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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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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丢了‘和尔木斯’、‘阿巴斯’,又丢了‘呼罗珊’行省,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丧师失地,被西北平虏军重兵压境,是绝不可以接受的局面;而对于西北幕府来说,‘突厥奥斯曼’和‘萨非伊朗’正戳在自己的腹心地区上,以至于不得不在当敌正面部署较多的兵力,屯驻重兵以防御敌方可能的突然袭击,这种局面如果不能尽快改变,难保什么时候就被敌方冲进自己的腹地撒野了,这当然也是绝不能接受的。

既然‘突厥奥斯曼’和‘萨非伊朗’已经非正式的联合一处,那么敌我双方争夺的重点,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只有夺取攻占兵家必争的要地,才能迅速改变对己方的不利态势,压制甚至夺取敌方在地形上以及在战略大势上拥有的优势。

比如‘亚美尼亚’,处在谷吉府、阿哲拜疆以南这一处要地,也算是黑海沿岸地区,恰好是敌我重兵对峙的战区,以前就是敌我多方,争夺激烈、冲突不断的地区,现在和将来一个时期,敌我争夺只有更激烈。

不过,敌我双方极力争夺的主要着眼点是在‘库尔德斯坦’地区,这一地区以山区为主,但在敌我大形势上处在关键的要冲位置,非常重要。目前处在敌我三方势力的交界地带,‘扎格罗斯’山以东的‘哈马丹’、‘迪纳瓦尔’、‘克尔曼沙’、‘阿尔达兰’,还有‘扎格罗斯’山以西的‘沙赫里祖尔’、‘辛贾尔’都将是敌我争夺的主战场,目前各方已经悄然部署了大量步兵,当然也有不少骑兵,更进一步的兵力部署恐怕也会接踵而来。‘库尔德斯坦’地区,不管落在哪一方的手里,都将是其对手不愿看到的噩梦。

另外,在‘洛雷斯坦’、‘美索不达米亚’乃至‘报达’,双方的军队也是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又将爆发大战。

在西北幕府的作战谋划中,甚至准备了远程奔袭‘安条克’及‘大马色’这样的预案,至于到时用不用得上,就不好说了。

战争如期而至。

甘霖十二年秋,残酷而血腥的绞杀战在‘库尔德斯坦’山区首先拉开序幕,然后在‘亚美尼亚’山区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夺战,‘埃烈温’三度易手,城下尸山血海;‘洛雷斯坦’、‘美索不达米亚’也是战火连天,敌我双方争夺着每一寸土地。

甘霖十三年,西北平虏军进攻‘洛雷斯坦’要塞,该地时为‘萨非伊朗’行省属地,其城守将督兵守护,平虏军攻城,城上则矢石齐下,一时无隙可乘,只得长围打援。围至甘霖十四年夏,‘洛雷斯坦’要塞久持力疲,‘萨非伊朗’军中,将校多病,更兼饷绝粮空,数万人枵腹守城,先食糠粃麦麸,继食草本败革,后食死人血肉,最后尸骸俱被刮尽,不得已杀食生人,乃至于亲属相啖,到此地步,除了七千余人弃械投诚以外,敌军大部犹是坚守,不肯降顺,斗志至为坚忍。平虏军中多是百战常胜之将官锐士,到了这时也不得不佩服敌军守城主将之坚忍,然‘洛雷斯坦’内无粮饷,援军难至,也是久守必失,终究是只能落个败亡的下场,全城官兵陪葬而已。战后,平虏军在军情十万火急的情形下,来不及从容打扫战场,一一收聚敌军尸骸以大筑京观,为了防止瘟疫播散,也只能举火一炬,将个残破要塞烧个干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从甘霖十一年到甘霖十五年间,潼关以东断断续续的中原混战,也将越来越多的人卷了进去,烽烟遍地不知何时是个了局,真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你不吃人就要有被人吃的觉悟,却也勿须多说了

残酷血腥的战争就象那大河奔流东去,忽而疯狂,忽而宁静,忽而湍急,忽而舒缓,积蓄着澎湃的力量,一无反顾,流淌着,奔涌着,咆哮着,就这样一直延续到了甘霖十五年。

在葱岭以西,在黑海沿岸,在两河平原(‘美索不达米亚’),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敌我三方势力当真是奇计百出,倾注全力,战御攻守,你来我往,各有胜负,每一寸山河都浸透了战士的鲜血,都埋葬着战士的尸骸。

