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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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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雷瑾身边参与其中的几个女人,谁也没有觉得雷瑾邪恶得可怕,反而一个个也如官横波一般眼饧骨软,如痴如醉,动都懒得动,胯间股上,早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欲拒还迎之间,雷瑾的手已然灵巧地钻进了栖云凝清怀里,狎弄着一手的粉滑柔腻……
玉靥愈晕,如粉滴露,栖云凝清狠狠地瞪了雷瑾一眼,小声推拒。
那种如痴如醉,令雷瑾心旌摇曳,想入非非,忍不住俯下身子,凑到栖云凝清的领口里嗅了嗅,立时一股香薰流入鼻端,其中似有似无,如兰似麝,一丝便足以撩人的体香,大是刺激雷瑾……
温热滑腻……
尽情肆意……
酣畅淋漓……
到得花枝乱颤时节,俱都痴醉,便是通体皆酥了也。
“坏蛋,这么个人,怎么处置呢?”
栖云凝清望着白花花耀眼的被捆绑者。
“这个女人,嗯,也是个有事儿的。 敌可用,我亦可用。 ”雷瑾微微笑道,“因其敌间而用之,亦孙子兵法之正道。 先留着吧!由军府秘谍直接掌控好了。 ”
……
“这阶梯太陡,下来可得小心点。 ”
雷瑾的声音,在地下酒窖里远远传了上来。
苏伦和玛丽雅猫着腰,手扶着墙,一步步沿着逼仄的阶梯往下挪。
几个回转之后,两人已经下到了一个堆满酒坛子的地窖秘境:洞壁的开凿痕迹新鲜而细腻,不难看出是新近开凿而成,插在墙上孔洞里的灯笼,昏黄的灯光将四周照得影影幢幢,还没有砌上砖墙的洞壁,随处可见散放的雕花青砖、石块和接近完工的石佛,酒窖里的物事罩上一层黄晕晕的灯光,显得非常神秘。
几十坛酒,静静地躺在木制的酒架上,还有些银制的精美酒壶,散发出怪异的魅力。
四周静得有点怕人。
“你可真是大闲人啊,”苏伦随口讽刺道,“这么大的酒窖!”
这个酒窖是雷瑾命人在差不多十天的时间里开凿出来,原本只是行馆里面一个小小的地窖。
在雷瑾暂时对打猎失去兴趣之后,居然动了心思要将这个地窖开凿扩大,专门用来藏酒。 而谈判谈得头昏脑胀的公主和大公,也难得借此机会松驰一下,便找上了正在酒窖里忙碌的雷瑾。
“有闲不就是福气吗?”雷瑾摊开双手,得意地说。
这话得意地换来了白眼。
第三章 战争已经开始,但是没有硝烟
车在路上,人在车上。
雷瑾松松的披了灰鼠大氅,歪坐着倚在软缎子靠垫上,一脸的闲适。
车厢里有暖炉,舒适得紧,马车轻快平稳,驭手驾驭的手段也是没话说,绝对的高明,如果还不满意,那简直就是对中土御术的亵渎。
然而,雷瑾内心并不平静。
在年前,平虏堡有一场接一场的祭祀和宴会需要雷瑾去主持,而雷瑾知道,这些礼仪,其中至少八成不可以代以替身出席。
如果他这样做,一旦替身的秘密不慎泄露出去,他平虏侯的威信必将扫地,这种可能的危险后果,是雷瑾不愿意承担的。
这些繁缛礼仪,还不是雷瑾所在意的事情,他真正在意的是,他或者说西北幕府正在或将要面临的一场战争的胜负,一场没有硝烟,却可能倾国倾城,可能让西北最近几年所有积累的府库财富输得精光的战争。
