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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宠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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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话在外人看来有些矫情,但是只有真正体会过血脉和灵魂都与一个人相连,才可能会理解这其中的意义。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的接头人来了,同样找了一辆中巴车。一行人经过长途飞行,又把近七百公斤重的装备倒腾上车,已经累得不行了,即使是那几个保全人员也都有点倦色,唯有梁以初,依然神色从容。
“喂,兄弟你行啊!”坐在梁以初身边的黑脸汉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梁以初一下,刚才他提的那个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因为事先没有心理准备,力气用得猛,差点伤了肩膀,倒是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新人,一手将那个袋子接过去,轻松得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梁以初却只是点了下头,没接话。
黑脸汉子有点悻悻。
旁边的一个和黑脸汉子关系不错的保全人员看不过眼,其实这一路他们挺照顾这个后来的新人,以后大家都是团队合作,关系弄得融洽点也方便工作,可是这个臭小子就是不识抬举,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爽。
“人家眼睛只盯着乔作家呢,知道该保护什么人。”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但却和刚才黑脸汉子一样,依然没能引起梁以初的回应。
“行了都少说两句,是不觉得累还是怎么着?用不用下车跟着跑?”先前那个和宁勋聊得不错,外号石头的安保人员呛了两句,他是特种兵出身,为人仗义,身手也没得挑,在这个安保组很能说得上话,果然他出面,黑脸和那个人不吭声了。
梁以初抬头看了石头一眼。
石头长着一张典型的硬汉脸,肤色偏深,下颚坚毅,五官很端正,不知是不是因为行伍出身,眉宇间自带有一股英气。他冲梁以初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根本没想让梁以初会领他这个人情。
中巴车内的引擎声很响,保全人员按照惯例,都是分坐在车前头和车尾部的,黑脸,石头,梁以初等人坐在前面,他们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并不会让车上的其他人听到,但是坐在副驾驶的接头人却忽然转过头来。
“乔楚?你们中有人叫乔楚?”
接头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法国男人,叫埃蒙德,黑卷发蓝眼睛,中文说得非常好。他听到保全人员提到乔楚两个字,显得特别激动。
梁以初微微眯起眼,将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给黑脸汉子打抱不平的保全人员叫小武,见这老外突然对乔作家如此感兴趣,生起警惕心,冷着脸问:“怎么了?”
埃蒙德却好像看不出小武的戒备,态度更加热切:“请问哪一个是乔楚?是哪一个乔楚?”
这绕口令一样的中国话被一个老外说得这么溜,小武不免瞠目结舌,然而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埃蒙德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睛已经向车后面张望过去,刚觑眼看到乔楚,眼睛瞪大,正要说什么,一只大手却兜头罩过来,直接将他脑袋摁回去。
小武和黑脸同时转过头去看梁以初,梁以初却冷冰冰注视着埃蒙德。
埃蒙德缩了缩,感觉到一种被野兽盯住的危机感,他很委屈,自己明明没有做什么呀,这个中国男人为什么要这么看他,太可怕了。
☆、第十六章
“你认识我们乔作家?”最后还是石头看不下去,试探地问了一句。
埃蒙德眼睛瞬间又亮了,“请问你说的乔作家,是当年南太平洋生还者事件的当事人么?”
“是啊,怎么了!”石头一脸狐疑。
埃蒙德不说话了,只是嘴唇微微颤抖着,蓝眼睛里忽有亮光,仔细看,竟然是泪水,泪光盈盈之下,衬得那蓝眼仁好像宝石。
一旁的小武心想:有毛病吧这老外。
黑脸以眼神示意:你不懂,可能是乔作家的国外脑残米分。
宁勋为了节省摄制组额外开支,并没有预定滨海酒店,这不免让大家失望,都是年轻人,谁不喜欢沙滩海滨比基尼?哪怕去海边转悠一圈,穿上泳装摆拍两张照片发朋友圈里,也能显摆显摆不是?可是他们住的这叫什么地儿啊,连个海浪味儿都闻不到。
“宁导怎么这么抠啊!”小沈偷偷吐槽,年轻的工作人员们同仇敌忾地点点头。
“说什么呢!”宁勋从后面过来一个地图拍小沈脑瓜子上。
小沈抱头痛哭:“宁导,您再这样下去以后不光跟组作家不好招,连助理摄影都找不到了!”
