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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雨成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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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火在肆虐,她混沌迷乱地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的给予,他一步一步地牵引她,感受着这深入骨髓的缠绵。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脑袋是疼的,身体也有不寻常的酸疼,意识恢复清明的时候,严展晴的脸颊立刻烧得通红,尽管昨晚意识迷糊,可是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被子里一丝不挂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醒了?”
看见他的脸,严展晴脸一红,把脑袋又缩进被子里。
“我煮了粥,起来吃一点。”他坐在床边,声音带着笑。严展晴很难为情,只是从被子里发出一个低音节。
相对于严展晴的难为情,某人倒是老神在在,本来严展晴也想装傻到底,可是吃早餐的时候温霖的一句“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让她险些咬到舌头。
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启齿身体的异常,所以她红着耳根,把脸压得更低了。
她的窘迫让某人忍俊不禁,也忍不住想要欺负更多,所以他抬起她的脸,嘴唇准确无误地朝那片快被咬的出血的柔软压下去,辗转厮磨了一番之后还咂吧咂吧嘴:“有粥的味道。”
这时严展晴终于知道反击了。但所谓的反击也只是用手背抵着刚刚被侵犯的地方,难为情地怒瞪着对方。
温霖却好脾气地摸着她的头,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是夫妻。”
“……”严展晴一愣,在温霖越来越温柔的目光里,心底暗暗漾开一丝苦涩。
那不是协议吗?
可是终究问不出口,因为她心里的答案在后知后觉中也已被颠覆了。
直到温霖拿着公文包要出门,严展晴才终于神色如常地问:“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温霖点点头:“昨天下午接到通知的。”
也在这时严展晴才想到一个问题,所以她喃喃自语:“为什么蒋怀河会突然同意和解呢?”
温霖微微一顿,暗忖少许,他说:“可能是院长动用了什么关系。”
温霖说得有理,严展晴也没打算深究。
不久,严展晴也接到事务所“官复原职”的通知,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却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当缓过神来的时候,严展晴才发现,自己幼稚极了。
可是,她想对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但她又是那么的不安,还未得到就在考虑失去,环境使然,谁也不能责备她。
“出差?”
晚上,温霖告诉她,他要去北京出差。
“嗯,跟一位教授去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温霖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严展晴看得出来,事情并没有像温霖说得那么轻松,从一个主刀医生变成做学术的老医生的跟班,那场官司对他终究还是产生了影响。
“去多久?”
温霖想了想,笑笑地说:“三天吧。”
严展晴觉得有些心酸,她慢慢地走过去,有些迟疑地从后面抱住他。温霖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将她回拥在怀里。
“你……很棒,这只是暂时的。”严展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可是这种笨拙的样子在温霖这儿却很受用,他的心总能因为她轻而易举地软化。而严展晴这副样子总是让他忍不住想逗她。
“你是在安慰我吗?”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严展晴讷讷地点了点头。
“这样怎么够呢?”
来不及体会他话里的意思,某人就抱着她往床上摔去。
“这样才够。”把她压在身下,他暧昧一笑。
“等、等一下……”
抗议无效,严大律师只能被某人再次吃干抹净。
翌日。
严展晴把温霖送到机场,临走时又被他出其不意地袭击了一番,虽然对方越来越过分,但是严展晴却甘心承受。中午和晚上分别接到他来自北京的电话,他似乎很忙,而且接下来还会更忙的样子。
放下电话,心是满的,即便现在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一想到温霖的脸,那么再空旷的寂静似乎都变得不可怕了。
看着手上的戒指,心里的感觉强烈得几乎快要冲出胸膛。
温霖,我不想当你法律上的妻子了。
温霖,我很想你。
温霖,我们……结婚吧。
温霖……
万万没想到的是,隔天中午会接到一个电话。
“严律师,我是萧茵,有件事想找你谈谈,是关于温霖哥的。”
下午,严展晴如约来到咖啡馆,萧茵比她早到。一进门,严展晴就看见她远远地对她招手,笑容甜美。
“萧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严展晴习惯单刀直入。
萧茵无视严展晴的冷淡,继续笑得人畜无害,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女律师,无论如何都让她没办法明白,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让她喜欢了十多年的人,并且不轻易谈情的人那么毫不犹豫地说出爱。
而在忙碌了这些日子后,总算找到一些类似答案的东西了。
“严律师,怎么说我们也算有点亲戚关系,你对我就不要这么公式化了。”
严展晴的目光变冷,跟沈裴瑛的关系,是她眼下最想抹灭的记忆。
“如果萧小姐只是为了说这种无聊的话,那么我告辞了。”严展晴站起身。
而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萧茵也站起来,快速地说道:“学术交流会在昨天就结束了,可是温霖哥却还没回来,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果不其然,严展晴停下了脚步,看向萧茵的表情也起了一丝变化。
交流会结束了?不是三天吗?