雷瑾已经收到风,感受到威胁的临近。
西北秘谍探听搜集各种各样的消息,当这些消息汇总起来作为谍报,直接送达内记室以后,自然也为雷瑾所知。 其中一些逐渐积累起来的行息,一点点展现出相互关联的脉络,揭示出可怕的前景,而绿痕、紫绡的判断,长史府属官,军府幕僚以及间谍学院、斥候学院的连番推演结果,更是令雷瑾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帝国东南地大姓豪族。 还有海天盟,针对在吕宋麻尼剌的日斯班尼亚人,很久之前就筹划和拟定了一个秘密的打击计划,这个计划的存在,目前也已经被雷瑾打探到了一点风声,虽然他还不知道其中详细的细节、步骤,但有这么个计划是无疑的了。
最近。 雷瑾从他在东南等地的人脉那里,了解到东南大姓豪族一些看上去似乎孤立而不相关联地动向。 这种种的迹象汇总起来,却指向了雷瑾不愿意看到地动向——那个打击日斯班尼亚人的机密计划,似乎因为冲突的升级,有了提前实施的迹象,这比雷瑾原来预想中的时间要快了许多,这引起了雷瑾的紧张。
而辽东镇,武宁侯方面的种种迹象。 也表明,辽东针对倭国地袭扰战事也在紧锣密鼓的加速准备之中。
对于银钱流通,西北幕府的幕僚们在建立银钱总署和官民联合储备金库的过程中,进行了深入的会商、探讨和研究,相当详细地梳理总结了中土帝国自古以来与银钱币制有关的成败经验和论述,这一过程在锻炼出了一批通晓银钱流通和钱庄银钱往来事务的官吏,并且与帝国五大钱庄有了更进一步的合作。
因此,西北幕府内部地官吏。 已经有一些人隐隐意识到巨大的风险正在逼近。
这两个方向的对外打击行动,目前而言,并不符合西北的长远利益,同时也不符合中土帝国各方势力的长远利益。
中土帝国的银子,目前经麻尼剌输入地日斯班尼亚‘双柱银钱’占了很大的量,还有一条就是从倭国输入白银和铜。 中土帝国产银又少。 银钱严重依赖海外输入,且朝廷无法控制银钱流通。
在中土帝国未曾有所准备之前,若贸然对麻尼剌以及倭国发动攻击,贸易通商内输银元之路必然断绝。
倭国是中土帝国的重要白银来源之一,而长期经麻尼剌输入中土帝国的银元来源,就更为重要。 帝国农牧工商皆仰赖于银钱的充足,若是因战事而被突然掐断银路,后果只有一个,引爆中土大地的通货紧缩,以丝绸、瓷器和茶叶等物产换取白银之商路突然断绝。 其后果必然诱发银贵物贱。 导致白银大量窖藏,工商恐慌。 百业萧条,这将是中土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天灾、人祸、内乱、外敌,已经将中土帝国折腾得够戗,若是再加上这么一出通货危机,帝国形势将更为衰败,所有的曾经繁华都可能化作云烟尘埃,最终乃至湮灭不存。
现下对雷瑾而言,可以选择的道路并不多,一是尽量抢时间做足己方的充分准备,再一个就是阻止,至少是能够拖延相关方面推迟他们地打击计划,一段时间地缓冲,对西北是绝对必要的。
然而,他能阻止帝国那么多大姓家族对麻尼剌采取行动地计划吗?他能延缓雷顼可能对倭国的袭扰行动吗?
然而谋士幕僚们的建言,所推测的危机,仅仅还是纸面上的推论,雷瑾自己很清楚,仅仅凭推论而出的结论,想凭这个延缓几乎是箭在弦上的行动,那是很难的事情!
