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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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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贽这一类宗师级高手身上,是不能允许出现这种错误的。

这个错误,一般的武者无法利用,但对雷瑾、陆贽来说,对手出现这种错误,简直就是天赐的一击毙敌良机。

雷瑾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在陆贽后背之上。

这一掌的力量似乎太大了,陆贽的身躯应掌高飞,而且居然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遥遥地还传来陆贽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多谢相送!”

雷瑾冷冷一笑,扬手止住一干小妾和警卫队的部属意欲追下去的举动,扬声遥遥说道:“一路走好,本侯不送!”

如果陆贽能看到雷瑾此时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得意笑容,或许就不会太早得意了。

栖云凝清有些疑惑,上前问道:“爷干嘛不让追了?还下令放开一条路让他走。”

栖云凝清这一问其实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顿时都竖起耳朵聆听侯爷如何回答。

“爷不想陆贽这厮死在平虏侯府手里。陆贽虽然是陆氏叛逆,但若是死在侯府手里,终究是麻烦。而且孙家小姐终究是要嫁给本侯的,陆贽死在爷的手里,到时须不好说话。还是让陆贽成功‘逃脱’出去吧!”

雷瑾淡淡答道,其实陆贽背上中了他一掌蓄满全力的阴损至极的‘山海诀’真气,今后是死是活,要全看陆贽的运气了。

不过,这一掌暗蓄‘山海诀’真气的事,雷瑾不想告诉任何人。那陆贽自以为得计,以为身穿护身宝甲,不惧自己的掌力,自己要送死,又怨得谁来?

雷瑾曾经差一点就死在‘山海诀’真气下,陆贽也绝难在‘山海诀’真气缠体的情形下活过三五个月,雷瑾不认为陆贽也会有与他一样的运气。

雷瑾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以他一贯的不动则已,一动则不留后患的风格,稍后就会派出精干秘谍衔尾追踪,现在的陆贽身受重伤,要想摆脱秘谍的监视恐怕很难了,力不从心啊。

若不收到陆贽确死无疑的消息,雷瑾岂会罢手?这陆贽能算情敌吗?算半个情敌就不错了。真不知道孙家弄了些什么玄虚?

雷瑾今儿利用了侯爷的特权‘纵放’陆贽,他稍后还得把话再说圆一点,将侯府上上下下尽给安抚了下去,另外侯府的中枢重地混了人进来,整个警戒护卫圈都要重新规划调整,查补疏漏,总之有大把的‘善后’事宜要办。

雷瑾还有得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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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12发布

第四十二卷 折花于烽火之春

第一章 和为贵

春暖花开,本应令人欣喜。

然而这时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穷民人家陈粮已尽或将尽,新粮还未收。

过了正月正旦之日,穷民人家就已经在尽量缩减俭省家里每日的口粮,希翼可以多撑得几天,等到野菜儿从地里长出来了,草木也披绿了,就着野菜、草根、树皮、树叶,慢慢儿熬到新粮收获时节。

春天对于食不果腹的穷民来说,除了免于受冻的好处,就只有‘春荒’挨饿的辛酸。平常年景,闹春荒的主要是穷困之家;但若是大灾年份,除了特别势大力雄的大地主、大商贾,一般的地主、富裕农户之家也一样会象穷困之家那样断粮闹春荒。

从正月里开始的‘春荒’已经逐渐席卷整个帝国,各地都出现程度不同的春荒断粮情形,总的来说,温暖的南方稍好于寒冷的北方,‘春荒’断粮情形稍轻,但江南地少人多,这断粮也是并不稀见。

帝国近十几年,水、旱、蝗、兵,灾祸频仍,大灾年年有,小灾如牛毛,人们对各种灾祸已经麻木,只是机械的照着老经验老法子应付了事,反正这天老爷也不想体恤天下人了。

春荒,年年有,而且是不分江南、中原、辽东、西北,帝国四境之内,处处皆有。人们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这世道,哪年不饿死一些人呢?当然,春荒还是得应付,地方上的士民官绅都得出一份力。

