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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爸爸贫穷儿[七十年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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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那天开锁钥匙插进锁里不搭的感觉,再有唐知军嚷着还自己钥匙时的试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唐知军偷偷开自家锁,失败后套自己的话,在唐知国家听说高翠华和自己换了锁就惦记上了。
难怪不赞成高翠华拿钱给石磊结婚,原来是早有预谋。
送走唐知国他就准备回房间躺会,手刚搭着门,又感觉自己被抱住了,手脚不能动弹,他破口大骂,“又占老子便宜,信不信老子找道士的弄得你魂飞魄散啊。”
奇怪的是他发出了声,要晓得前两回被拥抱他嗓子发不出声的。
酒鬼的灵魂就在这具身体里,唐知综强烈的感受到了,酒鬼说谢谢他以高翠华的名义给了2块钱给石磊,唐知综莫名,正想说老子乐意,不成想酒鬼下句就说,“骗钱是不对的,花那些钱会折寿。”
唐知综怒不可知,“关你屁事,要谢就拿点实际的,别光嘴巴说。”他的话没说完,身体骤然轻松,搭着门的手瞬间推开了门,仿佛刚刚是电影里时间凝固后的效果,他跨进屋,见床边多了个崭新的木桶,他骂人,“你他。妈的能不能送点钱啊,不是筷子就是桶的,寒不寒碜啊。”
他骂得再狠都没有回应,骂得口干舌燥他不骂了,而且他发现屋里真缺个木桶,雪未融化尚且抓雪煮了就能刷牙洗脸,再过段时间天气暖和积雪融化,没个装水的工具,刷牙洗脸咋个弄,总不能天天拿着搪瓷缸去唐知国家舀水吧,远不说,还麻烦。
有了个木桶,装桶水干啥都方便,他咧嘴乐呵了两声,咚咚咚跑出去,扯着嗓门大喊,“石磊,石磊呐,帮我提桶水回来哦!”
走出去很远的唐知国全家:“……”就知道天下没掉馅饼的事,以唐知综来事的性格,很长时间石磊估计都要听他使唤了。
“爸,我给幺叔提水去?”拿人的手短,石磊想得明白,谁给钱谁就是大爷,给大爷干活是天经地义的。
唐知国摆手,头疼地说,“去吧。”
不知是不是到岁数了,这几天经常头疼,尤其听到唐知综的声音疼得就更厉害,他叮嘱石磊,“问你幺叔有啥要干的,全给他干了,别三天两头地吆喝。”
石磊爽亮地诶了声,脚步匆匆地掉头回去了。
唐知综只让石磊提水,最好每天提桶水搁着,他们洗脸刷牙啥的省事,提水不累,就是习惯用扁担挑水的唐石磊觉得麻烦,索性把自家的木桶送个给唐知综,凑成对用扁担挑着好走路。
于是,唐知综他们懒得抓雪煮了,洗脸刷牙直接用冷水,节约柴火还方便,权二高兴得不得了,说终于能洗澡了,整个冬天,还是年前高翠华在他们家三兄弟洗过澡呢,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他们洗冷水澡,唐知综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肯定高翠华的钱是唐知军拿了的,两口子不上道连老人都不放过,良心被狗吃了啊。
既然这样,怪不得他锄强扶弱了啊。
待钱大他们洗完澡上床,唐知综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昏暗的光线中,钱大绷着脸,有点紧张,“爸爸,你要去哪儿?”
“奶奶的钱没了,爸爸过去看看,你们从里把门锁上,爸爸回来敲门会喊你们的啊。”唐知综这会正义感爆棚,不找点事做睡不着。
“爸爸,奶奶的钱找得回来吗?”
