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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八重人格-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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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平生第一次开口求人,还用他们十多年的情分来逼她!
“我到底在做什么……”回想自己做下的一桩桩事,忽然察觉其实毫无意义,她永远都得不到对方,不管有没有陆思渺的存在。
大雨中她形单影只蜷坐在地上,带着泪水的脸茫然望着不远处的湖边,再过去就有个保安亭,只要到了那里就彻底安全了。
身体虚软的很,她艰难站起来,刚刚迈了一步,忍不住回头,薄雾氤氲渐渐笼罩了整个后山,只有静谧的雨滴声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阿哲……
眼中神情变幻,她脸色犹豫似内心正在激烈挣扎,报警,还是不报警?!
…………………………………
徐哲行来到隐蔽的防空洞口,想也不想钻进去,用手机电筒照明小跑着往里走,一路飞奔而来,此刻肺部像是要炸开,喉咙如同刀刮一样生疼漫着血腥气,耳膜里心跳重重回响,他喘着气,大声呼叫,“思渺!你在哪里!”
防空洞里响起阵阵喑哑回音,犹如鬼泣。他的影子在墙壁上一闪而过,很快来到岔路口,三个洞口,让人选择唯艰!
“思渺,你在哪里!”
正在和王泽川生死交战的陆思渺猛然听到这个声音,心口一颤,手下又被对方控制着进了一点,刀尖已经扎破了皮肤,刺出一丝血线。
然而陆思渺完全顾不得伤处的痛楚,精神大振:他来了!
带着些回音的呼唤沿着洞壁传了过来,“左中右三个洞口,你在哪一个?”
还有三个洞口?!
脑袋里拼命回想,她彻底苏醒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而之前慢慢恢复意识、朦胧中好像看到的是……
“左!”
齿缝里挤出短促的音,就这么一个字又消耗了精力,被王泽川再戳深了伤口!
“唔”喉咙里溢出闷哼,受伤后体力更是不支,陆思渺眼睁睁看着刀尖一寸寸往里捅入,撕裂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苗苗!”
下一秒,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纵身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竟硬生生把刀往外抽了出来!
“该死!”意识里王泽川怒喝,控制着她的身体全力想捅,徐哲行压锢住她的腿,猛然击向她手腕,吃痛之下手条件反射松开,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上,男人一脚踹开,使出全身力量把她推倒,双手死死压在头顶。
被王泽川控制的少女脸色狰狞,竟然张嘴欲咬舌……
电光火石间,男人抽出手直接插入她嘴里,手指被咬的鲜血淋漓!
电筒昏黄的光照到他脸上,男人眉心皱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忍着痛一声不吭。
地上的陆思渺痛彻心扉,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呜咽失声。
“我没事,”他痛的声音都变调了,还在鼓励她,“你要坚持住,你答应过我的!”
就在这个时候,王泽川忽然消失,陆思渺明显感觉身体里没有了他的干扰,徐哲行也察觉对方一下泄了气,身体发软。
陆思渺微微颤颤松开嘴,带着哭腔,“阿哲!”
男人一把拥她入怀,冰冷的唇不住吻着她的脸颊、嘴唇,“没事了、别怕,我在。”
陆思渺蜷缩在他怀里,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哽咽着,“还好你来了,差一点我就……”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男人眼底满是悔恨和自责,大掌按着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胸膛,一声声急促心跳昭示着是多么惊魂未定。
陆思渺摇头,揪紧他衣服啜泣,男人温柔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情绪,长舒了口气,“你来了就好。”
“你慢慢躺下来,我给你看看伤口,”徐哲行把她放平,帮她处理胸口的伤。
幸好之前她一直在坚持着,和王泽川抗衡,刀尖戳伤了肌肤,但伤势并不严重,徐哲行脱了衬
衣给她包扎过程中,陆思渺心疼的目光一直凝在他左手手指上,上面血迹斑斑,“你的手怎么样了?”
徐哲行活动下关节,“是外伤,修养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包扎完伤口,男人把精疲力尽的她打横抱起,两人慢慢走出山洞。
刚来到洞口处,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
几分钟前。
10:15pm
东哥拦住意欲痛下杀手的西蒙,“你不能杀他!这是在中国,杀了人你也跑不掉!”
西蒙不耐,“我有办法脱身,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那也不行!”东哥又急又气,“思渺绝对不想看到你为了他去杀人!这样做的话,你和王泽川又有什么分别!”
