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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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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瑾现在还有太多麻烦没有解决,又哪里顾得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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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节外生枝
茱萸山。
徐家寨。
今天是徐家老太爷做七十大寿,整个寨子一片热闹喜庆。
徐文辉寨主世裔相袭,在这远离徐州府城数十里的茱萸山区一带,那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土皇帝。 徐家老太爷大寿,前来祝贺的宾朋自然是络绎不绝。
三更天,宴未散,整个寨子人声喧哗,在流水席上喝酒划拳的客人,兀自在酒意薰薰中斗着彼此的意气,一心想要在八匹马五魁手上压倒对手,也有那醉倒在桌子底下的吐得一塌糊涂,与桌子下钻来钻去啃骨头的狗做了邻居;悠扬的唱词儿在锣鼓丝竹声中在夜风中远远近近的徜徉,这样的大寿总是要请梨园戏班连唱三日大戏的。
在后寨‘清芳园’的院落里,静谧而不引人注意,却是外松内紧,里外数层暗哨警戒,一派的戒备森严。
徐大寨主这时并没有在前边应酬那些祝寿的宾客,而是在‘清芳园’的北房中相陪——今晚上接待的客人,是他绝惹不起的人物。
白衣军中赫赫有名的‘杨寡妇军’的统领——江湖人称‘红娘子’的崔氏,那可是杀气冲天的胭脂虎,了不得的巾帼英雄——徐文辉哪里惹得起?处在中原江淮兵家要冲之地的徐家寨,能够在争战杀伐的烽火硝烟中,保得一方乡土平安,其实就依赖于徐家寨与白衣军头面人物的暗中来往。 说白了,就是官府口中地‘通匪’。 徐家寨为白衣军方面筹措粮草盐铁等军需给养,白衣军当然是要投桃报李了。
灯火通明,房中四方桌上摆放着甚多时令鲜果,以葡萄为主,玛瑙、马乳、公领孙、朱砂红、棣棠黄、乌玉珠、琐琐葡萄等,品类却是甚繁,味俱甘美。 又有苏州生栗。 是用甜饧沙拌和炒制;其余果品,苹婆、槟子亦极鲜美可爱。
一身红衣红裙的杨寡妇反客为主的坐在了上首。 正与徐文辉议事,‘杨寡妇军’的几个头目也都在座——‘杨寡妇军’虽是风飙电击,转战江淮、中原,向来是随掠而食,以战养战,但同样需要想办法,从各种途径筹措给养。 应付千里转战的给养,补充损耗。
夜阑更深,议事已定,徐文辉正要起身归去。
“慢!”
粉面桃鳃娇媚动人的杨寡妇,秋水明眸中精芒闪动,目光陡然变得有如刀锋般凌厉,冰霜般冷厉,低叱一声。 阻止了徐文辉的动作,打出手势,示意戒备。
徐文辉愕然一愣时,‘杨寡妇军’地几个头目已经反应过来,多年的杀戮生涯,他们迅速做好应战准备已经成为习惯。
房中杀意如冰。 徐文辉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身上的革带——里层夹着钢丝,革带必要时可作武器防身。 至于衣下暗藏的锁子软甲和护心镜,还有一对藏在肋下的鸳鸯短刀,那都是徐文辉以防万一准备的护具,他与白衣军搅在一起,不啻于与虎谋皮,不得不小心翼翼,毕竟活着才有一切,他可不想被人暗算偷袭而送命。
就在清芳园中一干人察觉异常声息的同时,夜袭者已经突破了外围警哨。 长驱直入。
矢如飞虻。
隐隐箭啸声中。 警哨手捂伤口无声倒下,大多数都是被射中要害。 当场毙命。
发出呜呜啸声的弩箭破空飞射,穿透拦路警哨地胸腹和脖项,带起一蓬蓬的血雾,绽放一朵朵的血花。
箭矢的力量强猛无匹,有的甚至穿透躯壳,直接将警哨钉在了墙壁上。 另外一些箭支,则将警哨贯胸透背,顷刻死于非命。
暴风骤雨般的突袭,箭雨瞬间撕开了清芳园外围的警戒防线。
魅影幢幢,血路花开。
杨寡妇的扈从士兵都是久经战阵地剽悍精锐,个个都是一把硬手,应变迅速,配合严密。 然而,来袭人马以雷霆万钧之势突破,便如同一口尖刀切开豆腐一般,轻轻松松的撕开层层阻隔,随在凶狠箭雨之后,闷声不响的杀进清芳园来,完全就是一付硬桥硬马冲锋陷阵的格局。
顷刻之间已经是伏尸枕藉,触目惊心。
雷霆万钧一般地猛烈突袭,令得杨寡妇崔氏反应过来之际,对方已经登堂入室。
剽悍对阵强悍,厮杀格外惨烈,但很怪异的是——双方都闷声不响地埋头拼杀,却绝不大声呼喝吼叫,这暗夜便格外的阴冷可怖起来。
目光凌厉如刀,落在当先而入地两男一女三个恶客身上,堂上的杨寡妇不觉眉头微皱——眼前这三个登门恶客,气定神闲,目光如炬,隐隐的气机波动,森寒凛冽中寓万千气象,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崔氏久经战阵,自是了然——己方抵达徐家寨未久,对方已能瞅准这个时机打上门来,必定是谋定而后动,正所谓‘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故而其雷霆万钧之势,分外难以克当——这是军争用兵之法,来人是何方神圣?