甘霖十四年秋八月,桃里寺。

十万敌兵突至,四面环攻。

守备总兵官曹文诏(野战步兵‘折冲’军团指挥使)督励兵民,分陴固守,驰檄各处,急请援兵。同守备马国(近卫火炮‘扫寇’军团指挥使)、马骧(近卫火炮‘虎牙’军团指挥使)复又加意严防,督令士卒铳炮轰击,擂石齐下,昼夜不懈,敌军拥革为蔽,则以铳炮毁击;接木为梯,继以飞石掷断。敌军累攻仍不能得手,相持十有余日,孤城兀峙,不损毫厘。

端木南(野战步兵‘武牙’军团指挥使)、吴起(野战步兵‘荡寇’军团指挥使)、曹变蛟(野战步兵‘忠武’军团指挥使)、陈好(山岳步兵‘山火’军团指挥使)、雷何鼎(山岳步兵‘山猫’军团指挥使),亦在是年八月间自‘亚美尼亚’进军,增援‘库尔德斯坦’,为突厥奥斯曼的拦截军队所阻,敌守甚固,数万军扼守要隘,连营十余座。众将率兵进攻,连战不下。山猫军团指挥使雷何鼎,请从间道绕出,击敌背后,约与诸将前后两路夹击。众将集议已定,遂由雷何鼎率领本部兵马,悄然觅路偷袭。敌军只顾前敌,未防后袭,谁知背后竟杀出一位猛将,铁甲长刀,动如虎豹,在敌垒背后麾军直入,猛杀狠戮,无人可当。前头端木南、吴起、曹变蛟、陈好,望见敌营背后火起,这时亦是全军猛攻,一鼓作气,踹入敌营,左冲右突,削瓜刈稻一般,敌军遮拦不住,大溃而逃,众将麾军追击,斩杀无算。

甘霖十五年夏五月。

毛夕里(或称‘摩苏尔’,曾是亚述帝国首都尼尼微旧址,之前是萨非伊朗的边疆行省首府)。

兵马云集,营帐连绵数十里,平虏军的兵马已经是第三次在此会师集结,诸将帅奉命建立‘北大营’,由老帅郭若弼在此坐镇,节制诸军,提调指挥;而雷瑾则在‘哈马丹’建立行辕,亲率护卫亲军第一军团、第二军团,六大黑旗军团,大军兵锋直指‘报达’,毕竟此番敌我相争的形势,庶几近于灭国定鼎大战,为百年以后的朝局形势着想,雷瑾他也是必须要‘御驾亲征’一回,坐镇敌前,总揽大局的,光是在河中府遥领军事却是不成了——平虏公的声威,是凭借以往屡战屡胜的铁血征战而来,他在世时威加宇内、名慑四方都不在话下,他有着足够的威望镇慑军中的骄兵悍将,其实也勿需再上战阵博取个人威名了。但此番雷瑾若是不亲临战阵,底下的军官且不论,只这主持战事的几位方面大帅,在将来一战功成,虽然不至于说,就此功高盖主了,但其个人威望必然攀升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虽说郭若弼、狄黑这般声望素著的军中元戎宿将,年龄已经老大,若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在雷瑾之前撒手归西的,但这些元戎宿将的子孙后人、亲朋乡党、旧部僚属却也必然慢慢纠合成一个盘根错节的强大武勋势力,这是免不了的。雷瑾在位时自然无事,但是某一武勋家族势力的祖上威望太重,将来后世却是对最高统治权力的潜在威胁,等到百十年后,经过几代人的更替,尾大不掉、投鼠忌器之忧便是难以避免,诸如‘玄武门之变’的故事,‘杯酒释兵权’的典故,‘火烧功臣楼’的传说,其中深意不外如是,不说也罢了。雷瑾想着,还不如趁着现在,不惮战阵劳苦,以‘亲征’的方式来抑制、分薄诸方面大帅的战功勋赏,免得后世子孙治理天下时感觉太过棘手。况且如此行事最为隐秘又不需大动干戈,还不伤彼此脸面,这是一方面。另外,这也未尝不是雷瑾对麾下元勋重臣的一种看顾爱护,这是其二。

