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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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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瑾收矛而退。 闪入护卫地剑圈,浑身上下亦是血迹斑斑。 伤痕多处。

一时间,却无人敢于冲击那由五位女子结阵形成的森严壁垒,剑垒当关,宛如阴阳界,踏前一步即是死所,二十一具死尸枕藉在前,血流五尺。 惨厉血腥,是最好的警告。

茅亭之中,突然变成一片死寂,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反常宁静。

茅亭之外,人影幢幢,一时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 补天裂!平虏侯好威风!好煞气!”

一个清癯瘦长地男子朗声长笑,排众而出。

这茅亭虽然广大,足可举办相当盛大的酒宴,招待许多来宾,但是以之作为厮杀之地,仍嫌逼仄了些。 所以包围此处地人手。 并未围得‘水泄不通’,然而这才是深通联手合击之道的做法,在这样的地形,人太多反而自限手脚,不利联手对敌。

锐利冰冷的目光,落到这男子身上,雷瑾瞳孔不由微微收缩了一下,这位男子一袭月白罗袍,约莫四十左右,气度举止都显示出他的养尊处优地位。 但不加掩饰的浓郁杀气。 又在在证明他是何等样人。

“久闻青云山‘七杀’首座之名,今日得见。 幸何如之!”

雷瑾回应这清癯男子嘲笑挑衅之语,脸上云淡风轻、不起波澜,却随口道破了瘦长男子的来历和名号,这即是对敌方地一种威慑,也是对己方的一种警示。

一步,两步,三步……

七杀向雷瑾步步迫近,每一步踏出,杀气便浓烈一分,玄妙的杀势渐成,杀意遥锁,罩定雷瑾。

七杀的现身,已然打破了茅亭中短暂的宁静。

他是幕后的主使吗?

雷瑾眼中精光凝聚,心念百转,紧张的估测着眼前的形势,看有几分胜算可以把握。

他心中明白,留给自己一方地时间绝不会多,接踵而来的艰危局面能不能勉力撑住,不能完全寄望于近卫们的及时接应,只有立足于拼命,才能支撑到最后。

谁知道敌方尚有什么后手?

当然,只留一手,也绝不是雷瑾的行事风格。

雷瑾绝不会只有近卫这一手筹码,但是面对眼前泰山压顶的危局,他手里所有的筹码能不能及时发挥作用,能不能破开敌方罗网,力撑危局,尚属未定之天,把握并不是确定地,一切都操诸在己,是生是死取决于他的机智、谋算、拼争和坚持,也许还有运气!

雷瑾能够随口道破自己的出身来历,这令得名列‘十二煞’之一的七杀有些意外,眼中精光一闪,瞳孔倏然一缩,已恢复常态。

七杀神色的细微变化,尽落在雷瑾眼中。

这七杀显然是个相当自负的人,他没有想到雷瑾能一语道破他的来历名号,这令他有些意外——揣测识破七杀的出身来历,这不算什么,但能一语道破他是青云山的七杀,这就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七杀当然明了内里的区别,怎能不令他意外?

这一点小小地,可以说微不足道地神色变化落在雷瑾眼中,异日就可能被雷瑾加以利用,营造出种种形势,令七杀因此而丧命。

雷瑾岂是那么好惹的人物?他对魔道六宗地人,一向保持高度警觉。

出身于墨道一脉的雷门世家,与魔道诸宗决裂,自立雷氏门户,那已经是极久远之前的事情了,但雷氏宗族与魔道诸宗门争斗杀伐,怨仇血泪历代以来一直纠缠不休,互为世仇大敌,因此雷门世家历代秘藏图籍档案中,对魔道诸宗千百年的盛衰变迁都有详尽的记载。

由于魔道宗门惯于潜踪密行,务为隐秘。 外间少有知其内幕者,即使以雷门世家这样与魔道渊源极深地帝国大宗族,也不能尽悉各宗之内情。

曾经师从威远公府的清客秦夫子等人整理宗族秘藏图籍,雷瑾对魔道宗门隐秘内情的了解,远在他人之上。

譬如雷瑾就知道,这青云山宗作为魔道六宗之一,延续先秦墨家遗风。 一向有着严密的组织架构,历经千百年的变迁。 ‘青云山宗’除了宗主“昊天太一”掌握的‘翊卫’和‘六吉星曜’之外,其宗门的中坚力量中,以‘十二煞’为首地派系,实力最为强大;“斗姥”和“紫微五帝座”派系次之;“太微西蕃”又次之,其他则不论。

