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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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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黑芒,倏闪而逝。
剑意迷离恍惚,灵飞空蒙
剑势敷演大千梦幻。 便在‘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迷离恍惚中,剑炁化作了沾衣欲湿地杏花雨,一点点,一丝丝,随风潜入,扑面不寒。 于无声无息中,破入达日阿赤的周身炁场。 沾上去,渗进去,透骨入髓。
细雨湿流光,苦恨年年春草长。
流光有多快?
在这一刻或许有了答案。
在雷瑾手中施展出来的江南水云楼谢家绝技‘流光剑诀’,虽然是以‘九合黑眚丝’代替了利剑,虽然雷瑾是强弩之末,这一剑仍然足以令人心胆俱裂。 身为齑粉。
当‘九合黑眚丝’如一条灵蛇一般倏然缩进雷瑾袖筒。
达日阿赤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是真正的心胆俱裂,身为齑粉,他的身体在瞬息之间被恐怖的剑炁撕碎成一团血雾,然后变成了灰!
灰飞烟灭,风流云散。
这就是流光剑诀,阴柔无比地冷酷,迷离空灵的凄美。 宛如流光飞逝一般地恐怖。
蓦然回首,人已成灰。
流光有多快?达日阿赤知道,你不知道!
扈从近卫和游击逻骑在最后时刻的纵马冲锋,似乎只是为这次短促的埋伏遭遇战烙上了结束的印记。
事实上,在游击逻骑赶到之前,血腥惨烈的杀戮已经行将落幕。 三十七名血狼死士冲击由五百近卫组成的本队,固然难逃全员被歼灭的下场,但扈从近卫这边地伤亡也是惊人之至,扈从近卫在这短促的遭遇战中奋不顾身、前仆后继,伤亡比之平时更大更多,结果是有将近一个曲(百人)的近卫几乎全灭,现场死尸枕藉,其中还有若干的重伤号,他们能否挺过去,尚在两可之间。 即便能存活下来。 多数人也只能等待退役了,严重的伤残是无法避免的。
骑兵最后的纵马冲锋。 改变不了惨烈的结果。
雷瑾若非谨慎行事,本队地扈从近卫就有五百人之多,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现场的伤亡如此之大,以至随后赶到的近卫和巡逻亲卫,都投入到就地救治受伤袍泽的事情中去,一片人喊马嘶,忙忙碌碌。
所有人都在这刻松懈了下来。
轰!
一道人影破冰挟雪,冲天而起。
凶暴狂烈的杀意,宛如实质,重若万钧,就如泰山压顶一般倾压而下,直欲令人窒息。
无法呼吸。
举步维艰。
这无形的重压太恐怖了!
潜劲汹涌,刚自松懈下来地人们仿佛在这一刹,被这等雷霆万钧的杀势禁锢了。
来人选择出手的时机太过刁钻,恰恰是在雷瑾这方的气势从颠峰落入谷底,松懈下来的时候。
众人只闻风声呼呼,一瞬间天地似晦。
骇异之间,寒冽的刀光已然遮蔽了天空。
一道虚影,从空疾下,刀芒猛烈,骤如风雨。
刀芒涌动之间,连摧近卫数人,刀势兀自不停,气势更为高涨,进手雷奔电击,直扑雷瑾而来。
天狼一脉的‘大萨满’者别,在这刻终是按捺不住求战之心,悍然出手突袭,要在一刀之间决生死。
雷瑾倒是不知来者是谁,当此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即便已经是大伤元气的强弩之末,也不得不贾勇与战。
狂喝一声,雷瑾宛如一头狂暴噬血的猛兽苏醒过来,威严冷酷地杀意如潮翻涌,狂暴邪异地气机充斥于天地之间。
迎着者别斩来的刀芒,雷瑾沉腰坐马,浑身骨节连珠爆响,倏以双手虚托身前一匹战马地马腹,力举而投之。
那一匹战马,被雷瑾蛮横无比的力投而出,去如山崩。
