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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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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好说,兄弟拿不准。”韩太湖只能说道,“只能等唐帅解释了。不过,如果连杨畏知这样在官场里打滚了二十几年的兵备道都看不出造假的痕迹,那应该是真的。只是这事透着股邪气,蹊跷得很。”
“呵呵,没什么蹊跷,这条消息明显是西北幕府蓄意进行了低调淡化的处置,大概那道皇上上谕虽然不假,却可能是有点来路不正。因此,平虏侯也不愿意多作宣扬,招来麻烦。”唐云峰正好也从帐中出来,淡淡说道:“兄弟只是惊讶西北幕府神通广大,竟然一路通关,把这一条足可震惊天下的消息从上到下都淡化了,而且细致周密到连邸报也不放过,以至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侯爷的职分差遣又加多了一项,难怪侯爷敢肆无忌惮的进兵云南,有了这个名义,根本就不怕什么弹劾参奏。
而且这样一份皇上上谕,经手的内阁、科道衙门竟然没有任何异议,波澜不惊的就成了官方正式文书,这事也算是一奇。登上了邸报,却又只是印在不起眼的骑缝边角,这又算是一奇。兄弟敢打赌这是西北幕府有意如此安排,幕后不知费了多少手脚。”
邵福指了指杨畏知的帐篷,问道:“安顿妥当了?”
“人是肯定疯了,再看两日,就可以派人送到门沧海那里去了。”唐云峰说道。
韩太湖微微一笑,“那几份邸报,唐帅是怎么想到派人去搜检而来的?而且,侯爷的职分差遣头衔,既然知者不多,唐帅又是从哪里得知?”
“哦,我们改编的时候,军府不是派了一大批军吏过来吗?”唐云峰说道,“无巧不巧,兄弟偶然听到一个军吏无意中提到侯爷的职分差遣,因为‘兼摄四川贵州云南军务督理粮饷戡乱剿匪镇抚地方’这个长长的头衔,兄弟以前未曾听闻,所以就记在了心里。又私下打听求证了几次,甚至还找到过京寄邸报,确认果有其事。兄弟一直没对人说过这事,因为这事肯定是犯忌的,还是少说为妙。
今儿这事,也是如此。既然你们死活不让杀杨畏知,那只有兄弟出面作这个恶人了,不把杨畏知逼疯,终究是个心腹之患。
要把杨畏知逼疯,就得击破他坚持的信念。那几份京寄邸报就是彻底冲垮杨畏知心防的重锤。
兄弟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所谓的报效朝廷都是狗屁,他是在顽抗朝廷,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他是活生生断送几万条人命的凶手,这样多逼上几次,早就憔悴不堪脆弱绝望的杨畏知不疯才怪。
杨畏知疯了,兄弟这个差事也算了了。
韩帅、邵帅,这事以后就当从没发生过。以后不管谁问起,兄弟都是不会承认有这事的。”
韩太湖愕然说道:“我们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兄弟怎么不知道。”
“是啊,根本就没有事。”邵福也是一脸哪有什么事的表情。
韩太湖、邵福自然知道这两件事都非同小可,都是犯忌的事儿,所以得守口如瓶,这个秘密就是带进棺材也不能说的。
“这样就好。”唐云峰呵呵笑道,“俺们还是来商量一下怎么放火吧。”
“放火?”
