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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等等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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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了脸和他们闹,内心依旧无比喜悦。
大厅里很是嘈杂,当她和朋友们热闹完之后,一回头才发现祁行不见了。找了半天,最终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看见了他。
他披着黑色的羊毛大衣站在夜色之中,背影安静而挺拔。
周素凌越发着迷,走到他背后轻声问了一句:“觉得没意思吗?”
他转过头来望着她,微微一笑,“出来透透气而已。”
看见她只穿了件晚礼服,他很快把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肩上,体贴地说:“天冷。”
但仅此而已,再无赘言。
周素凌一把握住了他正欲收回的手,忽然间对他说:“祁行,我们在一起吧!”
他没有抽回那只手,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周小姐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我能够帮到你。”周素凌慢慢地说,“而我恰好很喜欢你,不如你考虑一下跟我在一起——”顿了顿,她很快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玩玩而已,而是结婚。”
祁行丝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她一句:“你都不问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谈这种多余的东西么?”她忽然间笑起来,慢慢地靠近他,“再说了,我不笨,家里有钱有势,长得也还不错,我不信你会不喜欢我……”
说话间,她的呼吸已然抵达祁行的面庞,好像只需要眨眼的功夫,那双桃花瓣似的红唇就会印在他唇上。
漫天繁星,夜凉如水。室内是奢华闪耀的装潢,室外是宁静温柔的夜景。
祁行看着她缓缓贴近的美丽容颜,却忽然在她触上他的前一秒微微偏头,于是那个吻堪堪落在他的唇角。
咔嚓——玻璃门后传来手机拍照的声响,两人一起转过头去,祁行似笑非笑,而周素凌面色绯红。
那群恶作剧的微博控很快一哄而散,嘴里嚷嚷着“你们继续”,而周素凌忐忑地对上祁行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他 低下头来看着她,最终扬起一抹微笑,“如果我这个时候告诉你我的确很喜欢你,那只能说明我是个骗子。你很聪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可是周素凌,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说明白,我要的,你会因为这场婚姻而送给我,可是你要的……我也许一辈子都给不了,这样的话,你还能接受我吗?”
周素凌面上的绯红稍微褪去了一些,“既然不会拒绝我,何必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我反悔?”
“怕。”祁行坦言道,“但是怕归怕,话却一定要说清楚,生意人不就讲究诚信二字么?”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现在再跟你谈生意?”周素凌不可置信地问他。
祁行默了默,然后抬头望着夜空,含笑道:“我父亲当初为了钱财和权势才娶了他的太太,但结婚的时候他太太却并不知情,所以后来知道真相以后觉得无法承受,一辈子都过得不好。”
“……”
“所以就算我卑鄙,希望从和你的交往里获得我所需要的利益,但卑鄙和无耻还是有差别,至少我卑鄙得光明磊落,卑鄙得自在坦荡。”他轻笑起来,低下头来望着她,“所以你想清楚,究竟要不要接受这样的我,这样的婚姻。”
周素凌看着这样的祁行,只觉得整颗心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她摇摇头,“不需要想了,你有你的狂妄,我有我的自负。你觉得你告诉我这些也不会让我打退堂鼓,那我就告诉你,我也有那个自信你一定会爱上我。”
祁行笑了,“那要是没有呢?”
“大不了离婚,我又不是没人要。”周素凌嘀咕,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这样OK么?”
祁行终于失笑道:“周小姐算是生意人里难得的爽快人了。”
“所以成交了?”
“成交。”
***
就在祁行与周素凌的绯闻越炒越热之际,祁氏集团的股价也一路上涨。
周素凌的父亲与祁行约在市里一家中餐厅见了面,周副市长坐在祁行的对面认真地审视着这个年轻人,谈话的范围从金融业扩展到了A市的市政建设,当然,必不可少的是祁行对于未来的规划。
祁 行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条理清晰的分析赢得了周副市长的好感,但他仍然没有过多地露出笑意,而是往座椅上一靠,眉毛一抬,“年轻人有能力固然重要,但有件事情 我不得不提一提。虽然祁遂年现在很重视你,但祁家有三个儿子,你是长子没错,但你的出身恐怕就比不上两个弟弟了。你觉得我凭什么同意你和素凌的婚事?”
