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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宅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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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绣心道了声好,便随着那小沙弥去了茶房。

正觉寺的茶房布置得雅致简洁,绣心踏入茶房,就见着小桌子上摆放了一应用具,茶壶,茶杯,小茶炉一应俱全。不远处的书架上则摆放着几本手抄的经书,绣心拿起来略看了看,一本是《金刚经》,一本是《大般涅磐经》,另外一本是《法华经》。原先老夫人在世时,最喜欢这些,绣心每回去找她,每回都见她在抄经书,卧房内熏的香都是檀香,至今家中都留着老夫人手抄的十几本经书。

绣心百无聊赖,拿起那本《金刚经》略略翻看几下,“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呃,一个字儿都不懂,绣心还没看上一会儿,眼皮便觉沉重,打了个大哈欠,忍不住伏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地睁开眼睛,见着眼前一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袍,一头青丝也没用发带束着,柔软地垂在肩头,兼之面如冠玉,色如春花,宛如谪仙。一时间,绣心也不知是梦是醒,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道,“你是哪里来的仙人?”

那男子轻轻一笑,仿若花开,“小迷糊虫,才过了多少日子,你这就不认得我了?”

绣心一怔,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男子的真容,冤家路窄,怎么又是这个登徒子!

“怎么又是你?”

王甫生瞧着眼前的女娃娃,正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他,许是因为才睡醒的缘故,头发有些凌乱,小脸还有些微红,真真有些像……小兔子,嗯,没错,就是一只小白兔。王甫生的心像猫咪挠了一下似的,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怎么不能是我呢?”

怎么拜了菩萨都不灵呢?居然到哪儿都能遇见他!

这茶房分明是我先进来的,就算他误闯了进来,也该避嫌退出去才是,没曾想他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不说,居然还拿起茶具煮起了茶!简直主宾倒置,不知所谓!

“你!你这个……”绣心绞尽脑汁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词,遂脱口而出,“你这个无赖!”

王甫生自出生以来,曾被人骂过竖子小儿,亦被人赞过当代大儒,文臣典范,还真没被哪位女子骂过无赖,这倒是新鲜了。

“我怎么无赖了?”王甫生道,“这茶房可是我预定的,你擅自闯进来不说,还趴在我的桌子上呼呼大睡。我好心收留你,没赶你走,还怕你着凉,给你披了件衣服,你不感激我,反倒还说我是无赖?”

绣心果然见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玄色的长袍,一时又羞又恼,“你怎么能证明这茶房是你预定的?”

王甫生指了指旁边书架上的几本经书道,“这几本经书都是家母所抄,我拿来佛堂供奉的。”

☆、第8章 夺婚

第八章 夺婚

绣心闻言,脸颊就有些火辣辣的,原来是自己进错了房间啊,但又不肯承认便狡辩道,“那你也该叫醒我。”男女共处一室像什么话。

“我叫了啊。”王甫生姿态优雅地抿了口茶,“你没醒啊。我也很无奈。”

摆出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出来……难不成还要我赔偿你损失?绣心把身上的玄色长袍脱下来递给他,扭捏道,“喏,给你。”

王甫生接过衣服,当着她的面穿上,眉眼里尽是风流,“姑娘,算上今次,你我之前如这般巧遇可有三次之多了吧?想想,咱们还真是颇有缘分。”

绣心腹诽,谁想和你有缘分啊……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还没个正经。

“简直是老不正经……”原本绣心是在心底里暗暗腹诽的,谁曾想,她居然把最后一句话给轻声说了出来,耳尖的王甫生即刻就听到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说他不正经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加一个老字?他很老么?

