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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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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以后,她倒是给倒了杯茶,让付瑶在沙发里坐下。偌大的办公室,是简欧的装饰,靠南面是一整面的钢化玻璃,阳光洋洋洒洒地落进来,在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射出灼灼的光芒。
  付瑶迎着阳光喝了口茶,将杯子压低垫在膝盖上。
  梁欣茹审度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付瑶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过了很久,她真的再也忍不住了,说:“你找西沉什么事?我出去了,也许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工作上的事情。”付瑶说,神态有点儿冷淡。
  “工作?”梁欣茹掀了掀头发,更加直接地看着她,“西沉最近在做的,只有虹湾酒店的建造,你是做什么的?”
  “石材。”
  “工程师?”梁欣茹唇边含了丝笑意,心里却想,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怕只是一个助理吧。
  付瑶却说:“我是主管这个项目的。”
  梁欣茹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变得不那么自然。不过她的涵养还不错,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惊容,不过心里不是很舒服。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咚咚”的两声。
  明明门是开着的——付瑶心里这么想,回头一看。孟西沉收回手,在半开的门口对她们笑了一笑。梁欣茹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孟总回来了?”
  “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仔。”
  “怎么这么埋汰自己?好歹也是个高级打工仔。而且,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呆在家里上上网不是更好?”
  “我偶尔也想找点事情做做。”
  “闲人。”
  付瑶冷眼旁观他们打情骂俏,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孟西沉和梁欣茹说完才过来,弯腰伸出手,作出要和她握手的姿势。
  付瑶伸手和他握了。
  “孟总,我来谈花岗岩的事情。”付瑶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并没有起身,只是撇撇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梁欣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火冒三丈——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无礼的女人,更没见过在孟西沉面前还这么高姿态的女人。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女人心思不单纯,也许,这只是她吸引孟西沉注意的一种手段。这么想,她就更加站不住了,借着给她们添茶的借口走上前去。
  付瑶说:“花岗岩是不可能反碱的,这您应该也知道。您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孟西沉说:“你不要您啊您的,这是尊称呢,还是埋汰我?”
  “不会啊,我觉得您还蛮受用的。”
  “付瑶,不要这样说话好吗?”孟西沉在笑,但是眼睛里已经没有笑意。
  付瑶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嘴角有些讽刺的弧度,仿佛在说:您终于忍不住了啊。
  “那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
  “好好说话。”
  “ok。”她低头喝一口茶,笑了笑说,“那你也不要处处找我的茬。我说了,花岗岩是不可能反碱的,这你也知道。”
  “这么肯定?”
  “十分。”
  “不自己去确认一下?”
  “没有这个需要。”
  孟西沉转身抬了抬头,对梁欣茹说:“欣如,你把桌面上的资料拿过来。”
  梁欣茹真的拿过来了,递给付瑶,高高抬着,手都没弯一下。付瑶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抬高了手臂接过来。
  资料还蛮详细的,图片都有,付瑶看着看着,脸色就有些不对劲。石材表面确实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状颗粒,很像是反碱,但是花岗岩怎么可能会反碱呢?她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没有去过现场,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怎么样?”梁欣茹看她的表情,心里可乐了。
  付瑶马上收住了脸上的异样,合上文件放到一边:“我得去现场看看。”
  “确实要去看看,不定还怎么出问题呢。”梁欣茹笑道。
  付瑶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反驳她,只是看向孟西沉:“你的段数是越来越low了。”
  孟西沉垂着眼睛看着她,正在拿杯子的手停住,顿了顿,将杯子放到茶几上:“你说什么?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就事论事吗?”
  他的表情很自然,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
  付瑶觉得没必要再好言好语,看了梁欣茹一眼,低头拍了拍膝盖:“怎么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她知道自己是个刺头,忍不了的就说,这点非常不好,但是此刻这个女人已经在挑战她的下限,她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好相与了。
  孟西沉是摆明了要找她茬,她也不怕得罪他。至于这个女人——付瑶冷笑,哪门子东西?