近年已经很少直接参战的近卫骑兵火凤军团,这次没有跟随在雷瑾身边,而是奉命调来‘北大营’,在‘毛夕里’这里承当了类似于‘军宪令署’隶下缇骑部队的职司,拥有督察整饬平虏军诸部队军法军纪的权力。当然,火凤军团直接向平虏公负责,并不纳入‘军宪令署’的编管之列。

按照军府的部署,‘北大营’将别遣偏师,从‘毛夕里’出发,攻占‘辛贾尔’。如不出意外,进攻辛贾尔之役将由‘游骑兵狂风军团’与另外两个甲编扈从军团共同发起和完成,并部署三个甲编扈从军团为后备支援,必要时也可以作为构筑野战营垒的前期劳力。北大营这边再预备下五个乙编扈从军团作为辎重输运以及打扫战场之用,随时调往‘辛贾尔’方向。

而近卫骑兵独立军团(指挥使温度)、近卫骑兵飞熊军团(指挥使公孙一宏)、近卫骑兵游弈军团(指挥使司马宜)则先期南下,向‘报达’进军,为大军本队之先锋。

先锋官们确信,先逐步扫荡沿途敌军,然后围攻‘报达’的计划虽好,但是太过中规中矩,不如单刀直入,凿穿外围,对‘报达’直接发起试探进攻,看看结果如何。

三万骑兵深入,无论如何不可能隐藏行踪,想要达成奔袭的突然性和隐秘性,最多只能派出一个‘部’的兵马为前驱,而发起试探进攻,还要一气凿穿敌军外围防御部署,直抵报达城下,甚至直接攻入城内,对于先锋前驱来说,此项奔袭近似于鲁莽,兵员居于劣势的情形下作战,前景极其凶险。

甘霖十五年五月二十一日,‘报达’以北七百里,‘毛夕里’南十五里的近卫骑兵独立军团营垒。

骑兵三部的年轻都统官雷何珩被召到营帐。指挥使,温度‘一等男’爵,一边看地图,一边告诉雷何珩有一个任务给他。

“明天”,温度说,“我命令你部一早开拔,务必在五月二十七日之前直抵‘报达’城下。”

雷何珩有点不知所措。他在刚刚过去的几天里一直骑在马背上,率领他的部下从库尔德山区战斗中斩首五十,一支流矢差点在他的身上穿一个洞,这会才刚刚抵达营垒休整不到一天。

“将军,你是在开玩笑吗?”雷何珩问道。

“不”,温度说道,他的资历,他的威望,都足以使他不用太过在乎雷何珩的公府假子身分,“我们要你这么干”

雷何珩有点懵,迄今为止,他还从没有干过这么疯狂的事情,不管是在少年营,或是在护卫亲军,还是在武官学院,或者火炮学校。在五天之内长驱七百里这没任何问题,关键是要在重重敌军中凿穿而过,这可有点疯狂,明显是试探性的进攻,动作稍有迟疑就将陷入被敌军包围的绝境,舍迅猛突进之外,别无他法。

骑兵是野战能手,不是用来攻城拔寨的。幸好,近卫骑兵独立军团指挥使温度,只是命他抵达‘报达’城下,没有强令雷何珩的‘骑兵三部’攻克‘报达’——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这实际上就是一场豪赌,即便它经过参谋军事以及赞画谋士们的精心推算。

雷何珩接令而去,但他实际上对于自己到底接了个什么样的命令,并没有头绪。

五月二十二日拂晓。

雷何珩的骑兵三部,受命疾驰,对大军本队即将开进的地域实施“预先攻击侦察”,目标是尝试突破敌军重重防线,试探敌军阻截的意志与强度,观察敌军的拦截战术及其将士的精锐程度。