宁勋叼着烟冷笑:“是么,所以你是不想干了是么。”
小沈灰溜溜跑了,张罗着帮忙拖行李。
第一天落地瓦奴阿图,他们要在维拉港住一夜,顺便准备补给,因为上了马鲁姆火山之后要露宿半个月,这十几个人的衣食住行都得准备齐了。
其实宁勋平时也不是禁不起玩笑,只是这次小沈倒霉,正赶上他心情不好。
瓦奴阿图八十三个岛屿,其中对游客开放的只有六十个不到,几大主岛上有机场,但是一些小岛却只能走水路。特别是马鲁姆火山所在的安布里姆岛,不仅不对外开放,连其间来往的船只也很少,他们这么多人和设备,想要过去,只能租飞机。
原本宁勋在瓦奴阿图政府这边有些人脉,当初说好了可以帮忙搞到飞机,却不料今天突生变故,那个朋友说飞机不能出了。
这个消息对宁勋来说如当头一棒,这边才挂了电话,就看那头小沈在抱怨,这个出气筒可不就是送上门来了。
尽管事发突然,但是计划却不能有变。火山不是市场上的大白菜,你说哪天看就能哪天看。他们这次拍摄是经过严密策划的,之前也和火山地质局联系过,是掐准了这几天适合登山才决定的行程,所以不能有丝毫延误。
宁勋去找埃蒙德,问他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却发现这蓝眼睛一直心不在焉,眼神乱飘。宁勋纳闷地顺着他目光望过去,发现他居然在看乔楚。
“埃蒙德先生?”
埃蒙德愣神半天,宁勋叫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宁先生,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所知道的租用飞机渠道和您所掌握的差不多,您的朋友既然无能为力,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在瓦奴阿图,除了官租飞机,还有一家民租飞机,也是在瓦奴阿图唯一有资格出租飞机的个人公司。只是那家公司的老板脾气很古怪,不是什么人都肯租的……”
“钱的事好商量,只要他肯租,我们加多少钱都没问题。”不久之前还被属下抱怨抠门的宁大导演如是说。
埃蒙德摆摆手,“这不是钱的问题,先生,那个老板不缺钱,他只愿意把自己的飞机租给对口味的人,也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缘分’。”
宁勋想让埃蒙德带他去见那个飞机公司的老板,埃蒙德很尽职地帮忙联系,却遗憾地告诉宁勋,那个老板说自己有客人来,要陪客人去滑水冲浪。宁勋的脸顿时就扭曲了,恨不得立刻将那个飞机老板拖出来暴打一顿。
飞机的事还在想办法,但是其他准备工作不能停。所有人被分成了三组,一组前往火山监测中心,去进一步确认相关数据,一组需要在旅馆里进行最后的仪器检测,还要做一些相关的记录工作,剩下一组人则需要去超市进行大采购,为上山准备补给。
宁勋既然没办法去找飞机老板,只好带队去火山检测中心,剩下的人再分工,乔楚本想留下来帮小袁做记录,顺便写点东西,却发现接头人埃蒙德一直在想办法“引诱”她出去,加入采购那一组。
“乔作家,难得来到维拉港,难道您不想出去看一看吗?听说您要跟组纪实,那么为什么不多了解一下瓦奴阿图的风土人情,也许会对您的创作更有帮助。”
“乔作家,您看这外面的天多蓝啊,您在太平洋小岛上住了那么多年,难道不觉得这里很亲切么?难道不想吹吹风,看看海吗?我们要去采购的地方可是沿海的哦!”