春天,‘荒政’就是帝国政治的主要议题,中央朝廷、地方官府、乡宦缙绅都围绕着‘荒政’各显神通。但中央朝廷对地方上‘荒政’的影响早已大不如前,地方上‘荒政’的主导者是地方官府和乡宦缙绅,而在国朝之初,中央朝廷对‘荒政’却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这是因为中央朝廷的权威日渐削弱,对地方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的缘故,表现在‘荒政’上,便是朝廷多半只能做些表面文章,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不过,今年春天,除了‘荒政’之外,京师朝廷也有两件大事让天下人为之瞩目。

一是皇帝下旨,〈大统旧历〉废止,改以〈大统新历〉颁行天下,并罕有的改元‘甘露’。今年是为甘露元年,大统新历元年。

二是皇帝诏告天下,将册封皇贵妃展氏为母仪天下的新皇后。

京师里这时一片的忙碌,一是筹备皇后册封的大礼仪,二是这天子脚下的‘春荒’也不能不顾,饿死太多人,于朝廷面上也不好看,四处筹粮也是必要的。

在天下人为着‘春荒’而发愁的时候,似乎只有西北幕府治下府县从容不迫,市面上粮食供应充足。

另外西北幕府为了防止一些外地粮食商人到西北、西南抢购粮食,以及西北的粮食商人将粮食大量运销到缺粮地区,从而影响西北粮价稳定,最近已经下令暂时禁止粮食出关,尤其是东面方向。顺带着活牛活羊活猪鸡鸭鹅之类的外运出关,也大受限制。

西北幕府预早筹划,长史府早就储备了比往年多出一倍的米豆粟麦,而且西北番薯、土豆、玉蜀黍这年来也种得不老少了,地窖里窖藏有大量土豆、番薯,风干、晒干的番薯干、土豆干也有相当可观的数量,和玉蜀黍一样都可当粗粮填饱肚子;再者西北关陕河陇一带之人,食性与他处差异较大,肉类消耗相对较多,粮食消耗相对的也要少一些。长史府手里拥有充裕的粮食,可以随时出货平抑过高的粮价,因此市面上粮食价格始终上涨有限。

另外,就是西北的农耕已经渐渐与他处不同,类似商行工坊一般生产经营的大农庄、大牧场越来越多。在不少大地主眼里,定额地租似乎也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农庄牧场赚来的白花花银子才是最有吸引力的,他们现在除了每年一次的对帐,以及或三年或四年或五年一次与农庄牧场结帐取利分红,揣着银会票回家之外,完全还可以去做别的赚钱生意。

这倒不是西北边陲的地主们都突然就开窍了,或者雷瑾的‘模范大农庄’带动了他们的逐利天性,这完全是长史府一点点给硬逼出来的。

长史府的幕僚们当年曾经在多次的集议之后,认为帝国东南,尤其是太湖沿岸的城镇之所以富庶甲天下,不在于太湖沿岸城镇所在是江南的鱼米之乡,否则湖广也是鱼米之乡,四川也是鱼米之乡,为何富庶皆不如太湖沿岸的城镇?

无他,帝国东南之地,工商贸易极其兴盛,他处皆逊色不如,所以东南富庶甲天下皆因其地工商贸易兴盛也!

那为何帝国东南之地,工商贸易极之兴盛,他处远远不及呢?

亦无他,东南租赋太重,田地之收成辛劳多而获利少,不如工商贸易的利润丰厚也!