近卫骑兵独立军团骑兵三部,将在穿越敌军部署于‘报达’北面的防线之后,与从‘哈马丹’方向迂回过来的‘近卫黑骑兵黑蛇军团’会合。

为骑兵三部向导的是一个向导巡逻小队‘大毒蛇’。三十二岁的李成是这个向导巡逻小队的‘队正’,退役‘虎贲猛士’,不过在他名下还有破格赏赐的‘勋官’:‘骑都尉又一云骑尉’,原是从秘谍总部麾下的‘猎杀队’出身,现已经是乌孙行省、南哈萨克行省、北霍腊行省小有名声的大牧场主。‘大毒蛇’小队共有二十一人,有的是他旧日同僚,有的则是他牧场里牧工。‘大毒蛇’小队在三个月前就曾经‘趟过’这条直抵‘报达’的道路,那时敌方的防御部署几乎等同于没有,他们之所以被选来担当向导,倒并非是由于‘大毒蛇’小队具备超人一等的向导巡逻能力,二十几个人,再精锐也不可能与敌正面搏杀,其中缘故只是因为他们已经跟鬼魔部队提前渗透到敌区的‘猎杀队’打过照面,到时能派上一些用场——鬼魔部队‘猎杀队’往往是最早向战场渗透深入的秘密部队。作为西北的秘密侦骑、精锐斥候之一,秘谍司的秘谍,斥候局的斥候,都有可能早于大军本队或先锋部队渗入敌区作战,但是在有鬼魔部队活动的地区,猎杀队历来是主帅首选的斥候兵力,因为他们是最精锐的,最剽悍的,最好的。

‘大毒蛇’小队说是向导巡逻,但这次更象是给鬼魔‘猎杀队’打下手,当然雷何珩部领受的命令,究其实也是向导巡逻与野战斥候的任务,只是‘骑兵三部’一千号人马,稍微多了那么一点而已,实质上干的就是斥候的活,骑兵突进,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并侦察‘报达’北面七百里内敌军防线的虚实强弱。

雷何珩连夜召集部下研究‘毛夕里’以南至‘报达’这七百里地域的兵要地志和机密地图,又有‘北大营’一等伯郭老元帅麾下的幕僚、谋士,以及‘近卫骑兵独立军团’的资深军官和高阶税士从旁帮手,这才拟订了作战详册,分别下发给本部各曲各队,其中将长官意图、作战主次目标、可能遭遇事项的简明应对方法与扼要步骤皆具列其上,因而此去不管遇上什么情形,各‘曲长’、各‘队正’大都可以依‘计’而行或者根据长官意图和主次目标随机应变,算是有备无患了。

骑兵行进,很快发现有二十来个回回兵,在几百步开外,靠着一座碉楼闲荡,说话或者喝茶,弓、弯刀、火枪什么的武器,随手放着——在靠近‘毛夕里’的前方战区,仍然如此轻忽懈怠,不死何待?

箭矢抛上天空。

先头骑兵甚至能够看清那些回回兵的眼睛,还有大胡子,也不知道那些敌军士兵是突厥奥斯曼的回回,还是萨非伊朗的回回,虽然他们自己也是回回——中国回回,或者‘哈回’。

从‘野战骑兵西宁军团’转调到‘近卫骑兵独立军团’的‘回回曲’骑兵们,骑**湛,擅用硬弓,只是一个小快步骤变快步的集群冲锋,就抵近到足够射杀敌兵的距离,每人连珠两箭,箭如鸦集。

骑兵们如闲庭信步,有条不紊地箭矢将暴露在外的敌兵一一撂倒。

‘曲长’杨仝看到唯一的一个人,逃往碉楼那里。不过,‘大毒蛇’小队的向导们也都非常有经验,在‘回回曲’冲锋的时候,他们都下了马,‘队正’李成已经摘下步弓,气定神闲地站定,一箭射去,就撂倒剩下的这个人。

战马冲锋,蹄声如雷。

这也惊动了沿路守备的敌军士兵。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蹄声,惨叫声,叱呵声,呼哨声,金铁交鸣声,刀斫入肉声,此起彼落。