“乔作家……”
埃蒙德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楚本来在旅馆房间里,和她同屋的小袁一直把着门不让她出去,还将手指竖在唇边做噤声状,憋笑憋得肚子疼,就想看看这个神神叨叨的法国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乔楚不出声,他还能说出什么天花来,可是谁想到说着说着忽然没了声,于是疑惑地将门打开,探出一颗脑袋往外看,恰好看到埃蒙德被一个保全人员捂了嘴巴拖走。
小袁仔细看了看那个保全人员,发现竟然是梁以初大帅哥。
“怎么了?”乔楚出来看时,埃蒙德的一双徒劳挣动的腿刚刚被拖过走廊尽头的拐角。
小袁张了张嘴,正想如实开口,忽然福至心灵,觉得自己应该明智一点,转身昧着良心对乔楚说:“没什么,埃蒙德先生可能临时有事,自己走了。”
小旅馆一楼某个房间里,埃蒙德一脸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中国男人,拼命想解释什么,“先生,我保证对乔小姐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心思,您可以相信我。我是真的有事想要找她,只要给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
“不行。”还不等埃蒙德说完,梁以初就无情打断了他。
埃蒙德脸色终于有点不好看,这个好脾气的法国男人第一次动怒,冷冰冰的蓝眼睛里映着梁以初面无表情的脸,说的话也终于刻薄起来:“据我所知,先生只是这次摄制组的安保人员,您无权替乔小姐做决定,如果在我说明来意之后,乔小姐仍拒绝与我谈话,我也可以接受。”
梁以初却不理会埃蒙德,只是目光放远地看向窗外。
埃蒙德觉得这个男人简直莫名其妙,正想整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领开门出去,这时却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
“不要让她再回想那段经历。她的父母当时也都在飞机上。”
只是这么淡然的一句话,却让埃蒙德瞬间身体僵硬,像是被冰冻住了似的。他不敢置信看着男人,结结巴巴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想问……”
“当年南太平洋空难案,飞机上一共126名乘客,出事之后连黑匣子都没有找到,为了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性,当时对所有乘客的身份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其中有一个中国籍女孩,她的紧急联系人里有个叫埃蒙德的法国籍男人。”
这句话说完,埃蒙德怔愣了片刻,终于支撑不住,完全崩溃了,痛苦地捂着脸哭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八年了,八年的时间,他从城市逃到这座小岛,却依然无法平复心里深深的伤痛。
梁以初沉默地看着埃蒙德哭,没有打断他,也完全没有不耐烦。
等埃蒙德稍微平复下来,忽然想到一件事,抬头看梁以初:“先生,为什么您会知道这些?”
梁以初倒也坦然,“因为我也有一位深爱的人在那架飞机上,一直有所关注。”
埃蒙德对梁以初的话毫无怀疑,甚至完全没有多想,心想也难怪他会感同身受。然后就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个想法的卑鄙与自私。
他想找乔楚聊聊当时飞机的情况,想问她有没有和一个同样是中国籍的女孩子说话,他迫切想捕捉爱人在这世上存在最后几小时的痕迹,可是直到此时,他才意自己如果那样做会对乔楚多么残忍。他提起那次空难就已经如此伤心欲绝,更何况是身在飞机上历经千险活下来,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离世的乔楚?
哦,他真是太坏了。上帝会狠狠惩罚他吧?幸亏这位好心善良的先生阻止了他这种愚蠢的行径,不然真的会下地狱吧。
在埃蒙德冰蓝色的眼睛里,梁以初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觉得他简直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他想到他所爱之人也在飞机上遇难,不由兴起同病相怜之情,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要太伤心,不要沉浸在过去,让我们一起将那场噩梦忘掉吧。”
梁以初没有说话,却在埃蒙德未曾留意时,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虽然这么想可能会下地狱,但梁以初还是觉得,那场空难对他来说从来不是噩梦。
那是老天赐予他的,最好的礼物。
☆、第十七章
到了瓦努阿图一天后,所有工作已经准备完成,就差飞机。
马鲁姆火山位于安布里姆岛,因为从维拉港到安布里姆岛需要固定翼飞机,而到了安布里姆岛之后,他们还需要用直升机将设备运送到火山上。
宁勋愁眉不展,时间如金钱,他们每在这里耽搁一天,就意味着要少一天拍摄时间。而这次来马鲁姆火山,他们是想要近景拍摄熔岩湖。
近景拍摄的前提就是要下到火山内部,这是个大工程,光是下火山这一项工作,可能就要耗费很多天,如果时间不充裕,他们就可能无功而返。
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时机了,无论是天时地利,现在都是下火山的最好时候,一旦错过,终身遗憾。
埃蒙德打电话的手都快要断了,一遍又一遍联系那个飞机公司老板,可是得到的回复的是什么呢?