这一代的青云山宗“十二煞”仍然是七杀、破军摇光、贪狼、擎羊刃、陀罗忌、荧惑火、铃星杀、地空、地劫、红鸾、天刑、飞灾‘十二首座’,这一干人多数以‘紫微斗数’地凶煞之星命名,而他们的真名实姓则极少人知。

在雷瑾掌握西北大势之后。 对魔道六宗的动向,就予以了相当的关注。

尤其是近一时期,在雷瑾大婚之前,随雷懋夫妇西行的后续队伍就曾与‘十二煞’有过遭遇激战(事见第四十六卷第四章)。

对这件事雷瑾虽然表面若无其事,私底下却曾指令军府秘谍追查‘十二煞’的行踪去向。 魔道“青云山宗”现踪西北地面,不能不引起雷瑾高度的警惕。

因此,七杀此时此地出现,雷瑾并不觉得很意外。

他只是好奇。 在七杀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魔道宗门地人参与了这一次的刺杀?

如果是魔道六宗在背后主使了这一次针对他的刺杀,那么此前许多悬而未解之谜就有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譬如各方势力或在天南,或在地北,来自五湖四海,如果没有强大实力和声望。 岂能促成这一次的合谋?

只有魔道六宗有这个实力和声望,可以聚齐与雷瑾有着利益冲突的各方势力,捏合在一起尝试行险一搏;

也只有与雷瑾有着新仇旧恨的魔道六宗,非常熟悉雷门世家行事风格的魔道六宗,才能隐秘行事,示伪隐真,事前几乎不露半点风声;

而炼制培育那种诡异地活毒引,错非魔道六宗,少有其他宗派能够做到,即便巫门诸脉有那个制毒能力。 但是巫门的制毒高手也很难推测哪一种毒引才会真正对雷瑾有效。 亦只有熟悉雷门世家的魔道高手才能做到这一点。 再则投毒也是一门精巧绝活,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愉快且难以被人察觉的。 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成功瞒过了雷瑾的灵识耳目,这除了雷瑾自身大意地原因外,岂非说明了魔道六宗的行事手段确实高明?

暗中窥伺雷瑾,而雷瑾懵懂不知,正见得是对雷家极之熟悉的魔道六宗所为。

但就算如此,雷瑾心中疑团反而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他不明白,那毒引是怎么侵入的?绝不可能是在酒宴当中暗中偷偷下的毒。 以雷瑾对毒物的认识,此时已然粗略的确定,那种毒引潜藏在他的体内已绝非一天两天,既不是到成都以后中的毒,甚至也不是与‘莺羽黄’结伴之后中的毒,那么这毒又是什么时候侵入地呢?

如果不能得到确实地答案,雷瑾势必寝食难安。

这绝非疑心生暗鬼,能在很大程度上蒙蔽了雷瑾灵智的毒引,才是对他最大地威胁。

然而,不疑心行吗?在他这个位置,刀把子攥在手里绝不能放松,否则授人以柄,接踵而至的可能就是大麻烦。

面对七杀的步步进迫之势,雷瑾功行百脉,针锋相对,却仍有暇注意到七杀的身后,并肩站立着一男一女,女子手持倭刀,冷俏动人;男子高大强壮,宛如山岳,背着一口雁翎刀,手中一杆红缨长漆枪,分明是边军常用的长兵。

这两位,雷瑾亦是一眼辩识出来,都是上了军府秘谍追查名单的‘十二煞’中人,女子是铃星杀。 男子是破军摇光。

雷瑾心念百转之时,七杀却颇有些困惑,以至他入得厅来数息之‘久’,并没有马上动手抢攻,而是步步为营,蓄势以待。

七杀这等级数地高手,武技高明。 搏杀争斗经验丰富,心神锁定敌对者的位置向来精准无误。 但此时此刻对上雷瑾,心神的锁定却似乎有了些偏差,游离于锁定与未锁定之间的玄妙感觉令他进退失据,不能即刻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势,他的节奏生生被扰乱,步伐稍有疑滞,气势便见消沮。