者别平生杀戮无数,尚是首次面对如此来势惊人的怪招,不及防备之下,蓄势已近颠峰的刀势再也难以遏止,一触而发。
刀如匹练,炁如溃堤。
刀光、真炁如同洪水一般猝然暴发,被雷瑾投掷而出的战马自然无可幸免,一刀之下便成两截,血溅数丈开外,腥风扑面。
殷雷怒吼。
者别的刀势将尽未尽的刹那,雷瑾的一拳,已然挟带着一声震撼心神的雷鸣,毫不留情地轰在者别的右臂上。
猛烈的气劲迸发而出,雷音烈烈,威势慑人,雷瑾却是自知这一拳的杀伤威力只及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者别应声臂断。
雷瑾这时向下一伏,如蛇一般斜滚而出,闪开者别的凌厉反击,瞬息已在数丈之外。
嗖嗖——
逮住这个杀敌良机,十支标枪几乎在同一刹那被后侧的扈从近卫投掷出手,宛如霹雳横飞,风吼雷鸣。
望着雪地里被标枪扎得如同刺猬一般,完全死透的不知名刺客,脸色苍白的雷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安排人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很可能,也是天狼一脉的鞑靼人。 ”雷瑾随口吩咐一声,脸色更加苍白,方才的一番搏杀,兔起鹘落,完全是在玩命了,大伤元气之下,已然牵动了他的旧伤,渐有恶化之势。
“真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第六章 小人物 (上)
河套府。
临时行辕。
几十口直径七八尺的大锅,一字排开架在灶上,泥砌的灶膛里烧着干牛粪和劈好的干柴,炉火熊熊。
烟雾袅袅,热气蒸腾,一锅肉菜杂烩浓汤咕咕翻滚,好不热闹。
“……要有鸡肉和兔肉!这样才地道……还要加入土豆、胡萝卜、白萝卜、大白菜、玉蜀黍、小米、大米和香油……”
几十个被罚到灶上给伙夫们打下手的军士围着大锅,闻着扑鼻的肉香,在伙房‘伙长’及其下属伙夫的吩咐下,穿梭来去,忙碌不停,有的在添加干柴、干牛粪,有的在用一丈多长的木勺在铁锅里搅拌,有的在不时往大锅里添加新的肉菜、作料。
虽然是被罚,但军士们并无垂头丧气的模样,反而兴高采烈,一脸的轻松惬意。
休整当中的护卫亲军军士,每日在例行操练、锻炼战技、整备军械、服侍战马、调教军犬、杂庶事务等等之外,常见的闲暇消遣便是花样繁多的各类赌赛,举凡手搏、角抵、射箭、掷石、标枪、刀术、枪术、骑术、马球、捶丸、拔河等,应有尽有。 总而言之,军官、锐士既是身在军营,就没有真正能闲下了的时候。
军士因过失被罚到灶上给伙夫们打下手,与其说这是一种惩罚,还不如说是奖赏——对这些被罚到灶上帮忙的军士们来说,烧火添柴、揉面切菜之类地活计实在是太轻松了。 就是搅拌铁锅里的肉块大杂烩也是小菜一碟,甚至还有机会抢先尝尝伙夫们炖出来的肉骨头之类的东西解解馋,比起例行操练等军中事务来,那是轻松百倍都不止的。
处在休整当中的护卫亲军,上上下下最近是过得越发的滋润了。
要知道,在意味着至高荣誉地护卫亲军中服役,晋升的机会比一般人多。 获得军功爵地机会比一般人高,各项待遇也都超人一等。 而且还有机会修练秘不外传的某种高深技艺,因此能够选入护卫亲军的军官、锐士,本来就过得相当滋润,相当写意。
无论粮饷、伙食,还是军需、军械等战备应用物事,护卫亲军的各级军官、锐士虽然都是比照军府统一的粮饷军需发放规例领取,但是相同级别之下。 护卫亲军的军官、锐士享受军府定制的最优等级,且军府衙署循例对护卫亲军优先发放、足额拨付;而且,护卫亲军还有平虏侯另行安排发给地津贴、补助、奖励金,以及不在常格之内的各种赏赐等等。
而在前不久的黑龙城论剑决斗之后,塞北鞑靼各部的酋领、使者接踵而至,从四面八方赶到平虏侯行辕所在,卑词厚礼,觐见雷瑾。
也许是为了在鞑靼人面前。 彰显西北的富足强盛和平虏侯府雄镇一方的气派,护卫亲军除了在警戒、巡逻等各方面做足文章之外,军中伙食也跟着水涨船高,比之平时的规例又上了一个大台阶。