我在陪我重要的朋友泡温泉。
我在陪我重要的朋友蹦极。
我在陪我重要的朋友晒太阳。
我在陪我重要的朋友在海边喝啤酒……
终于,埃蒙德的手机被夺了过去,宁勋的眼神几乎能杀人了,对着手机话筒就是一句英语,问你在哪里。话筒那头的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边已经换了人,很自然爆出了自己的坐标。
于是,在埃蒙德惊恐的目光中,他看到宁勋嘴角上扬,竟然露出一个冷酷到冰点的微笑。那微笑的迷幻程度堪比蒙娜丽莎,接着宁勋也不多说,将手机一按,丢给埃蒙德,然后虎虎生风地冲出了旅馆。
临出门的时候,还对他身后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员工+保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你们不是想去海边么,走。”
不到五分钟,一行人穿泳衣的穿泳衣,拿游泳圈的拿游泳圈,浩浩荡荡杀向海滩,埃蒙德这才回过神,心说不好,这是要干嘛?连忙飞奔着追过去。
“宁先生,宁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埃蒙德好不容易挤上中巴车,凑到宁勋身边问。
宁勋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扯扯嘴角,他本来就有点胡茬,看着颓废又不羁,此时配上那阴沉得能滴出水的目光,顿时就将这一分艺术家的不羁转换为杀气。
“来得正好,我还忘险些了,这东西不能还你,我留着还有用。”说完不由分说,埃蒙德手机重新被宁勋拿走了。
老帕洛克是整个瓦奴阿图唯一得到民用火山飞行许可的人,从这近乎于行业垄断的地位看,便知道他在这里应该是吃穿不愁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对这样的人来说,钱已经仅仅是个数字,多点少点,无关痛痒,还不如海边晒天阳来得重要。
帕洛克大概有五十多岁,整个人圆圆的,头发有些谢顶,但是从他那大花短裤和彩边太阳镜就能看出,他的青春虽然已经离他而去,但却并不影响他有一颗追赶青春的心。每当有穿着比基尼的长腿美女从他的沙滩椅前经过,都会惊动起他那不老心湖的一丝涟漪。
宁勋来到沙滩边就拿出埃蒙德的手机拨电话,眯着眼看沙滩上的人,那目光像刀子似的。
帕洛克还不知道危险将至,慢悠悠摸到旁边桌上放着的手机,嘬了一口柠檬汽水,才带着几分懒意地接起电话,“喂,埃蒙德,我不是说……”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帕洛克一愣,心里嘀咕埃蒙德这小子居然敢挂他电话,简直岂有此理,下次再也不要请他吃烤鱿鱼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像日食一样,将他胖胖的肚皮一点点蚕食。
“哎呀,好巧啊,这不是宁勋大导演么!”
宁勋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帕洛克身上,以至于一直没有注意到帕洛克旁边的人,直到他听到这声大惊小怪的叫唤,才将目光往旁边移动半米,看到了那白条猪一样躺在躺椅上冲他咧开一嘴白牙笑得正开心的人。
“沈岳之?”
“嗨!”似乎是为了印证宁勋的猜测,沈岳之冲他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哦,原来这就是帕洛克重要的朋友。
宁勋冷笑,笑得特别危险。
乔楚跟着宁勋的大队人马来到海边,一看到那碧蓝色的海水就走不动了,她脱了鞋往海边走,低头在沙滩上印下一个个脚印,再跑到稍远的地方看着海浪将脚印抹平,等沙滩又恢复得平滑细腻,她再次兴致勃勃冲过去踩脚印,几次反复,乐此不疲,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唇角已勾起深深的笑容。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走到帕洛克那边,聚集在一起交涉租用飞机的事。只有梁以初,就这么远远站在岸边看着乔楚。
一个海浪卷过来,在海面上掀起一道长龙般的白线。
梁以初忽然有种错觉,好像下一秒就能看见乔楚回过头冲自己用力招手,大喊:“星期五,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啊!”可是他驻足看了很久,乔楚也只是那么站在海水中,没有转过身,也没有想着去叫什么人,只是那样孤零零地独自迎着风浪,似乎早已经习惯身边没有人陪伴。
沙滩椅那边忽然传来骚动,一群人呼呼啦啦往海边走,中间好像还围着什么东西。
宁勋的声音从远处顺着风传过来。
“扔!尽管给我狠狠往远了扔,出了事算我的!”