雷瑾还得好好与心腹们商议商议,争取想出办法应付这个危机。
“平虏侯回到了平虏堡。 ”
从平虏堡参加完一个小型宴会的雷愚樵,一回到自己的临时驻地,就在一卷簿册上记下一些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值得记录的事情,不过那上面有很多怪异符号,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记录的是什么东西,相信这本簿册就是落到别人手里,也难以识别。
雷愚樵拈起狼毫,落笔如刀,一行涂鸦怪字记下了他看到的秘密。
“平虏堡最近连番举办小型宴会,其目的应该是为了更好的拉拢这些下层的菁华。 据闻,侯爷曾亲自指示手下人,列出名单,与其中部分人单独交谈。
但只是为了安抚和拉拢吗?或者还有别的用意?也许,侯爷是想在不经意间,从这些人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许多商贾。 还有说客,他们虽然财力有限,但是也用少量的捐款增加了他们接触侯爷以及西北高官地机会。
侯爷举行的小型宴会,与会的商贾和说客,都需要交纳一百两到二百两的入门包,为了接近侯爷,商贾和说客们还是乐于花钱参与这种宴会的。 商贾和说客们。 基本上把这种捐款看作是一种保证,它能保证在他们需要去求见侯爷或者其他高官时。 见到的绝不仅仅是门房。
那么那些与侯爷单独交谈的人,是不是值得结交呢?对将来地生意经营是不是有所助益呢?这些人将在侯爷的棋盘里占据一个什么样地位置呢?”
雷愚樵一个一个,不厌其烦地记录着他在宴会上见过的每一位高官、商贾的特征,他对每一个人的观感、判断甚至是直觉,还有那些能够列入单独交谈名单的士兵、小吏、乡绅、民爵士,每一个人,他都要推敲再三。 将各种关系梳理清楚并作记录。
雷愚樵生意能做到现在这样,并不只是因为他雷氏族人的关系,他真正可以依赖的其实是他体察入微地过人眼光,但这些并不是凭空而来,这背后凝聚许多不为人知的努力和心血,努力的耕耘,所以才有今日之收获,虽然他表面上显得有些浮躁虚荣。 然而那些只是他的伪装。
狼毫笔停了下来,雷愚樵忽然心中一动,侯爷的气色似乎隐隐有些不对,好似有什么难解之事萦绕在心,心怀不舒的感觉。
以侯爷之尊,还有什么。 是他不可以解决的呢?
雷愚樵皱起了眉头,这是个大问题啊,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他自然不知道,有些密而不宣的事情,甚至可能危害到他这么些年费尽心血而积累下来地财富。
就在雷愚樵满怀疑惑地猜测着什么的时候,平虏堡‘北书房’中,西北幕府的一干重要人物都面沉似水,紧张的讨论着。
内记室,绿痕、紫绡虽然都有孕在身,仍然挺着个大肚子出席了这个重要的内部茶会。 内记室执掌机要、谍报和监督僚属纠察不法的大权。 遇大事必得参与。
长史府除了两大长史齐至,还有十位参政幕僚与会。 户曹、刑法曹、税课提举司、度支司、仓储司、库务司、粮料署等官署,各掌实权地正印堂官们都罕见的会聚一堂。
审理院都判官杨罗,秘谍总部总提调马锦,官民联合储备金库总事雷坤文、孙周,雷瑾私人的营商总理徐扬和雷坤元两位也在座。
徐扬和雷坤元虽然并非正式官身,却是雷瑾事实上的心腹幕僚之一,西北最大的银庄‘元亨利贞银庄’自组建以来,参与了西北幕府近期诸多的重大谋划和行动,从承种关中、延绥、四川、云南大片官方耕地,到全面而广泛地参与开矿、铸造、冶炼、煮盐、纺织、陶瓷、贩运、畜牧、互市贸易、修路筑城、营建和经营水利等诸般工商之业,再到参与银钱总署的筹建和官民联合储备金库的运作,最近的塞外秋猎开拓,除了没有直接介入贩奴贸易,其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力已是不容任何人忽视,无论是西北,还是塞外,又或者是中土帝国。