临时行辕因为加派警戒、巡逻的缘故,军中每天操练地强度和密度也减少了许多,这军中伙食也特意加了量。 不当值的军官、锐士甚至还可以每天领到额外赏赐的酒肉和烟丝。
如此这般,军官、锐士们在近段时间,那可是越发的滋润,越发的写意了。
护卫亲军底层的这些军官、锐士,在一般地外人看来,也许风光无限,威势煊赫,不啻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但相对于真正的上层长官和大人物来说,任凭这些军官锐士本身的技艺和能力如何高强,本质上都不过是些小人物而已。 对大局走势的影响力相当有限。 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虽然底层的军官、锐士,乃至普通的士卒。 恰恰是一支军队的根底所在,力量之源,但在大局形势上,他们作为个体是无足轻重的。
但小人物也自有小人物的一套活法,他们地喜怒哀乐相对地简单,人生的欲望也相对地容易满足,就象现在这样,有吃有喝,有酒有肉,这些军士在此时此刻已经相当满足,大有给个皇帝也不换的劲头。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也许能够看穿小人物的欲望,把握小人物的喜悦与怨恨,并且还能因势利导,顺水推舟,或驱使,或阴*,或暗示,或鼓动这些底层小人物汇聚为一,以为己用,但大人物其实并不容易真正做到理解小人物们的所思所想以及其欲望所在。 上层大人物与底层小人物之间,就象始终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他们相互间也许存在着彼此交汇连贯的支流旁系,甚至同样奔流入海,但两条河流的主干始终都是流经在不同的地方,各不相干。
不过,真正睿智的大人物也明白,权势和力量的真正根基,也正是在于这些底层的小人物身上,他们亦是不能轻忽的力量。
眼下这个时侯,已是到了行辕晚上的开饭辰光,伙夫们越发忙碌辛苦,被罚的军士们也越发忙得连轴转了。
毕竟整个行辕上下,一日三餐的伙食可不是那么好置办的,何况最近从各处到来觐见平虏侯的鞑靼特使,不少都是塞北草原上大有身分的王公台吉,他们的随从也自不少。 临时行辕的扈从、侍卫人数众多,自不待言;赶来觐见的鞑靼贵族,亦是不少;再加上鞑靼贵族的随从、亲卫、仆人,总数也不下万数;双方这么多的人汇聚于一地,人人口味各异,绝不相同,那就更不容易安排伙食了。
且不说备办各色肉菜食材,以满足数万人的饮食是多么地繁琐;光是肉菜一锅炖的大杂烩。 伙房每天就得炖上几十大锅才够。 更不用说,烤饼、锅盔、烤馕、刀削面、蒸饼、手扒肉、烤全羊、烤全牛、烤牧猪、烤野驼、烤驼肉、烤羊腿、炙驼峰、各样烧卤、各色炖汤等食物的包办设席,伙房简直是要从早到晚,人歇灶不歇,伙夫和军士们轮班倒换的忙,也没个空闲——小人物通常就是这样的劳碌命,实在难有那些吟风弄月的闲情逸致。 而勾心斗角的诡谲阴谋也绝少会沾惹到他们身上,除非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又另当别论了。
就是伙房这样地忙碌不停,也只是包办临时行辕中一帮随行人员的饭食酒水而已。
雷瑾以平虏侯地身分宴请远来觐见的鞑靼宾客,那宴席上的菜肴酒馔,却是另由一帮大厨主理,一是平虏侯府上的家厨,一是征用了河套府各大酒楼饭庄的大厨,至于行辕伙房的伙长、伙夫们虽然忙碌无比。 却是与平虏侯的迎宾宴全然无涉了。
丝乐鼓吹,声声入耳。
昆腔、秦腔、川腔,八音嘈哜。
忙碌不休地伙夫们,也只能忙里偷闲,远远地往行辕中央的宴会所在瞥上一眼两眼,转身又得赶紧的忙碌起来,就是这样他们也觉得满足了,至少不虞日后缺乏谈资了——其实宴会所在的大帐附近虽然人来人往。 川流不息,却多是些脚步匆匆往来执役的仆从奴婢之流,大人物们这会儿都在温暖的大帐中杯觥交错,帐外哪里看得见他们的影子呢?