东南太湖沿岸如嘉兴、湖州、姑苏、松江、常州等府的田赋之重甲天下,往往是他处田赋的数倍,甚至十倍以上,譬如姑苏府田土不过九万八千余顷,每年春秋两税却共征二百八十余万石米麦,几乎占到帝国全年征收税粮的一成之数;又如浙江嘉兴府,其一府的田赋正额相当于湖广一省的两倍,贵州一省的五倍,恰与四川全省税额相等。

江南嘉、湖、苏、松、常五府尚有一项单独贡赋“白粮”,白粮即为粳糯米,米质精白洁圆,又称为“天庚正供”,不得稍差,每年由民户直接运到京师供宫廷之用。五府民户耗费之巨,运缴之苦又甚于漕粮。

漕白粮运输,举凡运军、船户及其家属用度,官府办漕的全部开销,途中耗损,甚至宴请、敬神、酬应等花费无不取之于民,且耗外有耗,征外有征,巧立名目又达数十种之多,额外征敛往往超过正赋。漕白粮之运缴,涉江渡淮,穿越黄河,途中翻船损舟,受伤殒命并不罕见,这且不说。到达京师,如‘缴纳误期’或‘粮米潮损’,不但会遭官府惩罚,还须赔补重缴。至于官吏、军丁的刁难盘剥,恶意勒索更不用说。民户运粮至京,一次就需银五六百两,乃至千余两,倾家荡产,身死异乡者亦不为少见。

一般来说,帝国田赋属于皇粮国税,除了皇粮国税而外,靠着田地出息生利的就是田主收取的私租了。佃农为他人佃作耕种,无论是定额租还是由地主提供耕牛、农具、种子、住房甚至口粮、柴草给佃农的分成租,私租一般都在五成,甚至五成以上,尤其是分成租,田地收成的八成作为地租归田主所有丝毫也不稀奇。佃农在交完私租之后,其实还得承担大部分的皇粮国税,田主一般都会想方设法将国家田赋一一转嫁给佃农。一亩的收成,良田也不到三石,瘠薄之田少者不过一石有余,而私租,一般的,多者一亩需完租一石二三斗,少亦需完租八九斗,佃农甚至有今日完租而明日乞贷者。

因而,帝国田土的田租高而稳定,收益风险又比经商做生意小得太多,人都不是傻子,只要手里有几个余钱,鲜有不购良田置为私家产业,传之子孙的。

但在江南,尤其是租赋沉重的太湖沿岸城乡,要想只靠耕作田亩发家治产,不啻痴人说梦,重赋和地少人多的现实,逼得东南的工商贸易兴盛远甚于他处,反而使江南更加富庶繁荣。

长史府的谋士幕僚在细细审视了江南工商贸易兴盛的诸多原因之后,促进西北工商贸易兴盛自是已无疑义,但具体到施以何律何例何政,却是大可商榷。

譬如具体到怎么对待那些在大农庄、大牧场之外,已经具有一定规模的农庄、牧场,长史府就绞尽了脑汁,最后还是敲定主要以税收为手段来逼使所有具备一定规模的农庄、牧场,都要象商行工坊一样的生产经营,逼迫他们将其生产的一切东西在市集上出售或与人贸易。

对那些守旧的农庄、牧场,将逐渐加征各种名目的税课,直到他们无法承受为止;而对那些象商行作坊一样生产经营的农庄、牧场,则有种种减征、免征税课的优遇,对贡献突出的农庄、牧场,长史府会予以奖励,在其遭灾时,甚至还会贴补一些银子,以减少其损失,尽管这仅仅是一个官方扶持的姿态,长史府不可能有太多银子去补偿遭灾的农庄、牧场。但,这种天壤之别的待遇,任谁都要想一想其中利害得失,想一想该如何选择。

但长史府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正是自己逼出来的这一些个如同商行工坊一样生产经营的农庄、牧场,现在开始联合一气向长史府发难了。

一不小心,这些农庄、牧场也已经迅速成长为西北地方不容忽视的一支力量了。

事情的症结就在于长史府最近下令禁止粮食出关,顺带的活畜禽外运也大大受限,长史府断了这些农庄、牧场的财路,让他们趁着‘春荒’大赚一笔的梦想破灭,哪里有不联合起来向长史府发难的?