“凭她喜欢我,凭你会帮我一把,让我坐稳接班人的位子。”祁行微微一笑。
周素凌吓得迅速推他一把,用眼神质问他怎么敢在她爸爸面前说这些。
祁行却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毫不避讳。
周副市长眯眼看他半晌,又看了眼花容失色、惴惴不安的女儿,这才笑了几声,“年轻人有点胆识。”
“没有胆识,成不了野心。
“那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祁行弯起嘴角,“您作为父亲,势必会帮自己的女儿,而帮她与帮我恰好是同一回事。”
……
所有的事情都在飞快地发展,如他所料,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实现。
而在得到周家的同意之后,祁遂年也对此事满意至极,笑着夸祁行有本事。祁行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办公室之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来对他说:“对了,爸,陶诗最近有男朋友了,下个月的年会就别让她出席了吧。”
祁遂年眉头微皱,“男朋友?哪家公子?”
“普通人罢了,医学专业的优秀学生。”祁行说。
“那跟参加年会有什么关系?”祁遂年神态平和地把桌上的报纸翻了一面,“年轻人玩玩而已,当不得真。”
祁行顿了顿,“不是玩玩而已。”
祁遂年手一顿,抬头望着他,“不是玩玩而已?祁行,她也算是祁家养大的人,难道你觉得她能随随便便谈个恋爱嫁个人?”
他笑了笑,“那个小姑娘吃祁家的穿祁家的,还惹得你和老三大打出手,没这么便宜蒙混过关吧?你要想清楚谁才和你是一家人,毕竟今后公司都要交给你和你两个弟弟,要是因为一个外人离间了你们的关系,你一个人对上他们两兄弟,毕竟吃亏。”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是为了祁行好,而如果祁行不这样做,恐怕将来在公司会受到下面两个弟弟的联合打压。
祁行没说话,片刻之后微微一笑,“爸,陶诗吃的是我的,穿的也是我的,养大她的也是我,我觉得我应该有这个权利替她做主。”
头一次忤逆父亲的下场就是,祁遂年眯眼抬头望着他,“但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自己也姓祁。”
祁 行看着他,忽然间微笑着换了话题:“对了,还有一件事,周副市长说明年市里有个新的工程,本来在几家银行里有所斟酌,但我想他既然在这个时候就把消息放给 我了,大概也有他的想法。”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具体情况我会和他再谈,不过如果你希望二弟或者三弟来负责这个事,我会把详细文件交给他 们。”
祁遂年神情微变,定定地看了祁行片刻,又一次笑了起来。
“很好,做得很好。不需要换人,这件事你做主就好。”
然后他再也没有提过陶诗的事情。
***
然而另一边,当陶诗看见祁行与周素凌的照片铺天盖地地袭来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在跨年夜的晚上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祁行回来,可是最终只等来他的一句“对不起,今晚实在回不来。我们明天补上年夜饭,行吗”。
一桌的冷菜伴她度过一个冷冷清清的夜晚,而打开电脑的那一刻,她看见的全是祁行与周素凌的消息。
他们是一对璧人。
他们在露天阳台上相拥接吻。
他们要结婚了。
……
手指从鼠标上移开,她木木地看着墙上那些她和祁行的合照……亲密无间,但仅限于亲人之间的亲昵。
他要……结婚了?
她却一个字都不知道。她点开那个视频,看见祁行含笑揽着周素凌的肩,默认了媒体关于两人婚事的询问。
从电脑桌前站起身来,她很快拿着一串钥匙离开了公寓。
☆、第78章
陶诗十岁生日那年,祁行送给她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曾经的地震毁了她的家庭;那片废墟之中埋藏着她回不去的懵懂岁月。而祁行驱车带她来到重建后的小县城;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带她踏进了那栋旧居。
不过是五层楼高的旧房子;房顶爬满了常青藤;砖墙斑驳,辨不出昔日的模样。然而这却承载着陶诗童年的所有记忆,因为这是她曾经的家。
父母出事的时候在工厂,车间轰然倒塌,工人们全部被压在了下面。陶诗当时在学校,所以逃过一劫。而地震以后她和其他的孤儿一起被送到了A市的福利院,之后又被祁行领养;再也不曾回过家。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所有破旧的楼房残骸都被灾后重建工作清扫一空后,这栋旧居却留了下来。
陶诗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不曾变过的一切,忽然间湿了眼眶。
祁行问她:“开心吗?”