“肯定找不回来啊,爸爸怕奶奶想不开,过去陪她说会话。”要唐知军把钱吐出来除非杀了他,杀人是犯法的何必呢,俗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唐知军不拿出来他就自己动手拿呗,方法手段不重要,结果好就够了。
钱大抬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走向衣柜,弯着腰在衣柜抠了很久,抠出几张钱来,“爸爸,把这个钱给奶奶吧,喊她打口棺材备着。”
唐知综低头瞅了眼,好样的,存的钱全拿出来了,“你可真够孝顺的,买啥不好买棺材,生怕你奶气死了没地躺啊。”
钱大的脸有点苍白,“给奶奶吧。”
“你奶再缺棺材也轮不到你给钱,赶紧上床睡觉,我走了啊。”趁着天没黑尽,他裹紧身上的衣裳,急匆匆出了门。
此时的唐知军家里,唐知军和周凤刚脱衣躺下,最里侧的儿子睡着了,呼吸均匀,唐知军按耐不住喜悦,小声说,“媳妇,妈没有怀疑咱吧?”
高翠华手里的钱分家就该拿出来分了,他们也是她的儿子,要养家,生活艰难,她凭啥自己偷偷补贴老幺,唐知军不认为自己偷钱的行为错了,钱到他手里是用到正道上,拿给老幺就和打了水漂没什么区别。
“怀疑咱干啥,说了是遭贼,和咱没关系。”周凤翻了个身,替儿子掖了掖被子,“你数过有多少钱没?”
“没来得及数妈就回来了,不过握着好大坨,肯定不少。”这钱应该是打死他爸的城里人赔偿他们家的,小时候队上常有人说她妈得到笔赔偿,但家里清苦,不像有钱的样子,他就没往其他方面想,要不是他妈三天两头补贴老幺他仍不会起疑呢,“媳妇,要不要现在拿出来数数,我点煤油灯去。”
他的声音透着兴奋,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再等会,妈刚吃了点东西躺下,估计没睡着,钱你藏哪儿了?”这会四下无人周凤才敢问这话,白天院坝里人多,她怕有人听墙角,硬是没敢问。
“灶眼的柴灰里埋着的,本来想藏咱屋里的,怕大哥怀疑咱要搜咱的屋子,我就藏到灶房去了。”生平第一次偷钱,刚开始没啥,把钱藏好后整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手心全是汗,好在有惊无险,没人怀疑到他头上。
“你去外边听听看妈睡了没,睡了就去灶房把钱拿进来。”周凤的话刚说完,高翠华骂人的声音就来了。
“哪个龟儿子偷老娘的钱哦,老娘咒你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啊,那是老娘的棺材本啊,咋这么狠的心一分钱都不给老娘留啊。”
“老娘诅咒你一辈子……”
唐知军听得冒冷汗,“媳妇,要不要我睡中间挨着儿子睡?”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个儿子,说不紧张是假的。
“不中用的,她就骂骂而已你怕啥啊,先眯会,等外头的声音没了再出去。”周凤声音冷静得可怕,唐知军听话地说了声,“好。”
唐知军没想睡觉,不知是不是白天太紧张了,被窝暖和令他瞌睡不已,在高翠华的谩骂中,他莫名其妙地睡了过去,半夜是被周凤踢醒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他双眼惺忪,“媳妇?”
“点煤油灯去把钱拿进来。”
唐知军愣了愣,瞬间清醒过来,外边的骂声已经没了,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阵寒风呼啸的声音,他端着煤油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灶房的门大敞着,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待走进灶房,看柴灰被搅得到处都是,心立刻提了起来,顾不得拿手挡风,搁下煤油灯就扑过去,跪在地上,双手在柴灰里扒着。
煤油灯被风吹灭了,周围恢复了黑暗。
“啊啊啊啊,有贼啊,抓贼啊!”