乔楚看到一个穿花短裤的外国老头忽然跳出来,在那帮人旁边手舞足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冲宁勋不停跳脚。埃蒙德蓝汪汪的眼睛望过来,看向乔楚这边,似乎在寻求帮助,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扑通一声响,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浪花,伴随着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扔进海里了。
☆、第十八章
乔楚坐在沙滩椅上,对面叼着雪茄的帕洛克一双翠绿翠绿的眼睛乌溜溜盯着她看,像是观察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
“乔作家,不用紧张。”
沈岳之笑得特别纯良无害,抓着毛巾擦头发,刚才他被人扔进海里,整个人都湿得像只落水狗,他的头发半长微卷,打湿后一缕一缕的,在阳光下晃得黑亮亮的,看着特别有弹性,完全可以去做洗发水广告。
“帕洛克只是听说了你的事迹,觉得特别感兴趣,想要认识一下你。”
乔楚咬着嘴唇,目光下意识往对面看。
沙滩上,梁以初正斜倚在一个卖冷饮的手推车旁,穿着白色t恤黑色沙滩裤,七彩色的巨大阳伞笼住他修长的身影,一个头发卷卷橄榄色皮肤的小女孩正蹲在他脚下堆积沙堡,时而将沙子弄到他的脚上,他却只是安静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也没有躲开。
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乔楚却知道,此时梁以初是非常紧张的。
竟然害怕小孩子么?
这个认知让乔楚觉得很好笑,随即又突然想到了女儿小岛,笑容又淡去了。
不过,为什么乔楚要坐在这里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外国老头一起喝冰饮呢?
这还要倒回三十分钟之前。
宁勋知道那个将帕洛克绊住几天的“贵客”,竟然就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损友,想到他们要为此浪费多少拍摄时间,立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让人将沈岳之抬起来丢进海里去。宁勋心里当时真的怒火中烧,照着他的思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祸害,就应该往那种鲨鱼群里扔才过瘾。
然而对于帕洛来说,自己重要的朋友被宁勋这么对待,自然是要帮忙找回场子的,因此他怒而决定拒绝向宁勋的摄制组提供飞机。
宁勋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能不能帮我说几句话,让那老头把飞机租给我们?”宁勋只好放下身段去向沈岳之求情。
沈岳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滩椅上,将那一头闪闪发光的秀发攥出一把水,斜着眼哼哼:“你将我扔海里了,还让我帮你说话?我又不犯贱。”
宁勋真恨不得抽死沈岳之,“姓沈的,我告诉你,这次错过了火山观察期影响拍摄,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岳之冷笑,“还是这种火爆脾气,是想再弄出一次人命还是怎么的?”
“你说什么?”宁勋这次是真的冷下脸,“再说一遍。”
沈岳之冷哼一声扭过头,冲着海边的美女吹口哨。
宁勋见沈岳之竟然拿刀子往自己心里捅,干脆撕破脸,以牙还牙:“是啊,我弄出了人命,那也总比有些人好,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沈岳之脸色大变。
埃蒙德看这两人真要掐起来了,赶紧将宁勋拉到一旁:“之前和帕洛克先生聊过乔作家的故事,他似乎对乔作家很有兴趣,如果让乔作家和他聊几句,也许他能松口。”
天大地大梁子大,此时在宁勋心里都没有拍摄重要,他无声地用手指头狠狠点了点沈岳之,转身去找乔楚。
于是就有了现在乔楚和帕洛克的这次谈话。
“乔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老帕洛克会说一些中文,虽然口音不太标准,也经常会有语法错误,但是简单的对话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遇到复杂难懂的地方,就让沈岳之在旁边帮忙翻译。
“你一个人在岛上生活了五年,能否向我讲述一些你在岛上的故事呢?最开始你是如何克服一个人的恐惧的?又是在岛上如何生活的?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岛,面积大概多少?上面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植被和动物?”
似乎感觉到乔楚的目光,远处的梁以初回望过来。
四目相对,视线穿越喧闹的沙滩人海,他们有一个旁人插不进的世界。
乔楚立刻将目光收回来,低头喝了一口冰镇椰汁。
“其实最开始什么都没想过,只是要想办法活下去,岛上有一条小河,我可以从中获取淡水……”
不知为什么,在乔楚诉说岛上经历的时候,帕洛克竟然觉得自己被一种幸福的气息包围着,在这个瘦小的中国姑娘身上,他没有看到恐惧,没有看到痛苦。
这很奇怪,明明应该是最绝望的境地,可是为什么她的眼中充满了美好的回忆?在她的描述下,岛上的一花一草都那么让人向往,让人着迷,让人忍不住想立刻去看一看,那座承载了一个人五年生命的岛屿,究竟是什么模样。
沈岳之发现乔楚和帕洛克聊得很好,自己似乎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刚才和宁勋吵了一架,心情本来不太好,不然也许还有心情听听乔楚讲那个小岛的奇遇。
此时此刻,倒是有另一个人,对他的吸引力比乔楚大得多。
“梁先生。”沈岳之走到梁以初身边,与他一起靠在手推车旁。
冷饮车的主人是个穿着红色比基尼的本地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身材却很丰满,沈岳之靠过来的时候向小姑娘眨眼,丢了个暧昧的笑容,小姑娘顿时脸红,却不忘招揽生意,递给他两瓶啤酒,沈岳之大方接过,给小姑娘一张大面额的瓦钞,并告诉她不需要找零。
“我是沈岳之,认识一下?”沈岳之将其中一瓶啤酒递给梁以初,梁以初却不肯接过,一直看着乔楚的方向,连目光都不曾游移一下。
沈岳之挑了挑眉,低声笑:“放心,这么一会儿,乔作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里又没有吃人的妖怪,那么紧张干什么?”