这时,萧茵又微笑地朝她比画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若换了以前她一定会掉头就走,可如今……
严展晴重新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服务生正好端来一杯咖啡。
“这是我帮你点的,摩卡。”
严展晴不应,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严律师,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跟温霖哥结婚呢?据我所知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就这样男婚女嫁不会太仓促了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萧茵静静盯着严展晴的脸好一会儿说:“我现在都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萧小姐,请别兜圈子了。”严展晴忍无可忍地打断。
“别急。”萧茵抿了一口咖啡,“这圈子还真得兜。”
严展晴依旧淡着脸听萧茵回忆一般不急不缓地说着,可是那完全跟自己想要的答案毫无关系。
至少在刚开始,严展晴是这么想的。
可渐渐地,她的表情变了,看着萧茵的目光也越来越茫然,因为她发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她一点都不了解温霖,连最基本的身世背景都不知道。
原来他父亲的死亡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原来他母亲的离开也不是自己所认为的死亡。
原来他有一个那么庞大复杂的大家族。
原来……
所以在知道越来越多的信息后,她逐渐不安起来,忽然之间,温霖变成了一个大谜团,她找不到一丁点儿可以追踪的线索。
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严展晴根本就不是萧茵的对手,不知不觉中,情绪已经被她带了过去。萧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细微的变化,接着在严展晴心中的某个东西被撼动了的时候目光一凛。
“温霖哥也一定没跟你说过他母亲的事情吧。”
她是对的,所以严展晴无言以对。
“严律师,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好,要不我们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嗯……你还记得四年前你在洛杉矶打过的一场官司吗?当时你亲手将一个华裔女子送进监狱,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官司,也是第一次让对手败得彻底的官司,但那次却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记得她刚从法院走出来没多久,脑袋就被不知名的钝物重击了一下,袭击来得太快,她连行凶者都没有看清就陷入半昏迷状态,脑袋上的那道疤就是在那次袭击中留下来的,但这已经是万幸了,当时若不是被好心人所救,她怕是要在异国他乡丧命了……
猛地,严展晴觉得被一股刺骨的冰冷击中,看着萧茵越来越冷漠的表情,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说……”
“没错,你亲手送进监狱的那个女人就是温霖哥的母亲。”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离耳边最近的地方爆炸了,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最后判决那一场,温霖哥也在旁听席上,所以他非常清楚你是怎么用你那张能言善辩的嘴把他的母亲推向深渊的。所以严律师——”她眯起眼,像在盯视猎物一般看着严展晴苍白的脸,“你这么机智过人,一定可以推算出温霖哥为什么会去接近一个把他母亲送进监狱的女人吧?”
严展晴紧抿双唇,但是那些似乎从骨子里不断冒出来的寒冷却违背意愿地让她开始打战。
萧茵继续冷冷地看着她,这个高傲自持的女人现如今这般模样,她都快可怜起她来了。可是,她还是无情地给了她最后一击。
“听说……当时你出法院的时候,被袭击了,找到袭击者了吗?”
“……”
严展晴觉得冷极了,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当时父亲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里,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真的很冷呢。
“严律师,你看我,都没跟你说温霖这两天要干什么去。”萧茵忽然笑起来,有些羞涩,“今天是温奶奶的生日,所以交流会结束后温霖哥直接去陪她老人家了,不过温霖哥到明天可能也回不来,因为这次的官司对方之所以同意庭外和解,是他三叔帮的忙,所以温霖哥估计还得好好谢谢他——呀,我快赶不上飞机了,要是在奶奶的庆生会上迟到,她会不高兴的。”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不好意思啊严律师,我先走了。”
严展晴宛若雕像,一动不动。
在经过她的身边时,萧茵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冷睨了她一会儿,她面无表情地在严展晴的耳边说:“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现在就可以找温霖哥求证,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因为奶奶有个规定,陪她吃喝玩乐的人不能被其他事情干扰,手机一律上缴,所以这两天你应该是联系不上温霖哥了。拜拜。”
说完,萧茵又对面无血色的严展晴微微一笑,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咖啡厅里。
严展晴就那样沉默地坐着,一丝动静都没有,她就那样坐了好久,久到咖啡厅里的服务员觉得不对劲。
“小姐,请问您……”话还没问完,服务生就被严展晴的脸色吓到了,“小姐,您的脸色很差,没事吗?”