虽然对方三人中那名道姑修持功深,犹如一口藏在鞘中不露锋芒的绝世利刃,必定是极为棘手难以对付的人物,令杨寡妇警惕于心,然而道姑两侧那两名黑袍男子,功行似也与道姑相仿佛,且这两人的目光如毒蛇一般阴狠,鹰隼一般犀利,怕是狠辣煞厉更在道姑之上——杨寡妇敏锐的直觉,在瞬间察觉这两人身上隐隐渗出的铁血杀气极之厚重凝实。 她以往只在那些征战沙场长年杀戮的军中悍将身上,才感知到如此浓厚地铁血杀气。 对方地两名男子无疑是那种杀人如屠狗地沙场悍将,任何人任何事都难以动摇其心志。
双方对峙,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房中情势紧绷。
北房外,庭院中,金刃破风之声。 金铁交击之声,浓重的喘息之声。 彼此地随从士兵正在舍生忘死的拼杀,双方主事首脑的对峙,也就格外地杀机毕现。
差不多同一时间,距离徐州府二百多里的骆马湖。
神宗年间,黄河水患蹂躏泗运航道地情形愈演愈烈,为保障米粮漕运,朝廷只得避黄开河。 沂、武诸水的来水,原来汇注到泗运水系,避黄开河之后,沂武诸水不能通泗,被迫改道,大量河水壅于低洼之地而成湖,且其东有嶂山岭阻塞水之去路,遂将原有的周湖、柳湖、黄墩湖、屿头湖等几个小湖连成一体。 骆马湖成焉。
骆马湖北纳沂蒙山来水,据水源之富有;南汇中运河,占航运之要冲,战事、漕运、商贸皆依托此河湖水道而兴盛而便利。
秋夜寒凉,星光灿烂,秋虫蛩鸣。 水清沙软的骆马湖岸,优美而宁静,众多岛屿镶嵌湖中,星光照耀之下,灿若明珠。
为着不特别引人注意起见,在毛竹和杂草搭盖的简陋竹棚子里,灯火摇摇,雷瑾席地而坐,意态闲适,与几个侧室夫人玩着叶子戏赌钱下注。 开心笑闹——此次江南之行的主要目的。 已经算是完满达成,去掉了雷瑾心头一块心病。 趁此难得闲暇地空当,凑趣玩玩叶子戏,松驰一下紧绷的心情,便是无妨了也。
眼下唯一还困扰着雷瑾的,就是那几位神秘被掳的女子,包括朱粉楼的那位秘谍在内,这些人都是因为以往的某种缘分而与雷瑾有着这样的牵连,或者那样的关系,不是公事,便是私谊,都不容许雷瑾袖手不理。
在秘谍长时间深入追查之下,被掳走地几个妇孺,她们的下落已经分别呈现出清晰的轮廓,找到她们也有了一些把握,当然最终达成目的,就还需要那么一点时间。
只是,止止观道姑筱云霓,却并不怎么信任雷瑾,暂时还不完全认可雷瑾的结论,她需要找到一个与掳掠之事有所关联之人的旁证,来印证雷瑾方面地结论。 不得已,雷瑾只能尽力选中了一桩旁证,关联之人便是白衣军‘杨寡妇军’的统领——独孤堂早已经发觉,徐州府徐家寨的徐文辉与白衣军时有私下交易,且秘密线报还表明,在秘谍被掳的村寨,杨寡妇的人马,曾经在那附近,停留过相当长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近日刚刚与官军一番周旋转战的杨寡妇军迫切需要补充给养军需,正好要到徐家寨走上一遭,两件事凑到一起,筱云霓便是非要随着雷瑾手下的一支人马出发,去徐家寨找‘红娘子’杨寡妇的晦气。