对于官民联合储备金库和元亨利贞大银庄,暂时身兼银钱总署大总事地刘卫辰和蒙逊,以及税课提举司、度支司、仓储司等衙署地正印堂官都是有体会的,这征收上来地各种税课,发放下去的俸禄、粮饷,下拨的赈济、水利、医政、邮驿等专项帐目银两,从西北幕府转移给下属各府县的公务钱粮,各府县自征自收的公库留用钱粮,诸般银钱上有关的军政事情,现在都是由银号、钱庄经手转帐,而粮食草料的征收、转运、储藏、发放又何尝不与银庄挂钩?车马行可不就得看银庄、钱庄的脸色吗?河西一带的‘河西会’、关中的‘白马盟’可是全凭仗了从钱庄借贷的银子,才挨过最艰难的时期,‘麻城约’现在也有钱庄、当铺的银股。 如今的西北幕府,如果缺了银庄、钱庄,必定是周转不灵。 许多政务、军务都是有心无力,难办了。
这些整日里与钱粮打交道的人,只需有人点破关键一点,其他无不豁然而通,并不需要详尽地说明情况。 因此,已大致了然银路断绝后果地一众僚属,对于海外银路断绝而导致银贵物贱的后果自然是越想越深入。 越想越沉重,越想越焦虑。 雷瑾已经想到的和没有想到的后果,他们都想到了。
这个小型茶会,也因此并没有间谍学院、斥候学院那些谍报分析的行家列席,他们的论述已经全部形成了详尽的文案,摆在众人地面前,所有的文牍都在说明一个事实——通货危机是如此地迫近,必须要采取应急的措施。 以免殃及池鱼。
茶会,本来是文官幕僚们喜爱的形式,尤其是平虏侯举办的私人茶会,不用他们掏腰包出钱,却可以享用到最好的茶和最精美开口的点心。
然而,此时此刻,再没有人还有瀹茗共话的雅兴,上品普洱茶喝到他们地口中不知其味。 而那些可口香甜的糕点果饼他们也视而不见,争论、辩驳、探讨、商榷……
一条条措施被提出来,又一条条被否定推倒,一点点的推演着各种可能……
“侯爷,卑职以为,我西北应该动用一切可资动用的人脉。 对相关各方,有针对性地说服、劝解,务求延缓对海外的打击行动。 ”……
“侯爷,卑职愚见,值此危急之际,京师内廷、南都的顾伯爵、领五军营和河南民军的宣武公乔行简、湖广的刘国能等都应去信以谋共进退之计。 ……”
“侯爷,……与五大钱庄合作……”
“不然,卑职以为,不可多方活动。 好钢用在刀刃上,那些不相干地人。 就算好心提醒他们。 也未必领情,又何必呢?应该紧紧抓住与断绝银路相关的各方交涉……”
“……还是应该在我们西北自己的充分准备上着眼。 ……”
“……官民联合储备金库应该加大库藏金银的储备速度,量要进一步加大;各地金银铜矿要全部收上来,采量要加大,并且一律由西北幕府储备;大额的金库兑换券要加快印制;尽快禁止金锭银两在市面流通,以后只准形制重量成色划一的官方金银币在市面上流通;各大钱庄、银号、当铺要着力催促,他们发行地银票、钱票不但要限期划一形制,而且要限期足额交纳储备金银,逾期者从重处罚,直至抄没查封全部财产;银钞的准备金和发行,还需要加快,争取在开春以后发行使用;……”
“……此言差矣,金银铜矿无论大小,全收了上来,这还不闹成民变?万万不可!卑职以为,已经是私人所有的金银铜矿,只需要与矿主订立一纸包买契约,并勒令矿主不得向其他人出售金银铜块即可。 ……”
“……银钱总署和官民联合储备金库的协作……”
“……铸币发钞,银钱总署得切实管起来……”
“……只需要规定征收税课,支付俸禄粮饷,一律使用可兑换的银钞,市面上很快便能流通起来。 只是伪造……”
“税务巡检、度支司监察、银钱总署巡查加紧打击……”
“若是银路断绝,银贵而物贱,除了金银,我们可以适当出手储备一些有用的粮货物资。 如果可以,不妨贱买一些粮食入货……”
一边听着幕僚们争论,雷瑾一边思忖:眼下得写几封信,派些个特使,去江南做说客、打前站才行。 这事情,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少不得还得亲自出马。