丝竹盈耳的大帐内,炉火熊熊,温暖怡人。
衣香鬓影。 歌舞翩跹,一人一席地主人宾客,不时发出阵阵欢笑之声,击掌赞叹,每每便有绢帛、金银之类的缠头赏赐下去。
马奶酒、葡萄酒、关中稠酒等各色佳酿流水上席,随人纵饮。
摆满了各色菜肴的案几上,并不完全是已经烤炙烧煮好了的美味佳肴,也有切好之后,由大盘盛着的新鲜生肉片、生肉条,牛、羊、猪、骆驼、鹿、鸡、鸭等应有尽有——主人宾客都可以各依口味喜好。 吩咐侍奉的仆人现场在炭火上烤制。 大抵便是涂洒胡椒、花椒、安息茴香等香料粉,烤制入味便盛盘上奉。
各人只需配上拌和了蔬菜、芫荽、辣子、蒜泥、香油和香料粉在内地秘制酱料,即可下酒。
这对于吃惯了熟肉的主宾双方来说,都是别样的体验,但是吃过几口之后,又会觉得蔬菜清爽、烤肉鲜香、酱料醇厚,味道完美地融为一体,让人欲罢不能,若再配上精心熬制的肉骨汤,鲜美的烤肉、香浓的浓汤,人间美味简直莫过于此!
独踞上首一席的雷瑾,也觉这现烤的生肉,虽然少了点精工细作的香脆可口,却多了种肉味嫩滑的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肉、汤、荤、素,混搭相配,果然大妙,再加上各色爽口泡菜、酱腌瓜菜、生丝、生菜等可以调和胃口,令人回味。
大帐中看似欢声笑语,主宾尽欢,雷瑾却能隐隐感知在座地鞑靼贵族,他们那隐晦而低落地心曲——骄傲既已不在,心气低靡,倒是落寞的紧。
在雷瑾看来,早在几百年前蒙元皇帝退出中原,回归塞外地时候,蒙古的骄傲和荣光就已经一去无影踪了,蒙古后裔当中的英豪人物其后虽然几度梦想着重振雄风,都不过是痴心妄想,即便稍有振作,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尔!
世易时移,苍狼子孙虽然仍横行于苦寒的塞外,却是再难成就什么大气象、大格局了。 只是蒙古鞑靼沉迷在这怀旧的迷梦当中,也只有他们心底最后一层骄傲的硬壳被人打破之后,才会有所清醒,心气随之低靡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雷瑾并不知道蒙古鞑靼未来的命运如何,但他在这个晚上,却非常清楚地知道,塞北鞑靼在百年之内是不可能有机会复兴了——至于再以后的事情,就是洪水滔天也与他雷瑾无干了。
立威塞北,早在塞外秋猎之时,平虏军迂回击破阿尔秃斯万户汗廷大营,驱逐吉囊汗诸子于岭北之时就做到了。 而今又击碎天狼不败的神话,削夺鞑靼之民气。 在目前看来,雷瑾与‘天狼一脉’论剑于黄河之滨地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夜光杯中如血般艳红的‘美人血’葡萄酒,轻轻荡漾,旋转出一抹红红的流光异彩。
唇角悄然挂上一缕幽晦的笑意,雷瑾举杯满饮,酸涩回甜。 回味悠长,别具滋味。 却不知道是酒味如此,还是心境使然了。
弦管清扬,舞姿曼妙……
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更阑漏尽,夜犹未央。
帝国高门大族的夜宴,经常有通宵达旦,一夜不眠的情形。 直至银烛高烧锦筵罢,与会之人兀自沉醉其中,兴味昂然。
席散人终,送走了各路宾客,天边已经现出一抹鱼肚白,是新地一天了。
砌上香茶一盏,终于得闲的雷瑾,可以在这会品鉴品鉴盏中地醇厚茶味。
“这普洱茶不错。 你请。 ”雷瑾举盏示意,望着对面的男人说道,此刻纯属私人之间的密谈,也便没有那么多尊卑上下的讲究了,直接你我相称。
正容趺坐在波斯羊毛地毯上的无名男人,带着几分讥诮的笑容。 “茶是不错,不过——需要拿它醒酒的,好象不是我,而是阁下吧?”