反倒是那些从一开始就与西北幕府有密切贸易往来的大农庄、大牧场默不作声,无声无息。他们现在几乎垄断瓜分了官方和军方‘竞投扑买’采办贸易中与农庄、牧场相关的所有商货份额,互市贸易的份额也大多由包括这些大农庄、大牧场在内的大商团、大商社所瓜分,他们所生产的商货只要品质上没有问题,得到官方或军方的认可,就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西北所有大商团、大商社都盯紧着军府的动向,因为军方的采办才是大头中的大头,长史府的官方采办虽然量也很大,但与军方的庞大采办数量一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光是军马、骡、驴、骆驼,名目不一的军械,各种军需,每一年军府这三大项的采办,其中所蕴含的巨大利益就能让西北的大商团、大商社挤破脑袋,争得头破血流了。

因此,趁着‘春荒’将粮食外运出关,虽然获利也相当可观,但大农庄、大牧场还不放在眼里,他们怎肯为了那点‘小利’舍弃‘大头’,与长史府交恶?自然是事不关己,保持沉默了。

长史府当然可以凭借铁腕强权,将这些联合一气向长史府发难的农庄、牧场强行压制下去,但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将彼此的矛盾延后而已,迟早仍会冲突起来,而且若这么做,完全失去了这些农庄、牧场信任的长史府,将在下一次的冲突中处于更加被动的地位。

在长史刘卫辰的主持下,长史府的智囊谋士会议了两天两夜,最后总算争出一个结果:在如今西北多方用兵战事未歇的情形下,后方实在不宜再起纷争,应该保持稳定,万事应以和为贵,尽量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无。那些农庄、牧场亦是为着求财,长史府其实归根结底也希望他们能发财,因为只有他们发财了,长史府的税课才能可靠稳定的征收上来,彼此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因此寻求一个彼此可以接受的妥协方案才是正理。

最后,长史府向那些农庄、牧场抛出一个妥协方案:一,长史府对因禁止粮食出关而受损的农庄、牧场予以一定贴补;二,长史府将有限度的准许粮食和活畜禽出关,但不是随时可以出关。各农庄、牧场应事先商量好自己所占的份额,并尽量准备好运输出关的商货,在得到长史府出关准许之后,即向长史府指定的大致区域运输销售粮食和活畜禽。

这样的一个妥协方案,其实不能让那些农庄、牧场很满意,但是长史府的让步却也让他们再三掂量,长史府欲消弭纷争保持稳定,甚至不惜妥协的意图已然明显,知不知好歹却是要看他们如何决断了。

最终,这些农庄、牧场还是接受了长史府的妥协方案,彼此握手言欢,杯酒泯怨。

这一场官与民的角力,和气收场,令所有捏着一把冷汗提心吊胆旁观的人都松了口气,毕竟西北幕府的铁血手腕,很多人都曾亲眼目睹,亲身经历。

长史府的大度能容,宰相风度;那些农庄、牧场见好就收,知所进退,都一致受到西北‘有识之士’的赞赏,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消弭,不容易啊。

雷瑾对这场风波并不是不闻不问,只不过他现在却在头痛另外一件事,已经顾不上长史府的这件事了。

皇贵妃展氏给他来了秘信,哦,不,应该是即将正式册封的展皇后了,他皇甫瑾的便宜干娘,很快就是帝国的新‘国母’了!

哼,什么〈大统新历〉,什么‘甘露’年号,什么‘大统新历元年’,什么‘甘露元年’,还不都是展眉儿那个女无赖想出来的东西?就怕别人不知道〈大统新历〉颁行天下似的,非弄出个不伦不类的‘大统新历元年’,也不怕那帮饱学腐儒笑掉大牙,以后连啃冷猪头肉都啃不动。

雷瑾感觉万分头痛,展眉儿,你是要拿这个要胁我呢?还是只想让我看看这小子长得怎么样了?