如此一来,在这骆马湖畔,雷瑾一行也便因此节外生枝地缘故,留了两天,等候他们地回转,只权当是游山玩水罢了。 而骆马湖中那些嫩香的湖鳗,肉紧地白水鱼,干净的大虾,肥美的大蟹,种种鲜美水产,这两天来,被留守的这一帮子人,变着法儿想着方儿吃了个遍。
再加上这骆马湖一带,山树掩映,湖平如镜,在湖畔的白色沙滩上,看着夕阳慢慢地坠落,洒下千丝万缕的金光,何等的天地宏观;看湖面金光粼粼,望不到头的芦苇滩,苇花随风飘荡,何等的自然和谐;看满载而归的渔船,鲜鱼活虾满舱,何等的逍遥自在。 在酒足饭饱之余,又有这湖光山色相伴,简直是给个皇帝也不干的美事。 因此之故,奔波劳顿的人们,难得碰上这么一个短暂的休憩时光,自该让他们尽情享乐,放松心情,以应付将来更大的狂风恶浪——雷瑾甚至将自己的一部分随从护卫都放了大假,任由他们在附近市镇上吃喝游玩,毫不吝惜花销了多少银子。
现在承担外围警戒和护卫的人手,大部分是雷家,姑苏孙家和周家,水云楼谢家,祝融门以及止止观的道士,只有内圈警卫是雷瑾的心腹护卫。
夜渐深。 骆马湖潮水涨落,岸边隐隐可闻,湖畔竹棚里笑渐不闻,声渐消,春情却是浓如火。
温香软玉抱满怀,抵死缠绵,娇呼。 喘息……
愿赌不服输地阿蛮,已经完全软倒在雷瑾怀中。 钗横鬓乱,轻衫零落。
羊毛毡地毯上铺着狼皮褥子,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或坐或倚,媚眼如丝,玉靥娇红,高耸浑圆的**,不堪一握的纤腰。 修长的双腿,在薄薄的亵衣下若隐若现,魅惑之极。
欢尽长夜绮梦休,一宵才得半风流。
黎明之前,湖上起了薄雾。
天地静谧,只有湖水拍岸的低鸣应和着掠过湖面的秋风,寒意侵骨。
进阳火,退阴符。 阴阳汇,坎离交,神轮转,阳神藏……
在深沉地睡眠中,气机自行流转,绵绵若存。 胎息寂寂,阴神出窍,观照大千……
一缕隐晦的神识如涟漪波动,恰在此刻被阴神感应捕捉,倏然之间,雷瑾从竹棚中消失,下一刹那出现在湖畔沙滩上,缅刀‘春来江水碧于蓝’已经紧握手中。
这一缕神识,雷瑾并不算陌生,最近一段时间。 对方一直追蹑于后。 逡巡不去,雷瑾能够感应到对方在附近地出没。 但由于距离尚远,却也不欲多生事端——对方也是天道层次的卓越人物,修持高明,功行深厚,毫无理由的与之冲突,并不划算,雷瑾自忖若是一对一的对阵交锋,也实难占到什么优势,因而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一刻,对方行径已经超越了他可以容忍的底限,必须要做出相应的反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蓄意窥探?