西蒙眼神瞬间冷冽如冰,睨向东哥带着刺骨的寒意,冷笑了下,“别忘了我的职业是什么。”
“但这不一样!”东哥气急败坏,“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交给警方处理!我是……”余光瞟到瘫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王泽川,“等等,我们讨论之前先把这家伙打昏。”
西蒙哼了声,突然挥起一拳砸到王泽川太阳穴上,残影还留在视网膜上,登时对方就昏死过去。
“你干什么!”东哥心惊肉跳,连忙摸了下对方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才吐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我是警察!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杀人!”
西蒙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所以我让你走了,这里我来处理。”
他甚至从衣兜里摸出一双塑胶手套,一丝不苟开始往手上戴!
东哥瞠目结舌,“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你居然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声音一下提高八个八度,气得想揍人却又打不过,“不行!你不能杀他!”
面具下,西蒙蔚蓝如深海的眼睛闪了闪,嗓音低哑沉闷,“再不走,你就只能目睹我杀他了。”
东哥简直拿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没办法,偏偏两人谁也没办法说服谁,焦躁之下猛捶了下床,结果急中生智,“给思渺打电话!”
打了几次都是关机,东哥脸色一肃察觉不对,赶紧给徐哲行拨,拨打了几次都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最后一次终于拨通了!
…………………………
10:21pm
徐哲行放下思渺,一手搂着她,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萧旭东,目光一凝,立刻接听,“东哥,你们抓到王泽川没?”话语带着急切。
“抓到了,你放心,”东哥那边明显压着嗓子在说话,“刚才思渺电话没打通,出事了?”
那边的判断和当时徐哲行的判断一样,陆思渺这个时候该是守着电话,而不是关机。
“差点出大事。”徐哲行三言两语简短说了情况,那边倒吸了口气,“我的天。”
西蒙冷冷插了一句,“早杀了他不就完了。”
对方带着异域腔调的中文辨识度极高,陆思渺抬头,正好和低头的徐哲行目光交汇,她点点头,对方便默契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她打起精神,“你们制住他了?”
东哥道,“对,打昏他了。我说报警,西蒙说人交给他……我们两个吵了半天,还是问问你的决定。”
未尽的话语隐含着深意。
陆思渺心知肚明这话是什么意思,咬了咬唇,她当然憎恶王泽川,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但……
“不能杀他,”她一字一字道,眼里凝着冰霜,“我不想因为他连累你、脏了西蒙的手。更重要的是,我要让他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活着受到审判,让他知道他输得一塌糊涂,他要被人唾骂诅咒,要堂堂正正枪毙他,用他的死祭奠受害者在天之灵。所以他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去!”
东哥叹息中夹杂欣慰,“思渺,我知道了。保护好自己。这边我会处理好。”
电话挂断。
陆思渺吐了口气,把手机揣兜里,软软依靠在男人胸前。
徐哲行默不作声,搂着她往山下走。
陆思渺轻声说,“阿哲,你生气了。”
“王泽川一天不死,还要折磨你,我不想再看到你受苦了。”男人低哑着嗓子,胸膛因共鸣而轻轻振动,她偏头蹭了蹭,“都已经坚持到现在了,没事的,”半开着玩笑,“顶多在精神病院待几个月而已,我扛得住。”
在回答东哥的时候,她看得清楚。按照审判程序走下来,王泽川得到死刑结果至少也要3…6个月,在这期间他还能控制她身体,为了安全她这一次她必然要住进精神病院。
让西蒙杀死他固然一劳永逸,但是她不愿意这么简单放过他。
“我不怕的,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软糯的嗓音轻柔道,安抚着对方焦躁不安的心。
男人眼眸暗了暗,下巴搁在她头顶,手臂收紧,高大的身躯将她严严实实搂在身前,一点雨都没落到她身上。
下了半山,忽然发现一个徘徊的身影,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完全出乎预料的人,惊讶道,“符玉?”
“阿哲!”符玉冷的抱着胳膊哆嗦,听到呼唤欣喜抬头,看见徐哲行毫发无伤,明显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视线落到他怀里的陆思渺脸色,脸色僵硬了下,下意识往旁边躲开。
徐哲行扫了眼她带着泥泞的衣服,一目了然,“你没走?一直在这里等我们?”
