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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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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定金。 大量承运各大商社供给出塞军团的军需粮秣,可以想象是多么的繁忙。

现在的塞北后套,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大战小战,杀人放火,都已经稀松平常的紧,就和吃饭喝水差不太多。

胆子稍稍大一点的都在往塞外赶,就怕迟了赶不上趟。 仿佛塞外遍地都是黄金,其实真正的幸运儿能有多少呢?运气、胆量、机缘、实力、血汗、眼泪,会缺少哪一样呢?很多人立足都很困难,要想盘满钵满,绝非那么容易地一回事。

不过,民智未开。 多一半帝国人还是有极其浓重的安土重迁小富即安观念,西北幕府能鼓动起这么多的人到塞外捞世界,也算是太有影响力了,究其实,还是与帝国境内动乱不止的形势有很大关系,要是太平盛世,谁愿意到塞北这种地方吃苦受累?

凶悍的鞑靼骑兵,凶残的马贼、沙盗,冰天雪地,狼群出没。 不是什么人都能生存下来的。

夕阳余辉。 营帐连绵。

秋老风寒,霜冷草衰。 旌旗在秋风中翻卷飞扬,猎猎有声;篝火熊熊,围坐着一群群鞑靼骑士,;战马专注地嚼吃草料,偶尔喷个响鼻,刨刨蹄子。

原野一望无垠,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掀起滚滚烟尘,蹄声隆隆,如闷雷滚动,刀甲铿锵,长矛寒光涌动。

肆虐的北风卷起衰枯地草叶,坚甲锐骑铁流奔泻。

切今黄翻身下马,将一头死狼扔在地下,两头凶猛硕大的牧羊犬无声地窜上前,将死狼撕成了碎肉,喉咙深处呜呜有声。

呜——呜——,野狼在黑沉沉的原野上嗥叫。

自打从汗廷大营突围出来,继承了吉囊怯薛军的切今黄赶上他的同胞兄弟们之后,就一直遭到不明人物的前堵后追,死死纠缠,一路转战一路血光,尸山血海闯过来,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而更烦人地是,一群群的草原野狼吃死人尸体吃上了瘾头,也是一路跟随,死盯不放,不断骚扰,简直把堂堂的阿尔秃斯汗廷的鞑靼骑兵当作了不要钱的肉食仓库,那怎一个血肉丰足了,啃吃起来那叫一个爽啊,哪里还肯饱食远扬?

尽管一路射杀了不少野狼,但偶尔被饥饿的狼群拖走一两匹马还是有的。

呜——,狼嗥凄厉,令人毛骨悚然,马匹有些不安,凶猛的牧羊犬吠叫几声,马匹们终于安生了下来。

切今黄疲惫不堪地跌坐在地上,接过手下亲卫递过的牛皮水囊喝了一口润润口,定定神,就一口炒米、一口干酪,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他实在是饿极了,断后地活儿不是那么好干地。

不远处,有鞑靼士兵在小声喧闹,拔开塞子的酒囊隐隐透着露酒地醇烈香味。

狼肉架在篝火上烧烤,野菜牛肉干煮汤的香味悠悠飘荡,十几个不当值的蒙古士兵在喝酒,粗野的笑骂此起彼伏。

被人衔尾追击,整日里行军打仗,艰辛无以言表,也就苦中作乐,寻点乐子开心罢。

切今黄暗自思忖,一手接过亲卫刚烤好的狼肉大啃,虽然狼肉味道不怎么好,但总是肉,连番战斗必需要靠吃肉保持体力。

虽然从汗廷突围出来,又会合了从各部抽调来的骑兵,兵力还是不弱,但是许多部落的留守营地都遭到了平虏军的攻击和洗劫,就切今黄新得到的消息,各个属部的人口、奴隶、牛羊、马匹、财货,凡是值几个钱的人或者物,几乎都被蝗虫过境一般的平虏军掳掠一空,而且还有好几支被调兵金牌调往汗廷的骑兵马队遭到伏击而重创,甚至有全军覆灭的马队。 这逼得吉能、卜失图、狼台吉等同胞兄弟在被强敌追杀的时候,还要带兵去接应那些骑兵马队,毕竟就剩下这么点本钱了,能少损失一点就少损失一点。 他切今黄虽然贵为台吉,兵败之时也不得不担当起诱饵的作用,引开敌军的追杀。

想到吉囊的病情,切今黄满心忧愁,吉囊的病情本就拖不了几天了,再遭上这么一难,狼狈奔逃,病骨支离的吉囊还怎会有多少生机?