  梁欣茹也听出她的意思了,脸色顿时绿了:“你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都说了啊。”付瑶站起来,看向梁欣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错愕转向愤怒扭曲,点点头,说,“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怎么,做这个老男人的女人怎么样?是不是生意上特别方面?给的钱尤其的多?不过,他要是连十个亿都不舍得花在你身上,那你就是彻彻底底的low货。”
  梁欣茹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说。
  因为太过震惊,太过错误,她居然想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从进门开始,这个女人一直表现地很冷淡,有点儿高姿态,一点也看不出是这样直截了当不计后果的人。
  而且,她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气得都快炸了。
  却听到孟西沉说:“欣如,你先出去。”
  梁欣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转头望向他:“你让我出去?你没听到她说什么?西沉,你……”
  “我说‘出去’。”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情。
  付瑶笑了笑,心里说好,这才是他的本性。他和她,其实都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装得这样道貌岸然?有什么不爽的,大家敞开天窗说好了。
  她的脸色也冷下来,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意,她急于看到他冷漠或者暴怒的表情。凭什么他可以一直这么淡然,而她却伤地这样遍体鳞伤?
  公平吗?
  仇恨让她的眼睛都微微发红。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梁欣茹负气出去了,门摔得很响。
  室内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四目相对,虽然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坐在沙发里,但是目光都非常冰冷,冰冷中蕴含着激烈的火花。
  孟西沉猝然站起,慢慢走到她面前。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声音如古井无波:“有意思吗?她不过是装修公司的一个经理,你这样针对她,是什么意思?”
  “你心疼吗?”付瑶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我看她不顺眼,怎么样?”
  “你是看她不顺眼,还是看我不顺眼啊。”孟西沉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就让她抬头望向他。
  他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对着我来,不必这样。”
  “这话反了吧,孟总?应该是我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冲着我来,不必和我属下和我的工程过不去。”
  “我没有必要和你过不去,我只是就事论事。”他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放开了她,退了两步,一直退到办公桌前,双手往后一撑就靠在了桌上,“你呢?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份资料,有没有去过现场确认?你就认定我在找你的茬。瑶瑶,这世上的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如果换了别人,还会这么和你好声好气地说话?想吃这碗饭,你还差的远呢。”
  他最后两句说得很轻,但是方法有千斤巨力,狠狠砸在她的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他语气里那种漫不经心的讽刺,刺痛了她的心,他那种轻视和散漫,更让她满腔怒火无从发起。几乎是本能的,她冲上去,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声嘶力竭地大喊:“你闭嘴,你没资格这么说我!我这么怒气地生活,我为了什么?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球!孟西沉,你这样的人居然不去死,老天真是眼瞎!”
  他微微一使力,双手就钳制住了她,含笑的面孔缓缓贴近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轻轻地用力,轻轻地挑起眉。
  这个男人彬彬有礼的外表下,是一个阴冷的魔鬼。他此刻笑起来的模样,却又像是诱人堕落的撒旦。他是那么英俊,眉梢眼角都透出自信和得意。他说:“那能怪老天吗?只能怪你自己啊,瑶瑶,你是这么蠢,这么蠢,你还是爱着我,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刚才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吃醋吗?”
  “你放屁!”被戳穿心事,她的双眼都通红了。
  孟西沉却露出无奈无辜的笑容,尔后笑容越来越明朗,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第056章

  056
  傍晚,天边下起了小雨。
  火烧似的晴空被洗净了似的,渐渐明透起来,像上了釉彩的青花瓷。
  付瑶带着满腔的心事回到屋里,不料有人在等待她。
  沈风眠放下茶杯,从客厅里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欢迎回来,付工。”
  付瑶被他这称呼给寒碜到了,白了他一眼,正要挤兑,忽然意识到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沈风眠抬起手指点了点阳台:“防盗窗都没有,爬进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付瑶简直震惊了:“你这是私闯民宅!”
  “你会去告发我吗?”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模样,料定了她不会去计较。
  付瑶真是无奈,一股火气此刻却渐渐散了。这人一打岔,她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自己也觉得郁闷。怎么会这样呢?
