘家?而夫家若知道我现在身怀有孕,只怕会来夺子,到时候势必是母子分离,卓凡,此等境况,你可能理解我保密的苦心?”

她言辞恳切,他却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恐怕今晚这碰撞之说,也未必是真。而她希望他能随行之心,却正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所以她已经在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让自己点头。

凌云不得不承认,她如今的这个理由,正中的他的弱点。他一向没办法对需要他帮助之人开口说“不”。当初的假夫妻之弥天大谎便是如此。看来她和自己相处时日虽然不多,却对自己弱点把握甚准。

此刻,她无疑在对自己说,眼前的情况,这随行之人,非他莫属。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他或许会对她所说的难处信以为真。可她是谁?她是公主呵!堂堂一个王爷接自家亲妹妹回家,若真是必要,岂会连个御医都不带?她可以瞒得住天下人,难道还会瞒住自己的亲哥哥?!

说起医术,自己根本连个大夫都算不上,顶多是略通而已。像她这样的万金之躯,似乎除了自己这毛脚大夫便无所倚仗,真不知道他日被人听到了,会不会笑掉大牙。

僵持。沉默。

两个人都在赌。

苏月在赌他的弱点。

凌云在赌他自己的未来。

他虽有志入仕,却无意攀龙附凤。如果他现在随她而去,且不说两人未来,只是自己的前途,便是可预见的平步青云,一帆风顺。不管她身上背负着多少隐情,他都相信她和她那位哥哥,都绝非池中之物。

他身为救了安平公主的大恩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怠慢。

可他很怕她也会这么想。他救她从来都不为名利,不为回报。当初救她是因为医者仁心,后来对她好,是因为自己喜欢她。

而当两人身份是云泥之别之后,明知无缘,却还要朝夕相对,岂非是更大的一种折磨?

若是缘止,那便止在此处便可。越是纠缠,日后越是痛苦。

两人注定缘浅,又何必强求?他日若有缘再见,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是为朝廷效命的臣子,这种君臣关系,怕才是两人该有的关系。

“你还是不愿意?”苏月先是打破了僵持,失望之色毫不掩饰。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无论是摇头还是点头,他发现他现在都做不了这个决定。

苏月重重叹了口气,“我绝不会再强求于你。你已经帮我够多,我若是再强求,便是我无理了。这么多天来,你我能一起过日子,也是缘分。他日若是分别,我会记得这段日子。……我想,我腹中孩儿也会记得。只是你现在名字还不曾想好,有些可惜。这两日你若是有空,可帮我多想几个名字。有没有深意的,不管。只要是你取的,我孩儿出世之后必会用它。……包括姓。”

凌云心中一颤,“姓?”

“他自然不能随我夫家姓。而你对他如同再生父母,姓你的凌姓,你可介意?你若是不介意,他日别忘我来洛阳看看你这干儿子。……哦,也未必一定是儿子。若是女儿,你也不要嫌弃……”

凌云眼睛有些热。他相信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她的孩子跟随自己的姓都会像他这样只觉得心中又酸又甜,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半夜三更的,我也没事,你还要早起读书,还是早点睡的好。”苏月尽管难掩落寞,却还是挤出了一丝笑。

凌云没有动。

苏月面朝墙壁,缓缓躺下,拉好被子,又催促道:“回去睡吧。”

凌云还是没有动。

苏月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他,“你还有话说?”

“是。”凌云暗自握紧了拳头,竟笑了笑,“我若是不随你去,怎么会知道我干儿子家在哪里?若是不知道家在哪里,将来又谈什么去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俺被逼上梁山鸟。。。。天天做拼命三郎,抱着热水袋哄着大姨妈,继续还在做拼命三郎。。。乃们要乖哦,都要乖乖滴哟~~~~

第十六章

凌云有些踌躇不定。看着苏月欣喜而讶异的笑,他明知道自己这次是不同以往的明知是套还拼命的往里钻,却还是因为做了这个决定而暗舒了一口气。只是,这长夜漫漫的,他真的能放心的自己再返回去睡么?

这么想着,凌云干脆一转身便重新搬出了放在门后的床板,准备继续打地铺。

苏月见状,蹙眉怪道:“地上那么脏,怎么睡?”

说着,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把整齐叠在床内侧的凌云的被褥给搬了出来,放在外侧。

她神色坦然,这意思也精准无误。凌云当然能领会,只是……这次再躺上这张床,对自己而言的意义,已非从前可比。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纠结的时间。若是内心再挣扎,岂非显得不正常?届时二人只会尴尬。

灭了灯,躺平。没错,凌书生又乖乖的躺回去了。

夜很静,凌云不知道苏月有没有睡好,总之他自己是睡不好了。

躺了好一会儿,本以为该入睡的苏月突然朦胧间出了声,轻轻柔柔,说不出的软绵滋味,“卓凡,多谢你……”

凌云本就澎湃不定的心情被这一声给惊的猛然一颤,活似本就风浪极大的海面上突又刮起了诡异的怪风,一阵激荡,所有情绪瞬间失去了准头,只剩下柔软,“你不要这么说。”

苏月顿了会儿,又道:“今日见了我哥哥之后,你便神色凝重的很。我知道我不该问,可你若是因为这而惹来了心事,我会过意不去。”

凌云只好笑道:“你想多了。你哥哥今日来,我比谁都高兴。你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我就算是有心事,也绝非和这个有关。你不要多想。”

苏月歪了歪头,看着他,“那是因何心事重重?”