“……”
“小姐?小姐……需要我帮您找医生吗?”
这时,严展晴死气沉沉的眸子终于动了动:“医生……”她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很快,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名字,然后拨打。
手机那头安静了好久,过后,一个礼貌又机械的女声响了起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严展晴一直维持着接听的姿势,手机里的声音不断在中文和英文之间转换,最后变成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她忽然的静止不动又让一旁的服务生不安:“小姐,您真的没事吗?”
严展晴机械地看向她,脸上透着一丝迷茫,末了她像反应过来一般,对女生仓促一笑:“抱歉。”
在女生关切的目光中,严展晴失魂落魄地离开。女生看着她的背影良久,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心酸,因为……她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严展晴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弯腰,换鞋,把包放在沙发的一角,但就是没开灯。
她茫然地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很快觉得周围凉得厉害,她转身走进房间,只是当看见那张大床在昏暗中渐渐显现出轮廓,她忽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搅,大概是真的觉得太疼了,她靠着门慢慢蹲下去,只是手却死死地抓着衣领,竭力地想掩藏起什么。喉咙似乎不断在发出咕咕的声音,酸胀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痛苦,她就像缺氧的病人,茫然又无助地想要平息这种致命的窒息。
最后她逃一般地出了房间,可是她很迷茫,她要躲到哪里去呢?到哪里去才能让这种窒息的感觉消失呢?
父亲……
她跌撞地走到老人的房间,只是打开房门,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她愣了一下,最后目光僵硬地停在墙上那张大大的照片上。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把相框取下来,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她才隐约在黑暗中辨认出父亲的轮廓,还有那慈祥的笑容。
“爸爸。”
她叫他,可是四周悄无声息,没人回应。
“爸爸……”
她又叫他,这次的声音隐约有些哽咽。
末了,她把父亲的相框抱在胸前,慢慢地蹲下去,背靠着床,冷冰冰的相框贴在脸上,连眼泪也迅速变得冰凉。
爸爸,对不起,我骗了你,所以我受到惩罚了。
爸爸,我好蠢,我把什么都给他了……
爸爸,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呢?
爸爸,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世界太可怕了,我好像……会撑不下去,爸爸,你回来……好不好?
好不好?
隔天下午,在办公室看到严展晴那副憔悴的模样,老板吓了一大跳。
“发生什么事了?”
严展晴坐得笔直,苍白的脸上依旧透着往昔的傲然,只是身上散发的冷漠气息似乎比以前更严重了。
“李总不是跟我说过,你国外的朋友需要帮忙,那个案子我接了。”
此刻严展晴的神态,包括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老板直觉这里面有事,但是对于严展晴,他太了解了,他绝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只能说:“你考虑清楚了?这一去,指不定三两年。”
“什么时候可以走?”严展晴不留余地。
又盯了她淡漠的脸好一会儿,男人妥协一般地叹息道:“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就什么时候联系他们。”
“我明天走。”干净利落的语气让男人最后一句试探性的话都问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临走时,严展晴提了唯一的一个条件:“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去向。”
老板也不多说了,答应了下来。
翌日,浦东机场的出入口,严展晴拉着一只黑色皮箱面无表情地走在人潮里,与此同时,几米开外的地方,温霖正从机场大厅走出来。
在某个时间里,他们隔着拥挤的人潮,擦肩而过。
在登机前,严展晴顺便把手机里的SIM卡扔进了垃圾箱里。
她把什么都交代好了,所以温霖在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茶几上的东西:一份离婚协议书、一枚戒指、一张字条。
——温医生,你妈妈的事情我不打算道歉,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的报复成功了,我们也算两清了。
从那天起,他就像疯了一般找她,可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找不到她。
两个星期后,鉴于他近期的异常状态,院方决定给他放一个长假。
不久,他因为胃出血被送医急救,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星期。
出院后,他依旧把自己关在家里。
一个月后,杨昊强行把他从那间充满酒气、乱糟糟的屋子里拖出来,顺便叫了钟点工把房子收拾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家里陆续有生人出现,那些中年人看起来个个都气质不凡,但是面对死气沉沉的他也束手无策。
两个月后,远在北京的老太太都被惊动,看到面目全非的他,干净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最后拂袖而去。
总归,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吧。
半年后,他重新回到医院上班,他似乎还是他,一切都没有改变。
“温医生笑起来好好看哦。”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新进的小护士在背后偷偷议论他,但是跟他共事过的医生护士都明白,他的笑容不是这样的,在以前,他笑起来的样子会让你觉得阳光满地,空气温暖,而不是现在这样,伪装的,言不由衷的。也不会那么不合群,客气疏离得让人难以接近。
眼尖的护士还发现,他的胸前多了一条项链,只是链子上挂着的却不是吊坠,而是两枚戒指,偶尔他会像现在这样,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两枚戒指发呆。
她们都在想,以前那个温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个似乎从心底由内而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带着美好包容的温和的温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呢?