“不是说要烈火焚城,除灭后患吗?”唐云峰笑道,“你们这是怎么啦?有一点失魂落魄。还是赶快把刚刚的那些事彻底忘干净,办俺们的正事要紧。”
韩太湖、邵福相视苦笑,抛开杂念,打起精神,与唐云峰凑在一起商议如何部署纵火烧城。
围攻楚雄这么久,楚雄的地势都已经烂熟于心,三人根本不用看地图、沙盘,你一言我一句就慢慢商量了一个大概的纵火烧城方案。
“好了,这个大概方案是出来了,俺们趁热打铁,这就召集将官们会议,从各个细节上细抠细算,一定要万无一失,不能有任何纰漏。这跟所有将士都有关,绝不能马虎从事。”韩太湖脸色严峻。
“兄弟同意。”唐云峰正色说道。
邵福点头,说道:“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经过激烈的争论、辩驳,总算在夜间拿出了完整的纵火烧城方案。
韩太湖、唐云峰、邵福各自带人连夜部署,忙活了大半夜,在天亮时分,一切准备停当。
绕城的两道深火沟连夜挖掘而成,所有地下暗河也截断堵塞,并派人严加看守,随时准备烟熏火烧可能漏出火网的鼠类。
开始纵火烧城,首先派人上了楚雄城四面城墙,用抛石机向城内抛掷成捆的柴草,半个时辰,不大的楚雄城内就堆满了干湿柴草,士兵们撤离城墙,随后即封死了楚雄的城门洞子。
随着一声令下,四面火油弹、火球、毒火球纷纷抛掷进城,顷刻间,楚雄城腾起黑色浓烟,卷起暗红的火柱,城墙上堆积的柴草更是形成了壮观的火墙。
整个城渐渐被黑烟笼罩,烈火熊熊,黑烟卷着大火,呛人的烟火怪味弥漫城内城外。
城外第一道深火沟也已经点燃,形成城外第一道拦阻火墙;第二道深火沟则随时侯命点燃。
果然还是有众多硕壮的鼠类吱吱嘶叫着,不知道是从城墙下的哪一个地缝里钻出来逃命,然而挖得极深极宽的火沟,柴草充足,烈火熊熊,鼠类无处可逃,无不被烈火烧毙。
这一场大火连烧数日犹自未熄,黑烟蔽日,烧得人心惊肉跳,烧得人心浮气躁,震动云南一省,而这却是韩太湖、唐云峰、邵福始料未及,也无形中逼迫围攻云南府城的门沧海提前亮出了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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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27发布
第三章 逃婚记
小院深深。
一向要午后才办公事的雷瑾,一反常态地早早来到处置公事的‘北书房’。
雷瑾办公事的处所从来不固定,常会有变化,且毫无规律,这完全是出于警卫和保密的需要。办公事的处所固定一处,不但容易被人窥伺,而且内部人员也容易日久生怠,忽视一些可疑征候,以至祸变滋生而茫然不觉,这是很可怕的。所以,就得不厌其烦地下水磨工夫防微杜渐。经常变换公事房虽然麻烦,好处是大大压缩了被窥伺的可能。
进了书房,雷瑾坐在那张垫了锦褥的花梨官帽椅上,阴着脸皱着眉,无意识翻看着各种简报和〈形势汇篡〉,其实心里却在琢磨因楚雄城的不攻而破而带来的诸般利弊。
这事让雷瑾有点挠头。这倒不是雷瑾觉得楚雄不应该拿下,但是在眼下关头的不攻而取,对整个云南形势的影响变化,完全无法估量。
雷瑾很担心攻破楚雄会刺激门沧海加紧对云南府城的攻势,则云南府城的王金刚奴等人能守到正月二十五日吗?毕竟,门沧海对云南府城太熟悉了,云南府城在城防上的秘密,初来乍到的平虏军能掌握十之七八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日防夜防,恐怕也防不住深知云南城内情的门沧海剑出偏锋。虽然云南府城内也积聚了数万精兵,粮食吃到二月初没问题,但雷瑾仍然担心在正月二十五日前守不住云南府城,这样的话,他已经下令实行的秘密作战方案将有可能成为夹生饭,吃与不吃,进退两难。
雷瑾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忖思:难道云南真是我雷某人的泥塘,几十万军队都注定要陷在这个泥塘里?楚雄这个变数让人头疼,晚个两三天拿下那该多好。呵呵,并不是一切都能在掌握中啊!
