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套婚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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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多了如此规矩的顾景城，有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平时顾景城穿休闲服是什么样的。
　　就在纪年年思绪乱飞间，顾景城也看到了她，两人的视线一对上，纪年年就傻呵呵的笑了。
　　顾景城：“……”
　　纪年年笑道：“顾经理，早啊。”
　　“早。”顾景城垂下目光，落在纪年年手里的早餐上，有些欲言又止。
　　纪年年误会了他的眼神，便将早餐提了提，凑到顾景城眼前，介绍道：“丁大福家的粥，很好喝的。”
　　纪年年说的丁大福是全A市有名的粥店，生意十分火爆，在餐点时间，经常要排半个小时才能买到。
　　不过对顾景城来说，粥不重要，而是突然接近的女生纤细白皙的手指，就像细腻的羊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晃得人有些心神荡漾，如果没有——
　　扑鼻而来的葱花味和榨菜味，大概会更好。
　　纪年年发现顾景城似乎在出神，便唤了一声：“顾经理？”
　　回过神的顾景城看着纪年年，面无表情地说：“华盛禁止在工作区吃早餐。”
　　“啊？”纪年年睁大了眼睛，“这么严格……”
　　“不过你不是华盛的人，这规矩也管不到你。”顾景城的目光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朝一扇玻璃门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可以去休息区吃，免得被其他老总看到，留下不好的印象。”
　　“哦哦，好的。”纪年年赶紧把早餐藏到身后，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
　　顾景城笑了笑：“你今天是来采访谁？”
　　纪年年老实道：“物业的老总，采访收房的事。”
　　顾景城想了想，提醒道：“收房涉及到工程验收，你还需要联系工程部的人吧？”
　　“诶，顾经理，你神了，你和我们主编说的话一样哎。”纪年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对，我特意请物业老总帮忙联系了你们工程部的人。”
　　顾景城皱了皱眉，“你们主编？”
　　纪年年浑然不觉顾景城面色有变，继续小鸡啄米，“是啊是啊。”
　　“……”顾景城冷漠道，“哦。”
　　纪年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忽然觉得有些冷？难道华盛总公司的空调突然开大了？
　　顾景城比纪年年还要先发现不对劲，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敛了敛心神，道：“你快去吃早餐吧，别饿着。”
　　“好，谢谢顾经理提醒。”纪年年说着，又想到她还欠了顾景城的西装外套，正要开口，她的话却被人打断了。
　　“景城。”
　　只见江倩轻松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向纪年年和顾景城走来。
　　纪年年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样子，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已经接收到了江倩眼里的敌意，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她和林雨薇猜的没错，江倩的确对顾景城有意思。
　　这特么也太狗血了。
　　江倩走了过来，盛气凌人的目光扫过纪年年，再转向顾景城的那一秒，马上变成了贤惠的小娇妻，她温柔地笑着说：“我们上去吧。”
　　纪年年啧啧感慨着江倩变脸的速度，她深刻怀疑江倩可能去四川特意学过变脸。
　　纪年年再看向顾景城，他就要众生平等得多了，无论对谁，都是高冷脸。
　　发现这点的纪年年莫名地有点安心，至少在顾景城面前，她和江倩是同一起跑线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其实顾景城对年年还是比较特别的，因为他对年年，真的笑得多！
　　说到市场部打电话那，他们打电话过去联系老总，都是有自我介绍的，这个很重要，无论对方有没有存你的电话，都要先自我介绍，以前我们采访的时候，经常这么说，然后对方就会赶紧回我知道我知道2333


第28章　第二十八套房
　　江倩见顾景城不动，便又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动作快点。
　　“景城，走啦，马上要开会了，你还有功夫在这里和人闲聊。”