第十二章 被亏欠的时光,尘埃落定
两年后。
当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的中心时,还是觉得久违,两年了,虽然刚开始觉得难熬,但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还没回到家里,她就接到了李律师的电话。
“严律师啊,你到了吗?”
“嗯,快到家了。”她说。
“那就好,我看这天气不怎么对,好像快下雨了——我也快到了。”
“嗯。”
“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再见。”
李律师,一个比她年长一些的同行,是因为加拿大的那件案子认识的,能力不错,挺风趣的一个人,而且很细心,是个不错的同事。
严展晴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在开门的时候竟然迟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触景生情吧,至少她在进屋后看到家里那些熟悉的摆设,心里到底是起了一阵涟漪。
整洁的茶几,干净的地板,就连放鞋的地方都没有一丝灰尘,这明显不正常,就好像有人定期打扫……
猛地,严展晴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骇人的想法。
只是她很快又驱散了那个念头。
第一件事还是走到父亲的房间,当初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张跟父亲的合照,此时看着墙上的那张照片,多少有点平静了。
严展晴其实没想过要出去,可是坐了一天的飞机,她需要进食。出门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
严展晴徒步走到附近的街上,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都不曾好好去观赏,现在刚回国,倒是多了一些闲情逸致。
绝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遇见他,起初严展晴以为自己眼拙,因为一辆公车驶过之后,那道熟悉的身影就消失了。
就是心里那股不受控制的悸动让她火冒三丈的,她没想到时隔两年自己还可悲到这种程度,仅仅只是看到幻象,心里就传来丝丝的急切和疼痛。所以她快速地远离了那个让她看走眼的地方。
就因为如此,所以她没有留意到身后那一声声不正常的刹车声,还有司机心有余悸的咒骂声。
就这样刚走了不到一分钟,一只手腕就被人狠狠地抓住,力道大得让她整个人都被迫转过身去。
于是,那张如今在午夜梦回时还会忆起的脸庞,就这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
严展晴愣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应,对方的情形跟她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他的震惊里,似乎还隐匿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良久,严展晴终于意识到自己用隐隐激动的神情看着他是一件多么不争气的事,所以她僵硬地把他的手挣脱开来,随即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温医生,好久不见。”
这一声冷淡得就像陌生人的问候,也终于让温霖恢复了一些理智。他花了数秒钟平息内心翻涌的情绪,对她冷冷一笑。
“好久不见,严律师。”
无法得知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可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沉淀着她不曾见过的风霜。
严展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敏感,或者说,没想到温霖对她的影响这么大,仅仅只是这样她就觉得有点心痛,这太可怕了。
心悸之余,还有一丝庆幸,还好当时走得利索,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他而卑微到什么程度。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的飞机。”
他们各自隐忍,像旧友相逢一般寒暄,只是严展晴没再正视他的双眼,所以她没有发觉他看着她时,复杂的眸色。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店服的女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先生,您的婚纱忘记拿了。”
这一刻,严展晴给了温霖一个百分百的目光,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毫无保留。
“你……要结婚了?”声音干涩得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温霖与她对视了数秒钟,又是浅浅一笑。
“怎么样严律师,有时间过来参加婚礼吗?就明天。”
“……”
如果在他面前连仅存的一点骄傲和自尊都没有,那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待在这个地方了。所以只是沉默了几秒钟,她就匆匆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回国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恭喜你。”
一说完,严展晴就匆忙转身离开,那样子说落荒而逃都不为过。
滴答——
下雨了,还不小。
严展晴开始感激这场及时雨了,这样即使她跑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可是温霖却追上来,还理直气壮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的车呢?”边问还边做出替她挡雨的手势。
“没开。”
“我的车在附近,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严展晴一听,理智地拒绝,“我可以打车回去。”
温霖却比她还固执,甚至得寸进尺地揽过她的肩膀,自顾往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严展晴有些心慌,又有些苦涩。
到现在……还不放过她吗?