她已经连点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了。
而十六岁这年,在得知祁行即将结婚的消息以后,陶诗再一次回到了这里,把自己锁在寂静的屋子里,一言不发。
窗外大雪纷飞,每片雪花几乎都有鹅毛大小,寒冷异常。
这屋子不过是个纪念过去的地方,常年无人居住,因此断电断水,更没有暖气。
陶诗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无声地哭。如果她还能重新回到十岁那年就好了,早知道她会爱上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那时候她就该管住自己的心,不去依赖他,不去爱慕他,让他把她送得远远的,最好远离那种朝夕相处的日子。
她甚至怨起祁行来,怨他不该对她那么好,怨他不该把全部的爱都倾注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身上,怨他给了她一切,却唯独给不起她要的这份感情。
而这一坐,她就一直坐到了夜里。
脑子里不断闪过报刊新闻上的画面,那些曾经只属于她的权利如今统统被另一个女人占有了。他们亲密相拥,他们幸福接吻,他们出双入对……所有人都在见证他们的幸福。
她拿起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着她和祁行的合影,眼睛就没有干涸过。
直到突如其来的来电惊醒了她,她手一颤,险些没拿稳……屏幕上是他的名字。
要接吗?
可是接起来做什么?
他会告诉她他即将和周素凌结婚的喜讯吧?
那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去和他说声恭喜呢?泫然欲泣的,痛彻心扉的,还是欢天喜地的?
她根本办不到。
陶诗把手机搁在一旁,又一次闭眼发呆,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的屋子阴冷得可怕,把她的手脚都冻僵了。
而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戛然而止,忽然间没有了动静。
像是有预感一般,陶诗以慢动作转过头朝窗外望去,最后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走到了窗边……
果不其然,他就在楼下。
大雪纷飞的夜里,寒风呼呼地刮着,将那些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雪花变成寒冬里的朝圣者,虔诚地为这个冬日献出它们短暂的生命。
而在那盏昏黄的路灯下,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立在那里,大衣之下是为出席重要场合专门穿的西装,根本无法御寒。
可他就是这么安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漫天白雪和凛冽寒风也没法撼动他。
她一动不动地呆立在窗口,而祁行也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缓缓地抬头向窗口望来。隔着大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视线一瞬间攫住了她的心。
她只能落荒而逃,再次蜷缩回沙发上,内心惶惶不安,如同海上扁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她再一次按亮了手机屏幕,才发现半小时已然过去……他已经在下面站了这么久了。
她又一次躲在窗帘后面看下去,他还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
热泪一波接一波地涌出来,没完没了。她的脑子里纷杂一片,想问他来干什么,他的未婚妻难道不会担心吗?可是另一半的念头却是关于这鬼天气,外面冷成这个样子,他真的不会冻坏吗?