符玉应道,“嗯,我担心你。”
三人一齐下山,她始终和两人保持几步远的距离,看样子对陆思渺心有余悸,不时偷瞟一下,又赶紧移开视线。
徐哲行道,“谢谢你没报警。”
符玉嘴硬,“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报警。”
陆思渺本来对符玉的敌意,因为她这番举动而打消了不少,“我真的不是精神病。我刚才叫王泽川的名字你也听到了,你想想,这名字有没有觉得熟悉。”
在洞里的时候,符玉听她叫了好几次这个名字,当时没注意,现在细想是觉得哪里听过。
疑惑望向徐哲行,他沉声道,“二十年前黑水市连环杀人案,以及这半年发生的两起案子,都是王泽川做的,他现在被全国通缉。因为不知名原因,一部分意识到了思渺身上,可以控制她。”
符玉听到解释,只觉荒谬,“这说法太可笑!这种事情……”
“是真的,”徐哲行打断她,“因为之前我也在思渺身上。”
“……”符玉彻底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对方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所以尽管觉得荒诞不经,但理智上已经接受了这种解释。
她匪夷所思,盯着陆思渺,“那你是不是还会发疯、被他控制?”
陆思渺道,“他被抓了。”至于其他事没打算对她说。
符玉神情复杂看了眼徐哲行。接下来的一路再没说话。她想到的是,当初去咖啡馆找陆思渺的
时候,她曾说过,她和阿哲的羁绊,不是外人可以懂的。
原来,是真的。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符玉望着前方男人的背影,少女被他严严实实护在怀中,风雨不侵。
神情流露一抹悲哀,她加快步伐走过两人身边,落下一句,“我不会报警的。明天就打报告申请去分校区任教。”
就这样吧,彼此眼不见心不烦。
“谢谢你。”身后飘来一句轻柔女声。符玉仰着脖子走得飞快,任雨水落在眼里,酸涩的很。
承认输就输了,再纠缠下去就太难看了。她什么也没有,就剩下这点尊严了。
…………………………
10月28日,轰动全国的两起恶性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终于被抓住了。
消息一出,普天同庆。那一天的黑水市阳光灿烂,人人脸上带着笑容,终于驱散了笼罩在这座小城那么多年的阴霾。
陆思渺则是通过阿哲这边的关系,进入了精神病院隔离病区。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24小时监护,里面所有东西都是塑料,确保她不会被王泽川操控自杀。
奇怪的是,王泽川在被捕入狱后,立刻承认了全部罪行。而大姨也在背后想方设法推动案件尽快进入起诉阶段。
“你不用再防备我,我说了,我真的没打算再杀你。”意识里,王泽川一改之前的疯狂,心平气和地和陆思渺交流。
陆思渺一身白色的病号服,靠着墙壁坐着,双手环抱膝盖,不置可否,“你之前也这样说,结果在洞穴里想和我同归于尽。”
王泽川失笑,“我那时候被你朋友抓了,一绝望,冲动了点。现在不会了。”
“呵呵”陆思渺自然不信,否则也不会专门到这里来。
一身囚服、手脚都戴着镣铐的王泽川背靠着墙壁而坐,地上湿冷寒气又重,狱房狭小昏暗,一小束光透过窗户栅栏斜斜投落下来,灰尘在阳光里静谧无声地飞舞。
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曲着,手搭在膝盖上,摩挲着沉甸甸的金属镣铐,声音平和,“我知道我被抓后,肯定逃脱不了枪毙。这段时间在监狱里也想的挺多。你就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
四周、家具都是白惨惨的房间内,陆思渺背靠墙壁,垂眸没有应声。
“我说过,得知你和我类似的经历后,我就不想杀你了。控制你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但是,”他笑了笑,“你比我想的还要顽强。你的那些朋友,我以为和你分开后就不会多管闲事,没想也低估了他们。为了你千里迢迢跑到云南来抓我,也是不容易。”
意识里,那个声音缓缓倾述,“我们明明是同一类人,却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你有朋友、有爱人,可我什么都没有,还背负杀孽,落到现在的下场。如果我说我羡慕你,你会相信吗。”
“……嗯。”
他突然问,“你说,如果我没有对你下手,你会不会有一点可能喜欢上我?纵使在知道我不行以后”
陆思渺想了想,认真道,“我如果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压根不会在乎这些。”
“本来,我和阿哲在一起的时候,人格问题只要一天没有彻底解决,我俩都是打算柏拉图的。”
言下之意,她说的都是实话。她对徐哲行如此,倘若真的喜欢的人他,也必然不会在意他的缺陷。
“思渺,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他怅然叹息,“我想我一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思渺问,“你后悔了吗,对你犯下的杀戮?”