雷瑾迅速抛开这个念头,再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独断的秘密作战方案捋了一遍。事实上,雷瑾现在也没有办法去中止正在实行的秘密行动,他也只有被动等待最后的结果,回想这个秘密作战方案,不过是雷瑾给自己一点安慰罢了。
雷瑾在书案上翻找了一下,今儿需要他批复的公事文牍并不多,因为雷瑾今儿来得太‘早’了,而许多一般的非紧急公事文牍都已经习惯晚一点送来,这时摆放在书案上等雷瑾批复的都是昨儿夜间才送到的公事。
雷瑾翻看了一下各件公事文牍前后的‘引单’、‘贴单’(为了避讳,不说‘引黄’‘贴黄’),就只有长史刘卫辰的手折说的事比较重要,那是关于从南洋要来的战俘、奴隶如何处置,刘卫辰建言召集西北幕府文武官僚‘集议决策’,又称长史府虽然有安置流民和哈密部族的经验,但那都是作为良民进行安置,现在这些战俘、奴隶都是要按贱民进行安置,而且语言难通,管理安置是个大难题,章程如何,规矩如何,通事人等,都应提前筹备妥当方可。
雷瑾想了想,即提笔批复:“如先生之言,择日集议决策。此事即由先生专责筹定。
本侯以为管理安置南洋战俘、奴隶,难与不难,皆在一念之差。譬如语言不通,配给通事,亦不难也;先生所言章程规矩正是关节,其要在分而治之,差而别之。
本侯之意,南洋战俘和奴隶,来则一律以奴隶视之,然衣食切切不可划一,应划分诸般等级,等级不一则衣食多寡不一。
又细分其工以便计数,凡多劳者多得,少劳者少得。恭驯耐劳者,得好衣好食,桀骜怠工者,得劣衣劣食,表现最优者累积功劳则可去除奴籍,转籍良民。
予人以希望,则少生事端,此一定之理。奖惩与武力,利益与希望,依此理行之,亦不难也。此言当否,望先生不吝斧正。
另,今春,陕西不要指望南洋奴隶来弥补人力不足,暂调佥兵支应春耕吧。年月日雷瑾。”
搁下笔,雷瑾又看了看,提笔涂改了几个字,这就算批复完成,只等签押钤记了。
长舒了口气,雷瑾忽然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雷瑾‘感知’到了好几个人的步声,向着北书房匆匆而来,步声虽然因为距离尚远而微不可闻,然而在雷瑾现在诡异之极的强大‘感知’观照下,无所遁形。
“绿痕。”
“紫绡。”
“嗯?玉灵姑?这么快就回到武威了?”
“燕霜衣、柳依依。”
这几个前弥勒教的女天师、女大法师被雷瑾派出四川,沿江而下去迎亲,算算也有好几个月了。
还有两个不同的步声,轻盈,但略带有一点滞重。
显然是女子,练过武技,但不算很精通,雷瑾忖思。
其实,这只是雷瑾当下眼光已高的缘故。这两个女子的步声中所谓的‘滞重’,一般人并不能感知并分辨出来。实际来说,这两名女子的武技在江湖上至少可以算作‘不俗’,一般的江湖人,如果不使用旁门左道的暗算手段,正面与之交锋绝讨不了好。普通十来个蛮力壮汉也经不起她们一顿拳脚。
当然,雷瑾不会如此认为,他以绿痕等人的修为为尺度衡量其他人的武技水准,哪里可能会认为这两名女子的武技水准‘不俗’?
就在雷瑾以为就这么多人的时候,他又感知到另一个更加微不可闻的步声。
雷瑾眼中爆起一团晶亮的精芒,这又是个什么人呢?难道是姑苏孙家的族老?
这是合理的联想,与玉灵姑等人联袂而来,姑苏孙家的人无疑最有可能。
雷瑾又有些疑惑,这并不合情理,她们应该与孙家送亲队伍一起抵达武威才对,无端端地先行抵达平虏侯府,显然不寻常。
雷瑾忽然呵呵失笑,想那么多干什么,把公事批复了是正经。
举手一击书案前的小铜钟,一位轮值的女官匆匆进来:“侯爷,有什么吩咐?”
“哦,你打发人去准备八份女客茶点,待会送到会客花厅。”
“有客人要来吗?”