“呵呵,”雷瑾笑道,“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你觉得我会喝醉吗?”
“哦?是这样么?”无名男人问道,“那么,岭北之事,你将如何了局?”
“啊——?”雷瑾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 说道:“你是觉得我派往岭北的人手不够多吧?”
“虽然我没有插手岭北之事。 好象军府秘谍司和斥候局那点子事情,大小也瞒不过谁去吧?”无名男子傲然笑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们要面对的毕竟是天狼一脉和狮王谷,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除非,你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手段。 ”
“也是。 ”雷瑾笑道,“你是秘谍小队的总召集,天下的事情知道一半。 不要说秘谍司和斥候局,就是秘谍总部的事情,也很少有你不知道的。 ”
顿了一顿,雷瑾接着说道:“放心好了。 我心中有数。 既然已经动了手,就不会特意手下留情。
至于斩草除根,岭北苦寒穷荒,要在这么广袤地蛮荒之地上穷搜追剿,费时费力,得不偿失,勿需刻意就是了。
我先前已经派了特使与魔道六宗的人分别接洽,他们已经接下了赏金会馆先期开出的几个秘密悬红单子,估计今后还会继续接下其他悬红赏格。
赏金会馆方面,另外也开出了一些针对资深赏金客的秘密悬红,最近也有不少艺高人胆大的资深赏金客接了这些单子。
另外,西北地面还有很多地方上的大家族以及——大大小小地门派和教派,他们已经各自秘密组队,正在陆续北上。 秘谍总部百灵堂将会替他们准备出塞所需的一切行囊、补给以及关防、路引,并提供必要的线报和接应。 事了之后,百灵堂会逐一评估参与之人的才干、品行,呈文上报,作为我幕府今后简拔任用官吏的重要资历。 呵呵,这也是各家各派历炼后辈年青子弟尚武血性的好机会啊。
如此一来,我们自己的人手少派一点也无大碍,毕竟——西域才是我们未来几年的重点。
赏金会馆这些单子都是秘密派出,又是直接报到内记室的。 内记室那边,想必还没有正式移文到军府备案;而且,你刚从西域回来,所以这个事,你大概还不十分清楚。 ”
“魔道六宗也参与进来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赏金会馆纵然骨子里是西北幕府的外围眼线谍探社团,但终究是开门做生意地正式商号。 无名男人主管着雷瑾直辖地各个军府秘谍小队的秘密外派,他自己手上虽然也有一套精干地线人网,消息相当灵通,但是赏金会馆的动向,他也不好太过注意,不知道一些机密也是正常的。 不过,以魔道六宗与雷瑾的仇怨纠结,理应冰炭不同炉,难以相容才对,现在居然还有携手合作之时,不能不说雷瑾在这个事情上很有想象力,而魔道六宗也不是那等顽固不化,只认死理的人在当家主事。 这便让一直隐身于幕后鲜为人知的秘谍头子也要在雷瑾面前‘适当’惊讶一下了。
“这是交易罢了。 与双方的仇恨无关。 ”雷瑾对此事轻描淡写,顺手取过一个打着绝密戳记的招文袋,递了过去:“对天狼一脉的后续行动,下面的谋士已经拟好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方案,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如果没什么问题,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安排了。 ”
无名男子低头打开招文袋,仔细的看起一叠卷宗来。
良久。
“此事尚属可行。 但——务须干才长期主持其事方可。 ”无名男子抬头说道,“我方已经通过种种手段,得到了‘天狼一脉’、‘狮王谷’的若干修行法门,若我方甄选的精锐掩饰得法,在岭北鞑靼人面前,冒充天狼一脉的萨满和武士,又或者狮王谷的圣者,相信可以鱼目混珠,以假乱真,达到偷梁换柱、移花接木之效。
那些漠南、岭北诸部鞑靼人被我方这么一搅乱,哪能再辨真假?即使察觉有问题,也肯定无所适从,他们到时还敢不敢把自家的子孙托付给自称是‘天狼萨满’、‘天狼武士’的同胞呢?呵呵。
年深日久,我们扶植的天狼萨满、天狼武士若能在漠南、岭北长年活动,便是假的也是真的了,这就是所谓的真亦假来假亦真了。
我看,对岭北‘天狼一脉’、‘狮王谷’犁庭扫穴之后,此法或可截断‘天狼一脉’、‘狮王谷’余孽休养生息的源头,从根基上扼杀天狼、狮王余孽复兴的可能,诚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他们的人,即便能够逃脱我方的搜捕,对鞑靼人的影响力还能比得上以前么?