“如果我说后悔,你会原谅我吗。”声音带着点希冀。
陆思渺缓慢而坚决地摇头,“我没有资格原谅你,而且你要真心想赎罪,也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用命来抵罪。
他沉默良久,“我知道了。”
这之后,王泽川再也没有出来过。
陆思渺最开始不敢掉以轻心,以防又被他诓骗。
而案件在证据确凿、凶手供认不讳的情况下,很快由检察院向法院提起了公诉,案件进入审理阶段。
这些消息都是徐哲行每天来看望她带来的。
一扇玻璃阻隔了两人,陆思渺哈了口气,笑着在雾气上画了个心。
长身俊立的男人微笑着,将手掌贴在心上。
陆思渺连忙伸出手,彼此掌心相对,隔着玻璃相贴,相视一笑。
随着案件审理,王泽川一改世人眼中狡猾多诡的态度,完完全全坦白自己的罪行,还请求法庭尽快宣判。
而法庭上的一些事件也随之流传开来。
王泽川的悲惨身世、他造下的杀孽,他扭曲变态的性格,无数专家把他当成重点案例进行分析,挖掘人性、反思社会矛盾,一时间俨然成为热点话题。
第二年2月,赶在春节前,这起案子在众盼所归中得到宣判。
王泽川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宣判的时候,因为是不对外公开的法庭,因此外界还没得到消息的时候。最先得知的,反而是陆思渺。
许久未曾出现的王泽川忽然在意识中出现,与她道别,“我要死了,你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语气平静,甚至透着一点如释重负的笑意。
消息太过突然,陆思渺怔了怔,垂下眼睛,“嗯。”
“永别了。”
这是对方留存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陆思渺猛然一震,感觉到某种意识被剥离了灵魂,尔后识海里再悄无声息,静的像是从未响起过那些副人格的声音。
“终于结束了。”她想笑,嘴角刚刚弯起,一行清泪滑落下来,砸到手背上。
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哭了。
王泽川可恨又可怜,她同情他,憎恨他,这泪与其说是为他而落的,倒不如说是为那些和他们有着相同遭遇的孩子而流的。
诚然并不是所有有这般遭遇的孩子都会性格扭曲,这和先天后天都有关。她只是希望,这世上再没有人遭遇那么多不幸。
王泽川被执行枪决那一天,黑水市到处都响起鞭炮声,大街上弥漫着纸钱燃烧过后的香灰味道,受害者家属伏地恸哭着,祭奠逝者在天之灵。
C大后山上,张叔蹲在他自己亲手栽种的翠绿松树前,流着泪给女儿烧纸,“思思啊,杀了你的犯人被枪毙了,你也可以瞑目了。”
他在那里待了一天,时隔多年喝了瓶白酒,烂醉如泥。
个别潜逃多年的通缉犯看到国家对于逮捕他们的力度和决心,也选择了归案自首。一时间,许多旧案大案被翻了出来,那些受害者终于得以瞑目。
而第二天一早,徐哲行就来办理出院手续。陆思渺迫不及待走出待了四个多月的病房,飞扑到门外等候的男人怀中,两人在走廊紧紧相拥,引得过往医生护士纷纷侧目。
她埋首在男人怀中,任意依恋,“阿哲!我好想你!”