雨越下越大,所以在强行被塞进车子的时候,她也放弃了离开的念头,只是客气疏离地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温霖不应,在看了她一眼后,冷冷地启动车子。自始至终严展晴都看着窗外,竭力克制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等到了小区的时候,严展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孰料温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模样,还大有把她送到家里的意思。
“温医生,我可以自己上去。”拒绝之意非常明显。
温霖淡淡地与她对视,末了指着自己潮湿的头发说:“就这样让我回去?”
严展晴觉得有些尴尬,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温霖开的门,如此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比严展晴更把这里当家。
“我拿吹风机给你。”严展晴进了卧室,在找吹风机的同时,她想着是不是该把家里的钥匙从温霖的手里要回来呢?
可是找了好久,她一直没找到,就在她忙前忙后的时候,温霖在身后敲了敲门。
“在这里。”
转过身看见不知温霖从哪里找到的吹风机时,严展晴的神色又有些不自然。
可是东西明明找到了,温霖却一直站在门口没动,目光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严展晴被看得很不自在,末了,她佯装镇定地走过去,下意识地想把卧室让出来给他用。只是经过他的身边时,便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心底蓦地一涩,严展晴背对着他没有出声。
要说什么?说这两年来自己有多难过,还是祝你新婚快乐?
不管哪一句她都说不出口。
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回应,温霖忧郁的脸上泛起一丝自嘲,他转身回到客厅,把吹风机放在沙发上,连招呼都不打就往门口走。
看着他淡漠的背影,严展晴动了动嘴唇,却酸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只是临走时,她又听见他用一种很愉悦但又透着一丝冷漠的声音说道:“婚礼在明天举行,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砰的一声,门被有些用力地带上,像在发泄着什么。
一整晚,森白的闪电不断照亮漆黑的房间,越来越频繁的雷声不断干扰着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睡意。
昨晚终究还是没睡好,看着镜子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哭得很厉害呢。
但其实……也真的哭了吧,虽然她一点都不想承认。
今天他要结婚了。
这是严展晴一整天待在家里唯一想的一件事,起初她很平静,虽然想用工作来分散这该死的注意力但未果,可是她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不过渐渐地,随着温霖所说的时间慢慢接近,她开始不安了,做任何事都带着隐隐的惶恐,这种被某种情绪不断打扰控制的心情,让严展晴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果然,回国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严展晴被莫名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温霖并没有她的手机号码。
是李律师的电话。
“喂?”这一刻她又恢复到往昔的样子。
“严律师,昨晚休息得好吗?”
“嗯。”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对方只是跟她寒暄着,谈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话题,直到挂电话前,他才有些迟疑地说:“严律师,你要是没什么事,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婚礼在明天举行,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耳边莫名响起温霖昨晚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好。”
那头听到这个答案后几乎是如释重负,他说:“那我现在去做做功课,看看哪家餐厅比较有名,到时候给你信息。”
“嗯。”
最后李律师约的时间也是七点,但是严展晴提前半个小时就出门了,她没办法保证在撞见温霖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他的对手。
车子在路上堵车,所以即便提早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能早到,甚至迟到了十几分钟。想给李律师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被落在家里。
她有些懊恼地抠了一下方向盘,为自己的不从容。
好在李律师选的位置不偏,严展晴一进餐厅就看见他了。
“抱歉,路上堵车。”还没坐下去,严展晴就道歉。
男人笑了笑:“这就是国内的交通啊,跟加拿大没法比。”
严展晴也礼节性地抿抿唇,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男人很细心地帮她倒酒,甚至还细心地帮她把餐巾铺好。
这般亲密的动作,才终于让迟钝的严大律师有些异样,所以她有些生硬地盯着男人的脸数秒钟。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男人倒是很欣然地接受着严展晴的审视,这样百分百的目光是很少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没有,抱歉。”
怔了一下,严展晴略显尴尬地垂下脸。
男人开始引严展晴说话,但通常都是他说一大堆严展晴才答一句,只有在谈到工作的时候,严展晴的话才会显得多一点。
但是不难看出,她心不在焉,有时候说着说着会莫名停下,或者看着窗外的什么东西,就兀自地发起呆来。
不得不说,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很吸引他。所以男人有些按捺不住,他竟有些情动地握住她桌子上的手。
严展晴一愣,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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