嗯,朱粉楼也许可以用得上。 唔,那个探子官横波如果使用恰当,未始不是一着绝妙的暗棋,只是怎么用她,得下点工夫,利用她的渠道,泄露一些消息,这可信度也许比我亲自出马还好,他们不是比较相信自己人吗?那就让他们从自己人手里得到那些‘机密’好了。
……
一番争论,在座者达成了一些共识,应付银路可能断绝的危机,着眼点应该在西北自身的充分准备上,并且认为。 打击吕宋和倭国地必要准备,若不出意外,也至少要半年,到明年中,也就是甘露二年地七月或者八月才可能全部完结。 若是有其他意外,也许还不止这点时间。 就帝国目前态势而言,对吕宋、倭国的打击不会早于这个时间。 西北仍然有相当时间可资游说、斡旋。
对内,西北从现在开始。 必须推动库藏金银铜和其他重要物资地加速储备,金、银、铜矿必须加大开采以充实府库,金库兑换券和可以兑换成纹银的‘西北钞票’应尽早发行流通,并逐渐过渡到不可兑换……
对外,对各方强豪势力的必要说服还是必要的,也许阻止对吕宋和倭国地打击并无必要,但延缓和推迟打击的到来。 是符合西北目前地需要,在相应的准备充分之前,能延缓一天也是好的。 为此,雷瑾将向若干重要人物派出特使,寄去他的亲笔信件说明,他甚至对臣僚们许诺,如果有必要,他不惜亲自去一趟江南。 以求尽量说服各方,包括各大姓世家,包括雷门世家元老院和执事堂的家族尊长。
虽然是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但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幕僚们在商议另外一件政务时,又起了争端。
本来。 朝廷在太祖年间,一应财赋帐籍、钱谷出纳的勾考稽核事宜,各官府及仓储出纳帐籍、及贪污、挪用官物事项的纠察,是由隶属于刑部地比部司掌理。 太祖之后,对簿记帐册上的审查稽核之权,转由都察院、六科给事中兼着,不过是巡视仓库、查算钱粮等事,都察院的御使自然是监察审计全国官吏和衙署,六科给事中则对应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对口监察审计。
雷瑾当初的官署设置多有模仿朝廷官制,但也不敢如何公然照设。 比如都察院的监督审计大权。 就没有设置专门的类似都察院官署,后来的监察院其实只是个权力很小的花瓶官署。 虽然也能监督和质询,但真正地权力并不掌握在监察院手中。
当初,西北幕府开府之际,相关的钱粮收支勾问审计,这方面事宜概由两大长史和内记室的官吏分别兼任,依据中土的千古名相管仲提出的“明法审数”原则, 勾考稽核衙门官署的经费支出、各级官史地薪俸禄廪给受、税课财收,对簿记帐册进行审核监督。
举凡各地衙门官署送呈簿记,诸如衙署经费、薪俸禄廪、仓库出纳、工程营建、勋赏赐与、军资器仗等支出;各项赋敛税课收入,以及竟投扑买、赃赎银钱、徒役和逃亡罪犯的入官财物发卖等项收入;公库出纳,包括仓储粮谷财物的支纳给受、丰年议价和籴谷物的出入和储藏,所有收支簿记出入帐册都在长史、内记室的双重审查稽核之列。
后来,随着需要,这些权力又多次调整,先是依于度支司,后并在刑法曹,后来又将其中大半权力重新转入内记室,这也造成了一些军政事务上的混乱。
随着形势的变化,这么一个监督稽核钱谷出入的肥差大权,却没有专门的衙门官署掌理的局面,已经完全不能适应形势发展地需要。 西北、西南地土地是如此广大,不设专门官署来掌理此项大权,明显是行不通了。 而且,在面临通货紧缩危机迫近的关头,如果没有一个得力地衙门出面掌握,根本不能达到雷瑾和一干幕僚的期望。
但是,问题出来了,这新的官署,是并在哪里好?
并在度支司?度支司倒是想,问题是仓储司、库务司、粮料署岂肯答应?