就在切今黄满腹心事,食不知味的当口,一条矫健如电的身影,倏然从黑沉沉的夜色冲出,兔起鹘落,转眼就已经冲到切今黄的面前。

切今黄武技极高,反应极快,这时却被这人欺到身前,心中惊怒交加,一声狂吼,长刀出鞘,本能的弹身而起,左脚跨前一步,腰身微弯,浑身犹如弹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挥刀斜斩!

刀光如圆月!

刀锋楔入血肉,筋骨迎刃断裂。

鲜血飞溅,血花绽开。

这一刀惨烈无比,如狼扑攫。

营火忽明忽暗中,切今黄已经斩杀了暗袭者。

切今黄暴喝一声,顺脚踢开尸首,大喝道:“戒备!披甲!备马!灭掉所有明火!”

所有鞑靼骑士各寻兵器和战马,一片忙乱,火堆倏然而灭,咝咝着响的烟气四下弥散。

猛犬发出低沉的咆哮,他们再次被追兵迫近了!

该死的赏金人!

切今黄心中咒骂,只要他们被平虏侯的追兵迫近,就肯定会有趁火打劫的赏金人出现。 这些贪图西北幕府赏金的人,就象蛆虫一样,杀不尽,赶不绝,而且还有相当杀伤力,切今黄遇到的迫近身畔的刺杀已经达到十几次以上,而他手下的千夫长,已经有五六个丧命在赏金人的偷袭之下,不过赏金人的出现也好象是个警报,令得吉能、切今黄能够从容遁走,避免被追兵打击。

而且,西北幕府的赏金额度也给得非常的恶毒,只有吉能和切今黄的赏金是十万两白银,是最高的;而狼台吉、卜失图等人则只到吉能和切今黄赏金额的一半,这种赏金额度的巨大差距,很容易挑拨同胞兄弟间的关系,嫉妒和愤恨,绝对会让人失去理智。

呜呜——号角鸣响,新的血腥战斗来临!

蹄声如雷,追骑已近。

第四章 塞北秋猎 渡河初战

双手绑在身后,粗韧的绳索勒进了手腕,可以看到乌青的血淤和肿胀的肌肤。

黑布蒙着眼睛,跪在地上,跪在一湾小河旁边,头耷拉在两肩之间。

他跪在粗砺坚硬的乱石地面,他在祷告,身子摇晃,鲜血浸透了蒙古皮袍。

天色已近黄昏,刽子手粗鲁地拿掉蒙着他眼睛的黑布,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空虚,刽子手退后一步,举起刀。

黯淡的夕阳光辉照在钢铁长刀上,闪耀着死亡的璀璨冷芒。

“斩!”

杀戮的命令,终于从魔高阴冷的嘴唇中吐出。

刀啸……

这些信教的猪猡!

魔高冷冷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无头死尸,这是瓦剌四万户中一个信仰基督上帝的蒙古部族的首领。

自出塞以来,他统率的苍狼游骑军团受领了牵制瓦剌四万户、破袭阿尔秃斯万户诸部的两项军令,深入草原,纵横驰骋,所至掳掠一空,杀过的瓦剌人、鞑靼人,有信萨满的,有信密宗的,有信清真的,甚至有一个很小的部族居然信仰了全真道,据说还是长春真人西游时传道而留下的一个信仰道教的蒙古部落,而眼前这个被掳掠烧杀一空的瓦剌部族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信仰基督上帝的部族。

暮色四合,入夜,天色漆黑如蛰伏的怪兽。 没人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可怕地事情。

魔高驻马在高地上,倾听着下方的瓦剌营地种种惊慌惶恐的喊叫骚动,一支支箭矢呼啸隼集,一支支标枪投掷攒射,轻便的马驮佛朗机弹丸迸射,虎蹲炮发出怒吼,尖利的锋镞或者坚硬的弹丸碎片在暗夜中划过虚空。 带起或尖利或沉闷的死亡啸音,如暴风般袭向敌营。 惨叫、怒骂依稀可闻。