王甫生站起身,坐在绣心身边,身子往她那边倾过。绣心心慌意乱地往后倒去,只觉得他温热的呼吸都要扑到了她的脸上,一阵阵的痒意。

“你觉着我很老?”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绣心红着脸只不做声。

“你觉着我哪里老?嗯?”王甫生越发凑近过去,鼻尖都差点对上鼻尖。王甫生的视线从绣心那圆圆的眼,划到红红的略肥的脸蛋,最后定在了她小小的,粉粉的唇上,一股子微微的痒意爬上他的心头,让他特别……特别想要……

“唔……”

在王甫生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他的唇已经先一步封住了绣心的唇,嗯,很甜,很软,很湿,还有淡淡的芳香。

而此刻,绣心却是惊惧得连毛孔都张开了,只听得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地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脑冲去,满脑子都是,我居然被男人轻薄了!

王甫生越吻越得了趣儿,真真是如获至宝舍不得放手,舌尖轻挑,想要破关而入,奈何美人儿紧咬着贝齿,他实在是不得其门而入。他便越发得心痒难耐,直想一下子将美人儿全部吞吃入腹。

直到他感觉到绣心全身都在细细颤抖,发出了小猫儿似的细细的呜咽之后,才猛然一惊,松开了手。此刻绣心已是满面泪痕,脸色苍白,浑身轻颤不已,可怜得仿佛被雨打了的芙蓉花,端得惹人怜爱。

笃笃。

王甫生正待出声安慰几句,偏偏外头却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李玉芝的声音恭谨地响起,“老师,学生从慧缘大师处新得了些顶级雨前龙井,老师不如与学生一齐品鉴一番?”

王甫生轻轻捂住了绣心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为师今日身体略有不适,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会儿,改日再与你品茶论道。”

李玉芝道,“老师身体违和,需不需要学生替老师请大夫来瞧一瞧。”

“不用。”李玉芝道,“无甚大碍,休息一会儿便是了,你自去吧。”

“是。”李玉芝似乎在门外鞠了一躬才走。

王甫生松了口气,暗叹,今日之事自己还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纵使自己以风流不羁自许,但也从未强迫过人家女子,更何况是世家的千金,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真不知怎样收场。

这边厢,绣心哭得眼睛通红通红的,小身子一颤一颤地打着嗝儿,好不可怜。王甫生从腰上取下一块玉佩塞入绣心的手里,“你且先拿着做个信物,我一定会娶你的。”

绣心的气性发作,也顾不得对方是谁,越性把那精致的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扔骂道,“谁稀罕你的腌渍东西?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说完,绣心迅速起身推开门便跑了。

江氏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哭得一抽一抽的,又是惊讶又是心疼,“绣心,难不成你竟知道了不成?”一面抱着女儿轻声安慰一面又冷声问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把风声传给小姐?”

众丫鬟仆妇俱跪下哭诉道,“二夫人,我们断不敢的。”

绣心抬起头,睁开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望着江氏,“母亲,发生何事?我知道什么?”

“没甚事。”江氏看绣心语气不像是知道那件事的,一颗心略略放下,转而又提起来,“你怎么哭成这样?可是遇着什么事了?整个下午,都不曾见你人。”

被人轻薄了这样的事哪里好提?别说是当着众丫鬟媳妇的面,即使是私底下,绣心也不能和自己母亲提半句,便随口扯了个谎,“我一个人在茶房里睡着了,醒过来看见一只老鼠故而吓成这样。”

江氏闻言笑了笑,宠溺地点了点绣心的额头,“你啊,什么时候能长大?被一只老鼠就吓成这样。得了,天色亦不早了,咱们回罢。”

绣心坐上马车,发现大伯母冯氏,以及怡心等俱都不见了,故而问道,“大伯母她们呢?”

江氏脸上的表情略略一僵,强笑道,“怡心遭了风寒,她们便先回了。”

“严重么?怎的好好地遭了风寒?”