轻盈翠碧的一抹寒芒。 如燕翔空,清光流泛,便在这时自茅亭外,横空斜掠而至,犹如轻风云影。

微风燕子斜,细雨湿流光。

这一抹寒芒来势之快,逾于迅雷疾电,流光似乎在这一刹那停顿。 守护在雷瑾四周地贴身护卫们也来不及有所反应。

千钧一发。

雷瑾脸上流露出冷酷凶狠的神色,煞厉地精芒在眼中跃然欲动,令人心悸战栗。

宛如狼牙一般锐利的三棱锥箭,直指雷瑾心坎要害,冰冷尖利的凛然杀气,越空而透。 寒气贯心。

这一箭无论雷瑾避或不避,接与不接,都势必不能继续的游离在那种虚实不定、令人无法牢牢锁定方位的玄异状态之下。

七杀气势复振,心知是‘十二煞’中的飞灾猝然击发了落雁神臂弩,‘碧血’长箭,脱弦飞射,实施狙杀。

飞灾的‘碧血照丹心’向例箭无虚发,与何无欢地‘虚实箭诀’各擅胜场。 对上飞灾的突袭狙杀,能闪避逃脱者,少之又少。

下一刹那。

寒意萧瑟。 冷入骨髓。 茅亭中仿佛有不知名的花儿随风摇曳,柔软的花瓣随风轻轻旋转飘落……

眼前明明空无一物。 然而所有人都在刹那,清楚的感觉到花开花落的动人芳华,生命是如此的深刻和丰富,万象化生,真空妙有。

“拈花微笑!”

七杀眼中精光更亮,这是令狐家族‘花间听禅’心法的实在具象,并非幻象那么简单——

对七杀这等层次地高手,所见皆‘真’,没有什么幻象可以动摇他坚凝如磐石般的心志。 但雷瑾的‘拈花微笑’,真幻莫测,其中又似乎融合了别的心法在内,威力不啻倍增。

化虚无缥缈为实在具象,雷瑾在心性念力上的修为竟然是如斯的强横,如此实力再次令七杀意外。

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惟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世尊拈花,无声地问;迦叶微笑,隽永的答。

世尊手上那朵轻拈而曼妙的花,即是一个华严世界;迦叶唇边的微笑,是顿悟大道时的心心相印。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

以小见大,因实出虚!

飞灾发射的‘碧血’利矢,宛如一头撞上蜘蛛网的翠绿飞虫,落在了幻化虚无而实在具象的拈花禅境中,再也挣扎难脱,威力倏然消解,碎成粉末,在众目睽睽之下,随风而散。

飞灾的狙杀绝技消蚀在无常变幻的空明虚无中。

七杀迈出第六步之时,正是‘碧血’长箭粉碎地刹那,霹雳列缺,沉雷击地,猝然在耳边轰响,心神倏然猛震,目眩头痛,气血逆行,岔走奇经,内腑之中宛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刻若是心神失守,自是难免沉沦九幽之虞。 七杀幸而无恙,也是一头冷汗矣。 错非七杀本身地修为极高,只这一下便已抵受不住。

大音希声,一默如雷!

这仍是令狐家族的“花间听禅”心法,然而却从‘拈花微笑’地禅境,转为了‘一默如雷’的禅音。

令人于无声处听惊雷,直指人心的佛陀大雷音,即便是七杀的强横,也难以消受。

此时无声胜有声,雷瑾早已应手出招。

色空万类,三毒蚀心!

目标却不止针对七杀一人,而是所有的敌对之人。

凄伤无尽,意绪黯然,摇落使人悲,断肠谁得知?

骤然之间,千回百转无尽愁,浓缩到了极至的悲、愁、苦、忧、伤、痛、哀、怨等意绪情怀,如同实质般重重击打在人们的心旌上、灵神间,浓烈至极,沉郁至极,令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等妾婢固是相顾骇然,而铃星杀、破军摇光、张玉、何无欢等一干与雷瑾敌对之人,更是神色一变。

‘一默如雷’使人心神动荡受创之时,‘色空万类’挟着这等浓烈伤身的意绪情怀趁虚而入,侵蚀灵神心志,对他们这等极其重视心性修为的高手,具有相当大的威胁。

栖云凝清等女更是清楚雷瑾‘续’在‘一默如雷’禅音之后的是什么——

那是泰州陆家的叛徒陆贽所擅长的‘意境心鉴’,当然雷瑾只是以‘色空万类,三毒蚀心’诀摹仿了‘意境心鉴’的无形杀力,并不是真正的‘意境心鉴’心法,但他那种直侵灵神消蚀心志的威势,并不比陆贽所擅长的正宗‘意境心鉴’差上多少。