唯一的问题是,这等事情,绝非一代人可以收效。 也许需要两代、三代人,乃至五代以上坚持不懈才能见效。 ”
“这本就是一着闲棋,成固可喜,败亦无妨。 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尽管安排人去做就是。 ”雷瑾笑着,伸手作势道,“只是,这第一,一切的相关事宜,要切实守密;第二,每隔数年,须要回顾检点、督促成效,不能把闲棋给忘了。 ”
“是极。 ”无名男子同意雷瑾的意见,“从秘档上看,那血狼死士的‘天狼啸月’倒是颇有些独到之处,用之于江湖仇杀未免可惜。 若是用于军阵之中,以之冲锋陷阵,或有奇效。 ”
“类似的功法,并非没有。 但是,‘天狼一脉’这个‘天狼啸月’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 能够弄到手,当然好。 只是,也不必执着就是了。 你看着办吧。 ”
雷瑾微微一笑,说道。
第六章 小人物(下)
惊雷。
雪落。
雪花六出,鲜血四溅。
天狼武士的乱发与雪粒、血污粘连在面颊之上,狼狈无比,摇摇欲倒。
阴雷倏动,叱喝惊心,尸横遍地,血流污地,四周都是凄惨的死亡,浩劫降临般的景象。
弯刀已残,衣袍破碎,铜制护心镜还在天狼武士的胸前,但已经碎裂。
标枪如雷,箭矢如雨,惨叫、怒吼犹在耳边,苟延残喘的天狼武士却已无能为力,他自知眼下已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凌厉而不甘的眼神中燃着烈火,那火是铁与血的迸溅,然而此时顽铁已裂,纵是烈火也终将黯淡。
他平生喜欢赤脚踩在秋草落叶上的感觉,柔软的草,窸窣的声,内心无比宁静淡然……
他平生喜欢呼吸着青草叶与牛羊粪便混合在一起的气息,那气息中穿梭着悠远的牧歌,清亮的鸟啼,肆意的马蹄声,牛羊的叫声,牧羊犬的吠声,宛如沁在心头的甘露……
……
黑暗吞没了所有过往的回忆……
挣扎欲起,曾经强悍凶猛的天狼武士终于一头栽倒在满是血污的雪地里。
驼铃叮当。
雪花轻扬,寒风刺骨,一支驼队在风雪中逶迤远去,消失在雪原的尽头。
阴沉的天穹下,凄厉的狼嗥渐行渐近。 满地地血腥味道,即便是在隆冬时节,也能引来大群大群的食腐者。
不久之后,血腥的杀戮现场,除了大群闻味而至的食腐者,狼、野狗、秃鹰聚集之外,还出现了另外一支驼队。
这是一支上百人的队伍。 在广袤的雪原上是如此的渺小不起眼,但是凶残而饥饿地草原狼。 还有野狗群都远远的避开这一群人,若有畏惧之意——野兽都有趋吉避凶地本能,会尽量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争斗。 雪地之上,尸骸遍野,狼群、野狗们尽可饱啖血肉而去,实在没必要轻举妄动,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它们虽是兽类。 对危险的直觉却远远比这世上大多数人类都要来得敏锐。 而新出现的驼队,正是令狼群和野狗们觉得危险的一群,自然远避为上。
佛门‘牛头禅’一脉的传人——‘心月狐’封七娘,轻扯了一下缰绳,座下地骆驼即刻停步。 她掀起了皮风帽,露出一双翦水明眸,居高临下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杀戮场,即便现场已经被狼群和野狗破坏了很多。 仍然能够察看到一些痕迹,而对于兼通追踪之术的封七娘来说,一点点蛛丝马迹已经可以追根溯源,推断出许多内情。
封七娘即使身披厚重皮袍,也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媚力,然而这个魅惑诱人的**。 却是佛道戒律会中有数的高手,更是有名的心狠手毒,追踪术又极是了得,犯在她的手上,那叫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是不死,也得脱掉两层皮。