“是战火。”凌云轻叹了口气,“想不到真的一语成谶,平静了这么许久,真的要起了战火。战火一起,民不聊生。背井离乡是小事,真若是丧命于战火,那才让人心寒。狼烟无情,若真是没有了战火,不知该多好。”

“卓凡你还真是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呢……”苏月也跟着笑了笑,“只是所谓战事,绝非儿戏,并不是一件小事而临时起意,而是多年来的旧怨渐深无法化解所致。就像人与人之间一样。……当然,这只是我妇人之见,你听听便罢。”

凌云当然听得出苏月因为察觉了自己后面的两句话言多有失才突然戛然而止,但他绝不会就此再追问下去,而是应和道:“……是啊。”

“过两日李泫便会过来。李泫是我自小以来便熟识的护院。他若是过来,定会规规矩矩的叫你一声公子,你只管坦然接受,不要跟我这般客气。”苏月缓声道。

凌云暗笑。她所说“护院”,怕是和寻常护院绝非相同。天下是苏家的,这位李护院,再不济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甚至是个将军也说不定。老实说,他还真的很佩服苏月的口才,居然把整个“国”轻松的化解为一个“家”。

“今日我跟我哥哥便也坦然承认,你和我本是无奈之下做了假的夫妻。而对外人,我还是会称你是我的丈夫,即便是李泫,也是如此……”

凌云心间一震,忙打断了她,“你是何意?我们日后还是要做这假夫妻?”

苏月叹了口气,“是。”

“你接下去不就回家了么?”凌云不解。

苏月摇头,“并不是。这事,说来话长。我眼下只能遵照我哥哥的安排行事。”

凌云当然识趣的不再准问。苏月身上隐藏着太多的不解谜团,他若是一一追问下去,那才是以下犯上。不仅不能问她的夫君——碧落国的皇帝——为何突然年纪轻轻的便身亡,不能追问她到底现在遇见多大的麻烦,更不能去问她接下来要意欲何为。

想来还真是好笑,两个人各怀心思,她不知他已知她的身份,他不知她意图深浅,却晕晕乎乎的同床共枕,亲密如斯,更甚至于将来还要如此。

只是,就算他其他的都可以压在心底不问,有件事他却不能不问。

“我不明白,若是你我在你家下人面前还这么以夫妻相称,将来可如何是好?你明明已经嫁了,眼下突然换了个夫君,岂非荒唐?若是再这样作假下去,将来万一所有人都信以为真,又当如何?难不成你就不怕自己的名声有损么?毕竟一旦走出此地,一切便不再单纯……”

苏月噗嗤笑出了声,“你是担心你自己的名声,还是担心我的名声?”

凌云不回话。

苏月又道:“若是担心我的名声,大可不必。我的家人都知道我和夫家早已不共戴天。既然已经不共戴天,我就算是再婚,又如何?难不成我从现在起,便要做一世的寡妇了?”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又笑,声音更轻了些,凌云几乎更感受到她斜过来的甜蜜气息直扑到他的侧脸,只击的心中剧烈一凛,浑身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握紧了拳头,听见她几乎耳语般的声音在他耳畔柔声道:“你我也算是被见证过的夫妻,又为何不能带着你光明正大的回去?那场婚宴,你就算是不当真,也是确实存在的。你若是嫌弃我,我无话好说。但你若是不嫌弃我,我们……就算是成了真的夫妻,又如何?”

世上最大的蛊惑之语大抵如此。凌云死都想不到她会突然来了这么个惊人之语,直白大胆了极致,绝非正常的女子能有胆子说得出来的。

凌云来不及窃喜,便只能想到一件事:莫非在民风未完全开化的碧落国当惯了皇后,这堂堂的大周公主居然都忘记了中原的这些礼教了么?!放眼望去,整个中原敢这么大胆的良家女子,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他有点被吓到,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话,没头没脑的,实在太不可信了!

凌云这边厢还在被雷击般的震惊给震得言语不能,苏月倒是已有些不高兴了。

不管是怎样,他总是该有些反应才是。这么沉默着,黑夜中她又看不清的他的表情,难道他是当自己是个不矜持的女人在心底唾弃的么?

苏月越想越不高兴,身子一侧,伸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听到我方才的话了么?”

谁知凌书生结果只“啊?”了一声,便又没了反应。

苏月有些颓丧,恼羞以致有些发怒,愤然放开了他的手臂,翻过身去对着墙壁,决心不再理他。

想她此生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未出阁之事王侯贵胄公子们哪一个不是对自己心向往之?出阁之后,就算是拥有三千佳丽的慕容轩,又何曾需要自己这样不知廉耻的直白发问?