万籁俱寂的半夜,唐知军声嘶力竭的哭喊传遍了整个村庄。
很快,有人家亮起了煤油灯,被惊醒的孩子哇哇大哭,大人们低声哄了会,不禁感慨叹气:一天连进两次贼,也是倒霉透顶了。
而轻轻松松发了笔横财的唐知综这晚睡得不要太美妙,直到中午他都舍不得起床,钱大他们在灶房煮饭,期间夹杂着唐石磊的声音。
“钱大,我走了啊,水用完了喊我就是啊。”
“好,石磊哥哥慢走。”
院子恢复了安静,唐知综伸了伸懒腰,慢吞吞的掀开被子,衣服鞋子沾了很多灰,他换了套新的,精神抖擞地走了出去。
钱大煮的面条,撒了点盐和酱油,闻着很香,唐知综刚拧毛巾洗脸,神态萎靡不振的高翠华就来了,“老幺。”
她声音沙哑,满脸绝望,“老幺,妈没用啊,钱全被偷了,你以后咋办啊。”
唐知综眨了眨眼,低头刷牙,不说话。
高翠华眼眶通红,坐在院坝沿的石头上哭了起来,“老幺啊,妈这辈子是帮不了你啥了,妈没用啊。”自己这个幺儿从小被自己惯坏了,自己手里有钱,平时能补贴他维持他的日常开销,眼下没了钱,她倒没啥,老幺该怎么办。
闪着腰那天就该把钱全给老幺的啊,是她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才惹出后来的这些事的啊,她悔啊。
唐知综几下刷了牙,拎着搪瓷缸走到高翠华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老娘,哭啥呢,进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高翠华坐着没动,沧桑的脸好像又老了几岁,唐知综弯腰扶起她,“老娘,别哭了,哭得都不好看了,过几天石磊结婚等着你撑场子呢。”
他扶着高翠华进屋,大大方方把高翠华裹钱的碎花布掏了出来,泪流不止的高翠华眼泪就这么悬在了眼角,“老幺?”
第21章 藏钱
“是不是特兴奋,兴奋得怀疑自己眼花?”唐知综粗着嗓门,见高翠华惊得目瞪口呆,他使劲拍了拍布上的灰,空沉闷重的声音啪啪刺激着高翠华的感官,她擦擦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不是被贼偷了吗?”
对啊,又被他黑吃黑偷回来了,就唐知军那点花花肠子,骗骗老实人还成,骗他就差远了,自己看过的电影比他吃过的盐都多,唐知军想坑自己,门都没有。
拍掉多余的灰,他喜滋滋把钱递给高翠华,“老娘,藏好了,再被偷走就拿不回来了。”
高翠华双手微颤,极其隆重的双手抱住,止住的眼泪再次如决堤的洪水哗啦泛滥开来,唐知综以为她喜极而泣,寻思着要不要出去等她哭痛快了再进来,哪晓得抬脚走了两步就被高翠华用力抱住了,唐知综下意识地挣脱开。
难怪酒鬼动不动就抱人,原来是遗传啊。
他跳开两步,戒备地看着哭得眼圈通红的高翠华,“老娘,有啥事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老幺,妈和你说,这钱落到你手里你就兜着吧。”高翠华没有老眼昏花,唐知综鞋底和布上沾了柴灰,回想昨天半夜老二家进贼,灶房被翻得乱糟糟的的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痛心疾首地说,“老幺,妈没用,养了只白眼狼祸害咱啊。”
她把钱塞给唐知综,“老幺,你拿着,看我回去不弄死他。”她辛辛苦苦抚养他们长大,几兄弟不懂感恩,成天抱怨自己偏心,不拿钱给他们结婚,不拿钱给他们生孩子就顾着老幺,他们咋不想想,老幺还在肚子里就没了爹,生下来多次差点死掉,她多疼他点又咋了。
个个小肚鸡肠,连亲兄弟都不肯帮衬。
高翠华抹了抹泪,转身就走,唐知综错愕,“老娘,你弄死他干啥啊,杀人犯法要坐牢的,况且你年纪大了,弄不弄得赢还不好说,钱找回来就行了呗。”
血浓于水的亲母子,没必要喊打喊杀的,唐知综拉住她,“老娘,听我的,这件事过了就过了,你还指望他给你养老,别撕破脸。”
高翠华因为酒鬼和其他几个儿子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再闹这出,将来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心坏死了,指望他给我养老?啥时候把我背到河边扔掉都不清楚,你别管,这件事我和他没完。”高翠华气得咬牙切齿。
“老娘,我啥时候害过你啊,这件事你听我的,你真找二哥闹的话信不信我以后不理你了啊。”唐知综上前两步挡在高翠华跟前,佯装板着脸不高兴,这件事张扬开,不说唐知军两口子怎么和高翠华闹,记恨自己是肯定的,如果哪天打上门,他细胳膊细腿的哪是他们的对手,他可不想做件好事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唐知军那边,无论如何不能捅破是他把钱偷回来的事实。