“没甚么大事,休息几日便好了。”江氏道,“快别说这样多了,瞧瞧你这眼睛肿成这样,回去得拿冰块好好敷敷。”

“嗯。”绣心点头应道。

至了晚间,兰香伺候绣心用冰块敷了眼睛,消了些肿,兰香便问,“姑娘现下可要沐浴?”绣心是娇养长大的,外出回来必定是要沐浴更衣的。

“让她们预备着罢。”绣心道。

“是。”兰香推了门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翠香莲香几个便抬了浴桶进来,又有几个粗使丫头抬了几大桶水进来,尽数倒入浴桶内。琴香则往水里撒入菊花、白茅根、薄荷等清凉之物,又加入白芷、白术、白芨、白蔹、白茯苓、白芍、白僵蚕、珍珠粉等美白之物,混合搅拌之后才道,“姑娘,洗澡水好了。”

“好,你们先下去罢。”

“是。”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绣心一个人脱了衣裳浸入水中,心内情绪纷繁复杂,一时又想起李玉芝,一时又想起与孙家的亲事,一时又想起……想起今日那人……

想得心烦,绣心撩起水往自己脸上泼了泼,叹了一句,“听天由命。”只希望真如今日签文上所说,雀桥高架待良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崔怡心似乎真是遭了风寒,近日来竟然足不出户,就连怡心房里的丫鬟婆子都甚少见出来走动。崔怡心那个小院子整日静悄悄的,着实令人生疑。绣心找兰香旁敲侧击打听过几次,兰香亦是顾左右而言他。绣心倒也没多想,正日间看看话本子,发发呆,和兰香说几句闲话,一日也就过去了。

倒是兰香看着绣心今日没精打采,就连最喜欢的桂花糕都少食了些,便趁着四处无人时开口问道,“姑娘最近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绣心叹了口气,“也没甚么,只是觉着心烦意乱。”

兰香抿嘴笑着推了推绣心的肩膀,“姑娘你怕是思春了吧?”

绣心轻打了兰香一下,笑道,“兰香,你近日可是越发大胆了,竟敢拿我打趣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兰香忙跑开连连求饶,“姑娘我再不敢啦,姑娘且饶了我这一遭罢。”

话说回来,虽说江氏那消息封得死死的,丝毫不敢让绣心知道一丝半点,但还是防不住有人说漏了嘴。这头一个就是绣心的乳母,赵婆子。

赵婆子虽是绣心的乳母,奶了绣心几年,但是绣心一贯不爱与她亲近。赵婆子在小院子里仗着年纪长,又奶过绣心,除了兰香之外,其他人等一概不放在眼里。这一日赵氏与人赌输了几个钱,回府之时,看门的小丫头丹香却早已落了锁。赵婆子登时大怒,在门口骂道,“作死的小蹄子,老婆子我还未回来就把锁落了,没长眼睛的东西。”

丹香忍着气把门开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都这样完了还未回来,谁特意给你留门儿啊,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原本赵婆子见丹香来开了门也不打算再追究,听得丹香这一句话,连着输了钱的怒气一齐发了出来,“你个下贱东西,我不是主子,你个三等丫头就更不是主子了。怎么的了,就连我们主子在外头都受了委屈没处说,你一个小丫头还真想翻了天了!”

赵婆子嗓门原本就大,加之又是在夜里,声音传得更远,就连在竹林子里小酌的绣心都听到了,放下手里的点心,几步走到赵婆子面前问道,“我受了什么委屈没处说?”

赵婆子见着绣心,登时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掌了两下嘴,“姑娘,我是随便乱说的,姑娘可别当真。”

绣心联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怪异,心底便晓得是有大事发生了,便厉声问道,“到底什么事?还不快说!”

赵婆子哭诉道,“姑娘,我是真不能说啊。”

绣心心内虽然没个心计,但治理下人的威严还是在的,当下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偷奸耍滑赌博耍钱,我谅你奶过我,年纪又大了,并不同你计较,只是你这回将事情告诉了我,你之前的错儿我便放了,你若不告诉我,我便禀了母亲,逐你出去!”