“嗯,已经在路上了。你下去吧,没其他事了。”
“是。”
雷瑾又埋头于批复公事。
笔走龙蛇,雷瑾行书落笔点划如飞,那字竟是已经自成一体,与以前大相径庭。
以前的雷瑾,书信都有意地独爱行笔结构任意挥洒不受拘束,以雄健有力见长的魏碑,同时兼用行、草;
经过边陲的几年,雷瑾的字依然雄豪劲健,但已经融入了许多圆滑转折,加添了许多的柔和灵动,又因为常常批复公事的缘故,比较易于别人辨认而又能快写的行草就成为雷瑾常用的字体。以至西北幕府不得不因此规定,所有上呈下发的正式公文事件,一律使用正楷,不得使用其他字体。因为有一阵子上上下下的官吏使用行草体蔚为风尚,影响到正常公务。如今,也就雷瑾还保留着使用行草的特权,其他官吏充其量写写行楷而已。
一只纤长白嫩的小手陡然而至,宛如蜻蜓飞动忽立荷尖,一下‘定’住了飞动的毛笔。
雷瑾头也不抬,说道:“绿痕,别闹。马上批完了。”
蜻蜓便无声飞走。
雷瑾挥笔点划两三下,就搁了笔,抬头问道:“什么事?”
“孙家的人来了,爷还是自己问她们吧。”绿痕平静如水。
“哦?”雷瑾起身,“那就会客吧。”
自己的人雷瑾都认识,花厅里雷瑾不认识的只有三位。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外罩一件石青色长袖的背子。看其服饰穿戴,也知道其人在孙氏家族地位不低。
雷瑾如同电火一般的凌厉眼神从这妇人身上一掠而过,就知道这妇人是个守拙之人,十分本事宁愿一分都不显露出来,便拱手作揖:“这位一定是孙氏族老之一,雨晴的长辈了,小子这里有礼了。”
这妇人眼中闪过一缕惊讶之色,忙上前来敛衽为礼,“老身孙周氏,忝为族老之一,不敢当得侯爷如此礼数,实在是受不起。”
嫁进孙家的媳妇,能晋身孙家族老之列,这孙周氏不简单也。
“呵呵”雷瑾一笑,“小辈给长辈行礼,理所应当。何来受不起之说?”
话虽如此,实际上在帝国,帝国侯爵的份量可比亲族辈分的份量重得多,这是帝国的现实。
雷瑾的目光已经移到另外两位的身上,这两位绮年玉貌,甚是年青,十七八的样儿,江南女子的明艳,江南女子的柔婉,江南女子的娇媚,钟灵毓秀,集于一身,眼见得就是美人坯子初长成,如同鲜花露润般鲜丽动人。不过,其身份是孙家的丫头却瞒不过雷瑾的眼睛,丫头穿得再华丽绝伦,与小姐的穿戴终究有所不同。
“这两位丫头好生面善,哈哈。”雷瑾说道,随即瞥见下首玉灵姑正递了个眼色过来。
雷瑾细一寻思,便即恍然,这两位是贴身侍侯孙雨晴一应衣食穿戴的丫头,已经画影图形入了秘档,自己也看过,现在见到真人自然会觉得面善了。
雷瑾目光落到脸稍圆一点的红丝身上,“你可是红丝?”
“啊,侯爷是怎么知道奴婢是红丝?”红丝带着点娇憨,惊奇地问道。
“只要想知道,本侯就会知道。”雷瑾看了看另一位脸显得瘦长些的丫头,“这一位想必是拂儿?”
“奴婢拂儿给侯爷见礼了。”
“免礼,免礼。给红丝、拂儿安座,都坐下说话。上茶点。”
雷瑾率先坐下,众人也便一一坐了。
“族老,”雷瑾望向孙周氏,“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本侯还有事没有忙完呢。”
孙周氏嘴角抽动了一下,道:“老身一向口拙,没的耽搁了侯爷的事儿。还是由红丝、拂儿两位丫头说吧,她俩平常口齿伶俐,又是小姐身边贴身的人儿,强胜老身百倍。”
“哦?是这样吗?”雷瑾现在是既不看也不问玉灵姑几个,虽然他明知道玉灵姑几个人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红丝,族老的话你都听到了,要不由你先说?”