这等形而上的玄妙拼杀,更为凶险狠毒,动辄使人万劫不复。

在七杀身后押阵的破军摇光、铃星杀心知不妙,绝对不能任由雷瑾蓄势完满,一旦雷瑾将‘花间听禅’心髓惺屡的大威能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不敢说只手掀翻天地,但赤手缚龙蛇却是可能的。

第二章 刀锋搏杀 血战何府(四)

长漆枪横空直击,挟带着宛如鬼泣一般的破风尖啸,破军摇光闪电般从七杀身后抢出,悍勇冲击剑垒。

惨厉凶悍的狂烈气势,宛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暴风卷袭,灯火倏暗,四方八面,风啸雷吼,仿佛混沌初开,天地鸿蒙晦暗幽冥的光景。

栖云凝清一声叱喝,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凝霜瞬间催元聚气,轮转换位,炁罡剑芒,伸缩吞吐,剑垒当关,无视破军摇光正面强攻的强悍气势,竭力阻击他的悍勇冲击。

雷瑾避入剑垒,岂是无因?

体内毒力虽然已被雷瑾收摄隔绝,这刻发作起来,仍然有天崩地裂之威,以雷瑾之修为,险险压制不住。

面对七杀的进迫和飞灾的狙杀,雷瑾只能以未受毒力影响的心神念力应对,‘花间听禅’法门全力施展,压制七杀的进迫之势,粉碎飞灾的‘碧血’长箭,并以心念驭使‘花间听禅’之‘一默如雷’和‘色空万类’两诀全力反击,攻心夺气,无所不为。

然而,面对敌方围攻,在雷瑾彻底压制毒力之前,已暂时不能亲冒锋矢,蹈袭敌阵。

当此之际,她们四大贴身护卫加上凝霜,都必须全力以赴,卫护雷瑾和独孤岳不受敌方伤害,虽然她们也一样的中了敌方奇毒。

破军摇光的攻势,掀起了新一波地攻击浪潮。

冷俏动人的铃星杀后发先至。 腾挪之间,精芒电闪,已然楔入剑垒,右手倭刀迅雷一般迎头斜斩。 这一刀杀势凶毒威猛,旁人不觉奇妙,首当其锋的倪净渊却不作此想。

倪净渊被铃星杀倭刀的杀势寒气锁定,但觉其杀势凶猛。 不类女子,无论攻守。 或是闪避,此刻都是有所不能,唯余硬接一途。

铃星杀选择以倪净渊为突破口,主要是因为之前倪净渊出手最少,故而决意要迫她硬接自己一刀,以藉此摸清她的修为底细。

虽然参照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三人已表现出来的修为,铃星杀已大概估算出倪净渊的水准如何。 但是试探一番,加以印证,总是有必要地。

多年的清修锤炼,看上去恬淡无争地倪净渊,在这一刻显露出‘峨眉利刃’锐不可当的本色。

四角摆放的沉重铜灯柱灯火倏暗,几欲熄灭之时,茅亭大厅中堕入幽暗,只有些微的天光。 但这并不影响双方激烈的厮杀。

剑芒如电,一线贯喉。

倪净渊一剑既出,凌厉的剑气如锥刺般穿凿突进,悍烈无比的剑势,瞬间已破开铃星杀身前地护身潜能。

森冷如冰的气机已然加于脖颈,寒栗逼人。 几不能呼吸,铃星杀只要稍慢一忽,倪净渊掌中那口疾撩突刺的‘渌水素净月’必当贯喉直入,饮血夺命,令她横死当场。

铃星杀虽然预估到了倪净渊的实力,但正式对阵交锋,仍是吃惊非小。

这一剑,出剑简单直截,却是倪净渊一以贯之的轻灵淡然,杀机内敛。 酷肖主人的天性。

然而。 剑炁凌厉悍烈,剑势险崛奇突。 剑意刚烈威猛,竟令铃星杀顿生无从封架之感,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回刀变招,反手以刀背猛架倪净渊封喉夺命的一剑。