赵婆子当下被吓得面如土色,连连道,“姑娘,我说,我说,只是姑娘切莫告诉夫人这话是我说的,若是被夫人晓得了,可没我的好果子吃。”

绣心道,“你且说来。”

☆、第9章 误会

第九章误会

“那日主子们去正觉寺上香时,二姑娘不慎跌下了后山的山坡,不知怎的,竟遇上了孙家的二爷。二姑娘受了伤,孙家二爷便……”

“便什么?”绣心问。

“便背了二姑娘上来,这事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都见了,如今传得越发广了,皆知道孙家的二爷救了我们家二姑娘。”

原是如此,怪道最近几日人人都怪怪的,原来是出了这等事。想来也奇怪,这怡心向来谨慎怎么会跌下后山,跌入后山也就罢了,还偏就遇上了孙家二爷,这事怎么想怎么都透着蹊跷。那日雨心说要去后山玩,怡心向来不怎么亲近这个妹妹,更不会惯着她,怎么那回子居然轻易答应了?这也是一桩古怪。

“好啊,你们都知道了,就只瞒着我了?”

兰香道,“我们是怕姑娘伤心,所以……”兰香见绣心面色变换,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宽慰道,“姑娘切莫伤心,出了这种事损的是二姑娘的体面,孙二爷哪里就能甘心娶了她呢?”

绣心摇摇头,“我不伤心。”

兰香见状,更以为是绣心说的反话了,更加担心,命了小丫头去禀告二夫人。不一会儿,江氏便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见着绣心托着腮对着镜子发呆,连呼几声,“我的儿啊。”

绣心道,“母亲,你哭什么?这第一,我还未与那孙家二爷订婚,如今这桩婚事黄了,我们也没甚么损失,再则,怡心与那孙家二爷传出这样的首尾来,对她也未必是好事,纵使嫁过去了,也未必能有多大的体面。”

江氏见着绣心果真是半分伤心也没有的,顿时放下心来,“你倒让我白担心一场。你刚才说得很对,孙家虽好,但嫁进去也未必是福气,只是,我到底咽不下这口气,这崔怡心打得一手好算盘,眼红咱们定下的婚事,想方设法地夺了过去,打量咱们是好欺负的不成?咱们且瞧着罢。”

“母亲准备怎么做?”

江氏得意一笑,“你可别忘了,我有个嫡亲的妹妹嫁的就是孙家?她可是孙家正经的二夫人,那孙二爷的叔母,旁的不消说,我只让我妹妹在孙家老夫人的耳朵边吹那么几声风,这崔怡心就别想进孙家的门!”

“母亲,到底是姐妹,这样做是不是……”绣心有些犹豫。

江氏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绣心的脑门子,“人家都骑到你的头上来了,你倒还关心起她来了。你这性子,又温吞,又没个成算的,在家里尚有我和你父亲护着,以后给了人家当媳妇儿,哪儿有你的好呦。”

绣心道,“那也没法子,已经养得这样的性子了,现学也来不及了。”

江氏道,“那也只能挑几个忠心又机灵的丫头跟过去给你陪嫁了,我瞧着这兰香就很不错,又稳重又机灵惯会瞧人颜色的,有她在我还能放点心。只是莫让她与你生出嫌隙来,一旦主仆失和,她若在背后算计你,那可是防不慎防。”

“不会的母亲,兰香不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你事事都上点心,手底下的奴才,上头的长辈们,都要照看到了。若是嫁个知冷知热的打心眼儿里疼你的夫君倒还好,若是嫁个心里没你的,你又拿捏不住他,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

江氏见绣心默然的模样,知道她心底里不舒坦了,但也没办法,做娘的总得先教与她,若是不教好,过了门,当了别人的媳妇,想教也晚了。

“另外,这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不喜欢偷腥的。就连你父亲……”江氏顿了顿岔开了话题,“这样的事儿你避免不了,有时候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外头的女人侵害不到你的权力,你也就当没看见。另外,不得已时,你把身边的丫头开了脸给他,他反倒能收收心,还能多疼你一些。你房里的几个丫头,论颜色,琴香是最好的,性格也好拿捏,她是最合适的,只是你且小心着些,只能让她在你那几天的时候近爷们的身,其他时候她若是想背着你爬床,你且赶她出去便是了,晓得了?”