‘雷霆锁魂’猝然发动,乘其不备,牢牢锁定对方气机,令其无所遁形,不容退避。
对方同样也在刹那间感应到雷瑾地敌视和杀意,一场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芦苇摇荡,薄薄雾气中,黑影如大鸟一般,从恍惚迷离的雾幛中,踏着芦苇梢头飞掠而来,势若奔雷,落在雷瑾身前的沙滩上,却是点尘不惊,不带一点烟火气。
来人面容清瘦白皙,一身丝葛道袍飘飘若仙,看去不过三十许,背上一口松纹青钢剑,观其形制,虽不是什么绝世好剑,也是十两银子一口的武当一流剑器,算得上品质不错。
“无量天尊!侯爷修为精深,名不虚传,贫道王青云佩服之至。 ”这青云道士稽首为礼,微微笑着,倒是一句也不提他方才因为猝然不备,被雷瑾锁死气机的糗事,输得起放得下,颇有名门大派风范。
四周悉索轻响,身穿黑衣的武士,从四方八面出现,各式各样刀剑兵器一式的暗淡无光,总数达百余人,从其精神气势可知,全是万里挑一的精锐,善打硬仗地悍将。
王青云眼中寒芒微闪,全神贯注于雷瑾身上,并不理会其他——他只是看夜里起了雾,又觉得雷瑾身边护卫圈也似乎有些懈怠,这才想抵近些观察而已,谁知道便露了行藏,被雷瑾锁死气机,除非他示弱退走,也就只余对阵交锋一途。 而他又怎能在此刻稍作退让,坏了武当的声名呢?
杀气弥漫六合。
“青云真人想必是为‘鹰蛇十三式’而来,也不须多说。 本侯早就想见识见识青云长老的剑法,还望长老不吝赐教一二。 ”雷瑾话说得还算客气,却是开门见山,直接摆明了车马,眼中紫芒幽幽一闪,杀机隐隐——眼前这位王青云道士,可是武当第一高手卢清风真人最小的师弟,武当山长老,在这鸡鸣辰光,当然不是睡不着来闲逛的——先礼后兵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王青云此来不过是正式宣战而已。
被人搅了好梦地感觉很是郁闷,雷瑾更不多话,低啸一声,缅刀铮鸣咆哮——王青云既然以江湖礼数来见,以其武当山长老的身分,雷瑾却也不便让其他名声不著的手下代自己出手。
耳鼓轰鸣,如殷雷狂震的刹那,王青云只见刀光如潮席卷,森森刀气彻骨生寒,不由怒叱一声,松纹长剑撒出一片光影,凝聚成严密的剑网,护着自身要害。
剑势绵绵不尽,如春蚕缚丝,无论雷瑾的刀从哪个角度楔入,王青云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雷瑾的攻势,赫然便是鹰蛇十三式之“盘蛇式”。
周围的护卫只觉得气机如潮,来回翻涌,不由自主地运功抵御——虽然他们都是一时之选,身手高明,这时也得运使周身气机潜劲,抵消大部分及体的压力。 纵是这样,也还是相当难受。
霎时间,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尽是刀光剑影,耳中充斥剑啸刀吟,每一着出手,都贯满着两人无坚不摧的惊人气劲。
成功失败,都变化于刹那之间。
眨眼间,血光溅现,胜负立决,雷瑾带着一蓬血光,暴退向后。
松纹长剑,森森剑气,奔雷逐电,寒芒如练,激射猝击,气势如虹,大有当者披靡之威。
怒鹰攫!
双翅杀!
毒蛇闪!
武当正宗地‘鹰蛇十三式’最后三式,在王青云地手里,悉数出笼,威力宏大无匹。
风飙气转,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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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兴亡与我何干?
剑气森森,侵肌透脉,雷瑾此时形势,却已是避之不及。
浩浩荡荡犹如长江大河一般的剑光,煌煌轰烈,由两翼斜扫,合流于前,风云翕张,势不可挡。
淹没在耀眼寒光匹练当中的一线隐晦剑光,如毒蛇潜行无迹,猝然闪掠,扭转,腾越,扑击……
王青云这三式武当剑技,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凌厉狂野的剑势衍化出漫天风雷霹雳,真正的杀机却凝而未发,隐而不现。 ‘毒蛇闪’那种阴狠毒辣的剑意,完全隐藏在铺天盖地一般的剑光中,潜行在雄浑狂野的怒鹰攫杀剑势当中,这青云子三绝式连环出手,凌厉与刁钻、狂野与阴狠被他结合得天衣无缝。
这一着,通常而论,雷瑾无论如何难以剑下幸免。
暴退当中的雷瑾,就在这一刹那,忽然出现令人瞠目结舌的非人变化,原本雄武高大的躯壳肉身,象极了在夹缝中游刃有余的怪蟒长蛇,又或是象极了在水中自由遨游的巨鱼,总之是常人根本不能模仿的身法。
滑溜无比的身子,倒窜而出;扭曲伸缩之间,龙蛇幻变。
雷瑾的身子,就在猝然向后一退之时,全身骨节筋肉仿佛都可卸落、移位、扭曲、拉抻、变形,如练剑光,挟带着破空啸声,浩浩荡荡从雷瑾身边呼啸掠过,差之毫厘,却险而又险的未能对雷瑾造成致命伤害。
王青云凌厉地剑势。 在那一刹那,竟是失之毫厘而未能奏功,雷瑾有惊无险的脱离了青云子的剑圈。
青云子剑势落空,身躯霍地向后一仰,醉八仙,风摇柳,哧的一声。 向后疾退数步——方才他出手三绝式,仍然有所保留。 而雷瑾虽然受伤,看情形并不妨碍他在短时间内搏杀,可以想见雷瑾若是缓过一口气之后的反击,绝非是令人好受的一回事,青云子又怎么敢不小心?