提到了乔楚,这次梁以初终于肯施舍一点注意力给沈岳之了,然而也没有施舍太多,只是瞥了沈岳之一眼,便又转移了目光。
沈岳之多少有点挂不住,递出去的一瓶啤酒尴尬地悬于半空,心中还真是有点哔了狗的感觉,想他堂堂富家少爷出身,虽然不太着调,但是从小到大官场商场也看了不少,接触的无一不是长袖善舞进退有度的人,还真没碰到过这种直接驳面子的人。
“梁先生,你站在这里,挡了人家做生意,要不是我来给你解围,兴许就要被人用竹条抽走,我不但没有要你感谢,还请你喝啤酒,难道还不肯领情?”
在沈岳之的步步紧逼之下,梁以初终于开启尊口,可是在沈岳之看来,他这开口,还不如不开。“谢谢,无功不受禄。”说完,梁以初便迈步直接离开冷饮车。
“喂,梁以初!”沈岳之也是有少爷脾气的,这么当头打脸,还能忍?于是他直接追上梁以初,拦住他去路,眯眼扬起下巴,语气带有几分挑衅,“梁氏财团的大少爷,我没猜错吧?”
沈岳之本以为他这一句话就是深水炸‘弹,能瞬间炸出梁以初的的原形,最起码会让他那冰山一样的万年面瘫脸有点涟漪,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梁以初竟然还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他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说你姓沈。”
梁以初的话让沈岳之一愣。
然后梁以初继续用平静如水的声音说:“梁家和沈家最近在争一块首都地皮,我原来就想,如果有谁最先查到我的事,肯定是沈家的人。”
沈岳之这次的表情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了。
“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梁以初反问,从他找到乔楚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沈岳之的存在,自然也知道如果他继续接触乔楚,总有一天会被沈岳之发现端倪。
可是发现又能如何?窗户纸早晚会有捅破的一天,有人想要将真相掩盖,玩瞒天过海那一套,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
这样冷静又淡漠的语气,让沈岳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个男人,真的是从小长在荒岛上的野人?
看来梁家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少。
“我就喜欢像梁先生这样的爽快人。”沈岳之笑了,“放心,我对家族的事没有任何兴趣。如果我真的想要拿你的故事来做文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既然我已经展示出相当的诚意,现在梁先生愿意接受我的啤酒吗?”
说着,沈岳之再次将啤酒瓶递给梁以初。
梁以初看了他一眼,这回接了。
“我这次来瓦奴阿图,其实是找帕洛克商量一件事,目前已经成功了一半。”沈岳之喝了口啤酒,冰凉爽快,他眯着眼看向乔楚和帕洛克的方向,“接下来一半能否成功,就要看乔作家的了,当然,还有你的。”
梁以初默默听着,也缓缓喝了口啤酒,不说话,也没有打断沈岳之。
沈岳之卖了半天关子,见梁以初一直不接茬,有点没趣,他算是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了,于是只好败下阵来,继续道:“帕洛克对乔作家的故事很感兴趣,想要投资让人去找她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小岛。乘帆船横穿太平洋,全球同步卫星直播,乔作家也要在船上。如果这件事能办成,你和乔作家后半生就不用愁了,不是么?”
☆、第十九章
没有人知道帕洛克和乔楚具体聊了什么,不过当这场持续近一个小时的谈话结束后,老头的心情明显很好,并且终于点头同意将飞机租给他们。
宁勋一秒钟都不想耽搁,迫不及待让人将设备和给养收拾好。
埃蒙德叫了中巴车将他们送到飞机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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