倪净渊手腕一沉再翻,‘渌水素净月’平拍倭刀,宝剑锋刃虽为铃星杀运刀架开,剑尖却是如毒蛇般滑窜而过,陡然而立,扑入铃星杀怀中。

“铮——”

刀剑清鸣,铃星杀在以左手短刀格开倪净渊的‘渌水素净月’地同时,倏然向后倒窜而出,金鲤倒穿波,退至半途,足尖点地借力,转而逆反常理的纵身弹起空中,鹞子翻身,险险避过轮转移位过来的翠玄涵秋以‘七尺绕指柔’送出的一剑,再空中旋身,横移五尺,倭刀疾落,斩向雷瑾。

不愧是名列十二煞的青云山宗‘首座’,铃星杀忽焉来去,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在破军摇光被栖云凝清、倪法胜阻截力战的瞬间,已然牵制了雷瑾身边两位贴身护卫。

雷瑾此时还保持着清醒地头脑,忙而不乱,尽力掌控大局,一边压制体内毒力,一边密切观察敌我形势的细微变化,一边运用‘花间听禅’心法凌厉反击,一边还得调度身边仅有的几个护卫结阵迎战。

在雷瑾这方,四川执政府执政独孤岳明显成了负担和累赘,在这等阴诡凶险的杀局中,他完全无能为力,成为杀局当中的‘看客’。

眼见破军摇光冲击过来,大厅一时陷入幽暗昏昧,一侧的独孤岳把握时机,低声急促的对雷瑾说道:“侯爷!眼下情势危急,卑职的生死,侯爷不必挂虑,请务必以大局为重,尽速突围,要紧要紧。 ”

雷瑾摇摇头,低声道:“先生有所不知,敌方有我雷氏一族的世仇大敌居间策划,突围并非上策。 此番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陷阵硬战,稳守待援,绝不作突围之算,或有几分生机;若是冒然突围,自蹈死地,进退无路,反而自绝生路。 吴子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即此也。 ”

雷瑾此时已然毒力发作,本身并无毒性的数种毒物媒质悄然渗透入体,与原本就伏藏于体内地活毒引合流同运之后,竟然引发出了超乎寻常地惊人毒力。 虽然雷瑾已经以秘术加以收摄隔绝,但体内毒物发作起来,毒力的强悍和怪异仍然出乎雷瑾地意料,几乎令他压制不住。

雷瑾没有对独孤岳说出此事。 一则既然暂时无法解毒,说出来徒乱人意,还不如不说;二则,他现时地情形也断然不容他突围,敌方费尽心机布下了绝杀之局,要想突出重围就必须全力以赴,而他自己却又因种种原因制约。 不可能全力以赴,实际上以他现时中毒未解之身。 断乎承受不起突围时的巨大风险,很可能不亡于搏杀交锋,却有可能亡于压制不住的毒力夺命;三则,既然是有魔道宗门搅和到这事当中,雷瑾料定敌方必有厉害部署专门针对他可能的突围,与其随着敌方的节奏进退行止,不如一反常规调动敌方高手来攻。 打乱敌方原本严密而精巧的部署,从中觅得反攻之机,脱困之法。

雷瑾相信,越是严密精巧的部署,越不能承受意料之外地损失和打击。 这种严密精巧的部署,如同美丽而脆弱地瓷器,缺口一旦被打开,随后的种种弥缝之举大多都是徒劳。 反而那些简单的部署。 却能承受更多的意料以外的损失和打击。

敌方的布局是严密而精巧的,不如此不足以瞒天过海,但也正是这种严密和精巧,注定了这个布局很难承受太多地意外之变。

问题在于,雷瑾是否有足够多的‘筹码’,能给敌方以足够猛烈的打击。 以致可以大大超出敌方的预先谋算,令得他们无法承受和弥补,从而得以藉此逆转劣势,反客为主?

这却是双方都无法事先预料的,不到尘埃落定,怎知分晓?