她就这样看着楼下的人,心里有欣慰,有酸楚,而更多的是心疼。
就在看清楚他的肩头已有一层薄薄的白色之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拿起手机冲出了门,一路跑到了他面前。
她哭着推搡他,“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天气这么冷,外面还在下雪,你在这里站这么久干什么?你是傻子吗……”
她捏起拳头朝他砸过去,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肩膀上、胸膛上。
可明明是她在打人,被打的人没哭,她倒是哭得比谁都伤心。
就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陶诗的手忽然被面前的人一把握住,牢牢地定在了半空里。
她泪眼模糊地朝他看去,却只看见他低下头来温柔地望进她眼底,用一种低沉柔和到宛若大提琴低鸣的声音对她说:“我在等你。”
那声音似是寒冷冬夜里的唯一一只烛火,以不可撼动的姿态点燃了她那冷冰冰的黑暗世界,一如丹麦童话里小女孩手里的火柴一般,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
她忽然间放声大哭,蹲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失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她只是得不到她想要的,仅此而已。
祁行俯下身去将她揽入怀中,用过去每天夜里给她讲故事的那种语气哄她说:“乖,我们回家。”
她只顾着哭,完全没有抗拒,就这样被他抱上了车,一路回到了公寓。
被他抱进去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如果他结婚了,这里大概就再也不是她的家了吧?他会和另一个人住在这里,或者搬进更大更漂亮的新房子……
心脏像是在被人一下一下鞭笞着。
祁行为她放好了热水,将浑身冷得可怕的她拉进浴室,然后要她洗澡。
他低声说:“有什么事情洗完澡再说,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她浑身一颤,一言不发地关了门,将自己埋进了温热的浴缸。
要摊牌了吗?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甘心。
她不想失去他。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失去,那她可不可以选择不那么懂事,趁着她还年轻,做点不需要用理智去思考后果的事情?
她真的彻底厌烦了做一个循规蹈矩、把心事憋在心里的人。
***
祁行把空调打开,然后坐在书桌后面闭眼放松。
陶诗的伤心他是早有预料的,然而她会难过得离家出走,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挨饿受冻,他却是万万没有料到的。
他知道自己很心疼,很难受,可是在这种钝钝的疼痛里又似乎夹杂着什么难以言喻的欣慰……他连想都不敢去想那种情绪是什么。
吱呀——门开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陶诗只裹着一条浴巾就来到他的面前,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水珠一颗一颗砸在地上,也砸在他心上。
“陶诗……”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有些许警告的意味。
可陶诗不为所动,仅仅是绕过了书桌,直勾勾地走到了他面前,然后……然后一把拉下了浴巾。
全世界仿佛都在此刻寂静下来。
祁行的心跳戛然而止,触目所及是少女柔软姣好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牛奶浸泡过,光滑而白皙。她发梢上的水珠沿着如墨的长发缓缓滑下来,沿着曲线优美的脖颈一路抵达锁骨,抵达胸前,抵达……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一把拾起地上的浴巾将她重新裹住,沉声喝道:“陶诗,你在干什么?”
他像是全世界最正派最正直的长辈那样用谴责且严厉的目光望着她,双唇紧抿,眉头也深深地锁住。
陶诗却忽地张开双臂抱住他,光裸的手臂修长好看,像是神话里漂浮在海上的女妖,用无人可抵御的魅惑姿态吸引着来到她领域上的男人。
她把他抱得极紧,而那身浴巾又一次掉落在地,这一次,她发育良好的曲线与他只着衬衣的身体紧密相贴,一点间隙都没有。
她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祁行,要我。”
而在那一瞬的心跳停止以后,祁行只听见胸腔里传来什么巨大的声响,天崩地裂之后,那颗心以惊人的力量开始狂跳起来。
他的小姑娘,他恨不能把全世界碰到她手上的小姑娘,竟然不着寸缕地抱住了他……他的内心简直刮起了龙卷风,可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几乎是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某个部位猛然觉醒,接踵而至的是他内心巨大的恐慌与不耻。
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
他一把推开她,也没有弯腰去拾捡那条浴巾,而是用一种深刻冷漠得近乎绝情的神情望着陶诗,冷冷地问出一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种眼神简直像是刀子,一寸一寸凌迟她的心。
陶诗麻木地回答说:“知道。”
“你知道?”他眼神微眯,一字一句地说,“不,你不知道。陶诗,如果你不希望破坏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就立马停止你现在这种荒谬的行为!”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严肃地指责她,虽然不带一个责备的字,但他的态度已然说明一切。
陶诗不着寸缕地站在他面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被他的冷漠浇熄,从头到脚都传来阵阵寒意。
他真的推开她了。
她这样卸下所有防备把自己呈上来,给了他她所能拥有的最珍贵的一切,同时把伤害她的武器也交托给了他,而他果然不负众望地这样去做了。
她的一颗心凉得彻底,再不知廉耻也该知道他的意思了——哪怕她做到这个地步,他依然丝毫不动心,这只能说明他真的一点也没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她沉默着蹲下身去捡起那条浴巾,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书房。
眼睛干涸到流不出眼泪了,倒也好,平静地死心,平静地绝望。
就在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以后,祁行敲了敲门,没有得到答应就推开了门。
黑暗里,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陶诗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他站了很久,然后才说:“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重要,你永远都会是我最爱的人。”
她望着天花板淡淡地问他:“哪种爱?”