  付瑶挫败地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拿过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猛灌好几口。
  沈风眠走过去拿走了茶杯,放到另一边的餐桌上。付瑶问他:“你干什么?”口气不善。
  “这要是酒,你也这么一口口地灌下去不成?”
  “这要是酒,我这么喝到好了。”
  沈风眠嗤笑一声,抬眼瞥了她一眼:“烦心事?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出来?你能帮我解决吗?和你说没用,和别人说也没用。”付瑶烦躁地跺了跺脚,又一脚踢到茶几上。
  沈风眠走过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难道憋心里就有用了?”
  “总比说出来的强,解决不了,你还要笑话我。”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私心里不想让沈风眠知道。她心里,早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知己了。但越是这样,就越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世界。至于他对自己那点小心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人真真假假,性情难辨。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风眠从旁边的果篮里捏了颗葡萄送入嘴里。
  付瑶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没什么,觉得你帅呗。”
  他这次可是差点被噎住了,拍了拍胸口,后知后觉地慢慢抬起头望定她,笑容很是奇异:“你发烧了?”
  “我今天被狗咬了。”付瑶咬牙切齿地说,狠狠地咬了咬牙。
  “被狗咬了,哪里?”沈风眠站直了身体,要走过来看她。
  付瑶伸手制止他,抚摸着腕上的手表说:“没什么好看的,这是条疯狗,看了也白看。算我倒霉,流年不利。”
  沈风眠也意识到了,“此狗非彼狗”,低低地笑了:“你也留点口德,指不定哪天有求得到他的地方。”
  “求他我真不如去求一条狗。我现在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备受煎熬。”
  “那你可能活不下去了。”沈风眠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唇边的笑容更加深沉,带着掩饰不住的促狭和玩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怎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总觉得大家辛苦了,后天全体旅游。”
  “……”这可真的是流年不利了!
  天气明朗是显而易见的,真过了两天,万里无云,连风都变得轻微不见。付瑶本不想去,但是一想,装修公司、木饰面什么的人都会去,如果她不去,就显得她气短。
  孟西沉组织的,自然是他包车,据说连住宿和餐饮都包了。沈风眠拉着她上了后面一辆车,在她耳边说:“土豪。”
  付瑶回道:“有病。”
  沈风眠笑得很开怀,路上和她打了一盘麻将游戏,付瑶输得心服口服,丢了手机转头打开了窗户。车子弛进了山区,远远望去,半山腰上升起袅袅的青烟,不知是哪户人家在烧火煮饭。山中有歌声,像更远处的山岗上传来的。
  “以前没来过这儿?”梁欣茹忽然在她身边开口。
  付瑶坐回来:“环境很好。”
  对于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梁欣茹只是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不大不小,正好车里人都能听到。
  付瑶觉得这没有什么好笑的,回头看着她,目光很奇异。梁欣茹起先还能气定神闲,渐渐的,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轻哼了一声。
  付瑶却说:“你们的木饰面都装完了?”
  “差不多了。”
  “一楼都没动静,差很多吧。”
  梁欣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石头都没装,怎么做木饰面?该加快的是你们吧,别耽误了工期,到时候大家都难和孟总交代。”
  “之前还是‘西沉’,现在就是孟总了?”付瑶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什么火药味,但是梁欣茹分明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她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你不是和我说工作的事情吗?”