　　此时江倩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女孩子撒娇的意思，并暗地里还给纪年年抛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本来在感慨华盛这鬼公司一大早又开会的纪年年：“？？？”
　　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纪年年向来是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脾气，江倩已经跟她得瑟两回了，她不得瑟一下，岂不是显得很不‘礼尚往来’？
　　太不礼貌了。
　　加上江倩来之前，纪年年本来也是要说这件事的，只是被江倩打断了，于是纪年年开口就扔了一个□□出去。
　　“顾经理，你的衣服我是下班拿给你，还是周末还给你？”
　　衣服、周末这些词都很私密，听在外人耳里，就像是纪年年和顾景城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容易造成旁人的误解。
　　然而顾景城只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并且他的眉眼还微微弯起，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相比起来，江倩的脸色要难看多了，黑黢黢的，但碍于顾景城在旁边，她仍然维持着高雅的大小姐形象。
　　“周末吧。”顾景城微笑着补充道：“你还欠我一顿饭。”
　　“蛤？”纪年年眨巴眨巴眼，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承诺了顾景城一顿饭，不过在看到江倩的脸色后，她觉得别说一顿饭，就是两顿三顿都值啦！
　　纪年年爽快道：“行啊，周五咱们再约时间。”
　　“嗯。”顾景城应了一声，浓密乌黑的眼睫下，是一双藏不住笑意的眼睛。
　　江倩的目光在纪年年和顾景城之间来回转，一时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纪年年送走顾景城和江倩，心情特别好，好到她迫切地想和林雨薇分享，听她说了来龙去脉的林雨薇发来三个字。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你牛逼。
　　但求一稿过：＇微笑。jpg＇＇微笑。jpg＇＇微笑。jpg＇。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怼了这位江大小姐，以后她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但求一稿过：……
　　纪年年确实没有思考那么多，她当时就是脑子一热，不过做都做了，担心那么多也没用，再说了，她和这位江大小姐隔着十万八千里，江大小姐的手再长，也不可能把小鞋往她脚上套。
　　不过顾景城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华盛的人。
　　纪年年忽然有些不安和内疚。
　　但求一稿过：她不会给顾景城穿小鞋吧？
　　看我手里的刀没：？？？
　　林雨薇觉得纪年年大概是脑子坏掉了，不担心她自己反而担心顾景城。
　　收到林雨薇三个巨大问号的纪年年还没来得及继续聊，华盛前台工作人员就朝她走了过来。
　　“请问您是都市城报的纪记者吗？”
　　“是。”纪年年想起顾景城的提醒，连忙把早餐藏得更好，“我约了物业的郑总。”
　　前台小姐姐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您跟我来。”
　　纪年年点点头，跟在前台小姐姐身后，然后趁着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机会，将早餐扔了进去。
　　这一幕恰好被上了楼的顾景城看到，他顿了顿身。
　　就是他这微微的一停顿，也被江倩注意到了。
　　“你看什么？”江倩好奇地伸出头，向下张望，她心里暗想，顾景城不会在看那个笑起来很傻的女生吧？
　　方才在电梯里，江倩问了顾景城关于衣服的事，知道前因后果后，这位江大小姐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她的心依然吊着，总觉得那个纪年年和顾景城的关系不一般。
　　顾景城不动神色地挡住了江倩的视线，岔开话题道：“你确定要来我的项目组？”
　　江倩的注意力顺利被顾景城转移，她笑着抚了抚耳边的碎发，道：“对啊，在工作这块我可是新人，你要罩着我哦。”
　　春节后，顾景城已经升职，成为项目经理，这个职位和销售经理的区别是之前只负责营销线，现在则要从项目的规划初期就开始介入，规划、宣传、营销，都需要担起责任。
　　顾景城平静地说：“公事归公事。”
　　“景城哥哥。”江倩忽然凑到顾景城面前，此时，她仿佛褪去了大小姐高傲的光环，表情更像一个充满好奇的小孩子，“怎么我出国这几年，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古板。”