男人双手环紧,温柔亲吻她的额发,“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分别。”
☆、晋江文学网
2月初的深冬; 蜀地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说是雪,到底是南方,比不过北方的大雪纷飞; 也只是从天空中散落一些冰晶状的雪花罢了; 连地上都积不起,一沾地就融化成了水。
而在这样阴郁湿寒的冬天; 最幸福的事情莫不过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枕着爱人的手臂安眠。
半醒不醒的时候; 陆思渺感觉到温热的唇摩挲着她的脸颊; “饿不饿?我去做早餐。”
“嗯”含糊的咕哝; 又软又娇。
男人温柔地吻了吻她,试图抽出手来,被她下意识搂紧; 一脚勾着腰,蹭到他怀里不让人动弹。
“哎……”无奈又好笑,只用了气息,暖洋洋地溢出来。
索性长臂一伸; 把娇小的少女严严实实压在怀中,自己覆身而上,如同茧子般裹住; 寻着樱红的唇瓣,一亲芳泽。
“唔……”
这下,陆思渺彻底清醒了,下意识微张开着嘴; 男人的舌尖已经探入口中,带着属于他的独有气息,把她的嘤咛轻轻堵了回去。
唇舌交缠,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啧啧水泽声。直到被窝下两个人都有些透不过气了,才恋恋不舍放开,和她鼻尖抵着鼻尖,轻喘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思渺脑海中不由闪过昨晚上的一幕幕画面,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王泽川死后,徐哲行把她从精神病院接了回来,在他的精心调养下,她精神状态恢复了大半,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昨晚上两人腻在一起看电视,结果干柴烈火一点既燃,从沙发做到浴室,又从浴室滚到床上。
要不是这半年坚持跳舞拉开了韧带,简直要折了她的老腰。
不过纵使久旱逢甘霖,男人也依旧是春风化雨,始终照顾着她的感受,因此除了有些不适外,也都还好。
“还好。”她说,一开口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男人抱着她翻了个身,把她放在自己身上,她微凉的身体贴着他的,下巴搁在他颈窝,两人之间毫无阻隔,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仿佛挨着座火山,源源不绝散发着炽热的温度,融得人都要化了。
昨晚初尝情/欲的两人又有些被勾得情/动,陆思渺感觉到贴在大腿的火热的坚硬,脸颊发烫,“阿哲……”
一声轻吟,带着几分羞意。
男人目光暗了暗,手从她背后沿着背脊一路探下去,嗓音透着性感的低哑,“我看看。”
陆思渺脸烧的更厉害了,埋首在他颈间,身体随着他的抚慰软成了一滩春水,白嫩的手指摸索着越过男人肩膀伸出被窝,抓住床单一角下意识弯指扯住。
“啊……”被子里的双腿夹紧,低喘了一声,目光迷离,嗓音和身体都那般柔软无力,“不要了……”
到底顾忌着她的身体,男人浅尝辄止,抽出手轻拍着背脊安抚,侧头亲亲她颊边的发丝,“好。”
陆思渺闭了闭眼,等待潮涌过去,脸颊一片醉人的驼红。
抓住床单的手被人捞了回来,塞回充满热气的被窝,大掌沿着她胳膊上上下下摩挲取暖,“外面冷,别伸出去了,小心感冒。”
她懒洋洋应了声,用鼻音送出一个“嗯”字。
等她手臂彻底恢复了温度,他的手滑到底,握住她的手,穿过指缝,一个接一个直至十指相扣,牢牢攥紧,温存不尽。
“噗通、噗通”耳朵贴着他的胸口,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震颤着耳膜,陆思渺闭上眼,唇角扬起恬静的笑容。
男人另一手抚摸她一头长发,“下个星期我爸妈、哥哥嫂子都要回国,我们一起过春节好不好?”
闻言,陆思渺身体一僵。
对方立即察觉,揽住她像是哄孩子一样晃了晃,“不用担心,我爸妈人很和气的。”
她咬咬唇,往被子里缩了缩,整个人像是缩进壳里的乌龟,声音透过厚实的被子传出来,闷闷的,“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我没有学历,现在还没工作……”
男人正想说“他们不会在意”,哪知她最后认认真真补充了一句,“除了长得还算是好看,其他就没有什么优点了。”
“呵”忍不住闷笑,换来胸口被捶了一拳。
某人一掀被子,探出头来,眼睛亮闪闪的宛如璀璨星辰,一脸义愤填膺,“我在担心!你还在笑!”佯作生气,嘴角的小梨涡怎么也掩饰不住。
徐哲行虚咳两声,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拳头,“近朱者赤,近小樱者自恋。你还是和她保持适当距离吧。”
她这段时间整天抱着手机和小樱网聊,有时还能忽略掉他,作为一个正牌男友,还是要委婉提醒一下自家女朋友才行。
陆思渺眨巴眨巴眼,唇角弯弯,“小樱的醋你也要吃呀?”