慕容轩自然对她做不到专宠,却是专情无异。平素夫妻感情之笃,也是帝后之间少有。

身为丈夫,身为皇帝,慕容轩纵然日理万机,根本无法和自己现在跟凌云这般朝夕相对,却也不呆不蠢,相反还温柔多情,很解风月。

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榆木疙瘩,苏月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也第一次觉得无力。

女人有很多种武器。苏月尽管从未放低自己的姿态去利用过这些东西,却还是该懂得都很懂。现在好不容易主动开了口,却被漠然待之,无论如何,苏月都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正憋着气呢,书生终于发出了正常的语言,“你……当真是这么想?”

苏月懒得理他。若不是这么想,就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绝不会说出口。

“我身份低微,……别说是你的父母,就算是你的哥哥都未必会答应,不是么?今日他态度漠然,早已说明一切……”

苏月觉得好笑,只好放弃了赌气,苦笑道:“你见过有大舅子带着彩礼主动求着一个一文不名的书生来做他的妹婿的吗?你认为这可能么?”

那当然不可能。也不合乎礼法。凌云当然明白。只是他还是不能理解公主殿下为何会看上了他这穷小子还要真的有意把自己招做下一任的驸马。

要知道,这一个决定,那可就足以把自己变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王侯之位呵!他绝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公主能擅自单独作出的决定。

且不说她现在并没有理由爱上自己,他对她的恩德也绝做不到让她以身相许的地步,就仅仅是这突然的这么一个大胆之语在他心底引起的震荡,都足以让他好好消化个十天半个月的。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苏月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长叹了口气,道:“你当我随口说说就好。虽说你面上说对我毫不嫌弃,其实心底也未必如此……”

“我不是!”凌云纵然不能马上做出更多反应,但对这点还是确凿无疑的,所以他回答的格外的快,也格外的响亮。

苏月回头,失笑,“不是?”

“绝不是。”

苏月笑得都出了声,“呵,不是?!那你现在岂非正是拒绝之意?我知女子不该如此放肆,我也只是觉得你对我极好,也会对我腹中孩儿极好,若能在这缘分之外再有此姻缘,我会感激上天。但,你既然无意,便当我没说。你若是想笑我,便也直接但笑无妨……”

“我绝不是……拒绝!”凌云一听这话,冲动一个上头,脸也火辣辣的热了起来,结结巴巴强调道,“绝不是!”

苏月挑眉,“那你是何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一句话激将法,把个凌书生给激的瞬间脑门一蒙……伤了自尊了!

他相信天底下任何男人听到一个女人质问自己是不是男人之类的话,都是很不淡定的发飙的。

凌云也是个男人。所以,他也毫不意外的发飙了。

伸手一揽,身子一侧,脸往上一压,他的唇便果断的攫住了她的唇。

这个速度之快狠准,硬生生把个毫无心理准备的安平公主给吓的差点动了胎气。来不及惊呼,她便觉得这件事,怕是有些脱缰了……

书生再迂腐,可到底,还是个男人哪……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啊,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摊手~~~~

第十七章

这绝对是苏月这辈子遭遇过的最生涩最没有章法也是最突然的一个吻。

他很明显带着极大的怒气,双唇狠狠的压在她的唇瓣之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吻,实在太过突然,她在最初的失神惊愕之后,便本能的伸手抓住他的双臂,试图推开他。然而,她这才发现,原来,不管多么看似文弱的书生,在发起狠来力气都不容小视。她推了两下,他竟越发的搂抱的自己更紧。

他的吻十分笨拙,她能感受到他的唇虽炽热却有些颤抖。

她推他不动,却也不见他有更多动作,只是紧紧的把自己箍在怀里,似乎宣示些什么似的把双唇压在自己唇上,她这才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选择一个未经人事的男人作为自己的假丈夫,是何其明智的一项决定。

但苏月当然知道这样的僵持绝不能维持更久。男人之所以为男人,在男女之事上本就比女人更会主动的去摸索些什么。食髓知味,她当然不能听之任之,给他留下这足够的摸索时间。

冷静过后,便有了主见。她举起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的推拒。

任何人的脸颊都会比手臂更为敏感,凌云终于在狂乱之外感受到她的推拒,还算收拾回了一丝理智,双唇微微离开她的。

苏月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她虽被突袭,却也难免颇受影响。她是女人,他是男人,还是个她并不讨厌的男人,如此亲密若说完全木然,也是假的。故而她脸上也有些热辣,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我现在已知你心意……只是,你不要这样,我现在不易激动……”

她的话点到为止,说的极为含蓄,也似水般的极为温柔,只把凌云的一腔怒火给瞬间消散个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自责的懊恼,手也下意识的伸出,直接覆上了她还不甚明显的小腹,极为抱歉的问道:“你……没事吧?”

她笑着摇摇头,“没事。……只不过方才真被你吓了一跳,我还真以为会有事……”

凌云连忙松开了她,伸手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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