一席话说下来,说得绣心紧皱了眉头,心中对爱情的那点子幻想差点给击个粉碎,不由得道,“母亲多虑了吧?我瞧着父亲对你也是极好的。”

江氏的脸色变了变,半晌才道,“那也只是表面功夫,给我的一点敬重罢了,你当我真能管得住你父亲?”

“母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绣心敏感地感觉到江氏谈及父亲时,语气很不对,不像往常那般浓情蜜意,反倒含了些憎恶。

“没什么事。”江氏勉强笑道,“莫担心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罢。”

“嗯。”绣心应道。

江氏服侍绣心睡下了,才让兰香灭了灯,回了主院里。

又过了几日,大夫人冯氏带着房里的大丫鬟桂香来了绣心的小院子,绣心赶忙把书放下,起身迎过去道,“大伯母来了,不曾远迎,实在失礼了。”

冯氏道,“好姑娘,这么久,大伯母也不曾来瞧瞧你,才真是我失礼了呢。最近府里新进了一批锦缎还有女孩儿们日常戴的首饰,我且先拿来给你挑挑,另外还有灵州快马运过来的草莓和樱桃,我知道你爱吃,特意拿过来先紧着你呢。”

“大伯母客气了。”绣心心底暗暗诧异,自己与冯氏平时也不过是泛泛的交情,面上的功夫罢了,如今怎么忽然客气起来了。

冯氏拉着绣心的手关怀备至,问寒问暖,扯了好大一篇闲话才引入正题,“哎,说起来,我家二姑娘可真是命苦。先前与谢家订了亲,谁知道却凭空冒出来一个钱小姐。我家怡心一是看不开,选了条死路,好在死里逃生,活了过来,原本是要到庙里去求个好签,求菩萨保佑赐段好姻缘,可谁知道又出了那档子事儿。我家怡心若是不嫁入孙家可怎么自处?可这孙家小半月了都无甚动静,急得我和老爷头发都白了一半儿。”

冯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接着道,“绣心,你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怡心与你可是嫡亲的姐妹,。眼见着她出了这等事,绣心你忍心不帮忙吗?”

绣心彻底明白冯氏的意思了,脸上的笑容缓了缓,道,“大伯母的意思是?”

冯氏笑了笑道,“你母亲不是有个嫡亲妹妹嫁的就是孙家的二老爷么?我可是听说在孙家正经管家的可就是她,在孙老夫人面前可是颇受看重,假若你能和你母亲说一说……”冯氏顿了顿,露出讨好的笑来,“让她妹妹在孙家老夫人面前提一提的话……”

绣心暗想,这冯氏大略是先去求了母亲,母亲拒绝了她,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来了?这大房的人还真是有趣得很,先是设计抢走了我的未来夫婿,结果弄巧成拙嫁不进去,出了这样的事儿,原本他们自吞恶果也就罢了,居然让我从中斡旋?这冯氏打量我还真是那好拿捏的主儿?原本我处处忍让,是不想同她们计较那些,如今真是欺人太甚了!

绣心心中如此想,面上却道,“大伯母放心,我自去同母亲说一说。不过母亲平日虽偏疼我一些,大事儿上却不大听我的意见,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冯氏喜道,“那真是多谢你了。若是成了事,大伯母定要重重地谢你。”

绣心送走了冯氏之后倒真的把怡心的事儿同江氏随意提了提,“如今众人皆知我们崔家与孙家二爷有些首尾,孙家那头若真不娶了怡心,这怡心要么在娘家做一辈子老姑娘,要么剃了头做姑子去了。这孙家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江氏道,“这事儿可不单单是我妹妹在里头起事,我听妹妹说孙家大老爷大夫人也是不肯的,就连孙家的二爷孙佩芳亦是不肯。前几日,咱们家大老爷去同孙家商议,孙家也没给个结果,只是拖着。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善了。”