男人把被子往上提了点,遮住她露到外面的背部,连人带被子抱住,故意叹气,“小胖一定是和我同样的心情,幸好你俩没住在一起,不然肯定要抛弃我们。”
哀怨的样子惹得她龙心大悦,仰头亲亲他的下巴,“不抛弃你,我舍不得。”
怎么舍得呢。是他在生死攸关之际救下年幼懵懂的她,是他教会她爱与成长,是他的陪伴和鼓励,让她熬过那段艰难岁时光。
这世上再没有人能代替独一无二的他,深爱着她的他。她的他。
“我的荣幸。”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按住后脑,男人笑着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
春运期间,人流攒动的机场。
眼看着从美国飞来的那班航班已经着陆正在下客,站在接机口的陆思渺理一下头发,有些紧张地问身旁的徐哲行,“我这样穿行吗。”
徐哲行转头看着她,女生一袭水红色的羊绒大衣,衬的肤白貌美,高筒皮靴包裹着又直又长的双腿,整个人亭亭玉立,娇俏清丽。
她歪头盯着他,水眸盈盈,两只手不由自主的绞紧,显而易见的忐忑。
徐哲行毫不掩饰夸赞,“好看。我妈就喜欢艳丽点的颜色。”
陆思渺提着的心稍微放松点,对方接着又来一句,“再说就算是丑媳妇也迟早要见公婆的。”
陆思渺忍俊不禁,伸手绕到他后腰掐了一把,“谁丑了?”
男人揽住她肩膀,熟悉的气息笼罩着,润物无声一般悄然安抚她不安的心,低低笑道,“丑媳妇都要见公婆,更何况我家美媳妇呢。”
“谁是你媳妇。”没好气横他一眼,自己先笑了出来,却是眼如春水眉如远岱,盈盈动人。
这么一番打趣,倒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很快徐哲行的的家人一块儿从通道走出来。徐哲行的父母年约六十多,但保养的很好,气度儒雅,一看就是教授学者,充满着书卷气。
他大哥一身西装,气派不凡;大嫂温婉娴静,牵着个东张西望的可爱的男孩。
“爸妈,大哥嫂子,”徐哲行带着陆思渺迎上去,给他们彼此做了介绍,“这是思渺,我女朋友。”
一时间,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陆思渺心底忐忑,面上露出大方礼貌的笑容,“叔叔阿姨好,大哥嫂子好,”还朝徐哲行年约六七岁的小侄儿弯眼笑笑,“小宝,你好呀。”
小男孩原本好奇陌生的目光,一下亲近了许多,眨眨黑亮的大眼睛,露出缺了牙的笑。
“好好,”徐母慈祥又和蔼,握着陆思渺的手连连点头,“你就是苗苗吧,我听阿哲提起你好多次了。”
徐父长相威严肃穆,看着她时表情也温和下来,“辛苦你了,大晚上的跟着来接我们。”
“不辛苦,应该的。”陆思渺下意思看向徐哲行,他正帮着大家把行李拿上后备箱。心中一暖,他又是安慰又是打趣让她不要紧张,原来早就默默做了那么多沟通的工作。
而且他知道苗苗是她的小名,还对家人这样提起,连她父母都这样叫她,也算是表明对她认可的态度了。
汽车载着一家人驶向市区,一路徐母握着陆思渺的手嘘寒问暖,却只字不提她的家庭和过去,只问近况。
她的体贴让陆思渺倍感暖心,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回到市区,徐大哥的房子是卖了的,徐哲行把他们一家三口安置在陆思渺之前住的房子里,徐父徐母则是跟着他俩住现在的房子。
徐父徐母都是非常友善的人,也十分喜欢陆思渺的乖巧懂事,一个星期相处下来,俨然把她当儿媳妇看待了。
眨眼就到了大年初三,大哥嫂子带着小宝下来,一家人在屋里看电视、包饺子。
陆思渺正在捏饺子,忽然感觉衣服下摆被扯了扯,低头一看,小宝笑嘻嘻朝她招手,“苗苗姐,你弯腰,我给你个惊喜。”
旁边包饺子的嫂子笑着数落,“没大没小的,要叫幺妈。”
小宝做了个鬼脸,亮晶晶的眼睛透着股机灵劲儿,“才不要,我以后长大了要娶苗苗姐当媳妇儿!”
他可喜欢苗苗姐了,英语说得溜还会几门外语,还教他打拳带他玩儿,讲故事也讲的好听。
徐母笑着摇头,“瞧着人小鬼大的。”
陆思渺忍俊不禁,弯腰故意逗他,“你要给我什么惊喜呀?”
小宝双手背在背后,眼珠狡黠转了转,冷不防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下,笑嘻嘻地跑开,“盖戳了,盖了就是我的喽~”
陆思渺用手背擦脸,一抹全是白色面粉,噗嗤笑了出声。
“哎呀,这孩子,尽捣蛋,”大嫂嗔怪着自己儿子,连忙拿了毛巾给她擦,陆思渺弯弯眼,“没事,我去洗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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