高翠华愣在原地,浑浊的眼里还残着泪,不甘心地说道,“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怎样,难道跑到唐知军面前说“老二,我知道是你偷了我的钱,老幺给我找回来了,这次就算了我不怪你”?不说唐知军两口子做何感想,他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老娘,二哥是从你生的,啥性格你最了解,他是爱耍小聪明不假,偷钱的时我相信他做不出来,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高翠华鼻孔哼了哼,背后有人?除了周凤还有谁?结婚后天天使唤老二给她做牛做马,人前温柔体贴人后凶神恶煞的,以后她不知道呢,“老幺,我听你的这次不跟他计较,再有下次,我直接去公社告他们两口子。”
唐知综连连点头,要高翠华把钱收着,哪怕他很想要,但不行啊,做人要有起码的良知。
“你拿着吧,这钱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那等你死了再给我。”唐知综有血有肉,不好意思拿这笔钱,既然左右是给他的,多等几年也无妨。
高翠华害怕唐知军两口子继续偷她的钱,拿了十多块钱出来,剩下的用布裹好,直接在唐知综房间的床底刨了个坑埋进去。
本来心胸坦荡不为金钱折腰的唐知综反倒没法平静了,高翠华拿钱时他粗略的扫了眼,除了钱竟然还有金条,他奶奶的,太考验人了,双手快不听使唤蠢蠢欲动的伸进床底了,他忍了又忍,不禁左手拍右手,右手拍左手才把心底的欲wang遏制住了。
做好事不容易啊,这不,高翠华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被苏醒的酒鬼抱住了,酒鬼痛哭流涕的,唐知综嫌弃得不行,“别说话,直接送谢礼。”
咚的声,房间蹦出个木桶,洗澡用的木桶,唐知综嗤之以鼻,“这年代谁用木桶洗澡啊?”他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特想泡澡的,他算看出来了,酒鬼是个穷鬼,瞧瞧送的啥玩意啊,不是筷子就是木桶的,换他都没脸送人。
甭管怎样,既不能退货就心安理得地收着。
唐石磊刚上桌端着碗准备吃饭,就听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幺叔的呼唤,“石磊呐,石磊
来给我挑水哦。”
唐石磊:“……”他仰头以牛饮的速度灌下碗里的稀饭,擦嘴就朝外边跑,“幺叔耶,我来了哦。”
唐知国:“……”为什么感觉儿子是给老幺养的,他平时喊石磊干活没见他跑这么快过,他心里酸得不行,忍不住骂唐知综,“吃个饭都不安生,老幺他是不是还没完没了了。”
余秀菊不懂他怒从何来,以老幺厚颜无耻的程度,石磊不给他挑水,他有几十种要唐知国亲自给他挑水的办法,只要被老幺盯上就没有逃得掉的,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痛快的满足老幺的要求,没准他高兴由多给点钱出来呢。
她是看明白了,老幺手里的钱多着呢,高翠华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钱,除非老幺做了啥大事,她记得老幺很久不喝酒了,难道他戒酒高翠华给他的奖励?
朴实稳重勤劳孝顺的儿子不闻不问,好吃懒惰的败家子疼得不要不要的,真不知高翠华咋想的,活该钱全被偷了。
或许这就是报应,但幸灾乐祸过后她又很矛盾,老幺有钱舍得给她们,老幺没钱她们也沾不到光,不管怎么说,高翠华没了钱对她们来说不是啥好事。
她叹了口气,而同样叹气的还有唐知综,得了个木桶以为能舒舒服服泡个澡,水太他妈冷了,冷得他瑟瑟发抖,脱了衣服压根不敢坐进去。
左思右想,喊石磊将木桶里的水全倒了。
跑了3趟好不容易把木桶灌满的唐石磊:“……”
“幺叔,倒了是不是太可惜了,水是干净的,留着能洗脸刷牙呢。”他力气大,挑水不累,但抵不过离古井远啊,他累得满头大汗的,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
“确实能用,但我要泡澡啊,把水倒了,咱抬着木桶去你家烧水泡个澡。”
咽口水差点呛到的石磊嘴角抽搐,他家的水也是去井边挑的,幺叔的意思是倒了水重新挑水去他家?