这样地破袭战简直就是小儿科,营地中根本没有够水准的瓦剌高手坐镇,魔高根本不屑于亲自出手。

苍狼游骑军团现在地大小军将们很多都是从雷瑾的护卫亲军和其他军团中对调过来的,魔高有意让他们撒着欢儿玩上一把。

魔高一手带出来的苍狼军团嫡系军将官佐,还在苍狼军团的已经不多,除了历年战死、退役的军将官佐,剩下的大部分军将已经被军府对调到了其他军团。 只有魔高地亲卫赤那营没有动,这是平虏军的规矩,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而主将的亲卫营除非跟随主将造反,军府不会调动亲卫营中任何一个将官或者锐士,当然主将同意的除外。

魔高现在只想着争取更多的功勋爵秩和地权封赏以及财货、女人,平虏军严密的将官、锐士分置以及轮换对调等多项制度,使得领兵将领坐大地机会变得很小而风险变得极大。 何况还有秘谍监视和秘密举报,再则军府大断事官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在利益、权力的牵扯和制衡下,成家立业的魔高再也没有当初的狂妄念想,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现在也看清楚了自己地能力,安安心心做好他一军主将之职任。

一部弓兵轻骑刚刚完成他们的任务。

对阿尔秃斯杭锦部发出又一波的攻击之后。 在白虎军团一名千骑指挥调度下有条不紊的后退。

这是今天的第二十一次破袭骚扰了,虽然不可能伤到太多的敌人,但也算相当沉重的打击,足以让实力削弱的鞑靼杭锦部心慌意乱,精疲力竭,战斗力不断下降。

最少的兵力达到最佳的战果,久经战事地白玉虎如今用兵地精细诡诈不可小觑,威震河套之名不是说假的。

宽广地草原上硝烟未熄,火烬犹在,尸积如山。 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器官肠脏。 一片又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浓烈的血腥味在风中远扬。 令人欲呕,战死者死状各异、惨不忍睹,有被烧成焦碳灰烬,有的被石头砸成肉酱七孔流血,有的面目扭曲痛苦而死,有的被刀刃碎割,有的被箭射成刺猬,生命是如此脆弱。

远方狼嗥不断,又到了草原狼群开饭的时候。

战争残酷而惨烈,人命如同草芥,被镰刀不断收割,却难以反抗。 心不够硬的一方,通常会死在前头。

蹄声得得,红旗招展,黑龙军团旗迎风翻卷,猎猎有声。

黑龙军团这次的伏击做得相当漂亮,刚刚全歼了一支两千多人的鞑靼游骑马队,得到了五千多匹优良的蒙古战马,还有不少兵器和财物,俘虏数百,战利品还算丰厚,但比起破袭鞑靼营地的收获那是少多了。

黑龙军团节度雷天云的坐骑是一匹高大的青海骢,打了胜仗,自然志得意满,颇为高兴,高踞大马之上,更显得豪情万丈,顾盼自雄,一派气傲天苍的架势。 他迭经战事,从小在刀箭里打滚的人物,纵横沙场已有足够的实力,而后又得过雷瑾传授的几种武技,在护卫亲军厮混过一阵,在武官学院、斥候学院中受过多次短训,开放的‘月舞苍穹’武学体系更是大幅度提升他的武技水准,已经能够将武当旁支真武观的心法和‘月舞苍穹’的法门揉和在雷氏一脉相传的‘九天殷雷诀’中,演化出最适合他自己的修行之路,进窥武技之道。 这对征战沙场的将领而言,比金银爵秩还要重要,毕竟只有保住性命,才能享受荣华富贵,而强横的个人武技除了可以借以搏取功勋富贵之外,就是沙场征战的最后保命凭仗了。

阅历的增长,见识地开拓。 智慧的积淀,实力的提升,使得雷天云隐隐然成为西北雷门中年青一代的翘楚人物。 以往雷瑾东征西讨,因为要以六大黑旗军团镇守自家的中枢腹地,轻易不动这支雷氏子弟兵的,可把西北雷氏旁支的这些人马憋坏了,幸好还能时不时对调到其他军团作战。 这一次出塞哪还有不可着劲祸害地道理?完全的放手攻伐。 杀神开戒,一开打就很难留活口。 这还是雷瑾事先告诫他们尽量少杀,不要跟自己地财产过不去,否则怕是一律的鸡犬不留了。 只是他们高兴了,鞑靼诸部可就倒了血霉,因此招致的仇恨可也不少,毕竟鞑靼人、瓦剌人当中,武技惊人之辈也颇为不少。 战阵之上找不到太多便宜,这暗杀就是最有可能的选择之一。