在向南的道路上,敌军骑兵睁大眼睛看着疾冲上来的平虏军骑兵,心里那个慌张,有想前突拼死的,也有想两翼避让再择机进攻的,各人一堆心思,一时间阵脚自乱。

也有其他一些敌军聚集,向骑兵们冲来,发起攻击。

骑兵们向前奔突,如果敌兵迫近,或是一箭撂倒,一铳击倒,或者挥刀劈斩,或者擎枪突刺、左扫右披。

一时间人仰马翻。

骑兵们无法知道有多少敌兵被斩杀,他们只知道,任何朝他们扑来的敌兵,不管是骑兵还是徒步甲兵,都被逐一摧灭。

当后续骑队跟上来,他们看见满地死尸,匆匆忙忙清扫一下战场,主要是搜检可用的箭矢和精良的火枪弹药作为备用,粗略搜刮那些无伤无病的敌军战马、精良的锁子甲以及易于携带的个人战利品(金银、匕首、短刀、弯刀、强弓等等),这些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即刻要用到的兵械。至于伤马、铁甲等物品都予以直接放弃,边边角角的地方也不会再去细细搜索,在尽可能的斩首割耳以记功之后,军命在身,不克久留,雷何珩部匆匆开拔,倏忽远去,都不用临走放上一把火——这里是如此靠近毛夕里,在附近游荡藏匿的向导巡逻小队、袭击营、游猎小队,恐怕很快就会象兀鹫一般会集于此,将这里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席卷而去,如果不是全部的话。甚至于那些甲编乙编的扈从军团、随军行动的车马辎重商队,也有可能麇集而来,搜刮一切值钱的玩意。这年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食腐动物永远比食肉动物多得多

杀人。

放火。

突进,战斗,洗劫,然后匆匆将一切带不走的东西放火毁掉,粮食、铠甲、盾牌、尸体都是一炬了之,在深入敌后远离大军的地方孤军突进,是不会有己方的杂牌部队冒出来打扫战场的了——西北形形色色的杂牌部队,尤其是民间的袭击营、游猎小队以及向导巡逻小队多是秃鹫性子,嗅觉灵敏得很。他们要么是‘欺软怕硬’、‘以强凌弱’,要么就是喜欢跟在大军、大部队后面拣便宜。让他们打杂没问题,攻坚破锐、敢死陷阵的事就不一定靠得住了——因此,在敌境缴获的物资器械,自然不能留着资敌助寇,只有放一把火烧毁才是最保险的。

直到此刻,醒过味来的‘萨非伊朗’回回兵,在沿途的阻截作战时才稍微象点样子,但是仍然不是相对比较精锐的‘国王新军’,而是‘萨非伊朗’的地方部队以及萨非教团旗下的狂信军团,或许是萨非伊朗的统帅,将主要精力都用在防备‘哈马丹’方向的关隘了。

骑兵突进,对任何敢于出战的敌军都予以猛烈无情的打击,斩首、割耳,或者补刀。

血淋淋的刀,血淋淋的脸,无论敌我,身在炼狱之中。

五月二十二日。

午初一刻,温度在‘毛夕里’以南五十里,看到‘骑兵三部’传信犬带回的军情塘报,雷何珩部半天之内已经狂飙突进百里,敌军防御松懈。

近卫骑兵独立军团、近卫骑兵飞熊军团、近卫骑兵游弈军团的三位指挥使,迅速会面商议,尔后即命令早已枕戈待旦的三个骑兵军团迅速开拔向南推进,同时燃放狼烟、号炮,又放飞信鸽向‘北大营’传讯,并派出传骑、传信犬将塘报及其副本向‘北大营’飞递。

五月二十三日。

清晨,温度接到了雷何珩部放飞的第一羽信鸽,近卫骑兵独立军团的斥候则找到了‘骑兵三部’沿途留下的‘密画’塘报。‘骑兵三部’损失不大,一路突进,斩首千余敌军,将‘报达’北面的敌军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

鬼魔部队猎杀队传回谍报,精锐的萨非伊朗国王新军的骑兵、火枪兵正星夜兼程赶往‘报达’,以加强守卫。

在这时向‘报达’派出斥候部队,实在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也许只能依重猎杀队的前出哨探。

从敌军战俘口中,温度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敌情,也只能如此,军情紧急,有时候完全是凭经验和本能作出决断。