“幺叔,会不会太麻烦了啊。”上回幺叔在他家洗澡,满满的整缸水都用完了,衣服还是他爸给洗的,他看看唐知综,再看看3个跃跃欲试想泡澡的堂弟,大致算了算要多少水,打了个哆嗦,“幺叔,要不我回家给你热水挑过来,和冷水冲冲就能泡澡了,咋样?”
唐知综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省得他走路,“成,水烧热点啊,我等你。”
“诶。”
唐石磊怕唐知综反悔,挑起扁担脚步匆忙的就跑了。
生怕他等久了似的,积极劲儿让唐知综特满意,转身教育钱大他们,“看看你们石磊哥哥,爸爸说句话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你们要向他学习知道吗?”
钱大对离去的石磊露出同情的眼神,唐知综毫不留情拍了他下,“你啥表情啊,看不起你石磊哥哥是不是,我告诉你啊,好好跟他学,不孝顺老子要你好看。”
钱大:“……”
泡澡出来,唐知综整个人神清气爽,不等他喊人,唐石磊主动进屋倒水,顺便拿起他换下的衣裳出去,眼力劲好得唐知综竖大拇指,唐石磊这性格,做助理秘书啥的太受欢迎不过了。
唐石磊离开前,唐知综给了他两角钱,把唐石磊高兴得语无伦次,“幺叔,我不要,你给很多了,我结婚,你给了……”
“给你就拿着,幺叔喜欢你才给你,换其他人求幺叔给幺叔都不给。”
唐石磊更高兴了,把钱揣进兜,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那我走了啊幺叔,你的衣服我洗了晒干给你拿过来啊。”
优质的服务让唐知综又有给他钱的冲动,手在衣兜里蠢蠢欲动地摸着,奈何唐石磊走太快,他摸出两角钱唐石磊都走进竹林了。
没办法,只得把钱重新揣进兜,问钱大他们去不去知青房,富婆始终是他生活下去的动力,他得像唐石磊学习,态度诚恳点,手脚勤快点,让富婆找不到不给自己钱的理由才算成功。
唐知军家进贼的事闹得有点大,知青房商量着晚上轮流守夜的事,唐知综劝他们别太紧张,真有贼偷谁家也不敢打知青房的主意,知青们人多,被发现逃不掉不说,人人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小偷是来偷东西又不是送人头的,蠢货才来这边呢。
自然,话不能这么说,用词得美化漂亮,“向志同志,你们大老远下乡支援农村建设,替农村添砖加瓦,哪怕是只动物也会感念你们的无私奉献精神,何况是人呢,你们晚上该睡睡,我替你们守着,我倒要看看谁胆大包天打你们的主意,逮到他看我不弄死他,你们多伟大啊,是社会最闪耀的群体,最辛勤耕种不求回报的读书人,他还有没有良心啊。”
苏向志是最早来生产队的知青,农村人情冷暖他看得最多,听唐知综振聋发聩的为他们发声,面露感动,“知综同志,要是人人都像你,哪儿还有贼啊。”
年前他晾在外边的衣服裤子忘记收了,隔天清晨想起来,跑出去一看,衣杆上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这几年,知青房断断续续没少掉东西,只是没往外边说而已。