“帝国赐号公爵。 雷霆铁骑。 这些个威远公府地家丁家将,雷氏子弟兵真是好煞气啊!”封七娘扭头对身旁的人说道,“来如雷霆倏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好几个鞑子的天狼萨满和天狼武士。 要说这不是预谋。 真不敢相信呢。
黑龙城论剑才多久?雷霆铁骑就已经突入岭北腹地。 而且还是威远公(雷懋)和‘杀无赦’(雷煌)率队。
——这阵仗,札太师(天狼一脉的‘魔师’)和阿日斯兰(狮王谷‘大圣者’)非得头痛死!”
封七娘身旁的人。 是一位年岁稍长的女人,带着一种遗世而独立地神秘气质,总是让人觉得她遥不可及——这一位是佛门华严宗的一代俗家女英‘广寒天凤’伊十一娘,佛道戒律会十三峰的候补,实力更是远在封七娘之上。 (见于 第五十五卷 第六章 戒律会)
伊十一娘显然不太同意封七娘话里关于‘雷家早有预谋’的判断,“此事,雷家早有预谋不太可能。 但天狼一脉的‘圣物’被平虏侯的人抢走,至少这个消息被雷家知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否则,他们绝不可能赶在我们戒律会之前,深入岭北蛮荒的腹地。 若系早有预谋,雷家一定会抢在黑龙城论剑的同时动手,而不是在论剑之后。
哎,听说,平虏侯与家族元老会处得并不和睦,彼此颇有些猜疑和矛盾。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平虏侯与雷家的疏离,也使得他们之间地协同配合几乎没有。 ”
封七娘默然,这种家族内幕,无论是哪一个家族,向来都是不足为外人道地,诸般种种的‘听说’、‘据说’、‘传说’,都不过是人们捕风捉影地猜测推论,如何能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幸好,伊十一娘也并没有想要在封七娘这儿得到答案的意思,这等家族内幕不到内讧激烈,不到毫无转圜余地之时,是不会被局外人知悉来龙去脉的。
封七娘搜寻着可见的痕迹,随口转换话题说道,“小妹以前也曾在岭北行走,那时还是在夏秋之际。 隆冬之后深入塞北,这还是第一次,这等雪风削面,鹄立旷野的滋味绝非好受,真不知道雷家这些人是怎么熬过来的,竟是比鞑靼人还要忍饥耐渴,不畏风雪酷寒!”
“是啊。 雷家向以盐铁畜牧见长,或者,这等风雪对雷家的人来讲,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所以不以为意?”伊十一娘顺口猜测道。
“也许是这样吧?”封七娘答道,她虽然外表看起来魅惑妩媚。 却出身于书香世家,可不是那种腹中空空,无才便是德的女人,而是诗文词赋、佛经典籍都相当精通地‘才女’:“唐人应役出塞诸诗,读来多有苍凉悲壮之意,是以流芳千古,脍炙人口。 小妹一向只知其然。 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方知岭北苦寒,官兵缩瑟战栗。 不胜凄楚,其痛苦诚非语言所能形容,非身历其境,不知唐人其言之酸而词之切也!”
伊十一娘重新紧了紧身上的秋板羔羊裘皮大袍,裹了一个严实,昭君套再往头上一套,便是全身都在羊裘袍子的包裹当中了。 如此着淡淡说道:“这冰天雪地,可不是吟诗作赋、倚马可待的地儿。 还是赶紧上路吧。 事情多着啦!”
佛道戒律会派员深入岭北之地,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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