他僵硬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却忽然间轻笑起来,翻了个身去背对他,“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论哪种爱,总之不是我要的那一种。”
而从那天起,祁行像是患上了无药可救的失眠症,只要闭上眼睛,眼前永远都是陶诗褪下浴巾拥住他的身体。
无数个夜里他辗转反侧,身体热得像是在沙漠里,脑子里全是欲念作祟,而他终于在日复一日的克制里学会沉默地面对这种肮脏龌龊的念头——他已经饥渴到连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都垂涎了吗?
可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却是,为什么在面对周素凌的低胸小礼服和主动投怀送抱里都能像柳下惠一样的他,却会因为脑子里残余的一些关于陶诗的画面就躁动得无法平息。
这简直荒谬至极!
***
发生了那天的事情以后,陶诗很快迎来了寒假的第一天。祁行早出晚归,而她又有心逃避,两人几乎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
反正祁行也不会在十一点以前回家,她就开始放肆地出门玩乐。有时候是去快餐店呆一晚上,有时候是和朋友一起去酒吧唱歌,有时候干脆一个人逛商场逛到腿软,然后坐在街沿看着来往行人,有时候呆呆地坐在电话亭里避寒,虽然这看上去傻了点,并且无济于事。
而当她从酒吧里醉醺醺地走出来时,有两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年轻人不怀好意地走到了她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眼看着就要伸手去拉她。
跟在她后面看了她好几个小时的祁行终于沉下了脸,一言不发地起身大步走上来,啪的一声拍下了其中一人的手,“想干什么?”
那两人一愣,怀疑地看着祁行,不知道他和这个醉醺醺的女生是否有关系。
却见祁行一把抱起陶诗往车里走,然后飞快地开走了。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两人之间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成日在外晃荡,哪怕无所事事也不归家;而他假意很忙,却夜夜跟着她,在暗处像是偷窥狂一样眼都不眨地守着她。
祁行的脸绷得很紧,开车的姿势也非常僵硬,手指用力到发麻的地步。
陶诗醉醺醺地靠在一旁的座椅上,嘴里说着些不清不楚的胡话,然后傻笑,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大吼大叫。
祁行停在家门口,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沉声问她:“为什么喝酒?”
她不理他,自顾自地哼着歌,听起来像是她平常很喜欢的那首歌:《你在烦恼什么》。
祁行转过身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又冷冷地问了一遍:“回答我,为什么跑去喝酒?”
陶诗前一刻还醉醺醺的模样忽然间变了,她抬眼望他,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那你呢?为什么跟踪我?”
祁行瞬间僵住了。
她笑起来,从祁行手里抢回自己的手,唇角弯弯、模样轻佻地说:“你了解我,知道我每晚都会在外面晃荡,就因为不想回来面对你。难道你以为我就不了解你,不知道你会放心不下我,一定会跟在我后面?”
她的笑容里还有那么一抹嘲讽,“祁行这种聪明人,怎么会忽然蠢到跟踪人连车都不知道换一辆呢?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有意让我发现的?”
祁行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做什么,一面推开她,一面又忍不住去接近她,明明该隐藏行踪暗暗地看着她,却又四处露出马脚,破绽百出。
他只觉得烦,烦透了,烦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陶诗就这么靠近了他,用一种温柔又朦胧的嗓音对他说:“不是说一辈子都想做我的长辈吗?那你现在做的这些又算什么?祁行,陈冬亚意外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全额奖学金,生活补助,就连优秀研究生都没得到的机会,你说学校凭什么给他呢?”