  “那我现在和你说说私交呗。”
  “无可奉告。”梁欣茹冷下脸,从旁边抽出一本杂志假装翻阅起来、
  付瑶回头和沈风眠说:“开不起玩笑。”
  沈风眠笑了笑说:“你过分了。”
  “是吗?我不觉得。”付瑶的笑容扩大,尔后,倏然收起了笑容。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秀丽,她的脸却在微风的吹拂中逐渐冰冷,神思恍惚,深深呼吸,有些忘乎所以。
  沈风眠看着她这样反常,心里没有心痛是假的的。但是他能怎么样呢?这是她的劫难,他帮不了她。他多么想帮她?但是他帮不了,他只是嫉妒,嫉妒那个能牵动她每一根敏感神经的男人。
  他让她变得像只刺猬一样攻击别人,他让她变得这么冲动易怒。
  这些日子,她分明不再是那样的人了。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付瑶真的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汽车在一处坐落在半山腰上的村落前停下,全体休整。附近没有别的地方,只能在这个地方借宿。大家商量了一下,每人每夜出70块前,对方也同意了。
  村子不大,只有四口人家,也只能匀出三间房。几个大男人分占了两间,付瑶只能和梁欣茹挤到另外一间二楼的阁楼。
  山镇的晚上格外安静,林间的鸟鸣声都清晰可闻。月光自头顶的天窗洒进,地板上流动着一层如水的华光。
  付瑶睡不着,隔壁梁欣茹的呼噜声震地惊天响。
  她坐起来,回头狠狠地往梁欣茹的方向瞪了一眼,心里想,要是给她录下来会怎么样?
  等到半夜,这人也没有消停的样子。付瑶实在受不了了,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倒是安静了,她深吸口气,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掀起裙子一屁股坐到平时村民杀鱼用的树墩子上。
  身后有人在此刻笑出来:“这不是美女的模样。没人的时候,原形毕露。”
  付瑶回头,看到的是月光下修长的身影。
  她此刻心境竟然非常平和,不知道是安静的夜色和周围的蝉鸣混淆了时空,给了她这样的错觉,还是这个人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温和,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抬头望着他,呼吸平稳,没有起身的打算:“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美女。”
  “口是心非。”孟西沉弯下腰,近距离望着她,鼻息间的热气像是故意喷在她的脸上,“你就是这小矫情的模样。瑶瑶,你承认不?”
  “承认。”付瑶点点头,笑容明朗,带着那么点儿尖酸刻薄地斜着眼睛看他,大刺刺地伸开腿儿架地上,“我就这样子。本来性格就不好,后来遇到了一个人渣,就更加没有下限了。是他让我变成一个□□,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表面的光鲜可以付出一切。”
  “不要这样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孟西沉看到她安静平淡地说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情不自禁的疼痛,放缓了声音,“你失去了亲情、友情和基本的生活保障,你为了过得更好而努力,你没有错。”
  “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付瑶望着他,目光中是那种隐隐的仇恨,刺痛了孟西沉的眼睛。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孩。
  她不哭不闹了,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忘不了,放不下,爱不能,恨又恨。这么复杂,却代表了她对他所有的倾注的感情。
  他在她心目中终究是不同的。
  她22岁的时候委身于这个男人,他让她从一个有点小心机却纯粹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野心与*日趋膨胀的现实的女人。
  她有时候问自己,心里的净土是什么?
  这一刻她才明白,他就是她心里的那方净土——看得见,摸不着。他就是镜中的花,她永远也摸不到他的心。
  他对她微笑,她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他在她心里终究还是不同的。
  他英俊、富有、慷慨、风度翩翩,任何美好的词汇都没有用在他身上。她不了解他面具下的灵魂也不要紧,不管是这个男人的哪一面,其实都深深地吸引她。她真的是无药可救。
  但就是这种得不到,让她虽然恨着,也依然爱着。
  她为什么这么努力?努力得创业,努力地成为人上人?有多少原因是想站在和他同样的高度,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呢?
  心里甚至是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想——如果有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披荆斩棘,成为人上之人,那么,她是否足以和他相配?

☆、第057章

  057
  月光如流水般静静地流淌,这一刻的小镇,安静而慈祥,像熟睡的老人轻抚你的脸庞。付瑶心底那种久积的戾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已经四十了,但是他为什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精神奕奕,不笑的时候,眼角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他是这么英俊,气质俱佳,所以引得无数美人儿争相投怀送抱。他身边总是不乏女人。
  到了她这个年纪,她已经不再是初出校园的那些天真的少女。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所谓的我们是对方的唯一,其实都是美好的幻想罢了。纵然现实里有,也是屈指可数。大多数男女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或者被生活压迫地不得不妥协。
  其实她是个明白人,当初在一起时就想到了分开,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现在变成这样,难道只是他一个人的原因吗?