　　江倩挡住顾景城的路，仔细盯着顾景城的脸，企图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捉住一丝其他的情绪。
　　谁知顾景城无动于衷，道：“你也一点没变。”
　　这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二楼的会议室，那边空着肚子的纪年年则被前台小姐姐带进了郑总的办公室。
　　前台小姐姐为她倒了一杯茶，就退了出去。
　　纪年年眼见着时针走到九字上，却依然不见郑总的身影，她又等了约莫十分钟，郑总那边才给纪年年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物业那边出了点事，他需要马上处理，让纪年年再等等。
　　纪年年自然客气地说您忙您忙。
　　挂了电话后，纪年年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唉，原本她还计划着采访结束赶紧去吃个早餐，现在看来，计划落空啰。
　　纪年年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十一点，郑总才姗姗来迟。
　　郑总一进办公室，就几个大步跨到纪年年面前，满含歉意地向她道歉。
　　虽然饿着肚子的纪年年心里颇有微词，不过郑总能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以前还遇到过到了采访地点，结果被采访对象放鸽子的事。
　　华盛的这些中高层，大多已经习惯面对媒体，加上纪年年之前也发过采访提纲给郑总，所以他们的采访过程很顺利。
　　采访进行到一半时，纪年年这个狗鼻子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这搁在平时，她最多是流流口水，可现在她饿着肚子，这味道的诱惑力太大了，简直是人间杀器。
　　纪年年不由自主道：“好香啊。”
　　郑总乐呵呵地笑道：“对，咱华盛的食堂饭菜口味一直都很好，米油菜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员工们个个赞不绝口，而且不止公司内部啊，小区业主也很喜欢。”
　　物业郑总之所以会说小区业主也喜欢，是因为三年前，华盛物业开始实施食堂进小区的特色物业服务，这是为了方便那些没有时间做饭的业主和懒得做饭的业主。
　　这项物业服务推出后，获得了华盛小区业主的极大肯定。
　　这算华盛物业的一大功劳，所以身为物业老总的郑总，自然得意又自豪。
　　纪年年的魂儿都要被菜香勾走了，在听到郑总的话后，她随口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听顾……华盛的员工说你们公司的菜特别好吃，还能在公司大群里点单呢。”
　　这香味好像是肉的味道……
　　这个酸辣味好刺激食欲啊……
　　纪年年已经开始走神了。
　　郑总乐呵呵地拍了拍肚子，道：“为人民服务嘛，咱做物业的必须要有这个心。”
　　努力回过神的纪年年点头称是，然后道：“所以咱华盛物业才一直被外界夸奖，那郑总，我想问问，如果购房者在收房时，发现了问题，咱物业会怎么去解决呢？”
　　饿的不行的纪年年又把话题转回到了正题上，虽然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好香啊，好想吃饭，为什么这么香……
　　最后一段采访，纪年年几乎是浑浑噩噩做完的，她只记得结束采访后，郑总还拍了拍她的肩，夸奖了她一番，并再次向她表达了歉意以及丢下一句‘我先去食堂吃饭了，去晚了就没了，纪记者，下次有机会再聊’。
　　纪年年表面微笑得送走了郑总，内心却在嘤嘤嘤。
　　你说这个‘为人民服务’的郑总都自夸了华盛的食堂饭菜几次，怎么就不说请她吃个中餐，让她亲身感受一下呢！
　　饿的胃绞痛的纪年年扶着墙，缓慢地走着，她想现在就算是给她几个白面馒头，她都能吃得香喷喷。


第29章　第二十九套房
　　纪年年一步一步走得特别慢，过度的饥饿感让她的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怎么了？”
　　磁性低沉的声音突然从纪年年身后冒出，钻进她耳朵里，也钻进她心里。
　　纪年年缓缓回过身，挤出笑容看着顾景城：“嗨、嗨啊，顾经理，好巧哈哈哈。”
　　顾景城的目光落在纪年年按在胃部的手上，他轻轻皱了皱眉，冷冰冰的脸难得出现了几许其他的情绪。
　　面对着强装镇定的纪年年，顾景城心里清楚，没有什么好巧，他是特意到郑总这里来等着纪年年的。
　　纪年年刚和顾景城打完招呼，她的肚子就很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几声，像是池塘里的青蛙叫，纪年年迅速羞红了脸，她悄悄打量着顾景城，祈祷对方没听见她肚子叫。
　　但显然，她的祈祷没用，她捕捉到了顾景城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的表情，显然对方听到了，不过——
　　担忧？
　　纪年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事。”纪年年捂住胃部的手羞窘地并紧了，有气无力地说：“我……我就是肚子饿。”