而‘北大营’方面也已经下令,动员诸军尽速南下,向‘报达’推进,敌军的北面防线如此这般的松懈孱弱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新的鸽驿传书路线,建立并运转有效,起码要三天以上时间让信鸽来回飞行多次以熟悉适应飞递路线,当下显然是不可能在情况瞬息万变的紧急情形下,通过鸽驿传递手段,及时获得最前方的军情,就这一时半会的指望不上。

此时,南下各军就只能依靠传信犬、传骑、斥候的程程接力传递军情了,狼烟、号炮、号角、旗花火箭、灯号什么的也传递不了详细谍报,只能作为紧急告警。

此时,雷何珩部仍在日夜兼程向前推进,与沿途敌军交锋,长驱直入,很少有时间睡觉,更没有太多时间停留。

五月二十四日。

军情是类似的,敌军依托碉楼、营垒,在一切可以阻截骑兵进击的地方节节抵抗,敌军多次试图反冲击,但没有成功。

雷何珩部的骑兵们已经打疯了,骑兵敢于向任何移动的敌兵攻击,并且用呼哨、号炮等等,召唤同伴,尽力消灭任何被他们所遗漏的敌军士兵。

‘骑兵三部’现在已经突进到敌后五百多里,再有一天一夜时间,五月二十五日午时大概就能进抵‘报达’城下。给雷何珩部的五月二十七日时限,现在看来‘北大营’是稍过于高估了敌军在‘报达’北面的防御部署。

都统官雷何珩命令休整一个时辰,然后用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逼近‘报达’附近,然后潜伏待机,本队休整一夜养精蓄锐,在二十五日黎明时分突击,争取午时之前突入‘报达’城内杀人放火,如果突袭夺城顺利的话——换言之,如果不顺利,自然是稍沾即走,绝不恋栈。

休整之后,‘骑兵五曲’打着“野猪”认军旗,首先出发,向南进军,他们现在是当值的前哨尖兵和先导,要为‘骑兵三部’本队打开前进的口子。

鬼魔猎杀队的一头传信犬此时送来秘密军情,由此向南的偏西方向的关隘,守卫较为薄弱,可以作为雷何珩部南下的突破口。

‘骑兵五曲’没有丝毫犹豫,迅猛突进,疾行前插至关隘下,借助鬼魔猎杀队的协助,一举摧破关隘附近的营垒碉楼,打散了守卫敌军的一个大队,打穿了要隘。隘口内已经空无一人,但隘后树林,以及河岸边,还有敌军士兵,骑兵五曲纵马追杀,其中一些敌军士兵被骑兵五曲射杀,有的则被马刀枭首,还有一些丢盔弃甲仓皇而跑。

闻讯追赶上来的‘骑兵十曲’,紧追二十里,斩首数百,还击溃打跑了敌军一伙近千人的红头兵,缴获战马一百三十二匹,其余战马不是逃散而去,就是或伤或亡。

直抵‘报达’的突破口被彻底打开,‘报达’城已经裸露在雷何珩部眼前,如果后续的三个骑兵军团能够及时赶上来,就是直接攻占报达城,可能也不是天方夜谭。毕竟这里就是天方古国,什么样的‘神奇’都有可能发生,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骑兵五曲’和‘骑兵十曲’的大头兵们是信了。

第六章(二)会战两河

百骑破关?

百骑破千?

别是天方夜谭吧?

仍在进军途中的近卫骑兵独立军团指挥使温度,接到传骑飞递的军情塘报时,第一个念头却是:这怎么可能?

但他也知道,没有人敢谎报这种很快就可以得到核实的军情,雷何珩更没必要谎报军情,那不值。

温度暗自感叹,还真是神奇的天方啊。

这个时候是五月二十四日未正三刻,雷何珩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

就在刚才,数颗石弹劈头盖脑的向着他砸了过来,虽然雷何珩身手敏捷,甩镫、侧扑、前翻滚一气呵成,地趟拳架子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儿烟火气,翻身站起时毫发不伤,但还是有一个火球擦着他的身边滚过,眼看着自己的坐骑被火焰吞没。