“知综同志,你的心意我们理解,你有3个娃要照顾,这边的事儿我们自己处理就行。”苏向志亲切地握住唐知综双手,“都是新社会的同志,以后遇到啥难处就说,人多力量大,咱帮你想办法度过困难。”
最后两句话唐知综没太听明白,左右他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他们不接受不是他的问题,在知青房待了会儿就去山里找刘春玲同志巩固感情去了。
出门就遇到了刘春玲,她话不多说,直接从兜里掏出张票子给他,上道劲令唐知综激动得快哭了,100元的人民币,他穿到酒鬼身体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知综同志,拿着买些锅碗瓢盆,贫穷是短暂的,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
有钱不要是傻子,唐知综眼疾手快的拿了钱,铿锵有力的保证,“春玲同志,我会牢记你的话,努力地活着的。”
崭新的百元钞票,唐知综塞到衣服夹缝里,手不时伸进去摸,摸着就觉得安心。
回家后他拿树枝在墙上做了个记号,两天骗了近200元,他再勤快点,四个月就能晋升为村里的万元富翁,这什么概念,比他爸下海经商还来得快,他爸发家是80年代,而他提前了10年,看他爸还敢说他是靠投胎投得好过上好日子的不,以他的聪明,在条件艰苦的0年代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富二代也能翻身把歌唱。
得了笔巨款,唐知综步伐狂野起来,特意跑到竹林外的石墩上站着,放声高喊唐石磊的名字,生活得有仪式感,打牙祭是最好的庆祝方式。
唐石磊刚洗完衣服晾好,听到唐知综的声音他先鼓足力气地回了句,识趣的扛着自家扁担出了门,奇怪地是唐知综不喊他挑水,而是喊他去镇上买肉,晚上拿到他家煮。
唐石磊狂喜,卧槽,他幺叔太有钱了吧,说买肉就买肉,不看日子的,拽着唐知综给的票子,脚下安了风火轮似的跑远了。
在家左等右等等不到石磊回家的唐知国暴躁了,喊砍柴的唐石林去找,“把你大哥叫回来,我看他跟着你幺叔是越来越野了。”
唐石林不想干活,巴不得出去转转呢,啪的声丢了木棍撒腿就跑,言语欢快极了,“爸,我这就喊大哥去。”
唐知国:“……”不知是不是眼花,他咋看着自己儿子像老幺了呢,偷奸耍滑不做事,满脸只想占便宜,这可要不得。
他掀了掀眼皮,默默去柴房找了根干枯的柳条。
儿子不打不成器,唐知国素来信奉这句话,老幺就是挨打挨少了才无法无天堕落到这步田地的,他不能让儿子们跟着老幺学。
唐石林不知道他爸摩拳擦掌要给他顿狠的,他去幺叔家得知大哥去镇上买肉了,晚上在他家煮,他索性不着急回家了,陪钱大他们玩过家家游戏等唐石磊回来。
唐石磊是跑着去跑着回的,唐知综正盯着落灰的房梁神游呢,外边唐石林激动地喊大哥回来了。
躺着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唐知综回过神看门外,太阳快落山了,他双腿踢开被子,懒洋洋地翻下床,昨天买的肉没来得及煮,他边穿鞋子边喊石磊。
汗流浃背的石磊跑进房间,“幺叔,啥事啊?”