前面草丛窜出一只沙狐,沙狐皮可是上好的裘革皮毛,乌云豹或者天马皮裘就是以沙狐皮的精华制作,雷天云见猎心喜,加速催马,正要张弓挽箭,前方倏地出现一道人影。 卓然而立。

此人身材魁梧,头戴熊皮风帽,全身裹在蓝色蒙古长袍当中,手提一杆狼牙棒,渊亭岳峙,气势逼人。 一望便知是高手截路。

雷天云冷笑一声,马速没有丝毫减慢,毫不停留,宛如狂风,借助不断提速的战马,挟带着雷霆万钧般地威势和冲力猛压过去。

体内的血气沸腾,雷天云也算是见多识广,见过不少能人异士,眼力不俗,只望了一眼截路之人。 便知棘手。 这人不好对付,是有资格干掉他的对手。

战意澎湃。 蔓延全身,心神则如冰雪一般,眼下这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遭遇,恰是一种极限的修行磨练。

距离拉近。

两人同时动作。

雷天云拔刀出鞘,刀化虚影,以妙至毫颠的角度疾劈而下,雷音烈烈,直摧心神,这一刀已经暗含音波攻击和念力攻击的手段。

对方的狼牙棒已迎面直捣而来,精准无误地封杀雷天云刀路,用劲之巧妙,速度之迅快,精妙绝伦,教人无从变招,只能硬拼。

“嘭!”

对方全身一震,显然没有想到雷天云这一刀力量如此惊人。

刀棒相交!

力道抵销,凝定不动,诡异之极。

双方膂力惊人,不相上下,蕴含的真元力量也非同小可,故而出现这等诡异形势。

那人闷哼一声,抽开狼牙棒。

雷天云回马腾空,如怒鹰腾击,从高击下。

他所学的武当绝技‘鹰蛇十三式’苦练多年,虽然缺少了后面三式,威力仍然不可小觑,如鹰击之凌厉,如蛇扑之刁毒,狂攻猛击。

那人处变不惊,丝毫不乱,沉重的狼牙棒大开大阖,顶住雷天云狂风骤雨般的凶猛刀势。

雷天云一口气攻出十七刀,每一刀都劲道十足,风雷俱作,路数刁钻,无隙不入,对方却一声不吭,在刹那间连挡他十七刀,不但守得稳如铁桶,泼水难进,还带着凌厉的反击之势。 如此厉害强横地对手,雷天云尚是首次遇上,只觉痛快淋漓至极。

刀吟如雷,寒光如练,猝然汇聚,势若雷霆。

刀山君临,浩荡席卷。

虚影倏动,人棒一体,狼牙棒咆哮如虎,楔入刀山,幻电飞虹,合而后张,霍霍刀光,流泻而出。

下一刹那,那人一个侧翻,就地一伏,雷天云一刀劈出,人影刀光闪动,那拦路之人已从他视野的死角掠过消失。

雷天云正要穷追,蓦地眼前一黑,骇然急退,这才看清楚对方已经金蝉脱壳,那人外罩的蒙古皮袍罩头盖脑,阻住了他的视线。

皮袍落地,拦路偷袭者早已迅速远去。

身后数支追袭的利箭落空。

亲卫挽弓放箭,弓弦崩响的声音这时方才入耳,破空啸音,撼动心神,他们的箭术精妙,却离精微玄通的无上境界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在时机的把握上还差着很远地火候。

雷天云微微一叹,这样子是不能对那人有多少威胁地。

应该是鞑靼人吧!难得地高手啊。 精神攻击似乎是密宗手段。

他暗自思忖,方才那眼前一黑地感觉,绝非金蝉脱壳的皮袍完全导致,而是其中蕴含了诡妙莫测的精神冲击手段,因此才能撼动他的心神于刹那之间,若是普通人早被这一记精神冲击毙杀当场了。