空中猝然响起了一声闷雷!
只见雷瑾在后退之中,倏然硬生生的改变身法,诡异无比地空中陡停变向。 不向后退,反而腾起空中,拔升丈许,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王青云逆袭反攻过去,‘鹞子翻身’骤变‘松子灵’,再转换‘苍鹰搏兔’式,飞腾扑击,恰是一气呵成。 其势凌厉迅猛,狂野绝伦,一时间风云骤变,飞沙走石,草木摧折,声势惊人。
这其实就是从鹰蛇十三式中‘怒鹰攫’的一个变式随机衍生出来地变化。 王青云原本以为,象雷瑾那种疾如闪电迅雷一般的后退势子,势必窜出数丈以外才能收势,哪曾想雷瑾逆反出奇,竟是大违格致物理之性,大出他的预算之外。
雷瑾的突然反击空前猛烈,元罡外现,鱼龙衍化,端的是威力无匹。
使的却不是雷门世家的雷霆刀诀!
赫然便是武当‘鹰蛇十三式’之‘怒鹰攫’,‘双翅杀’。 ‘毒蛇闪’三绝式。 虽然雷瑾所使这鹰蛇三绝式,外具之形象已经与正宗地武当‘三绝式’大相径庭。 然而其精髓意境无疑就是由鹰蛇十三式前十式自然推衍变化而出,一脉相承,天衣无缝。
青云子也不免为之震惊——武当一脉,数百年来于这‘鹰蛇十三式’上着力甚多,其中种种剑式变化,青云子莫不熟悉于胸。 而雷瑾出手的鹰蛇三绝式,完全不在武当派历代所推衍的剑式变化当中,却偏又别具一格,自具奇妙威力。
无疑,雷瑾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武当‘鹰蛇十三式’对阵武当长老王青云,胜负成败就看谁个道行高,谁个剑技精了。
刀光纵横,宛如大鹰攫兔,迅猛凌厉;剑影横空,尽是奔雷驰电,威力绝伦;杀机暗伏,生死顷刻,谁晓甚时龙蛇起,甚时天地覆?
‘鹰蛇十三式’中有不少飞腾扑击的法门,一般来说,类似的武技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飞腾搏击时暴露出来的空门和破绽,很容易为敌所乘,那绝对是致命的一回事,然而一旦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却又是极为可怕而难以防范的高明武技。
见识过雷瑾那种诡异玄妙出人意表的身法,王青云这一刻也只能暗叹一声:“运气不好!”——以飞腾搏击为主的武技法门,要想不被敌方克制,最重要的就是身法、步法的迅捷诡变,最好能够在空中转折变向;再一个就是能够凌空换气和借力。
以雷瑾那种就算是身陷天罗,也能成功脱逃地诡异身法,王青云根本就不去妄想能够抓住雷瑾飞腾扑击时的任何一个空门和破绽,而且雷瑾一刀在手,真炁罡风翻涌暗流,杀意犹如海啸山崩,谁又知那暴露眼前的空门和破绽,是不是雷瑾有意诈欺的陷阱和诱饵?
王青云唯今之计,若不速退,只能硬战,没得选择,他也瞬间作出自己的抉择——战。
剑作龙吟,松纹长剑就在刹那间一低一昂,一线剑芒,划出一道隐隐约约的弧,似虚似实,宛如一头毒龙咆哮猛扑,又如天河倒卷,一道惊瀑奔流也似的煌煌剑光迎向雷瑾当头洒落的刀罡炁芒。
再一声轰烈雷鸣,震撼天地!