在雷瑾面前是一幅绘在画布上的西洋油画,笔触精致,用色明快,光影明暗恰到好处。

绘画之人必定是个精于西洋油画的传教士,雷瑾暗忖。

油画正中,是身着宫廷便装的展眉儿抱着一个赤裸的男婴。

大概凭那传教士的油画功底,展眉儿神韵的百分之一都展现不出,倒是那男婴,眉宇间确实有一点雷瑾的余绪流韵。

奶奶个熊,老子不就是给皇帝老儿戴了几顶绿帽吗?不就是弄大了你个女无赖的肚子吗?这用得着万里迢迢送这个油画来要胁我吗?雷瑾恶狠狠想道。

接着又想到展眉儿在秘信里‘可怜巴巴’的‘请求’,雷瑾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个女人一定有九条尾巴!

一封信才三百多字,硬是写得‘声情并茂’,还能让雷瑾看出‘可怜巴巴’兼‘楚楚可怜’来,这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一定是有九条尾巴,雷瑾恶狠狠地想着,老子下次不让你的九条尾巴都一齐讨饶,展眉儿,老子就跟你姓。

这女无赖,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儿。

雷瑾苦笑,展眉儿明里暗里支持和帮助西北幕府甚多,她的要求雷瑾根本无法回绝。

展眉儿的秘信中,仅仅是要求雷瑾支援京师‘一些’粮食,以解‘春荒’之急。

要是黄河全程可以行大船,你要的那点粮食顺流直下,直抵运河,再从运河北运京师,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可惜,黄河不是所有河段都可行大船,再则黄河现在一段在横天军手里,一段在白衣军和官军的交替控制下,完全等于水路不通,何况现在许多河段还在封冻呢。

(注:黄河的春季凌讯,在清代中晚期以前是罕见的,明清时代人只有黄河封冻的概念,没有凌讯的概念。黄河凌讯,大抵是水土流失,环境恶化的直接恶果。)

要是从山西运往京师,不要说运费之昂贵难以承受,就是时间也来不及,等运到京师,春荒都可能已经过去了。

雷瑾想来想去,唯有二法,一是向南京的顾剑辰求援,若顾家在山东及其以北的运河沿线尚有几个备急的秘密粮仓的粮食未曾动用的话,将这批粮食紧急调往京师,而自己则从四川直放粮船东下南京,弥补顾家的粮食损失,应属可行;

二是问问丁应楠,丁氏家族在河北、山东有无秘密囤积粮食。若有,恐怕又要与丁氏家族做一笔交易了。

雷瑾非常怀疑,这是展眉儿在试探、测试自己的能力。对千里万里之外发生的与切身利益相关的事儿,他雷瑾到底可以事先预判、事中掌控、事后善后到什么程度?展眉儿怕是又在预谋什么事儿了。

以京师的仓储之多,要说闹到连春荒都要向万里之外求援的地步,雷瑾第一个不信。帝国朝廷虽然衰弱了,京师历年的储积就算所剩无几,也应该是首先向东南要粮食,而不是向西北要粮食!

雷瑾可不糊涂,他相信展眉儿也没头昏。

那就让你看看,我雷瑾的手段到底如何!雷瑾微笑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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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13发布

PS:生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的人,可能觉得‘春荒’这个词很遥远,其实‘春荒’真正离开我们也不过二十多年,这还真得感谢以袁隆平和*两位做出的贡献。只不过,西元一九四九年以后,中国大陆不再使用这个词罢了。民国时代,‘春荒’还是经常出现于报纸头版之上的一个词。

第二章 回马枪

“耻辱!”

雷瑾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森冷无比,寒意逼人!

云南方面十万火急的烽火快讯昨天凌晨就已经传到平虏侯府,寥寥十几个字足以令人浑身冰冷:“韩、唐、邵出击中伏,损失惨重,已突围。”

在焦灼的等待中,相对更详细一些的飞鸽传书,通过一程一程的鸽驿接力,终于在今儿黄昏时候抵达平虏侯府。

待当值的鸽房军吏,将四十羽飞鸽传书的密书密画全部通译完成,剔出其中互相重复的部分,连缀成篇,韩太湖、唐云峰、邵福中伏大败的较为完整的情形,才展现在军府的高级武官和智囊谋士们面前。