明月半弯,银光黯淡。

雷瑾赤脚伫立。 抬头仰望星辰遍布的夜空。

蛩蛩秋虫,自鸣得意。 凉风拂过树梢。

大地寒凉。

又回来了。

站在这片曾经让他狼狈逃窜的大地上,雷瑾突然间觉得自己已经与这片古老地土地血脉相连。

这让他有些吃惊,在黯淡的月光下,脚下地草原似乎发出了低沉的响声,那是大地的心跳。

朝西望去,峰峦起伏。

明天,就要渡河。 血光再起,煞神归位,一切都将不同。

浮桥横跨,长虹卧波。

护卫亲军开始渡江。

南岸,黄金龙旗、雷字大、金刀牡丹、霹雳蔷薇、火凤黑旗等军旗飞扬,阵势严整,这是堂堂之阵,杀气腾腾。

英姿飒爽的阿蛮站在雷瑾身边。 秀眉微皱,有些担心敌人半渡而击。

黄河上五架急造浮桥,经过数天于黎明时分最终完成,其实先遣部队早已陆续渡河警戒,近卫骑兵军团和护卫亲军第二军团也已有近半兵力抵达北岸,骑兵牵马渡河。 人马总量很多,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渡河完毕的。

就在雷瑾渡江,战旗移动的那一刻,战鼓和号角在北岸轰响,喊杀声、矢石破空声震天动地。

从南岸浮桥北望,对岸烟尘腾空,人影绰绰,千军万马杀来,黑白旗,是土默特万户俺答汗麾下的人马!

雷瑾神色不动。 俺答汗没反应那才叫奇怪了——从河套渡河北上之地。 恰好是阿尔秃斯万户与土默特万户地交界,这里的广大草原也是蒙古黄金大汗白宫八帐所在。 是蒙古人的祭祀朝觐圣地,‘八白室’大达尔扈特部护卫的衣冠冢,汉人从这里取道北伐,俺答汗不能不作些表示。

俺答现在明显就是要与平虏军硬碰,选在这个时机来一下狠的,完全不玩花活。 不过雷瑾早就想称称俺答汗的实力了,选择从这里渡河也是有意为之。

“砰”!

号炮连声,旗花火箭在北岸上空爆出绚丽火花。

骑兵如狂飙一般杀往敌阵。

火光冲天,烈焰燎原,甫一接战,便已伏尸处处,杀伐却是刚刚开始。

渡河上岸的雷瑾二话不说,身先士卒,率领护卫杀向敌阵,难得有亲自动手杀敌的机会,马上将冒险好战之性表露得淋漓尽致,这种冲锋陷阵式地对阵,调度并不需要雷瑾居中掌控。

嗖嗖,尚未接敌,雷瑾两箭倏发,射倒两名拦截的鞑靼骑士时,战马已经冲入敌阵,铁矛在雷瑾手中幻化出虚影千条,凌厉无匹的杀着,千锋如一,所向披靡,敌骑连人带马抛飞翻倒,逐一倒毙,无人能挡。

不过俺答调动的鞑靼骑兵人数众多,远超雷瑾预计,而多年刀头舐血沙场征战的日子,又使得这些鞑靼骑士非常的凶悍善战。

两强相斗,天翻地覆。

敌骑铺天盖地,雷瑾眼前尽是黑压压地人马,闪耀的刀枪。

杀得性起,雷瑾手中的铁矛荡起乌光虚影万千条,殷雷滚滚,声势慑人,当路的鞑靼骑兵连人带马横抛翻滚,死者无算,甚至冰冷的气机已可令敌骑七窍流血。

嗡——!

铁矛怒啸,怪音震耳,闪电般破入一骑的中宫空隙,瞬间格杀,然而只是这一刹那,身边左右的护卫承受了敌骑猛烈无比的攻势,已经有七、八人伤亡,战况极之惨烈。

铁矛翻飞,贯满气劲,一路猛杀,大显神威,只要进入雷瑾矛势笼罩的范围,敌骑必定溅血倒毙,无一幸免。 而雷瑾左右无一不是凶悍强横的高手,所过之处,如快刀切豆腐,那叫一个波分浪裂,伏尸塞途。

雷瑾率领地千骑马队是平虏军精锐中地精锐,很快穿透敌阵的薄弱部位,为全军分割突击制造出最有利地形势,箭矢如雨,怒马如风,所过之处不断增添横七竖八的尸体,草原上的狼群家山有福了,这是何等丰足的血肉盛宴呵。