绣心叹了口气,“怡心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氏冷哼一声,“那是她自作自受。”

又过了小半月,孙家那边总算有了动静,派了媒人上门提亲,大房里的人喜不自胜,俱都迎了出去。谁知道,聘书拿出来,却不是迎娶正妻的檄文,上头明明白白地写了“纳妾”二字。

崔正俞当即面色就变了,气得面如金纸,将聘书扔在地上,怒道,“这孙家也实在欺人太甚!我堂堂的嫡出小姐,怎么能去给人做妾?”冯氏亦是哭泣不止,当场晕了过去。她的贴身丫头桂香大惊,“大夫人!大夫人!”

经此一事,冯氏躺在床上足足病了月余。而崔正俞迫于无奈还是答应了孙家的提亲。因为怡心不仅是被人退了一次婚,又传出了那等不好的名声,倘若不嫁给孙家真真没个去处。

这些事弄得整个崔府人仰马翻,没个安宁。绣心的小院子里倒没受波及。她正一日愁过一日,这李玉芝不知为何,足足一个月了都没上门提亲。按说,这孙佩芳娶了内阁大学士的女儿为正妻,又娶了崔怡心为妾,李玉芝应该毫无顾虑才是啊,为何迟迟未动呢?难不成是遇见了什么事?

绣心在这边日夜担心,李玉芝那边也是愁闷非常。

李玉芝因成了王甫生的得意门生,故而经常出入王府,与王甫生,王朝宗过从甚密。那日他照常入得王府,王甫生进宫面圣去了,王朝宗便设宴款待于他。王朝宗不比他父亲的性子,又正值少年,与李玉芝又投契,便没了那些个繁文缛节,直接同李玉芝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聊得不亦乐乎。

两人皆醉得很了,王朝宗与李玉芝便嘻嘻哈哈地一齐互相搀着往卧房里去了。

王甫生膝下只有一子,自小又失了娘亲,故而是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的,李玉芝的卧房与王甫生的卧房相通,中间只隔了一小门而已。王朝宗带着李玉芝往自己卧房里走,倒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李玉芝还未醉得那般狠,勉强站起身环视四周,见西侧有一小门,便推了门进去,见那里亦是一间男人卧房的模样,屋内的摆设也简单,书桌上搁着少许书,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李玉芝也未深想,还当这间房也是李玉芝的呢,便躺在床上睡了。他也醉了,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隔了个把时辰,李玉芝醒了过来,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见被褥底下露出一截子粉红色的布料来,他心内惊疑,掀开被褥,拿起那团布料展开一看,居然是一条粉色的莲花图样的百褶裙。李玉芝暗想,难不成这是朝宗兄相好的姑娘的东西?一边想一边瞧,见裙摆的腰际上居然绣着一个娟秀的“崔”字。

崔?

李玉芝大惊,这难道是崔家的东西?

一面搁下裙子,又见里头还有一条手帕,李玉芝拈起一看,见那白手帕的右下角绣着一个娟秀非常的“绣”字。这必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而这个绣字必是女子的闺名了……

等等,崔,绣……

李玉芝登时怔住,仿若被雷劈中,疼得他脑仁都快蹦出来!崔绣心!居然是崔绣心!绣心居然与王朝宗有私!居然连女子这等贴身之物都有了!