并入刑法曹?问题是,雷瑾有打算让刑法曹再度掌管监督财政的权力吗?而且从内记室切割权力,这话幕僚们也不太好说。
这种权力和职掌的重新组合,哪里有那么容易?在幕僚们的下意识当中,如果自己争不到,那也尽量别让他人轻松得到,这就有冲突和争端了。
倒是内记室没有多少意见,绿痕、紫绡的态度也明确,这么一项与钱谷出入打交道,得罪人的事情,内记室不要也罢了。 再说,又是有孕在身,再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还不如将这项权力和职掌全部从内记室转出,落得一个轻松。
如此一来,这项权力那就主要看是落在长史府的哪一个衙署了,他们也都清楚,内记室不可能完全与监督审计财政的权力脱钩,只要内记室一天还执掌着督责纠弹官吏的监察权力,就不可能完全与这项财政审计的权力无干。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值得幕僚们一争。
幕僚们在经过一番争论之后,未得结果,转而又重新倾向于在长史府单列一个衙署,专门执掌对簿记帐册钱谷出入的稽核审查,这也算是妥协吧。
“杨大人,你怎么看?”
杨罗近年比较韬光养晦,在审理院任上倒是踏实干了些事情,却不张扬,保持一贯的低调。 但也有人说他心太大,所谋者不在小,落在杨罗身上的这话,可不是夸奖人的好话,杨罗因此越发的低调。
不过,雷瑾也是故意将他冷一冷,却算不得将他投闲置散,毕竟审理院不象帝国朝廷的大理寺那样掣肘牵扯太多,审理院这也是个有实权的衙门,可不仅仅只有案件覆核之权。 审理院对刑法曹和提刑按察行署主办的案件,可以纠弹和驳回,又可对不涉及刑律的较大讼案单独进行纠问和审判(争罪曰刑,争财曰讼),审理院及其下辖的审理行署的权力又怎么会少?
杨罗对同僚的追问,并不急于回应,而是笑道:“就看侯爷的意思了。 下官倾向于目前在长史府之下,新设一个衙门。 不过,将来最好是将此衙门单列,这样可以审计稽核长史府、军府、审理院、监察院等所有衙署的钱粮出入。 ”
“杨大人此言有理。 ”雷瑾接口说道,“就这么定了。 长史府下设新的衙署‘审计司’,待以后时机成熟了,再从长史府单独分出来就是了。 ”
刘卫辰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
他明白,为了应付这场可能的危机,雷瑾甚至有可能要亲自去江南一行,有关的衙署变动应尽早确定,争论越少越好。
于是,新设立的审计司衙门就此定案,人员的抽调,文牍的移交,也不用多说。
“好了。 ”雷瑾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还有时间。
多余的话不说了,接下来,我们得遴选一些特使。
这些特使,首先要年轻,身强力壮,否则经不起长途跋涉,舟车劳顿;
第二,要具备相当武技,这兵荒马乱,如果连自保都不行,出门在外,岂不要坏事?
这第三,要口齿清楚,心性机灵,为人沉着冷静;
第四,要长相不俗,应对有礼有节。
第五,最好是已经结婚生子,没有后顾之忧。
第六,当然还要身家清白,要可靠。
诸位大人,家里面符合这个条件的子侄辈,大可以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都可举荐给本侯。 这一遭若是办事得力,相关人等,自有厚赏,本侯绝不食言。 ”
在座之人,自然知道雷瑾这话的力度,已经很是卖了他们一个人情。
如果他们的家族里有人因此事得到厚赏,自是门楣有光。 最重要的是,这是力量消长之机,绝好的机会,提携自己的亲戚朋友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有若干名利好处,岂有不喜之理?