韩、唐、邵三人在成功以计谋拆散了门沧海、沙定洲的结盟之后,门沧海势孤,不得不撤离。

韩、唐、邵,一时贪功心切,轻率的决定了衔尾追击镇南军,却忘记了‘困兽犹斗’的古训。

雷瑾的六百里加急警饬文书递到楚雄时,韩、唐、邵已然整军拔营而去。只差了两天,韩、唐、邵未及看到雷瑾口授的文书,但估计他们三人就是看到了那份六百里加急文书,也不会太当一回事。

韩、唐、邵率军追击,镇南军三战三却,成功将韩、唐、邵所部平虏军诱入峡谷,尽起伏兵四面合围。

韩、唐、邵终算是行伍多年,一见中敌埋伏,即刻集中精锐拼命突围,浴血死战两昼夜,以无数同袍的鲜血和尸体为代价,终于杀出重围,暂不知去向何方。

以秘谍的估计,韩、唐、邵三人所部兵力,满编合共八万余人,在围攻楚雄之役中,损失很少。直到门、沙结盟,被沙定洲的巫师连续施放毒瘴,透入壁垒之中,导致一万三千多士兵的陆续死亡,再算上其他先后因染病或失足坠崖而死亡的士兵,则追击镇南军的总兵力大致在六万五千人左右,与门沧海的精锐庄兵的兵力相若。秘谍估计,突围而去的韩、唐、邵所部顶多尚存二万人,且多带有轻重伤。

仅是一场两昼夜的遇伏血战,就可能战死了四万五千人,余部突围,这是平虏军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惨败、大败了。而且还是因为中伏,这样惨重的伤亡更无法接受,如果是摆开阵势的硬战,哪怕是战死八万人呢,都不会这般难以接受。

虽然说胜败兵家常事,但这样的败战,仍然令人觉得耻辱难当!

韩、唐、邵三人所部前后损失近六万人,若再加上王金刚奴、孟化鲸、蓝廷瑞、甲申步兵军团的战亡,平虏军在云南已经战死十万人以上,若再加上攻占曲靖府之役,攻取丽江、永昌、大理诸府之役的战亡,平虏军在云南一省光战死者就要逼近十二万之数。

平虏军攻取四川,打了将近一年,伤、亡合计不过七万,而云南光战亡就已逼近十二万,简直已成了平虏军的伤心之地,浴血之地了。

如此可怕的伤、亡,令人窒息,甚至出身于弥勒香军的蔡伯贯、郭菩萨,在面临韩、唐、邵三人所部的惨败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弥勒一系的兵马其实是云南战事中损失最大,最惨重的,但这时他们也已经无法可说。

“但是,韩、唐、邵三人,讫今尚未与我军秘谍、塘报或其他任何军情衙门或军情传报衙门取得联系,这是何故?军府甚至不知道,他们突围后现在身在何方?若是有他们的消息,云南方面诸军情衙门必定会以烽火快讯传报军府,而不是现在这样了无声息。”

一位复姓欧阳的‘参军’衔军府智囊说道,他的资历在军府中算是‘老’的,说的话自然有一定分量。

军府司马张宸极笑道:“欧阳先生,莫不是怀疑他们谋叛不成?这应该不可能。”

“那还不至于,二万残兵如何谋叛?除非是与沙定洲联手,但他们只有二万残兵,已没有本钱跟沙定洲谈条件。但他们与云南的军情衙门,与军府中断了联系,终是殊为可疑!”

“哼,”上首的雷瑾冷哼一声,举座皆静。

“韩、唐、邵三人是主动切断了与云南军情衙门的联系,与军府的联系。所以,他们现在的方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雷瑾以自己对人性、人心的体悟,揣摩韩、唐、邵三人在新遭大败之后的心态,“你们可能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想杀个回马枪,将功赎罪。”雷瑾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们不想受到任何掣肘,所以切断了与云南诸军情衙门的联系,隐蔽了起来。

本侯猜估,在他们三人看来,镇南军虽然胜了,但也是惨胜。镇南军虽然将他们三人所部诱入了伏击阵地,但在惨烈的突围与反突围的争夺中,杀人一千,自损八百,镇南军胜虽然是胜了,胜得凄惨。这时候的镇南军也绝想不到突围而出的平虏军,会杀个回马枪。

这个想法倒是满有新意,如果他们三人是这样想的话。只是他们现在的战力还能支持他们杀个漂亮的回马枪吗?本侯倒是很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力不从心?