刀啸贯耳,烈如迅雷。
剑吟如龙,振聋发聩。
冷冰冰的刀锋剑刃,无情地割裂肌肉,畅饮鲜血,强大的真炁逆攻气脉,崩裂脏腑。
两人飞跃跌退,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完整地,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血腥惨烈之极。
雷瑾冷冷注视着王青云,眸子中精芒宛如烈阳。 沉雄威烈幽邃宏大地气机绕体生啸,无边地杀气如潮翻涌,狂野地气势慑人心魄,笼罩着浑身上下血迹淋漓的武当长老。
这一战,雷瑾心知肚明,不拿出压箱底的看家本事,想要令青云子折戟沉沙是不可能的了——事实上。 两人之间的交锋,虽然惨烈血腥。 实则都有所保留。 雷瑾固然是刻意而为,王青云也自有杀着暗藏,因此不到生死关口放开手脚,谁都别想占到什么便宜,两人半斤八两,胜负各半。 对雷瑾来说,这一场节外生枝的遭遇战实在憋屈。 大不合他一贯谋定后动地风格。
王青云强自抑制心底的震惊,暗忖:幸好这平虏侯还是血气方刚年纪,大概自负英雄,此时此地,根本不屑使出那等围攻暗算之举,依足了江湖规矩对阵交锋,否则今日必无幸理矣!
随又想到:平虏侯所施展地鹰蛇三绝式,竟是如此威力宏大。 是他自行推衍变化而成呢?还是他族中元老转授?哎,经此一战,秘技外泄的疑窦虽已得解,绝非雷氏密谋偷师,但从此与雷氏结此仇怨,倒也未知是福是祸。
王青云经历这番生死一线间的激烈搏杀。 当然清楚雷瑾并没有拿出十分本领与他交手,他以为这是雷瑾自负英雄,不屑于使用那些围攻暗算的手段。
殊不知,雷瑾固然是因为这些年手握权柄麾师百万,难免滋生些爱惜羽毛自重身分的心思,但最主要的还是雷瑾常自思量着,他这些年来树敌已经不少,仇恨他的人也许比爱戴他地人更多,若是本身的修为底细和功行深浅,被人轻易窥知。 落到有心人眼中。 难保什么时候会遭人设计暗算。 兵法云:“未虑胜,先虑败”。 总是要预留若干后手,藏而备用,才是有备无患的万全之计,因而非到要紧关头,雷瑾绝不肯轻易亮出自己最后的底牌,其意在深秘城府而已,并不完全如青云子所猜测的那样,是自负英雄之举。
“青云道长。 ”雷瑾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比春日艳阳还要和煦,比柳梢春风还要温柔,但是他说的话,却是杀机透骨,寒气森森:“来日方长,你我今日罢手如何?听说武当山敕建道观极多,雄伟壮丽,家下眷属早欲在真武大帝驾前进香添油,随些喜信。 只是本侯向日事烦,不克亲临,竟烦劳贵掌教时刻记挂着我这后生小子,真是罪过。 待本侯觑个空儿,当率麾下健儿,亲至武当拜谒为是。 真武殿上叼扰一杯清茶解渴,想来贵掌教必不吝惜的也,到时本侯就不具贴拜山了,烦劳青云道长回去致意贵掌教罢。 ”
王青云脸色一变,将手中剑尖折断、裂纹处处、多处崩口的松纹青钢剑器,顺手往沙滩上一掷,瞬间没入松软地沙砾之中,不见踪影——他的武当剑器虽然属于青钢剑中的上品,但与雷瑾手中那口历经南疆掸人家族几代老少百数年时光锻造而成的缅刀相比,品质又实在差得太多了,以致于短短的顷刻,已经裂伤崩口,成了不堪再用的废品。
稽首一礼,青云子道:“无量天尊!贫道自当将侯爷地话全数带到。 ”
顿了一顿,青云子直截了当的问道:“侯爷刚才的奇妙身法,幻变精妙,直令贫道叹为观止。 敢问侯爷,这是什么法门?”
对于青云子这不绕任何弯子的问题,雷瑾眼中精芒闪亮了一下,随口说道,“此乃‘象形六变’,雕虫小技,难入方家法眼了。 ”
“象形六变?”青云子苦笑一声——就算这所谓的‘象形六变’真的如雷瑾所说,是什么‘雕虫小技’,然而与平虏侯这独树一帜的‘鹰蛇三绝式’搭配在一起,也已经脱胎换骨,威力绝伦了,何况还是平虏侯肯下功夫磨砺修行的武技,又岂是寻常法门哉?