雷瑾这厢里话音未落,眼见铃星杀的倭刀迎头斩落,来势迅捷凶狠,宛如奔雷闪电,他倒是处变不惊。 只是双肩一晃。 带着独孤岳旁移一步,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刀啸刺耳。 刀罡擦耳而过,吱——嗤——

石屑四溅横飞,石砖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一记刀痕。

铃星杀斩向雷瑾的这一刀,却是已被轮转过来地凝霜抬手一剑格开,后面跟进的倪法胜突剑直刺,剑猛力沉,剑炁破空生啸,手腕翻转间,剑影寒芒疾削铃星杀的双腿,逼得铃星杀急急回刀自救。

剑垒轮转,吞吐之间,便将意图破入内圈的铃星杀,生生迫出了剑垒。

一退一进,兔起鹘落。

七杀便在这时寻觅到最好的时机,发如彍矢,猝如雷霆,疾若风雨,与电争光,瞬间撕开剑垒防线,鬼魅一般突入进去。

神出而鬼行,星耀而玄逐,若从地出,如从天降,七杀‘平淡无奇’的迅猛突破,谁也没能阻止。

一旦锁定了雷瑾地位置,七杀久蓄的杀势奔腾而出,便如决积水于千仞之堤,杀势浑成。

冷酷森寒的杀意侵体寒栗,凌厉阴诡的杀气横弥六合,气劲破空,狂猛轰击。

击之如雷霆,耀之若火电!

这一刹。

雷瑾正当七杀之锋锐。

张玉剑出无声;何无欢金笔飞花;‘大日活佛’苏达那木短矛呼啸,结大手印聚力一击;‘大鹏王’哈斯巴根弯刀鬼泣,凌空转折,翔回扑击;破军摇光凶悍勇猛的冲击正面;铃星杀忽焉而来,侧翼偷袭,侵掠如火,其疾如风。

茅亭外也是人影幢幢,若**士接踵冲杀进来,加入到合围攻击的行列,誓要在短时间内击破雷瑾等人的防守。

攻势犹如暴风骤雨,霎时间宛如泰山压顶,剑垒在沉重无俦的压力下仿佛是一叶怒海轻舟,动荡挣扎,眼看似要崩溃,兵凶战危。

这一刹。

城东方向远远的传来一声长啸,宛如苍龙低吟,绵绵无尽,颇有几分苍凉雄健之意,听其来处,则尚在罗城之外。

长啸方起,内城西面虎吼声雄,应和着城东方向的龙吟长啸,雄浑浩荡,气概极大,睥睨自雄之态暗蕴,似有不欲苍龙低吟专美于前之意。

龙吟苍穹,虎啸重城,成都内外,尽闻其声,天宇之下,风云欲动,满城乱轰轰地喧嚣喊叫,全然淹没在一东一西地龙吟虎啸之声当中。

这一刹。

七杀心无旁骛,出手攻向雷瑾。 狂乱的气机在身畔涌动,吹过面颊。

昏暗幽晦中,七杀地手,十指纤长腻白如同莹润的象牙,腕上一对翡翠玉镯光华闪烁,一丝诡异的血痕交缠延伸在翠色深处,与他的腻白皓腕契合无间。 惊艳无比,令人心醉神迷。

女人若是拥有这么一双玉手。 足以傲视群芳;作为男人的七杀,拥有这么一双手,却是莫名的妖异诡魅。

知道七杀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双令人无比惊艳地手,这一双追魂夺命的手。

七杀飞掠而起。

雷瑾渊停岳峙,伫立在独孤岳身前,长矛柱地。 袖刀在手,迎着七杀地无尽杀势。

深黑的瞳孔深处,幽紫渗金,眸光深邃,那种眼神仿佛是深藏在七海大洋万仞之下的海底深渊,冷酷、优雅、神秘、孤寂、苍凉……

雷瑾的眼神落在七杀右手的袖筒里,完全无视七杀那双令人惊艳的‘玉手’正在急速接近,在眼前视野里越来越大。

袖中刀。

刀锋如弦月。 隐于七杀袖中。

这是暗算与刺杀的名品,刺客与杀手地恩物。

七杀,是这刀的名,弯曲而短,系索于后,杀人饮血。 远近咸宜。

人与刀,皆曰七杀,却不知是人因刀而得名,还是刀因人而显赫?