　　对顾景城来说，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他扶住快要倒下去的纪年年，女生的胳膊很纤细，不堪盈盈一握，他的动作不由自主轻了一些。
　　顾景城装得像模像样道：“正好，助理多打了一盒饭，你可以一起吃。”
　　“多打了一盒？”纪年年愣住，会有这么巧的事？她仔细观察着顾景城的表情，想要抓住一丝说谎的破绽，当然她这么做只是无用功。
　　顾景城掩饰表情的功夫和他的颜值高度一样，简直天衣无缝。
　　“嗯，多打了一盒。”顾景城强调了一遍。
　　就是他这番强调让纪年年确定，这不是巧合，而是顾景城特意为之。
　　“嘿嘿。”纪年年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谢谢顾经理，想不到我还没请你吃饭，反倒是要你先请我吃饭了。”
　　纪年年灵动的杏眼笑起来时，像是敛了光，藏了蜜，明媚又甜滋滋的。
　　顾景城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他轻咳了一声，道：“你跟我来，食堂现在坐的都是华盛内部的员工，你去了也不自在，我们去休息区吃吧。”
　　纪年年特别喜欢我们这个词，好像连胃痛都弱了许多，她乐颠颠地说：“好呀。”
　　纪年年跟着顾景城，穿过长长的走廊，她发现，这一路上，每间办公区都最大限度的保持自然采光和通风，看上去十分舒适。
　　“顾经理，你们华盛的办公楼真漂亮，我发现每个角落都有自然光，还有那些摇曳的绿植，让办公室看上去没那么沉闷了。”
　　华盛办公室的绿植设计很特别，从布局来看就知道是在设计初期就布置好的，而不是整个建筑竣工后，再用绿植去做额外的点缀，所以可以看到很多植物搭配水景的设计。
　　“因为我妈妈很喜欢生态建筑设计的理念，在她看来人、建筑和自然三者和谐统一，才是最棒的建筑设计，所以在十五年前，华盛准备建设新办公大楼时，她把空中花园、绿色建筑的概念运用进来，华盛大楼应该是A市最早的生态建筑。”
　　顾景城的目光掠过每一个角落，眼底仿佛有了温度，他缓缓道：〃不仅你看到的办公区，就连楼梯、电梯间、卫生间都有自然光照入，当然这栋建筑的设计特别之处不止于此，还有很多其他的细节。”
　　提到华盛办公楼的设计，顾景城侃侃而谈，就像在介绍他熟知的好友。
　　纪年年惊讶地问：“华盛办公楼是你妈妈设计的？”
　　“对，当年有很多设计公司以及独立设计师参与了方案投标，其他几位老总都比较喜欢国外设计师的作品，他们不是从设计的角度来看，而是觉得出自国设计师之手，比较有面子，但江总力排众议，选择了我妈妈的设计方案。”
　　顾景城寥寥数语，就为纪年年勾勒出了当年方案投标的一个轮廓，她知道，虽然顾景城说得简单，但十五年前事情发生的过程肯定不简单，那么多设计师的方案，不知道会有多少故事呢。
　　纪年年畅想了半晌，才从十五年前的时空中回到现在，她忽然意识到，那顾景城他们家应该很早就和华盛有接触，说不定顾景城也很早就认识江倩了？
　　像是猜到纪年年所想，顾景城接下来一句便是“我和江倩很早就认识了。”
　　纪年年诧异地看着顾景城，他是有读心术吗？
　　不过在得知顾景城和江倩认识十几年后，纪年年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胃更痛了。
　　顾景城说：“她是江总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娇惯坏了，今天她冲你，你别太放在心上。”
　　纪年年撇撇嘴，孩子气地哼了一声，“我也是我父母的宝贝女儿。”
　　顾景城轻笑道：“那是自然。”
　　“反正她冲我，我也冲了她，我们算扯平了，不过我这样做，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顾景城没想到她还有闲心关心自己，真是脑回路奇特，他笑道：“不会，你随心就好。”
　　纪年年暗暗咂舌，顾景城这话的言下之意便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虑那么多。
　　真的是底气十足啊。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休息区，深褐色的圆桌上摆着两个饭盒。
　　顾景城随手将其中一盒塞进纪年年怀里，说：“这份没有辣。”
　　以纪年年现在的状况，当然不能吃刺激的东西，她摸着温热的饭盒，心里有股暖流流过，当她打开饭盒，果然以清淡的食物为主。
　　顾景城的细心和体贴让她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她多了手中的饭盒几眼，像是要把这份关心牢牢印在脑海里。
　　初春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墙壁上的绿叶，荡起了阵阵绿波。
　　因为顾景城在身边，所以这是纪年年吃的最斯文的一餐饭了。
　　即使饿得不行，她也努力维护着形象，小口小口的吃，甚至她都不敢多说话，生怕一张嘴，露出一点饭啊菜的，那多丢人。