☆、第10章 寿宴

第十章寿宴

自在王朝宗房中发现了绣心的贴身物件之后,李玉芝的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来。屡屡想要问王朝宗,奈何这样私密的事儿着实不好开口,只得旁敲侧击地问,“朝宗,不知你与崔家的人是否熟悉?”王朝宗一愣,“李兄为何问这个?”李玉芝勉强笑道,“这个……我这马上要去吏部任职,崔家根深树大,提前熟悉一下总是好的。”

王朝宗道,“你指的是清河崔家?崔家家支庞大,光是旁系就有数十只,这嫡系一支正是以当朝左丞相崔进易为首。”王朝宗冲李玉芝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他呢是我爹的死对头。这崔家旁支嘛,当属崔御史一支最为强劲,除了崔正俞、崔正凯之外,这崔家的小辈们也多是人中俊杰,崔祺鸿你认识的,与我们是同一届的进士,如今被分入了大理寺,前途远大啊。”

李玉芝试探着道,“不知你与崔家子弟的交情如何?”

王朝宗道,“还算不错,崔祺鸿、崔靖鸿、崔庆鸿几个与我都算熟稔,以后同朝为官,这几个人都须得好生相处才是。”

“那……”李玉芝转了转眼睛艰难吐字,“那你可曾见过……崔家的女眷?”

王朝宗狐疑地看他一眼,“怎的好好地问起了崔家的女眷?”王朝宗长长地哦了一声,转了语调,戏谑道,“难不成是李兄你看上了哪位崔家小姐,跑我这儿来打听了?”

话已至此,李玉芝只得强笑,“朝宗你说哪里的话,世家千金的小姐我几时能见得到,哪里就能看上谁了呢?”

从王朝宗嘴里没有问出个结果,这事儿就这么悬在了李玉芝的胸口,挥之不去,压得他心口疼。铁铮铮的物证摆在那里,实在没有什么可辩驳的,就算弄清楚来龙去脉,恐怕也只是增添一分酸涩不甘罢了。朝宗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是王家嫡子,哪里是自己能比得上的?一时又想起当初在正觉寺的许愿树下,佳人那明媚的笑容,真真是痛上心头。

渐渐地,因了这份猜忌,李玉芝竟连王朝宗都疏远了,大不如从前亲近。

而崔府这边,因崔怡心的婚事闹得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平歇下来,崔怡心这回居然安静得很,既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打骂下人出气,反而是安安静静地呆在院子里。这实在令绣心大为惊异。没过多久,成婚的日子亦定下来了,五月初八。而孙佩芳与内阁大学士的女儿的婚期定在四月初八,足足晚了一个月进门。

做人妾室,原本就低人一等,饶是讨得夫君欢心也得给主母磕头。华朝最重嫡庶长幼之分,为人妾室的,生的儿子女儿也是低人一等,终身受制于人,怎能不憋屈。崔怡心也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过月余,绣心一日比一日焦灼,真真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身处深闺又不能往外递信,没得办法,绣心只得把自己的婚事委婉地同江氏提了一提。

江氏道,“我自是有心将你嫁给一个寒门出身的进士,奈何你父亲迟迟不肯应允。按说,如今你也满十五了,怡心也给人去做了妾。你的婚事的确也该定下来了,再拖也说不过去。可是,你父亲似乎还在犹豫,不知在盘算什么。”

“父亲到底意欲何为?”绣心急了,想要直言又给咽了回去,华朝男女之间在成婚之前是最忌有私的,绣心即使再着急也不能说出想要嫁给谁这样的话来。

“总需得再等等,你父亲那边我替你去说。你且放心,为娘定会尽心为你择一门良婿。”江氏顿了顿道,“我儿,最近怎的瘦了这样多,要不要请陈大夫替你看看,莫不是生病了。”

绣心这几个月吃不香睡不稳,整日犯愁,脸上的软软的肥肉都消下去不少,下巴都尖了,越发显得眼睛圆溜溜地大。

绣心心知自己是思虑过重所致,便笑道,“母亲,无事的,许是天气渐渐地热了,这几日多补补就好了。”

江氏闻言自吩咐小厨房里的人每日替绣心炖上燕窝等滋补品。绣心笑眯眯地依偎在母亲身边,“母亲我喜欢吃烤鸡,每日能有一只烤鸡么?”

江氏宠溺地点了点绣心的鼻子,“你个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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