红丝吭哧吭哧半天,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也没说清楚个子丑寅卯。
“可能是上的茶太烫了,红丝烫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那么拂儿你来说,怎么样?”雷瑾呵呵一笑。
拂儿嗫嚅道:“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看来你也是茶水烫了舌头,都有说不出话的苦衷啊。”雷瑾笑道,“好吧。那么本侯来问,红丝、拂儿你们俩只要回答本侯是与不是,行吗?”
“行——”红丝、拂儿大大松了口气。
“那好。你们都是住在蜀王府,是吧?嗯。你们原来是准备在二月初启程北上武威,是吗?嗯。
为什么现在急匆匆的赶到武威呢,就是因为你们出了一点事,是吗?是,还是不是?是,嗯。
那么出了什么事,能让族老和你们两位小姐的贴身丫头兼程赶来求见本侯呢?
你们小姐现在在哪里?在蜀王府吗?是,还是不是?哦,那就是不在蜀王府喽?
不在蜀王府,那么你们小姐在哪里,你们俩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知道是吧!
那你们俩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却不知道你们即将出嫁的小姐去了哪里,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你们的小姐孙雨晴又一次逃婚成功了。
你们的小姐又逃婚了,是还是不是?回答本侯。”
红丝捂着脸,喊道:“天啦,侯爷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还问我们干什么?”
“哼哼哼,你们小姐逃婚,不是应该由你们孙家正式告知本侯吗?”雷瑾冷笑一声,“本侯还没有问完呢。”
“孙家小姐在蜀王府失踪,红丝、拂儿你们俩是什么时辰发现小姐不见了?”
“是早上。那天是正月十七。”
“蜀王府防备森严,孙家的护卫多如过江之鲫,孙家小姐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出蜀王府,想必是逃婚逃出大经验来了。你们孙家小姐这一路上逃婚,逃了四次还是逃了五次呀?”
“没有那么多,连这次也才三次。”红丝急急辩道。
“呵呵,我说怎么会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原来都是这逃婚闹的。”雷瑾冷哼一声。
“红丝、拂儿,这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是孙家的什么人?嗯——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不能说,那就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又点头,又摇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算了,不问你们这个。
换个问题,她们四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她们是追着孙家小姐的踪迹,追下去了?还是陪着你们孙家小姐逃婚?哦,追下去了。
那就是说,发现你们小姐失踪以后,她们四个人还在蜀王府,是还是不是?哦,是。
她们四个人跟着追下去了,那即是说她们有一定把握可以追得上你们的孙家小姐。她们凭什么这么有信心?她们四个人里面肯定有擅长追踪的高手,或者四个人都是。是不是这样?”
雷瑾有些话其实并不是说给红丝、拂儿这两个丫头听的,而是在测试孙周氏对每一个问题的反应。
雷瑾虽然好似专注于询问红丝、拂儿这两个丫头,其实孙周氏的反应都被雷瑾暗中感知,尽入观照之中,对不同问题的不同反应都可以作为雷瑾判断的参照,甚至是结论。
“再换个问题,正月十五夜间住进蜀王府,正月十六,呵呵,正月十七早上,孙家小姐就失踪了。那么孙家为什么一直封锁消息?至于本侯的人也与你们共谋,蒙蔽本侯,这原因本侯大概也想到了几个,但是为了不节外生枝,这事儿在这暂且不提。
罢了,本侯也不想问了,孙家以后也千万别让本侯再抓住什么把柄了,本侯的忍耐是有限的。
绿痕,给这三位不远万里来到西北边陲的贵客安排食宿,不要怠慢了客人。”
孙周氏慢慢站了起来,“怎么?侯爷是打算软禁我们几个吗?”
“怎么着?本侯留你们住几天,也有问题吗?”雷瑾眸子中寒光四射,孙周氏默然。
玉灵姑、燕霜衣、柳依依直挺挺地跪在后院堂前。
绿痕、紫绡这时也不敢在雷瑾盛怒的时候随便劝解,只好默然站在一边,盛怒之下,谁知道雷瑾能干出什么事来?