　　好在顾景城似乎也没有吃饭聊天的习惯，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但这种沉默不是尴尬的，而是美好的，宁静的，好像有涓涓细流在两人间流淌着。
　　现在的时光安宁幸福道纪年年希望时间能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纪年年的饭盒空了，一粒米都没有多留，吃饱的她很有精神地舒了一口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形成如玉的光泽，她轻轻眯起的眼睛，鼻翼微微煽动，凭添几分娇俏可爱。
　　过了春节之后，A市的气温已经回暖，所有人都已经脱去了厚重的外套，今天的纪年年穿了一件薄衫，罩了一件牛仔外套，所以当她举起双臂时，身体拉长，伸展的线条充满了女人的柔美和柔软，像极了餍足的猫咪。
　　顾景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纪年年身上，他顿了顿，耳根微微有些泛红，然后轻轻别开了视线，过了半晌，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转了回来，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作。
　　阳光下的女生如同珍珠一样，散发着柔润的光芒。
　　让人萌生出珍藏的冲动。


第30章　第三十套房
　　纪年年吃完华盛的食堂饭，还不忘在朋友圈拍了个马屁，吹捧了一番风，顾景城顺手给她点了一个赞。
　　纪年年回到报社后，马不停蹄开始写新房验收的稿，当她信心满满的将稿子交上去，却被严瀚宇打了回来。
　　严瀚宇扶了扶眼镜，道：“你这样写不行。”
　　“为什么？”纪年年疑惑地问，“收房流程这块，我是采访物业的人，新房验收这块，我采访了两家地产公司工程部的人，专业度没问题啊。”
　　“专业度的确没问题，但是不客观。”严瀚宇用笔在工程部采访段落那里画了一个圈，“你想吧，房屋是他们施的工，回头他们交房时再指挥购房者怎么验收，哦，运动员和裁判一个人全挑了，这有说服力吗？”
　　纪年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怎么办？〃
　　严瀚宇耐心解释道：“找第三方啊！有验收资质的监理公司、建筑工程方面的教授学者，与施工单位没有任何利益联系，哪个不比他们自卖自夸靠谱？〃
　　严瀚宇说到这里，纪年年总算明白了，她点了点头，“那我试试去联系。”
　　纪年年刚跨出一步，又回过身，眼巴巴地望着严瀚宇。
　　严瀚宇笑了笑，打击她道：“我这里没有A市监理公司的人脉资源，你必须自己去找。”
　　纪年年脸上的期待瞬间转换成了失落，“啊……”
　　“别担心，你就拿出当年找顾景城的精神，肯定能搞定。”
　　“……”纪年年无奈地忘了望天，道：“主编，你能不拿这事打趣么。”
　　“你追人追到工地去这件事早就传开了。”严瀚宇哈哈哈笑着说，“我这还是别人传过来的二手八卦。”
　　纪年年：“……”
　　这些人是有多无聊啊！
　　严瀚宇看纪年年的脸色红一阵，黑一阵的，便又马上正色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你可以在公司大群里问一下，如果实在没有，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纪年年无奈地点点头，正如严瀚宇所说，其实很多采访资源需要他们记者自己去拓展，越是自己开发的人脉资源越是牢固。
　　纪年年坐在椅子里，先上网查了查工程监理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
　　原来，所有的工程竣工后，都要过工程监理公司那关，才算合格。
　　等她弄明白后，她又在公司大群里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人认识监理公司的人。
　　与纪年年熟的同事都回了她，没有。
　　至于其他没回的人，也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懒得搭理。
　　纪年年叹了一口气，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她在搜索栏里输入A市监理公司几个字，很快，本地数十家监理公司按次序排列，每家公司都附有简介，简介里自然还包括电话号码。
　　纪年年瞄了一眼时间，快到四点了，她要抓紧，按照顺序，她一一拨打过去。
　　有时采访就是这样，没有捷径可以走，靠的就是磨和累积。
　　能在公司介绍里放着的电话号码，必然都是公司座机，所以接电话的都是行政部的小姐姐们。
　　一句句甜美软糯的声线里，没有一个好消息。
　　“都市城报？我知道呀，我们公司还定了你们的报纸呢，采访？不好意思哦，我们领导出差了。”
　　“采访？您稍等，我帮您请示一下领导……”
　　“真对不住，我们领导说不接受采访。”
　　“我们领导在工地，现在不在公司，我没法给你回复，你可以试试其他监理公司。”
　　纪年年接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对方要么是婉拒，要么是直接拒绝。