祁行浑身紧绷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一面把我推出去,一面又把能跟我扯上关系的人送出国去,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是你一时兴起,还是早就深谋远虑过的?”她看着这个男人,说出来的字字句句都恶毒得像是要剖开他那颗坚硬的心。
她受的伤全部来源于他给的好,她想要报答他,把这些伤害也还给他,让他尝尝看。
祁行霍地打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向公寓,一句话都没说。
陶 诗跟了上去,在电梯里把他堵住,依旧含笑说:“跑那么快做什么呢?要真是怕了我,早点结婚就好了,结了婚就可以和我划清界限了。再不然,你让陈冬亚别走, 刚好他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他。你上次不是还误会我们上床了吗?那天你也见识过了,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该有的地方都有,即使你不喜欢,陈冬亚也是喜欢的。 你要是担心我还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我就去找他,反正欲望这种东西得到抒发了就没有了。你给不了我的,我可以找他要啊,他身材很好,抱我的时候我也发现他 有腹肌,年轻人体力又好,没道理不会让我迷恋上……”
就在她那些厚颜无耻的话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住了。
电梯门一开,祁行将她一把拉进了屋里,然后灯也没开,径直把她扔在了沙发上。他红着眼睛朝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很想体验跟人上床的感觉吗?”
“那又怎么样?”陶诗胸口一堵,却仍然嘴硬。
“任何男人都可以?”
她夸张地笑起来,“当然不是,好歹也要长得好看,身材够好,最重要的是体力和技术——”
没等她说完,面前的男人已然将她按倒在沙发上,凶狠地堵住了她的嘴。
陶诗在酒吧待了多久,祁行就待了多久,所以他喝的并不比她少。而此刻,沉默已久的酒精从体内每一个细胞里翻涌而上,眨眼间吞没了残存不多的理智。
他像是残暴的君主一样毫不温柔地掠夺着她柔软的唇,脑子里一想到她和陈冬亚紧紧相拥的模样,所有的血液都涌上来了。
她说要和陈冬亚在一起。
她说要和陈冬亚上床。
……
愤怒席卷了他整个人,而酒精更令他无所顾虑,此时此刻,那头蛰伏在内心阴暗角落里隐忍已久的野兽终于咆哮而上,攻击了主人最脆弱的那道防线,一切彻底失控。
☆、第79章
当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追溯到心动的痕迹;当每一个眼神都专注到好像全世界只剩下那一个人,当明知今日的欢愉也许只属于今日,明天以后就不再属于你。
陶诗闭眼感受着祁行;环住他脖子的同时;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多么矛盾的心情?既想狠狠地发泄出来,又舍不得把他弄疼……她只能迟疑地感受着他在她的身体里冲撞;在疼痛夹杂着*蚀骨的滋味里抛下那一丁点不忍;重重地咬了下去。
酒精上头;祁行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与陶诗紧紧贴合的部位。他们从来都是亲密无间的;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近,这么毫无阻碍。
感受到肩上的那点疼痛;他微微皱眉;却误以为她是因为疼痛难忍才咬他,所以稍稍顿住,放慢了速度,伸手去拨弄她柔软脆弱的地方。
他明明可以不用忍耐的。
她甚至连一句痛都没有喊过,仅仅是顺从且略微疯狂地投入与他的这场欢愉之中,但他就是沉默地予以这样的贴心与温柔……大概这也是她如此放不下他的原因。
祁行的温柔是一场无声的壮丽黄昏,美得悄无声息,美得动人心魄,却从来不声张。
陶诗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但她不言不语地承受着他的动作,仅仅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才发出了柔软脆弱的声音,助长了他的气焰。
她泪眼模糊地看见他肩上被她咬出了血渍斑斑的痕迹,心酸又欣慰。
事 实上她压根不是因为疼痛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只是太清楚今晚的事情只属于今晚,当夜幕褪去,旭日东升以后,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而她抱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妄 图在他今后的人生里留下哪怕一丁点蛛丝马迹,即便只是一块小小的疤痕,至少也能证明他们曾经如此亲密地紧紧相拥。
这是一场沉默的欢愉,身体的享受,心灵的煎熬。
半夜,她侧过头去看着因为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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