  付瑶觉得心如刀绞。
  孟西沉这个时候走过来对她说:“很多事情,你不愿意和我提起,但是我们心里都像一面明镜。”
  付瑶的眉梢微微跳动了一下,但是没有急于开口。她似乎是觉得厌烦了,闭了闭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想找我的麻烦,可以有千千万万种,但切记,不要假他人之手。我讨厌这样,孟西沉,尤其讨厌那个叫梁欣茹的女人。”
  “我没有这么无聊。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固执,我觉得应该有人教会你在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他莞尔道。
  “不必了。”付瑶回头望着他,挑衅地说,“不必了,孟大爷。早八百年前,您就教会过我了。但是我不听,不愿意去听,所以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全明白,一清二楚。”
  “但你还是这样一意孤行。”他断言道。
  于是,付瑶就这么噤声了。她真是固执到无可救药的人,但是,她真的要妥协吗?她马上否定了——至少,她不想让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孟西沉笑了笑:“你何必这样呢?”
  付瑶说:“我也不想。”
  他微微一怔,却听见她又说:“都是你逼的。”这话说得很轻柔,还带着那么点似笑非笑的味道,听起来非常悦耳,又有那么点挑衅和讥讽的感觉,像极了她的风格。孟西沉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微微点头:“嗯,都是我的原因。”
  那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付瑶绝对不会记错一个字。因为这个人,不管是哄人还是刺激人,都是一把好刷子,不过现在在她眼里,都是那么讨厌,十足的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沈风眠这天早上过来找她,她正从阁楼里下来,换了身浅绿色的亚麻色长裙,袖口是民族风格的七彩织绣,一头秀丽的长发在脑后盘了起来。
  他说:“美哉。”
  付瑶瞪他一眼:“还可以更油嘴滑舌点。”
  沈风眠觉得自己蛮无辜的,微微耸了耸肩:“原来我在你眼里的印象就是这样啊。”
  付瑶说:“是啊。”
  下午一起去湖畔钓鱼,几个人,三三两两组成一个小组。因为天气缘故,到了湖畔才发现河面都快冻住了。沈风眠抓起一块砖头投入河中,破冰之后,刹那间“咚”的一声。
  付瑶笑了笑,抿了抿嘴唇:“冻地不结实。要是把这些都砸开,也不是不能钓。”
  后面就有人说:“付总,那您自个儿动手吧,我们还是觉得野餐适合。”然后他们就到远处的草坪上坐了下来,拿出包里准备好的食物,升起了火。
  付瑶回头推了一下沈风眠的肩膀:“把我的钓竿拿来。”
  沈风眠指指脚下,付瑶低头一看,她那昂贵的钓竿不就在地上吗,脸顿时有些火热,伸手压住嘴唇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她就不说话了,自顾自钓鱼去了。
  过了会儿,身边的草皮微微一沉,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沈风眠在她身边坐下了,对她扬脸笑了笑:“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
  他手里的鱼竿扬了一扬,鱼线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掉入了水中,河面上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
  付瑶凉凉地说:“耍酷就可以钓到?”
  他回头看了看她,笑得有些神秘:“拭目以待。”
  付瑶嗤之以鼻。但是,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笑不出来了,那鱼竿跳动后被他收上来,成功钓上了一条大鱼,看样子足有两斤重。
  她心里痒痒的,又是嫉恨又是羡慕,但又不好意思问起。毕竟刚刚才嘲笑过他。
  有人却在她的另一面坐下,一边缠绕钓线一边放长鱼竿,过了会儿,投入了水中。他的动作就轻柔多了,但是也那么气定神闲,成足在胸。
  付瑶回头一看,孟西沉也在看她。
  他笑了笑:“钓鱼和人的心境也有关系,你这样心浮气躁,怎么可以钓得到呢?”