就要大婚的正室夫人逃婚,而且是到了成都逃婚,这叫丢人丢到家了,堂堂平虏侯,丢不起这个大人啦,
正是后宅里中饭时分,大小厨房都在忙活,后宅妾婢这时候本来是要笑闹一回的,但也很快就看出风头火势来了,都悄悄地没了声息,那堂上已经跪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她们可不想加入进去。
“起来。起来。都跪在这里干什么?都给爷起来。”
玉灵姑低声道:“爷,奴家——”
雷瑾打断玉灵姑的话,“你们那些说辞,爷一句也不想听。你们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爷才会饶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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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28发布
第四章 破城计
银灯高照,厅堂轩敞。
雷瑾和颜悦色,对两位小美人儿红丝、拂儿微微笑道:“本侯就是想和你们随便聊聊,你们俩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本侯也不勉强,行吗?”
红丝脸上泛起娇憨的笑容,“你是大侯爷呢,可不许骗我们这些小奴婢哦。拉钩!不许骗人,骗人的是小狗。”
雷瑾愣了一下,哈哈一笑,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呢,自己的童真却是早已经逝去无踪难寻觅了。
“好。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雷瑾哈哈一笑,似乎在红丝娇憨的笑靥中寻找到了几分自己曾经拥有,但失落已久的童真。
“侯爷想问些什么呢?”红丝娇笑问道。
雷瑾想了想,问道:“你们小姐是不是很喜欢书画?”
“小姐的书画是吴中一绝,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要不,小姐也不会被金陵神针婆婆收为关门弟子了。”
“神针婆婆?”
“噗嗤,”拂儿在一边笑道,“神针婆婆是金陵第一刺绣神手,云锦坊的东主,可不是侯爷想的什么武技高手呢。”
“哦。这样啊。”雷瑾微笑,“你们小姐平时喜欢弹琴吗?”
红丝回答道:“有时候弹,听人说小姐的琴弹得很不错了,奴婢是听不出好坏,就只是觉得好听。”
“那你们小姐喜欢下棋吗?喜欢作诗吗?”
“小姐平时还是喜欢挥毫作画,写个条屏尺幅什么的。”红丝笑道,“小姐对下棋没有什么兴趣,诗社倒是参加了一个,不过是闺阁小姐们闹着玩瞎热闹的玩意儿。”
“后面这句是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罢?”雷瑾笑问。
红丝脸一红,嗫嚅道:“这句是夫人说的。”
雷瑾又问:“你们身上有没有你们小姐亲笔写的书迹。”
“灯谜算不算?”红丝说道,“正月十五小姐出去看了一会儿花灯,回来就抄写了几个有趣的灯谜,后来小姐心绪突然转坏,就叫奴婢扔了,奴婢没舍得扔,就顺手放进了随身的荷包。”
“拿出来看看。”
雷瑾看着手里的几张色如桃红其香如脂的薛涛小笺,问道:“这薛涛小笺是你们从家里带来的,还是蜀王府提供的?”
“这是蜀王府事先准备好的。哎,这真是薛涛笺吗?”红丝道。
“傻丫头,这必是后人依古法仿制的。薛涛亲手所制小笺,就算能流传下来,又有精心保管,其香其色焉能历久如故?这几张薛涛小笺其香如脂,如斯浓郁,必非古物,然观其制作之精良,当日的薛涛小笺也不过如此吧?”
雷瑾呵呵一笑,细细品鉴孙家小姐无意中留下的书迹。
“你们小姐,是不是常常临习〈万岁通天贴〉?本侯看你们小姐这几份亲笔书迹,清新秀雅,姿媚自然,无拘无束,明显宗师于王氏法度,取法诸王氏书家之长。”
雷瑾忽然抬头问道。
拂儿抿嘴轻笑,“奴婢们可不知道什么〈万岁通天贴〉,只是有一次听小姐说她临摹的是〈伯远贴〉。”
“这〈万岁通天贴〉是王氏一族二十八位书家的翰墨真迹摹写拓本,王氏书家的墨迹多在其中,可谓翰墨风liu。至于〈伯远贴〉则是王氏门中,王右军的侄子王珣的传世之作。”
雷瑾略作解释,话锋一转,问道:“你们小姐在家时,与陆贽常有书画往还吗?那陆贽必定也精于书画吧?”