　　她也明白这些人的顾虑，大部分人对采访是有心理抵触的，他们要么担心记者乱写，要么纯粹不想出镜。
　　尤其是一些利益无关体，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比如纪年年联系的这几家监理公司里，有些行政小姐姐会说帮忙问领导意见；有些则是不请示领导，直接拒绝，那就是不想多事，增加工作量。
　　不过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对纪年年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当纪年年打到第十二个电话时，她的嗓子已经有些干哑，而对方依然是无情地拒绝。
　　“啊！”纪年年绝望地哀嚎一声，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她原以为这篇新闻十拿九稳，没想到最后却出了这样的难题。
　　工作遇到挫折，很多人会很泄气，并且丧失战斗力，然而纪年年恰恰相反。
　　她想的是，难道，她又要上门堵人？
　　眼见着就要到下午五点，再晚就来不及了，纪年年赶紧振作，查了离报社最近的一家监理公司，拎上背包就走人。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跑采访？”石正飞刚从外面回来，与纪年年撞了个正着。
　　纪年年神色匆忙地说：“我准备出去找监理公司，可能电话沟通不太方便，我上门试试。”
　　石正飞看她愁得都要掉头发，便说，“你下次就别提为难自己的选题了，看看其他记者多聪明。”
　　纪年年：“？？？”
　　石正飞看她一脸懵逼，于是好心解释道：“不懂了吧，来来来，哥解释给你听。”
　　毕竟是教人偷懒，石正飞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便压低了声音，道：“你看其他记者在报选题的时候都会特意挑容易和方便的写，尽量少和开发商之外的公司单位打交道。”
　　“你倒好，先是一个新区展望，再来一个新房验收，一个主题那么大，一个涉及其他单位，又需要自己去跑，你不是傻么。”石正飞摇了摇头。
　　纪年年呆了呆，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仔细想想，她好像的确是采编部跑外勤最多的。
　　“不过选题报也报了，你总归要做完，加油。”石正飞拍了拍纪年年的肩膀，“以后别这么傻了。”
　　石正飞叹气道：“就这么一个夕阳红单位，你还这么拼，试图发挥余光余热呢。”
　　听了石正飞的话，纪年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神情复杂地看着石正飞。
　　石正飞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
　　“石头哥，原本你跟报社申请航拍无人机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一样，结果你也……”纪年年呆了小半年，怎么看不出偌大的一个部门，有些人不求变，不求进，只求稳和混日子，但她原来以为石正飞平时虽然油滑了一些，但总归不一样。
　　石正飞被纪年年的话噎住。
　　纪年年抬了抬眼皮：“我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但我不打算这么做。”
　　说着纪年年眼底闪烁着光芒，〃我就是喜欢挑战，喜欢看他们先是拒绝我之后又接受我采访的样子，嘿嘿，那非常有成就感。〃
　　“你……”石正飞还想说些什么，但总归还是忍住了。
　　“那我先出去了。”纪年年朝石正飞摆了摆手。
　　石正飞怔怔地看着纪年年风风火火的背影，他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相机，曾经何时，她也和纪年年一样热情，为了拍出一张效果完美的照片，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只是后来慢慢的，这样的热情就被时光消磨了。
　　***
　　纪年年赶到名为圳海的工程监理公司，不过她这次没有往常那么好运气。
　　前台小姐姐一听她自报家门，就乐了，问：“你是不是刚才打过电话来的那位记者啊？”
　　“是的是的。”纪年年问：“请问你们领导有回复了吗？〃
　　纪年年之所以选圳海，不仅仅是因为近，也是因为这家没有直接拒绝她的工程监理公司。
　　纪年年挤出一个满分笑容，问道：〃你看，能帮我再联系一下你们领导吗？”
　　这位前台小姐姐倒也比较好说话，她客气道：〃他说他在外地，这事太麻烦，暂时不处理。〃
　　麻烦？纪年年琢磨了一下这个词，是啊，对别人来说没好处的事当然是麻烦。
　　纪年年忽然茅塞顿开，她忙不迭冲上前，亮着眼睛，换个角度给前台小姐姐灌迷魂汤：“我可以在篇尾加上感谢圳海工程监理公司的支持，这算帮咱们圳海宣传一下，而且在这篇专业类的报道里出现咱们圳海的名字，不是更显得公司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