渡河的平虏军,截击的俺答军,彼此策骑冲杀,箭如鸦集,遮天蔽日,无情地射杀对方的骑兵,惨烈的厮杀似无休止。

雷瑾和他的护卫亲兵所到处若如摧枯拉朽,来回穿凿,留下满地尸骸,残肢、鲜血触目惊心,但仍有无数的敌骑前仆后继,简直杀之不尽,恶战不休。

这虽然是一次彼此的火力试探,却绝对没有哪一方敢敷衍了事,是要见真章的,输人可不能输阵。

俺答调来的鞑靼骑兵,确也强悍,但只是土默特万户三十万精骑的部分实力,就算全灭,俺答汗也承受得起,他才是目前塞外草原的最强者,辽东的伪金女真还没放在俺答眼中。

血火流泻,万马奔腾。

攒矢如雨,人仰马翻。

宛如噬血的鲨鱼,自如的巡游,搜猎一切美味的猎物,飞旋的斧头,飞掷的镖枪在空中来回飞舞,寒光闪烁。

寒冷的风吹过发梢……

斧头飞旋而下;镖枪呼啸而至;箭矢划空鬼啸;五眼火铳**着致命的弹丸,硝烟弥漫;乾坤圈如流星划过苍穹,拖着闪亮的尾迹……

散落倾泻,纷纷而坠……

煞神开戒,血沃光华……

雷瑾率领的护卫骑队如同雷霆一般几进几出,他用的是长矛,然而比雷电更可怖,直杀得敌骑惨叫连天,将鞑靼骑兵截断分割,稳占上风。

心中一片平静,精神专注于长矛挥舞的每一个微妙的细节上,合乎难以解释说明的妙理,雷瑾出手毫无差错,好似与长矛血肉相连,每一击都是无可抗拒,元神却无与伦比的满足。

俺答率领的大军像一片乌云般杀过来,与被平虏军冲乱的骑兵会师,且战且退。

果然是与吉囊齐名的枭雄人物,面临宣大山西总督王鉴川、大同巡抚方行之以及宣镇数万京军对其后路的强大压力,仍然能够抽调相当兵力‘欢迎’平虏军渡河,这一手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玩得起的。

雷瑾并不想迫俺答的鞑靼骑兵作困兽之斗,也就顺势收兵,结成阵势,摆出对峙的格局。

这一战,只不过是游戏而已。

决战并不在战场!

夜幕又低垂,摆在雷瑾面前的大问题不是俺答汗的骑兵,而是他怎么处置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

第五章 祭奠汗陵 敌友之间

弓上弦,刀出鞘,偏偏不动手。

已经将近两天了。

平虏侯与俺答汗就在阴山南麓的草原上僵持下来。

平虏军不断调兵遣将,而俺答汗却是扎稳营寨,引而不发。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种含而不露的紧张气氛,令得守护黄金大汗白宫八帐的大达尔扈特部牧民更加的惴惴不安,但却又无可奈何。

黄金大汗祭奠,始于黄金大汗的第一位继承者,到必烈大汗时则定下祭祀仪式的时间、内容和程序,正式组建守护黄金大汗陵寝的特殊部族,由追随黄金大汗的主要战将元勋的后代,组成世代承袭、专司供奉和祭祀黄金大汗的群体,是为大达尔扈特人,大达尔扈特人中又确定八位‘雅木特德’,作为祭祀黄金大汗的核心,每次祭祀时八位‘雅木特德’各司其职,主持祭祀。

阿尔秃斯万户其实也就是祭奠黄金大汗的主体,大达尔扈特部虽然身份地位特殊,在阿尔秃斯万户中独具一格,却确实受吉囊管辖,只是现今吉囊所部纷纷逃窜,而大达尔扈特部却因事出突然,来不及远走高飞,陷落于平虏侯之手。

在黄金大汗白宫八帐的远处,就是虎视眈眈的白虎游骑军团的五千骑,哈密四部的两万蒙古骑兵,狮鹫十旗的一万精骑,这数万精骑早在突袭汗廷之后,就迅速将白宫八帐的驻牧草场封锁起来。 包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再没有进一步地动作,只在白宫八帐附近巡守,也不与大达尔扈特部交涉。 明为保护,实则囚禁,这无疑表明他们是奉命行事,不敢造次。