灰头土脸的雷何珩真是恨得牙痒痒,**,让人用老式臼炮给伏击了——‘突厥奥斯曼’、‘萨非伊朗’的新式臼炮都已经有开花爆弹了,但老式臼炮就还用着圆滚滚的石弹。

除了臼炮,还有投掷火球的投石机,这完全出乎整个‘骑兵三部’,包括雷何珩在内所有人的意料。

石弹呼啸,火球飞掷,准头虽然都不怎么样,但是也有若干马匹死伤惊逃。

有的士兵在地上翻滚,身体被烧焦。有的当即被火球吞没死去的;也有烧伤严重,离死不远的;还有被石弹砸死,尸身被烧成焦炭灰烬。不少骑兵受伤,严重的、不太严重的都有不少。

大意了。

雷何珩有点后悔,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们面对的仅仅是一支向‘报达’运送军械的敌军辎重队伍,来自一支狂信圣战者的兵团,趁着雷何珩部轻骑突进时的麻痹大意,敌军的辎重队匆忙择地设伏,将他们原本要运送到‘报达’城里的军械辎重,全部用来招呼雷何珩部了——倒也怪不得雷何珩部前哨尖兵和斥候们大意,臼炮的准头都不怎么样,一般是用来轰击密集军阵、海船或者要塞的。用臼炮伏击倏忽来去聚散不定的野战骑兵,可说是前所未闻了。再说,谁能想到在离‘报达’城尚有好一段距离的地方,竟然有敌军的四台臼炮和五台小投石机,张着口袋在等他们一头撞进陷阱里来呢?

更糟的情形是,雷何珩命令部下检点伤亡时,还接到了‘骑兵七曲’的求援。

‘七曲’是拖在本队后面专司押后警戒的,现在被后面尾追上来的敌军围困在一个山凹下,因为人数上居于劣势,被数千敌军卡死在山凹下的路口动弹不得。他们携带的箭矢等军械已经不足以维持一次激烈的战斗。为了保存实力,‘七曲’的曲长李斯已令骑兵们组成防御阵形死守,以赢得时间——但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七曲还能坚持多久。

雷何珩部本队其实也需要补给箭矢等军械了。正确的做法似乎是,为减少实力损失,现在就往回撤,取得军械补给,回头再来,毕竟时间还算充裕。

雷何珩大为头疼,他的部下正处于危急之中,他的手上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可用,敌人的军械辎重正在大火中燃烧,他需要尽速决断,每多迟疑一分,就可能多损失一个士兵。

雷何珩面沉如水,拿着军府下发的机密地图,边上是‘骑兵三部’的副都统官和提辖军士官。空气中是飞扬的沙土和升腾的烟雾。

谨慎的话,是往回撤,但是雷何珩觉得他必须坚持住。士卒们通过浴血激战,才堪堪近抵‘报达’,敌军重兵所在的‘报达’城几乎已经伸手可及,现在要是让他们后撤以取得军械补给,然后再打回去,等于将此前长驱突进暂时取得的突然优势拱手让出,实在是最不能忍之事。

七曲的袍泽,就在十几里外的地方,正处在生死之战当中。士卒们正遭受各个方向的敌军打击,敌军的士兵已经重新集结起来,正向他们这支孤立无援的军队,发动无情的反攻。

情况是雷何珩从未遇到过的严峻。

就在这时,雷何珩看到,远方数骑萨非伊朗狂信骑兵,疯狂无比地策马冲了过来,箭在弦、火枪在手,这是不惜命的决死突击了,也许只有疯子们才选择这么干,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雷何珩心头邪火三千丈,转向手下亲卫喝道:“还等什么?给我杀一个不留”

亲卫们都是锐士,实战经验丰富,虽然已经得到上官命令,仍然不慌不忙,冷静无比地射出一波箭雨,转瞬间就将几个狂信的疯子解决了。

在雷何珩怒气冲冲的这个时候,‘七曲’仍在据地死守。

他们已经射杀了数十骑冲上来的敌军骑兵,也击杀了上百名敌军的下马骑兵,其中夹杂有狂热的参战平民。

曲长李斯命令士兵们将所有可以拆掉,可以堆积起来的东西,包括敌人的尸体和死马伤马统统堆积起来,构成防御垒墙,只有必要的军械武器例外。

不过,仍然有好几个敌人疯狂地冲入防垒,士兵们奋勇将他们杀死。看到这些,李斯感到震惊,萨非伊朗的狂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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