袖中刀倏然荡起,昏暗中仿佛飞鸟振翎,掠空飞翔,幽寒似水的七杀刃上一抹淡淡的血痕蜿蜒在目,宛如处子的娥眉,淡淡如烟。

月眉横生,‘七杀’饮血。 一声轻吟。 出袖的刀刃,贴着七杀的手腕旋转击出。 电光石火间,划空而过。

一刀切开万顷波。

刀锋在夜色里划出一道淡淡寒光,仿若下弦残月,凄迷而妩媚,极致的朦胧,微微泛出无法形容地幽蓝寒芒。

雷瑾幽深的黑瞳中瞬间闪过一道逼人的寒芒。

他幽幽的微笑。

笑意如此清冷,杀机暗伏,却有着某种不经意的阴柔。

微笑扬眉的刹那,仿佛有利剑出鞘,划过七杀地心头,莫名的寒意便闪电般窜走于后背,阴冷入骨。

一箭破空,碧血长箭的利镞在幽暗中倏然一闪,直取雷瑾要害。 ‘碧血照丹心’,夜幕笼罩之下的狙杀真是要命。

气机牵绕,彻骨幽冷,黑暗是如此浓重,夜色深处,深深隐藏着一双比夜枭更犀利的夜眼,飞灾的冷箭随时会从远方射来。

雷瑾默然不语,一指点出,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灵魂深处;黄泉路上,火照幽冥。

妖艳的浓香在夜色中流淌,触目惊心的红,如火如荼。

繁华凋落,再次盛开,在那遥不可及的彼岸;接引之花,铺天盖地,这是安息之前,最后的盛宴。

无尽妖红。

血色刺眼,通天血光,六根未净,奈何轮回。

曼殊沙华,顷刻凋零,花儿泣血,前世今生!

开到荼靡花事了……

事了了无痕!

飞灾地冷箭,再次无功。

疾星流火一般地碧血长箭,刹那分崩离析,坠入轮回,宛如泥牛入海,漫无消息。

袖中刀,七杀刃,刀光清冷,电光石火间荡起的一抹寒光,掠空割喉而来。

在雷瑾破解飞灾地冷箭时,七杀刃趁虚而入,卷帘闲挂小银钩,虽有铺天盖地的彼岸花开,但这幽冥黄泉接引之花的实在具象,接引不了杀气厚重的七杀利刃!

缅刀颤摇,低鸣细细,寒音凛凛,‘春来江水碧于蓝’缠上了‘七杀索刃’。

细雨湿流光,苦恨年年春草长,江南水云楼的‘流光剑诀’,多以小巧细腻的手法见长,迷离恍惚,灵飞空蒙,在雷瑾手中施展开来,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更是添多几缕愁绪别情。

刀光翩然,黯然**!

白刃相交之时,浓烈的‘三毒’‘七情’,更是如同实质般。 沿着七杀刃闪电逆袭,侵入灵神。

七杀骇然,如此伤心浓情,却有不能承受之重。

这一瞬间,七杀‘伤’得不轻。

寒光若飞鸟还巢,倏然缩回袖筒,七杀收刀疾退。 步伐已见滞重散乱。

雷瑾面上红云。

逆血上攻,哗啦一声。 血箭夺喉,从口而出,发如镞矢,疾如风雨,节短势险,追袭七杀。

天地黑如磐,腥风吹雨血。

七杀的袖中刀杀势浑成。 力道千钧,集于一点,即便不曾真个割颈封喉,刀上狂猛无俦地气劲,也绝不是那么好化解的,轻则内腑重伤,重则一命归西。

然而七杀没想到,雷瑾这权重势雄的帝国侯爵。 养富尊荣了这么些年,仍然是如此的好勇斗狠,心性还是这般的悍厉决绝,竟然不惜伤上加伤,借逆血翻涌之机,凝炁于血。 化碧攻敌。

血箭破空尖啸,挟风雷而怒射,赫然竟是与飞灾的‘碧血照丹心’法门同出一源的魔道绝技,玉石俱焚两败俱伤地‘碧血矢’心法。

我以我血荐轩辕,这一口血含炁敛劲,化箭追袭,劲厉猛锐,洞石穿铁,岂是易当?

雷瑾心神遥锁,如鹰隼鸟瞰。 不容七杀兔脱于血箭的追击。

急退当中地七杀凝元聚炁。 左手短刀‘解牛’,手挥五弦。 玄鸟划沙,在身前瞬间布下重重刀网,密密刀光,如潮涌动,森然而立,嗤嗤风啸。

血箭撞上刀网!

轰然一声,血珠四散,气劲呼啸,罡风凛烈,山崩地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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