对于他们三人来说,经历如此惨败,除非擒贼先擒王,拿住了门沧海的本尊真身,否则‘将功赎罪’四个字,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依本侯之见,韩、唐、邵三人十有八九是尾随在镇南军的身后。

镇南军在哪里,他们大概也会在哪里,不会离得太远。

希望韩、唐、邵三位走好运吧!希望他们的回马枪能使得漂亮点,一战而功成。”

雷瑾叹了口气,“云南已经战亡近十二万人,这代价未免太高了点,善后抚恤是件大事,各位现在就要考虑统筹诸般善后事宜了。本侯可以肯定,云南战事不停,战亡者还会继续增加。已经打到这份上,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无论如何,云南这块硬骨头,已经被我们啃下了一大半,现在就是把牙口啃崩了,也要全部彻底地啃下来。”

雷瑾心中苦笑,如果本侯食言收手,不知有多少人要气势汹汹地向本侯兴师问罪呢,这云南就是尸山血海,总也不及金河银海铜山锡岭的光芒,能让他们那些豪强大族老实服帖。

不过这些话,雷瑾是一句都不可能对军府这些幕僚部属说的。

脸色一冷,雷瑾道:“令!于曲靖府休整补充之王金刚奴、孟化鲸二厢,即日结束整补,整备军伍,奇袭阿迷州,务必生擒沙、万、汤三人。”

真是不让人喘息,这边刚损失了四万余人,雷瑾眼都不眨,已经下令重燃战火。

而且担纲的是新近刚刚编伍整补完成,战力不如以前的‘新军’;

而且这时候已然进入云南的雨季,雨季中的云南,崎岖的更崎岖,泥泞的更泥泞,湿滑的更湿滑,难行的更难行;

而且偏偏指定要奇袭,还要生擒蛮夷的首领!

这就是身为将帅的冷酷,冰雪一般的冷酷,不会为了任何伤亡而影响对战局的把握。

不用雷瑾吩咐,整个军府已经动了起来。

战亡者的诸般善后,是有许多事儿需要预先做到前面的。依着雷瑾的口气,这战亡肯定在十二万人以上,何况还有伤、残的士兵,这数量也不会太小。这么庞大的伤亡数字,军府相关司署的大小官吏明白,如果现在不赶快做起来,到时没个五六年,这善后抚恤也别想弄清爽,还得让那些士兵遗属天天指着鼻子骂。四川战事的伤亡善后,已经给了军府相关司署的官吏们极大的教训。虽然当时他们预先已经做了很多安排,但是由于经验不足,纰漏仍然很多。事实上四川战事中战死伤残士兵的善后抚恤,到现在仍然留着不少尾巴,让官吏们不得不继续想办法加以妥善解决。而这次云南的伤亡眼看就要超过四川伤亡数字的两倍了,可以想象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恐怖’的数字。

官吏们甚至有些抱怨侯爷多找了多少事儿来给他们做。以前帝国边军,哪里有什么善后抚恤的说法,顶多就是个安葬银子。在边军里头,士兵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一文不值,所以边军中倒有一半人没有什么战斗力,要不是有连坐法,怕是上战场都得往后缩,根本就不能打战了。当然作战勇猛,能给将官捞取战功的士兵,赏赐的银子比较多,有战利品分得也多,胆子大点战场上私掠的战利品也不会少,如果侥幸不死于战场的话,多半能给自己挣个后半生的丰厚养老银子回老家养老,再混得好点,说不定也能跳龙门当上官,就更不得了啦。这样的士兵打仗就与他人不同,总是往前冲去拼命,对‘利益’的渴望让他们成为边军中的‘精锐’。总之,边军士兵得自己挣自己的善后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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