红丝低头说道:“小婢听小姐说过,陆家少爷的书画已臻宗师大家之境,是千百年难遇的书画天才,若不是陆家少爷醉心于武学,必已名扬帝国,称雄画坛。
小姐与陆家少爷是在一年多差不多两年前,才开始互以书画唱和,不过那都是小婢等从中转达,绝无失礼情事,侯爷你可千万要相信小婢。”
“你的话本侯自然相信,但是你们小姐嘛,哼,那还得看以后如何。”雷瑾随口问道,“本侯猜这书画唱和,那第一次必定是陆贽主动赠送其所作书画予你们小姐,你们小姐又以自己所作书画酬和之,而这其中居间转圜的就是你们两个丫头。本侯猜得对不对?”
“呀,侯爷怎么一猜就准?”
“这有何难?陆贽在帝国画坛藉藉无名,你们小姐有可能会主动的慕名赠画,以求唱和吗?再说,你们小姐怎么也是大家闺秀,就算是沾亲带故,也不可能主动向一个不知道底细的陌生远亲热情示好。只能是陆贽慕名赠画才合乎情理,你们俩不是说你们小姐的书画是吴中一绝吗?这‘吴中一绝’也应该是这两年才有的说法吧?以前本侯可没听说过。”雷瑾轻描淡写地说道。
“奴婢都不知道会闹成这样,小姐会这么义无反顾的执意逃婚。要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替陆家少爷和小姐传递书画了。”红丝有些后悔,小姐一心逃婚,带累了多少人啊。无数人为了这事,急得五内如焚,食不下咽。她和拂儿就因为小姐的逃婚,不得不快马加鞭人不下鞍的连赶几天几夜的路,赶到武威平虏侯府,说不累人那是假的。人是血肉长的,能经得几番苦折腾啊?
雷瑾冷笑一声,“少年不识愁滋味,正是说东偏向西的叛逆年岁。常言道:‘字如其人’,你们小姐的书迹本侯看了,挥洒自然,不受拘束,颇有几分魏晋人的恣肆。书迹如此,你们小姐的本性亦当如此,所以逃婚是正常的,不逃婚是不正常的,当然你们小姐还肯定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至于这些流言蜚语的传扬是有心还是无意,恐怕也难查考了。哼,这些传扬流言蜚语的人,最好不要犯在本侯的手里,否则他们一定会后悔为什么要生到这世上来。”
雷瑾忽然笑道,“你们俩想不想知道正月十五那天夜里,你们小姐的心绪突然变坏的原因?”
拂儿啊的叫出声来,“侯爷连这也能猜到?”
“你们小姐抄的这几个灯谜,虽然都很有趣,谜底也要好好动一番脑筋才能猜到,但是这几个灯谜的谜面都是七言律,就诗的表面意思来讲,都充满着宿命之说,命由天定的说辞。年青人血气方刚,都是不太信命的。你们小姐心性不拘,又年青,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是不会太信天命、宿命之类的东西。不过,当她发现自己抄回来的灯谜,竟然都是宿命、天命之类的七言律,加之刚又遭受了‘挫折’的情形下,心里恐怕也难免留下阴影,突然恹恹不乐也就顺理成章了。”
雷瑾微微笑着,将自己的猜想娓娓道来,至于是否完全符合了当时的情形,那并不是雷瑾所在意的,而且象这种与心念有关的事儿,深不可测,谁也无法完全说清楚。只要能唬住红丝、拂儿这两个涉事未深的小丫头,那就行了。
从这两个丫头这里,雷瑾已经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很多消息。
如果,雷瑾这时候想的话,孙家小姐其实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雷瑾只需要下一个命令,很快就能让孙家小姐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就象猎人捕猎,当猎人对某种猎物的习性了解得很深入时,那么即使猎物再狡猾,也无法摆脱猎人的追踪和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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