  付瑶看到他就要站起来离开,不料另一边的沈风眠拉住她,又让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痛地她龇牙咧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沈风眠不以为意,像个大哥一样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到他的肩膀上。他说:“专心点,教你怎么钓。”
  付瑶都没有反应过来呢,已经不能转圜了。他的手臂非常有力,禁锢地她动弹不得,只得狠狠瞪他。他却没看她,旁若无人地钓鱼,只是在她耳边轻轻讲解钓鱼的技巧,看着真是在手把手教她。
  付瑶觉得身后仿佛有一束刺人的光芒,一瞬不瞬地停在她的身上,让她如坐针毡。她收了一竿,猛地站了起来,顺势推开了沈风眠,笑着将鱼投入桶里:“运气不错。”
  孟西沉的竿子也收上来了,不过他没说什么,把鱼重新扔进了河里。
  沈风眠有些奇异地看着他,笑道:“孟总怎么把鱼又放了?”
  孟西沉微微侧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很安静,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对,就是那种让付瑶曾经夜不能寐的笑容。他说:“强扭的瓜不甜,没意识。”
  沈风眠的表情僵硬了那么一会,很快就释然一笑,也抬抬下巴说:“这钓鱼还得愿者上钩啊?”
  “这是个人格调问题。”孟西沉转身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人这一刻的步伐分明透着点得意。
  付瑶无奈,摇了摇头:“你和他计较什么?他年纪比你大,看着成熟又稳重?其实不然,他这个人较真起来,小心眼地很。”
  “看出来了。”沈风眠微笑,又放了一竿,“那瑶瑶,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小心眼吗?”
  付瑶停顿在唇边的笑容僵硬住,慢慢地、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沈风眠笑容安静,微微拄着头,侧面静美而阳光,蓝天白云、秋叶瑟瑟,真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这一刻付瑶在想,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这样吗?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有时候可比女人难捉摸多了。
  要是她这一刻都想不明白这二人是在置气的话,那么她也白活这一把岁数了。不过她真难以置信,这二人有什么好置气的?
  前男友和现男友?
  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儿。
  但有人不这么认为。她烤好鱼后一个人到梧桐树后啃,梁欣茹却在这个时候过来,坐到她身边。
  付瑶以为她要分一杯羹,埋头吃着,仿佛没有看见她。
  梁欣茹扯了扯嘴角,看定她:“地面下个月能完工吗?”
  付瑶心里想,你自己的破木饰面都还没上漆呢,却来问我,况且你我各做各的,工期又没有冲突,要你来拿着鸡毛当令箭,甘当孟西沉的狗。
  嘴里却说:“别说下个月,这个月也行啊。”
  梁欣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啊,我认真地很啊。什么样的工期什么样的效果呗,我们公司,没有做不出来的,只有效果的不同。”
  梁欣茹终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这人可真是可乐。”
  这可不是什么赞美,付瑶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这人就是心态好,要是什么张三李四都计较,我不是要累死?”其实她更想说的是阿猫阿狗,不过想想,大庭广众的,这个面子还是给了。
  但是梁欣茹显然没领情,死命瞪着她,像看着杀父夺夫的仇人,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啊!”
  “我说的还不清楚啊?”付瑶搁下手里的鱼,回头对她笑了笑,“你与其和我计较这些优点的没的,不如把cad的橱柜木门图纸都发我一份,大家交接好,我也早点确定石头的高度。”
  梁欣茹冷笑:“我不是发过你了?”
  “那是之前作废的,我要最新的图纸。”
  “我不是发过了吗?”梁欣茹扬了扬眉,口气明显不好了,“而且,我主要发给孟总。难道,还要我一一再发给您们?”
  付瑶也慢慢收起了笑容,干脆利落:“行啊,你发啊,最好人手一份。”

☆、第058章

  058
  付瑶也慢慢收起了笑容,干脆利落:“行啊,你发啊,最好人手一份。”
  梁欣茹就那么僵在了那里,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说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照理说,她不该不说话或者有些心虚吗?这个女人却这么理直气壮还倒打一耙?这和她预料中的情景完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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