他们也知道,必须举荐符合条件的人。
侯爷此举何尝不是在考验他们呢?聪明人可不愿意做笨事。
一时间,在座的幕僚都在默默思忖自己的亲戚朋友中是否有合乎特使要求的人。
雷瑾微笑,悠然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第四章 宝刀赐烈士
南直隶淮安府。
府城郊外洗马营。
这个地方,很久很久以前,是一处洗刷军马的营盘驻地。 现在则已经衍变成一座繁华的市镇。
乱石铺街,如同随意横陈的悠久岁月;歪歪斜斜,烂绳般扭结在一起的街巷,以旧时的洗马营为中心,摊贩、茶肆、酒楼、布庄、书铺、客栈、米店、银号、杂货,无不以此为轴心衍生开来。
人众、马车、轿子、骑驴者,簇拥着,熙来攘往,喧嚣来去。
闲汉、小贩、官吏、媒婆、公子、屠户、富绅、公差、游客、僧人、酒鬼、扒手、秀才、师爷、美妇、脚夫、说书人、捕快、小姐、婢女、道士、乞丐、老者、杂耍艺人、稚子等,各奔东西的人们,被各自的欲望牵引,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市镇,上演着各自的人生悲喜剧。
贫穷、繁杂、喧嚣与浮华、奢靡、富庶共存;
善良、诚信、勤劳与罪恶、欺诈、懒惰交汇。
田襄子骑着毛驴,在晴光初上的辰光,施施然走过弯曲的街巷。
他在这里,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田舍翁,为族里的亲戚看着乡下的几百亩水田。 而作为‘田舍翁’的他,有一个亲戚就是洗马营方圆数十里内知名的乡绅——田大员外,田员外家在这市镇里开着油坊、米铺、钱铺、布庄、绸缎庄、金银店等,河上也有田员外家的船。 是镇上首富。
为田员外家看管田庄地‘田庄头’,镇上认识他的人不少。
蹄声得得,在青石板上敲出节奏,与喧嚣的市廛声合鸣。
田襄子心里有事,小雷音洞府的李逍,刚从遥远的西域回到南京,已经将情况对他作了说明。 而那一截作为证物的手指头,其中微妙的伤势变化痕迹。 也确乎是被山海阁地不传心法‘山海真诀’所致,不能仿冒。
这种情形,山海阁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若非最近与‘魔教’、‘白莲教’、‘弥勒教’纠缠不清,他抽不开身,否则早就带人杀上西北,要找平虏侯讨个说法了。
田襄子忽然从市廛喧嚣中感知到一丝儿异常。
街巷的屋瓦上。 有人幽魅般潜行,如同蹦窜在灰色屋顶上地猫,只是一团黑影,倏忽无声而过。
曾经过雨、积雪、凝冰、衣霜、润露、沐月的屋顶瓦面,并不是康庄大道。 那潜行的人,行止、逗留、徘徊、停顿,每一个动作都是行云流水般,一无窒碍。 都与每处屋顶的高低、屋脊的倾斜、马头墙的错落,飞檐的陡峭、屋瓦地厚薄相呼应,不曾惊动街市上那些来往的人。
这人是个高手!
田襄子这样想着的时候,驴子正从街旁两个互相寒暄拉着家常,浑然忘我的老太太身边走过。
然而,这两个满脸慈祥如外祖母般的老太太。 却突然暴起,仿若狰狞的猛兽在向猎物施以最猛烈无情的暗袭,力道十足,攒射的袖箭如暴雨骤至。
风雷厉啸。
雨打梨花。
轰!
田襄子只略动了动手,算是出了一招。
暗袭无功,血溅当场,被杀死地两个‘老太太’,倒卧在地,竟还带着生前的满脸慈祥,令人不寒而栗之至。
一把剑。 便于此时直贯而下。
剑身闪耀着隐约的龟背纹。
剑啸之声是如此的饥渴。 欢叫着。
这是一口锋利绝伦的利剑,剑意狂烈。 它要斩开头颅,刺碎头骨,割裂阻隔,贯喉穿颈,直没胸腔,刺进搏动的心脏。
出鞘之剑,划出弧光,噗嗤进入肉体,劈开胸腹,血线如缕。
偷袭地杀手双目燃着不灭的血火,像是铁与铁交锋时迸溅蹦出的火花,嘶嘶鸣叫。
当从瓦面上扑下的杀手落到地上时,田襄子早已经走远了。
什么是蚍蜉撼大树?
死了的人和未死的人,为此作了最好的注解,付出的是三条生命的代价,还有一地的血腥。
现在地江南,到处都潜藏着不可遏制地杀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激发着雄性的欲望。
白衣军地渡江南下,搅乱了原来的平静,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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