“那……”唐知综抬下巴指着背篓,“背篓里有肉,全拿到你家煮。”
“哦。”唐石磊屁颠屁颠跑过去,半点没有嫌唐知综顺手就能拿偏要喊他进屋的意思,提起肉,笑得一脸傻样。
哎,都是给穷的,吃顿肉就能乐得跟傻子似的,唐知综不由得叹气,往以后走谁吃猪肉啊,连水果都比猪肉贵,也就这年代猪肉最值钱。
买了好几斤肉,所有人敞开肚子吃都还有剩下的,本来喊高翠华过来吃的,高翠华说不舒服没来,只给她端了碗过去,剩下的唐知综让余秀菊找个斗碗装起来,他拿回家明天吃。
吃得满脸油光的余秀菊自不会算计这点肉,找了家里最大的碗给装着搁在篮子里交给唐知综,唐知综凑过去,“大嫂,碗和篮子就送我了呗。”
“拿去吧。”余秀菊把篮子推给他,没有半点不情愿,刚刚石磊和她说老幺又给他钱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再说了,斗碗和篮子不值钱,老幺喜欢就给他呗,“老幺,以后你有啥事喊石磊,石磊没空就喊你大哥,咱分家,几个兄弟都记恨你大哥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你大哥那人嘴上不在乎,心里难过得不行,都是打断骨头连着肉的兄弟,你们有啥事,你大哥不会不管。”
“成,你们不嫌我事多就好。”唐知综把篮子给钱大提着,和堂屋里的唐知国说,“大哥,我回去了啊。”
“赶紧滚。”唐知国的回答仍然简单粗暴,倒是石磊替他老子解释,“幺叔,我爸喊你经常来呢。”
唐知国没个好气地瞪唐石磊,唐石磊心虚地低头,小声说,“爸,幺叔人挺好的,能不能不凶他。”
唐知国憋着口闷气说不出话来,他想狠狠收拾石磊他们的,奈何老幺笑容满面地跟在石磊身后,显摆他买的肉,硬是要他一肚子火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这时听石磊埋怨他,火气又来了,“他好给他做儿子去。”
石磊讪讪,借着帮余秀菊洗碗跑了出去。
唐知综在余秀菊和唐石磊眼里就是块肥肉,得小心供着,母子两在灶房嘀嘀咕咕很长时间,商量的是怎么巴结讨好唐知综,奸笑得意的嘴脸令拿抱柴进门的唐知国皱起眉头,“笑啥呢,不用干活了是不是,明天去镇上赶集看看有没有便宜的糖买点回来备着,还得和隔壁生产队的厨子说声,让他那两天帮忙弄席面。”
石磊结婚,还有得忙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深坑
丰田镇逢单号的集市,赶集的多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男同志得在家干活,如果年轻男同志经常在镇上溜达,会被人看不起的,好在正月没啥事,男同志赶集不会被引人过多注意。
唐知军背着个背篓,垂头丧气地去卫生所买药,他妈不知咋了,昨天嚷嚷着头疼,夜里哭哭啼啼地喊疼,吵得全家人没睡好觉,天不亮他妈就自己爬了起来,叫他带上钱去县里医院看病。
县里医院是啥地方,没几个钱谁敢进去啊,光是检查就得花好多钱,如果他手里有钱就算了,费尽心思偷来的钱不知被哪个龟儿子偷了,他哪儿有钱给他妈看病,加之整夜没睡脾气有点大,和他妈说话就带了点情绪。
他没有针对谁,他妈却像点燃的炮仗,火气比他还大,登时坐在地上就捶足顿胸的嚎哭,边哭边骂,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老娘生病都不管,诅咒他遭天打雷劈……
声音嘹亮悲怆,隔壁邻居都惊动了,纷纷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他刚要解释几句,他妈不由分说就数落起他的不是来,哭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我养了只狼心狗肺的玩意啊,我头疼的整夜没睡,他们个个睡得吹扑打鼾的,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喊他带我去医院看看,他不耐烦,嫌我事多,我命苦啊,呕心气血把他养大,到头来嫌我年纪大不中用是拖油瓶啊。”
他在生产队几乎没和人红过脸,自认人缘不错,就因为他妈义正言辞抱怨他不孝,邻居看他眼神都变了,不赡养父母几乎是所有老人不能容忍的污点,传到公社,甚至会被公社干部批评教育,他不敢拖延,扶他妈进屋,再三保证立刻马上去镇上给她买药,他妈这才安生了。
可怜他没吃早饭就出来了,这会饥肠辘辘的,他揉了揉肚子,越想越憋闷得不行,都是些啥事啊。
天色不好,卫生所没啥人,他找到穿白大褂的医生描述高翠华的病情,要他开点药。
男医生狐疑地瞟他,语气刻板,“头疼分很多种,你说的是哪种?”
“就头疼,疼得睡不着,你看有没有办法治。”唐知军有点着急,出门前他妈说了两个小时看不到他人就在门口吊死,要全生产队的人都晓得是他害死的。
要不是疼得忍无可忍,他妈绝对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没有办法,头疼的原因很多,得去县里医院检查具体原因才敢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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