口中喃喃低语间,青云子提起真气,再向雷瑾行了一礼,也顾不得浑身上下刀痕翻卷、鲜血淋漓,是如何的狼狈,纵身飞掠而去,转眼消失在流动变幻的雾幛中,留下一缕隐隐约约地血腥气味。
感应着青云子冉冉远去地气机,雷瑾幽幽一笑。 他刚刚也受了点伤,不过是看起来比较吓人地皮肉伤,内伤并不重,而那青云子在今后五年之内却休想复原如初了。
青云子地内外伤虽然不会很重,却特别麻烦,只是这时的青云子还未曾察觉这点——雷瑾虽然用的是自行衍化的‘鹰蛇三绝式’没错,但却暗藏着一点阴狠杀机。 参合了‘阴符握奇’与‘山海真诀’诸般奥妙的阴毒法门‘心魔牵引诀’,这是以刺激气穴逆生‘心魔’的诡异法门。 曾在交锋中‘拂’过青云子七处大穴,造成了不大不小地气脉损伤,这种伤势以青云子的天道层次修为,肯定不会马上运炁温养,以去除一切隐患,他定会下意识地压制住伤势的蔓延,这时伤势因为被青云子浑厚真元镇压。 尚不会发作,但得到时间缓冲的微妙‘心魔’,却会因此契机无中生有、萌生扎根。 等到青云子运起武当本门金丹法门调息温养,疗治这七处大穴的伤势时,早已经随风潜入夜的暗藏‘心魔’已经逐渐壮大,短时间内,青云子势将很难拔除‘心魔’矣,其心神元灵将不得不受那数年折磨之苦。 以雷瑾最乐观的估计。 青云子不花费五年以上水磨苦功,休想彻底清除‘心魔’对心神元灵的干扰和影响,势必难以重出江湖,这就等于是变相废掉了武当派一员得力大将。
对于武当派地多番纠缠,雷瑾一时都还没有想好完美的应付之道,他却又不愿意在眼下当口与武当一派彻底敌对。 搞出不死不休的局面来,所以还是留了一步余地。 在雷瑾看来,武当派不过是旁生的枝节,眼下与武当纠缠敌对,对他心无旁骛地完成主要目标没有任何好处——当然,如果武当山仍是不识进退,妨碍雷瑾的行动,他将毫不犹豫地动用官方和军队力量。
雷瑾收聚心神,往湖上望去,雾气未散。 朦朦胧胧。 在太阳升起前,黯黯幽深。 只有风儿吹动芦苇,哗哗作响,应和着湖水涛声和几点缥缈的渔火。
在这个多雾的早晨,已经有渔民下湖撒网。 对于湖区的渔民来说,靠水吃水,有鱼获水产果腹,一般地旱涝饥荒自还饿不着他们。
渔户的鱼鲜并不在本地出售,鲫鱼、鲤鱼、鲶鱼、鳝鱼、泥鳅、鳖、龟、螺、蚌等诸般水产鱼鲜,皆运至市镇,船中有活舱,可以长途运输鲜鱼贩卖,换取日用品、铁器、布帛等等,倒也逍遥自在。
但是鱼牙子的欺行霸市,官府鱼课捐税的加派,土豪劣绅的敲诈,差役的卡拿,却是他们苦难地来源。 因此,这骆马湖沿岸,也有不少逃籍的渔民,以船为家,上了岸是渔民,下了湖就是水寇。
沿岸多是水草、沼泽、芦荻、杂树的世界,藏着各种水禽,还有蚊子、鼠类等。 在湖中除了岛屿,还有一些沙洲,杂树灌木丛长,芦荻也有近丈之高,浓密丛生,都是逃籍渔民藏匿的好地方。 外地客商和公干官差若是不熟湖上水道情势,错上了他们的贼船,这些亦匪亦民的水上寇伙,少不得要请吃一顿板刀面或是馄饨饺,赚些外快横财了。
这时一声水鸟鸣叫掠过,暗影幢幢,唰唰唰的轻响声中,在黎明前的沉沉夜色雾气之中显露出来。
黑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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