当然。 这已经让大达尔扈特部的牧人愤怒而无奈了,只是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是圣主陵寝。 不容损毁,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得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

当然,包围他们的平虏军骑士多数也是蒙古人,包括白虎军团留下的五千骑基本上都是蒙古骑士,这多少令大达尔扈特部牧民感觉舒服一点。

只是初战之后,平虏侯便扎营下寨,而俺答汗也隐忍不发。 却不知作何道理。

这时候,平虏军的其他军团正撵着阿尔秃斯万户其他部族追杀,丝毫也不放松,就象当年吉囊麾下地鞑靼骑兵追杀雷瑾一样,不追得敌人疲于奔命,不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死去活来的程度就不算完。 这让他们知道平虏侯是多么地记仇,什么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平虏侯好整以暇的扎营下寨。 难不成还真当这番出塞仅仅是到此一游?

大达尔扈特部的牧民很是迷惘,他们原本驻牧于河套,由于白虎游骑军团抄掠河套,才不得不将白宫八帐渡河北迁,从前套迁徙到后套这才多久啊,难道又要迁徙?可惜。 这次就算想迁徙,也得平虏侯点头答应才算。

大达尔扈特部的王公、台吉、‘宰相’、‘丞相’们已经被“请”到百里之外的平虏侯营帐议事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远处尘头起处,蹄声隐隐,有人马在急速靠近,伏在地上的听声斥候发出讯息。

营地中所有的鞑靼骑士警觉起来,数只猎鹰扑拉拉飞上天空,盘旋而去,侦察敌情。

一会儿,留守营地地骑士们稍稍松了口气。 贴地听声可以判断出来骑不多。 而且能够飞翔数十里方圆的猎鹰也并没有发现大股敌军的踪迹,也就是说还在数十里之外的人马不是来攻袭的。

但是骑士们仍然不敢松懈。 一直等到巡哨斥候飞骑回营报讯,这才解除警戒,因为王公、台吉、‘宰相’、‘丞相’们从平虏侯的大营回来了。

黄金家族后裔,吉囊的子孙,大达尔扈特部的王公一个个都心情沉重,因为在平虏侯地大营,在完全弱势的谈判中,他们吃够了侯府幕僚独孤岳等人的苦头,在赤裸裸的威逼利诱下,他们不但同意归化中土帝国,确切的说是归附西北幕府,并且同意无条件将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南迁河套,而且还同意主持平虏侯祭奠黄金大汗陵寝地典礼仪式,当然还同意西北幕府在大达尔扈特部征收税赋和招募士兵,等等等等,简直是丧权辱国之极也。

当然好处就是黄金大汗圣主陵寝可以保得完全,不致人为毁坏,事先上雷瑾根本就没有打算损毁白宫八帐,他还要借白宫八帐大造声势,挟死‘大汗’之名义号令一干活的草原‘诸侯’,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毁坏?何况,西北幕府中拥有大量蒙古裔的文武官吏和士兵,雷瑾如果下令毁坏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那岂不是自坏长城?

这就是政治,否则西北幕府那么多的幕僚怎会殚精竭虑地想出这么个方案。 出塞秋猎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而且是众多手段的一种,真正的目的就是——实现对草原的真正全方位深入,完全彻底地占有。

各军团地破袭、掳掠都是手段,真正有效的是畜牧工商和三教九流黑白两道地人物蜂拥出塞,建立要塞和据点是以武力为骨架形成进攻和防御力量,地权的占领和分配、税赋的低廉、农牧工商的发展、商路的形成、宗教的传播、黑帮的形成等,以利益的持续吸引,形成一个军政文教合一全方位占领的复杂体系,让中土帝国的‘土壤’自然延伸到草原之上,这才是万世之业。

以往,以农立国的中土,不能在草原长期立足,就在于草原并不那么适合农耕。 尽管农耕在常理上的产出要比畜牧高得多,能够供养地人也比畜牧高得多。 然而从长期看。 不适合农耕的草原,改行农耕的收益并不比畜牧更高,如果不是更低的话。 这导致以农立国的中土帝国,要想简单的凭仗军事胜利而长期占领草原,成本实在偏高,从而是帝国各阶层所无法忍受的政策,也是帝国财力物力无法长期承受地政策。 时间太长必然拖垮以农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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